搗玉台(1)

2001-2-16

第一回公子窺情春興動

紅葉初洩花苞綻

詩曰︰

老螢少婦問表愁,幾度留著表不留;

昨日滿天落飛絮,閨人此後懶登樓。

且說唐朝貞觀年間,百廢俱興,政通人和,人人安居樂業,長安城內皆可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庶各大都市如長安、洛陽,俱是街上行人摩肩接踵,所賣貨物應有盡有,更有各種珍奇異物,或自外夷,或內境。

單說長安城內,那可是天朝上國之紫禁重地,唐皇朝中央所在地見長安城內高樓聳立,鱗欠柿比,硫璃紅磚,金碧輝煌,真是繁華無比。

孔子曰︰「食色性也。」況唐貞觀盛世,百姓溫飽自足。俗話又說︰「溫飽思淫慾」,故而唐民風甚淫,男女私奔、通姦人彘更是常事。

單表長安郊外,有一莊園,員外叫鐵冰之,字長武,其祖曾任山西布政,家道殷實,冰之父子苦心經營,故爾,至冰之時,鐵家已成郊地首富。長武早年中進士,且家道嚴謹,故而並未像其他人等,妻妾成群。結髮妻子早年亡故,不堪人事寂寞,遂續娶昆山後主事之女為繼室,年止二十又三,生得面似芙蓉,腰如楊柳,杏眼桃腮,兩眉儼然淡淡春山,雙眸恍若盈盈秋水,金蓮窄窄,玉筍纖纖,風姿綽約,描不盡她的風流媚致。真可謂是︰

沉魚落雁之美,閉月羞花之貌。

再說冰之原配有二子二女,長子名盛,字長庚,身高八尺,年方而立,長得身高背長,魁梧結實,面如銀盆,性情和善,曾隨武師學藝,俠義心腸,好打抱不平,人稱「賽孟嘗」,江湖上亦有些聲名。奉父命與揚州王繼之女者容結為夫妻。

次子鐵勤,字冠玉,年僅十八,生得人物俊美灑落,風流倜儻,人才出眾,眉如劍峰,目如朗星,鼻似懸膽,臉如玉壁,真個兒潘安再世亦不比,宋玉重生歎弗如。加之身形俊偉,蜂腰孩臂,更兼滿腹詩文,舉止文雅,儒袖綰巾,鐵勤甚喜白色長衫,見白襯衫玉郎,宛如玉樹之臨風之二郎神下凡,真不知迷煞幾多閨中嬌娃、閣中少婦。

鐵勤性情一如其兄,和善而好施。早年曾得高僧指點,武功亦是出眾,乃是個文武皆長之才。

鐵勤生性好玩,為人機巧,常合一班文友吟詩論賦,不甚功名,故雖有滿腹經綸,卻亦是白丁秀丁,加之父兄俱在,亦樂也逍遙。

長安城中,眾多富商巨賈,高官顯爵意欲與之聯姻,皆不許。鐵勤眼界甚高,銳志選才貌皆佳且識情趣人兒,為伴終身,才不枉人世一遭。其侍女紅葉,最是可人,年方十八,輕盈綽約,姿容不凡,鐵勤時時不免心動,但他乃知書識禮君子,故未薄倖此女。

冰之又有二女,長女鐵媚,年僅十六,肌膚微豐,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膩鵝服,溫柔沉默,性情溫順。喜花紅,常居閨中,不喜戶外,故鄰人少知鐵家大小姐玉人真相。

且說鐵二小姐,單名消。生得削肩細腰,長挑身材,鴨蛋臉面,俊眼修眉,粉盼神飛。二小姐年屆及笈,性情十分潑辣,不似其二兄一姐,且好嬉鬧,終日游於戶外,不見蹤影。

冰之當初想︰「人小性野,不忍加以約束。」及至漸大,卻已無從糾正,遂放之任之,望不做出事端便是福份。二小姐有一處卻酷似兄長,俠義善交,五湖四海俱有朋輩,又兼少時與兄練武,身手倒也不凡。

冰之見自家人丁興旺,財源甚茂,倒也悠哉快哉,閒暇時合少妻下棋,飲酒、或與家人儲於園內,盡享天倫之樂。

時值仲春,百花爭艷,柳綠桃紅,久雨乍晴,戲蝶時時翩舞,黃鶯每每嬌啼,一派春光煞是令人神怡。

鐵勤攜詩友文伴,外出踏春,嘻鬧一天,策馬而歸。但見天色晴朗,曉月在樹,涼風習習,雖已至傍晚,但鳥馬相鳴,上下翻飛,桃紅花香,隨風而至。鐵勤不由得心情通暢,一天疲乏,煙消雲散,盡興而歸。

鐵二公子行至城門,尚未閉門,遂慢慢入城,且甚月色皎潔,路不甚黑。到了自家府第,早有府中門官接著,一路侍奉。

二公子回到書房坐下,侍兒紅葉端來熱水,脫襪解鞋,替其洗腳,然後輕撫鐵勤關節要穴,為之按摩,須臾,直弄得鐵勤骨趐皮軟,通身舒坦。

童兒點上銀燈,家丁擺好夜膳,一家團坐,侍兒各在其側,用過夜膳不提。

卻說二公子靜坐書房,喚童兒烹茶,焚香靜息。鐵勤年近弱冠,血氣方剛,通曉男女之事,因家教甚嚴,未逞魚水之歡。

陽春三月,乃人獸情慾漸高之季,血性男兒豈無非份慾念。

鐵勤不覺心浮難安,信步出得房來,打從花叢轉過四廊,一應家人俱已熟睡,靜寂無聲,但見月如銀盒,光播萬物;萬籟俱寂。鐵勤行至兄長房外,見亮燭猶明。又聽得笑語聲聲,大為驚奇,遂駐步不行,用手指戳破窗紙,往裡細觀。

但見房內燈火如晝,春意盎然,兄長鐵盛與嫂子者容兩人脫得精赤光光,在床上行巫山雲雨之事,二人鏖戰正酣。

二公子看兄嫂弄了一會,聽那兄長鐵盛說道;「心肝,我與你到春凳上玩玩。」者容點點頭,兄長遂抱他到凳上,提起雙足,架於肩上,見兄長陽物粗大黑壯,正全數沒入嫂子牝內,者容上陰茸較少,紅嫩肥厚。

鐵盛對準花房,直搗其心,抽了一二百抽,見者容牝內淫水肆出,嘖嘖有聲。又聽者容對兄長說︰「罷否?不知為何,像蟲咬一般,癢得十分難受,快快完了罷!」

者容口裡這般言語,下面管迎將上來,雙手抱住丈夫,玉體全偎,金蓮半墜,乜斜俏眼,嬌聲低喚,十分動興。引得兄長神魂無主,抵住花心,狠狠抽了幾十下,不覺洩了,遂起身拔出陽物。

二公子鐵勤在外看得面紅耳熱,意蕩神迷,心潮澎湃,按捺不住,胯下陽物,如槐柞一般,伸手一摸,不覺已是高高聳起,青筋暴綻不住閃閃跳。

二公子心想︰「若得嫂子一般之妙人,一親芳澤,得搗黃龍,不枉人世一遭,看他倆如仙欲死之快活樣,雲雨一事定讓人銷魂蝕骨。」雙手捧定陽物,仍往裡看。

見兄長抱了嫂子,親嘴摸乳,撫弄肉穴,又把一隻白玉腿兒,架於肩上,捏住金蓮言道︰「我不愛你別的,愛你這小腳兒,甚是有趣!」

說罷,淫興復熾,挺起陽物,往者容牝內一送,又將者容抱到床邊,放下來橫放榻上,分開兩雙玉腿,又弄將起來,唧唧嘖嘖。

及至送到半百,者容不覺牝戶大開,淫水如春潮洶湧,汩汩而出。

者容到了丟精關頭,不覺失聲叫出︰「好夫君,你弄得奴家快爽!騷穴兒已被你搗穿了,如何是好?」者容雖口中哼叫,心中亦恐正歡聲暗道︰「夫君陽物奇大,千萬不要疲軟,硬硬的,搗弄起來,那才爽利入骨哩。」見他緊摟鐵盛,下面迫切迎吞鐵盛陽物,且以淫聲助興。

鐵盛得婦人助威,不覺陽物愈加剛猛,恐亦這般著想︰「嬌美和內溫暖濕潤,肉芽叢生,和內嫩肉亂鑽亂咬,如燕子含花,今日定要干個爽快,方顯我英雄本色。」

且說二公子在窗外看得不亦樂乎,神情高昂,幾已不能自持,恐弄出聲音引起兄嫂注意,遂慢一步懶一步的回到房中,合衣睡下。一夜胡思亂想,不得安寢,腦中全是雲雨之事,比及天明,方胡亂睡著了。

鐵勤迷迷糊糊醒來,已是黎明光景,胯下陽物仍是不屈不撓,吊首挺胸,頂得褲子如鼓面兒那般,怎奈芙蓉帳雖暖,枕邊寂寞無玉人,卻也是春宵難捱。

鐵勤暗自尋思道︰「紅葉嬌婢,貌美如花,平日我待之不薄,今日若喚她來行歡,料必允我。」想罷,甚喜。

正欲喚紅葉進房,忽見門推開了,可巧紅葉正盛了臉水,帶了毛巾,來到房內。見公子仍在床,就近前叫道︰「請公子淨臉。」

鐵勤迷糊一夜,雙眼微紅。紅葉殷切切地問︰「公子,昨夜安睡否?」

他見公子不語,神情萎縮,似有病痛在身,復見公子下身脹蓬蓬,頓時明瞭事體大概,滿面通紅,秋波斜溜,轉身欲走。

公子急跨下床,一把扯住,道︰「姐姐!哪裡去,我有事合你相議!」

紅葉故意道︰「公子放手,如此拉扯,被人撞見,豈不羞煞奴才!」

其實紅葉平素見公子丰神俊偉,儀表堂堂,春心早已暗許。此時見公子勁火,暗忖道︰「若公子蒙幸,被納為側室亦是今生幸事。」遂半推半就,並不力拒。

公子把紅葉摟過來,把手插入他襠兒,摸弄下體。那處早有些許潤液流出。公子以指一探,紅葉渾身一顫,身軀一閃,撲於公子身上,公子見她興發,遂把她抱在床上,解其裙褲。

見紅葉胯下那件東西,一張一合,激動不已,如那鮮嫩蜜桃一般,雪白略帶嫩粉,又見牝中溢出一些奶白色水兒,嗅來略帶少女之清香,稀少之陰毛附在陰物四周,別有趣味。

公子看到此時,欲興如潮,洶洶湧湧,按揍不住,分開雙股往裡一挺,「禿」的一聲,吞進半根,紅葉忍聲慘叫︰「啊唷!」慌忙推開了,雙眉緊皺道︰「公子爺,有些痛,慢慢兒可好?」

二公子見陽物進一半,又見紅葉玉臉泌汗,櫻嘴歪歪,顯是痛極,遂心生憐香惜玉,款款之情意,輕攏慢挑,紅葉初覺戶內有些痛,卻又有些癢,啟了朱唇道︰「公子,癢癢!」公子聽罷,亦覺紅葉牝內濕潤溫滑,不覺又挺了一挺,全根刺入。

紅葉銀屏乍碎,又癢又痛,牝口亦流出些紅紅白白之物,公子正處興頭,迸住氣又是幾十抽。紅葉戶內早已被公子肉物漲滿,公子如魚得水,猛提緊送,約二百餘下,抽得一片水響,如牛吞水。紅葉不再叫痛,氣喘吁吁,腰肢亂擺,雙足齊勾緊,花心狂舞亂動,一陣陣丟了。

公子興發如狂,大抽小弄,直搗花心,紅葉津津有味,見日上紗窗,方頂緊花心,一洩如注,二人叫快不止。

歇了半晌,紅葉起身拭去污物,兩人愈發親近。

有詩為證︰

長篙橫梗起,砸碎幽潭冰;

唧唧復唧唧,行船至花心。

既無採蓮意,亦不摘香菱;

此中之真味,來日清益清。

二公子既曉人事,不知他更會弄出甚驚天動地事兒來,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二回此起彼伏滿家春

小姑別法識妙趣

詩曰︰

重幃深下莫愁堂,臥後清宵細細長。

神女生涯原是夢,小姑居處本無郎。

風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誰教往葉香。

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

按下二公子與侍兒紅葉共享春意不表。單說二小姐鐵俏,真個名如其人,著實俊俏無比,二小姐容貌秀麗,似玉如花,典雅異常。見烏雲巧挽斜,鮮花滿鬃,鵝眉兩道宛同兩片春山,粉面桃腮恰似出水芙蓉,櫻桃小口相襯一點朱唇,香唇之間配著編貝,十指尖如春筍,楊柳細腰款款,金蓮三寸窄窄,行動一身丰韻。

雖說二小姐貌美無比,性情活潑,卻更是潑辣。因髮妻早亡,冰之從小嬌慣,遂養成如是天不怕地不怕之性格,加之又曾隨兄習武,故而更是一改平常女兒情態,不喜花紅深閨,偏好棍棒刀槍,打抱不平。因終日與一幫男子混在一起,故爾遠近知其芳名,一提起「女孟嘗」,便知是鐵冰之二小姐,又因這二小姐古道熱腸,倒也惹下不少麻纏之事端,列位看它不必見急,且容在下細細道來,以饗各位。

夏日傍晚,二小姐碎步疾行在村東頭樹林裡。見林木茂密,濃蔭蔽日,即便金馬懸空,林子裡亦是幽暗,況此時正值傍晚,更是伸手不見五指。但二小姐武藝在身,今日又是乘興而返,何懼之有?原來,二小姐今日應邀趕赴朋友生辰歡宴,席間與諸多豪傑英雄意氣相投,興致既好,便多飲三杯兩盞,趁著酒興,踏月而歸,一路涼風陣陣,蛙聲鼓鼓,好不愜意。

且說二小姐正好走出林子,忽聽身後一聲尖叫,宛若鬼魅嗥叫,令人毛骨悚然。怎奈二小姐天性豪俠,遂轉頭重入樹林,找尋怪聲來處。見黑黜黜之樹林,此時靜寂似水,沒有一絲聲響。

二小姐見並無異狀,轉身又朝家去。不料背後一陣風響,有一物猛然襲至,二小姐左騰右挪,躲過一擊,朗聲問道︰「何方毛賊敢向你鐵家二姑奶奶下手?」

黑影並不回話,而是以一手「擒拿手」,企圖抓住鐵俏。好個鐵俏,見她,騰挪閃讓,伸拳出掌,踢腿跨步,與黑影鬥了幾十個回合,怎奈是女兒家,又兼酒勁已發,有些腦漲頭暈,手腳漸趨無力。黑影見狀,不由愈來愈快捷,企圖擒住鐵俏,見鐵俏雖然力拒黑影,但終因力乏,被陷魔手。

黑影見制服了鐵俏,不由一陣狂喜,解開鐵俏小農,正欲伸手觸及二小姐雙乳之際,忽聽背後一陣斷喝︰「淫賊,爾安敢欺我小妹,且吃我一掌,」

黑影見來者身手敏捷,不由放下到手獵物,全力對付來人,見來人白衫飄逸,紙扇綸巾,一副弱書生模樣。

黑影哂道︰「哪裡來的窮酸丁,敢壞老子好事,趁早滾開,否則老子一掌砸出你肚裡墨水!」

見書生折扇一搖︰「強賊,你今日是死路一條!」

說罷提身與黑影鬥了起來。黑影一見白影身手高強,虛晃一把,連滾帶爬逃了開去。

二小姐此時方看清,救自已之人乃是自家二哥,不由得撒嬌道︰「二哥,你怎此時才來,小妹差點被強人欺負。」

鐵勤不由一笑,道︰「好丫頭,二哥耽慮你酒醉了,一路尋來,正巧救了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大意。」

鐵俏被二哥燥皮,玉面一紅,道︰「二哥,今天之事千萬弗會爹言,免他老人家操心。」

鐵勤又笑道︰「野丫頭,何時懂得關心爹了。」說完幫鐵俏理好衣襟,兩人相偕回家。

卻說鐵俏回得府來,心雖有餘悸,究竟是習武之人,心性較為穩定,且鐵勤果未告於父親,故而一如平常。全家團坐,吃罷夜霄,各人回房不提。

鐵俏念及適才險況,不由對二哥感恩涕零,遂輕移蓮步,來到二哥房外。正欲敲門進屋,卻聽得裡面微有燭光,且夾雜一男一女言語聲,鐵俏心道︰「恁怪。」便欲看個究竟。

透過窗根之上一條小縫,見紅葉精赤條條端坐在春凳上,二哥亦裸著白玉身子,立於凳前,正對紅葉蜜語︰「紅葉你那蜜縫兒真是有趣,又緊又嫩,我這陽物進入,若被咬住一般,甚是快活!」

紅葉羞紅了臉,不勝嬌羞,且道︰「承蒙公子厚愛,奴家賤軀已屬公子,望公子多加愛惜,不要冷淡了奴家,奴家便亦足願。」

鐵勤再道︰「嬌嬌,既然如此!今宵苦短,我倆何不同赴巫山?」

紅葉雲鬃輕點,二哥遂把紅葉那對金蓮兒,挾於腰間,聳挺胯下硬物。見二哥通身如玉,而那物件卻是顏色黝黑,前端若雞蛋大小,紫紅顏色,再看紅葉牝口,紫紅嫩肉,猶初剝之熟桃。陽具滑入紅葉戶內,初進,微覺艱難,紅葉微微皺眉,不禁語道︰「心肝,你且輕柔一些才好,奴家好生痛楚。」

鐵勤聽罷,便緩抽輕送,亦覺通體趐癢,遂上體前傾,用臉貼於紅葉胸部,將嘴一張,不住吮吸那美乳之端的粉紅肉蕾,見那艷紅乳是鮮艷動人,活色生香。

二公子一抽一送,紅葉那雙粉嫩玉乳,猶如飽汁之鮮桃,於風中微顫不已,鐵勤陽物聳聳挺挺,急進緩出,輕攏慢插數百下,紅葉春情高熾,流出淫水滋潤花房,二人漸覺滑暢,方奔馳而入,以陽物下下頂住花心,狠磨狠鑽。

紅葉急道︰「公子,已射中了花蕊,快些抽送讓奴家死罷!」鐵勤情濃興急,遂盡力抽送,那陽具又大又長,且次次擊中花心,直弄得紅葉渾身趐麻,鬢髮散亂,嬌喘吁吁,口中香氣撲於鐵勤玉面,兩腳緊夾亂顫,恣意顛鶯倒鳳,戶內滴滴仙露,滯入牝丹花苞之心,盈盈垂掉落英一片。

且說二小姐鐵俏看罷春光,不禁芳心寸動,他年至及笈,且略懂人事,今日又見春事,不禁春心癢癢,慾火炎炎,遍體躁熱難當。

鐵俏遂將小衣褪盡,按撫玉乳,愈發難耐,手撫著嫩乳,狠摩一回。

頂端玉頭早已發硬,以手指捏擠,不由心房顫顫,快爽油然而生,又覺戶內騷癢至極。又騰出一隻手來,伸至粉腿玉蚌之間,那肥膩膩之牝戶早已淫水恣肆,桃瓣激張,嬌滴滴花蕊鼓鼓凸凸,又見蕊核昂然勃立。鐵悄以手撫按激漲之蕊核,又是一陣快爽人心,抓撓蕊核,良久,一陣如潮似海之趐爽味兒接踵而至,復探指頭於那蜜縫深處抽插不已,剎那慾火噴發,即如烈焰當空之煙火,竟是愈抽愈深,本欲歇手,但手不由心,且加入一指,狂弄不止,心中想著二哥之俊俏模樣,不禁啊呀出聲,將個玉體弓成蝦兒那般,直弄得全身香汗淋 ,小肚兜已全濕透,玉液亦洩了四五次。

卻說那房中人兒並未完事,而是激戰不休,四目晶晶。見紅葉彎下身來,雙手扶著凳兒,鐵勤立於身後,雙臂自腋下繞至趐胸,細細探那對白嫩聳立之乳峰,俄頃又將胯下大陽具刺入牝內,抽送抵摩,那肉棒穿梭於兩股之間,直抵花心,搗得戶內唧唧作響,弄得紅葉趐軟無比,快活難當,紅葉嘴裡哼哼呀呀,淫聲浪語不止,大叫︰「真爽有趣!」

鐵勤見聞,淫興大增,一邊猛抽,一邊問道︰「親親,何以這般有趣?」

紅葉道︰「奴家自小未曾試過甚好處,今日方知這事兒快活處,即便死了,我亦無憾!親親公子,儘管 ,把花心兒搗碎才舒服哩!」鐵勤見紅葉如此騷情,愈發勇猛,聳身大弄起來,力發如虎,盡根露首,狂抽數幾百提,牝中麗水唧唧聲急,如驟發之山洪,勢將垂洩。

紅葉但覺戶內恍有甚物輕咬慢爬,時徐時急,熱癢無比,渾身不安,收縮穴兒,夾緊陽物,嬌滴滴地央告道︰「我的親哥哥,你怎的不餵了,奴才卻還要吃哩,騷穴兒癢得緊哩!」

鐵勤聽聞紅葉啟唇求歡,心道︰「紅葉倒是個火旺角兒,何不以靜制動,讓其投懷送抱,方知我的好處,豈不快哉!」

便道︰「紅葉乖乖,我亦乏了,且容我鬆口氣罷!」紅葉戶內騷癢無比,怎的能待,一手急忙伸入胯下,竟自用力揉搓戶內處肉核,口裡嗷嗷地叫,仍不能解癢提興,便把臀兒向後一湊,把鐵勤之粗大陽物全報吞盡,又向前一撲,全根兒吐了出來,見粉紅嫩肉隨著陽物進進出出而外翻內陷;紅紅白白之騷水亦順腿流下,撲撲答答地響,直若小兒輕吹才盛人玉盞的沸水那般有趣。

紅葉心道︰「公子哥哥之陽物不抽,諸般好處便蕩然不存矣。」又欲開口求歡,聽「哧」一聲,鐵勤已將那肉棍整個兒伸了進去,由於用力過大,頂得花心隱隱作痛,騷癢並發,紅葉打了個趔趄,又雙手扶定凳子,遂道︰「親親哥哥,再 我一趟罷。」

鐵勤雙手摟定紅葉柳腰,對著牝戶,挺著紫紅棒頭,一陣亂頂,直弄得紅葉體內體外顫顫晃晃蜜牝兒欲裂欲穿。紅葉咬了咬唇齒,死命忍受,少頃,反覺戶內趐爽,如迎風楊柳般東搖西擺,又把兩股一頜一掀,全力迎合,一個如渴龍見水,暢快之急不慢待,一個如俄虎撲羊,狂勁十足。

見紅葉粉臉緋紅,明眸半開,口不能開,咻咻而吸,願陽物極力深縱,搗碎花心以解倒懸之苦。

鐵俏在戶外看得兩眼發漲,慾火難平,乃將兩腿夾緊,以手指插入牝內,忽覺下身一陣涼意,濕漉漉一大片,一股細細蜜汁水兒,逕直順著大腿流下,再一摸牝戶,已為那細水潤澤,高高淺淺,宛若一片沼澤。

再說鐵勤和紅葉,一個勇往直前,一個曲意逢迎,一陣狂抽猛插,足有兩千餘數,方堪堪打住。聽鐵勤言道︰「親親,且換方位才好。」

紅葉而語︰「但憑公子吩咐!」

說罷,紅葉轉過玉體,仰臥於凳兒上,雙手反攀,抱緊凳兒,鐵勤托扶玉腿,那紫晶油亮蜜縫兒咧咧大開,一張一翕,若嬰兒吮乳之唇,又似老蚌吸氣,木魚吐水一般,公子扶著塵柄照準一頂連根沒入,又是一陣大抽大送,抽得牝戶唧唧作響。鐵勤又攢著紅葉一隻金蓮扛肩上,兩股交疊,那肉棍來回抽動,回回擊中花蕊,弄得紅葉快活難當,秀目將閉未合。

紅葉大呼一聲,便直喘氣,拿眼癡癡的望定公子,雖不言亂卻有萬般柔情,千種蜜意。鐵勤也稍覺疲乏,伏於紅葉臉兒上喘息一刻。紅葉覺花心發麻,香汗透胸,陰精洶洶湧洩,怎奈少年心情慾火熾盛,又拱起陰戶,暗暗用力,以那蜜唇兒緊咬陽物、鐵勤不覺又是一陣狂搗猛插,令紅葉癱軟四肢,全身發拌,手捫雙乳,蜜縫大闊,似已死了過去。

鐵勤 了兩個時辰不到,已是骨趐筋麻,終將元精一鼓而洩,遍灑花心,紅葉體內熱津蜜注,心魂俱飛,摟緊公子,丟了又一丟,竭盡平生之樂,雲雨既散,二人揩拭一番摟著睡去不表。

單說二小姐見房中事兒已畢,速回房中,脫去肚兜,見俏小姐光光肥肥這妙物,雞冠微吐,如那幼兒之嫩嘴,中間開口處一道嫩閃細膩縫兒,一雙朱唇已是蹦蹦跳跳,抖個不停,四周蜜水淋淋,泛著白光,玉穴微啟,嗡嗡閉閉,煞是逗人。

俏二小姐興發難忍,不知不覺陰精洩了幾度,憶及兄長與紅葉合歡之事,仍是熬禁不住,目熾口燥,情急之中,抓過花劍,那手柄本是牛角啄磨而成,光光滑滑,油油亮亮,粗長似男子雄偉陽物。俏小姐反手一頓,竟將那柄頭塞進了自家牝戶,加之有淫水相潤,故二小姐雖為處子,插進去倒也不難。

鐵俏雙手扶定,大抽大送起來,又幻想是二哥黑壯陽物,遂加力頂送,恰於那膜口處進出,霎時頂送了五六百抽,雙目緊閉,伊呀細哼,快暢無比。

手柄自個兒頂入,輕重適當,每每直奔癢處,鐵俏覺得全身又趐又軟,身子弓編得如那玉弓一樣,又是二百餘提,不覺力氣漸乏,稍停片刻,牝內又覺騷癢,遂手不停息,對著穴口,狠命提送,倒也快活。

俏二小姐竟把個花劍手柄當成是男子陽物,秀目緊閉,忘卻世外,顧狠力抽插,盡興享受快爽,待那佳境來臨。

卻說鐵俏,愈 愈覺有趣,又用了些力氣如搗蒜般又衝又擂,將那淫水激得嗆嗆亂噴糊得遍手皆是,口裡一個勁兒哼道︰「快哉,快活。」

忽然間,俏二小姐覺雙眼一花,自己恍若置於二哥懷中,二哥那黑壯陽物;正全根刺入她之花蕊,覺得自小腹深處至那縫口皆趐麻痛快,個中愉悅,難道其詳。

又覺得腿間溫滑,亦知陰精又洩,慾火漸盡,方才和衣而睡。至天明不表,有詩為證;

處子窺得陰陽道,欲興聊發使自撓;

纖纖玉指不如陽,終需劍柄才得了。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三回老夫少妻情綿綿

芙帳春宵樂融融

詩日︰

趙瑟初停鳳凰柱,蜀琴欲奏鴛鴦弦。

此曲有意無人傳,願隨春風寄燕然。

卻說冰之夏日送妻省親。這對老夫少妻,自有他人事妙處。冰之雖然年屆知命,但其經驗頗豐,對妻兒體貼入微,少妻嬌美如花,溫順綿軟。

冰之一生經商為樂,為兒孫賺下不少錢財,後因髮妻早故,受朋友之媒,娶了唐氏,冰之曾以其年少而略加辭謝,奈朋友力勸,方才結了這段姻緣,老夫少妻,白首紅顏,舉案齊眉,倒也相皆。

一日,唐氏忽的垂淚幽泣,這可嚇煞冰之,驚間其故,唐氏方哀哀啼啼告訴夫君︰「奴家自嫁於夫君,未曾回家歸省,況父母年高,不知狀況,今見雀鳥反哺,憶及父母大人恩情,無一回報,心裡至哀,故而哭泣!」

冰之尋思道︰「是也,唐氏自嫁於我門,未曾出深閨半步,父母膝下又無其他子女,無人端茶送水,噓寒問暖,回去探望也是理所當然,也聊表我為婿一片真心。」遂對嬌妻道︰「愛妻,我亦嘗欲至你家省視,怎奈路途遙遠,擔心娘子嬌弱身子,不堪旅途勞頓,故而一推至今,實乃為夫之過。今日嬌妻如此記掛,不如就擇日而日,為夫陪你親往,可否?」

聽罷冰之一番溫言細語,嬌妻唐氏破涕為笑,且道︰「夫君,奴家知你至情至性;對我入微體貼,奴家感激不尺,奴家為你即便捨身碎骨,亦不會皺下眉頭。」

冰之聽罷,亦是十分感激,又道︰「夫妻本是同命烏,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我倆合苞已有數年,情深意重,哪須這些客套?」

次日,冰之吩咐鐵盛合鐵勤好生把持,更是嚴令二小姐鐵俏不得亂生事端。他哪裡知曉俏姑娘自那日窺春自慰之後,已知人事之樂,常常處於內室,以自制角先生入其內穴,欲仙欲死,哪有閒心到外胡亂生事。

一應事件全皆安排妥當,冰之吩咐僕人駕車吆馬,辦罷了許多壽禮,滿滿地裝了幾大箱子,然後讓夫人唐氏坐於車中,冰之又帶了幾個得力健僕,一家人相送至柳林話別不衰。

單說冰之一路風塵往唐氏家處地雲南而來。當時雲南地處邊界,是少數蠻荒野夷居住之地,少不得要盡心提防,一路上倒也平安,雖有幾處小麻煩,不過冰之處置起來,倒也得心應手,一干人經雲南進發。不幾日,已望見唐氏夫人郡縣了,眾人皆鬆了一口氣,大家放慢腳步,信馬細踱,進入郡縣,一路奔向唐氏府第。

早有看門之僕於蒼頭接著,連呼︰「貴客至矣!」一語飛奔進內宅向老爺夫人報信。

唐老爺、唐夫人在丫鬟扶持下,顫顫巍巍出門接著女兒、女婿。

唐氏見了爹娘,早已哭倒在地,眾人連忙扶起。唐夫人亦是垂淚,平日裡,府裡雖然僕役人等一應俱全,怎奈僅是外人,膝下並無子女相顧,極是冷清,今日見遠方女兒歸省,目是不勝激動,喘噓不已。

冰之見此,自責不已,遂一跪在地︰「望泰山、岳母大人見諒,小婿罪大至矣,將人情拋於腦後,乞雙親見恕。」

這邊唐老爺、夫人忙慌慌將他扶起,唐老爺道︰「賢婿不必自責,我知你路途遙遠,一路可見困厄?」

冰之答道︰「回夫人的話,托二老保佑,倒還平安。」

唐爺、夫人見二人舟車勞苦,吩咐下人好好接待,洗浴之後,又大擺宴席為女兒、女婿接風洗塵。

席間冰之向唐老爺、夫人一再致歉,兩老倒也通情在禮,是不停地勸酒,酒本醉例,加之冰之有些困乏,三五杯之後,便有些不勝酒力,二者見狀也不過分勸食,叫女兒扶他入房休息。

冰之一覺醒來覺得席窩春暖,嬌妻玉體肌柔密貼緊纏,覺心神皆逸,不由欲興略發,欲享得魚水之歡。唐氏雖然年少,倒也已經幾年磨練,深諳那事兒甚有趣味,捨不得棄,時時念念不忘。倒變成一個極風流之小娘,每逢幹事,漸漸熟諗,並不畏懼,且每有創新,冰之知其玉戶兒已在磨練之下日見闊大,盡可承受倍大陽物盡根須入,故每逢幹事,他亦是猛抽猛送,盡情玩弄。

這唐氏性本溫順,事事又體貼丈夫,百順百依,閨房之內甚是歡樂,唐氏怕丈夫幹事頻了有傷身體,不允他夜夜交會,要他將息一日,方可行房一次。

冰之也知娘子美意,忍著慾念聽她規勸,不過到那良辰美景,月白風清之時,欲興發不可收,或者厚著臉皮央求,她也不拂夫意,自會允許,所以兩人雖是老夫少妻,但情意濃蜜,恩義纏綿,一個是樹莖兒,一個是樹葉兒,形影相吊,密不可分,旁人無不嘖嘖稱讚,兩人聽了暗暗得意,自不待言。

卻說冰之在岳丈家中之甜蜜光陰過得飛快。不覺已是夏日,氣候炎熱,大家都換了單衣,惟有這時,女子身上之美妙處方顯露無遺,誘得男子欲情騷動,此亦是天使然也。

唐氏本是個嬌美艷娃,在娘家又無甚事幹,身上穿一件銀紅蟬翼紗衫,內襯貼肉。小嵌肩,下空曲綠芙蓉薄紗褲,隱隱現出肌膚,腳上白襪鮮艷無比,配著圓圓一個臉蛋,比往時更是豐潤俏嫩,頭上流著烏光漆黑之通心髻,兩鬃燙貼插著成排的茉莉花,香氣襲人,越顯得她水肉骨白,格外動人,看了,覺塵柄閃閃晃晃被火亂縱,怎的忍受得住。

一日午間,唐氏正與冰之在書房裡共讀一本傳奇,忽然有只蚊蟲飛入唐氏褲腳裡面,在其玉腿近根處咬了一口。唐氏覺得有點發癢,用手摸時,已腫起一塊,急叫冰之去梳妝台取花露水來,提挽褲腳,露出一條雪白嫩腿,擱在冰之身上,叫冰之替她揉搽。

冰之一面揉著一面看呆了,原來冰之雖與唐氏作了多年夫妻,夜間在床上無所不幹,也看過她之皮肉,不過是在燭光底下,又隔著一層帳子,當時看得不甚清楚。

這時,在四面明窗小軒裡,又是白晝,自與那夜間不同,見唐氏之紗褲直捲到大腿根部,整個玉腿完全裸露,又白又嫩,滑潤得似滴得出水來,哪裡是凡物肉胎,直如那書中仙子。

冰之看得如癡如狂,花露水掠過,唐氏便要把腿縮回,冰之伸出兩手,死命抱住玉腿,再也不放,口裡不住地說道︰「親親,我的好娘子,今個兒是大好日子,泰山,泰母大人均出外訪友去了,你我從未在白日裡行歡,今日何不一試?」

唐氏指一點冰之額頭,嬌哄笑道︰「老不正經。」且說話,唐氏便脫下衣褲,把兩股分開,露出那高堆堆,脹蓬蓬,紫艷艷,滑膩膩小縫兒,縫兒中間,水流唧唧,滑滑粘粘,若銀絲一般,直令冰之愛煞死矣!

冰之禁不住伸出手去摸那光滑平坦之小腹,軟柔柔的,似一團又柔又韌之錦緞,又再往下摸去,觸及黑茸茸的一撮毛兒,上面微微著兒絲水條兒,如晨露一般。再朝下,便觸到那道窄窄縫兒,光光肥肥,翕翕張張,且時而又蠕又動,似在低語,玉穴之處,已為蜜水滴透,並潤了香草,再瞧那兩條玉腿,活似兩根細腰白蘿蔔,再看那三寸金蓮,小巧可愛,好一個令人春情俱蕩而又忘魂不已之唐氏。

冰之已不自待解了衣衫,遂提起陽物,在那陰戶口沿探拭一番,弄得唐氏趐軟難當,叫道︰「我的夫君,別再蹭了,快些 過去罷!」

冰之按兵不動,讓那紫亮紫亮大龜頭在外唇輕點輕扣,且道︰「癢麼?」

唐氏雙眼微閉,整個身子時伸時縮,幽幽地吐氣兒,道︰「怎的不癢!快些為我殺癢罷。」冰之知他欲情已然暴漲,遂身子一聳,聽「哧」

的一聲,那肉棒全然沒進,逝了影蹤,唐氏玉牝內卻是又緊又暖,似插入根紅炭樣的棍兒,冰之這一 進,便將玉戶塞得滿清當當,唐氏雙股一夾,陽物慾漲欲裂,冰之大叫道,「乖乖兒,不得了耶!」

那唐氏亦覺渾身如浮雲為輕風拂動一般,似雲非雲,雖覺爽利卻不遣興,禁不住將腰肢擺動起來,那白皙嫩臀輕搖,口裡之聲又柔又蜜,呼道︰「這才爽抉!」

冰之春興大起,對準玉牝,連連抵進,回回殺癢,實幹實打,弄得床腳吱吱作響,秀帳東搖酉擺。剎時間,戶內床搖吱吱聲,口中哼叫聲,聲聲人耳,連成一片,如仙樂齊奏耳。

足足弄有三千餘回,唐氏猶得不解興,浪翹翹的叫︰「我的心肝,可用力再干,我癢死了!」

冰之將其一腳提起,扛在肩上,兩股交疊;那肉棍斜裡來回抽動,比那先前探得更深,弄得唐氏叫爹叫娘,快活無比,聽她道︰「我的心肝,這招果然厲害,是何招術?」

冰之一邊猛 ,一邊答道︰「此乃老漢推車,亦算得上為夫之看家本領也。」

唐氏道︰「你有多大能耐,管使將出來,我一併享用得了。」

冰之一咬牙,抽送之力更猛,節奏也更快捷,眨眼功夫,又弄了千餘多回,冰之又架起雙腳,對著牝戶,又是一陣狂搗,弄得唐氏默啞無聲,喘息之聲亦是時有時無,恍若行將亡過之人。

約莫又弄一個時辰,冰之漸漸不支,抽送一次輕過一次,一次緩過一次,唐氏頓覺不甚解癢,遂翻身扳倒冰之,令其仰臥,讓那玉莖沖天,豎將起來,唐氏騰身跨上,瞄準玉戶,向下一壓,將那肉具至根寧入戶內,手撫自家漲紅玉乳,於冰之腹上一起一落,且那臀兒自起自落,間又顛又顫,似若即將飛騰之仙鶴,直弄得二人俱是魂飛魂動。弄有千餘回,唐氏方才軟坐腹間,遍體已香汗淋淋,氣喘吁吁,柔弱無力,癱成一團,倒在冰之身上,冰之也早已精疲力盡,二人癱成一處。

良久,冰之方打起精神,摟過唐氏,又在其粉臉上親了幾口,方才相擁睡去。不提。

第二日,冰之起床時,覺一陣頭暈,幾乎摔倒,唐氏急忙扶住,驚問其故,冰之強打精神,安感愛妻道︰「想是昨日交合過度,有些力乏,頭暈眼花而已,無甚大礙。」

唐氏面上一紅,道︰「平日裡,叫你不要貪吃,你偏不聽。」

冰之說道︰「娘子,不過是一時興致所驅罷了,我寶刀還未老呢。

今晚,我還要重振雄風,讓你舒服透頂。」

午間,岳丈、岳母娘聽女兒道女婿有恙,俱甚焦急,連到房中探問,且請了當地名醫來看。

冰之掙扎著起床,道︰「爺,娘,不勞二老操心,想必是前日旅途勞頓,受了些風寒,故而今日有些頭痛,不礙事的。」

二老說︰「冰之,家中之事你不用操心,二小姐也平安無事,今早你家報信傳來矣。」

冰之聽了,心裡釋然,放心讓郎中診治病情,郎中也言是偶每受風寒,涼了身子,吃幾副藥,即刻痊癒,二老也就放心了。

自此,每日唐氏盡心服侍冰之,望其早日康復。誰知冰之的病不但未如先前郎中所言會早日痊癒,反而是愈來愈重,頭痛得十分厲害,口已不能言。

二老見狀急打發僕人快馬回長安報信,僕人一去,過了數日都不見回信。冰之始終盼著兩個兒子和女兒,希望在臨終前,見上一面,可這竟成了絕望。

一日,中午,冰之與唐氏在房中,冰之口不能言,唐氏伺立旁邊遞茶送水,她見冰之神色好了很多,恰好換了個郎中,還以為是神醫妙手回春了,可她哪裡知道,冰之是回光近照,即刻就會離世了。

冰之之嘴蠕動著,唐氏湊近耳朵,方才聽見了後面兩句︰「兒孫們我都放心,我去後,你去找個好人家,別耽誤了青春。」說罷,頭一歪便斷了氣息。

唐氏想及平時之夫妻恩愛,不禁呼天搶地,聽者聞之傷悲,不住地擺弄冰之,似乎想把冰之喚回,可一切均是枉然。

二老聽見女兒哭聲,已明白七八分,二人老淚縱橫,雖道女兒嫁了個老女婿,但女婿待女兒甚好,亦是難得之賢婿,不想一日去了,反令他倆白髮人來送黑髮人,好不傷悲,二人相攙來安慰女兒。

看著女兒傷心欲絕之模樣,二者也悲不自勝,還得強忍悲痛,勸慰女兒人死不能復生,料理後事要緊。一面趕緊派僕人報喪,按下不衰。有詩為證︰

才道錦悵好,而今動不了;

嗚呼且哀哉,軟香與誰抱?

第四回俊才驚識巫山女

小荷才露尖尖角

詩曰︰

不讓當年且下事,緣何輕易向人啼。

若能萍蒂逢卿口,可許蕭郎續舊緣。

卻說冰之病死岳丈家,嬌妻唐氏終日以淚洗面,食不下嚥,終至倒在櫥上,奄奄一息。鐵家聞接強耗,全家驚厲,哭聲一片,驚天動地,幸而府上大公子鐵盛早已主事,且有二公子鐵勤一手扶持,倒也處變不驚,鐵盛隨去雲南扶歸父樞,鐵勤於家主理家事,佈置靈堂,以接父哀。

且說大公子抵達唐家,見了父親遺體,不免失聲慟哭,失暈在地,終究是男子,哀悼之後,強作鎮定,亦勸後娘節哀順變。

次日即扶父樞歸鄉,唐氏二老因疼惜女兒,渴留嬌女歇住一段日子,待其弱體稍安,再作計議。

且說鐵盛扶樞回鄉之後,一家大小披麻帶孝,妥善安置後事,家中大小造事全交付鐵盛處理。而二公子鐵勤則一改往日習氣,整日埋頭書房,以應科舉。兩位小姐年已適婚,放在大兄操持下,各與稱心夫君結合,這樣,以往偌大莊院,就剩下兩位少公子不表。

單說二公子苦心理頭書事不久後,文章詩賦無不稱心,人皆道他是潘衛再世,班馬重生,文華詩賦,光來照人,加之人物俊美,儀表堂堂,故媒人上門提親亦如走馬車燈般絡繹不絕。

二公子便正色道︰「夫婦五倫之首也,非同兒戲,若草草苟合,恐怕有貌的未必有才,有才的未必有貌,二者兼有之者,恐不端在自好,貞靜自持,旦有差池,棄之而去必傷心,與其悔之於初,何不慎之又慎!」

鐵勤這番話,意中隱隱欲覓個才貌雙全、德行俱美之嬌娃,旁人聽聞之,雖覺為難,但正理堂堂,倒也無可奈何。

二公子鐵勤與本郊兩秀才互相礪礪,一個姓朱,一個姓羊,那姓朱的名利,字雲峰,家境較富,為人義俠。那姓羊的名哲,字思靜,家境殷實,身材高大,俊面修容,做人靈巧機變,三人每每談詩論賦,杯酒往來,殆於度日。時人稱之為「長安郊外三俊。」

一日,正是三月中旬,三人作詩吟詞完畢,每人一壺茶,坐而論古談今,忽聽鐵勤道︰「在家野終有信聲,聞知東山妙音寺多有禪房,少人拜會,甚是幽雅,我三人何不往而借居,既可迴避繁華,又可朝夕相處,早晚切磋,兩位兄長意下如何?」

雲峰贊同道︰「此意甚善,是誰人先與方丈交涉?」

思靜道︰「這有何難,方丈與家父甚是投緣,故小弟常與方丈說禪,借房一事,不勞二兄費心,小弟將事辦妥。」

鐵勤道︰「言得有理,且拜託了。」

雲峰聽聞,也覺十分機緣,道︰「也是,也是。」當晚各自散去不題。

次日,三人相偕見了方丈,方丈滿口應承。即移客人家什進寺讀書,頗覺幽靜自在。

過了幾日,正是四月初五,寺中大做活佛會,朱、羊二人以家中有事歸去,獨鐵勤留在寺內。半夜,和尚們乒乒乓乓唸經打鼓,折騰到天明,鐵勤不曾合眼,精神倒也飽滿,得早起,於房外踱步。各人俱在外面喧鬧,後殿寂無一人,耳根清幽,鐵勤觀了一陣景色,興偶發,遂提筆在壁上信手題下《佛浴》一詩︰

明鏡有心浴蓮花,何用拂塵洗釋塵。

普渡眾生是歸路,忍教方外涉河沙。

題畢,吟詠詩再三,行至殿前,抬眼見一清瞿老者,氣宇軒昂,氣度不凡。後隨一絕色女子正佛前跪香,冠玉一見女郎,就如呆了一般,不驚心道︰「世上哪有如此神仙美人兒!」

意欲上前細觀,卻見眾人亂嚷推擠,得遠遠地立視。那女子聽得家丁喊叫,雙眸一抬,恰與冠玉對眼,心裡頓時一驚︰「寺廟裡竟藏臥此等俊朗人物。」不由生出幾分好感,隨即吩咐家人道︰「對公子不得無禮。」

二公子見俏佳人,溫婉知禮,對之更是著迷,見那老者與女子拜完了佛,齊齊至後殿去了,冠玉緊隨其後。老者恰轉至奮適才提筆寫詩之壁前,見那詩句墨汁未干,不由細讀,連聲歎道︰「好詩,好詩!」回頭對女子道︰「不但詩好,且看這字龍蛇竟秀,不亞於張窺!」

女子也頗為贊同︰「辭句清秀俊拔,字跡騰龍飛鳳,有凌雲之氣,決非庸品。」

老者遺憾言道︰「是未知作者是誰,無緣拜會。」

冠玉一聽,正是自己所作,在門外郎聲答道︰「晚生拙作,貽笑大方了。」

老者聽得人語,趕忙迎將出來,見一少年俊秀,儒衫飄飄,儀表堂堂,陽剛之氣充沛、書卷之氣濃郁,真世所稀有。老者不由心歎︰「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自古英雄出少年,看這少年俊才,令人耳目一振。」愈加敬佩,二人就在門口對輯。

聽老者問道︰「小兄尊姓?」

冠玉回道︰「晚輩姓鐵,賤字冠玉,敢問老丈尊姓貴表,貴府何在?」

老者見少年溫文爾雅,彬彬有禮,不由倍加喜愛,答道︰「老者姓周,字有田,住在蒲村,原來個哥乃冰之先生令郎,住列「三俊」之首,今日始覲台顏,幸會,幸會。」

二人重又敘禮,立談良久,冠玉本欲邀有田進書房少坐,奈何有田先生家中有事,好別過。

又見那妙女走時,兀是秋波回遞,冠玉癡癡跟出殿外,耳邊逾忽聽一聲碎響,見姑娘袖中跌出一物,姑娘似未察覺,顧前行。冠玉見之,立馬上前,俯身拾起,原是一隻金鐲,不由拂拭乾淨,籠於袖中,目送妙女登轎離去,不見蹤影,徘徊半晌,方始回轉,暗忖︰「妙物,妙物,方才嚷家人時節,我以為他無意為之,今又掉一金鋪,鍾情於我也未必可知,難道此乃天作之合,我之前世姻緣恐要應於此女。「忽而,轉念一想︰「今日之遇,雖是邂逅,怎奈我和她非親非故,何得能復見一面,一親芳澤,訴我衷腸,可惜這番空相思。」一頭走一頭想,不防雲峰自家來寺,一直撞過門來,將冠玉碰了個暈頭轉面,不知東南西北,即然倒地。

雲蜂急忙扶起,驚問其故,冠玉將方纔之事悉數相告,雲峰道︰「真是有緣之人今始會。」

冠玉忙問︰「你知他乃何人?」

雲峰道︰「不但知曉,且十分熟悉,我父曾向有田先生提婚,怎奈也是如你一般,非嫁個文才絕妙,儀表堂堂之男子,她怎會瞧上我呢!」

兩人正在閒聊,忽聽殿外一陣喧嚷,忙出將來,見山門外幾十人圈著一個漢子,有上前剝衣的,也有高聲怒驚不休的,亦有圍觀吶喊的,無一人上前勸解。

冠玉定晴看那漢子,見面如鍋底,目獅口,赤臂滿腮,雖遭眾人圍而面不改色,冠玉問圍觀者︰「是甚緣故?」

答︰「漢子輸錢耍賴,故眾人剝其衣服,以抵賭債。」

冠玉道︰「些許小事,怎沒人替他分解?」

答︰「相公不要管罷,這干人,死乞白賴,老潑皮,理他作甚。」

雲峰亦道︰「我們進屋去,理他作甚。」

冠玉正色道︰「凡人處在水火之急,不見罷,見則救之,否則於心何忍?」遂上前分開眾人道︰「不要為難這位英雄,欠了你們多少銀子,我如數與你們。」一手掏出銀子一包,不計多少,大約有十二三兩,分與眾人道︰「此銀,就是這位豪傑所欠︰請諸位收了罷。」眾人一見銀子,眉開眼笑,接了銀子,一哄而散。

冠玉對那漢子道︰「我看足下一身豪氣,怎的如此不圖上進,混於不肖小廝之流,豈不白費光陰?」

那漢子滿臉愧色道︰「吾本良人,賤名黑面,因出外投親,銀兩丟失,故入賭戲,意欲賺些作盤纏,誰知竟輸與他,受了他等污辱,欲出手又無理,想還錢又無銀,幸虧相公俠義心腸,出手相助,大恩大德,來日再報。」

遂問冠玉姓氏,冠玉與他說了,又拿出十多兩銀子,送漢子充路費,那漢子也不推卻,接來納入懷中,拱手相謝,說了聲︰「相公,今日之恩,來日必報,承請了。」言畢竟大步揚長而去。

雲峰埋怨道︰「如此之人,冠玉兄以禮相待且拿錢贈與,他卻如此不知禮數,甚是可借。」

冠玉笑道︰「我亦是習武之人,見漢子身手不凡,必是異人,再說人各有志,或許異日有難得他相助也未必可知哩!」俗話說︰一報還一報,後來冠玉身居困厄,果得那漢子出手援助,這是後話,暫按下不表。

兩人談論一番,卻又回到適才在寺中所見女子身上,你誇她嬌媚,我讚她婀娜,你言她體態輕盈,我言她姿色過人,二人興致勃勃,論至傍晚,方才各歸書房。

且說冠玉回到書房,再也無法靜心,左思右想,又憶及嬌婢紅葉,心想若能同日間那絕色女子合歡,雖死亦甘,不由欲興大起,急欲行那男女之事,遂收了些物件,回家去住。

天黑之際,冠玉到了家宅,早有家人接著,恰逢夜膳,冠玉急急用過,逕朝書房行去,急想紅葉恐怕接踵而至。

園內明月當空,銀海遍灑,花叢樹下,斑斑駁駁,樓閣亭台,長光夜色。冠玉置身仲秋美景,心頭惦著那紅葉。沉醉十分,又因急飲了幾杯酒,有些醉意,腳步踉蹌,尚未行至書房,紅葉俏婢已趕來扶住,嬌聲道︰「公子,看你醉的,我扶你去歇息罷。」

冠玉聽著耳邊軟軟嬌語,心下不禁舒服十分,道︰「紅葉,我真個兒沒白疼你。」

紅葉面色差紅,心中甜蜜︰「奴家也知公子美意,是今後公子遇了佳人,切莫把奴家涼在一邊。」

冠玉道︰「紅葉,我怎會如此絕情!今日急歸,因思你。」

紅葉扶了冠玉,進了書房,見房中燭光搖拽,燈影幢幢,幽雅精緻,紅葉扶冠玉坐下,起身為公子鋪床,冠玉斜乜紅葉,心中添幾分情意,遂起身立於紅葉身邊旁,誕臉說道︰「姐姐,長晚冷寂,你今夜在此陪我好麼?」

紅葉十分高興,自前番承歡之後,亦戀那雲雨之事,但面上卻是嬌羞不已︰「公子,小的不敢,恐污了錦帳誤了良宵。」轉頭佯裝要走。

冠玉一把摟他在懷裡,紅葉力小,況心下早許,故意做樣推托,遂嬌聲喚道︰「公子,且慢下手,小婢聽話就是。」

冠玉早已被撩得慾火如焚,把紅葉摟住,紅葉也是半推半就,見冠玉先用手解他腰巾,紅葉白嫩玉滑身子突現眼前,粉紅鮮艷的肚兜裹著一個玉器兒,冠玉手繞到紅葉背後,解去束帶,且於紅葉耳邊低語︰「紅葉乖乖,上次破瓜連弄幾日,甚覺美妙,不如你舒坦也否?」

紅葉聽罷,十分興奮,主動解去公子衣衫,伏於公子如玉肌膚上,且用手撫公子胸膛,嚶嚶道︰「公子,奴家被你弄得好痛,但也爽極,我那小穴兒又腫又亮,好似碘片泡透心的肥臘肉。幸而將息幾日方才無事,今日公子可要輕些,奴家才敢承接。」

公子細覷,見紅葉渾身白玉一般,並無半點暇疵,玉貌如花,千般嬌態,撫媚無雙。香乳汗腰,粉頸朱唇,豐滿玉股,色色可人,雪白身兒上一雙趐乳,紅顏顏之肉頭,鼓蓬蓬呼之欲出,似要爆出水兒來。臍下三寸之地,毫莖數根,一道肉縫兒,若剝皮樓桃外敷一蠶膜,又嫩又柔,那縫兒上端似有一小片玉色水肉突現,煞是誘人。肉縫兒溢出白白滑膩膩剔瑩水兒,冠玉下身陽物已然桿起旗張,卻也不急於求成,而是一手接了紅葉肥臀,一手深入縫兒裡,像是尋其寶物。二人貼體相假,口吐丁香,吸納有聲,紅葉早已心魂飄亂,急將玉手蔥指,擒住公子陽物,摩撫蕩搖。

見燭光下,陽物昂然而立,雞蛋大小之肉頭,紫光激油,煞是誘人。

冠玉本已是慾火焚身,又經紅葉拔撩,陽物亦漲大些許,昂昂然粗硬有加。紅葉嬌啼婉轉,做那嬌羞模樣,而冠玉唾津咽個不停,手指探挖不止,淫水自紅葉股間溢出,別有一番妙味,似蘭似香,時淡時濃。冠玉終於按捺不住,紅葉用纖指扶住陽物,冠玉一挺,雷霆而入,「禿」的一聲,進了半截,又是一挺,盡根而入。

紅葉戶兒緊狹,堪堪持握,冠玉趁勢將陽物盡沒入內,以其撓搔花蕊,恣意採摘。紅葉禁不住,「伊呀」爽呼一聲,雙眸微展,玉臂緊摟,湊將過來,雙腿倒掛,柳腰款擺,肥臀亂聳,冠玉陽具挺挺聳聳,忙個不停,雙手握住紅葉玉乳,揉個不停。直將那紅葉弄得死去活來,閉氣無聲,蜜水將二人雙股皆浸得濕透,個把時辰後,紅葉如死去般,魂魄俱散,任由公子掏弄。

冠玉尚未盡興,令紅葉仰臥,撈起雙腿扛於肩上,挺起陽物狠命插入,又是乒乒乓乓一陣大弄。 得紅葉肉身空空,骨趐神顫,直洩了三五番陰精,連告饒之力亦無,弄得後來,那蜜穴兒愈來愈緊。冠玉又是老漢推車,送了一程又一程,冠玉盡力抽了八百餘抽,陽具大頭麻麻,忍不住陡然深 數下,紅葉知其精至,遂顛動大搖,浪呼震屋,冠玉陽物一抖,陽精急出。紅葉仰承,陰精又亦洩出一番,此次直洩得褥於濕卻大片,那穴兒似已洩空,良久,冠玉縱提陽具郎當而出,又帶出一汪蜜水直洩地下。

紅葉嬌惦乏力勉強扭著蠻腰取來帕兒揩拭,兩人交股而眠不題。有詩為證公子弱冠如玉,小姐天下尤物;

恨月老疏懶,不把紅線牽住。

尤物仙蹤逝去,公子慾火突突;

匆匆月夜歸家,弄聳嬌婢趐趐。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五回臘枝餘香詩書情

凌波初渡橫塘來

詩曰︰

春花彩蝶靈步舞,惹得秀奴欲難禁。

露出一團情甚好,吹開兩片意未休。

且說冠玉在家居得幾日,與紅葉交歡不休,但他卻恁有主見,強撩情愫,又回寺中苦讀。每睹當中舊物,乃憶及美女,亦忽忽如有所失,日日拿著金鐲,摩沙撫弄,鼻兒嗅嗅,似有伊人之氣,懷中摟摟,如托玉人之膚,或做詩以消悶,或作詞以致思。會日裡作為貼身之物,夜間放在枕邊聊以自慰,書也無心讀,茶不思飯不想,是終日胡思亂想不題。

且說那日攜女進香之周有田,年及六旬,夫人李氏已亡,遺一女,小字凌波,年方二八,貌美如花,如貂蟬再世,嫦娥下凡,且才思敏捷,可比郝衛,尤擅丹青。有田性本清淡,常與一班老友會茶,論詩談仙,家中一應諸事全付與弱弱小女可人兒。偏凌波持家有道,精於計度,把家務拾掇得井井有條,舒舒坦坦。

且說有田老先生擇婿頗嚴,故而女兒尚未允聘,待字閨申。凌波小姐又有兩個貼身丫鬟,一個名臘枝,一個喚金香,俱是一般好顏色,玉嫩肌體,二人年俱十六,皆通文墨,金香又得小姐親傳丹青,凌波把他兩個當成心腹,姐妹相待,二人亦深感小姐之恩。提過不表。

那日凌波在寺中偶遇冠玉,心生愛慕,不禁尋思︰「細觀此生,年青美質,人物俊秀,舉止幽雅,殊有文采,兼有剛武之氣,我田凌波若得他為夫,也不枉我天生如此才貌。」

夜寢卸妝,方知道失金鐲,次早派人去尋,不獲,心中不快。臘枝和金香俱是靈巧小婢,亦知小姐心事,問小姐道︰「小姐心中事料不瞞我二人,我兩人即使赴湯蹈火,亦在所不辭,不敢稍負小姐,但為小姐設思,此事有些渺茫,思之無益,徒傷心扉,還勸小姐保重身體為上。」

凌波道︰「我視爾等如姐妹,瞞你做甚,是終生大事不得著落,父親又不理睬,怨女兒身份,不得強自出頭,惱煞人也。」說罷呼噓慨歎墜下珠淚。

臘枝見小姐苦惱不堪,便去拿來筆硯,道︰「小姐且自寬心,吉人自有天相,我與你做首詩兒消遣罷。」

凌波道︰「我愁腸百結,滿腹怨苦,寫出詩來恐是驚鳥聞之而折翅。」

臘枝又道︰「小姐既不做詩,待臘枝去拿棋兒消遣罷。」

凌波秀眉一皺,道︰「臘枝,我親知你心,奈何心中頓擾,下棋亦是無心,不下也罷。」

金香道︰「既如此,小姐我與你畫幅美人玩耍何如?」

凌波十分苦惱︰「紅顏多命薄,何苦又須憑他寄寓愁思,徒自傷心,縱多淚痕耳。」二人見小姐如此,也是無計可施。

凌波托香腮茫茫望那遠處,忽又歎道︰「我今生為女流,來世轉投男身,當自尋佳偶。」遂叫臘枝去取一幅黃紗來。少頃紗已取到,凌波展桌上,取毫輕寫淡描,圖成一對鴛鴦戲水,與金香著人送去裱來,又吩咐二人道︰「如老爺問,便道是小姐私自為之。」

金香捧著畫兒出來,適遇有田老先生,問道︰「甚家什?」

金香答道︰「是小姐所作,小婢不曾看過的。」

有田取來展開一看,兩隻鳥兒栩栩如生,遂托畫笑盈盈進女兒閨房,凌波道︰「孩兒不過是塗鴉之作,待裱過之後,再與爹爹題贊。」

有田道︰「不是為父誇你,實是此畫已得真謗,想找書法尋常,則非一寫作俱佳之名士,若塗壞了,豈不玉石俱焚?」躊躇半晌,忽大喜道︰「有了,有了,你可記得三月前我們在寺中遇得一人,人物灑落,寫作俱佳,除非他來不可,裱成之日,為父躬身請他來題字。」

凌波芳心顫顫,竊喜十分道︰「但憑爹爹作主。」有田頜首,忙叫人送去裱制。

不幾日制得好了,送將過來,周公備禮物請鐵勤。二公子正在房中愁思佳人,但恨無緣親近,忽聽喜鵲在房外的高樹上鳴叫。正暗忖,即有周公派人送來請貼,二公子一見請貼,不禁喜上眉梢,正是「鵲叫有喜事,人報佳音來。」遂急急裝著齊整來到周家。

周公有田迎將進去,敘寒問暖一番,周公問道︰「今有一事相懇,小哥既來,老夫家面有光,蓬壁生輝矣!」

二公子畢恭畢敬作了一揖,道︰「蒙前輩厚愛,不知何事,幸蒙相召?」

周公道︰「前日小女偶畫一幅,甚是可觀,是恨無一題,老夫計議除了公子生花妙筆,別無他人可代。」

二公子冠玉道︰「晚生才低學淺,恐污令嫂丹青,老先生另選高明捉刀才是。」

周公道︰「鐵公子休得過謙,老夫前日已領教過公子才氣,幸無推辭。」遂展開畫軸,冠玉上前一觀,不禁讚不絕口︰「靈心慧筆,今晚生大開眼界。」遂欣然題詩於上,不假思索,一揮而就。

冠王之意句句讚妙畫,實則字字連著小姐,但周公哪裡理會得了,待他題完,極口稱讚,即捧著畫軸對冠玉說︰「公子費心,今老夫備了些小菜,留公子一飲,請公子少坐,老夫失陪少刻!」遂入女兒房中道︰「孩兒,鐵公子已題畢,看題得如何?」

凌波看完,默知其意,芳心釋然,前數日哀怨之色頓斂,讚道︰「鐵公子寫作俱工,與畫相得益彰,令人可敬。」

凌波遂吩咐臘枝將畫掛起,妥善置藏。周公出來陪冠玉飲酒,問及冠玉年庚家世,見他談吐不俗,口若懸河,心甚愛慕,心中頗有招之為婚之意,竟捨不得放鐵二公子回去。

又道︰「鐵公子在廟中讀書可曾有高僧接洗否?」

冠玉道︰「寺裡倒也幽靜,高僧者有出世之心,哪肯與我凡夫俗子交談!幸有朱、羊二學年朝夕談心,倒不覺冷寂。」

周公道︰「寺中靜養固好,是誠恐葷素不便,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老夫雖有主張,公子未必俯從,反覺冒昧。」

冠玉起身一揖道︰「老先生雲天高見,茅塞頓開,晚輩萬無不順之理,望老先生賜言。」

周公道︰「敝舍後園書房可望,茶水菜飯供給甚是方便。」

冠玉心頭不禁一甚︰竟有如此良緣!起身謝道︰「承蒙先生錯愛,是小生無故打擾,於情於理不通,況於心不安。」

周公道︰「鐵公子休出此言,你我一見如故,何必作此客態,明日即當遣人奉迎!」冠玉心頭狂喜,連聲應道︰「尊命,尊命。」至晚方別。

周公恐女兒不悅,是晚對女兒道︰「我一個老者,終日甚覺落寞,今見鐵生,相合投緣,我意欲請他到園中讀書,藉機與其讀詩論賦,已約他明日搬來,你意下何如?」

凌波聽罷父親所言,暗合芳心,不竟喜出望外,嘴裡卻道︰「爹爹處事自有主張,何需孩兒多舌。」二人商議已定,待次日去請冠玉。

再說冠玉當日回寺,與朱、羊二人道了,二人均替冠玉歡喜,閒話休題。

次日清晨,周公款接,冠玉即歸家告知大兄鐵盛,回到寺中別了同窗帶了一個十四歲書僮並諸子百家書籍,來到周家。周公迎出戶外,攜手同至大堂,並到書房,見房裡乾乾淨淨,窗明几淨,十分幽雅,真是個讀書之好去處。周公自然時常過來,談詩論文,互相欽佩。是冠玉,心全不在書上,一心繫凌波,苦恨無法勾通。

一日午後,臘枝奉小姐之命來請周公。周公未在,見冠玉將一金鐲翻來覆去,看個不停,戀戀不捨,時而吟哦幾聲。

臘枝認得是小姐飾物,好生驚詫,不由穿將過來,謂小姐道︰「奇哉怪矣,方才到鐵公子書房請老爺,老爺不在,見鐵公子將一金鐲,玩之又玩,恰似小姐所失那隻。」

凌波道︰「果然蹊蹺,怎的被他拾了?此乃家傳之物,當設了法子討回來。」

金香在一旁打趣道︰「可見鐵公子對我家小姐早已是一見鍾情了,把個金鐲撫之又撫,正如托著我家小姐一般。」凌波果然臉紅如芍葯,追打金香︰「死丫頭,膽敢取笑我,看我不將你嘴撕爛才好。」

金香道︰「小姐休惱,我有個法兒,待老爺入睡之後,便遣臘枝前去索取,若果是小姐的,鐵公子自然原物奉還。」

凌波道︰「鬼丫頭,點子多。」

是夜,臘枝來到公子書房前,見冠玉反剪著手踱來鍍去,若有所思。

臘枝在外站著,不敢驚擾,冠玉倏地轉身,見一美貌女兒,削肩身材,鵝蛋臉形,輕盈體態。冠玉疑是神仙滴凡,便深深一揖,道︰「姑娘何事香至?」

臘枝含羞道︰「我家小姐數日前失丟一鐲,小的四處打聽,方知公子拾得,還請歸還。」

冠玉驚道︰「怎知定在我處?」

臘枝道︰「適才所見。」

二公子見狀涎笑著道︰「正是如此,是需你家小姐當面來討,方好奉還。」

臘枝道︰「公子休得取笑,乞還之。」

冠玉又笑道︰「那麼卿家上前一些。」

臘枝見公子有些異狀,正欲掉頭走開,怎奈被冠玉搶步上前捉他一把摟住,道︰「姐姐貌美如仙,真個慕煞小弟了,乞賜片刻之歡,我亦足矣。」

臘枝力小,掙不脫,況見公子一表人才,落落俊美,心下頗有好感。

紅臉道︰「公子自重,若被人撞見,羞殺奴家。」

冠玉道︰「姐姐放心,此時夜深人靜,正是良辰佳時。」且說且將臘枝摁在書案之上,臘枝本有此心,此時亦是半推半就,渾力嬌弱無力,任憑公子做活。微微嬌喘,公子已有兩月不得與紅葉一行雲雨,慾火已是如久壓之簧,松之則彈,來勢甚猛。

見冠玉將臘枝壓倒在地,先是解去臘枝翠綠外裙,剩下一張白紗肚兜,及一對紅艷艷小弓鞋。公子掀起肚兜下擺,見臘枝下身陰茸甚多,嫩肉疊起,不甚似那十六稚女,較紅葉之處還要厚實些許,心想此等女子定是那天生交歡之佳品。中間那道紅鮮紫艷之縫兒兀自抖個不停,冠玉用手一摸,花房中蜜水已出,覺洞口甚狹,僅容一指納入,繼而拔出,嘖嘖有聲。

冠玉性狂,乾脆扯落肚兜,見胸前光油油趐乳如覆玉杯,兩點乳頭櫻桃一般腥紅可愛,一望便知其乃處子佳品,月色映輝,更顯白嫩紅潤。

冠玉俯下身去,噙住那紅鮮鮮之櫻桃,猛勁吮吸,臘技本是處子,那裡受得如此刺激,唯覺渾身如覆柔火之焚,被冠王吸咂兒下,亦是心魂迷糊,小腹一挺,神仙洞溢出片片麗水,冠玉又用手指一探,甚覺濕潤,戶口較前開闊,勉強容得二指。

冠玉見時辰已至,胯下陽物早已是呼之即出,冠玉捧起臘枝雙足,湊在那緊緊窄窄、粉嫩綿軟之小蜜穴前,緩緩向裡推送。弄了半晌,奈何臘枝處子之穴,玉杵進得半個頭兒,冠玉覺得裡面十分緊暖,似一小口將其輕含著,似吐非吐,似吞非吞,實則妙趣,乃捉定陽具,用力一聳,臘枝覺得牝內一陣辣痛,不由輕喚︰「公子,用力小些方可,奴家痛矣。」下身更是如火烙一般,不由雙股夾緊,不容冠玉再進,腰肢扭扭捏捏似要退卻。

公子見之甚憐甚愛,拔了一些出來,溫存道︰「俏姐姐,我慢些兒弄,你可別退,片時之後,妙不可言哩。」

臘枝低頭一看,陰處竟出了許多鮮血,渾於乳白之蜜水中,牝內還是辣颼颼,合不攏一般,心中一驚,有些後怕。不禁嬌語道︰「公子小心用力則可,我那私處已是落紅滿徑。」

冠玉聽罷,遂在牝口處磨來磨去,又弄出許多淫水,臘枝方覺戶內騷癢,不似先前那般痛楚,盼有一物進去搔止癢意,遂道︰「公子進去些,穴兒癢!」

冠玉一聽,用力一挺,覺橫有一物阻了一狙,又自進入,聽臘枝一聲慘呼,冠玉遂壓住不動,知其已是瓜破花殘,欣欣而笑,臘枝緩了一會,牝內淫水漸多,甚覺滑暢。又覺癢極,臘枝元紅既破,春山遮不住,一江紅水畢竟東流去,遂咬緊銀牙,任冠玉顛狂,冠玉間不容歇,輕送慢抽極盡溫柔手段。約弄了一個時辰,臘枝雙額暈紅,不勝嬌柔,牝中不似先前辣痛,反倒生些爽意,魂兒似在冠玉抽送間時停時飄,遂挺著自家臀兒大力迎湊,冠玉見狀更是大發神威,猛插猛抽,又弄了近半個時辰,那臘枝牝中春水漸漸枯斷,方才深 幾趟,龜頭張緊如鼓面,陽精陡洩。臘枝著花心彈彈,亦丟了幾回,滿地狼藉,桃印數點,事畢,腥紅已洩羅襦。

臘枝道︰「妾身已付君家,願君勿忘。」

冠玉道︰「天崩地裂,決不負汝。」又摟了半晌,方才放他起身歸房。

二人整理衣衫既畢,冠玉見她嬌羞媚艷,愈發可愛,又欲成雙併蒂,臘枝急語︰「快將鐲子與我。」

冠玉道︰「小姐必然有意於我,你從實道來,不必瞞我。」

臘枝笑而不答,冠玉愈加盤詰,臘枝才講出實情,又笑道︰「我好歹撮合你們,是你見了新人必忘舊婦。」

冠玉大驚道︰「你我今生之情生死不渝,況又助我有功。」向臘枝求計,臘枝道︰「你且做詩一首,同金鋪一併與我帶去,我自有妙計。」

冠玉忙題詩一首,取出金鐲,一併交付,又囑臘枝道︰「有空即來,勿讓我望穿秋水。」逐攜手至角門而別。

有詩為證︰

神仙姻緣或將定,先遣金鐲與良人。

再遣心腹探頭陣,誰料臘枝先占春。

連理枝兒旁側開,鴛鴦沾水各趁心。

不知凌波見詩如何反應,且聽下回分解。

第六回羅帶輕分玉沾春

鴛鴦作驚怨共憤

詩曰︰

山盟海誓深,攜手同心好。

繡帶含羞解,香肌著意親。

怎奈悶棍至;驚起鴛鴦分。

憶及交頸眠,似是夢魂縈。

卻說臘枝攜詩遞與小姐,又說了公子諸多相思傾慕之意。凌波早有幾分愜意,且不先看金鐲,卻將那詩兒打開細讀,卻是一首七言絕句︰主人不解贈相思,誠體蕭郎吻斷詩。

空抱金鐲留餘恨,而教風月笑人癡。

凌波看到︰「空抱金鐲留餘恨。」一句時,不覺尋思︰「原來鐵公子對我早已鍾情,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那般風流俊品,真真讓人愛煞。」

遂長歎一聲。

金香亦道︰「公子是個多情知意人兒,小姐也回贈一首,一來不讓他低覷了你,二來亦有個舉案齊眉之意,豈不妙哉!」

凌波羞紅了臉道︰「我一個女兒家,怎好意思?」

臘枝道︰「小姐此言差矣,終生大事豈是兒戲?況小姐才貌雙全,豈效尋常兒女嬌態!」

凌波情不自禁,又被二人說動,也就和韻作了一首,仍叫臘枝送去。

臘枝出去,卻見公子房門已閉,好回返,次晚方才得送出,冠玉拆開一看,亦是一首七絕︰

夢魂不解為誰思,閒倚欄杆待月時。

愁寄金鐲歸欲斷,幾回無談意先癡。

冠玉閱畢,心中狂喜,遂起身摟緊臘枝道︰「這樁事,全仗姐姐之力也,此番即欲謝月老。」乃以手隔衣撩拔一雙玉乳,用嘴在臘枝杏臉兒啄吻不止。

臘枝雖已情不自禁,但仍堅拒道︰「公子且慢,奴家昨日之創,今日仍覺得痛,雖然已覺箇中滋味甚妙,恐怕承載不起,待我將養兩日,自當承歡,公子且自忍耐!」

冠玉笑道︰「可人姐姐,我是一刻也等不及了,既摟著這樣一個消冤家,怎捨得釋手呢?權讓我親熱片刻,不弄聳,可好?」二人遂緊貼摟抱,未行雲雨之事。

少頃,冠玉又制一詞,書盡相思,遞與臘枝道︰「有勞姐姐了,此番若能讓我親睹小姐芳顏,面訴衷腸才好,若再推托,恐不久於人世,九泉之下,亦不能不恨于小姐矣。」

臘枝笑道︰「好不知羞,哪有尋娘子尋死覓活的,你若不遇我從中經營,也未必就死了。」

冠玉一見臘枝模樣十分俊俏,不由摟住又是一陣親吻,笑道︰「你須快些與我方便,那時你也自在受用。」

臘枝「呸」了一口,說道︰「好不正經。」兩人復卿卿我我,摟摟抱抱,又是親嘴又是撫摸一番,方才戀戀不會各自分開。臘枝見過小姐,將詞遞上。

凌波一看,卻是短詞︰

時歎風雛歸去,今銜恩飛來,成卻盈盈淚眼,翻悲成愛,度日勝如年,時掛相思債,知否淒涼態,早度佳期,莫待枯飛。

古調《泣相思》

凌波看罷,不禁連呼「情癡,情癡,真是多情公子。」不覺潸然淚下。臘枝、金香道︰「既然如此,你兩個已是芳心相許,不若約鐵公子來,面敘才好。」

凌波道︰「羞煞人也!」二人又道︰「才子佳人,乃是天作之合,小姐才貌雙全,效那文君與相如,也成一段風流佳話,如若遲悔,失卻才貌俱佳之子,更待哪去尋?奴婢望小姐三思。」凌波仍是嬌羞不語,二人見小姐內心羞澀,也不忍多勸,是凌波心兒想極,偏臉兒薄薄,日漸消瘦,精神倦怠。

卻說冠玉雖有臘枝時常雲雨,但心終系小姐之身,望眼欲穿。一日,兩人雲雨一番之後,臘枝在冠玉耳邊輕語︰「我看小姐也想公子,是礙於我和金香二人,意欲避嫌,不好來約你,今我將內室小門虛掩,你竄將進來則大事可成矣。」

冠玉喜道︰「今晚可乎?」

臘枝道︰「她幾日水米不進,愁悶不堪,精力不濟,還是遲一日好些。」冠玉見臘枝言得有理,也不強做,心下尋思︰「臘枝這女子,性情溫順,且工心計,聰明異常,納為小妾,亦是美事。」不禁摟住,又是一番雲雨,方才分手,暫且不提。

次日,恰好周公不到書房,冠玉心想︰「其個是老天湊巧,了結這段姻緣。」又催書僮早早入睡,一路悄俏走了過去,果見小門不曾關閉,是虛掩,輕輕推開,覷得裡面有燈,想必就是小姐閨房。顫顫兢兢至門口,一看,裡面並無一人,尋思︰「難道此處並非小姐臥房?」遂急急轉身欲回,忽見門外一人提著紙燈走將過來,冠玉細觀,見是一極標緻丫鬟。

見燈下玉人,平添三分姿色。杏眼桃腮,身段輕盈裊娜,風流飄逸,幽閑雅意,嬌媚動人,十分靚麗,玉人飄逸,香風撲鼻,冠玉不由呆了,暗想︰「臘枝曾道小姐房中另有個貼身待兒,名喚金香,想必就是她了,真個可人兒。」

放她過去,遂大了膽從背後走了過去,一把摟住金香,細語問道︰「可是金香姐姐?」

金香陡然被人摟住,復聽男子言語,嚇得芳容失色。忙道︰「你是誰?」及回頭一看,識得是冠玉,心裡早有七分憐愛,便道︰「恁般晚了鐵公子為何到此?此乃小姐閨房,男子不得隨意闖入!」

冠玉一聽,果是金香,怎愈發摟緊,金香待要走時,怎奈紙燈已滅,又被冠玉緊摟住,喝道︰「我要喊了!」

冠玉死乞白賴︰「姐姐,小生愛你久矣,即是有緣,寧可用強,決不空回。」遂抄腰抱起,放倒在地。金香喚怒道︰「這事也得兩廂情願,不可硬做!」

冠玉乞求道︰「姐姐,念我愛你情切,不得不然。」一面又去解金香衫裙,金香被冠玉撩得氣力全無,道︰「快些放手,呆會小姐過來撞見,羞殺奴家了。」

冠玉笑道︰「不妨,正要她看我倆行事。」冠玉一味歪纏,況金香心中早有幾分中意,亦是奈何他不得,得允道︰「依你便是,恐人撞見,十分不雅,我帶你到小門外空屋去。」金香遂領了冠玉來到小屋,恣意狂蕩,真個是魚水歡會。

見冠玉張嘴吸著金香櫻桃小口,二人香舌糾纏,冠玉一手伸於肚兜裡,摸胸前那對白嫩細滑之白玉杯,上綴小小櫻桃,硬硬如實,不住捏弄,一手又探入下身,不覺意有茸毛纏繞手指,又跋涉一陣,方來到花溝,那處已是麗水頻出矣!冠玉將一指插了進去,聽得金香「嘶嘶」叫快,冠玉胯下陽物早已暴漲,見又逢處子,不由興急,急松金香肚兜,迸除自己衣物,把那碩大挺立之陽具插入了金香玉穴兒,金香穴小,不住叫痛,冠玉扶住她,一番溫存,誘得其欲焰高漲,乘其不備,攻破鎖陽關,鮮紅桃瓣綻綻,花露滴滴浸洩。金香嬌啼婉轉,令人魂銷,冠玉覺得陽具為嫩肉包裹,趐暖異常,大聲淫叫,雲雨已畢,二人各揩拭一番,相摟而望。

冠玉見初為婦人之金香,在燈下平添一分少婦風韻,愈加憐愛,摟在懷中,輕撫慢摩,輕輕軟語︰「小姐怎的不在房中?」

金香道︰「老爺見小姐日漸消瘦,不思茶飯,特意請她過去,用些晚膳,想此時席將罷了,讓我出去,免得讓人瞧見。」

冠玉正處溫柔鄉中,哪肯放手,不住親嘴,金香哄吁不止,過了少頃,忽聽得周公說話聲,料是親送女兒回房安歇。

金香推開冠玉,理理衣服,一溜煙出去,嚇得冠玉屏氣止息,沒命跑回書房,將門閉上兀自喘息不停,道︰「幾乎給人瞧見。」又想︰「看來今晚不能親近小姐了。」竟倒頭蒙面,沉沉睡去。

次日又見周公在女兒房中,冠玉不曾得空進去,一連幾日總有緣故,令他無緣一親芳澤,急得冠玉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無計可施,得長吁短歎。

一日傍晚,冠玉無聊之極,正悶坐房間,忽見臘枝笑嘻嘻進來道︰「恭賀,恭賀。」

冠玉道︰「事未成,何賀之有?」

臘枝嘻笑道︰「又來瞞我,新近聞君又得一妙人,豈不是有喜可賀?」

冠玉料是金香之事,倒也承認,又見臘枝一如往日,一把摟住道︰「姐姐,不要取笑,且說正事,今晚不知大事可成?」

臘枝道︰「我正為此事而來,老爺連日疲倦已睡多時,你管進來無妨。」臘枝言畢先去,冠玉也隨之過去,至門口一看,見小姐雲鬢半掉,星眸微閉,隨幾而臥,臘枝金香正在推玩骨牌,二人見冠玉進來,便摟住冠玉各自親熱一番。

之後,冠玉走近幾步,輕輕摟抱小姐在懷,玉臉偎香腮,凌波夢中驚醒,見是冠玉,且驚且歡,羞得滿面桃花,急欲立起身來,冠玉摟住不放,道︰「小姐不必避嫌,小生思慕小姐,魂飛夢往,日夜不止,想必小姐亦思小生,今日良機,何必作此兒女之態。」

臘枝,金香二人道︰「小姐,鐵公子才貌雙全,人中龍鳳。終身大事,在此一刻,我二人又是心腹,並無他人得知,何必再三疑慮,躊躇不前,管推阻,虛度良夕。我二人出外為小姐公子把風可也。」說罷走了出去。

凌波含羞道︰「妾之心非圖淫慾,為慕公子才學,恐君一日負盟,令妾有百日之歎,終生過使,君當深慮。」

冠玉聽到此處,立起身來,攜著小姐手道︰「小姐聰穎淑賢,我兩人何不在燭前月下,指月為證,誓同裳衣,永不分離,相親相愛,白頭偕老,共度華年,何如?」

凌波微微頜首道︰「但依公子做主。」二人遂在階前下跪一同發起誓來,凌波又拔下金鐲,對冠玉道︰「公子,此乃月老,今日妾身親與你。

做個見證。」又題詩一首,贈予冠玉︰

既許多才入繡閨,芳心渾似絮沾泥。

春山情得鐵郎畫,不比臨流捉葉題。

冠玉將詩吟哦一遍,然後將金鐲與詩收藏,也題詩一首︰感卿金鳳結同心,有日於理歸琴瑟。

從此嫦娥不孤零,共期偕老慰知音。

凌波也將詩收了,冠玉又將小姐摟於懷中同坐,欲情難遏,意欲求歡,連催小姐去睡,凌波羞澀道︰「夫妻之間,以情為重,何必耽於片時歡娛。」

冠玉刻不能待,竟抱小姐來到床前,與她脫衣解帶。凌波怕羞,將臉偎於懷內,任憑冠玉脫去衣衫,那粉嫩臉兒已是通體紅透,如艷熟之蘋果。冠王先替小姐脫去外衣,解開內襯,已露趐胸,望去亦是十分綿軟,雙乳玉色肌膚,乍看如那初生嬰孩之膚上浸了一層翡翠,似櫻桃綴在蜜桃之上一般無二,冠玉伸手去捏弄,又是一陣吮吸,小姐全身肌膚滑膩如絹,情興愈濃,嬌軀頻扭,公子忙將自己長衫除去。正待脫小農,忽聞外處一片亂聲呼相公,叫得他兩人魂不附體,凌波忙對冠玉道︰「且快出去,另日再來罷!」

冠玉驚驚梳梳,衣也未穿,就提在手中,拖著鞋子飛奔而出,金香忙將小門關上。

冠玉奔到書房,原來是書僮睡醒起來撒尿,看見房門大開,就去床上一摸,不見相公,道是還在外邊賞月,時乃九月中旬,月色皎皎,乃走至外邊,四下並無人影,叫了兩聲,又不見回應,尋而不見,一時害怕起來,因此大聲喊叫。冠玉聽是這個緣故,心中十分惱恨,把個書僮斥罵一陣,仍恨恨不已道︰「我到外邊出遊,自然明白歸來,你何故半夜大驚小怪,兀自驚煞人?好生可惡,今後若再如此定死不饒。」

正在嚷罵,周公差人出來察問。冠玉道︰「我起來解手,被書僮夢驚嚇,在此訓他。」來人見如此小事,也便去了,冠玉吩咐書僮快睡,自己卻假意在門外閒踱,心中甚急,好不難受,猶如九齒撓心,甚不是個滋味。書僵哭了一會兀自睡去,冠玉又朝小門摸來,誰知小門已關,輕輕敲了幾下,無人回應,暗思道︰「小姐定已入睡,待來回了。」

冠玉低頭垂手而回,不禁跺腳道︰「一生之好事,絕妙之姻緣,竟被這混蛋奴才敗煞。」愈想愈恨,走向前去將書僮打了幾下,書僮夢中驚醒,不知其故,冠玉無計可施,好上床入睡。偏偏小姐白玉般身子揮之不去,拂了又來,細細摹擬,管思量,十分懊惱,實氣不過,又下床來將書懂踢了幾腳,竟將書僮在一夜間接踢幾次。

冠玉一夜驚嚇幾度,又是十分氣惱,登時自己身上寒一陣,冷一陣,熱一陣,病將起來。因這一病,壞得大事。有詩為證︰玉人趐懷趐,獨蜂采呀采,

凌波至橫塘,及待仙子來,

又道百年會,從此盡開顏,

誰知生磨難,驚了鴛鴦夢,

誰知並蒂蓮,分開各自開。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七回無端遭卻同窗妒

百般行巧難污玉

詩曰︰

風流嘗盡風流味,始信其中別有香。

玉味調來滋味美,饑宜單占餓中會。

卻說冠玉本來好事將成,為書僮驚散,一夜不曾安睡,眼不曾合一合,次早起來,乃覺頭暈目眩站立不住,正欲復睡片時,卻見金香拿著一貼紙兒進屋,冠玉展開,一看,卻是一首小調︰

劉郎浸侵入桃源洞,驚起鴛鴦夢。今宵訴出百般愁,覷面兒教人知重,燈前談誓,月下盟心。直恁多情種,撈雲握雨顛駕鳳,好事多磨弄,忽分開連理枝頭,殘更挨盡心如痛,想是緣惶,料應薄倖,不為妒花鳳。

?左調《數叢花》

冠玉把詞閱畢,喜上眉梢,謂金香耳語道︰「昨日心膽俱為奴才驚破,後欲進門,卻已早關,幾乎把我急煞,今早起來,頗感身體不適,頭腦甚是昏沉,又承小姐召喚,小生今赴的,是賢卿須來迎我一迎。」

金香回道︰「我們也嚇得相擁一團,幸而未被發覺,老早就將門關好,還在裡面出了一身冷汗,那裡曉得這樣之事。」一面道,一面伸出纖纖玉手撫在冠玉額頭道︰「有些微感風寒,不要吹風著涼,須保重身體方是要事,我去報與小姐知道。」

冠玉道︰「我這會頭暈目眩,不及回信,盼金香姐姐代言小生之意,言今晚前來相會,共訴衷腸。」金香點頭,急急而去。

冠玉送走金香,回到書房,更覺天旋地轉,雙目發黑,立站不穩,忙到床邊倒身睡下。不一時渾身發熱,一會又寒顫不已。周公聞訊,急來問侯,請醫療治,診為偶受風寒,將養幾日就可痊癒。冠玉還未服藥,就見臘枝並金香各捧一紙包,並來問侯︰「小姐聞知公子有恙,不禁牽掛,令我二人前來致意公子,千萬不可煩躁跳動,耐心調理,今晚公子不去也罷,以後良日多的是,若有空時,小姐自會前來看望,等你玉體稍安,自然前來相約,今日切勿走動,這是十兩銀子,供你藥錢,這是三兩人參,供你熬湯補身子,還囑公子所需之物,一發對我們言,好生籌備,小姐正在小門處等待消息,公子可曾有話要講?」

冠玉感激不盡,洋道︰「冠玉無能,承蒙小姐與二位姐姐錯愛,海天恩情,何以報答?與我多多拜謝小姐,說我已無大悉,更覺漸舒,教小姐不可為我心焦,以至折損花容,少時,若身體稍復,即與小姐面見,共訴衷腸,當面辭謝,至於物什,一應俱全,有勞二位姐姐費心,小姐各自尊重,以寬我心。」金香與臘枝對冠玉萬般疼愛,恨不能以身子相替才好,過了良久,方才相偕而去。

卻說冠玉一覺醒來,適朱雲峰、羊思靜二人前來探望。見冠玉生病,即坐於床邊問候,周公也出來陪客,冠玉見二人來至,心中不勝歡喜,勉強坐了起來。雲峰拿來枕頭,替他墊著,忽見枕下有一書貼,即取過藏於枕中,與冠玉談了一會,見其並未發覺,遂推托出門小解,拆開一看,心中妒念陡生。尋思道︰「這等美色怎的被他弄上了手?真是可恨,可恨!

更兼這小子獨自享用,殊為可厭。」便在心內籌算,在外踱了一會,進來約思靜同去,周公因二人路遠,意欲留客。

雲峰道︰「是晚生有些小事須辦,不可延宕。」

冠玉亦苦苦相留,思靜也道︰「鐵兄與我們久別,很長時間沒有促膝長談,且鐵兄有病,我二人不忍速回,況賢第主人。真心留客,明日再行離去。」

雲峰道︰「小弟本也應留下奉陪,於情於理才合,怎奈有一至親明日赴濟南遠別,不得不為之餞別。」冠玉因過去三人甚合,故玩笑道︰「朱兄為何顧他人,不顧小弟,何等勢利呵?」周公與思靜亦捧腹大笑,雲峰聞冠玉取笑之言,猶如刀割輾轉,不由恨得咬牙切齒。但面上仍勉強道︰「鐵兄有理,是事已至此,不可不回。」三人見其固執,也不再挽留,雲峰遂別了三人,悻悻而去。

冠玉其實乃練武之人,因連日辛苦,又受了些風寒,更兼吃了兒驚,氣了幾回,一併發作,熱火攻心。大夫用藥服了,漸漸好了起來,卻將枕下貼子忘得乾乾淨淨,後凌波時常差人問候倒也不甚寂寞,自不必言。

且說雲峰在路上,仍是恨恨不已︰「鐵勤這小畜生,我因你有些才華,方與你相好,你倒獨享美人,這事也罷,怎奈你當面譏諷,讓我顏面掃地,好生著惱,可惡可恨,這口惡氣需出出才好!那個絕色女子,可惜被畜生獨佔,我怎地設個法兒,親近一番才好。」心內左思右想,再無計策,又拿出詞貼展玩;一發興動,忽然一計湧上心間。點頭道︰「自是這般如此,方可方可。」回至家中,趕出一張佈告,叫人抄寫工整,放在身邊。

次日,飛騎到了冠玉房中,假作驚恐萬狀道︰「昨日失陪,深感有罪,今特來報兄一特大事,需作速計較才好。」就袖中抽出佈告,遞與冠玉觀看,冠玉閱畢,不禁面如土色,半晌莫可言語,汗如雨下,原來佈告中直言他勾引良家閨女,即召鄉人烹食之,豈不可怕?

又聽雲峰道︰「此一張是我揭來告兄,外邊不知還有多少?此事非同小可,直系兄長性命,兄長當從速定奪,小弟告辭。」冠玉驚恐不已,腦中一片空白,哪有甚麼法子?扯住雲峰說道︰「兄且不要去,為今之計,何以教我!」

雲峰道︰「此事周公未知,若是被他知曉,豈肯與公子善罷干休,別無二策,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冠王道︰「若是走時,回家定不可取,是哪裡避避方好。」

雲峰道︰「既無退路,權且至我家住幾天,再作打算!」冠玉一時驚惶,並未究其理,悄悄帶了書僮,急趨雲峰家,雲峰安排他在外書房住下。

冠玉身居安地,不禁細想︰「這禍是因何而起,這佈告又無名姓,我這事兒,除了他三人再無外人知曉,實令人摸不著頭。」又想道︰「我倒罷了,害了小姐和二位神仙姐姐,豈不叫我痛煞!」又自解道︰「且慢慢打聽消息如何。」左思右想不覺大哭。

次日,打發書僮先去周家再回自家,報信道因朋友要緊事兒,約往像山縣去,其他一切不可洩漏,不可有誤。書僮應聲而去。

不談冠玉在朱宅如何,且道周家不見了冠玉,主僕眾人,俱是驚詫,後來書僮回報有要事前去像山,周公也就不問,暫且不表。

單表雲峰施了調虎離山之計,將冠玉困於自家,私自想道︰「既然這畜生信以為真,明日我潛入閨室,以佈告挾之,不怕他不從,到時美人在懷,豈不快美。」於是備酒席宴待冠玉,正合了「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次日,雲峰出城,到了周公府外,尋個落腳之處。至晚,帶了佈告竄入周家後園,時值十月下旬,月色幽暗,凡不能視,又覺陰風陣陣,令人生寒,雲峰為人雖攻於心計,但是頗信鬼神,是這日為色所來,大膽前往。未已至後園,忽見一房內有燈光,又聞人語,逐潛人窗角,見房內人影幢幢。是二女子之聲,用手戳穿窗紙,便向裡偷甥,見房內春光一片。

兩個丫鬟模樣之美婢,正互相摟著,幹那雲雨事兒。一個鵝蛋臉形,身形較豐的少女正玉體橫陣。趐腦半露,小衣未脫,櫻桃一點正髮香。又見旁邊一個姑娘身材削尖,瓜子臉兒,春眼含情,燭光下二人肌膚愈是白嫩,真個兒兩塊軟香溫玉,看得窗外雲峰慾火如焚,難以自禁,不住撫著下身陽具,聊以自慰,又定睛看屋內春光,不忍放過一刻。

見瓜子臉姑娘之十指纖纖,伸手解開鵝蛋臉兒姑娘所著的綠衣衫,白玉藕節兒兩節玉臂,一雙肥臀兀自現於眼前,鵝蛋臉兒不勝嬌羞,用雙手護住胸前鼓鼓玉團。那對肉中極品,一經擠壓,如一雙活蹦亂跳之兔兒,上下聳動,而乳頭更是如水晶瑪瑙般鮮艷,肚兜兀自不掉,恰好蓋住臍下,那副美物件把個窗外之雲峰看得心急如焚,急思︰「這妙物是甚樣兒?」尋思間,又有變化,鵝蛋臉兒之玉手,也正撫著爪子臉兒,瓜子臉兒本是站著,一解腰巾,整條兒白裙全部褪了下來,著一件小小的綠色肚兜,恰恰蓋住了胸前和臍下妙物,一雙白皙肥臀,高聳著,不住地抖動,豐腴無比。

瓜兒臉慾火高熾,臉蛋兒早已燒得嫣紅,似若吹彈欲破,雙手在鵝蛋臉兒趐胸上來回遊走,鵝蛋臉兒半閉星眸,享受著撫弄妙感,並不時有舒爽呻吟吐出。窗外雲峰暗思︰「如若是我之手游離在尤物身上,那是何等快哉。」又見瓜子臉兒,解開了鵝蛋臉兒肚兜繫帶;同樣她自己肚兜亦被脫了下來。至此,兩個玉人兒乃盡顯無遺矣,把個雲蜂看得連呼︰「妙哉,妙哉!」

見二女下身均是白白胖胖,稀疏幾根黑毛附在上面,猶如那南國深山處那白獮桃兒,平添了一道紅鮮紫艷之細縫,鵝蛋臉兒之妙物又較瓜子臉兒之妙物肥厚一些,看去更覺暖意融融,見二女已是錯向而臥,鵝蛋臉兒將頭塞於瓜子臉兒腿中,瓜子臉兒之頭埋在鵝蛋臉之腿間,雲蜂恍然大悟道︰「原來二人正在互相吮吸!」不忍錯過此等美景,遂定情細觀,瓜子臉伸出香舌,用兩根纖指,輕輕拔開戶頸口的紫色嫩肉,一口吸住那件動個不停之肉核,一根手指插入牝中,不住掃弄,那戶幾經得這一收一挖,早已是香意盎然,兼有燭光映射,更顯那一雙玉體紫艷誘人,鵝蛋臉兒不住地「伊伊唧唧」叫個不止。鵝蛋臉兒也是掏個不停,不過她挖的卻是後庭,一條香舌,不住搖擺,去舔養肉穴,二人又是喘息氣促,又是駕呼娘叫,對丟了一回。

瓜子臉兒似覺挖弄不足煞火,忽見床頭有一燭頭,眼兒一亮,頓時喜不自禁,伸手取了過來,帶根地刺入鵝蛋兒之牝戶,來回攪動,觸及花心,爽遍全身,鵝蛋臉兒口裡竟哼哼唧唧,難休難止。抽有幾十回合,白色水兒,一個勁兒往外洩流,瓜子臉兒哪肯浪費陰精,用嘴舔個千淨。

瓜子臉兒見燭頭這般受用,將之從鵝蛋臉兒戶中拔出,遞與瓜子臉兒道︰「臘枝姐姐,將這物兒刺入穴內,給我止止癢。」鵝蛋臉兒接過燭頭,將燭頭上的精水,吮了個乾淨。瓜子臉兒把兩腿分得大開,露出中間鼓蓬蓬,鮮嫩嫩之戶口,收回滑肉如海蚌之肉,晶剔嫩滑,微微開合,鵝蛋臉兒見狀,疾速刺入嫩穴,那細肉緊包燭頭,燭頭軟軟,恰似玉莖,在燭光輝映下,更顯紅鮮,抽動起來,一點不覺痛楚,回回狠 ,次次直搗癢處,遍體趐麻,瓜子臉兒把蚌肉緊合,盡心享受快活。

鵝蛋臉兒愈 愈覺得有趣,又用了些力,如搗蒜般,那淫水流得滿手都是,口裡一個勁兒哼道︰「爽透,爽透。」正處興頭,卻聽得「咯」地一聲,原來用力過猛,燭頭從中折斷。卻說瓜子臉兒之牝戶,正如餓極嬰兒,將入內半截燭頭吞了進去,不見影兒,鵝蛋臉兒忙用手去掏那一截,見瓜子臉兒光光肥肥之妙物雞冠微吐,如初發酵之饅頭,中間那道肉縫縫已大肆張開,唇片高突,四周浪水淋 ,一股清香,使人聞之饞涎欲滴。見鵝蛋臉兒伸出玉指,進入牝內,著實挖了一時,才將斷折之半截燭頭兒掏將出來,是紅燭兒上附粘若許白色瑩亮水兒,閃閃發光。鵝蛋臉兒不忍捨棄,忙放入口中,吸了良久,方吐出燭頭,甚是滿足。

二人不歇挖弄,欲仙欲死,把個窗外雲峰看得陽具暴漲,慾火難耐,不想背後一陣斷喝︰「是誰?在此偷偷摸摸,豈是大丈夫所為?」雲峰本欲進房,拿出佈告,以脅二女,遂心雲雨,忽聽得周公斷喝,驚得魂飛魄落,遂拔腳狂奔,不顧身後之事,惟恐周公領了家丁追將出來。奔出一里餘地方自慢了一些,口裡不住喘息道︰「嚇死我也,嚇死我也。」又見半里外,有燈火火聲,又拔足狂奔數里,全身癱軟,不能再動。有詩為證︰奸人行巧欲污嬌,門黑風寒暗地瞧;

既見二嬌騷復騷,乃道今霄好事了。

誰知周公斷喝起,奸徒狼奔恁可笑!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八回金鐲權且充冰人

玉人意欲入洞房

詩曰︰

相知相思何日盡,此時此意不忍分。

閏中 女探花郎,願將玉體付君親。

卻說雲峰逃出數里地外,忽聞身後索索之聲,卻是自家衣服上掛了一根刺枝,拖在地上發響,他哪裡知曉?本性畏鬼,且天黑,暗聽得背後響,回頭又不見人,登時毛髮皆豎,不顧身心已疲,強自掙扎往前行走。響聲漸漸緊急,他心中駭極,道︰「真是古怪精靈之極!」站位聽時,又不響了,及移步走時又響起來,嚇得渾身汗如雨下、被風一吹,一連打了幾個噴嚏,越發著忙,將額頭連連拍了幾下道︰「呸,呸!」假意發狠,卷手露臂︰「是甚邪鬼兒趕快走開,我是不怕的。」雖如此言辭,心中卻意亂神迷,更兼地處山溝,又有回音,更嚇得個雲峰屁滾尿流,腳底下七高八低,愈走愈快,聲音愈響,像有人趕來一般。

他初時還勉強可以掙扎,腳步不過稍稍抉些,到後來聽得背後響聲愈狠,不離他,就熬不住,得沒命地飛跑起來。誰想這東西偏也作怪,待他跑時,這東西在他腳上身上亂拉亂打。雲峰見此光景,認定是鬼來捉他,顧奔命,口中亂喊︰「菩薩爺爺救我!」一路狂奔,好不容易,到了自家村口,心下稍為坦然,正暗自高興,腳下信步漫行,不料一個倒栽蔥,跌在糞窖裡,幸甚糞得半窖,怎奈頭朝下扎入其中,眼耳口鼻,全皆進糞,一陣撲騰,方得顛倒過來,無奈四邊石壁光滑且距沿台甚遠,爬不上去,齊頸淹著。渾身糞浸,臭不可言,欲待喊叫,開口就淌過屎來,連氣也換不得一口。

咬牙挨至天明,幸有村人前來出糞,才喚人將他撈起。雲峰站在地上,滿頭滿臉屎塊是往下滾來,還有兩隻大袖,滿盛著人屎豬糞,且凍得抖顫不止,雲蜂連連把屎除丟地下,將衣服脫下,到河邊去淨臉及身子。

卻沒有褲子換,下身就不能洗,遠近人來看的,何止一二百人,而且人人皆識這位三俊之一之朱雲峰,何得這個骯髒模樣。看了笑個不止,俱怕沾髒,誰來管他。起先糞浸之時,糞是暖的,故不覺太冷,如今經水一沖,寒冷異常,登時打起冷戰來,冷得青頭紫臉,形狀一發難看,幸而此處距自家不遠,拔開眾人,急奔回屋。

早有冠玉及其婦、妹接著,見雲峰此狀,驚問其故,雲峰又氣又惱道︰「昨夜為鬼所追,失腳跌了下去的。」家人去取衣服,卻提出一根大刺針條子來,冠玉道︰「我道哪裡有鬼逐人之理,原來是這件物事,朱兄為它吃苦也。」雲峰方才明白,又氣又惱,越發妒恨冠玉,不在話下。

次日,冠玉起來,見這天氣尚不錯,便欲出去走走,經過書房,卻遠遠看見兩個女子在裡面,那一個年少丰韻,真正是天姿國色,美艷異常。

那女子臉正向外,見冠玉進來,另見俏公子面如傅粉,唇如塗朱,風流俊雅,儀表堂堂,也偷看了幾眼。冠玉魂迷意亂,欲要停步細觀,卻不好意思,得退出來,心中暗思︰「這二位絕色姐姐,又遇著相思主兒了。」

你道那二女子是誰?原來雲峰父母雙亡,家中僅有妻妹,那年長些的,是雲峰妻李氏,也有八九分秀色,卻是一個母老虎,色中餓鬼,急貪男歡之人,在這府內,遠近皆知。那個年少的,適才冠玉所見的,恰是雲峰之嬌妹,字蘭玉,年方十六,生得嬌嬌嬈嬈,傾國傾城,嬌媚無雙,朱唇櫻桃,金蓮窄窄,那一雙勾魂俏眼,撲朔迷離,如盈盈秋水,又似洛神下界。花紅女子自是不必言,更兼詞賦俱通彈得一手好琴。因父母雙亡時,蘭玉甚小,雲峰這人雖為人奸詐,待妹妹卻也一往情深,不必細表。雲峰正思為妹妹尋得一婆家,故此尚未許人,房中有一貼心丫鬟,名喚秋花,年方二九,雖才貌不及小姐,卻也是女中嬌娃,也會做幾句詩兒,心靈機巧,事事可人。蘭玉把他視之為姐妹,心中事兒無不與她說的,秋花也知恩圖報,盡心盡力服伺小姐,不在話下。

另一日,冠玉欲到書房去看雲峰,剛剛跨出房門,恰好與蘭玉撞個滿懷,幾乎把個妙玉蘭撞了一跤,還好冠玉身手敏捷,急忙扶住。原來蘭玉也去看望兄長,而此路必從冠玉門前過,故而兩人相撞,倒也有緣,二人互見,一個是玉樹臨風俏公子,一個是春心秀眉佳美人,兩下早已各自思慕。冠玉扯住蘭玉道︰「不知姐姐路過,有失遠迎,過錯,過錯。」蘭玉原也知曉冠玉是其兄之好友,回眸一笑,也還了一禮,兀自進書房去了。

冠玉見她進了書房,才回房來,歡喜道︰「妙極,妙極,看她神情,對我似有情意,她那嬌滴滴身子兒,一股柔媚之態,含羞之容,愛煞我也,我冠玉何時修得如此艷福,今個兒偏偏撞在她綿軟溫秀的懷抱裡,粘她些香氣?真個好造化!」不由一嗅衣巾,果有股女子香味,不由得沉醉欲迷,又暗忖道︰「看她今日光景,想必春心已動,且待我題詩一首,從窗眼丟進,撩拔她一番,看她怎樣回應,不知曉她是否識字?有了,不如將金鐲包在裡面更佳。」片時之後,蘭玉果在書房拾得一紙包,冠玉見她拾著,歡喜不過。

話說這朱蘭玉走著,拾了約包不由打開道︰「這是甚麼物什?」原是一隻金鐲,工藝甚巧,又見包上有字,上寫絕句一首︰初夢魂才得傍香玉,神女驚羞見從何地入?

欲寄相思難舉筆,美人神意金玉鐲。

蘭玉看完,知是先前俏公子冠玉故意丟下,暗道︰「鐵公子才貌雙全,萬般風流情種,哥哥見此良人不與我擇夫,我後來不知如何結局?」思之,不覺淚如雨下,又思︰「或許鐵公子已有家室,哥哥故不相提?」正在猜度,恰好秋花行至跟前,蘭玉忙把紙包收好,但已被秋花所見。

秋花問道︰「小姐哪裡來的金鐲,且與我看看。」蘭玉料也瞞不過,遂遞與她,秋花細看金鐲︰「果是一隻好鐲。」及再看詩時,不由奇道︰「是哪個公子所做?」蘭玉一向視她為心腹,便將如何撞見冠玉,拾到紙包緣由一併告與她。

秋花見小姐面有愁容,倘有淚痕未乾,安慰小姐道︰「此乃狂生常態,小姐大可不必理會。」

蘭玉道︰「這個雖不足介意,我所愁者,乃哥哥見此玉人,不作理睬,愁我蘭玉終身無果耳。」

秋花冰雪聰明,已知曉小姐心中所思,便道︰「鐵公子既有意于小姐,且又是才貌雙全,難得如此良人,若配成一對,真個郎才女貌,卻也是一段名垂床第之風流佳話!」

蘭玉愁道︰「這事若成,因是美事,奈何全在大相公。」

秋花急道︰「小姐兄長哪裡知道小姐的心意?恐日後若許一凡夫俗子,那時悔之晚矣。」

秋花又道︰「小姐亦可傚法古卓文君奔相如君,何不寫個字兒,叫鐵公子央媒來與大相公求親?他亦是大相公好友,自然一說就允,豈不妙哉。」

蘭玉道︰「鬼丫頭,哪有自個送上門的,豈不把人羞煞。」說完長歎一聲,又是掩面而泣,倒於床上,合衣而睡,秋花將金鐲收入匣內,妥善置藏,不題。

卻說冠玉又過數日,不見蘭玉小姐回信,心下十分著急不。不得一見,百思不得其法,悔恨不已;心中又掛念凌波三人,也是鏡花水月,無可奈何,如一頭困獸。遂又想道︰「我在此已有數日。並不知曉外邊一些信息,想已無事,加之朱兄病倒,我又在此叨擾,不若明日且歸去,再作打算。」繼而想道︰「那般美人兒不得一親芳澤,甚是不甘,難道他竟是石頭男子鑄鐵心兒。全不動搖的!」

悶悶不樂,飯也不食,倒頭合農睡去,竟睡到日薄西山。起來獨自一人,心下十分憂鬱,坐了一會,忽又倒在床上,頭方挨枕,心事接連而來。一會思念凌波三個美嬌娃近況如何,一會掛牽兄長,一會又想到蘭玉的嬌美容顏,欲靜舉止,翻來覆去,無法入睡,忽又坐起,忽又倒下,心神不寧,翻江倒海,五內俱亂。又見窗外月光如水,滿室月色,遂爬起來開門賞月,聊解心中鬱悶,聽得外面寂寞無聲,清風習習,花前月下,幽人何在?

喃喃自語︰「蘭玉美人,小姐嬌嬌,此時可否入睡,冠玉想得病了,雖極想會那美嬌娃,是瑤台仙跡,凡夫俗子不得門徑,嬌嬌,你可知我鐵冠玉此時肝腸寸緊,望眼欲穿!」又是至花前,對月空歎,獨自立了會,不覺無聊,信步閒行。

冠玉行至一路口,見對面一門未關,探頭張望,卻是個小小庭院,遂大膽踱進遊玩。見徑首又是一條小道,樹蔭甚是濃密,花叢甚多,幽香撲鼻,冠玉行至小道盡頭,又見有一間,門扉半掩,舉步而入。見亭台樓閣,盆景堆砌,假山水池,甚是靜雅。

正在貪玩之時,忽聽琴聲悠雅,側耳細聽,方辨出仙樂來自花叢之後。遂循聲而去,轉到花架邊,遠遠見二絕色女子正在如水月色之下,一個彈琴,一個和唱。冠玉悄悄靠近,靠在花架後細觀,原來正是自己日思夜想,茶飯不思之嬌小姐和一般嬌美顏色之丫鬟秋花,冠玉見月下小姐玉貌更是驚人,一張粉臉更顯玉白嬌嫩,吹彈欲破,真個兒是閉月羞花之顏,嚴然是瑤宮仙女下凡,登時一點欲心如火星燎原,繼而熊熊而燒,頓時按捺不住,急欲上前。

恰好秋花進屋為小姐取茶,冠玉不禁喜道︰「難得今日此等良機,機不可失,後定無期,不若趁此月明天靜之時,斗膽與他一會。」俗話道︰「色膽包天,色迷心竅。」

見冠玉貓身急步上前,一把抱住蘭玉,道︰「小姐,你好狠心,忍得讓我自個兒黯然神傷思君欲絕乎。」

蘭玉本正醉於月色,忽被人摟抱,心中一嚇,回頭見是冠玉,半嗔半喜道︰「公子,你恁大膽,快快鬆手,以免被人撞見。」遂把手來推冠玉,冠玉哪裡肯放鬆半點,懇請道︰「小姐,我自那目睹得芳容,整天廢日如年,想得肝腸寸斷,日日憔悴,況我未娶,你又未嫁,正好是一對壁人,你為何薄情至此?」

蘭玉道︰「你既然是才高學富,怎不知曉禮數?前日以情詩挑逗,今日又膽大妄為黑夜闖入少女閨室,全無體統,快些出去,否則我馬上叫喊。」

冠玉見她不似那無情之人,便跪下哀求道︰「小姐若如此拒絕,負我一片深情,我不如自縊于小姐面前,看小姐於心何忍!」

蘭玉小姐見他意志堅定,情真意切,一副俊樣楚楚可憐,不覺已是動情,將他扶起,一把摟住,嗔道︰「癡人,既有真心,妾豈不知,妾亦鍾情公子,是無媒苟合,有損公子顏面,非你我知書識理之人所為,你與我兄長情若兄弟,何不歸家央媒人至我家求親,自然遂願。」

冠玉道︰「恐兄長不從,奈之若何?」

蘭玉道︰「妾一顆真心已系公子,生死無二,若公子不信,妾與君就天地為媒,日月為證,指月為盟。」冠玉心下不禁一甜,摟著蘭玉跪於階下,互指月而誓,復相交拜而起。

冠玉摟住蘭玉親道︰「既為夫婦,當盡夫婦之禮,你與我心屬意和,情至深處,何不行房,一不負佳夕,二不負良緣。」固向蘭玉求歡。

蘭玉本是女兒家,嬌羞不已,正色道︰「妾以君情深意重,故以身相許,何故公子心生邪念,視妾為何許人耶?快快出去,倘若被丫鬟撞見,你我名節俱毀,何以見人?」遂用手推公子。

冠玉又懇請道︰「既然蒙佳人以身相許,早晚交合,均是一樣,況今日月明如 ,已是良夕,正好雲雨一番,豈不快哉,萬望曲從,活我殘生。」就伸出手兒去撫小姐下體。

蘭玉嗔道︰「原來你是一個登徒子,婚姻大事,百年好合,豈可草草急於一時,待合包之日,自有春宵,若今日苟合,則妾為君不恥,豈不貽笑於人?即妾欲從君,君亦何取?幸而未及亂矣,若公子再強我,妾唯有一死。」

冠玉情至哀求道︰「小姐,你可知我千辛萬難,方會玉人,實指望仙子賜樂,誰知玉人未將我放於心上,陡然變卦,我即空返,卿亦何安?此番空手而歸,不是思念小姐而死,就是病臥五尺可亡,那時雖悔何及,卿欲見我一面,除非九泉之下哀魂洗面矣。」說罷泣涕如雨,悲不自勝。

蘭玉亦摟著冠玉哭道︰「妾非草木,豈無心欲,今日強忍,實非妾願,是紅花閨女,留得春宵,見君情切,不由心碎實不自安。」低頭一想,遂道︰「妾尋一替身,君能免妾否?」

冠玉破泣為笑道︰「且看替身容貌何如,若果替得過,方才准允。」

蘭玉遂呼秋花。有詩為證︰

月白天清風入松,翩翩公子款款游;

銷魂牽魄是仙樂,趐舒入骨玉人湊。

湊他桃園仙洞兒,搗得瑤台芳草秀;

哪知玉人守清操,且言替物任你揉。

欲知蘭玉尋得誰做替身,且聽下回分解。

第九回月明星輝沐情郎

惺惺相惜共尋歡

詩曰︰

鳥遂分開飛,自有人留在。

冰雪自聰穎,莫可代桃僵。

卻說蘭玉呼秋花前來,不多時,已見得秋花婀娜裊裊行了過來。

原來秋花拿茶走至角門,見小姐蘭王正與冠玉摟抱說話,遂不敢驚他,卻將身兒躲在內裡,已張望多時,今聞呼喚方才出來,掩口而笑。

蘭玉指著秋花向冠玉笑道︰「此女代妾身,不知夫君可否如意?」

冠玉見又一個標緻人兒,不禁喜道︰「是便宜小生則個。」遂將秋花一把摟在懷內,秋花羞得兩片紅霞上臉,堅拒公子撫摸。無奈,蘭玉便對秋花說︰「養兵千日,用君一時,我素日待你同手足,今日為我分憂,你權且代勞。休阻他興,日後他自會看顧於你。」

秋花道︰「羞人死了,小姐的擔子,怎麼讓我來擔,公平有否?苦樂本知者否?」

蘭玉笑道︰「死丫頭,本知其樂,焉知其苫,你順了他罷。」再說秋花對鐵冠玉早亦有了傾慕之情,今日得他蒙幸,便也不再堅拒,被冠玉拖入房內,正是︰

他人種瓜我先吃,且圖落得嘴兒歡。

哪知秋花又是一個處子,因年長,不似臘枝,金香那般苦痛,且表二人進得房來。

秋花被公子有力拖著,她本是處子,雖曾多次暗自思春,卻哪曾得如今這般為一男子如此摟抱,早已意亂情迷,渾身軟弱似癱,癡癡地偎於鐵公子杯中,在冠玉耳邊千叮萬囑︰「公子,少時可要小心才行,奴家那裡尚未墾過,萬望公子憐香惜玉,輕些兒則個!」那嬌聲夾著些細喘,直撩得冠玉色焰狂升。

冠玉軟香溫玉滿懷,亦是樂不可支,喜道︰「姐姐放心罷,你這等玉人兒,我定知愛惜。況小生知那事兒做來銷魂入骨,定使你如登極天,決不會有半分苦楚,且勿多言,少時須知,怕你從此捨不得去!」

秋花嬌羞地點點頭道︰「奴家但憑公子作主。」

冠玉把個嬌小玉人平放於床上,解卻紅腰帶,秋花外裙盡掉,不由有些嬌羞,遂伸手將他假意推阻。誰知玉臂嬌軟,反被冠玉滿懷相貼。冠玉解她貼身小衣,秋花掙扎不已,冠玉從後兩臂箍住,乘秋花不備,趁機解了繫帶,貼身肚兜兒漸漸滑去,一個吹之欲破,活嫩玉色之體盡露出來,秋花難拒,便任其行事,是閉了雙目,羞煞樂煞。

冠玉見她順了,心中甚是歡喜,急拿掉衣服,玉體橫陳,露出那蔥白蒜色膠白嫩臂兒,似出泥脫皮之嫩藕節一般光兒,胸前嫩呵呵光油油的兩個秀乳如丘陵般,秀麗可人,較之先前所見之眾美更為碩美。又如那倒轉玉杯,兩點乳頭似秋日山頂上之一株紅楓令人見色心動。那嬌小玉臍兒於平實腹部倒嵌入內,如一細碎玉墜。肚臍之下一團小肉丘突現,高聳直抖,黑毫覆蓋,較先前臘枝,金香毛髮更甚,那毛兒又柔又亮,顫肉壘起,中間一道縫心,宛似幽密小徑,且有一絲光亮乍現。又如嬰孩吸奶一般,一雙嫩粉唇兒隨呼吸而自動,咻咻直顫。

冠玉見此光景,恁的按捺得住,遂急忙拔出那早已鐵硬般之大陽具,瞄準妙物縫兒,輕柔地頂套,秋花頓覺一抖,不明何物聳入牝內,連忙伸手捏住,乃是熱如火,硬如鐵,七八寸長,酒杯大小之撅然陽物,不禁失聲道︰「公子,陽物巨大如斯?僅妾肉穴安能納此巨物?」且痛得嬌軀蜷曲,但手握之處那陽物卻硬中帶韌,雖則無骨,卻又似有一軟骨撐起,且燙得手心兒直抖。

冠玉上得床來,蜜言以慰,輕輕掰開秋花雙腿,對準又刺,秋花怕痛,急躲,大陽具撲了個空,兀自抖個不停,如示威一般,情急之下,按住秋花,腰間發力,陽物脹挺挺,於秋花腿間一頓亂戳。秋花被他這般折騰,竟覺春心蕩漾,那牝戶被陽物亂研亂擦,漸漸生出些蜜水,淙淙浸流,將牝戶潤得又癢又麻,待一物進去搔癢。冠玉大喜,扶住硬衝,籍著溜溜淫水,陷進半個龜頭,卻艱澀不可再進,又欲發力,那秋花覺陰戶之中猶如刀劈火燒,熬當不起,急用手推阻冠玉胸脯,冠玉衝鋒於前,豈捨後陣。遂盡力頂入,又及一寸,陡覺緊狹,漲脹難禁,弄得秋花花枝亂抖,冠玉又施出了研磨手段,逗弄秋花淫水汪汪,秋花牝戶中亦異癢難當,如有蟲兒叮咬一般,遂允冠玉再進一寸。冠玉得令,大舉而擂,未及半寸,秋花又叫,伸出右手,握住偌大陽具,不容再進。

冠玉火燥十分卻無可奈何,得曲意承歡,言盡千般好話,秋花仍是搖首不止,兩對趐乳,蕩來蕩去,於春意與痛楚往復夾攻下,脹得紫紅圓挺,渾身之膚如有蟻蟲細啄。

冠玉興發若狂,俯身而就,口含櫻桃,吮得唧唧有聲,秋花欲阻無力,氣短舌干,吟哦不止,冠玉見其漸嘗滋味,半截陽物如毒蛇吐信般亂晃,秋花仰腰款擺,唔唔低喝,素腿團抱,勾住冠玉,下腹顫肉挺挺,似欲迎湊。冠玉將舌伸入秋花口中,攪轉幾周,津流遍腮如吞瓊玉,秋花胯下牝戶淫穴中春水愈發汪洋恣肆,冠玉知火候已到,遂探手分開嫩唇,縱體下落,但聞「禿」的一聲,陽物已然盡根。秋花「呀」的一聲,緊摟其頸背,咬緊牙齒,知處瓜已破,嫩肉阻不住,元紅似水流,遂輕吁短噓,咬牙忍著裂痛,由那冠玉顛抽狂插,冠玉愈行愈緊挾,間不容髮,遂輕送慢抽,極盡溫柔手段。

弄了一個時辰許,款款輕輕,淺送輕提,如駿馬悠悠走草原,又似頭絲瓜隨風轉,漸漸滑落至花心,頓頓挫挫復扭扭,一時春光不等閒,秋花已入佳境,花飛王洞。見他雙頰暈紅,不勝嬌弱,婉轉嬌啼,艷態流香,牝中不似先前辣痛,反倒生些爽意,遂提著自家臀兒大力迎湊。

冠玉一見,豎起雙腿,顯露出水濃濃肥膩膩之花房肉穴,讓陽物刺入,大沖大撞,傾之五百餘合。秋花初得妙味,魂兒飛至九霄,手捫趐乳,口中伊伊呀呀直叫。冠玉聽得淫興大動,聳身大弄,又是一陣吱吱喳喳,秋花樂得叫快不止,心兒肉麻欲飛,冠玉更是一往如前,奮力墾挖,直抵花心。

見室內燭光搖拽,滿屋春意,兩個玉人兒玉體糾纏,見秋花趐胸微露,俏眼半斜,腰臂扇擺,四肢顛簸,叫快不絕,陰精丟了幾回。冠玉愈戰愈猛,又弄了兩個時辰,方才深埋幾次,棒頭一陣趐麻,棒身一擰,射出一股陽精,方才罷了,兩人起身,但見滿床春水,微夾桃紅數點,二人各自拿布巾揩拭一番,恩愛異常。

二人事畢,拭去落紅,並肩攜手出來。見蘭玉立於階前賞月,冠玉上前把兩手捧她鬢面,在香腮上輕輕咬上一口,笑道︰「卻作局外人,乃太苦也。」

蘭玉道︰「要不久亦有此福,何得慕君耶。」因見秋花髮鬢凌亂,臉頰尚有紅汗,遂笑謂秋花道︰「你代我為人婦,苦了你也。」

秋花含羞微笑不語,冠玉應道︰「她正感激你哩,要酬謝我等,怎言苦她?」

秋花面目羞紅反駁道︰「令人心疼,那般猴急誕臉,眼淚汪汪,適才好不識羞,不是你大動秦誕之哭,才不睬你哩!」

蘭玉大笑,三人正玩要得熱鬧,忽聽雞聲亂鳴,方知已待破曉。蘭玉遂同秋花送冠玉出得院來,冠玉對蘭玉道︰「卿既堅守貞節,為夫甚是安慰,我亦不強,是夜夜許我送來,入眼以慰相堪,何如?」

蘭玉道︰「若能忘情於言,即便數日不見何妨。」送至門口,方戀戀不捨散了,各自回房,不題。

諸位,你道他家門如何才關,讓冠玉能涉險入戶?這裡有個緣由,原來雲峰之妻李氏,生性好淫,常於房中自淫其牝是一夜少不得的,因丈夫病倒,欲焰一發不可收抬,其胯下騷雲未免兀自發癢,手指伸進嫌小,淫具入進又覺無味,抓又抓不得,淫又淫不得,沒法處治,遂私喚了一個極有膽子,且生粗野之家丁,喚作呆三。二人趁雲峰病中相互苟合,倒也甚得其樂,直待丫頭眾人睡去,二人才幹那歡暢之事,故此開門送客,正是︰「瞎貓碰到死耗子。」讓冠玉撞著這一機會,也許正是上天可憐冠玉日思夜想,賜福與他,誰知究是福還是禍,天不語,無人解得。蘭玉臥房在側首,與李氏同門不同處,也因春情亂動,兀自睡不著,故此彈琴消遣。哪知冠玉又遇合機巧,偏偏入了蘭玉這廂,亦是緣法使然。

且說冠玉別了蘭玉、秋花,進入房中,竟忘閉門,解衣而睡。一覺未醒,早有一人推他,道︰「好大膽子,虧你怎睡得安穩?」

冠玉嚇得不知何事,見是秋花,笑道︰「我在此養精蓄銳,還待夜戰。」

秋花俏眼一瞅,親了冠玉一個香嘴道︰「你若管睡覺,我亦清靜許多,還不快起來,小姐有詩在此。你且去罷,我去也。」遂轉身欲走,冠玉哪裡肯放,二人相互摸捏一回,秋花方才離去,冠玉起身把詩一看︰妾常不解淒涼味,自遇知心不耐孤。

情逐難飛眉黛報,莫待幽恨付東隅。

冠玉看完道︰「哪知她亦是一個女才子,益發可愛。」遂珍藏內匣,用完早膳,至雲峰處問安。雲峰這病已漸漸好了,他是個極富心計,城府極深之人,待冠玉全然不露一絲不悅,還是滿面春風,更比以前親熱,稱兄道弟,胸中卻另有主張,真是口蜜腹劍,陰險不過。二人聊了半日,冠玉依舊回房,也不想甚,逕直回去。

至晚卻又依原路進去,這次有秋花接應,益發輕車熟路,行至小門處,早見蘭玉倚門而待。兩人相摟,行至椅前,並肩坐下,在月下互道傾慕,恩愛無比,蘭玉坐在冠玉懷中,秋花倚在冠玉身上,三人嘻笑,歡不可言。

蘭玉偶然問道︰「夫君,你既未娶親,那金鐲從何而來,可告妾否?」

冠玉見蘭玉嬌柔且知書識禮,遂斗膽道︰「不滿嬌卿,你且不要著惱。」遂將遇周家小姐之始末合盤托出,又道︰「若日後娶時自不分大小,你不必介意。」

蘭玉笑道︰「我非妒婦,何須著惱,要夫君寸心公平才是。」

冠玉接著道︰「好個賢惠夫人,小生頂戴不起。」

蘭玉又笑道︰「我不妒則不悍,何必作如此懼內之狀。」

秋花也歎道︰「如今得隴望蜀,已自頂戴小姐不起,到後日坐一望。

之時,看你頂戴哪一個得起?」蘭玉與秋花偕冠玉大笑。

未幾,冠玉欲興又發,料蘭玉不允,得連連呵欠,目視秋花,秋花會其意,低頭不語,以手拈弄裙裾。蘭玉已知二人心意,含笑對冠玉道︰「你若體倦,到我房中略息片刻,起來與你做詩玩耍,若要等吃,可叫秋花送來,我知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冠玉會意,遂笑容可掬地進入小姐閨房之中,見鋪飾清潔,脂粉香氣襲人,又見牙床翠被,錦裳繡枕,香氣氤氳,溫而又軟,一發興動,遂倒身睡在小姐床上,連呼茶吃。

外邊蘭玉小姐喚秋花送茶送來,二人已是心照不宣,況秋花蓓蕾開苞,帶花嫩蕊,不似先前那般緊窄,且已嘗得個中妙味,自是願意。方寬衣解帶,冠玉已是急不可耐,就按她在床,雲雨一番。

一個時辰,雲收雨歇,二人事完整衣而出,蘭玉早已迎著道︰「你們雲雨一番,我已八句草就。」遂同冠玉、秋花到房內取紙筆寫道︰雲開空萬里,颶尺月團圓。

鳥逐分光起,花還浸雨眠。

冰人分自薦,玉女弄絲鞭。

誰識嫦娥意,清高夢不全。

冠玉賞玩,撫掌大讚道︰「好個心靈手巧,筆下如有神助,妙筆生花,句句意在詠月,字字卻在雙關,全無一點脂粉氣,既關自己待冰人,又富秋花伴我,卻又以月為題,賢妻之才情何以至此?」

秋花也接過來細看,看到詩中寓意可憐,自不過意,問小姐道︰「我不會做詩,也以月為題,胡亂寫幾句,博小姐、公子一樂。」也寫道︰有星不見月,也足照人行。

若待團圓夜,方知月更明。

冠玉與蘭玉看了讚道︰「這丫頭,真個兒冰雪聰明,難得有如此苦心。」冠玉抱住秋花親道︰「這小妾之位自然是穩不可奪,不必掛慮。」三個會心而笑,冠玉也作一詩道︰

皎皎凝秋水,涓涓骨裡清。

水清不礙色,玉潔又生情。

鳥渡枝頭白,魚穿水底明。

團圓應轉眼,可憐聽琴聲。

蘭玉與秋花同玩,讚不絕口,喜道︰「夫君之才,仙作也,其含蓄情景,句句出人意料,可在意料之中,字字珠璣,自非凡人所及。」

三人做完詩,蘭玉又取琴在月下彈與二人聽,抑揚頓挫,裊裊騰空,聞之心曠神怡,思之想入非非。竟覺清香鬱鬱直逼肺腑。冠玉聽得快活,乃睡在琴房,頭枕秋花腿上,手撫小姐玉體,屏氣息聲,體會其中妙味。

及至曲終,猶餘音清揚,心上情浪。

蘭玉彈罷,拂弦笑道︰「夫君一手分我多少心思。」

冠玉嘎嘎笑道︰「我兀自樂以忘憂,竟不知還有一手礙於親卿家。」

秋花在一旁笑道︰「你倒求心忘憂,竟不知我這個枕頭酸麻了。」三人笑個不停,一直玩至雞鳴方散。有詩為證︰

大鳥振翅飛,啄食玉露歸,

月明把玩,星光透骨髓。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十回又行奸天豈逐願

且入房男不如女

詩曰︰

色字頭上一把刀,便要百傷也肯了。

刀頭濫殺冤魂血,半夜自有人來叫。

卻說冠玉自此無一夜不與蘭玉、秋花同處共樂,作詩彈琴,然後取酒來吃,行令說笑,好不自在。房中雖然還有兩個丫頭,俱在後面廂房歇宿,尚隔許多房子,門又反扣,哪裡聽見?任憑他三人百般狎浪,調笑,廝混,有誰知道?冠玉飲得半酣,將二人左擁右抱,口授而飲,連小姐之三寸金蓮也搬起來捏捏摸摸,玩耍一番,蘭玉也不拒他,憑他玩弄,任他擁抱,不肯與公子雲雨。冠玉自有秋花降火,倒也美滿。

誰想樂極生悲,雲峰病已大愈,不再呆於書房調養。一日正午時刻,偶然有事進內,走至冠玉門口,聽見裡處有人言語,乃從窗眼一望︰見冠玉與秋花摟抱一堆,二人赤裸交合十分親密,這也怪冠玉恁般膽大。雲峰大怒,也不驚破他,連忙暗自回到書房,恨道︰「無恥小子,如此三番五次無禮,前次當面譏諷於我,奪我心中美人,今日又背地污我丫鬟,此恨難雪?況此人不死,周家美婦難得!」越想越惱,不禁發恨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惡膽邊生,毒計湧上心頭。

晚間,雲峰大擺筵席,邀冠玉入宴,對冠玉道︰「連日小弟不幸為病所纏,不曾顧及兄長,內心負罪甚眾,料知兄尚能原諒則個。我今日替盟兄細細思量,先前那事已過頗多明日,周家不見動靜,必定是不知此事,幸許沒事也未必可知,然而不可同全信,亦不可不信,明晚,莫若兄長乘月黑風高之際,自個潛入周家小姐處,討個實信,相互親熱一場,倒也安穩。省得管牽腸掛肚,伊人神傷,睡在憂苦夢中,一來可慰相思之苦,即可見到夢中佳人,二來如若無事,即可回家,以解家中兄長掛念。或至周家小姐相思成疾,反而小弟成為千古罪人不可饒恕,不知兄長以為此計妥否?」

冠玉聽了,雲峰之言甚有道理,況承情他於困厄中安排食宿,心中甚是感激,滿口道謝︰「小弟在困厄中,全蒙兄長不棄,施以援手,小弟萬分感激。」

雲峰不由心頭一喜︰「小畜生,死到臨頭,還蒙在鼓裡,你可不要怨我,怪你若活著會礙了我的大事。」夜深席散,各自回房,不題。

卻說雲峰回至房中,急切私喚餘三到書房取出一錠銀子。那呆三好賭博,負債纍纍,急欲還債,苦於無錢,今見主人拿出銀子,遂紅了眼,問道︰「主人吩咐奴才,不知有何事幹?」

雲峰見呆三模樣,心下一喜道︰「我家中有你氣力大,膽豪壯,為人忠心可托,今我有一要事托你去做,今個兒先賞你一綻銀子,若做得乾淨,我自抬舉你做個管家,又娶兩個標緻妻子與你。」

呆三一聽不但有銀可得,還有管家一職,嬌妻亦可到手,不假思索,拍胸道︰「主人差遣,豈敢不去,何必賞銀?不知何事?求主人道個明白,雖赴湯蹈火,也要辦他個水清面白。」

雲峰道︰「好,好!果然是個忠僕,我平日沒有白養你!鐵家小畜生,竟與秋花小賤人有一腿之交,壞我門風,我欲去之而後快,但在家中不便下手,今這小賊日日思想周家小姐,我誘他明晚去幽會小姐,你明晚可悄悄潛入周家後園,將他一刀殺了,急急回來,人不知,鬼不覺,除此一害。事成之後,我必有重賞。」呆三慨然應允而去。

次日,雲峰待冠玉動身出門後,遂去與妹妹盡訴秋花合冠玉淫亂之事,蘭玉聞言,嚇了個半死,但迫於兄長面子,得做罵道︰「這賤人著實該死。」雲峰不由妹子作主,喚來秋花罵道︰「好個小淫貨,偷田養漢,壞我家風。」遂剝下衣服,打了個半死,也不由她分辯,立刻就喚王婆婆領去賣她,蘭玉心如刀割,面如土色,再三勸阻兄長不要賣出秋花,以免惹人笑話。

雲峰決意要賣,怒道︰「這樣之淫婦,還要護她,豈不連閨女體面也沒有了,你房中無人侍候,寧可另買一個。」蘭玉也無可奈何。頃刻媒婆來領秋花,秋花大哭不止,瞄向小姐道︰「誰知鐵郎才離開我就遭殃,小姐若會他時,可與我多多致意,我雖出去,決不負他,當以死相報,切勿相忘,教他日後見著媒婆,便知我下落,須速來探個信兒,我死亦螟目了。」遂痛哭一場,分手而別。

恰好一個過路官兒,正要覓一美女送高官,媒婆送去,一看十分中意,兩下說明,即日成交,遂帶了人去,暫且不表。

回頭又說冠玉聽雲峰言語有理,當然酒散即去與蘭玉、秋花二人哭別,二人一夜棲棲惶惶,你囑咐我,我叮嚀你,眼淚何曾得干,天明得痛哭分別,出來又與雲峰話別。雲峰送出門,假意關心囑道︰「這是兄長緊要之事,就在今晚,早去為佳,小弟明日擺筵專候佳音。」

兩人拱手而別,冠玉在路上想道︰「家中兄長一向不知消息,家人不知怎樣心焦,總之今日尚早,不如先到家中,以慰兄長,又可訪訪外面動靜,再去不遲。」打算已定,遂奔家而來,兄長一見,如獲珍寶,問長問短,哪裡言得盡頭。時已過午,冠玉一心要去會凌波小姐,便道︰「小弟還要去會個朋友,明日方得回來。」

鐵盛道︰「不知弟弟有甚要事,可否見告為兄。」

冠玉一時無語,嫂子在一旁道︰「料沒什麼大事,明日去不妨。」冠玉執意要走,鐵盛微慍道︰「長兄如父,況愚兄已擺宴席,請親朋四友相聚,怎得更換日期!」

冠玉見兄長發怒,得坐下道︰「兄長教導得是!」遂鬱鬱在家不題。

且說周公在家,日日望鐵公子回轉。這日來一內親,卻是周公夫人黃氏之內侄,名喚黃天寶,父親黃銀,是個科甲,現任戶部侍郎。這天寶因姑在時,常來玩耍,見表妹標緻,心下思慕。因表妹年幼,不好啟齒,後來姑母既死,一向不曾往來,近日父親與他議親,意欲在京城為他物色一女子,他自是不允,厚著臉央求父親寫書向姑夫求親。父親道︰「路途較近,往返甚不方便。不妨你帶書自去面求,萬一允時,就住在那裡,亦無不可。」做此特到周家。周公本欲招冠玉為婿,待冠玉到館面訂,今見內侄一副紈子弟模樣,心中自是不允,又因是內侄,且安頓在後園不題。

恰好呆三這夜潛人周家後園行刺,悄悄越 而過,行至園中,埋伏不題。這晚卻是月黑風緊伸手不見五指,天寶出書房小解,呆三恍見個黑影過來,道是冠玉,心慌意亂,衝上前盡力一刀,劈做兩半,遂急急跳歸家獻功請賞。

黃家家僕見相公半日不進房,以為公子色心又發,潛入小姐內室偷看。誰知過了良久仍不見蹤影,心中焦急,忙點燭提燈出來找尋,四下一看,哪有他家公子人影?忽覺腳下一絆,跌了一鉸,拾起燈籠一看,見是個血人倒在地上,仔細一看,正是金貴小主人,嚇得大聲狂叫。

驚得周公連忙出來,看見內侄被人砍翻在地,上前一探,氣息全無,早已氣絕多時,嚇得五魂去了三魂,當場昏麼過去。

黃家僕人驚得魂飛魄散,連夜飛赴縣衙擊鼓報案。數日之後,黃家呈上謀財害命之狀子,將周公拘在縣裡,一連審問,嚴刑拷打。周公本是清瘦讀書人,哪裡變得如此折磨,備受苦楚,凌波在家日夜啼哭,雖說平日家中大小事均由她獨自處理,但遇到如此大事,女兒家失卻主張,日夜啼哭,在家十分焦躁,也不知怎的才救得父親,真個愁煞小姐。

幸虧臘枝母舅吳心是本縣牢頭禁子,著他份上,打點衙門,周公才少吃些苦頭,又往黃家求情。黃家有嬌兒一個,平日視為至寶,今日致命,十分哀痛,定要周家賠償,方可罷休,弄得凌波小姐六神無主,終日以淚洗面,花容憔悴。

話分兩頭,且表雲峰這只人面狼,當晚見呆三回轉,報言事已做安,乾淨利落,好生歡喜,樂不可支,賞了些銀子給呆三,呆三這廝真乃呆子,殺人之後,不覺害怕,揣了銀子,又去賭場妓院,快樂逍遙。

雲峰自個兒飲酒,叫僕人送上一席好菜,也不去叫妻子和妹子,自斟自飲,想到自己妙汁得手,不由又是狂飲數杯,方才來到妻子李氏房中。

李氏這幾日,呆三又不曾來做得那事,把只母狗騷得無外發洩,不知貼身小衣被穴中自掏所流騷水泡了幾次,隱約有股騷味,兀自手指插入穴中,挖弄不止,以求止癢。

卻說雲峰到得房中,正是李氏欲仙欲死之際。李氏把個手兒捏住肉核,不斷向穴裡挖弄之時,騷水四溢之際,雲峰恰好進來,李氏覺一股無名火頓上心頭,大發雌威︰「好你個朱雲峰,你瞧老娘老了,幾日不來問候,快些兒滾將出去,省得老娘拿棍子打你。」雲峰本是個懼內如虎之人,聽得這陣獅吼,正欲拔腳而出,忽又聽李氏喊道︰「慢些,老娘有話要講,今個兒好生服侍老娘,讓老娘爽意,否則自個兒跪到床角尿桶去。」

原來,李氏未被呆三撬癢,穴裡發癢不止,她自用手指,又嫌細小,不能抵至花心,好不著惱,今見丈夫進來,忽覺丈夫陽物雖小,倒也可以殺殺癢,遂叫住了他。

見李氏急不可耐,自個兒把小衣剝得乾乾淨淨,臍下黑毛叢叢密密,一條紅紅肉縫兒,兀自流出片片騷水,把那黑聳聳之地淌成一片,發出一股騷味。她讓雲峰躺在床上,自個兒用手從褲中拉出陽具,雲峰見李氏模樣,陽物也有些堅挺,更兼李逾氏揉搓,愈發堅硬如鐵,昂然直聳。

李氏是個淫婦,那見得如此光景,早翻身騎了上去,見她半胯身子,以手指拔開自己嫩唇,把個穴口,端端對準雲蜂陽具,聽得「吱」的一聲,雲峰陽物就全根進入李氏騷穴中,穴中淫水被陽具一擠,早已迸射而出,濺了雲峰一身。

李氏甚覺歡快,在雲峰上面不住套弄,見穴口嫩肉翻進翻出,紅艷艷、油亮亮。怎奈雲峰是個衰人,抽不過百餘下,陽精洩得個一塌糊塗,李氏正在興頭,見此掃興光景,十分懊惱,一腳把雲峰踢下床去,兀自用手指挖弄不止。

且說雲峰也不作計較,回得房來,正自為自己計謀得逞高興,一夜算計道︰「他雖污了我丫頭,但周小姐卻是美如天仙,怎樣到手才好?」思量一夜,並無半條計策,頭暈腦漲沉沉睡去。

睡至次日,日上高竿,方才起床,老早派人打探周家消息,方知殺錯了,不由捶胸頓足,十分惱恨呆三這廝,又恐陰謀暴露,不敢尋呆三不是,十分失悔。

一想到冠玉竟然陰差陽錯躲了過去,又驚又氣道︰「那畜生又不曾除得,反害了周家父女,以後怎生處置才好?」一連幾日,放心不下,又想不出一個法子再度將冠玉除去,不由茶不思,飯不香,且思不出甚妙計把個如花似玉之周家小姐弄到手親熱一番,急得似那熱鍋上螞蟻團團轉。

後來,自己兀自放心不下,遂將銀子包了幾錠,要到縣衙上去訪訪信兒。出門忽然見一大隊雄赳赳、氣昂昂之官兵,手中刀槍提亮,威風凜凜,卻又如臨大敵,小心地押送著一個大漢,那個大漢肚子恁大,一臉凶相,頸上帶著麻繩,鐵索,許多人圍送過來,雲峰四處問人,這是才拿住的有名強人,喚住鐵頭,曾聚眾殺人越貨。官府多次圍捕而不得除卻之強盜頭子。

雲峰聞之,陡然一個惡計又上心來。歸家取了若干銀子,到縣衙裡耍了個手段,意欲買那鐵頭來陷害冠玉。有詩為證︰

堪堪躲災難,又將遭誣陷,

世人須記牢,交友宜擇選。

不知冠玉能否躲禍?請聽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再弄狠良人被屈

新逢主婢兒竊喜

詩曰︰

生死本有命,寶貴全在天。

女色是一樣,空想無機緣。

恰遠貪吏酷,鐵漢也難過。

書生沒有法,暫且學磨剪。

卻說朱雲蜂雖恨呆三殺錯了冠玉,卻又不好聲張,為難呆三,正如「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終日悶悶不樂,踱進踱出,再也想不出一個既殺冠玉,兼得周家小姐之兩全妙計。正自出門走走,恰好遇著公差捕押一個喚做鐵頭的強盜頭子,不覺惡計上心,那便是買通鐵頭來陷害冠玉。遂尾隨一班公差,到了縣衙,來個無人之機,一把拉過公差,尋個僻靜酒樓,二人席間稱兄道弟,雲峰問強盜頭子姓什名誰,公差道︰「在下也不知道他是什麼名字,人人喚他鐵頭,不知相公問他何事?有何相干?」

雲峰便將心事對公差言明,又拿出銀子酬作謝禮。

公差有了錢財,自是願意。轉身便與鐵頭商量道︰「我看你也是一個英雄,就把牢中規矩一發道與你聽。你今上見過官來,衙門內有些許差使費,監內牢內有許多常例要分,我看你身無半文,也須著熟客捎些來,方可不吃苦頭!」

鐵頭愁道︰「是此地卻無親戚,錢銀從何籌備?好拚命受苦罷了!」

公差見狀,道︰「你且聽我一言,我倒為你謀了個路子,須一二句話,啥也有,銀子也有。」

鐵頭道︰「好個慈悲為懷之公差,咱在江湖好歹也是個遍吃四海的角兒,難道怕道幾句話?便是千句萬句,誰又來我何?你且言來。」

公差便把陷害冠玉做冤大頭之事教他,道︰「官府加大刑拷打你的,你便一口供出他來,至於你之衙門使費,牢中用度都在我身上,一文不要你費心。」

鐵頭起初堅拒公差要求,道︰「我鐵頭雖為盜,但盜亦有道,怎可作如此歹人,令人不齒!」

公差恐嚇道︰「你既無一分銀錢,那衙中能使力,性命便已不保,望君三思。」

那鐵頭沉吟良久,方起身謝道︰「多謝承情,敢不領教。」公差見他答應,喜不自勝,遂謂雲峰道︰「鐵頭處已言受,是須得百金才好了事,你要處個死案,縣裡大爺處也要用一注,方能上下夾攻,以成君事。」

雲峰道︰「此番自然要弄他個死刑,斷不放虎歸山。」一面拿出銀百兩,與公差看看道︰「公堂上要鐵頭招出冠玉,冠玉被押,爾便來取銀子罷。」卻說雲峰一面又送了銀錢給縣大爺,這任知縣姓吳,名心仁,乃有名酷吏,百姓切齒恨之,私下稱他「無心人」,一聽雲峰要求,大爺見了銀子,莫不應允,即派公差到鐵家拿人聽審。

公差到鐵家門首問︰「鐵公子在家否?」

管門的詢道︰「你是哪裡來的?尋公子干甚?」

公差便道︰「吾乃縣裡公差,大爺有事相請公子。」

鐵盛聞言道︰「善者不來,來者不善,來得詫異,是我與縣尊並無交往,還須告個明白才是。」

冠玉道︰「諒無大事,待小弟去一遭便可明白個中緣由。」隨即出得門來,與二位公差同至縣衙,那些公差也不吃鐵家一碗茶。列位看官你道公差不貪,非也!乃雲峰已用銀子支付公差,囑其「不得要鐵家分文即刻帶回冠玉,勿拖延時日,讓他知風脫逃。」所以即刻騙回衙中,那邊「無心人」已收了銀子,即刻坐堂審問,一面又從臨裡提出鐵頭,與冠玉對質。

冠玉初進公堂,正要與縣尊行禮,及至跪將下去,差人忙稟︰「犯生帶到。」知縣將驚堂木拍道︰「好個得利之家,竟然窩藏大盜,你可知罪?」

冠玉聞言,猶如晴天霹靂,不知此話從何說起︰「小生閉戶讀書,兄長生意在外,從不與可疑之久等結交?老父母此言必有差也。」

還未道完,見牢中帶出鐵共來,吳心仁便道︰「這不正是你家窩藏之賊?是與不是?你們相互對質。」

冠玉驚慌不已,向鐵頭吼叫道︰「我與你從不相識,何時何處藏了你?,你且從實道來,別污了我清白名聲。」

鐵頭道︰「一點不差,你現在假裝認不得咱,咱可把你認得清清楚楚,全縣多少人家,咱為何不招其他人等,為何單來招你,你想一想,必有緣故,請招了罷。」

知縣見冠玉不招,便手一揮,道︰「大刑侍候,不見棺材不流淚,哼,看你招是不招?」立時重提細審。

此審不問清白,先打了三十大板,然後問道︰「招也不招?」

冠玉一介書生,哪經受得住,死而復生,哭道︰「這無根底之事,如何招得?」

吳心仁不待他開口講完,便叫動用大刑,冠玉已是五昏在地,無法忍受,自然招了,吳知縣立即把冠玉連同鐵頭一併收監不題。

且說鐵盛因弟屈打成招,正在情急無奈之時,逢羊思靜來探訪。言及此事,大為不平。「太平之世,平白為強盜所誣,竟這般受曲不成?明日待小弟約一班朋友,鬧到衙裡,問那吳知縣是何道理?」鐵盛雖精於生計,但於官場一面,疏於溝通。無可奈何,憑思靜行事。

次日,思靜約好一班文友,先在縣衙門外候齊,一待吳知縣升堂,眾人一擁而進,羊思靜拿著狀子,跪稟道︰「生員們是動分舉的。」吳知縣接上狀子一看,是焚書玩儒,道學不平之事。便道︰「諸位生員太多管閒事了,豈不聞聖賢之言,凡是不平之事許諸人等,獨不許生員出身言事,況且強盜乃重犯,更不宜管,鐵冠玉窩藏巨盜,諸生自然是不得而知,本縣亦不敢造次成招。況已將案情詳細報於學道大人,已革了衣冠,方才審定,此事與眾生員何干?」

羊思靜慷慨激昂道︰「錢冠玉前夕與生員輩文友會文講學,吟詩論賦,如何去窩藏巨盜?還望老父母明察秋毫不可聽強盜的一面之詞,冤屈忠良。」

吳知縣問道︰「據你所言,強盜竟不知世上有富家了,律上不該有窩賊之罪狀了,本該將爾等呈上姓名匯報學道,念爾等也是朋友一場,為冠玉所瞞,便來胡鬧,姑不深究,請列位自便罷。」

眾人知不濟事,皆往外走,羊思靜復言道︰「無理人心,如何去得?」

那吳知縣恐嚇道︰「眾人皆避,獨你不去想必是知情不報。」羊思靜知他胡攪蠻纏,得恨恨而出,獨有朱雲峰一人暗自樂不可支︰「錢財真可通神也,冠玉此番中計,永無出頭之日了。」到家時又想起周家的嬌小姐來︰「怎樣生個法兒,把個美人兒弄到手,方遂吾心願。」

方坐定,吃了兩杯茶,適值王婆婆來提及蘭玉小姐要討一個丫鬟。「倒有一個與秋花般若的在此,是身份也要與秋花姐姐一樣,不知公子要否?」雲峰諸事順利,遂道︰「相貌果比得秋花,就買下罷,不知是哪家使女?」

王婆道︰「說也可憐,就是周有田老爺家的。因老爺遭了人命官司,對頭又狠得緊,把傢俬盤纏用空,仍不能使老爺出監,小姐無計可施,得把兩個貼身丫頭賣一個。」

雲峰聞言滿心歡喜道︰「巧極,妙極,周家小姐之機緣恰在這個所在了。」遂來到妹子房中,與妹子道︰「我原為你討個使女,今日王婆來道,有一個與秋花一般無二的,你意下如何?」

蘭玉道︰「人是要的,全憑哥哥主張罷了。」王婆遂同管家到周家交足銀子,便要領金香上轎。

誰知金香、臘枝俱是凌波小姐朝夕相處,寸步不離,心上最鍾愛的,何獨把金香來賣?因臘枝他母舅衙門舊好甚多,人情又最熟悉,周公上下使用,全托於他,千思萬算,得將金香賣了得些銀子來救父親之命,三人久已商量定的,但是即刻便要分離,自是難以割捨。三人哭成一團,連做媒婆子,也傷心起來,不勝淒涼,倒是那金香抹了眼淚,朝小姐跪下,又拜了幾拜,道︰「小姐,不必悲傷了,我知小姐是為了老爺不得已而為之,決計不想你!況且不到遠處去,日後亦還有相見之日,也未必可知,我去了,是萬望小姐日後若見了鐵郎,代妾問聲安,金香心中早已把他當作夫君,切勿相忘。」凌波小姐含淚點點頭,金香回頭又與臘枝作別道︰「臘枝姐姐,我去之後,小姐房內唯你一人,全煩姐姐服侍,我身雖去,心是不去的,相信定有重逢之日,且自寬懷!」竟上了轎,到了朱家,不題。

卻說金香下轎,入得門來,見了朱雲峰,心中刀刺一般。因她看見雲峰正如一頭餓狼,凶巴巴之眼晴在自家豐滿身上來回轉動,幾乎沒眨一下眼,口角似乎有些誕水流了出來,牽出恁般長絲,金香心道︰「看這個主人,必是一個色狼無疑,可惜我進入了狼窩,怎的才能脫出他魔掌?」忽又轉念想道︰「我之千淨身子已全給了心愛之鐵郎,今生今世我都是他的人,假如主人強迫於我,污我清白身體,我便立刻去死,也了了自己願望,怕不得這許多。」遂大膽上前見和。

且說朱家上下聽到新買丫頭到了,又聽說姿色不亞於先前賣掉之府中美婢秋花,大家一窩蜂地擠在門口,看著金香姑娘走過來。見她不卑不亢,昂然走進廳堂,全無丫頭那般畏手畏腳樣兒。上身著花紅麻紡對開襟,下身穿著翠綠麻布裙,一張瓜子臉兒,兩汪含情秋水,一隻小瑤鼻,半隻櫻桃口中白貝齒,半節兒胳膊露在外,如剛出水藕節一般白嫩。再看下著一雙繡花紅底鞋,金蓮三寸窄窄,行動起來裊裊娜娜,似弱柳扶風,又隱約有股陽剛味道。如若大家不是先知她為丫鬟,肯定初開一眼,即以為是哪家閨女,把個朱家中男僕看得個個垂涎欲滴。特別是呆三,就如死了一般,翻著白眼,府裡上下一致讚道︰「好個嬌美人兒!」

小姐蘭玉與悍婦李氏,都出來給了見面禮,金香逐位叩頭完了,規規矩矩立在一旁。李氏一見金香豐盈姿態,先是妒火中燒,繼而又見丈夫雲峰一個勁兒直瞟金香,心中醋瓶被打翻,河東獅吼道︰「金香,你是姑娘討來做伴的,我家相公好不正經,以後在姑娘房中,無事不必到我房裡來,不可與我相公講話,恐有不端之事,還我清白家風,我是不容情的,你初來不曉得我家法度,故先與你交待清楚,以後犯了,事法侍候,你隨小姐罷!」

此時雲峰聽了妻子這番悍言強語已是嚇得面無人色,得老著臉皮,吩咐金香到妹妹蘭玉房中去。卻道金香聽得家主母如此要求,就覺似從天上降下一道赦書來,不勝歡喜,尋思道︰「要日後那色狼來糾纏,我便叫喊,看他懼內樣,必不敢輕易動手。」想罷,不由喜上眉梢。

且說金香到了小姐蘭玉房中,向蘭玉行了禮,陡見小姐花容月貌,觀之甚是可親。面若桃花,眉如雙攘,唇若徐朱,臉兒白得如玉。一個苗條兒身材,增一分太長,減一分太短,一張俏臉,增粉則太白,施朱則過赤,與自家先前小姐一比,真是各有千秋,可愛之處不盡相同。

金香進得小姐房來,並不俱生,烹茶送水,疊被鋪床,還比秋花更加慇勤,弄得個蘭玉如非之喜,頃刻不離,她帶給金香講秋花之樣,相貌,以便日後相認。

蘭玉看金香不似一般丫頭,十指纖纖,不經意中露出一股書香氣,放問道︰「金香,在先前小姐家,你可曾會小姐識書斷書麼?」

金香道︰「筆墨之事,奴才初懂,自幼隨待小姐陸續也曾習學過、是初識幾字,不敢亂道。」聽金香謙恭有禮十分得體之回答,蘭玉不由十分喜愛金香,有為其師之願望,故蘭玉謂金香道︰「金香,日後我把你當作妹妹一般,你心裡話道與我聽,我亦如此,兩個人才不寂寞,對於筆墨書香,你既習過在我身邊再習習,自然好了。」

金香不禁喜忖︰「才離開一個妙人姐姐,今日又逢了個好主兒,也許是上輩子修來之福分。」道︰「若得小姐抬舉教誨,獲益非淺。」

自此兩人十分相待,有姐妹情誼,是雲峰色心未死,後來不知能否佔了金香?有詩為證︰

狂風折大樹,枝丫各離去;

才道狼穴險,又覺閨房趣。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十二回惡主僕龍陽亂采

真英雄湧泉將報

詩曰︰

因果本循環,法輪亦常轉。

種瓜能得瓜,造福亦得福。

再說朱雲峰,自那日討了金香回來,便有得隴望蜀之意,暗忖道︰「這個丫鬟,倒也冰肌玉骨,摟在杯中有些滋味。」又想到周家小姐身上︰「亦可借這丫鬟之力,做個蜂媒蝶使,機緣或許在她身上,亦未必可知,權且就之,必須弄這丫鬟上手,一來可解解近日心中火氣,二來若她傾心於我,周家小姐倒是指日可待。」算計已定,每日也不外出,在妹子房門外張頭望腦,尋個風流機會,又怕自己悍婦看見,得藏頭露尾,猶做賊一般。

這一日合當有事,蘭玉偶然走到嫂子房裡。適值河東吼獅獨自一人在推骨牌。見了小姑便道︰「來得正好,我不知碼牌,不知怎樣打牌,你可教我一教?」兩人便坐落停當,打起牌來天地人和,玩得甚是高興,竟忘記金香獨自在房了。

恰好朱雲峰從外面竄來,往妹子房中一看,不見妹子,見金香一人在內收拾茶,便急忙鑽將進去,一把摟住,叫聲︰「我的心肝姐姐,幾被你想煞我了。」忙把手摟定金香脖子,要去親嘴,把個金香嚇得魂不附體。待緩過神來,見是色狼主人,回轉頭來,將雲峰臂子著實咬了一口,雲峰痛得嚙牙列嘴,臂上已是鮮血直流,還不肯放。雲峰恐這時被悍婦看見,那可是大事,求不要聲張,放他出去罷。

金香道︰「我一到你家,便知是羊入虎穴,知是必死無疑了。因姑娘待我甚厚,故而易延性命在此,你若再來欲行苟合之事,我惟有一死以表我清白女兒身。」

雲峰此時亦無可奈何,是恨得咬牙切齒︰「節操,節操,少不得落入我手中,看你怎樣受我折磨。」得跑回房內,推病在書房,休息數日,養好咬傷之處,以免妻子打罵,懼內如此不題。

且說雲峰不但性喜女色,又酷好龍陽。那一日呆三到房中探視,雲峰由於久未與男子交會,胯下陽物甚硬,急欲找人發洩,看見呆三進來,不覺忖道︰「呆三這廝,身強體壯,想必那肉眼兒收縮有力,抽插一番,甚是有趣,何不試他一試,以慰空寂。」

當下思定便叫住呆三︰「呆三,主人我素來待你不薄,今日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肯也不肯?」

呆三自上次殺人,得到主人賞錢幾十兩銀,又去賭場,著實贏了一回,心中自是十分感激雲峰。遂不假思索拍著胸口說︰」要主人吩咐,奴才上刀山,下火海,不眨一下眼睛。」

雲峰拍拍呆三肩膀道︰「真個忠僕也,不過,我不是要你去做那上刀山,下火海的事兒,是把屁眼借我一用,如何?」

呆三心掛賞銀道︰「不知主人賞我多少銀錢?」雲峰見事已成也,隨手拿出一錠銀子遞給呆三,呆三接過千恩萬謝,遂伏在地上,聳起下身,雲峰見了不覺慾火燒身,隨手扯下褲子。

見呆三下身陽物巨大硬如鐵,屁眼周圍黑毛叢叢,屁眼還不時抽搐幾下。雲峰見此情景,哪裡按捺得住,胯下陽物已是火燙火辣,堅不可摧,想呆三屁眼從未有人插過,把唾液吐在手心,把個鳥蛋大小之紫色龜頭塗抹了,弄得水濕光滑,照準屁眼一插,聽呆三悶哼一聲︰「主人,奴才屁眼就像被甚物什燒了一般。」

雲峰拍著呆三屁股道︰「呆三,別怕,過一會兒你方知被人干了屁眼,是何等暢快之事?」

呆三心想︰「吃人嘴軟,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便也忍忍痛,讓雲蜂著實抽了千餘抽,抽得十分滑溜,呆三也漸覺快意,聳起下身相迎。

不一時。雲峰拔出陽物,呆三見白油一股東西沾在陽物上,回頭一問︰「主人,這是何物?」

雲峰道︰「這叫大腸油,有了這東西,屁眼裡頭才滑溜,心肝的屁眼比插騷穴更快活。」又著實插了幾千下,方才洩了。呆三領了銀,雖屁眼有些疼痛,又覺銀子實在,一腐一拐自去了不題。

列位著官,可否忘了那個黑鬚,即是那日冠玉在廟中所救之人。

且表黑鬚,自那日鐵冠玉送他銀子,救了欠賭之厄,便往西京去尋了個主兒,發於兵部效勞。太宗後期,朝政日環,非錢不行,不能施展他的技勇,便回身仍往南來,遇著一班昔年結義的好漢,又邀他落草為賊,勸他還做些沒本生意,黑鬚道︰「將來是個統局,我輩本應循規蹈矩,但若我今隨你們去,須得聽我調度。」

眾人皆道︰「兄長是智勇雙全的人才,自然調度不差,我輩焉有不奉命行事之理,且請到寨中聆聽兄長指教便是。」黑鬚遂隨眾人上山宿了一晚,次日見寨中萬事不成個體統,便道︰「咱今個兒來此,須令爾等發達,另有一番作為,不為賊頭賊腦,以見我等皆仁義之師。一不許逞兇殺人,二不可淫人妻女,三不許擅搶庫藏,四不許打搶客商。」

眾人皆笑起來道︰「這不許,那不許,若依兄所言,不是佛祖臨凡,就是羅剎出世了,叫俺弟兄們去哪弄錢耍?」

黑鬚道︰「有,有,第一可取的,便是貪官污吏之錢,他是貪贓枉法來的,取之有理;第二可取的是為富不仁者之錢財,是害人性命,盤算而來的,分他些不為過錯。列位須謹記以上條規,不可造次。」眾人見他言得有理,皆服道︰「遵命便是。」

過了數日,山中強人思量出門走走,若要依條而行,除非貪官,且尋個世宦人家,兄弟們發點小財,照黑鬚所言,貪贓而得之銀錢是大家用得。遂各自出計獻策,看密謀哪家,內中一人道︰「聞得周公有田家裡把了人命重案,周公現拘禁在獄,家中六神無主,戒備鬆懈,盡可行事。」眾人皆言有理。

是夜,寨中強人除黑鬚外,均下山打搶周家,執杖打將進去,各處一搶,見並無財寶,眾人不覺心灰意冷,皆不解道︰「看似諾大個庭院,無一值錢東西。」終打到內室裡,見一個十分標緻女子在府後躲著,瑟瑟發抖,便問她道︰「你家做官之財寶藏在那裡,快快道出來,免你一死!」便把鋼刀架在小姐的頸邊威嚇。嬌弱無比之凌波小姐,哪裡見過這等陣勢,驚得凌波小姐魂不附體,哭訴道︰「我家父親做官時,兩袖清風,從未有過積蓄,哪裡有錢?況且目下又遭人命官司,衙門傳費尚然不敷,連些衣物首飾,也皆當盡,有庭院,尚不得賣得,哪裡有得銀錢。」眾人見小姐梨花帶雨,好不傷悲,縱鐵漢心胸,亦為之動,是難道空手回去?姦淫一事,又是大哥所戒,誰若犯了,那是殺頭之罪。

內中一人十分乖巧,慮及黑鬚大哥大把年紀尚未娶親。又見這女子楚楚可憐,是個如花似玉之人兒,不如帶回寨中,送與大哥做個押寨大人,也不枉出來走一遭。遂與眾人一道,皆以為妙計,遂把凌被小姐一挾,放在坐騎上,帶回寨中。

黑鬚見眾人空手而回,帶了個女子,便十分不悅,怒道︰「初時我便向你們約法三章,不得姦淫婦女,你等今日倒把個女子劫回寨中,是何主意?」

眾人齊道︰「大哥,切勿誤會,兄弟等不曾輕薄這女子,念大哥寂寞,領回這尤物合大哥受用,萬望大哥莫推辭。」

黑鬚一聽,也覺有理,便問那女子道︰「眾人可曾姦淫於你?你是誰家宅眷,可曾有丈夫?」

此時凌波小姐已嚇得半死,哪裡道得出一句,停了一會,方才道︰「我是周有田之女,已許與鐵冠玉為妻的了。」

黑鬚聽得「鐵冠玉」三字,猶如晴天聽到霹靂,腦中頓時憶及數年前,廟中府園,多虧鐵公子搭救,方才到此。立起身,跪倒在凌波小姐面前,眾人皆大惑不解,大哥為何給一女子下跪?

聽黑鬚言道︰「你既然是鐵冠玉之妻,便是咱恩嫂,請上坐,慢慢細聽。」然後又對眾人道︰「兄弟們,你們可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你們可知這女子是誰?是我大恩人鐵冠玉內眷。」眾人見是大哥恩人,便一齊跪下向凌波小姐請安。

凌被小姐一聽強盜頭子叫冠玉是恩人,便聽是十分有命了。黑鬚又道︰「果是恩人元配,我便立即送恩嫂到鐵家去,以助你們夫妻二人團圓,也算是替思公略盡事宜!」

凌波小姐一聽「冠玉」二字,眼圈一紅,珠淚如斷線珠子,流個不停道︰「蒙君大德,小女子感激不盡,是夫君冠玉近日遭到強盜陷害,已在獄多時了。」

黑鬚大喊︰「豈有恩人受無緣之災,咱不往搭救之理?如此說來,恩]嫂權且住在咱寨中,此處自有女伴相陪,斷不致污了恩嫂。」

凌波小姐又道︰「鐵郎有難,義士搭救,可以脫得,不知我父親之冤,亦能脫得否?」

黑鬚問道︰「尊翁與鐵恩人可同在一處麼?」

凌波小姐回道︰「在一監的。」

黑鬚道︰「這就不難了,恩嫂且自寬心,待咱明日集結眾兄弟,一齊打進縣衙,殺了那貪官,解救恩人和尊翁,一便救來便是。」凌波小姐此時貝黑鬚有些俠氣,也不疑惑,隨他住下,但此去正是︰青龍與白虎並行,吉凶事兒全不保。

卻說臘枝因那日到母舅吳家走訪,不曾被擄。次日,掛念小姐,早早回來,見家中如此光景,小姐又被搶去,真是個︰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破恰遇打頭風。

臘枝舉目無親,不覺淚如雨下,大哭一場,無可奈何,便對管門的老蒼頭道︰「你且關好門,管著家中,不可放可疑之人隨便進來,以生事非,待我去報知老爺,或張貼佈告,尋找失人或告官府,緝捕強盜,與老爺商量,急派差人去查訪小姐下落要緊。」臘枝一路哭哭啼啼,淚流不止,好不容易,到了衙門。早有禁子攔著,給了一些例錢,方得進去一探老爺,禁子得了錢財,心中自然高興,領得臘枝到了老爺監牢門前。

牢頭開了門,臘枝到得周公面前放聲大哭,道︰「老爺,不好了。」

驚得個周公魂飛魄散,道上面文樣發下來,想是要斬了,急急問道是何緣故?

臘枝便將家中被盜,小姐丟失之事道與周公,又哭起來道︰「老爺呀!這事怎處?」

周公聽她言到小姐不見,不覺亦哭了起來︰「清平世界竟有強盜如此橫行之理?前番暗殺我內侄,今又明搶我女兒,殺人搶擄看來是一夥人,豈可不嚴追速告,但恨我拘繫於此,不能往上司呈告,你可與我煩你母舅到捕廳先遞一張尋人告示,出一廣捕牌,便可四路差人緝訪此盜嘯團聚何處?自然有小姐消息了。」

臘枝忙來見舅舅。道了這番異事,要他代告之情。

吳心歎口氣道︰「真可謂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你老爺實是晦氣,偏在這兩日又要押送進京,知之奈何?」又想一想道︰「若要總捕廳去出廠捕牌,倒也是個可行之路,是你一個幼年女子,自是不便隨老爺的了,家中小姐又不見了,園中一應事件,無人處理,這可如何是好?」

臘枝先是聽得老爺不日即將押解進京,而且相依為命之小姐又不知被哪個千刀萬剮之黑心強盜擄走,至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更兼自己無處可以藏身,不覺淚如雨下,梨花帶雨,杜鵑啼血,煞是可憐,把個舅舅看得心神俱傷。安慰臘枝道︰「侄女不必悲傷,事已至此,徒悲奈何?不若你且在我家暫時住下,看老爺小姐日下有何消息再作理會罷了。」從此臘枝就住在舅舅家裡。有詩為證︰

道天無言,誰知天有眼,

福禍前世定,貴賤亦是緣。

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