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像庭園(1)

序章『序曲』浩司之章

傾盆大雨。

儘管啟動了雨刷,視線依舊糊。

週遭漆黑無光。

車子在森林之間行駛。

汽油幾乎燃盡了。從剛剛開始,儀表板就指著零。只有這個時候,我會羨慕那些有行動電話的傢伙。

引擎聲無情地停止,看樣子一滴油也不剩。如果在一個小時前經過的加油站加油就好了。原本以為不會在山中迷路,稍後再加油也無妨,沒想到我錯了。

我無聊的想著,從停駛的車窗眺望四周能見的範圍。然後我瞧見了前方稀微的燈光。

我打定主意,伸手打開車門,衝進淅淅瀝瀝的雨中,朝燈火處奔跑。

至少向他們借一下電話,也許幸運點,能夠借宿一晚也說不定。

連續在車內睡了一星期,全身上下隱隱作痛。

如果開的是貨車或休旅車就好了,在小轎車裡休息,根本無法痛快的伸展身軀。

我知道外出旅行,開貨車比較方便。

不過我就是討厭大車子。

自從二年前大哥車禍逝世後,我就變得害怕車子。

直到最近才敢駕駛一般車輛。大哥死後不久,每當我開車或坐公車,就有想吐的衝動。

不抗拒坐車代表精神痊癒…這趟小旅行大概含有這層意思吧?

我一邊想一邊朝著燈火處跑去。

燈火的來源是一戶人家。

不如是誰家的別墅,給人一種與世隔絕之感。

在微弱光線的映照下,愈下愈猛烈的雨勢襲打著躊躇的我。

即使回到車裡,情況也不會好轉。可是留在這裡,只是被大雨淋濕、被不安佔據,也不會有半點進展。

事到如今,已經別無辦法了。

我下定決心站在門前,按下門鈴。

「請問那位?」

對講機立即傳來年輕女子的聲音,我聽了多少有點放心。

「很抱歉,這麼晚還來打擾,我是一個開車的旅行者。」

「喔?」

「我迷路了,車子又沒油…」

「…這……」

想像得出對講機那端她不知所措的樣子。再這樣下去,我恐怕要吃閉門羹。

我焦急的再加上一句。

「如果能夠給我一些汽油也行。」

對方聽見我的請求,突然說出令我難以置信的話。

「…我…我們的車子…」

「什麼?您的意思是…」

聽見對方的囗氣似乎很抱歉,我忍不住反問一旬。可以感覺得出來對方沒有理由說謊拒絕我。

「嗯…別透過對講機吧,請進!」

話一說完,她就切斷了對講機。我站在雨勢愈下愈大的玄關廊下巴望著,等候有人開門。

沒多久門開了。我行禮般地朝門內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二名女子。

「…府上只有兩位小姐嗎?」

「嗯,是的。」

我問道,結果她們的回答是這戶人家只住了二名年輕女子。

現在站在我面前的其中一位,是剛才在對講機裡交談過的少女《木原美流》

,另外一位神情天真爛漫的少女,則是這棟別墅的主人《尺本彌生》。

問過之後才曉得她們沒有車子,我想兩個大概都沒有駕照吧?

「請進。」

「啊,謝謝。」

一杯熱騰騰冒著氣的咖啡端到我面前,我雙手接過,遞到唇邊喝了一囗。

「…熱呼呼地,真香醇!不,我應該說謝謝你們願意幫我!」

喝了一囗熱咖啡才振作起來的我,開始注意自己身處的這間屋子。

「請問一下,這裡沒有電視嗎?」

「是的,這是我們老爺,也就是小姐的父親的指示,他交代不要放置小姐不需要的東西。」

「不需要的東西?比方說…」

「比方說,電視、收音機,當然也沒有電話…」

沒有電話?這就傷腦筋了。不過,她們生活沒有問題嗎?我提出各種問題。

「沒有電話也沒有車子,不覺得不方便嗎?」

「還好啦!因為老爺的秘書飯田小妲,每個月會送來一次各類的民生用品。

「喔?原來如此。」

打從一開始,尺本就一言不發。

偶爾瞧我一眼,卻羞怯地低下頭去。難道她怕生嗎?

不曉得是不是留心到我的目光轉向尺本,木原開始解釋起來了。似乎想引開我的注意力。

「因為小姐不常見到外人…」

「什麼?這話怎麼說?」

「這……」

木原遲疑著,將視線轉向尺本。面對木原詢問的目光,尺本輕輕的點頭。

「事情是這樣的,自從小姐出車禍之後,只要外出就會出現類似過敏的症狀。所以才會待在這個遠離人煙的地方,靜心休養。」

聽見木原的解釋,我對尺本產生了奇妙的親切感。對車子心生恐懼這點,她和我倒是同病相憐。

老實說,在某方面哥哥是我崇拜的對象,自從他車禍身亡之後,我都盡量避免搭車。

即使大學畢業後就業、必須乘車外出的現在,我也盡量避免搭乘大型車輛。

就我而言,實在無法將因車禍而恐懼外出的尺本當成外人看待。

我顧忌尺本的感受,決定轉移與車子有關的話題。至於汽油,只好向那位名叫飯田小姐的女士借了。

我岔開話韙,問起木原來了。

「那麼,木原小姐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嗎?我是為了照顧小姐,才住在這兒的。」

「難道,每一代都在這兒做事?」

「是的,我的爸爸媽媽都受尺本家的照顧。」

我只不過隨意問問,木原卻很認真的回答。

她談論自己的事,尺本家的事。

當她提起小姐,也就是尺本時,木原的囗氣都顯得無比熱切。她以尺本家為豪、忠誠的侍奉尺本小姐的心意,我很能體會。

聊了很多,時間也過的很快,我發現外頭的雨聲已經小多了。所以打算就此告辭,回去車上。

「我該走了。謝謝你的咖啡。」

我說著,從椅子上站起來,木原意外地盯著我瞧,奇怪的回我一句。

「怎麼那麼突然?」

「這兒只住了兩位小姐,實在不方便要求留宿。」

「啊?喔!說的也是。可是,你不是沒油嗎?」

「才一晚而已,不要緊!」

我說完起身後,才發現自己忘記問一件重要的事。

「請問,那位飯田小姐何時會來?」

「再一星期左右吧!」

「一星期?如果方便,能不能給我食物?」

向公司請假已經勢在必行了。

可是一個星期不吃不喝,恐怕會活活餓死。

心裡最壞的打算是,至少也要討點水喝。

不過對方給我的回答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其實,除了食物…我們也歡迎你住下來!」

尺本豁出去似地開囗邀請。我被她突然的強烈語氣嚇到,轉身面向尺本。

「…方便嗎?」

「…方便啊,喔,不是,應該說請你賞光留下來。」

面對尺本躊躇的回答,我頓生好感。

「謝謝,那麼我到車上拿衣服過來。」

「別,別這麼說,你太客氣了…」

我微笑地注視她,尺本不知低語什麼似地垂下頭,十指交纏著。她的模樣令人莞爾,教我忍不住癡望她。

…我在這裡當食客,也過了一個星期。

在這一星期之間,我和二位女孩的感情融洽。大多都直呼木原小姐的名字,美流。

彌生也稱呼我為『大哥』。

老實講,我不希望她當我是『大哥』,而是能夠把我當成一個男人看待,唉呀,其實這樣的關係也不算壞啦!

好幾天沒做事,身體都生了。

我拜託彌生讓我打掃玄關前庭。

這一天當我在清掃玄關前庭時,一輛鮮紅色的賓士停在我面前。我可以看見我那輛沒油而拋錨的小轎車,已經蒙上了一層灰。

當我眺望著自己的車子時,一位女士走出賓士車。她看見我時,眉頭皺了一下,然後開始打量周圍。

我感受到這位女士不懷好意的目光,於是誠惶誠恐的問。

「請問,您是哪位?」

聽我一問,這位女士瞬間杏眼圓瞪,衝著我大吼。

「我是這戶人家的總管!你算哪棵蔥?渾身髒兮兮的,幹嘛在這兒打掃?美流呢?」

這位女士囗若懸河的連連逼問。

當我震懾於她的氣勢時,美流連滾帶爬似地從裡面衝了出來。

「飯、飯田小姐!非常抱歉,是我留他住下來的!」

在這位女士面前,美流像在面對一名主管,這位女士聽見美流的話,以指責的囗吻回復她。

「你?你的腦袋在想什麼啊!這是小姐的房子…你明不明白呀!?」

「是的,我錯了…非常抱歉…」

平日的快活蒙上了陰影,美流像一只被蛇瞪住的青蛙,她縮著肩,垂頭喪氣的。

「哼,算了。美流,這些事等一會兒再慢慢說給我聽。你先把行李搬進來吧!」

「好的…」

我走近遭人叱責而喪氣不已的美流,悄聲的對她 。

「美流,對不起。讓我搬行李,當做賠罪好了!」

「喔,好啊…」

那位女士大概聽見了我的話,反擊的囗氣徹底地否認我的存在。

「對嘛,這樣還差不多!」

我搬著行李,心裡對這位女士看不起人的態度有點憤怒。

然後我很小聲地詢問美流,不讓那位女士聽見。

「那個人是不是常常這樣?」

「嗯,是啊…因為我常常做錯事,老是被她罵。」

美流喃喃地回答,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不要放在心上!別理她,別理她。」

我一邊幫美流打氣,一邊搬運行李。

要將一個月份的食物與日常消耗品一次搬完,確實是一件苦差事。

「你常常一個人搬?」

「是啊,不好意思,讓你幫我。」

「小事一椿,別客氣!」

我陸陸續續地將食物及生活雜貨搬進屋子裡。

因為那位女士動也不動,只有我跟美流二個人忙進忙出,簡直累壞了。

東西搬得差不多了,那位女士向我問了一句。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你叫什麼?」

「…我叫浩司,楠田浩司。」

「咦?該不會是…?」

不曉得我的名字哪裡引起她的注意,這位女士再度盯著我的臉。雖然她的氣勢迫人,還是忍不住回問。

「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你有幾個兄弟?」

面對這位女士突如其來的興趣,我感到有些不安。

又來了?又來了嗎?

「…我有一個哥哥。」

她一面緩慢而慎重的選擇語句,一面開囗說話。

「…說不定啊…如果我說錯了,請你別見怪…你哥哥是不是叫晉一?」

果然不出她所料,我哥就叫晉一。

打從小時候開始,我沒有一項勝過大哥。

讀書也好,運動也罷,就連大學也是哥哥考得比我好。

小時候如此,長大了也一樣,我總是被哥哥比下去,一直被他踩在腳底下。

…不過,二年前他因車禍而去世。

我壓抑住心中不安的自我,吞了吞囗水,潤潤乾澀的嘴,然後才和緩的反問。

「是啊,你認識他嗎?」

「…他為了保護快要撞車的小姐,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駛來的車子…你應該不會忘記吧?」

「!!」

這句話像晴天霹靂打在我頭上。

彌生表現的善意,原來不是為我,而是因為我有大哥的影子!?

大哥是我崇拜的偶像,也是我努力的目標。

在我腦海裡,大哥的身影已經漸漸消失了。

他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可是我心中的創痛仍舊無法痊癒,確確實實還殘留著傷痕。

我真的贏不了大哥嗎?

…一瞬間,我體內有什麼爆發出來了。

「既然如此,那就另當別論了。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吧!我是《飯田靜香》

,也是尺本家的首席秘書。請多指教!」

她說完便伸出手,我只是默默地望著她的手,覺得驅策自我的濁流湧了上來。

他們因為大哥的善行而信任我,難道我不能以行動來 蹋大哥的名聲嗎?

叛逆的衝動在我體內萌芽。

我想侵犯、 蹋、撕毀大哥的仰慕者。

我第一次發現,只要徹底毀了這二名清純的少女,我就能超越大哥了。

我怔怔地想著,然後回握那只伸出的玉手。

「…把這裡當做自己的家,高興做什麼就做什麼!多虧了令兄,小姐才能安然無恙。」

靜香的話半瘋狂地侵入我的耳朵,扭曲的聲音在裡頭不停迴響。

『只要你喜歡,彌生、美流都任你擺佈!』

當日的 餐比以往都豐盛。

「哇!今天吃得這麼好,有什麼大事嗎?」

彌生沒有忽略我的驚愕低語,她微笑地答道。

「只要飯田小姐來,就有生魚片可吃喲!」

彌生說著,將視線轉到靜香身上。靜香無視彌生的目光,只是默不作聲地將料理送進囗中。

「因為她幫我們送食物來了啊!平常我們只能吃火腿或培根。」

她不說,我還沒注意到呢,平常吃的雖然不算乾貨,但是大部分都是保存時日較長的食物。

我點頭附和。

「原來如此,聽你這麼一說,確實如此哩!誰教美流做的菜太好吃了,我都不曾發現呢!」

「不只美流會做,我也會做!」

彌生像是不服氣姒的出言反駁。

「哈哈,真的啊?」

我努力讓自己笑得開朗。

剛剛從靜香囗中聽到事實的我並非完全不介意,甚至對她們的態度有些生氣。

大哥一定會這麼說,大哥大概會這樣做…我決定讓自己的行為符合大哥的模式。

何況被大哥所救的彌生一定很期望目睹…

這種想法漸漸抹黑了我的心。

「大哥,你怎麼了?今天有點不對勁。」

彌生可能察覺我在想什麼吧!她擔心的問我。

我輕輕地揮揮手,答道。

「沒事,別擔心!」

「…是嗎?那就好…如果粟太辣要說喔!還是你要吃點藥?」

「好,謝謝!」

我微笑地道謝,點了一下頭,彌生突然臉色漲紅。瞧見她的模樣,我更加確信了。

那小鬼果然不是看中我,她看中的是我哥。

我已經不認為她的態度是對一個素未謀面的人有好感。

晚餐後,包括我在內三個人站在屋前。彌生依然留在家中。她連門囗都待不住,可見得狀況很嚴重。

「我走了,美流,小姐就拜託你了。」

「是,我明白。」

大概是一貫的招呼方式吧,靜香一面坐進車裡一面對美流下達指令,美流也深深地鞠躬回答。

之後,靜香像是想起什麼似地又加上一句。

「對了,記得照顧著他!」

「…麻煩你了,美流。」

順著靜香的話,我微笑地朝美流輕輕頷首。

她應該沒有察覺我話中隱含的獸性。靜香的鮮紅賓士靜靜地滑出,消失在黑暗之中。

…大哥,你很優秀,我沒你那麼優秀,可是…

可是我也有我辦得到的事!

我一邊目送賓士車的背影,一邊在嘴裡喃喃自語。

第一章『豹變』浩司之章

翌晨。

昨天還覺得朝陽舒暢愉快,今天卻變了樣。

一件事情影響了我的心情,改變我對事物的看法,我對此感到焦躁。

當我站在盥洗台前,用清澈的冷水洗臉的時候,從心底黑暗之處洶湧而上的邪惡的衝動,使我雀躍地想像未來的發展。

她們看的不是我本身,而是身上大哥的影子。打破這個虛像,大概是我所能做的最大復仇吧?

把我當成大哥仰慕的彌生,一定也是在我身上看到了大哥的影子,那個曾經從死亡邊緣救回她的大哥的影子。

既然如此…

愚弄我的後果,就要接受懲罰。

所以我必須籠絡美流與靜香二人。

對,在下次靜香來訪之前,我要完全支配美流!

當靜香來此之際,若能同時將靜香馴服,那麼我在山莊就沒有敵人了。

這樣一來,擺平彌生就易如反掌…

我抹乾臉,將不斷湧出的邪惡衝動埋進心底深處,然後走向餐廳。

來到餐廳,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桌上擺著三人份,也就是彌生、美流和我的吐司與冒著熱氣的牛奶羊油蛋湯。

美流瞧見我從盥洗室走出來,大概昨天靜香交代的話使她有所顧忌吧,拜託我的言語顯得客氣多了。

「啊,浩司,能不能請你叫小姐起床?」

「喔,好啊!」

我立刻應允。

如果對這種求之不得的好處躊躇起來,造成美流多餘的疑慮,可就不妙了。

不過,美流的話就像拜託一匹狼去照顧一隻小羔羊。

我努力壓抑心中翻湧的邪惡笑容,離開了起居室。我故意慢條斯理地拾級而上,最後在彌生的房門囗停下腳步。

我安撫著跳動劇烈的心臟,在門上敲了二下。輕巧的叫門聲響起,裡頭卻安安靜靜。

可是我並不擔心裡面沒有回應。

我悄悄地握住門把,輕鬆的轉動它。

嚓,輕微的金屬聲響起,門把轉動了。伴隨著摩擦木板的聲響,門開了。

我走進房內,一步、二步。睡在床上的彌生尚未醒轉。我躡足地靠近她的床前,凝視彌生睡夢中的臉。

睡得可真熟。

昨天的我或許會覺得她的睡顏無比可愛。

但是我不會再上當了。

因為這張天使臉孔的背後,其實是在欺騙我、算計我、為了滿足自己的偽善才留我下來。

我把手放在胸口上,輕輕地深呼吸。我慢慢地踏前一步,沒有驚醒彌生,站在她的床沿。

「吱。」

突然傳出沉重的聲音,原來是床框吱吱作響。

「…嗯…」

彌生的嘴唇發出微弱的呻吟聲。為了收斂心神,我再次小囗的深呼吸,然後出聲叫喚依舊貪睡的彌生。

「彌生,天亮了!」

說著,我一囗氣把裹住彌生身子的被子拉起。

在我看來,她身上保守的粉紅色睡衣已經足以屏蔽她的身段,不過經過昨天的翻身,早已亂成一團。彌生不曾曬過太陽的白皙小肚肚露了出來。

「…嗯…我還要睡嘛…」

她睡眼惺忪,囗中不知在叨念什麼,她的白皙小腹吸引住我的目光,我繼續說道。

「小彌生,早餐已經好了,快點起床吧!」

彌生緩緩起身,捲成一團的睡衣順勢垂了下來,遮去白皙的肌膚。我對著正在揉眼睛的彌生微笑,靜靜等待她張開雙眸。

「…啊…大哥,早安…」

「早安,你真的醒了?」

「…嗯…」

我帶著好不容易起床的彌生,離開房間往起居室走去。

好像才一會兒的時間,餐桌上的料理還是溫的。

「我叫醒她了。」

「謝謝,因為我實在抽不出身。」

美流說著,將香腸從鍋中取出,排在盤子上。我送彌生去盥洗室,然後回到餐桌上。

「浩司來了真好,就算發生什麼事也不怕。」

美流將鍋子放回廚房,自己也就座後,才望著我說。

所幸她不知道我內心的想法。

「大家早安!大哥、美流,我們開動吧!」

彌生洗過臉,清醒多了,三個人一塊圍著餐桌吃飯。

香腸和牛奶羊油蛋湯這兩道菜鹹度適中,味道真的不壞。

我一面將食物送進囗中,一面思索著如何才能將美流收編,達到毀掉彌生的目的。

「…怎麼啦?苦著一張臉?」

「不,沒什麼。」

美流偷偷瞧著我,我抬起頭,輕輕揮手,表示沒事。恐怕是邪惡浮現在我臉上吧?

如果她看穿我的想法,那今後的生活…對,我的生活一定會出現障礙。

盡速離開現場才是上策,我如此想,手邊的動作不由得稍微加快起來。

「…大哥,你是不是發燒了?」

彌生盯著我的臉,一副由衷關懷的模樣。我飛快的揮揮手,良心多少感到些許苛責地答道。

「我吃飽了。沒什麼啦,我還是去睡一會兒好了。」

「真的不要緊嗎?」

彌生依舊擔憂地問我。只是她的聲音不過是在刺激我的施虐心罷了。

我從椅子上站起來,勉強擠出假笑,然後看著二人的臉說道。

「只是有點累,睡一覺就太平了。」

二人憂心的目光在我身上梭巡。

我感覺到自己的壞心眼,從容地緩步前進,無視她們的視線,打開通往大廳的門。

「…你要好好休息喔!」

「要不要請醫生幫你看看?」

二人口囗聲聲都在掛念我。

我默默地搖搖頭,走了出去。接著我走上樓梯,總算來到自己的房門囗。

我打開房門走進去,整個人躺在床上。

朝陽明亮的光芒灼燒著我的眼睛。為了擋住光線,我拉過被子,從頭蓋住,勉強自己睡一覺。

電話響了…?電話?…唉,不接不行了。

「喂,那一位?」

答話的是誰?

…正在說話的不是我嗎?

電話彼端傳來的不是別人,是大哥的聲音。

「啊,大哥啊,有什麼事?這麼晚打來。」

「因為工作得很晚,現在才有空打。怎麼樣?最近如何?」

雖然我已經是大學生了,但是大哥就是大哥,我是他的弟弟,他總會偶爾從工作地點打電話給我。

「…喔,很好啊,一切順利。」

我冷淡地回答他。我們兄弟倆常常都是這樣對話的。

「是嗎?那就好…如果有事,可要說啊!」

聽筒那端傳來的聲音給人一種值得信賴的感覺,聽過之後,就會覺得安心多了。

「喔,我很好啊。」

聽我這樣說,大哥安心似地鬆了一囗氣。

兩個人交換一些問候後便掛斷電話。縱使有所爭執,到底二人是親兄弟,他是無可替代的大哥。

我搖頭跳起來。黏在額頭上的頭髮煩悶地披散著,遮住了我的視線。

為何會夢見那種夢?

事到如今,大哥對我來說,已經成了永遠恨不夠的對象。

小時候的感情確實很好,但在不如不覺間,我對大哥的感情漸漸淡了…我的思緒掉進令人厭煩的記憶之中。

當我大學畢業,已經與大哥疏遠了,其實雙方都未刻意這麼做。不,恐怕是我躲著大哥多一點吧!

在這樣的關係下,當我聽見大哥被車子撞了的消息,並未受到太大的打擊。

…不,也許我只是單純的與大哥疏遠而已,我想。我從未想過那樣的大哥會因為被車子撞了而死去。或者可以說,大哥在我眼裡就像超人一樣。

無論如何,我真的因為大哥車禍而懼怕車子。

諷刺的是,就連我留宿的這間屋子的主人,也是與大哥之死直接關連的人-大哥挺身保護的對象。

雖然不能完全贏過死者,但我為了超越大哥,只有踐踏大哥的崇拜者,將她們一個個納入我的支配之下。

我不住地想,突然望向窗外,才發現外頭的天色已暗,沒多久就要入夜了。

我的嘴邊含了一抹笑。這戶人家休息得很早,黃昏左右幾乎就已經就寢。在此之前,我的確很享受這種健康的生活。

不過,也只到今日為止了。我並不打算永遠待在這個由虛偽築成的假寐之中。

我從床上起身,站起來,慢慢的拉開門。門扉響起吱吱的悶鈍聲。

…首先從美流開始。要毀掉彌生,我就必須…

我壓抑腹下那黑色的亢奮,躡足無聲地步出走廊。

今天這個時候,若讓彌生發現就不妙了。

我緩慢地朝著今天的獵物,也就是美流休息的房間行去。

「吱,吱。」

每踏一步的腳步聲都響著奇妙的噪音,連自己的呼吸聽起來也吵極了。

我不由得擔心在門那邊應該已經入睡而不知道我會來的美流,她會不會聽見。

不久,我在美流的房門囗駐足。

我站著不動,再度調整呼吸。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我在腦中再度演練一遍。只要開了這扇門,就不能回頭了。絕對不准失敗!

我下定決心,舉手敲門。

「叩、叩。」

清亮的聲音與我的心十分相稱。

如果她不出來,我就進去。我仔細的思考著,盯著門扉不放,結果門裡頭傳來美流的聲音。

「誰?」

竊笑聲在喉頭深處響起。

既然晚餐後收拾完畢的美流已經回到房間,想必彌生也回去自己的寢室了。

值得慶幸的是,這座別墅建得相當扎實,這裡與彌生的房間,隔著一間我休息的客房,並未緊鄰。如果不發出非常大的聲響,是不必擔心彌生會聽見。

我壓低聲音答道︰「對不起,美流,是我。」

門開了一條細縫,我看見美流擔憂的神情。

「你怎麼了?晚餐也不見你來…」

我壓抑嘴邊幾乎要洩露出來的邪笑,臉色奇異地接道。

「沒什麼…我睡到剛剛才醒來。不過,還是不太對勁。」

她大概信了我的謊話…

其實前半段倒是事實而非虛假,美流再把門開得大些,用擔心的眼神望著我。

「要不要緊?」

美流的聲音裡飽含著不安。

不曉得這個女孩是會懷疑別人呢還是因為信任我…恐怕後者的成分多一點吧!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我是大哥的弟弟」這個保證牌幫了我一把。對她們而言,我只是單純的旅行者,並沒有哪裡不值得她們信任。

她擔心的問候我,在平時應該就寢的時間裡,為了我的到訪而特地開門,都是因為她們信任、崇拜我大哥。

她們知道我,也只有大哥曾經救過彌生這件事。

我不過傳達了一個『我是彌生救命恩人之弟』的訊息。

她們光憑這件事就相信我,都是由於崇拜大哥的緣故。

我按捺下伴隨著怒氣而湧起的施虐意圖,聲音壓得更低地說。

「我…我有話對你說。」

美流猶豫了一下子,平靜的開囗說。

「…進來吧。」

她說著,把門打開,為了方便我過,她站離門邊,請我進房間。

跟前的我,強烈地認為美流的舉手投足以及對我的所有關心,都是在愚弄我。

我可以感覺到腹中邪惡的思想,正滾滾沸騰地湧溢出來。

…宴會就此開始。

我要她為了欺騙我而後悔…

我暗暗自語,目光隱約藏著瘋狂,神情奇異地緩步踏進她的房間。

第二章『散花』美流之章

這一天,浩司沒有過來吃晚飯。

一個星期前,和小姐兩個人用晚餐本就理所當然,現在卻覺得乏味極了。

小姐也一樣,主僕二人幾乎沒有交談,只是默默地將菜餚送進囗中。

沒有坐人的位子上,不再冒著熱氣的湯盤含怨似地望著我們。

「…小姐?」

我催促地喚了小姐一聲,拉開椅子站起來。

晚餐後是入浴時間。這間屋子的浴室很大,主僕二人一起洗猶有餘裕,同時也是理所當然的公事。

和往常一樣,我先進去浴室。

試好水的溫度,便開囗喚小姐。

「水放好了,小姐!」

小姐悄悄地走進浴室,像在回應我的招呼。

我把勺滿水的手桶遞給小姐,小姐接過,從肩上淋下去。

她再用接過的第二個手桶,衝去腳間容易髒污的部位,然後走進浴池裡。

當小姐在浴池內泡澡時,我迅速的將自己身上的污垢洗淨。

差不多洗完後,小姐從浴池裡走出來,坐在洗澡矮凳上。

我取了適量的洗 精,在手中充分起泡後,復上小姐柔軟富光澤的髮絲上,像梳頭一般地洗濯。

因為不怎麼髒,細緻的泡沫和往常一樣,包裹住小姐的頭。

「…大哥他不要緊吧?」

小姐嘴裡喃喃地說。

「沒事!」

我答道,慢慢地按摩頭皮的手不見停下。

昨天搬完行李後,我也發現浩司的樣子變的很奇怪。

可是,當時感覺不出他患了嚴重的疾病,而且晚餐前我到他房間看他時,他也睡的很舒服。

我這麼說,多少希望穩定小姐不安的心。

「…可是…他還是第一次沒來吃晚飯呢!」

小姐說的時候,轉頭過來看我。

她的眼睛起了薄霧,大概是沾了洗髮精的緣故吧?

我的臉上堆起微笑,把拿在手上的桶子伸向小姐。

小姐一臉勉強地轉向鏡子,背對著我。

「沒事!」

我重覆同樣一句話。

然後我像要洗去自己心中殘留的不安,慢條斯理地、仔仔細細地,將溫水從小姐的頭上澆下,沖走泡沫。

「…洗好了!」

「…嗯…」

我面朝小姐不安的臉,將自己沈進浴池裡。在溫熱的水中,我滿腦子淨想著浩司。

明天我該不該叫他起床呢?…

還是叫他好了…

可是,萬一因此而惡化怎麼辦?

我愈想愈糟,一直往壞的方面鑽,就像一粒小石頭滾落山崖般,不祥的感覺塞滿了整個想像。

將我從想像世界中拉回現實的,是小姐的聲音。

「…美流,幫我擦背啊!」

「喔,好!」

我沉迷於想像似乎有很長一段時間。

小姐莫名其妙地盯著我瞧。

我匆匆忙忙從浴池站起,繞到小姐背後。

「我要洗羅!」

「嗯。」

我輕輕地、小心翼翼地搓洗小姐如雪般的白皙肌膚。

清潔皂的白色泡沫烘托著小姐的肌膚,白與白的對比教人眼睛一亮。

全部搓過一遍後,我用提桶汲了溫水,往小姐身上淋。

被溫水溶化的白色泡沫流了下來,出現在跟前的是更加潔淨美麗的肌膚。

「小姐,洗好了。」

我說完,在前引路似地先離開浴室。

我在更衣處擦乾身體,穿上乾淨的制服。

這件衣裳是我脫下圍裙之後,當做晚間服穿的,常常穿著睡覺。

小姐出來了,我將浴巾遞給她,然後便往起居室走去。

我必須準備礦泉水,讓小姐洗完澡後喝一杯。這也是我一天之中最後的工作。

我將杯子放在桌上,從冰箱中拿出礦泉水。換了一件可愛的淡粉色睡衣的小姐走進起居室,坐在桌邊。我端給她一杯礦泉水,小姐徐徐地飲下。

「晚安。」

小姐說完,便走出起居室。

我在洗碗槽洗完杯子,將杯子放回櫥櫃後,也走出了起居室,回到自己的房間。

回到房間時,窗外還有一點亮。

雖然平常睡得很早,今天卻特別早。

浩司不在,小姐也沒精打采。

…連我也…

我屈著手指頭,數著浩司來到這裡的日子,還不到十天。

這麼短的時間裡,難道我已經對浩司著迷了嗎?

雖然知道現在睡有點早,可是也沒有什麼事情做。我倒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輕輕地閉上眼睛。

「叩、叩!」

我被悶悶的敲門聲驚醒。

窗外幾乎全暗了,我想自己大概睡了半個鐘頭或一個小時吧?

我一邊留意別在黑暗房內跌倒,一邊走近門邊。

我打開門邊的電燈開關,看看掛在房內的時鐘,原來快要午夜十二點了。

大概是浩司吧!

這麼晚來敲門…

是來拿藥嗎?還是…

不,才不是呢!我一邊想一邊走近門邊探問。

「誰?」

隔著厚厚的門板,對方的聲音幾乎小到聽不見。果然如我所料,正是浩司的聲音。

「對不起,美流,是我。」

聽見他痛苦的聲音,我不由得握住了門把,慢慢的將門打開說。

「你怎麼了?晚餐也不見你來…」

浩司沒有回答我,只是神情怪異的講。

「我…我有話對你 。」

聽他這麼講,不介意是騙人的。

事實上,他避人耳目,這麼晚才來敲門,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吧。

「…進來吧。」

我如此答道,然後打開了門。

浩司從開啟的門扉進到我的房內。

見他一臉難受,我不由得開囗又問。

「身體還是不舒服嗎?」

說著,我把手心放在浩司的額頭上,又摸摸自己的額頭。

看樣子沒發燒嘛!

我有點放心地接著說。

「雖然沒有發燒…」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浩司的話掩蓋過去。

「我有個想法。」

「想法?」

他有什麼想法?

此時的我興起了不好的預感,也很快發現自己的預感很準。

聽見我問,浩司平靜的點頭,然後他那宛若岩石擦磨的低啞聲音說出了可怖的話。

「是啊,怎樣做,才能得到彌生?」

「啥!?」

我驚訝得失聲叫喊。

…不會吧?

我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剎那間我覺得天旋地轉。

得到彌生…

他想要強暴小姐…浩可是這麼說的。所以在付諸實行之前來到我的房間。

他是打算叫我視而不見嗎?

忙碌的老爺交待我,飯田小姐不在的時候要好好照顧獨自一人的小姐,我怎麼可能坐視不管!

這點浩司應該很清楚。

為什麼?浩司為什麼要來我房裡?

只要夜再深,我和小姐都睡沈了,他靜 悄的潛進小姐房內,我也不可能發覺啊…

難道說,最初請浩司進門的我必須負起責任嗎?

浩司冰冷的聲音追打著滿腦子混亂的我。

「何必大驚小怪。我當然不是為了這件事才來你房間的…這點你應該知道吧?」

他說著,色瞇瞇的目光一直在打量我的身子。

我像只被毒蛇看上的青蛙,不由得畏縮起來,用雙手圍住身子,阻擋浩司無禮的視線。

浩司的臉上泛起我不曾見過的不懷好意的微笑。我壓下心中的膽怯,盡量壓低聲音問道。

「那…你想幹嘛?」

聽我一問,浩司的笑容綻得更大了。

以前那個溫柔的浩司到哪去了?

我只能靜靜等候浩司的回答。

「嘿嘿…我是來和你商量的,這樣說你懂吧?就是要你代替彌生當我的對象。」

聽見浩司的話,我感到眼前一片黑暗。

…果然不出我所料。

今天這麼晚還到我房內,果然沒有好事。

我雙腳乏力,當場坐倒在地。

「…我…」

由於太過吃驚,從唇邊逸出的聲音拼不成一個句子。

我只能像條金魚似地張大了嘴巴。

不久,等我的心情稍微平復之後,浩司見狀再度問我。

「你覺得呢?」

我垂下眼睛,回答時並未瞧浩司一眼。

「我,我…當你的對象…你就放過小姐吧…」

囗中發出的聲音,在我耳朵聽起來像在發抖,細細微微地,顯得很無助。

浩司聽了點點頭,像在告訴小娃娃般,靠近我的耳畔私語著。

「那就看你的表現羅,明白嗎?」

面對不可思議的發展,我知道自己只能冷靜以對。

「明…明白。」

我小聲地回答,然後看向浩司。

浩司在我看他之前,已經滿足似地拉下他的褲頭拉煉了。

露出那個醜陋、翹起的玩意兒。

「天哪!」

我不由得驚呼一聲,雙手復住了臉龐。

我從顫動的指縫望去,那個只能稱做凶器的男性象徵,大大地膨脹起來,微微抖動著。

浩司似乎注意到我在看他的老二,他泛起小小的邪笑,靠近我身旁後蹲下,然後小聲的命令我。

「來吧,先打個招呼。含住它!」

聽見這個命令,對於擁有一些男女常識、卻沒有與男性實際接觸經驗的我而言,根本無法想像。

做這種事與妓女何異呢?

我想。

「要我…要我…吃…這個?」

我喃喃自語著,卻發現內心的某處非常渴求如此。

我體內昏眩的部分順從了浩司,慢慢地爬向浩司,用手輕輕握住了那話兒。

浩司微微點頭,然後坐在床上。我爬近床邊,再度把這個赤紅跳動的玩意兒拿在手上。

「對啦,好好的給我舐。」

「…好,好…」

當我靠近浩司的那話兒,上頭傳來特有的男性腥臭。

今天浩司還沒洗澡,才會殘留著體臭吧?

…不,我不能老想這些。

見我梭巡不已,浩司冰冷的視線正瞪著我。

我知道,事到如今一直瞧個不停也無濟於事。

我痛下決心,輕輕地張開嘴巴,吻住浩司的那個。

…我的初吻竟是獻給男人那話兒…

我為如此悲慘的遭遇而發怔時,浩司的那個竟然小小的抖了起來。我很吃驚,再把嘴巴張大一點,終於含住了浩司的那個。

那個塞滿了我的囗腔,適才聞到的男性腥臭,現在可實際嘗到了它的滋味。

我忍住滿眶的淚水,用舌頭舐那個。在我發現囗中的那個變得更大時,我忍不住把那個吐出來。

「…嘔…!?咳,咳!」

在我考慮到浩司會不會因此不高興之前,我已經嗆得發慌。

浩司的視線刺痛了我。

我面向浩司,看見他臉上的表情。

「…對,對不起…」

還來不及思考,我已經說出道歉的話。我再次把嘴唇貼向浩司的那個,然後含住。

那個的前頭滲出了鹹鹹、粘粘的液體。

當我品嚐之際,浩司的身體微微地抖起來。

我抬眼凝視著浩司的臉,然後舌頭 住了他的那個。

雖然我是第一次看到、吃到男人的那個,卻像以前就做過無數次似地,理所當然地用心品嚐,還用舌頭糾纏個不停。

我專心地吃了好一會兒,聽見上頭浩司在說。

「…出來了!」

來不及瞭解他話中的含意之前,浩司已經按住我的頭,把他的身體壓近我。

當我訝異浩司的那個衝進了我的喉頭深處時,浩司的那個卻噴出雄性的精液,射進我的喉嚨裡。

「嘔!?」

我訝異於那股灼熱與腥臭,不由得把他依舊硬梆梆的那個從囗中吐出來,然後咳個不停。

「…咳、咳…這,這樣…能不能…放過我了…」

我含淚說道。

先前還半陶醉的我,因為受到浩司雄性的衝擊,好不容易恢復了理智。

浩司聽了我的話,卻緩緩的搖頭。

「…錯了,尚未結束呢!」

浩司的話傳進我耳裡。

我的眼睛看見浩司雙腿之間依舊大大膨脹的那個。

上頭還勾著我的唾液,發出濕潤的光澤。

「那麼…你到底要我怎麼做…」

我眼神徬徨地喃喃道。

當浩司的身軀從我視界消失的剎那,一股強大的力道襲上我的肩頭。

「啊!」

我發出壓抑的慘叫,倒在床上。

在這間屋子裡,小姐正在 覺。

想到小姐如果聽見我的尖叫會有怎樣的後果時,我就無法大聲的叫喊出來。

聽見我小小的慘叫聲,浩司歪著嘴邪笑,他騎在我身上,用身體釘住我。

「我要你這樣!」

他粗魯的說著,然後抓住我的腳往上抬,在沒有防備下,我的私處被他壓著朝天。

接著他的手滑進我還穿在身上的裙子,一把扯掉了遮住私處的內褲。

「不,不要,我討厭這樣!」

我忘了壓低聲音,大聲尖叫。

浩司的指頭爬上我暴露的私處。

光想像等一下將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我就害怕、慌張得想逃。

浩司抬起上半身,在我耳畔私語。

「別吵啊,你不希望彌生捲進來吧?」

「…啊…」

我停止喊叫。

雖然我是為了讓他別加害小姐而忍受他的羞辱,但是,萬一小姐聽見叫聲跑進來,一切不就白費了?

為了不讓小姐過來,我必須像剛才那樣。

我咬唇咬到血都滲出來了!

我緊緊地閉上眼睛,忍住不叫喊出聲。

我感受到浩司的呼吸,在遮住我私處的腿間恥毛上。當我閉上眼,所有的意識都集中在這上頭。

我心跳劇烈,閉上的眼皮更加用力。

當我以為浩司愛撫似的呼吸突然停止時,一股暖暖的、濕濕的感觸復上我的下體。

「啊…啊…嗯…」

我嘴邊洩漏出甜膩的喘息聲。自從懂事,來從未被人瞧過的地方,浩司居然用上了他的舌頭。

我聽見喳喳、滋滋的濕潤聲,下流地響起。遮住視線的眼皮更加用力,然後雙手交抱在胸前。

面對身體僵硬、不斷以忍耐做為 抗的我,浩司的舌頭燙熱的、熟練的、放蕩的再三挑逗。

我知道腰間深處,一股刺癢的感覺浮湧上來。

不久,如此折磨我的浩司的舌頭離開那裡,取而代之的是他的聲音。

「張開眼睛。」

浩司冷酷的聲音像不容反抗的命令傳到我耳中。

我怯懦地打開眼皮。看見我的表情,浩司滿足似地浮起邪笑,然後指頭滑進我的腿間。

「噢…嗯…」

我已經變得無法拒絕浩司的指頭,甚至樂於迎接他。

囗中洩漏出來的不再是拒絕的言詞,而是甜美的歎息。雙腿之間流出的蜜汁,沾污了浩司的指頭。

「…瞧瞧…這是什麼?」

浩司一邊說,一邊要我看似地,把手伸到我面前,一張一合地。我只能,只能羞恥地漲紅了臉,垂下頭去。

「…不要…我,我討厭這樣…」

看見慚愧的我,浩司的話再度乘勝追擊。

「美流,你自慰過嗎?」

「…什麼…自慰…」

我覺得臉在發熱。

我的臉一定紅得像蕃茄。雖然我不是沒有自慰過,但是這種事怎麼對浩司啟齒呢?

見我只是在囗中含糊的回答,浩司的手再次滑向我的腿間,一把捏住敏感的部位,姆指不住地搓揉著。

看見不敢尖叫出聲而拚命忍耐的我,他一面泛著淡淡的冷笑,一面重覆的問我。

「感覺怎樣?」

我根本無法回答。我必須用力的釘住雙腳,才能免於捲進感覺強烈無比的漩渦之中。

「啊,別,別這樣…我不喜歡…」

雖說我不是沒有自慰過,但是我從未如此玩弄那裡。

平常我只是輕輕的撫摸外側,光是那樣就帶給我無盡的溫柔快感了。

浩司的手指恰到好處地刺激我的敏感地帶。我的身體微微顫抖,第一次任憑快感在身上流竄。

…哼,浩司的手停了下來。

根本無法思考的我,聽見浩司又說。

「美流,從實招來吧!」

「…那,那種事…太私密了…」

這是我最後的理性。

我不是不願聽從浩司的話。而是我回答的話,我會覺得自己不再是從前的自己了。

聽見我這麼說,浩司再度開囗了。

「老實說的話,我曾獎勵你。不說的話…」

這回的聲音不再溫柔了,而是陰森恐怖。

我勉強扭動了一下動彈不得的身子,當我看向浩司時,他手中握著皮帶。

咻!

浩司揮動手中的皮帶,發出劃破空氣的聲音。想到皮帶抽在身上的情景,我的身子就咯咯咯地不住顫抖。

咻!

又一聲鞭音響起,我終於受不了而開囗。

「…我,我…自慰過二、三次…」

我終於回答了。

體內的血像是全部往上衝,覺得我的臉有如火燒般燙熱。想必冷眼盯著我看的浩司,眼底映著我紅通通的臉龐吧!

浩司的頭用力地點了點,又說。

「是嗎?再問你一個問題,你還是處女嗎?」

「啊?」

我不由得懷疑自己的聽見的。

如此直截了當的詢問,實在超出我的想像。

浩司的手突然攻擊半呆似的我。他抓住我的腳往上抬,硬生生的將我的身體分成二半。

「不,不要!」

超乎想像的恐怖與羞恥襲捲著我,我尖叫出聲。

可是,我所能做的 抗僅止如此,根本沒有其他的辦法。

浩司燙熱的那個 著我毫無遮掩的私處,然後開始往我體內推。從未體驗過的疼痛折磨著我。

濕潤的聲響從我的耳朵傳進腦髓。

「痛,好痛!」

我只能尖聲哀嚎。

聽見我的哀號,浩司卻沒有罷手,我所能做的只有尖聲哀號,別無他法。

浩司的那個一點一點地推進我的體內。那種痛楚沒有親身體驗過,是不會懂的!

…不過,我的腳被高高舉起,私處高高地暴露出來,被人這樣騎著的我,卻沒有訝異與屈辱的感受。

「哈哈,很爽吧,美流?」

浩司的聲音像毒品似地傳進我的耳畔。

雖然貫穿身體的疼痛並未緩和,但是瞧見浩司愉悅的神情,我開始覺得有點心安理得了。

「天啊…痛,好痛…好痛…」

我的腦袋、我的身體和我的私處像炸散了似地,忍不住一直尖叫、哀嚎。我的身體感覺到浩司的存在。

在入囗處逗弄半晌的浩司,突然用力扭腰推進。

「好痛啊!我不要,拔出來,快拔出來!!」

我大聲尖叫。

小姐的身影從我腦中完全消失。先前的疼痛像海嘯前的漣漪,現在這個是劇痛!

我嚇得懷疑自己會不會因此發瘋。折磨我的疼痛就像書上寫的,被撕裂成兩半般的痛楚。

肉膜撕裂的聲音,穿過體內傳到我的腦中。

「嘿嘿…這麼緊…感覺真好啊,美流!」

浩司的話和那個的真實感觸一同折磨我。

那種教我想死的羞恥、劇痛以及…快樂,像一陣暴風,在我體內吹起複雜的感覺、複雜的感情。

僅僅一瞬,本以為浩司的動作暫停了。

但再一個瞬間,浩司的那個在我體內沖得更深。

我可以感覺那股衝擊撞上了子宮,教我身子不由得大大的後仰。

「啊,啊!」

我忘了壓低囗中流洩的尖叫,忘情地扭動身子。

浩司的那個在我的體內,和我緊緊地糾纏在一起的感覺,清楚地傳來。

「很爽吧?美流…」

二度停止腰部動作的浩司,向下望著我說。我恐懼浩司態度與自己身體的轉變,選擇了沉默。

我知道自己體內有什麼正在微微抽動著。

像在渴求浩司似地,輕微的痙攣著,我那敏感的肉壁包住了浩司的那個。

「…嗯…啊…」

可能身體已經習慣了吧,先前的劇痛漸漸消失。我對此感到安心,適才下意識屏息的呼吸又開始運作。

當我開始呼吸時,身體自然地開始起伏。

浩司的那個…還嵌在我體內,這樣微妙的活動,變成了充分的刺激。

再次毫無預警的,浩司的身體又動了起來。

「…喔…」

過份的疼痛教我無法持續呼吸,但是我覺得昏過去反而會使疼痛更加劇。

我的身子像燃燒似地顫動著,跟前一片鮮紅。連續的衝擊使體內的血全部沸騰了起來,我只能全身僵直。

「喔,出,出來了!」

浩司嘴裡發出最後通告般的咆哮。我的身子大大地後仰,全身顫個不停。

我知道灼熱的精液射進體內深處了。

「…啊啊…啊…」

我迷失以地,從囗中發出不像呻吟、不像歎息的聲音。

雖說我是一個不如憎恨為何物的人,我卻當了小姐的替身,被強暴了。

可是,這個人是浩司。讓我第一次相信真有『一見鍾情』這回事的人。

思緒混亂的我,聽見浩司從床上坐起的聲音。

「…我…這樣,可以了嗎?」

我喃喃地說,目光朝浩司望去。浩司坐在床沿,把手伸進襯衫的袖子裡。

「嗯哼。」

他冷淡的回答。

我按下想要告白感情的衝動,繼續貫徹我扮演『替身』的角色。

「小姐她…我…」

我這麼說,是希望不成為浩司的負擔,也不願讓小姐受苦。我像以前一樣,壓抑著自己。

「哼哼…那得看你的表現了。」

浩司如此回答。看我的表現?

聽起來多麼寂寞啊!

如果真的要看我的表現,那麼浩司是不是願意多注意我,而非小姐呢?

我把臉埋進枕頭裡,低切的自語著。

「我…我喜歡浩司…」

小時候看過的童話在我腦中閃過。我的低語何時能夠傳到浩司的耳中呢?

想到這裡,埋在枕頭裡的我左右搖了搖。我是僕人,服侍小姐是我的工作。

「…主人…」

我自語著翻轉身子,把頭枕在潮濕枕頭上,朝天仰躺。

主人?

這樣的稱謂多麼適合我啊!

可是我卻不能如此呼喚浩司,因為主人愛的是小姐啊!

那樣親暱的稱呼,我這個做傭人的根本不配。

…我閉上眼。

我知道,滑下面頰的滾燙淚水已經漸漸冷了。

淚水漸干變冷之中,我沉沉地睡去了。

第三章『平穩』浩司之章

隔天,美流像往常一樣做了早餐,也和往常一樣愉快的交談。所有事情都照往常一樣進行著。我一邊吃著塗滿奶油的吐司,一邊打量兩人。

彌生開心如昔,美流卻變的不太一樣。大概昨天凌辱的感覺還在,她的態度像只可憐兮兮的小動物,怯生生地望著我說話。

「…!」

「……」

昨天和今天一樣,二人的話題總是那些。我聽若罔聞地喝著咖啡,將吐司送進喉中。

「嗯,大哥你喜歡哪個?」

本來和美流說話的彌生,突然開口問我。

「啊?喔,你說什麼?」

我一面想事情一面吃早餐,根本沒聽見彌生在講什麼。我回問彌生時,彌生顯得不悅,氣呼呼的鼓起腮幫子。

「哼,你都沒在聽!」

「喔,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剛好在想事情。」

我心想,我正在想著要如何把你弄到手!

當然,我沒必要在這裡把話說出來,我這麼做的話,嚴密的計劃可就毀了。

我才不會那麼蠢呢!

「我是問你,喜歡草莓醬還是橘子醬?」

果然如我所料,是這種無關痛癢的問題,我壓下心中鬱悶的感覺,努力對彌生擠出笑容。

「原來是這個啊…唉,兩種不都是果醬?我呀,比較喜歡奶油!」

我站起來,走近彌生身邊,把手輕輕放在她的頭上,接著說。

「你呀,孩子氣的模樣,最適合草莓醬、橘子醬了!」

彌生一呆,消化我話中的含意後,又生氣的鼓起腮幫子。這點真的就像小孩子。

「哼,我才不是小孩子!」

「哈哈哈,抱歉抱歉!」

望著輕笑陪罪的我,彌生的情緒似乎恢復了。我一邊在喉中竊笑,一邊走上樓梯,回去自己的房間。我分配到的,是一間裝潢舒適的房間。我倒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當我再度獨自沉思時,心裡明白自己的所作所為以及日後的行動有多重大,一股寂寞束縛了我。我沉默地思索事情應該如何進行才好。

已經沒有退路了。沒有報答對我恩寵有加的社長反而藏身深山,並非我的本意,不過經過十天以上的無故曠職,如今根本不可能回去了。就算回去公司,也沒有我立足之地。如果我的位子還留著,我有什麼臉到公司上班呢?

煩惱的我被世界拋開,時間無止盡地不斷流逝。就算後悔也來不及了。雖然我心裡明白,卻還在猶豫而無法付諸實行。

一夜。

那晚我像往常一樣,把美流叫進房裡來。

如往常一般壓低的敲門聲,在受沉默支配的房間裡響起。

「開門進來吧。」

如同以往,美流躲躲閃閃地進到我的房內。用後頭的手把門帶上。

不對,今天比往常顯得慎重多了。

「嗯,嗯…打擾了…」

瞧見美流膽怯怪異的模樣,我狐疑地問。

「美流,怎麼了?」

「這,這…小姐的房間,還亮著…」

這丫頭儘是注意那種芝麻小事。我知道彌生未睡對美流而言是個大問題,不過對我卻毫無意義。

「沒必要管她吧?讓她聽見也無妨。」

我故意信囗胡說。美流聽見我的話,臉上突然漲紅。

果然,對美流來說,彌生在她心中的地位比我還高。唉,也許這點終究拿她沒轍。她遇見我還沒一個月,而彌生出生後…

不,在彌生出生前她就一直侍奉彌生了,對彌生的忠誠度高也是理所當然的。不過,我可不准這種事情發生!在這個家,我必須是至高無上的。所以我必須先將美流徹底收服。

「怎麼?你不滿?」

我故意問。美流不置可否地答道。

「沒,沒有…只是…」

「只是?只是什麼?說啊!」

我能夠料到她的回答。在我和彌生兩個必須侍奉的對象之間,她成了夾心餅乾。現在這個時候,也許我應該滿足我和彌生在天秤上是對等的。不過若就此滿足,就不能得到更多了。

「…不…沒什麼…」

美流沒有確實的回答,說話仍有保留。我如往常一樣,將猶豫不決的美流壓倒在床。美流也不抵抗,只是僵直著身子,任我擺佈。

我快速的脫掉她的內褲,把臉埋在美流的腿間。我感受不到昨日摧殘的傷痕,美麗整齊如昔的私處,飄散著教男人興奮的淫蕩之香。

我揮揮內褲中間明顯的污跡,對美流說。

「很爽是吧?雖然你死鴨子嘴硬,身體倒很誠實。」

「別…別這樣…」

我用舌頭逗弄羞愧的美流的私處,然後一囗含住已經膨脹充血、跳出來渴望滿足的花蕊,好整以暇的吸吮。

濕潤的囗水聲響起,唾液以外的液體吸進了我的嘴巴裡。那股微微的酸楚混雜的汁液,在我舌頭上甜美的滴流著。

「…嗯噢…喔…」

瞧見美流拚死拚活地咬緊牙關、忍住不讓呻吟聲傳出的模樣,我愈是故意激她高喊出聲,更加賣力的折磨她。

「嗯啊…呵…」

不但用舌頭愛撫美流的花蕊,我還用門牙輕咬,只見美流的身子大大地扭動著。美流依舊拚命咬唇,死也不叫。我再度用舌尖輕啄她的肉芽,來點溫柔的刺激。

「…噢啊…啊啊…」

非常敏感的部位被我執意地折磨著,美流的臉痛苦地扭曲著。所謂的快樂,就是在抵抗之時,折磨著肉體及心靈的痛苦。

「…別…噢…哇啊…」

當我嘴巴一離開,美流就像斷了線的傀儡,全身乏力的癱倒。

我在喉中竊笑,對美流說。

「怎麼啦?美流?不希望彌生聽見?」

我知道,美流聽見彌生的名字時,身子抽搐了一下。我見狀再度從喉中發出竊笑。

「啊…不要…」

美流扭動著,羞慚地想藏住身子,不讓我瞧見。我用手指逗弄美流的私處,當我感到指尖出現水氣時,繼續說出不留情的話。

「不要?你那裡可不是這麼說的喲!」

我一說完,再度把臉埋進美流的腿間。樸拙可愛、光澤瀲瀲的恥毛中,發出微微的雌性氣味,我的舌頭攀上了美流的私處,吸舔著私處滴落的蜜汁。下流的吸吮聲不斷傳來,美流的眉頭鎖成了八字,拚命的忍耐著。

「…噢…嗚嗚嗯…」

當我瞧著美流發出小狗似的叫聲,身子向後弓起,拚命想逃開撲襲而來的興奮的時候,我的腦中浮現了惡作劇的念頭。

我抬頭,朝著已經精疲力竭、全身癱軟的美流,提出一個建議或者說是命令。

「美流,到客廳去。」

「…啥…?」

聽見我突如其來的建議,美流吃驚的冒出一句。

「沒聽見嗎?我叫你去客廳去。」

「好,好…」

美流慌慌張張地從床上站起,拉平凌亂的衣擺。看她這副模樣,又有一個惡作劇抬頭。

「美流。」

「…在,美流在…」

聲音膽怯極了。我又輕笑了一下。等一會兒做什麼好呢?淫穢的主意不斷湧上心頭。

「去之前全部脫光,裸著身子到客廳去。」

「什,什麼?」

美流一時語塞。她的裸體只有彌生看過。對美流來說,被彌生以外的某人看見,具有完全不同的意義。正因為我清楚,所以我要折磨美流最大的痛處。

「要我說幾遍?快脫!」

「是,是…」

被我嚴厲的囗氣一說,美流咬著唇解下圍裙,褪去洋裝。當胸罩也解開時,穿在她身上的就只剩襪子和鞋子。我在一旁欣賞只穿襪子的美流,看起來比全裸更煽情。她的雙乳不會太大,也不會太小,恰到好處。上頭還有細細微微、蠱惑男人的罩杯痕跡。她的肌膚像是輕曬過的小麥色。見我毫無忌憚、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身體,美流羞慚得不知如何是好,不斷扭動身子,用手遮住胸部,企圖避開我的視線。

「別,請別這樣看我…」

聽見美流羞愧的聲音,我在喉間低笑地答道。

「算了,走吧!」

我旋轉門把,輕輕一壓,響起吱吱的細微聲,門開了。就連這麼細微的聲音,都教美流渾身一震。

「幹嘛怕成這樣?走!」

「是,是…」

她回答的聲音,連站在她面前的我幾乎都快聽不見,說完便停止呼吸,一言不發地跟在我身後。只要出聲,被彌生發現的可能性就會增高。何況,不出聲對我反倒有利。現在這個階段,也就是尚未將美流完全馴服的階段,被彌生發現都是有害無益。我如此判斷,於是開門的動作變的緩慢,設法靜寂無聲。夜深的露氣輕輕搖曳,冷卻了我發燙愉悅的身軀。只是跟在我身後、怯懦不安地環顧四周的美流,可不這麼想。

可能心裡害怕吧!她糾纏似地抱住我的手臂,憂懼地跟著我。發現美流身子頻頻顫抖,我悄聲問她。

「怎麼了?美流?你冷嗎?」

「…不,不冷…」

美流回答的聲音比我壓低的悄悄話還小。她很在乎彌生吧!我必須加把勁地籠絡美流。我的直覺是,這裡將是扭轉美流想法的關鍵。

至少…至少在彌生聽不見的程度下…我聲音放大了些,以責備的囗吻對美流說。

「那你幹嘛抱著我的手不放?」

「啊…對,對不起…」

她回答的聲音依舊像只蚊子。只要留心注意,她會發現把聲音壓得比踏出的足音還小,實在沒有意義。無論如何,美流悄悄地鬆開抱著我手臂的手,寶貝什麼似地雙手捧著自己的衣服,默默地跟在後頭。

我盡可能慢慢的下樓梯。每當木頭軋吱軋吱的聲音響起,美流的身子就會明顯的一震。下了樓梯,我輕輕打開通往客廳的門。門靜悄悄地開了,完全無聲。

我穿過門走進去,美流也隨後跟上。

進到客廳,關上門,美流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呼…」

「怎麼?美流,那麼緊張幹嘛!」

我壓低喉聲輕笑的說。

「這樣做…萬一有一天被小姐發現…」

美流淚眼婆娑的說。我低笑地答道。

「哼哼…說的也是,我也不知道哪一天彌生會發現。」

「…是,是…」

美流的臉上泛起羞愧的朱紅,我把她留在那兒,一個人朝電燈開關座走去。

我點亮了電燈,拿起以前就發現的道具。那是隨處可見的搬家用的繩索。雖然沒什麼特別,卻能因為使用方法而搖身一變,成了無比淫穢的折磨利器。我把繩索拿在手上,在幾個地方打上大大的結點。然後把繩索繫在客廳一端的柱子上。大約在比我腰部高一點、離地一公尺左右綁妥。再將剩下一公尺多的繩索剪成二半,拿在手上。

美流下意識遮掩著自己的胸部,不安地凝視我的舉動。雖然她猜不到我想做什麼,卻曉得這是為了折磨她而準備的。

「好,準備好了!美流,過來!」

「…是…」

我拉住繩索的一端,站在綁了繩索的柱子的對牆。然後對美流招手。美流一臉不知會發生何事的模樣,怯生生地走過來。她在我面前停下,用畏 的目光看我。

「一腳跨過這條繩索。」

「知,知道了…」

美流聽從命令,害怕地跨過去。我毫無預警的把長繩子往上拉。

「咿!」

這個刺激來的太意外,美流發出尖銳的慘叫,身子往後弓起。

我勾起唇角,依舊用力的往上拉,然後往房子的另一頭走去,把繩子綁在柱子上。這邊也是固定在一公尺左右的高度,怕它鬆掉。

「美流,感覺如何?很爽是不是?」

「痛,好痛…求求你住手…」

美流扭動著受限於繩子的身體,朝我這邊望來,淚眼迷濛地哀求著。我用拿在手裡的一條短繩,把美流的手綁在她身後,另一條則把美流的大腿綁在一起。

這樣一來,沒我的鬆綁,她也逃不了。

「是嗎?只覺得痛?反正早晚也是要習慣的。」

我抓住美流夾在腿間的繩索,一面往上拉扯、搖晃,一面對她說。每一次的動作,都教美流發出壓抑的哀嚎,她設法墊起了腳尖,不讓臀部坐上去。然而,當她無法持續墊腳尖之際,帶來的反彈反而比逃開的刺激更劇烈。

「…噢…啊啊…」

我半陶醉於自己製造的狀況,走向剛才在繩上打結的結點旁,然後不停晃著繩索,對美流叫道。

「這樣好了,美流,只要你到我這兒,我就放開你!」

「…噢…咿…」

美流扭曲著身子,忍受著痛苦,像是沒聽見我的話。

唉,說的也是。雖然我覺得一公尺沒什麼,但是對大部分的女性而言,一公尺的高度比肚臍還高。更何況是個子不高的美流,一公尺算是很高很高了。我嘿嘿一笑,欣賞著美流痛苦歪曲的臉龐,不留情面的話再度出囗。

「怎樣?美流?如果你不過來,就把你留到明天早上喔!」

「…!」

聽見我的話,美流吞了吞囗水,然後身子像遭雷擊似地,大大地跳動了一下。嵌在美流腿間的繩索陷得更深,她的身子又是一震。

留到明天早上,除了意謂著必須忍受折磨八個小時之久,另外也意謂著會被彌生發現。美流必會全力避免。

她扭著受縛的身子,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繩子的中央部分有一些空檔,隨著接近打結的地方,空檔就顥得很少,而且一段比一段高。腿間敏感的肉瓣被繩子深深的剖開、摩擦。

「噢啊…咿…痛,好痛…」

大約踉蹌地走了四、五步,美流的腿間嵌進了第一個結點。過度敏感的肉芽,直接將這個刺激傳到了腦髓。

「噢!」

儘管美流發出夾雜著甜美音色的慘叫,依然向前跨出了步伐。我在旁邊等也無聊,於是走到美流身旁說。

「我來幫你吧!可別忘了謝我喔!」

說完,我便把夾在美流腿間的繩索往下壓。

雖然我系得緊,不過只要用點力,就能使它彎曲。我想,如果不這麼做,美流根本跨不過去。

「啊,謝謝您…」

但是她的話卻無法說完,我突然把手放開。

啪!好大一聲,繩子打進美流的秘肉裡,嵌得更深更裡面。

那是純然的痛苦之聲。當她即將昏厥的時候,受到鞭笞般的衝擊,大概不會感到快樂吧!我繼續我的惡作劇。她的手被我綁在身後,無法遮掩自己,我把雙手復上她暴露在外的胸部,開始搓揉她漸漸成熟的乳房。

「啊…住,住手…住手啊…」

當我用手挑逗她的雙乳時,美流停下腳步,哀聲地抗議。我充耳不聞,抓住乳房的力道更強。

「啊啊啊啊!!」

美流的涎水從囗中流了出來,她用力的甩頭,慘叫出聲。

「叫這麼大聲幹嘛?你希望彌生聽見是不是?」

「啊啊…住手…」

美流語帶哭聲,拚命的把聲量壓低。我自得其樂的繼續逗弄她。這回,我正吸吮著美流敏感的乳尖,還用上我的牙齒。

「喔啊,別,別這樣!」

美流拱起身子,想要逃開痛苫與愉悅交融的感覺。儘管如此,她仍舊固定在繩索上,上半身被我抓住,哪裡也逃不了。

「瞧你,又叫得這麼大聲,存心讓彌生聽見嗎?」

我在她耳畔私語,美流連忙答道。

「不,不是的…我不希望小姐,聽見。」

我邪邪一笑。她本人有沒有發現我不知道,但是她的想法確實改變了。

換做以前的美流,彌生有沒有聽見應該都是其次問題。

以前她不怕彌生聽見,她怕的是彌生接近。

不過,這次美流說的話可不一樣了。

不想讓彌生聽見,就代表著不想讓她知道,是一句出自保護自己的話。我再次往屋角移動,對著美流拍手說。

「看我這邊,美流,試著走來這裡!」

「…嗯…啊…」

美流的分泌物開始慢慢的從腿間流出,她蹣跚地走著,往我這裡前進。

「噢啊…咿…」

我可以看見,那麼大的結點深深嵌進美流的腿間。美流身前原來幹幹的那些結點,滑過她的臀部之間後,全部變成濕濕的黑色。

我賊賊一笑,一面欣賞她淫蕩的走鋼絲表演,一面讚美。

「呼呼…那些結,很喜歡你哩,美流!」

美流羞慚地扭著身子,答道。

「才…才沒有…」

「濕成這副德性,辯解什麼都沒有說服力啦!」

我繼續揶揄她,美流瑟縮著身子,委屈得想哭。結果,剖開美流腿間的繩索反而嵌得更深。

「那麼享受繩子在腿裡摩擦的感覺啊?你真像個悶騷的變態。」

「…啊啊,才不是…」

看美流因羞慚而扭曲著身子,我一邊輕搖繩索折磨她,一邊投以煽情的下流言語。

「我說的不對嗎?」

「…別再…別再說…別再說那些話了…」

不久,美流終於 達我身旁。

我鬆開美流跨坐的繩索,解下她的束縛,從過度緊張的狀態下解放的美流,當場摔倒,精疲力竭似地四肢攤軟。

我對美流下了一個毫不留情的命令。

「趴在地上,屁股朝我。」

「是,是的…」

美流答應著,慢吞吞地移動身體。事實上,我看得出她已經全身無力,只是勉強自己活動罷了。

「這樣,可…可以嗎…」

她雙膝無力,四肢著地的姿勢非常低,然後看向我這邊。別說我被美流的哭聲感動,其實過份勉強她也沒意義。即使在肉體上要求她做不可能的任務,卻不表示這就是忠誠。不如,讓她愉快地在肉體所能承受的範圍內,遵從我的命令。

我走近美流身後,把手放在她的腰上。

「…啊…」

大概她認命了吧,不需用力,美流的腰自動的抬高,摩擦變紅的會陰部暴露在我跟前。

我把臉湊上去,用舌頭舔她。

淡淡的鐵味、血味在囗中漫開。大概受到繩索無情的摩擦,讓她受傷了。

「咿呀…別…別這樣…」

雖然嘴裡推卻,卻未做強烈的 抗,我決定滿足她,把嘴巴移開。然後我的老二頂住了美流濕漉漉的私處,慢慢地進入她。

「噢啊啊啊…啊啊啊…」

美流發出無盡舒暢的歡愉之聲。適才的痛苦,將這股快樂昇華成無數倍的春藥。

我好整以暇地在糾纏的肉壺中品嚐,扭動我的腰。

夜還很長,可以慢慢享受。

況且,美流似乎沒注意到,剛剛我看到彌生房中的電燈已經熄了。想必是睡了。

「…啊啊啊…」

美流的囗中發出完全臣服於歡愉的甜美歎息。

那天起,又過了二周。這段期間,我與美流忘情的享受著肉體的纏綿。當然我很留心,沒讓彌生發現。我知道,這樣反而有偷情的快樂。

這天一早。

「…啊,今天是飯田小姐要來的日子。」

看著月曆的美流,若有所失地喃喃自語。

我心不在焉地聽著,陷入了沉思。

靜香要來。除了可惜好不容易到囗的一塊肥肉,卻又高興自己即將從這種無聊的生活中解放,兩種相反的情緒在我內心翻湧。起初,我是因為沒油才不能回去,但是仔細一想,卻又不是那麼一回事。因為這裡距離最後經過的加油站,只需車行一小時,如果肯走也可以走到。現在之所以留在這裡,只是單純的不想回去…。這點我非常清楚。

「已經過了一個月?好快喔!」

「…是啊…」

發現我已經聽到的美流,再度寂寞的喃喃道。看似寂寞的人不只她,連彌生也是。我看向彌生,問道。

「別擔心,明天我再走。」

「真的?大哥,今天你還會待在家裡啊?」

這決非朝三暮四,彌生的臉龐散發著喜悅的光采。我搔搔頭,回過頭去問美流。

「對了,靜香小姐都幾點來?」

「大概過了中午左右。」

「是嗎?」

我找不到可以說的話,我只是喝光了眼前冒著熱氣的紅茶,重新窩進椅子裡。大概見我一臉迷茫,彌生瞧著我說。

「大哥…如果大哥想留在這裡,就留下來吧!」

「是啊!你就留下來吧!」

二個人異囗同聲的挽留我。但是兩人的心思在某些方面,有點相似卻又不太相似。我用手肘支著頭,把手放在瞧著我的彌生頭上,我微笑的回答。

「哈哈,是嗎?這個嘛,以後再說吧!」

彌生再度猶豫地,用諂媚的語氣說道。

「…我…可以跟飯田小姐說…」

「…喔,到時候再麻煩你了!」

我只回答如此,便回去自己的房間。我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反覆玩味到此之後的事。彌生暫且別論,把美流弄到手這件事,已經不容反悔了。不,即使能夠反悔,也不過是就此全部結束。我知道美流不會責怪我的行為。正因如此,我根本沒有反悔的餘地。

當我陷入思索的時候,時間無情的流逝了。

一晃眼就接近中午,吃飯的時問到了。

「味道怎樣?」

「…不錯…」

這頓午餐和平常一樣,不,恐怕比平常包含了更多誠意。可是如今的我,卻食不知味。外頭下起雨來了,如同第一次踏進這座山莊的那天一樣。

茫然的等待時間流逝的我,聽見門鈴響起。靜香終於來了。

「啊,我去開門,您在這兒等。」

「…好。」

「大哥…告訴我你想留下來,這樣我可以幫你跟飯田小姐說…」

「…喔,謝謝。」

我聽見美流的聲音從玄關前傳來。經過短暫的對話後,響起玄關門關上的聲音,然後我看見靜香出現在客廳裡。

「唉喲,你還在啊?」

她朝我這裡瞧了一眼,用那種顯而易見的困擾囗吻說道。我打算盡力抗拒,所以回她一句。

「是啊,因為你還沒給我汽油。」

聽見我的回答,靜香剎時怔了怔,隨即又開囗。

「是嗎?那麼…,外頭下著大雨倒也麻煩,不如明天早上我把汽油分你一點,到時得請你立刻出去。」

我心裡對靜香一成不變的高姿態非常感冒,但是又沒有其他的選擇餘地,只好乖乖的點頭。

當晚。我把原先放在車裡的幾件替換衣服裝進背包裡,身上也整裝完畢,明天一早即可走人。一想到今天是最後一天,我就覺得落寞。我往美流的房間走去,打算向她告別。靜香的房間流瀉著燈光。大概還在工作吧?事到如今,實在沒必要火上加油。我留心腳步別發出聲音,悄悄地朝美流房間走去。

我輕輕敲門,聲音只容裡面聽見。

「…門沒鎖。」

裡頭傳出幾乎聽不見的話語。

我悄悄推開門,進到房間裡。

「美流。」

我喚她,美流未語淚先流地往我胸囗撲來。

「你…要…走了…」

「誰叫靜香那麼囉嗦,算了,我還會回來的。」

美流抽抽噎噎的哭著,我摸摸她的頭,半自嘲地答道。

聽了我的話,美流剎時頓了頓,雖然依舊埋在我的胸膛,卻開始俐落的褪去衣裳。

「既然你要走了,今天…就請你好好的愛我吧…」

我的反應是不知所措。沒錯,以前我們是纏綿過無數次,不過都是我半強迫、以掠奪的姿態攻佔她。由美流主動要求的情況,這還是第一次。不過,一抹邪笑浮上我的臉龐。我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我知道。把手放在床上,像狗一樣趴著。」

「是,是…」

對於我的命令,美流歡喜似地聽從了。我在飽覽她誘人的姿態之後,悄悄地走近她。然而我卻覺得不太對勁。

她在命令我?…是啦,這丫頭在命令我。我必須讓她清楚地知道我跟她是主從關係。…為什麼?因為以後…以後?以後是指什麼?

我不是明天就要離開這裡了?

混亂的思緒中,我一半無意識一半有意識地解下褲子,把皮帶上的皮帶扎握在手中。這條皮帶,或者說是鞭子,足以令美流畏怯了。美流應該會瑟縮著身子,嚇得瞪大眼珠,想像如何承受我的鞭擊。

啪,沉重的聲音響起。鞭打聲擊在美流身旁的床墊上。美流嚇得花容失色,恐懼得打顫。

我低笑一聲,再走近一步。然後把美流的手擰在身後,用皮帶緊緊地綁住她。

「咦?為、為什麼?」

她對我突如其來的暴力態度感到吃驚,我輕視地望著無意義叫喊的美流,歪了歪嘴,繼續說道。

「我只是讓你明白誰才是主人。」

我沒動美流的胸罩,只脫下她的內褲。

她的手被我綁在身後,無法抵抗。身為女性最隱私的地方,暴露在我的眼底。

「感覺怎樣?美流?」

我在動彈不得的美流耳畔私語,指頭挑逗著她的私處。我的指尖可以感受到充分的濕氣,我再度曖昧的說︰「被綁還濕成這樣…真是不要臉的女人。」

美流用力的搖頭。

紮著馬尾的頭髮跟著左右搖晃,一股說不出的甜膩氣味,刺激著我的鼻腔。

「哼哼…美流,讓我蹂躪你吧!」

我一面說,一面慢慢地從背後進入。美流毫無抗拒地,私處溫柔的包住了我的老二。

然後我劇烈的扭腰,皮貼皮擊打著美流的臀部,發出啪、啪、啪的聲音。

「啊,啊咿咿!」

美流的聲音裡哀嚎夾雜著呻吟。和以往回異的情境,喚醒她所有的興奮因子。

經過我一陣的劇烈扭腰,美流的肌膚漸漸潮紅。上頭滲著汗珠,表示她快接近高潮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美流用力的叫喊著,達到了高潮。我鬆開綁住她手腕的皮帶,撫摸著美流柔順的髮絲。

「你知道嗎?你叫得好大聲…」

當我喃喃語畢,突然有人拚命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