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亂的星系(3)

第七章刀鋒

傑夫.雅各布森此刻的心情糟糕透頂,雙眼直直地盯著桌子上第二個空了的酒瓶,臉上那道可怖的刀疤已經被酒精燒成紫紅色。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令傑夫焦頭爛額,又開始借酒澆愁。傑夫記得自己上一次把自己灌醉還是在梅多維上的時候。

在布里斯托爾,大家都把傑夫視為最優秀的提督,馬瑟梅爾同盟軍最出色的指揮官,還有其他很多令傑夫自己都略感慚愧的稱謂。但傑夫在心裡並不認為自己配不上大家的讚譽,他對自己的軍事才能十分自信。傑夫不是一個保守的指揮官,他從來不懼怕冒險,他的魄力和膽量令敵人畏懼。但弗雷德提出的作戰計劃卻令傑夫震驚了︰弗雷德要與執政府軍在佩塔魯尼要塞決戰!!

佩塔魯尼要塞是布里斯托爾星系中吃人的魔鬼,任何靠近它的艦隊都會在它威力無比的要塞火力的攻擊下化為齏粉;執政府軍和太陽系國防軍的援軍當前幾乎全部集結在要塞,他們的實力絕對強於馬瑟梅爾同盟軍,而且他們還採取了守勢,更加使得同盟軍無從下手。

而弗雷德的計劃在傑夫和其他提督看來,大膽得幾近狂妄,而且幾乎就是把對手的智商估計到了最低限度!弗雷德要出動馬瑟梅爾同盟全部主力艦隊,在佩塔魯尼要塞展開決戰。他準備以他自己和傑夫艦隊為誘餌,將敵人主力引離佩塔魯尼;阿方索和伊塞亞率領埋伏於佩塔魯尼行星上的陸戰隊襲擊要塞;莫斯塔的艦隊在外圍待命機動。弗雷德的計劃裡,只要阿方索和伊塞亞佔領了要塞,敵人就再無扭轉戰局的機會了。

弗雷德的計劃一提出來,幾乎把傑夫驚呆了!他一直以來,認為弗雷德是這個宇宙裡最少犯錯誤的天才之一,卻沒想到他能提出如此孤注一擲的計劃!當時在會議上傑夫就強烈反對弗雷德的計劃,拿馬瑟梅爾同盟慘淡經營的全部家底在佩塔魯尼一場豪賭,未免太不明智了。當時在場的伊塞亞.布爾梅耶和布裡安.阿杜米雷也都不贊成這個計劃,但弗雷德卻表現出少見的固執,對其他人的意見一點也聽不進去。

無奈之下,傑夫提出趕緊將押送兩個女俘虜去到真島重宗那裡的阿歷克斯和阿方索回來之後在討論弗雷德的計劃,他希望足智多謀的阿歷克斯能幫助自己說服弗雷德。

如果僅僅是這些,也許傑夫還只是苦惱,但他知道如果自己和其他提督執意反對,以弗雷德的聰明是不會固執己見的。可是那天會議後路易告訴自己的消息才真正地令傑夫感到了無比的失落和惆悵︰弗雷德的病又發作了!

至少從弗雷德的身上,傑夫感到上帝對每一個人都是公平的,他給了弗雷德無與倫比的才華,同時也使他終生難以逃脫病魔的折磨。傑夫知道,每當弗雷德的病發作時,他的情緒就會無比低落。而且弗雷德有著常人沒有的驚人預見力,難道他已經預感到自己的生命之燭即將燃盡?!

傑夫不敢想像下去了。他知道弗雷德亡命半生,為的只是拯救他的國家,他給自己的肩上壓上了太多的重擔。而且這也是弗雷德一生的追求,他不看到最後的勝利,死難瞑目!!傑夫忽然理解的弗雷德的心情︰他要不擇手段地在最短時間裡達成他的望,為此他不惜傾全力一搏!

失去了弗雷德,馬瑟梅爾同盟勢必土崩瓦解;但弗雷德大膽的計劃,卻令傑夫感到有如在刀鋒上行走,豈是一個心驚肉跳可以形容?!傑夫只有將自己浸透在烈酒裡才能感到片刻的輕鬆。

=布里斯托爾的「陽光」射進傑夫.雅各布森的房間,沉睡中的提督在直射在臉上的光線照射下慢慢睜開眼睛,宿醉後的腦袋裡彷彿要裂開般地疼痛。看著桌子上東倒西歪的一堆酒瓶,傑夫一臉苦笑。

他從床上起來,一邊開始穿外衣,一邊走到窗戶前,打開了窗戶。窗外三三兩兩的軍官正在走向他們的崗位,遠處無數巨大的星艦在陽光照射下閃爍著耀眼的銀光,戰艦周圍的穿著灰色軍服的士兵們緊張地忙碌著。馬瑟梅爾的這個早晨和以往一樣地平靜,傑夫卻忽然心生一種莫名的惆悵︰這些忙碌的官兵們,誰知道他們還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也許一瞬間,他們的血肉之軀就會和龐大的戰艦一起灰飛煙滅!

正當傑夫失神地望著窗外時,門口忽然傳來衛兵的聲音︰「傑夫提督,阿歷克斯.霍克提督求見!」

「請他進來。」

房門打開,軍服筆挺的阿歷克斯走了進來,英俊的黑髮提督臉上掛著他慣常的那種和窗外的陽光一樣晴朗的微笑。傑夫忽然感到有趣︰如果阿歷克斯聽到了弗雷德的計劃,他是否還能笑得如此自然?

阿歷克斯一走進來就看見了桌子上的那些酒瓶,他飛快地打量了一下傑夫佈滿血絲的眼睛,笑了起來︰「哈,傑夫,你讓我們這麼快趕回來,可是為了找人陪你喝酒?若是這樣,你只需讓阿方索一個人回來就可以了!真島重宗那裡還有很多『節目』沒看到呢!」

傑夫不禁露出笑容,每次看到阿歷克斯這個傢伙總會讓人覺得輕鬆,這個混血兒總是好像不知愁似的。他走近阿歷克斯,拍拍他的肩膀說︰「阿歷克斯,來喝杯酒吧。」

說著,傑夫從一個還剩下小半瓶酒的酒瓶裡給阿歷克斯倒了一杯,臉上掛著一種惡作劇的微笑遞給了他。

「原來真是想請我喝酒?」阿歷克斯開始感覺有些懷疑,但還是端起酒杯放到嘴邊,喝了一口到嘴裡。

「弗雷德決定要進攻佩塔魯尼要塞!」正當阿歷克斯剛把酒喝進嘴裡,傑夫突然狡黠地衝他一笑,大聲說道。

「咳咳……什麼?開玩笑吧?咳!……」阿歷克斯嗆得差點把酒全噴出來,沖傑夫叫道。

「哈哈……」傑夫終於從阿歷克斯狼狽的樣子中得到了滿足,他笑了兩聲,走過來說道︰「我還以為你真是一個心如止水的傢伙呢,原來偉大的情報官被嚇了一跳時的反應是咳杖起來。」

他接著忽然收起笑容,正色說道︰「不過我沒開玩笑。阿歷克斯,弗雷德的決定要進攻佩塔魯尼!」

傑夫正要接著說,阿歷克斯忽然打斷了他︰「傑夫,等等。讓我猜一下,弗雷德一定有了什麼妙計?……」

「你不要猜了。弗雷德的計策實在太簡單了……」

聽完傑夫的講述,阿歷克斯表情變得凝重起來。他若有所思地走到窗戶邊,盯著窗外晨曦中的馬瑟梅爾基地,過了一會轉過頭來。

「傑夫,我覺得弗雷德的計劃並非不可行!」

「什麼?阿歷克斯,你竟然……」傑夫好像看見了怪物一樣的盯著阿歷克斯,驚訝得直搖頭。

「傑夫,我想你是只看見了計劃冒險的一面,而沒看到計劃成功的一面。正如你堅持反對偷襲一樣,國防軍那邊恐怕也沒有人會想到我們敢如此大膽地偷襲佩塔魯尼。而且,任何計劃只要佈置周詳,對敵我雙方的情況瞭如指掌,那基本上總是成功的機會大過失敗的可能!」

阿歷克斯越說越興奮,連眼睛裡都開始放光︰「傑夫你應該知道,任何時候想沒有一點風險地獲得勝利都是不可能的;這次一旦成功,我們就等於徹底將敵人控制在了手心裡,以後就可以隨時 食消滅他們了!」

「啊,傑夫,這個計劃已經令我熱血沸騰了!我得趕緊回情報部準備一下,咱們下午的會議上見!」阿歷克斯拍了拍傑夫的肩膀,搓著手興奮地走了出去。

傑夫目瞪口呆地看著阿歷克斯的背影漸漸遠去,喃喃自語︰「天哪,我為什麼要這麼急地把這個傢伙找回來?又是一個瘋子,我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

=馬瑟梅爾基地的軍官俱樂部裡,黑頭髮的同盟首席情報官正一個人坐在最裡面的一個座位上,面前放著一份熱氣騰騰的套餐和一杯不是產自布里斯托爾的葡萄酒。

阿歷克斯總是喜歡來俱樂部用餐,雖然這裡的飯菜並不比基地的餐廳裡做得好,而且價格又貴,但阿歷克斯喜歡這裡的清靜和那來自外星系的葡萄酒--他實在接受不了布里斯托爾當地的那種火辣辣的烈酒。但今天中午他卻一直默默地看著面前的飯菜慢慢變冷,只是漫不經心地用湯匙品了幾口濃濃的肉湯,而那杯葡萄酒他卻一點也沒動。

外表上毫無表情地走神看著餐桌的阿歷克斯,心裡卻像是燒開的水一樣翻滾著。阿歷克斯感到自己現在有一種賭徒坐在輪盤前的感覺,那種興奮和不安是多年未曾有過的了,上一次好像還是在自己決心加入雷龍的時候。

「為什麼?為什麼我這次竟然如此快地決定站在弗雷德一邊?」阿歷克斯不禁問著自己。在離開傑夫的住處回情報部的路上,阿歷克斯遇見了伊塞亞,當他和傑夫一樣帶著憂慮說起弗雷德的新冒險時,阿歷克斯立即明白地告訴他--自己已經開始準備為這次行動做詳細計劃了!

現在阿歷克斯回想起伊塞亞當時驚訝得合不上嘴的表情,還覺得十分好笑。

他現在才終於知道了,自己叛逆的性格原來來自於體內流動著的冒險的血液,而不完全由於自己不幸的童年。弗雷德那大膽的計劃深深地吸引了阿歷克斯,使他體內那冒險的血液都燃燒了起來。

這太刺激了!阿歷克斯覺得自己好像這麼多年來就一直是在不斷地冒險和賭博中度過的,自己當初拋棄了祖國和大好前程,義無返顧地追隨弗雷德亡命到這遙遠的星系,不也是一次代價巨大的賭博嗎?他越想越激動,甚至已經開始迫不及待地希望戰事趕快到來。

「請來兩份套餐,一杯波尼酒,謝謝。」一個柔和嬌媚的女聲飄進了阿歷克斯的耳朵,心情剛剛平靜下來的情報官抬起了頭。一個身材嬌小的姑娘正坐在離阿歷克斯不遠的座位上,面對著俱樂部的門,脫下來的紫色風衣搭在椅子背上,對餐廳的侍者柔聲說著。

阿歷克斯看不見那姑娘的臉,但從那姑娘嬌柔的聲音和一頭近乎白色的金髮上他就知道,這是老尼克的女兒米婭娜。每次見到這個嬌巧可愛的姑娘,阿歷克斯總會懷疑她究竟是不是莫斯塔的女兒?那個粗魯暴躁的老頭竟然會有像米婭娜這樣斯文漂亮的女兒令阿歷克斯都覺得是一件怪事,以至於馬瑟梅爾基地裡很多人都在私下裡說米婭娜是老尼克的妻子和別人生下的女兒。

米婭娜聰明文靜,喜歡看書和詩歌,而且斯文優雅,再加上她柔弱的外表,使得米婭娜成了這裡很多年輕人追逐的目標。但這個姑娘卻只對莫斯塔船長的那個岩石一樣冷漠堅硬的小個子助手--塞巴斯蒂安.赫斯利情由獨鍾,對其他人的慇勤一概不理不睬。阿歷克斯相信這個金髮女郎現在一定正是在等待著她的情人來和她一起用餐,他現在心情很好,於是決定和那個倔強的小伙子開個玩笑。

阿歷克斯拿起面前的葡萄酒一飲而盡,然後整理了一下軍服,邁著花花公子般優雅的腳步(這是他從伊塞亞的那裡學來的),朝著獨自坐著的米婭娜走去。

「你好,米婭娜!」阿歷克斯很大方地打著招呼,不待金髮女郎同意就坐在她的對面。

「霍克提督?中午好。」金髮姑娘略微有些驚訝地說著,臉上掛著迷人的微笑。

阿歷克斯端坐在米婭娜對面,身體向前傾著,距離如此之近甚至於能嗅到年輕姑娘身上散發出的一種淡淡的幽香。他的眼睛直盯著米婭娜閃動著的大眼睛,笑嘻嘻地故意說︰「米婭娜,今天塞巴斯蒂安怎麼沒有陪你來?」

被一個阿歷克斯這樣的英俊男子盯著眼睛看,米婭娜明顯感到有些害羞,她那略微有些蒼白的臉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潮,羞怯地低下頭避開阿歷克斯火熱的目光小聲囁嚅著︰「他……我不是自己來這……」

年輕姑娘的羞怯使阿歷克斯更加得意了,他又朝前探探身體說︰「米婭娜小姐,塞巴斯蒂安不在,我請您吃飯好了。您想要點什麼?」

金髮女郎白皙的雙手侷促地交叉在一起,小聲說著︰「謝謝,霍克提督。我已經點過餐了。」

這時,一陣沉重堅定的腳步聲從阿歷克斯背後傳來,他立刻意識到是那個倔強的小伙子來了。阿歷克斯甚至能想像出塞巴斯蒂安看到此刻有一個英俊的軍官坐在自己的情人對面,趁自己不在而大獻慇勤時臉上的不快和惱怒。他知道塞巴斯蒂安是一個十分稱職的軍人,忠實而堅毅,但唯一的缺點就是很愛吃醋,他對所有敢於「騷擾」米婭娜的男人一概橫眉冷對。

看到米婭娜也抬起微微羞紅的臉看著自己背後,美麗的大眼睛衝著自己奇怪地眨著,阿歷克斯幾乎要笑出了聲。他已經想好了,只要塞巴斯蒂安一走到自己背後,就立刻站起來先衝著米婭娜做出一個神秘的微笑,然後再丟給小個子一個勝利者的笑容,一定要不等塞巴斯蒂安說話就快步離開。這樣足夠那個小子疑惑氣惱一整天了!

阿歷克斯打定主意,聽著那腳步聲已經快到了自己背後,突然站了起來,神秘地衝著安靜地坐在對面的米婭娜一笑,然後轉過身來。阿歷克斯幾乎撞在了背後的男人的胸口上,他得意地抬起頭時,臉上那副早就準備好的勝利者的笑容卻立刻凝固了!

站在得意洋洋的情報官身後的是莫斯塔船長?!阿歷克斯本來準備好的表情立刻變成了尷尬,張口結舌地說著︰「你好、老尼克!我、嘿!莫斯塔船長,您的女兒米婭娜真是個可愛的姑娘!再見!」

看到莫斯塔船長用懷疑的眼神看著自己,又看著臉上還掛著羞怯的紅暈的米婭娜。阿歷克斯覺得自己現在像一只偷魚吃時被主人揪住尾巴的貓,訕訕地低著頭從老船長身邊走過,背後傳來莫斯塔船長不知是憤怒還是好笑的聲音︰「好小子,阿歷克斯!想勾引我的寶貝女兒?!」

「你說什麼呀,爸爸!霍克提督沒有……」米婭娜怯生生地說著,使阿歷克斯更覺得狼狽,趕緊逃出了俱樂部。

=「大家都沒有爭議了嗎?那好!就這麼決定了!」

面色蒼白的弗雷德,藍灰色的眼睛裡閃爍著異樣的光彩,從他的座位上站起來,掃視著會議室裡那些面色各異的馬瑟梅爾同盟軍的精英們,用一種異常堅決的語氣說著。除了坐在他身邊的阿歷克斯,其他人都滿臉的無奈。儘管傑夫、伊塞亞,甚至阿方索都提出了不同意見,但他們都敵不過口才上佳的阿歷克斯和出奇地固執的弗雷德,只好接受了這個無比冒險的計劃。

傑夫張張嘴,還想站起來說點什麼,卻被坐在背後的布裡安拉住了。

「傑夫先生,不用再說了。就相信阿歷克斯的,做一次精心準備的豪賭吧。

即使不能一舉成功,按照阿歷克斯的計劃也應該能全身而退。」

傑夫看著一臉單純的阿杜米雷公爵說得如此誠懇,也無奈地把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來。

「那麼就把這次突襲的代號定為『刀鋒』吧!就像傑夫剛剛形容的那樣!」

弗雷德面帶微笑地看著傑夫說道。

「貝維耳神(布里斯托爾傳說中的戰神)保佑!讓銳利的刀鋒劈向我們的敵人,而不是割傷我們的手指!!」

濃濃的戰意隨著弗雷德激昂的話語在房間中瀰漫開來,所有人都感到熱血在身體裡快速地奔流。

「散會!大家回去分頭準備吧!」

當提督們紛紛起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朝門外走去時,弗雷德突然叫住了阿歷克斯和伊塞亞。

「伊塞亞,阿歷克斯,你們回來。」弗雷德又恢復了那種慵懶和悠閒的口氣說著,坐在椅子上隨意地指了指牆邊液晶顯示屏上的那幅布里斯托爾地圖。

「去佩塔魯尼走一趟的任務就交給你們兩位了,要小心一點?!」

「沒問題!交給我們了!」伊塞亞和阿歷克斯齊聲回答。

=在佩塔魯尼要塞裡,正在召開著國防軍的例行軍事會議。

會議是由布里斯托爾執政府軍聯合艦隊的司令--侯塞因.庫特裡斯中將主持,這裡不論官職、軍銜還是資歷都應以這位綽號「紅鬍子」的庫特裡斯中將為首,所以會議也當然要由他主持,儘管蘇拉少將的增援艦隊不會聽他隨意調遣。

坐在侯塞因右手邊的是和他一樣面色陰沉的約瑟夫.蘇拉。心高氣傲的約瑟夫本來想狠狠教訓一下不知深淺的馬瑟梅爾叛軍,但沒想到初到布里斯托爾就在拉森要塞碰了一個大釘子,被初出茅廬的布裡安.阿杜米雷公爵和伊塞亞.布爾梅耶聯手來了個下馬威。儘管約瑟夫事後對在伊塞亞的襲擊騷擾下表現得驚慌失措的助手德魯格大發雷霆,但丟臉的失敗已經是無可挽回的事實,這使他覺得在同僚面前很沒面子。

正因為這樣,蘇拉少將才在那些打心眼裡看不起執政府軍同僚表現出了一些尊重,但他知道,自己有些鹵莽的襲擊拉森已經成了那些保守庸碌的傢伙背後的笑柄。約瑟夫暗暗發誓要真正地打一個漂亮的勝仗,而且最好能由自己來親自完成消滅馬瑟梅爾叛軍的任務,這樣既挽回了自己的面子,又報了自己的未婚妻琳達被俘被辱的深仇大恨。

在約瑟夫下手坐著他的副手比爾.德魯格准將,對這個傢伙其實約瑟夫最清楚,他實在不是一個很好的指揮官,但他的忠誠是約瑟夫最讚賞的地方,所以比爾跟隨了約瑟夫多年,但也還是一個副手。德魯格也很有自知之明,除了老老實實地執行約瑟夫的命令之外,在各種場合甚至連話都很少說。

在德魯格的另一側坐著身材健美、表情憂鬱的女軍官桑德拉。這位美麗的前紫羅蘭小組的隊長現在感到自己處境實在尷尬,儘管大家的表面上都對她十分禮貌,但桑德拉知道,那些軍官在背後經常議論自己在梅多維上那段令人羞恥的經歷。

紫羅蘭小組在梅多維星球上的那次慘痛而羞辱的失敗,是桑德拉一生裡最難以容忍的回憶,堅強的女軍官甚至也是用了好幾個月的時間才能夠不再在夜裡被噩夢驚醒。但桑德拉知道自己心靈上的陰影卻永遠也無法抹去,除非自己能親手將那些凌辱折磨自己的傢伙殺死。所以桑德拉堅持要隨約瑟夫回到這裡,即使自己只能聽從別人的調遣、甚至是開會時都沒人聽桑德拉的意見也無所謂,只要能有再次與弗雷德一夥交手的機會,桑德拉就滿足了。

桑德拉身邊的座位空著,因為卓凝--那身手不凡的中國少女不意參加這種無聊的會議,這個美麗的女孩只意執行一些具體的行動而不意枯燥地坐上一個上午。卓凝這個開朗單純的女孩深受大家歡迎,每次桑德拉看到一群人圍著笑嘻嘻的女孩獻慇勤時,甚至會產生一種莫名的嫉妒。也許是因為卓凝比自己更年輕漂亮?還是因為看到開朗純潔的姑娘就會勾起自己那不堪回首的記憶?桑德拉自己也說不清。

侯塞因.庫特裡斯左手邊的位置同樣空著,他的副手巴羅正在從切阿趕往佩塔魯尼的途中。在空著的座位另一側,坐著一個一身便裝的美貌女子。

那個女子年齡和桑德拉相仿,但皮膚卻比女軍官白嫩許多,一頭栗色的卷髮下的眼睛目光流動,帶著優雅的微笑看著其他的軍官們。女人的脖子上戴著軍人中少見的鑽石項鏈,白皙的雙手玩弄著一支金筆,灰色套裝下的身體成熟豐滿,胸脯的部位漲鼓鼓的。這個女子的樣子看起來和那些表情嚴峻的軍官和不相稱,更像是一位氣質高雅的白領女職員。

但這個女子的身份卻十分特殊︰莫莉.納爾斯小姐是佩塔魯尼星球的執政官兼要塞的後勤司令。納爾斯小姐不是軍人,卻能夠也應該參加所有的軍事會議。

這位三十歲的女執政官至今未嫁,卻有一個十歲的兒子留在地球上。莫莉在大學時是學法律的,在畢業後就狂熱地來到了遙遠的布里斯托爾一展身手,憑著她的聰明和幹練竟然當上了佩塔魯尼--這個重要的星球的執政官。

如果一個美貌的單身女人身居高位,那麼她的背後一定少不了閒言碎語,尤其像納爾斯小姐這樣未婚生子的女人。人們雖然知道那個孩子是她和她大學時的男友的兒子,但還是據此判斷這位美麗的女執政官一定不僅是憑借她的才能才登上這個位置的。但莫莉似乎並不在乎那些議論,只是以那種執著得近乎狂熱的工作態度來做為回擊。

「篤篤篤!」庫特裡斯中將用他的手指敲著桌面,他煩躁的表現使所有人都覺得不快。看到大家的目光都投向自己,中將粗聲粗氣地說︰「諸位,叛軍已經有將近兩個月沒有任何一點動靜了!諸位不覺得這有些反常嗎?」

已經呆坐了半天的約瑟夫強壓著不滿,說︰「中將,直覺告訴我叛軍的沉默背後醞釀著更大的陰謀。但不知您的情報部門是否有什麼比直覺更好的建議?」

執政府軍的情報工作是由庫特裡斯中將的助手吉姆.巴羅准將負責的,約瑟夫的話顯然是針對情報部門的無能和失職而來的。庫特裡斯濃密的紅鬍子微微顫抖著,沒有說話。

「蘇拉少將,我認為我們現在表面上雖然被動,但事實上等待觀望卻對我們有利。」女執政官的聲音清脆悅耳。

「佩塔魯尼要塞鎖住了叛軍通向星系中心的咽喉要道,在我們的後面掌握著布里斯托爾百分之七十的資源和百分之八十的工業能力,所以供給對我們來說不成問題。而叛軍雖然控制的星域比較大,但都是些不毛之地,貧瘠落後,不利於他們長期的發展和補給。所以我認為,我們以防禦的姿態和叛軍打一場漫長的消耗戰,最後的勝利一定是屬於我們的。」莫莉平靜而清晰地分析著局勢,在布里斯托爾工作了十年使得她對這個星系的資源配置瞭如指掌。

「哼,每次都是這麼說。那我看我們就等著吧,等著那些叛軍撞到我們的槍口上來。不過,我們現在與太陽系的聯繫已經被叛軍切斷了,一切的補給就全靠我們自己了。」約瑟夫雖然知道莫莉說的都是事實,但還是忍不住要發發牢騷。

「沒問題,蘇拉少將。我保證補給方面沒有任何問題。」莫莉自信地說。

「但是布里斯托爾製造戰艦的技術……」約瑟夫還要繼續說時,桑德拉隔著德魯格遞過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說了。

庫特裡斯已經有些生氣了,他接過話頭︰「布里斯托爾製造戰艦的技術的不如太陽系,可叛軍不是同樣在這裡嗎?」

「但是,中將,據說叛軍正在通過一些地下渠道走私軍火和戰艦。」桑德拉接著說。

「有可靠消息證實嗎?」

「沒有。但我認為,我們還是應該對此有充分準備。」女軍官繼續說著。

所有人又都沉默了。因為戰局的被動,每次會議總是氣氛壓抑,討論的時間少過沉默的時間。過了一會,庫特裡斯站了起來。

「今天就到這裡吧,散會!」

第八章佩塔魯尼

緊張地工作了一天的女執政官莫莉.納爾斯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已經是快到深夜了,但納爾斯小姐已經習慣於加班工作到很晚。她不僅要處理佩塔魯尼的行政事務,還要負責安排要塞的補給,不過這些難不倒精力旺盛、被部下背地裡稱做「工作狂」的莫莉。

莫莉打開住處的大門,一走進客廳立刻先踢掉了腳上的高跟鞋,輕輕伸了伸腰,一邊脫掉套裝的外套,一邊光著腳走進了臥室。

莫莉走進臥室,剛想打開門邊的吊燈開關,忽然從她的背後伸出兩隻粗壯結實的手臂,攔腰將她抱了起來!

「啊!嗚……」莫莉剛要驚叫,就感到一隻大手摀住了自己的嘴。接著那背後的男人用另一隻手抱著她的腰,將身材豐滿的女執政官推到了牆角!

莫莉的臉被貼在了牆上,她能感到那背後的男人魁梧健壯的身軀緊緊地從背後將自己的身體擠在牆角,動彈不得。那男人帶著一股酒氣的沉重喘息從女執政官脖子後面噴來,使莫莉渾身不禁一陣陣發抖。她的兩隻手向身後胡亂地抓去,竟然抓到了一個男人赤裸著的汗毛濃密的大腿?!那個背後的襲擊者竟然已經脫光了衣服?!莫莉不禁感到一陣驚慌。

「不要叫,寶貝!」那男人壓低聲音說著,放開了捂在莫莉嘴上的手,然後繞到她的胸前,隔著襯衣和裡面的胸罩抓住了女執政官豐滿柔軟的乳房,粗魯地揉搓了起來!

「啊……不……」莫莉感到那男人有力的大手揉搓著自己胸前嬌嫩的雙乳,一陣陣電擊一樣的麻趐趐的感覺傳來,加上那男人結實的身體將自己緊緊地壓在了牆上,她忍不住輕輕地呻吟起來。

那只抓在莫莉胸前的大手撫摸了一會,開始利索地解開女執政官襯衣上的扣子,接著將毛茸茸的大手伸進女執政官敞開的襯衣裡面,滑進了胸罩裡抓住了那柔嫩飽滿的肉團。

「不、不要……哦……」感覺到那只有力的大手抓住自己的乳房,手指夾住雪白的肉團上那嬌小敏感的乳頭輕輕搓弄著,一陣微弱的抗拒和嬌媚的呻吟從女執政官嘴裡傳出,被擠壓在牆上的豐滿的身體也開始嫵媚地扭動起來。

那個男人感覺到手指夾著的乳頭迅速地漲大變硬起來,女人的呻吟也越來越嫵媚。他也喘起了粗氣,另一隻手熟練地撩起女執政官的裙子,滑了進去!女執政官裙子裡面穿著吊帶的絲襪,隨著「叭叭」兩聲,莫莉的吊襪帶上的搭扣被打開,那男人的大手開始在裸露在絲襪外的柔嫩細膩的大腿上撫摸起來。

「哦……」敏感的乳房和大腿同時被那人的大手溫柔地撫摸著,莫莉立刻感覺渾身發軟,她輕輕地呻吟著,忍不住開始在那男人魁梧的身體擠壓下左右擺動起豐滿的屁股來。

那人的手順著莫莉豐滿的大腿摸上去,突然用力地抓住緊緊包裹著肥嫩肉感的雙臀的小內褲,用力地一撕!隨著「嘶啦」一聲,莫莉的內褲竟然被那人粗魯地撕破,拽了下來!接著那男人解開莫莉的裙子,讓它順著她的微微分開的雙腿滑落下來。然後用手抓住女執政官裸露出來的豐滿肉感的雙臀使勁地擠壓撫摸起來!

「啊!不、不要……」突然感覺到那個男人的動作粗暴起來,裙子滑落在腳下,內褲也被拽了下來,下身完全裸露出來的女執政官忍不住輕輕調用著,扭動著白嫩的下體輕微地掙扎起來。

那個男人依然沉默著,喘著粗氣玩弄著莫莉豐滿肥嫩的肉丘,接著用自己的身體緊緊抵住莫莉輕微地反抗著的身體,雙手都伸進她敞開著的襯衣裡,開始解女執政官的胸罩。

被那男人死死地將自己擠在牆上,莫莉能清楚地感覺到一根火熱粗大的東西抵在自己裸露著的雙臀之間,輕輕蹭著自己敏感嬌嫩的肉縫。她立刻覺得自己的心頭狂跳不止,一種不知是害怕還是渴望的情緒在慢慢升起。隨著胸罩也離開了自己的身體,兩個沉甸甸的肉球落在了男人有力的手掌裡,女執政官的感到渾身發熱,嘴裡情不自禁地發出好像哭泣一樣的陣陣嬌啼。

那人的雙手粗魯而有力地揉捏著莫莉赤裸的胸膛,將自己怒挺起來的肉棒伸到女人已經自動地分開的雙腿之間,在那柔嫩的小穴周圍輕輕地蹭著,感覺到這個女人的秘穴已經逐漸變得濕熱起來。他接著用手抓住莫莉的襯衣,將女人身上最後的一件遮羞布也粗魯地剝了下來。然後緊緊地壓住女執政官完全赤裸著扭動著的身體,在她的耳垂上溫柔地親吻起來,同時雙手粗魯地揉搓著女執政官胸前兩個豐滿柔嫩的肉團。

被赤裸裸地擠壓在牆上親吻著身體上最敏感的耳垂,莫莉感覺到好像一陣暈眩,一點冰涼的液體順著自己裸露著的大腿流淌下來!她立刻渾身發抖,雙手使勁地摳在牆上,嬌喘著拚命逃避著男人的親吻,嫵媚地呻吟起來︰「不,哦,侯塞因!親愛的!我、我受不了了!給我吧……我要……」

原來莫莉背後的那個男人竟然是執政府軍的艦隊司令侯塞因.庫特裡斯!他赤裸著的魁梧健壯的身體死死將女執政官抵在牆上,雙手粗魯而又細膩地玩弄著女人赤裸著的肉體,聽著他的情人嘴裡發出哭泣一樣充滿誘惑的呻吟和嬌啼。

「侯塞因,我要你!我要……啊!」突然,莫莉感到自己已經好像要癱軟了的身體被庫特裡斯有力的大手提了起來,猛地被轉了個身,後背靠在了牆上!然後庫特裡斯雙手抓住莫莉赤裸著的豐滿柔嫩的大腿,猛地向兩邊分開,將自己的身體抵向了女人的兩腿之間!

「啊!……」庫特裡斯粗魯的動作使莫莉越發感到身體裡像是著了火一樣,一股難以遏止的慾望使平時冷靜文雅的女執政官變得失去了控制!

莫莉感覺到庫特裡斯那火熱堅硬的肉棒在自己濕潤的肉穴外輕輕撞擊著,卻偏騙就是不肯插進自己的花瓣之間!赤身裸體的女執政官立刻好像發情的母獸一樣,雙手緊緊地摟住了庫特裡斯的脖子,將自己赤裸著的豐滿的胸膛死死擠在他結實寬闊的胸前,頭拚命向後仰著,成熟的女人身體裡的苦悶和空虛使莫莉失去控制地尖叫起來!

「啊!侯塞因!!我受不了了……快點進來吧、我要、我要!!!」女執政官好像哭泣一樣地尖叫起來,拚命將自己的下體向前挺去,迎向情人那火熱的肉棒!

「寶貝!來吧!!」庫特裡斯喘著粗氣,腰部猛地用力向前一挺,粗大的肉棒立刻撐開女人早已經充血發熱的花瓣,插進了濕潤柔嫩的肉穴裡!

庫特裡斯的肉棒剛插進莫莉的小穴,就感到一股溫暖的液體順著自己的肉棒流淌下來。他抱起女人的雙腿,女執政官的雙腿立刻緊緊地盤在了他的腰後,然後庫特裡斯緊緊地抱住這個趴在自己胸前的女人豐滿火熱的肉體,在她濕熱緊密的肉穴裡奮力地抽插起來!

莫莉死死地摟住庫特裡斯的脖子,頭向後仰著,感覺到隨著他有力的抽插一陣陣強烈的快感衝擊著自己幾乎失去意識的大腦。她使勁扭動著雪白豐滿的肉體迎合著,閉著眼睛大聲地發出陣陣妖冶誘人的嬌啼!

「親愛的、快、快點!……哦,親愛的,侯塞因!我愛你!!用力、快!!

快!!!啊!!!……」

庫特裡斯抱著莫莉赤裸裸的的雪白身體,在黑暗的房間裡一邊走、一邊抽插著,趴在他身上的女人不停地大聲呻吟嬌啼,瘋狂地扭動著豐滿的身體迎合著。

庫特裡斯走到床邊,突然將身上的女人丟到了床上!

「啊!!」那根火熱粗大的肉棒突然離開了自己的身體,莫莉忍不住尖叫起來!但庫特裡斯立刻將她翻了個身,擺成了跪伏在床邊的姿勢,然後從後面抱住她雪白肥嫩的屁股,又插進了她洪水氾濫的肉穴裡!

「啊!親愛的!!快、快……」跪伏在床上的莫莉,瘋狂地扭動著雪白的雙臀,一陣陣觸電一樣的快感使她渾身顫抖,雙臂已經支撐不住身體,變成了雙肩抵在床上的,屁股高高地撅著的姿勢,大聲地呻吟著。

庫特裡斯一言不發地抱住女執政官渾圓雪白的屁股,在她火熱緊密的小穴裡抽插著。他平日裡壓抑著的慾望只有現在才能爆發出來,這個美麗成熟的女人那迷人的肉體是他最好的安慰。

就這樣,兩個赤身裸體的男女像發情的野獸一樣陷入了瘋狂。女執政官穿著絲襪的雙腿向兩邊分開著跪伏在床上,白皙的手指深深地抓進了床單裡,拚命甩著頭,嘴裡發出哭泣一般的嗚咽和哀鳴。汗水淋漓的豐滿性感的肉體在黑暗中發出妖冶的白光,赤裸著的渾圓雪白的屁股瘋狂地扭動迎合著那塞滿濕淋淋的小穴的肉棒的抽插,顯得無比妖艷而淫蕩。

一陣急風暴雨過後,兩個赤身裸體的男女平靜了下來。庫特裡斯手腳攤開躺在床中央喘著粗氣,這個美麗而妖嬈的女執政官總能給他最大的滿足和事後最多的疲憊。

美麗的女執政官莫莉.納爾斯蜷縮著她雪白豐滿的身體趴在庫特裡斯胸前,嘴裡還在斷斷續續地呻吟著,豐滿渾圓的雙臀,好像依然沒有滿足似的輕輕搖晃著,細嫩的大腿根和雙腿上黑色的絲襪上沾滿了閃亮的淫水和白濁的黏液。

庫特裡斯喘息著,忽然推開了好像乖巧的小貓一樣趴在自己胸前歎息呻吟的情人,下了床去取自己的軍服。

「親愛的,不要走。今晚留在這裡陪陪我好嗎?」趴在床上的莫莉抬起頭,可憐巴巴地看著即將離去的情人說著,美麗的眼睛裡充滿了乞求。

「不行!寶貝,我不想被人看見明天一早我們一起從你的公寓裡走出來!」

庫特裡斯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回頭看著莫莉堅決地說道。

女執政官的眼睛裡閃動著晶瑩的淚光,她緊緊咬著的嘴唇顫抖了幾下,突然尖叫起來!

「侯塞因!你這個沒良心的!你、你把我當成什麼了?讓你隨便玩的婊子?

我都不怕別人看見,可你、你還、嗚嗚嗚……」莫莉喊叫著,突然摀住臉傷心地哭了起來。

庫特裡斯看到美麗的女執政官聳動著圓潤的雙肩,傷心地痛哭起來。他也感到自己有些對不起莫莉,他走回床邊,抱起哭泣著的情人,在她的額頭深深地一吻,然後說︰「對不起,寶貝!你知道,我必須這麼做!原諒我,親愛的。等到這裡的戰爭結束,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庫特裡斯這麼說著,竟然感到自己的眼眶也有些濕潤。他堅決地站起來,朝門外走去。

「回來!侯塞因……嗚嗚嗚……該死的戰爭,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啊……」看著庫特裡斯走向大門的背影,莫莉輕輕地呼喚著,把頭埋在床單裡哭泣起來。

=佩塔魯尼要塞外的一家酒吧裡,幾乎坐滿了喝酒消遣的人們,酒吧中央的空地上五、六個年輕的布里斯托爾人正隨著搖滾樂的節奏瘋狂舞蹈著。

在酒吧靠著鄰街的窗子旁的座位上,兩個衣著很普通的男子正在嘈雜的環境掩護下小聲地交談。

「阿歷克斯,你可真夠大膽的!!難道你就不怕你當初的同事們認出你這個『叛徒』?!」說話的是伊塞亞.布爾梅耶,一向注重儀表的花花公子伊塞亞現在穿著一身很普通的布里斯托爾獵裝,他那標誌般的小鬍子是不能刮掉的,只是鼻樑上多了一副黑邊眼鏡,乍看上去很像是個專門打聽花邊新聞的二流記者。

「嘿,我現在的樣子只怕我奶奶都認不出我了,還擔心國防軍的傢伙嗎?」

坐在伊塞亞對面的阿歷克斯同樣是布里斯托爾人的裝束,黑色的頭髮洩成了雜亂的紅褐色,臉上也粘上了阿方索一般的大鬍子,只有兩隻眼睛中的眼神依然如故的狡黠機敏。

「哈哈哈,阿歷克斯,你說得沒錯!現在你這種樣子,你那好心的奶奶看見了也許會施捨給你一頓晚飯呢!」阿歷克斯身上的衣服的 不太整潔,加上那亂糟糟的頭髮和鬍子,說他是個流浪漢一定有人會相信。

「喂,伊塞亞!你看!」正衝著不遠的座位上的兩個衣著暴露的布里斯托爾女郎擠眉弄眼的伊塞亞趕緊順著阿歷克斯的手指朝窗外看去,街上正有四個身穿便裝的高大男子走過。看著街邊的酒吧和舞廳,那四個人的眼睛裡流露出欣喜和嚮往的神色。

「他們一定是要塞裡的國防軍士兵。」阿歷克斯很肯定地說。國防軍的軍規很嚴厲,但要塞外的花花世界對這些遠離家鄉的士兵的誘惑是難以抗拒的,所以偷偷溜出來消遣一番的士兵一定不在少數。

「有什麼奇怪的?!幾個士兵嘛,又不是來抓你的。」

「不是,伊塞亞。這些士兵既然能出來,就說明我們同樣也能進去。」阿歷克斯感到自己的心開始狂跳起來。

「那當然,要想混進要塞裡不是很困難。可是要想混進一支陸戰隊去只怕就沒什麼機會了吧?」

「伊塞亞,只要幾個人就足夠了!」阿歷克斯好像看著情人一般地深情地注視著遠方那巨大、恐怖的佩塔魯尼要塞說著。

「只要我們能有十幾個精幹的突擊隊員混進要塞,等到國防軍主力被引離要塞後,就有機會打開佩塔魯尼要塞七十幾個入口中的一個,那時……嘿嘿……」

阿歷克斯興奮地搓著手,表情就好像一個流浪漢對著一桌豐盛的酒席。

阿歷克斯和伊塞亞正說著,忽然吧檯那邊一陣騷動,接著傳來一個女人清脆尖利的聲音!

「混蛋!敢吃你姑奶奶的豆腐?!」

阿歷克斯和伊塞亞都驚訝地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身材高挑的紅髮女郎站在吧檯前,她穿著一身緊身的深紅色連衣裙,下擺短得剛剛能蓋住女郎渾圓結實的臀部,豐滿的胸膛氣憤得劇烈起伏著,一雙同樣是深紅色的皮靴長到膝蓋,整個人就像是一團火焰。

女郎滿臉怒氣地一手揪著一個醉醺醺的傢伙的衣領,另一隻手狠狠地扇了那傢伙一記響亮的耳光!那男子身材壯實,比那女郎還高一頭,卻被那潑辣的女郎揪著領子從地上提了起來!那女郎提著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壯漢走到酒吧門口,像丟破口袋一樣將那傢伙摔到了街上!

那被摔在大街上的傢伙在眾人的哄笑中狼狽地爬起來逃走了,叉著腰站在酒吧門前的女郎衝著他的背影啐了一口,氣咻咻地走了回來,酒吧裡所有人都對她投以驚奇的目光。

「嘩,這個小妞好厲害!」幾個年輕人小聲議論著。

走回吧檯前的女郎聽見了他們的話,立刻回過頭,圓圓的杏核眼狠狠地瞪了那幾個人一眼,那幾個人立刻低下頭不出聲了。

「呵呵呵,原來是她!!那傢伙竟然想佔她的便宜,真是有眼無珠、活該倒霉!」伊塞亞盯著吧檯前的女郎說著。

「薇洛妮卡.伊儂?」阿歷克斯微笑著問。

「咦?你怎麼知道這個潑辣的小紅毛?!」伊塞亞驚訝地說。

阿歷克斯於是把自己同阿方索押送茱麗亞和洋子去真島重宗那裡時,遇上了女海盜的情景講了一遍。伊塞亞邊聽邊笑︰「哈哈,阿方索總算還佔了點便宜?

幸虧當時薇洛妮卡是在自己的戰艦上,如果兩人在一起,你就可以看一出全武行了!那時阿方索恐怕就沒便宜好占嘍!」

「怎麼?這個姑娘的功夫很厲害嗎?」阿歷克斯瞟了一眼吧檯前火焰般耀眼的紅髮女郎問道。

「這個小紅毛的功夫只怕連利奧都佔不了她什麼便宜,而且她脾氣暴烈,小嘴也不饒人,嘖嘖,真是厲害得不得了!」

「哦?看來是個連伊塞亞都有些懼怕的姑娘,那一定是很不簡單嘍?」阿歷克斯聽出伊塞亞的語氣裡充滿了一點酸溜溜的滋味,於是開始調侃地對一直盯著那邊的薇洛妮卡看著的伊塞亞說道。

「嘿嘿,這個小紅毛……耳朵也靈得很!」那邊的紅髮女郎顯然聽見了這邊又有人在議論自己,她立刻轉過頭,火辣辣的目光射向了坐在窗邊的阿歷克斯和伊塞亞。伊塞亞趕緊轉回臉,將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阿歷克斯看到紅髮女郎盯著自己和伊塞亞看了一會,離開了吧檯朝自己這邊走了過來。

「喂,阿歷克斯。那小紅毛過來了?」紅髮女郎的腳步很輕,伊塞亞甚至還沒聽見她已經到了自己背後,還在低著頭小聲問阿歷克斯。

「咳!」走到伊塞亞背後的紅髮女郎輕輕咳杖了一聲,她臉上的表情不知是生氣還是竊笑,總之在阿歷克斯看來十分迷人。

伊塞亞聽見背後的聲音,立刻嚇了一跳,慢慢地回過頭來。

「原來是你!我說怎麼這酒吧裡有種花花公子身上的酸味!」紅髮女郎冷艷的俏臉上流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不等伊塞亞和阿歷克斯表示就拉過一把椅子,很大方地坐在了伊塞亞旁邊的位置上。

「嘿嘿,是紅毛妹妹!好久不見了?你又漂亮了!」伊塞亞很紳士地衝著薇洛妮卡微笑著。

「得了吧,伊塞亞!別妹妹妹妹的,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麼人?看見漂亮姑娘就想拉人家上床!不過你還是趁早別打我的主意!!」薇洛妮卡說話的時候表情很自然,一點也沒有羞澀的樣子,還邊說邊抓過伊塞亞面前的酒瓶,很隨意地給自己倒了一杯。

「嘿嘿,薇洛妮卡,你不要總把我想得那麼壞!」伊塞亞有些尷尬地說。

「咦?難道你不是一個壞人嗎?怎麼不早點說!!」薇洛妮卡故做驚訝地說著,俏麗冷艷的臉上已經開始露出了自覺佔了上風的得意笑容。

坐在薇洛妮卡對面的阿歷克斯,一直悄悄盯著這個美麗迷人的紅髮女郎,她潑辣爽朗的性格令阿歷克斯感到十分欣賞。薇洛妮卡身上穿著露肩的火紅色連衣裙,微微露出的一抹雪白豐滿的趐胸和迷人的深深的乳溝令對面的阿歷克斯已經感到了一絲的心旌搖動。

「喂,伊塞亞!這個人是誰?」薇洛妮卡毫不客氣地用手指著阿歷克斯。

「哦,他呀!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阿歷克斯.霍克提督!」

「霍克提督?」阿歷克斯趕緊把自己的眼神從紅髮女郎高聳的胸膛上移開,看到薇洛妮卡正用懷疑的目光看著自己。

「我聽說大名鼎鼎的阿歷克斯是個英俊的小伙子,怎麼會是這副樣子?」薇洛妮卡上下打量著阿歷克斯,疑惑地說著。

「阿歷克斯是怕讓老朋友認出來。怎麼,紅毛妹妹對來自太陽系的俊男有興趣?」伊塞亞的眉毛跳動著,終於開始反擊了。

「呸!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薇洛妮卡說著把目光從阿歷克斯身上移開,阿歷克斯敏銳地注意到紅髮女郎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淡淡的紅暈。

正在這時,阿歷克斯不經意間朝窗外瞥了一眼,立刻大驚失色!

幾乎就在阿歷克斯他們坐著的窗戶外,一個一身國防軍軍服的女軍官和幾個國防軍士兵正在走過,而且這個一頭栗色短髮的女軍官似乎也朝著酒吧裡瞥了一眼!

桑德拉!!阿歷克斯差點就跳了起來!!

真是冤家路窄,竟然這麼巧地遇上了桑德拉!阿歷克斯趕緊低下頭,在心裡暗暗禱告這個和自己仇深似海的女軍官沒有認出自己。

阿歷克斯的驚慌失態當然沒有逃過伊塞亞和薇洛妮卡的眼睛,他倆看著那英氣勃勃的女軍官和士兵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走遠了,伊塞亞才小聲地問︰「阿歷克斯?那美女走了!」

阿歷克斯這才長出了一口氣,他感覺自己剛才心都幾乎不跳了。

「是你以前的老相好嗎?嘿嘿,長得還滿不錯嘛!身裁很豐滿,相貌也很端正,估計年齡也就是三十出頭?嘿,這種女人最有味道!你還滿有眼力嘛!」伊塞亞眉飛色舞地說著,沒注意到身邊的薇洛妮卡已經豎起了眉毛。

「什麼老相好?!她就是紫羅蘭小組的隊長桑德拉!!謝天謝地她沒認出我來,否則我們今天就糟糕了!」

「哼哼,有什麼糟糕的?!我就不信那個女人能打得過我?!」薇洛妮卡很不屑地撅著嘴說。

「哦,桑德拉……我記起來了!唉,你們當初怎麼沒把她也弄來?!可惜可惜!」伊塞亞還在嘟囔著。

「伊塞亞,薇洛妮卡小姐!咱們還是趕緊離開吧!剛才我覺得桑德拉看到我時好像也有些懷疑的意思,只是沒有肯定。趁著這個女人還沒返回來,我們還是趕緊走吧!」阿歷克斯緊張地說著,站了起來。

「好,好!我們趕緊走吧。」伊塞亞雖然已經開始打上了美麗的女軍官桑德拉的主意,但他畢竟還知道現在是在國防軍的地盤上。

「哼,膽小鬼!」薇洛妮卡雖然也跟著伊塞亞和阿歷克斯朝外走,但還是在他倆背後嘀咕著。

走出酒吧,幾個布里斯托爾人跟了出來,他們顯然是薇洛妮卡的手下。

「好了,紅毛妹妹。我們就先分手吧?歡迎薇洛妮卡小姐以後有時間來馬瑟梅爾做客。」伊塞亞滿臉真誠地朝紅髮女郎伸出了手。

「哼?!等我有時間再說吧!」薇洛妮卡先沖阿歷克斯微笑了一下,然後笑著白了伊塞亞一眼,在幾個手下的簇擁下走了。

「真是個有性格的姑娘!」看著紅髮女郎遠去的窈窕背影,阿歷克斯笑著對表情酸溜溜的伊塞亞說著。

=「約瑟夫,我總覺得那個傢伙就是阿歷克斯那叛賊!」

「桑德拉,你真的這麼肯定?」

「感覺上是這樣,但我回去時那兩個人已經不見了。」

「阿歷克斯……這個惡棍!他為什麼會出現在佩塔魯尼?」約瑟夫.蘇拉咬牙切齒地說著,一團疑惑和擔憂緊緊纏住了他的頭腦。

「難道是叛軍真的在打佩塔魯尼要塞的主意?」桑德拉一想起阿歷克斯那充滿陰險和狡詐的笑臉,就覺得渾身發冷,仇恨和恐懼混雜在一起令她的胸中怒火熊熊。

「來吧!阿歷克斯,你這個惡棍!我要親手把你撕成碎片!!」又想起了自己的未婚妻琳達的約瑟夫情不自禁地握緊拳頭,惡狠狠地說著。

=馬瑟梅爾上空戰雲密佈,無數閃爍著耀眼的銀光的戰艦幾乎覆蓋滿了整個基地,同盟軍的艦隊已經整裝待發,即將撲向光榮和死亡的終點--佩塔魯尼!

弗雷德站在他那華麗威風的旗艦--「光榮」號的舷梯前,在他的身邊站著同盟軍中的提督們--傑夫.雅各布森,阿歷克斯.霍克,尼克.莫斯塔,布裡安.阿杜米雷。

「路易,阿歷克斯,馬瑟梅爾和拉森就交給你們了!」

「您放心吧,弗雷德閣下!」阿歷克斯恭敬地說著。

「莫斯塔船長,布裡安,你們的任務都記住了嗎?不要讓伊塞亞和阿方索久等啊?!」

「弗雷德閣下,我們沒問題的!」老尼克和年輕的阿杜米雷公爵齊聲回答。

「好!」弗雷德和傑夫走上了「光榮」號的舷梯。

「目標--佩塔魯尼!!!」

第九章為了蜂巢

浩瀚的星空中懸浮著無數閃耀著銀光的戰艦,這些關閉了引擎的龐然大物好像風中的飄絮一般茫然的搖曳著,反常的安寧襯托出了更加猙獰的恐怖。

「來了,弗雷德。」

站在巨大的監視器前的傑夫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上閃耀著的亮點,臉上那道猙獰可怖的刀疤不易察覺地抽搐著。

「全部嗎?」

金髮的弗雷德懶散地坐在舒適的寬椅上問著,憂鬱深邃的藍眼睛裡射出興奮的目光,蒼白的臉上也泛起了紅光。

「從反射過來的能量上判斷,敵軍的戰艦數量應該在八千艘左右。」一個軍官回答。

「這個數字應該基本是敵人的全部戰艦了。」傑夫補充道。

「看來侯塞因和約瑟夫都不錯過活捉我這個頭號叛賊的機會呀?」弗雷德的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微笑。

「啟動引擎嗎?」

「再等等,傑夫。我們若逃得太快會令我們的對手失望的!」弗雷德說著,好像很疲憊的樣子閉上了眼睛,整個身體都向後仰去靠在了椅背上。

=「該死的魔鬼,這次終於讓我揪住你了!!」約瑟夫.蘇拉咬牙切齒地低聲怒罵道,他仔細地盯著監視器上傳回的叛軍艦隊的圖像,其中一個耀眼的純白色巨大戰艦顯得格外醒目。

「這就是弗雷德那惡棍的旗艦--『光榮』號。」蘇拉的助手德魯格說。

「我知道。怎麼?敵軍開始撤退了??!!」

「全速追擊吧,約瑟夫!」一直抱著雙肩站在一旁的女軍官桑德拉說著,她美麗的眼睛裡充滿的仇恨,豐滿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等等,讓我想想……」約瑟夫皺起了眉頭。

這時,通訊用監視器上一陣閃爍,執政府軍艦隊司令侯塞因.庫特裡斯那兇惡的紅鬍子面孔出現在了上面。

「約瑟夫!我們兩路包抄,全速追擊逃竄的叛軍!!」侯塞因沙啞的吼叫聲迴盪在蘇拉的旗艦指揮廳裡。

「侯塞因,我們要小心其中有詐!」

「哈哈哈!約瑟夫,弗雷德就在前面,如此良機豈能錯過?!」

「不過……」約瑟夫的腦海裡又出現了叛賊阿歷克斯那掛滿奸詐的微笑的面孔,這個前國防軍中最優秀的情報官發達的頭腦裡充滿了出人意表的詭計,他恰巧在叛軍行動前夕出現在佩塔魯尼決不是偶然。

「約瑟夫,兵貴神速!即使前方有叛軍的陷阱,我們也要試一試!以我們兩倍於叛軍的實力決不應錯過這個消滅賊首的機會!」

「那……好吧!我們繼續追擊!」約瑟夫雖然隱約覺得哪裡出了問題,但這個一舉殲滅弗雷德的誘惑的確太大了,他實在無法抗拒。

=佩塔魯尼要塞的司令部裡充滿了緊張和興奮,留守的軍官們聚集在一起等待著前方戰鬥的消息。

「有消息了!!」一個上校興奮地飛奔進來。

「叛軍開始全速逃竄,不過他們的後衛艦隊還是被庫特裡斯中將的艦隊追上了,已經交火!叛軍艦隊損失慘重!!」

「啊,太好了!最好把弗雷德和傑夫都一起消滅了!」

「我就說過嘛,如果打正規戰叛軍根本不是對手!真難以相信,那個弗雷德會狂妄到直接進攻佩塔魯尼?!」

「也難怪,誰讓我們的援軍一來就被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公爵給教訓了呢?」

這裡的軍官基本上都是庫特裡斯的部下,所以他們才毫無忌憚地嘲笑約瑟夫的失利。

在這些交頭接耳的軍官議論的同時,角落裡一個一身便裝的美貌女子正安靜地傾聽著他們充滿自信的話語。

莫莉.納爾斯做為要塞的後勤司令留守在佩塔魯尼,而且美麗的女執政官對軍事也基本是一竅不通,對血腥的戰鬥也毫無興趣,即使要莫莉隨艦隊出擊她也不肯的。

現在莫莉的外表雖然平靜,但內心裡同樣翻騰不已。美麗而多情的女執政官現在感覺好像在夢裡一樣,一種戰爭即將結束的預感或幻覺使她必須竭力克制才不會失態。莫莉不敢相信,那個邪惡狡詐的弗雷德會如此衝動而愚蠢地自投羅網?聽說弗雷德是一個外表極具魅力的男子,莫莉開始希望侯塞因能將弗雷德活捉回來,自己也好親眼看看這個將這美麗的星系捲進了血腥的戰爭的男人究竟是什麼樣子!

忽然,司令部外一陣騷亂!一個驚慌失措的軍官幾乎是狂奔進來!!

「不、不好了!!叛、叛軍攻進要塞了!!!」

「什麼?!!」莫莉聽見那軍官驚慌得口齒不清的報告,立刻腦袋裡「轟」

地一聲!她只感覺自己好像一下子跌進了深不見底的深淵,立刻雙腿發軟,幾乎無法從椅子上站起來。

「第、第六十七號信道被叛軍打開了!!」那軍官滿頭大汗,結結巴巴地說著,渾身不住地發抖。

「叛軍、叛軍有多少人?!」一個軍官問著,這些剛剛還眉飛色舞地議論著的軍官們現在也都已經嚇得面如土色。

「不太清楚……」

此時忽然從司令部外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響!緊接著,一片密集的喊殺聲和淒厲的慘叫從遠處傳來!

「快!大家各自趕回自己的位置!!」莫莉總算控制住了自己不住發抖的手腳,扶著桌子好像用盡了全力在喊叫著。

庫特裡斯和約瑟夫都已經率艦隊出擊,這裡的指揮官中已經沒有善戰的角色了,但要塞裡的士兵還有大約四萬人,至少應該能與突襲的叛軍對抗堅持到庫特裡斯回援吧?莫莉想到這裡,感到好像有了些信心。

軍官們急匆匆地離開了司令部,留下的一個軍官則開始打開通訊儀器一陣瘋狂的叫喊,呼喚著出擊的艦隊急速回援。

「糟了!蜂巢!!」莫莉忽然想起了什麼,她立刻丟下亂做一團的軍官們,一個人飛快地跑進了地下信道。

「蜂巢」--這是人們對佩塔魯尼那恐怖的超級要塞炮的敬畏的稱呼。一萬兩千門熱能射線炮集合成了四個巨大無比的要塞炮群,坐落在龐大的要塞的中央好像四個猙獰的蜂巢一樣,將死亡的氣息投射向要塞上空的入侵者。

蜂巢的指揮中心坐落在佩塔魯尼要塞的西邊,有地下和地上兩個信道可以直接到達。叛軍的突然襲擊令要塞陷入一片混亂,但莫莉很快分辨出密集的戰鬥主要集中在叛軍進入要塞的南邊和西邊,她立刻意識到了敵人的目的--奪取蜂巢的控制權,令返回的國防軍艦隊成為要塞炮下可憐的犧牲品!

=「哈哈!我的寶貝!我已經聞到你的氣味了!!」

阿方索揮舞著鋒利的戰斧,將又一個國防軍士兵斬為兩段!死者的鮮血已經洩紅了他身上灰色的緊身生化戰鎧,魁梧的「海盜之王」彷彿注視著自己的情人一般凝視著要塞中央高指向天空的四座「蜂巢」,爆發出一陣炸雷般的狂笑。

在阿方索的周圍,聚集著同樣身穿厚實的生化戰鎧的無數同盟軍敢死隊員。

他們或揮舞著戰斧,或高舉著狙擊射線槍,組成了一個龐大的人流,踏著死去的同伴或敵人血肉模糊的屍體湧向了要塞的西方。

在阿方索身後不遠的地方,伊塞亞.布爾梅耶剛剛砍倒了一名倒霉的國防軍士兵。

儘管身處殘酷無比的血戰之中,伊塞亞依舊不失風度,從容地將戰斧上流淌下來的鮮血在剛剛倒下的屍體上擦拭乾淨。與所有身穿灰色戰鎧的同盟軍戰士不同,伊塞亞還披上了一件雪白的披風,他的雙臂的小臂上綁著一對短小卻火力強大的連發爆裂槍,雙手持著鋒利的戰斧,嘴角還帶著輕鬆和驕傲的微笑。伊塞亞刻意要顯示出自己與那些以阿方索為首的亡命之徒的不同,儘管他的腳下躺下了不比任何人少的屍體。

「阿方索!!」

伊塞亞忽然高喊一聲,他看到一名國防軍的軍官已經悄悄溜到了阿方索的身後,朝著狂笑不止的「海盜之王」舉起了鋒利的戰斧!

幾乎在伊塞亞出聲示警的同時,他已經抬起了右臂,垂下手腕,一束刺眼的白光從伊塞亞手腕上方射向了阿方索背後偷襲的敵人。

就在同一刻,大笑的阿方索忽然以一種不可思議速度曲下膝蓋跪在了地上,同時反手將滴血的戰斧劈向了背後那個不幸的偷襲者。

那軍官發出一陣淒厲的嚎叫,就在他的額頭上猛地出現一個恐怖的血洞的同時,他的上身和下身也已經在阿方索鋒利的戰斧下分了家!

「狗雜碎!呸!!跟你爺爺玩這種手段?!」

阿方索重新站起來,看著自己背後那已經被攔腰劈成兩段的、手腳還在抽搐著的屍體,狠狠啐了一口。

在阿方索身邊,一個同樣身穿一身戰鎧的同盟軍士兵被那倒斃的屍體濺了一身鮮血。

「夥計,你可得緊跟著我!聽見沒有?!」

阿方索拍拍身邊那士兵的肩膀,那士兵的一隻手上提著一個結實的鐵箱,另一隻手上則握著一把激光槍。他的臉色已經嚇得慘白,使他看起來與這血腥的屠殺很不相稱。

「阿方索,我掩護你們。你們趕快去蜂巢那裡!!」伊塞亞大聲說著,同時又用雙臂上的槍射殺了幾名遠處的國防軍士兵。

「跟上來,夥計!!」阿方索大聲招呼著那手提鐵箱的士兵,在一小群突擊隊員保護下殺向了蜂巢。

=莫莉從一個銀灰色的金屬門中急匆匆走了出來,走進了一間寬敞堅固的大房間。房間中央是一台簡直已經不能用龐大來形容的巨型計算機,它就是蜂巢系統的控制中心。

腳步匆匆的女執政官差點被地上的一條電纜絆倒,她踉蹌著幾乎是撲到了巨型計算機的操作台前,不等坐下就急促地敲打起鍵盤來。

「快點、快點!你這大笨傢伙!!」

莫莉望著屏幕上不停變換著的窗口和提示菜單,一邊飛快地輸入著各種指令和密碼,一邊焦急地小聲咒罵著。這種每秒鐘運算幾百億次的巨型計算機的操作系統總是在關鍵時刻顯出那種令人煩躁的複雜。

控制室外已經傳來一陣越來越近的騷動聲,莫莉纖巧的鼻尖上已經滲出了汗珠。她此刻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趕緊把蜂巢的主控制系統鎖死!她不能讓這恐怖的要塞炮落到叛軍手中,從而使正在返回要塞的庫特裡斯的艦隊成為蜂巢下不幸的犧牲品!

「啊!」莫莉發出一聲激動的輕呼,她終於看到了鎖死這個系統的最後一個菜單。

就在這時,控制室厚厚的金屬門在一陣猛烈的撞擊下轟然裂開!

「哈哈!我的寶貝!!」

一個興奮異常的男人粗曠的吼叫聲從門口傳來,渾身沾滿鮮血的阿方索已經大步走了進來!

「啊?!!臭娘們!!!你在幹什麼?!!」

阿方索忽然看到計算機前坐著一個戴著金絲眼鏡、身材嬌小豐滿的栗色頭髮的美女,正在飛快地敲擊著鍵盤!他立刻意識到了什麼,大聲吼叫著朝莫莉撲了過來!

「住手!!你這臭婊子!!!」阿方索狂吼著,伸手抓住了莫莉的頭髮。

莫莉剛剛輸入了最後一組密碼,眼前閃爍著的屏幕瞬間灰暗了下來。但與此同時,她也感到自己的頭髮被一隻大手狠狠抓住,一股巨大的力量將自己猛地拖下了椅子,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你這該死的、太陽系來的母狗!!你都幹了些什麼?!」

阿方索咆哮著。他憤怒的神情使他那張本來就與英俊或和善等字眼無關的面目顯得越發猙獰。

「你……你這野蠻的海盜。我必須提醒你,我不是什麼母狗,我的名字是莫莉.納爾斯……」

阿方索扭曲的臉上那可怕的憤怒使莫莉感到了真實的恐懼,但女執政官還在竭力克制著自己,掙扎著站起來表白著自己的尊嚴和不滿。

「住口!!」

可憐的莫莉在魁梧健碩的阿方索面前顯得是那麼弱不禁風,她幾乎立刻就被憤怒的海盜之王用拳頭放倒在地上,接著就昏死了過去。

「呸!賤人,幸虧我們早料到了你這一手!」阿方索看著昏死在地上的女執政官,忿忿地用沾著血跡的戰靴踢著失去知覺的莫莉那豐滿柔軟的軀體。

「看你的了,小伙子!」他接著拍拍那一直跟隨在他身邊、提著金屬箱子的人。

「阿方索提督,只要您能保證給我安靜的一個半小時,我就保證給您一個聽話的蜂巢。」

這個擅長破解各種密碼的工程師熟練地將金屬箱子裡的機器連上控制著蜂巢指揮中樞的巨型計算機,頭也不回地對阿方索說著。

「小伙子,時間的問題你不用操心!」阿方索自信滿滿地說著,看著那工程師開始專心地操作著機器,臉上忽然露出一種邪惡的微笑。

他的注意力落在了昏迷在房間中央的女執政官莫莉的身上。因為摔倒時裙子捲起,使得莫莉豐滿勻稱的雙腿幾乎裸露在了西服套裙的外面,而腿上肉色的絲襪被劃破一個裂口,更使得一抹動人的柔嫩的雪白暴露出來。

「這娘們倒是打發時間的好玩意!」阿方索臉上露出惡作劇般的壞笑。

他拖起了女執政官失去知覺的柔軟身體,好像擺弄玩具一樣將莫莉擺好在了一張椅子上。阿方索將莫莉的雙手背到了椅子靠背後,用一根電線將她的雙手與靠背捆綁在了一起,接著將她的雙腳也分別捆在了椅子腿上。

「哈哈,這個騷貨竟然穿這種內褲!我喜歡!!」阿方索捲起昏迷的莫莉的裙子,一把將她下身那條窄小的粉色三角褲扯了下來!

女執政官被剝掉的內褲下裸露出的下身,使阿方索貪婪地咽起了口水。莫莉儘管都已經生過了孩子,可由於有節制的性生活和持續的運動,小腹依舊平坦結實,緊湊豐滿的秘穴的顏色也很嬌艷,就連濃密的陰毛也修剪得十分整潔。

「乖乖,真是個一流的貨色!」阿方索讚歎著,情不自禁地用手撫摸起莫莉裸露出的成熟豐滿的下身,用手指撥弄著兩片還是淡紅褐色的肥厚柔嫩的肉唇。

阿方索沒有真的想在這裡和這個時候就強姦成熟美麗的女執政官。不過手上有這麼好的女人,儘管阿方索不是伊塞亞那樣的花花公子,可也不會就這麼輕易放過。

他開始用手指撥開莫莉肉洞口的兩片嬌嫩的肉唇,將還沾著死去的敵人的鮮血的手指插進昏迷中的女執政官那緊狹溫軟的肉洞,毫不客氣地挑逗抽送起來!

「嗯……啊?!!」

昏迷的莫莉朦朧中覺得敏感的下身開始躁動騷癢,她嬌喘著呻吟起來。但當她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當前狼狽難堪的狀況,和面前邪惡地笑著、用手指玩弄自己最隱秘敏感的部位的阿方索,立刻發出羞恥的尖叫!

「怎麼了?!……」

莫莉的尖叫使那工程師回過頭朝著這邊看來。當他看到被捆綁在椅子上半裸下身的美女時,立刻吃驚而興奮地叫了出來。

「沒你的事!小子,快幹活!!」

阿方索惱怒的呵斥使那工程師心有不甘地又回過頭繼續操作起機器,但他的眼神卻依舊不時瞟向身後。

「不!!!你這野蠻人、禽獸、海盜!!快放開我……」

莫莉猶自喊叫掙扎著,直到惱火的阿方索用她自己的內褲堵住了她的嘴。

「省省力氣留著叫床吧,賤貨!」阿方索毫不留情地抽打著莫莉的耳光,接著又一把撕開了她的上衣,將裡面那鏤花的白色文胸也扯斷了。

「嗚!嗚……」莫莉高聲嗚咽著,徒勞地扭動著自己豐滿的身體抗爭著。

莫莉嘴角流著鮮血,眼看著自己雪白豐滿的雙乳悲慘地從撕開的上衣和斷裂的胸罩間裸露出來,女執政官又羞又急,猛然感到眼前一黑,再次昏迷了過去。

「沒用的臭婊子!」

看到莫莉再度昏死過去,阿方索帶著譏諷的口吻說著,用手抓住女執政官裸出的一對豐滿白嫩的乳房,大力揉搓起來。

忽然,阿方索感到房間的角落裡閃出一個山貓般矯健敏捷的身影!

一個身材苗條修長,相貌清純秀美的年輕女郎好像幽靈一樣站在了阿方索的面前!

那少女身上的緊身服將她健康青春的美好身段全部展示了出來︰健康修長的大腿,飽滿結實的胸膛,纖細苗條的腰身,加上天使般純潔的面孔,將這個東方少女美好青春的形象襯托得無比完美!

這少女當然就是卓凝,她並沒有隨艦隊離開佩塔魯尼要塞,因為只有近身肉搏才是她的特長。

阿方索看著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神奇少女,也有些迷惑了。因為布里斯托爾最好的海盜也想像不出東方人的功夫會是如此的奇妙和不同尋常。

那少女看著相貌兇惡的阿方索發呆地看著自己,忽然莞爾一笑。這一笑差點使阿方索都忍不住也要對著那少女笑了起來,但他忽然感到那東方少女的手中有一道白光朝自己飛來!

「啊!!!!」

阿方索忽然好像受傷的野獸一樣嚎叫起來,因為卓凝的飛刀已經準確地扎進了他健壯寬闊的胸膛!

卓凝在阿方索吼叫、跌倒的瞬間已經以一種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將半裸著身體被捆綁在椅子上的莫莉解了下來。她知道自己武功再高也敵不過先進的武器,所以偷襲得手的中國少女立刻架起依然昏迷的女執政官朝房間角落的秘道奔去!

「阿方索?!」

就在卓凝架起昏迷的莫莉轉向秘道時,房間大門忽然打開,被阿方索的吼叫驚擾的伊塞亞.布爾梅耶出現在門前!

身上那雪白的斗篷已經被鮮血洩紅的伊塞亞站在門前,還沒等他清楚地判斷出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那背著昏迷的女執政官的少女忽然敏捷如貓般輕靈地朝他躍了過來!

伊塞亞甚至還沒看清這少女的長相--這在素有「花花公子」之稱的伊塞亞來說簡直是不可想像的恥辱!就感到手裡的武器被踢飛,接著人也莫名其妙地摔出去,撞在門外走廊的牆上!

當惱羞成怒的伊塞亞爬起來,再次站在門前時,那神奇的少女和昏迷的女執政官已經消失在了牆角的秘道裡。

「噢……伊塞亞!這小婊子打傷了我!!」

阿方索倒在地上,用手摀住自己插著飛刀、流著鮮血的胸膛,用一種好像很疑惑的口氣對著同樣滿臉惶惑的伊塞亞喊叫著。堂堂的海盜之王決難相信,自己竟然會這麼輕易地敗在了一個美麗清純的東方少女手上!

「好了,阿方索!你什麼時候學會受傷時像個娘們一樣大呼小叫?!」

伊塞亞走近阿方索,發現他儘管胸口的傷很深,但並沒有生命危險,於是開始安撫起由於疑惑和憤怒而躁動的阿方索來。

「讚美大神貝維耳吧,阿方索!那小婊子的刀再偏一寸,你就可以放一個長長的長假了!」

伊塞亞調侃般地邊為阿方索包紮胸膛上的傷口邊說著,同時指揮著幾名突擊隊員護衛好那驚魂未定的工程師。

「不必追進秘道!只要守衛好這間房間!」

「小子,你現在的命比我們重要,好好珍惜吧!」

伊塞亞臉上掛著自嘲的微笑,拍著那工程師的肩膀說著。

=「泰諾,我要是有這麼一艘旗艦該多好!」

年輕的公爵像個孩子一樣拍打著暫時歸他指揮的、伊塞亞的旗艦「桂冠」號的指揮室中佈置豪華的電子星圖台,高聲地叫著,英俊漂亮得甚至帶些女人味的臉上充滿了發自內心的羨慕。

「公爵閣下,您會有這麼一艘旗艦的!而且您的旗艦一定比『桂冠』號更大更威風!」

被稱做「泰諾」的是一個四十開外的中年軍官,他態度極其恭敬地站在布裡安.阿杜米雷公爵的身邊。

泰諾.拉克洛是阿杜米雷家族最忠實的隨從,也是一位優秀的軍官,曾做為布裡安的父親的副官直到老阿杜米雷公爵去世。如今忠誠的泰諾又以小阿杜米雷公爵的保護人的身份,隨布裡安參加了馬瑟梅爾同盟軍。

由於頑固的阿方索堅持不讓「乳臭未乾的小公爵」糟蹋他的艦隊,所以弗雷德只好讓布裡安率領不那麼頑固的伊塞亞的、不那麼強大的艦隊來完成這次狙擊執政府軍和遠征軍聯合艦隊的任務。

儘管伊塞亞的艦隊不如阿方索的強大,但能夠首次以一個真正的提督身份出戰,這就已經足夠布裡安興奮的了。

「泰諾,我不是說過嘛--以後不要再稱我『公爵』。叫我布裡安,或阿杜米雷先生就好了!」

布裡安漂亮的臉上掠過一絲不快,但瞬間就消失了,因為他看到對面牆壁上的通訊屏幕上出現了同盟軍首席情報官阿歷克斯.霍克的面孔。

「布裡安,準備好了嗎?聯合艦隊已經回頭了,看來他們已經知道要塞被偷襲了!」

阿歷克斯的表情儘管依舊輕鬆,但語氣卻已經掩飾不住他內心的緊張。

「我已經準備好了,阿歷克斯!」

也許是因為在同盟軍裡只有阿歷克斯待自己最友善,所以每次看到這個來自太陽系的叛將,布裡安就感到一種由衷的溫暖和喜悅。

「好,布裡安,希望你能拖住聯合艦隊足夠長的時間。祝你好運!」

「是!」

=風暴的中心--風暴眼本來應該是最平靜的。

但約瑟夫.蘇拉的旗艦--「風暴眼」號上卻炸開了鍋。

「蘇拉提督,我們必須回援佩塔魯尼要塞!」

桑德拉竭力克制著內心強烈的緊張和恐慌說道。

前紫羅蘭小組的指揮官臉上已經明顯流露野獸落入陷阱中的那種巨大的憤怒和絕望,這使得桑德拉那充滿成熟女性的穩重和美艷的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好像一條受傷的母豹。她經受過最慘重的失敗,所以對失敗的恐懼來得比任何人都真切得多。

「這不用你說,我知道!」

蘇拉已經失去了對待女性應有的風度,開始朝著桑德拉咆哮起來。

「通知艦隊,全速撤退!!!」

他高叫著,幾乎暴怒得想將已經手忙腳亂的通訊官一腳踢進計算機裡,像電波一樣地直接飛到各艘正追擊敗退的弗雷德艦隊的戰艦上!

「不好了!!」

又一個壞消息隨著連滾帶爬衝進指揮大廳的軍官一起降臨了!

「一、一支艦隊……好像是叛軍中那個伊塞亞.布爾梅耶的艦隊,出現在我軍背後!!!」

那軍官好像喉嚨裡被塞進了雞蛋,幾乎是掙扎著說完的,然後就跌坐在桑德拉身邊的椅子上窒息一樣張大著嘴巴,再也說不出話了。

「該死的布里斯托爾狗!!」

約瑟夫大聲咒罵著,剛要發佈命令,卻看到侯塞因.庫特裡斯那張難看的醜臉出現在了通訊屏幕上。

「蘇拉提督,我命令你的艦隊全力狙擊叛軍艦隊,為我的艦隊回援要塞掃清信道!!!」

侯塞因.庫特裡斯那張凶悍的臉上的幾乎每一根鬍子都可怕地支了起來,使他同樣充滿緊張表情的臉看起來像一隻滑稽的刺。

身為聯合艦隊中官階和軍銜最高的司令,庫特裡斯中將現在終於顧不得什麼面子問題,開始毫不客氣地向蘇拉發號施令。

「哼哼,庫特裡斯中將,我看你現在還是應該去追弗雷德那個雜種,而不是忙著趕回要塞會你的情人!」

已經氣極的蘇拉開始毫不客氣地冷笑著回擊庫特裡斯的狂傲,他還在記恨庫特裡斯鼓動自己一起追擊弗雷德,所以惱怒之下連這位司令閣下的老底都掀了出來。

儘管庫特裡斯也知道,自己和莫莉的關係一定是掩不住眾人的耳目的。但在這個時候被蘇拉當眾揭穿,他還是感到極其氣憤。口拙的中將竟然一時只會瞪著一雙牛眼,而一句話也說不出!

「中將閣下!您放心地回援吧!我會全力替你殿後!!」

氣憤歸氣憤,約瑟夫.蘇拉還是能夠分得清輕重緩急的。他知道自己在此刻必須更加保持清醒,和庫特裡斯緊密合作才能渡過危機。而且自己已經一逞了口舌之快,所以也就滿足了。

庫特裡斯的面孔在得到蘇拉的承諾後,立刻從屏幕上消失了。

「太無禮了!」

與庫特裡斯的聯絡一中斷,桑德拉就憤憤地說道。這位傲慢的司令在關鍵時刻命令自己的部下為自己斷後,這種做法令女軍官感到極其失望。

蘇拉看著桑德拉由於氣憤和緊張而劇烈起伏著的豐滿結實的胸膛,心中忽然升起一個念頭。

『要是這一仗我敗了,這女人再落回叛賊的手裡,大概還會像從前那樣被扒光了衣服捆綁起來輪姦凌辱吧?如果我能看到這樣的場面……』

蘇拉一向對這個曾由於失敗而落入叛賊手裡受到可怕凌辱的女軍官缺乏應有的好感和同情,所以在這種絕望之中竟然還會對自己的女同僚生出這樣荒唐的念頭來,但幸好一個倒霉蛋打斷了他。

「讓侯塞因這個無禮的傢伙先逃吧,說不定,佩塔魯尼要塞的巨炮已經準備好迎接他了呢!」蘇拉的副手比爾.德魯格幸災樂禍地說著,他甚至還為自己的「幽默」和「才思敏捷」而咯咯地笑出了聲。

桑德拉驚訝地看著這個不知是缺心眼還是反應遲鈍、或者二者兼備的傢伙,簡直不敢相信如此愚蠢的話是出自一個國防軍准將的口中?!

「閉嘴,你這頭蠢豬!!」

比爾的話果然招來約瑟夫暴雨般的斥罵,他將自己一肚子的怒火都傾洩到了自己這個愚蠢到連開玩笑都不會看時機的副手身上。

「要是庫特裡斯成了『蜂巢』的炮灰,我們也就將是這宇宙中的一堆永遠飄不到目的地的垃圾!你懂不懂?你這呆鳥加笨蛋!!!」

「不要戀戰!全力突破叛軍艦隊,全速追隨庫特裡斯艦隊回援!!」

第十章十分鐘的戰爭

莫斯塔船長現在又感到了那種年輕的衝動。這種源於人類最本能的衝動使老尼克再次感到自己還沒有老,他依然可以像年輕人一樣戰鬥、拚殺,和做那種事情。

每當大戰之前,莫斯塔船長總會有這種難以遏制的衝動。

他在指揮室裡焦躁地徘徊著,終於下了決心--他要在血戰來臨之前先去發洩一下身體裡那狂野燃燒著的烈火。

「塞巴斯蒂安,我要『下去』一下,這裡你先照顧一陣!」莫斯塔船長對他那忠誠精幹的小個子副手說著。

塞巴斯蒂安楞了。他當然知道莫斯塔船長說的「下去」是什麼意思,可現在離弗雷德給他們指定的出擊時間只剩下不到一個小時了,他沒想到自己的老船長在這個時候還有這種念頭?!

「呵呵,好小伙子,你不用擔心!我這樣的老頭子做那種事,不會像你這樣的小伙子花很久的。」

塞巴斯蒂安立刻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老船長的信任和坦率使腆的塞巴斯蒂安臉紅得幾乎到可脖子根。

「我去了。對了,要是米婭娜來找我,你就隨便找個理由替我搪塞一下!」

莫斯塔船長忽然想起自己的女兒。聰明的米婭娜一向不喜歡他做那種既傷身體又有些殘忍的事情,不過他知道外表忠厚的塞巴斯蒂安總會找到理由來擋住自己那單純而癡情的女兒。

「如果這次能戰勝,回去就讓米婭娜和塞巴斯蒂安完婚吧。」

走向戰艦底層的莫斯塔船長好像所有慈祥的父親一樣,考慮著那對相互鍾情的戀人。他相信塞巴斯蒂安一定會成為一個可靠的丈夫,絕對會比自己更能照顧好米婭娜。

『可笑!我怎麼想起這些了?!』

莫斯塔船長走到了戰艦最底層的一個厚重的鐵門前。他知道這鐵門後有怎樣一個暴虐殘酷的世界,他忽然為自己剛才那些足以令自己剛剛積攢起的衝動全部消散的溫柔念頭而失望地輕笑起來。

「臭婊子,我來了!!」老船長興奮地高叫著,推開了那秘密牢房的鐵門。

莫斯塔船長一走進牢房,立刻看到了他此刻最想見到的場面--一個被赤身裸體捆綁著的、美麗而悲慘的紅髮女郎。

紅髮女郎的雙手被用一根結實的繩子捆在一起,吊在牢房的天花板上,雙腳則被沉重的腳鐐鎖著,分別禁錮在身體兩邊的兩根柱子上。她成熟健康的肉體完全赤裸著,挺拔豐滿的雙乳由於驚恐和羞怒而微微抖動,看到好像發情的獅子一樣走進來的老船長,不幸的女人嘴裡發出一陣絕望而羞恥的呻吟。

毫無疑問,這個悲慘的裸體女子就是追捕弗雷德失敗反而被擒、又被弗雷德做為「禮物」送給莫斯塔船長的前紫羅蘭小組的副隊長--琳達。

可憐的女軍官已經被做為戰俘關押在這牢房裡很長一段時間了。在這裡,女戰俘的命運只有一個,就是做敵人任意凌辱糟蹋、發洩獸慾的工具。長時間的蹂躪和大肆淫辱已經在琳達那健康美好的肉體上留下了很深的烙印--她的肌膚變得更加蒼白而且傷痕纍纍、她的雙乳變得更加豐滿甚至有些臃腫、她飽滿勻稱的豐臀開始變得肥碩、只有健美修長的雙腿依舊結實勻稱。

「禽獸……你、你……」看到莫斯塔船長眼中那燃燒著的慾火,琳達立刻知道自己又將遭到多麼屈辱而可怕的折磨,她羞憤地掙扎著失去自由赤裸身體,低聲怒罵著用最卑鄙的手段摧殘自己身體和意志的敵人。

「哈哈哈,臭婊子,還是這麼囂張?!」

莫斯塔船長愉快地笑了起來,因為他很高興看到這個被俘的女人依然保持著抵抗的意識,這會使他折磨凌辱起這個女人來更加有滿足感。在與敵人決戰之前能先痛快地蹂躪敵軍被俘的女軍官,這使老船長感到一種難以形容的快樂。

「母狗,我們就快徹底地打敗你們了!你們的佩塔魯尼要塞已經在我們的手中,也許你很快就可以見到你的那些該死的同伴被一個個地絞死在切阿的廣場上了!哈哈哈……」

莫斯塔船長實在無法抑制內心的狂喜,他一邊解開琳達被捆在頭頂的天花板上的雙手,一邊說著。

「不!!……你、你妄想……」

琳達聽到佩塔魯尼要塞竟然已經失陷,立刻感到一種巨大的絕望。她當然清楚佩塔魯尼要塞那幾乎是決定性的戰略地位,要塞失陷幾乎等於徹底毀滅了被俘的女軍官心底那最後一絲微弱的希望,使得琳達絕望地悲鳴起來。

琳達的雙手被解開,她立刻竭力扭動著赤裸的身體掙扎起來。但長時間的監禁和殘酷的蹂躪已經使昔日的女戰士變得極其虛弱,莫斯塔船長輕易地就勒住她的脖子制止了女俘虜軟弱的抵抗,接著將她的雙手重新用繩子反綁在了背後。

「臭婊子,老實點!難道你又皮肉發癢了?」

莫斯塔船長一邊打開鎖著琳達雙腳的腳鐐,一邊惡狠狠地威脅著。

「跪下!!」他接著惡狠狠地說著,朝著被反綁雙手的女俘虜膝蓋後狠踢一腳,使琳達痛苦地呻吟著跪伏在了地上。

琳達由於雙手被反綁在背後,所以跪下的同時立刻失去重心,上身也趴倒在了地上,使得她赤裸著的雪白豐滿的屁股高高地撅了起來。她赤裸的屁股和後背上還留著上一次凌辱後留下的淡紅的鞭痕和一塊塊可怕的瘀青,琳達感到老船長粗糙的大手粗魯地扒開自己結實的雙臀,立刻羞恥萬分地嗚咽著,死命地夾緊雙腿反抗起來。

「該死的母狗!」莫斯塔船長怒罵著,順手抄起了旁邊地上的一根皮鞭。在這特殊的牢房裡,這種折磨拷打女囚犯的刑具可說到處都是。

他抄起鞭子,朝著跪趴在地上掙扎抵抗著的女俘虜那赤裸的雪白屁股狠狠抽了下去!

「啪」!一聲沉悶的鞭子抽打在肉體上的聲音響過,琳達搖擺掙扎著的渾圓飽滿的屁股上立刻出現一道血紅的鞭痕!

「嗚!……」琳達立刻歪過頭,嘴裡發出一聲低沉淒慘的哀叫!她緊接著感到一陣毫不留情的鞭子重重落在了自己赤裸的屁股和大腿上,肉體上傳來的那種熟悉的火辣辣的疼痛,和慘遭敵人肆意鞭打的羞辱使被俘的女軍官幾乎立刻就大聲地哀叫呻吟起來。

「不……啊……不要!」

琳達慘叫著,幾乎立刻喪失了抵抗的意志,因為她知道自己反抗的結果只是使自己肉體遭受更大的痛苦,而絲毫不能阻止敵人對自己的姦淫和施暴。

「賤貨!」老船長見跪趴在地上的女俘虜開始屈辱地呻吟哀求,不再試圖反抗,於是也丟下了手中的皮鞭。

「母狗,讓我檢查一下你下賤的身體。」他說著,再次用手粗魯地抓住女俘虜雪白肥厚的屁股,殘酷地扒開兩個由於鞭打而微微紅腫的肉丘,露出了女俘虜下身那兩個悲慘無助的淒美肉洞。

女俘虜下身的恥毛已經被全部剃光,而使得她豐滿的恥丘變得光禿禿的,顯得十分淫賤和難堪。由於經常遭到姦淫,琳達下身那豐潤迷人的肉穴已經變成好像一個久經風霜的妓女一樣的深褐色,兩片肥厚的肉唇鬆弛地垂著,就連屁股後面那狹小的肛門也能使老船長輕易地插進兩根手指。

「臭婊子……」莫斯塔船長將兩根手指插進琳達的屁眼粗暴地抽送了幾下,接著又插進她的陰戶。儘管女俘虜的肉穴外觀上已經十分不雅,但肉洞裡面乾燥的陰道和直腸還依舊充滿彈性。

「不……嗚嗚……」

在慘遭無情的鞭打後,又被敵人這樣大肆淫辱自己的身體,琳達開始屈辱而傷心地呻吟著,小聲啜泣起來。但由於經常遭到姦淫,她的身體已經變得十分敏感而適應這種羞恥的肆虐,老尼克幾下扣挖就使琳達的陰道內立刻濕潤起來,這使得她越發羞恥地嗚咽起來。

「還假裝什麼貞潔?分明就是一個下賤的母狗嘛!」

莫斯塔船長從女俘虜羞恥地濕潤起來的肉穴裡抽出手指,下流地辱罵著已經羞憤得無法自持的琳達,開始解開自己的褲子。

他跪在赤身裸體被捆綁著趴伏在地上的琳達背後,用手扶住自己難得如此堅挺的肉棒,對準女俘虜被迫叉開的雙腿之間那迷人的肉洞,用力插了進去。

「哦!該死的!!」老船長忽然惱怒且有些沮喪地怒罵起來!

原來是女俘虜肉穴周圍那些剛剛長出一點的陰毛妨礙了老船長的插入。

本來琳達的下身已經被徹底剃光了陰毛而光禿禿的,但是那些剛剛長出一點的陰毛卻因此而顯得更加硬而惱人。老船長的肉棒前端觸到它,立刻感覺一陣說不出的沮喪和不適!

老船長惱怒地將琳達從地上拖起,抬到了一張桌子上。他將琳達的身體平放在桌子上,被反綁的雙手壓在身下,雙腿耷拉在了桌子外。

「該死的母狗,看來我還得給你剃一下你那骯髒的騷毛!!」莫斯塔船長粗魯地分開琳達赤裸的雙腿,接著從桌子的抽屜裡找出了一個薄薄的、鋒利的小刀片。

「不……不要……」琳達見老船長要直接用那鋒利的刀片來刮自己下身的恥毛,立刻驚恐萬分地尖叫起來。

「別亂動,臭婊子!」老船長焦急地用一隻手按住琳達緊張地抽搐著的小腹和下身,另一隻手拿著刀片放在了她的恥丘上。

「刮傷了你就不好玩了,知道嗎?」老船長威脅著驚慌羞恥的女俘虜。他也不想弄傷這女人的身體,於是蹲下將臉湊近琳達赤裸的下身,小心地用刀片在她嬌嫩的肉穴周圍剃了起來。

琳達現在感到驚恐極了,因為她知道那鋒利的刀片對自己嬌嫩的身體是多麼大的威脅。這種恐懼的感覺使琳達忍不住輕輕抽泣起來,雙腿和下身都不住地發抖起來。

莫斯塔船長焦急而惱怒地剃著女俘虜下身那些惱人的毛髮,但也許是年紀大了眼睛不好的緣故,鋒利的刀片還是輕輕到了琳達緊張地發抖著的大腿內側!

「啊!!」琳達立刻感到大腿根一陣劇痛,本能地抬腿踢在了蹲在自己面前的莫斯塔船長的胸前!

毫無準備的莫斯塔船長立刻被琳達踢倒在地上,與此同時,琳達聽到一聲極其可怕的、低沉含糊的嘶吼!

「不!」琳達還在尖叫著,掙扎著跳下桌子,但立刻被眼前的場面驚呆了!

她看到倒在地上的莫斯塔船長那魁梧的身體已經可怕地抽搐成了一團,他的雙手痙攣地扣挖著堅硬的地面,眼睛好像死魚一樣地突出,而喉嚨上則有一道可怕的傷口在不停地噴泉一樣湧出大團的鮮血!!

「咯、咯……」

莫斯塔船長的嘴裡湧著血泡,發出低沉模糊而可怕的聲音,雙手瘋狂地抓著自己的胸口,終於漸漸僵硬下來!

琳達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她立刻明白了這一切︰原來自己本能地踢倒老尼克的同時,他手中那鋒利的刀片正巧割中了他自己的喉嚨!!

『怎麼辦?!怎麼辦?!!?』跳下桌子的琳達跪在莫斯塔船長漸漸僵硬的屍體前,驚慌地思考起來。

她知道如果敵人發現莫斯塔船長死了,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殺死自己!

但幸好被割斷了喉嚨的老船長沒能發出大聲的慘叫,這使得琳達立刻決定了自己該做什麼--逃走!!

「該死的老畜生,這真是報應!」琳達緊張地用背後反綁的雙手在地上摸索著,終於找到了那鋒利的刀片,接著她開始小心地握住刀片,慢慢割斷自己被反綁的雙手上的繩子……

=「塞巴斯蒂安,我父親到底上哪兒去了?他是不是又去『那兒』了?」

嫻靜嬌小的金髮姑娘端坐在莫斯塔船長的大皮坐椅上,溫柔的目光靜靜注視著面前焦躁不安地來回徘徊的情人,柔聲問道。

聰明的米婭娜早就知道塞巴斯蒂安在為老船長隱瞞,因為她太瞭解他了,勇敢堅毅的塞巴斯蒂安其實根本不會撒謊,他閃爍的目光早就將一切都告訴了米婭娜。

米婭娜知道老船長去了哪裡,不過她知道「那兒」不是她一個姑娘家適合去的地方,她很為自己的父親在這種關鍵時刻還想做「那種」事情而感到羞愧和一絲氣憤。

塞巴斯蒂安此時心裡感到十分焦急,因為距離與弗雷德約定的出擊時間只剩下不到五分鐘了。如果不能按時出擊,接替前面的布裡安艦隊去繼續阻擊回援佩塔魯尼的執政府軍聯合艦隊,那就意味著阿歷克斯苦心設計的這個大膽的計劃將面臨徹底失敗的危險,而此時深入要塞的阿方索和伊塞亞就更是成了有去無回的犧牲品!

塞巴斯蒂安使勁地用手拽著自己的頭髮,終於做出了決定。

「米婭娜,你在這裡等著,我去把莫斯塔船長找回來!」他說著,急匆匆地跑出了指揮室,將他那聰明溫柔的情人丟在了身後。

塞巴斯蒂安快步跑向戰艦的最底層,剛剛走下旋梯就見一個軍官迎面跑了過來。

「赫斯利提督,剛剛有一艘航天飛機飛出去了!不知是什麼人在上面!!」

「什麼?!!」塞巴斯蒂安一楞。

在這種時候,如果沒有莫斯塔船長或自己的命令,是任何人都不能輕易離開戰艦的。

塞巴斯蒂安忽然感到一絲不祥,他丟下那不知所措的軍官,飛跑向戰艦底層的那個特殊牢房。

他一拐過走廊,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不好!!」

塞巴斯蒂安驚叫一聲,衝進了鐵門大敞著的牢房,立刻被眼前可怕的情景驚得目瞪口呆!

只見那佈置得無比淫邪陰森的牢房地中央,被割斷了喉嚨已經死去的莫斯塔船長那可怕地痙攣起來的屍體躺在血泊中,而那個被俘的女軍官琳達則早已蹤影全無!

「船長……船長!!!」

塞巴斯蒂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輕輕調用著老船長,接著發出一陣淒厲的吼叫,猛撲到了躺在血泊中的屍體上。

已經不用再看了,塞巴斯蒂安知道他尊敬的莫斯塔船長已經斷氣了。但巨大的悲傷使他還是發瘋一樣拚命地抱起了老船長僵硬的屍體,大聲吼叫著。

「軍醫!!叫軍醫來!!!軍醫……」

塞巴斯蒂安瘋狂地吼著,好像一頭暴怒的獅子一樣抱著老船長的屍體猛衝出牢房。

塞巴斯蒂安的吼叫立刻將附近的軍官和士兵們招了過來,那跟隨著他的軍官一把從背後攔腰抱住了他。

「赫斯利提督,赫斯利提督!莫斯塔船長已經死了……」

塞巴斯蒂安被那軍官攔腰抱住,他號啕痛哭著,抱著莫斯塔船長僵硬的屍體頹然地跪倒在了地上。

「父親!塞巴斯蒂安……阿歷克斯在找你們!」

一個清脆溫柔的聲音從旋梯上傳來,接著米婭娜小跑著奔下旋梯。

「父親……」米婭娜看到了渾身是血的塞巴斯蒂安流著淚跪在戰艦底層的的過道上,懷裡抱著老船長僵硬的屍體,立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她發出一陣淒厲的呻吟,眼前一黑,立刻暈了過去。

「米婭娜!」一個軍官驚叫著,抱住了金髮姑娘正在倒下的身體。

「赫斯利提督,那航天飛機裡一定就是那個害死船長的臭婊子!我們追上去把她抓回來!!」那個最早向塞巴斯蒂安報告的軍官憤怒地叫著。

「不必了……」塞巴斯蒂安忽然說道。他將老船長的屍體小心地放到地上,然後走到被軍官抱著的失去知覺的米婭娜身邊。他用一種歉疚的目光溫柔地注視著自己只是暫時失去知覺的情人,然後堅定地回過頭來。

「統治艦隊︰做好立刻出擊的準備!」恢復了鎮定和堅決的塞巴斯蒂安大聲說著,快步奔上了旋梯。

=「塞巴斯蒂安!!莫斯塔船長呢?!你們為什麼還不出擊?!布裡安那裡的防線已經被突破了!!!」

巨大的通訊用顯示屏中的同盟軍首席情報官阿歷克斯已經失去往日的風度,他幾乎是咆哮著吼著,英俊的面孔已經變得十分可怕和猙獰。

「霍克提督,莫斯塔船長他、他死了……」塞巴斯蒂安說著,眼角還閃爍著晶瑩的淚花。

「什麼?!」

「我們現在馬上就出發,如果不能完成任務,我就不再回來了!」

「塞巴斯蒂安!等等!!……如果不能阻擊住聯合艦隊,那你也要去佩塔魯尼,把阿方索和伊塞亞他們接回來……」

阿歷克斯說著,眼中露出無比絕望和痛苦的神情。

=「泰諾,通知艦隊︰繼續阻擊!」

「可是……布裡安提督,我們的艦隊已經損失大半,無力再戰了呀!」

「……可是莫斯塔船長的艦隊還沒有到來,我們必須繼續戰鬥下去!」

英俊的年輕公爵坐在指揮室裡,已經由於血戰而變得蒼白的臉上露出與他的年紀不相符的決絕。

=「赫斯利提督,我們、我們來晚了……十分鐘。聯合艦隊已經突破了布裡安艦隊的防線,朝佩塔魯尼回援了。」

一個軍官沮喪地向莫斯塔艦隊如今的指揮官塞巴斯蒂安.赫斯利匯報著。

「唉……這難道就是命運嗎?」塞巴斯蒂安自言自語著。

「通知下去︰所有戰艦除了必須的燃料和武器外,拋棄所有的裝備!艦隊全速前往佩塔魯尼!」

「可是……敵人的艦隊也在駛向那裡,我們這樣不就成了佩塔魯尼要塞炮的目標了嗎?」

「顧不了這麼多了!莫斯塔船長已經死了,我們不能再讓阿方索和伊塞亞也白白送命!」

=這真是一場宇宙戰爭史上最奇特,也最殘酷的戰役。

在塞巴斯蒂安指揮艦隊趕到後,已經幾乎損折殆盡的布裡安艦隊終於能夠撤離戰場。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則可謂曠古絕今!

兩支互為敵對的艦隊一前一後,好像亡命一樣瘋狂地奔向佩塔魯尼要塞。他們現在比的不再是火力或指揮,而是速度生死存亡的速度!

拋棄掉了大多數裝備的塞巴斯蒂安艦隊瘋狂地追趕已經突破了布裡安的防線的聯合艦隊,兩支艦隊的數千艘戰艦組成一支滾滾的金屬洪流,湧向佩塔魯尼。

他們一邊朝著同一目標亡命前進,一邊互相攻擊,不斷有巨大的戰艦被擊中,化做宇宙中的一團耀眼的白光,但誰也不知道這戰艦究竟是毀滅在哪一方的炮火之下!!

=「阿方索!!不行了!!敵人已經登陸了……我們在外面的防線已經被突破了!!」

伊塞亞.布爾梅耶踉蹌著衝進蜂巢的控制中心,他已經徹底失去了平常那種好整以暇的風度,雪白的斗篷被鮮血洩得通紅。

「該死的!!你這頭笨豬!!怎麼還沒破解開這個狗娘養的密碼?!!」

阿方索好像要吃人一樣朝著那個還在不停操作著電腦的工程師吼叫著。

「我……可是、再有幾分鐘就好了……」

「王八蛋!!!笨豬!!!」阿方索的吼叫幾乎要將伊塞亞的耳膜震裂了。

「阿方索,這不能怪他!是我們的阻擊艦隊沒能完成任務。現在就算解開密碼也沒用了,因為敵人的聯合艦隊已經回來了。我們還是趕緊突圍吧!」

伊塞亞現在還能保持鎮靜,儘管他也十分沮喪和絕望,但至少他知道向阿方索這樣狂吼亂叫是沒用的。

「該死的!!我就知道那乳臭未乾的小子沒用!!」阿方索還在抱怨,但他以為問題出在了布裡安的身上。

正在這時,控制中心的門被推開,渾身沾滿血污的塞巴斯蒂安出現在門前。

「伊塞亞,阿方索!快跟我走!!」

「你這小子!!這是怎麼一回事?!」阿方索猛撲到塞巴斯蒂安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領子。

「對不起……我、我來晚了……」

「老尼克呢?!這老東西在哪兒?!」

「莫斯塔船長、他、他死了……」

「……」阿方索目瞪口呆地看著浴血殺來援助自己的塞巴斯蒂安眼中又流出了淚水。

「快跟我走!」

塞巴斯蒂安拉起阿方索,和伊塞亞一起衝了出來。

「等等。」伊塞亞忽然站住了腳步。

「你!你去帶人炸毀佩塔魯尼要塞的鑭晶庫!」伊塞亞對身邊一個已經受傷的軍官命令道。

「不能給敵人留下一點燃料,否則我們逃跑時還會成了蜂巢的炮灰!」

儘管已經大敗,但伊塞亞依然還保持著清醒的頭腦。

=鮮血洩紅了佩塔魯尼要塞的每一寸土地。

馬瑟梅爾同盟軍精心設計的突襲計劃最終以悲慘的失敗收場。

儘管塞巴斯蒂安終於捨命救出了阿方索和伊塞亞,同盟軍的布爾梅耶艦隊和莫斯塔艦隊卻幾乎損折殆盡。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執政官,和一個被俘的女軍官決定了這樣一場戰役的最終結果。

這難道不是命運對那些自以為能夠主宰別人的人的無情捉弄?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