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飛舞的櫻花(上)
聖王歷244年十月十五日
東方遠洋奇裡斯提海域(王者之海)中央奇裡斯提海-一片以強烈的風浪、變幻莫測的天氣、各種奇異海中生物聞名的險惡海域,但是就是因如此惡劣的狀況和罕無人跡的環境而造就了許多珍奇的寶物,是所有想一獲千金的海賊和商人夢寐以求的場所。
但是這極其險惡的航道卻因而讓人卻步,唯有最優秀的海盜或珍寶獵人才有辦法接近且進入這一片海域並能全身而返,曾經挑戰過這一片海域的人是不計其數,但是絕大多數均是以失敗收場,而代價便是永遠的葬身海底,永遠地……謠傳只有真正的海盜王才能完全掌控這一片海域,因而被稱為王者之海。傳說中的海盜王--寇爾曾君臨過的這個寶地,現在則是被新興的「四海王」所統治,他們掌控了這片海域的治海權,並且很有效率的將其中的稀有寶物采收並出售。
簡單的來說,就是「四海王」們佔領了這一片海洋並將其中的資源都據為己有,雖然相當多人對此眼紅,不過礙於四海王在海上的優勢而罷手,因此這樣的權力分配也維持了好一段時間。
在這片廣闊海洋的中央,停著數十艘修長且形狀相同的海盜船,但其中一艘卻特別的巨大,紅黑色相間的船身足足長達將近有三百多米,上面遍佈著極為精巧美麗的雕刻,同時四根極巨大的主帆上分別繪著白色的狼、海蛇、巨鯨、食人鯊四種生物,分別像征著四個海中之王,其中尤以白狼的圖案最為高貴精緻……沒有錯,這正是四海王的旗艦--帝王號!
在船上的艦橋深處裡的一個房間中,一位白髮的男子斜坐在房間主位上的一張紅椅上面對著空無一人的廣大廳堂,用左手撐著頭斜靠在這張精緻高雅的椅子上坐著。
男子的年紀不會超過三十幾歲,卻有著一頭銀白色的長直髮,相當清秀的俊臉上,但卻有著分別從額頭到對邊下顎,交叉對劃過白玉般俊臉的兩條巨大血紅疤痕,使得原本可以說是英俊的臉龐變的有些可怖,但卻又無形中為他的形象添加了幾分威嚴。
似乎是在思考些什麼,男子的眉頭一直深鎖著,表情也相當嚴肅,眼睛一直往前直視,似乎在看著遠方什麼用肉眼瞧不到的東西。
「大人!……人我幫你帶來了。」
一位少女的聲音突然出現在這寂靜的房間中,聽來格外的清脆動人,但四處瞧瞧卻看不到這位少女的身影。
「是嗎?……把他帶進來吧……」
話剛說完,一個衣衫破爛不堪的禿頭胖子就跌跌撞撞的步進了這個房間,看來他走路的方式像是被人踢進來的,但是卻又看不到踢他的人……那胖子似乎十分的害怕,全身不斷地顫抖著,兩排牙齒也不自主地發出「喀喀」相交擊的聲音,臉上的肥肉堆也因此而不停的抖動著,雖然是如此的害怕,但是那胖子仍然不敢就此逃跑,就可以知道他對眼前男子的恐懼有多大了。
慢慢的走到男子的面前,胖子立刻雙膝跪地,不停地向白髮男子磕頭,口中還不斷的道著︰「對不起!請原諒我!對不起!……」
那男子絲毫不予理會,逕自問道︰「貨呢?」
冷淡低沉又充滿磁性的聲音讓人聽不出男子的感情,不過絕對不會是高興就是了。
胖子聽到了馬上又再磕了幾個頭,惶恐的說道︰「對……對不起!被……被人劫走了……」
「哦~~」
雖然沒有說什麼批評的話,不過這樣子的語氣卻讓胖子心驚膽跳,額頭上斗大的汗珠一顆顆不停地冒了出來。
「那麼船呢?」男子再問了一個問題。
「被……被他們燒掉了……」
「是誰做的?」男子的聲音聽來依舊是冷酷沒有絲毫的感情,不過從談話內容看得出來他是相當的生氣。
「不……不知道,當時就只知道有兩個人上了船,但整船的守衛都被他們兩個殺光,連……連第三戰鬥隊隊長都死了,我們……我們就……趕快逃走了。」
「逃走了?那對方的船呢?長什麼樣子?」
「我……我不知道……他們簡直像魔鬼……在那種海域……也沒有大船居然就可以登上我們的船……」似乎是對自己的說法也感到沒有說服力,胖子依舊不停的顫抖著,同時身上已經是汗流浹背。
「你確定是只有兩個人?長什麼樣子?」
「是……是的!是一個拿雙劍的黃發少年……跟一個拿太刀的黑髮女孩,從來就沒有見過這兩個人的情報,不知為何我們會……」
「夠了!下去吧!」白髮男子揮手打住那胖子如連珠泡一般的話,要他離開這個房間。
那胖子看到了以後連忙噓了一口大氣,趕緊向男子叩了幾個頭,如釋重負地快步離開了這個大房間。沒有想到正將要走到房門的那一剎那,一道藍光從胖子的眼前掠過,胖子也不感到痛,只覺得脖子似乎麻癢癢的,伸手一摸,只見滿手的鮮血。
「大……大人,你……」似乎對自己的遭遇感到疑惑,胖子不敢置信的轉過身來,開口剛問了一句話,幾道血柱便瞬時間從脖子上的一條淺淺血痕中飛射而出,胖子於是就搖搖晃晃的整個人撲倒在地上,肥胖的手腳抽搐了幾下之後便不動了。
「拉哈魯!誰叫你殺他的?」對著房間一角的黑影處,那男子喊道。
「沒辦法呀!就算我不殺他,你也會殺的吧?這種無用的肥豬可用不著動用您的劍……」
原本看似空無一人的角落,卻緩緩步出了一位看來相當清秀可愛的少女,用著俏皮的口吻回答著眼前的男子,穿著一件非常暴露的勁裝,身上極少的布料根本遮掩不住她不錯的身材,淡紫色的短髮和同樣顏色的水靈雙目看起來十分的俏麗,說話的聲音跟剛才領著地上這位仁兄進來房間的少女似乎是同一人。
不過有些相當不搭調的,是她的右手上正持著一柄沾滿了血跡的水藍色長匕首,有著細緻雕紋的刀刃上的血還不停緩緩地滴落到地面上,少女一面走血也一面不停地滴著……看來剛才的人九成九是她殺的吧?不過聽她說話的態度根本不像是剛殺了一個人,反而像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已的事般的無所謂。
「哼哼……沒錯!不過不只是這樣吧?」收起了不知何時已經拿在手上的長劍,男子的表情趨於和緩,同時說話的語氣也恢復了一些情感。
「嘻嘻~~被你看穿了,我正愁太久沒殺人,手感都失掉了呢!剛才正好拿那傢伙來練一練。」
「真的是這樣嗎?」白髮的男子再度逼問道,不過語氣中似乎有些在開玩笑的意味。
「啊~~真不好玩,什麼事都瞞不過你……沒錯!除此之外,我的肚子也有些餓了。」
用著一副無奈的語氣說完了話,叫做拉哈魯的少女便毫不在意的將匕首舉道面前,伸出紅嫩的俏舌十分熟練的將刀上殘留的鮮血一滴不剩的舔食到腹中,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十分的妖艷,像是朵吸飽了鮮血的薔薇一樣。
「真是輸給你了,是血統的關係吧?」
「或許吧?不過這種事我也相當的喜歡唷……但是……呸!這傢伙的血還真難吃,果然不能找胖子……還是要少年的……」
像是在抱怨飯館的菜不好吃一樣,拉哈魯自顧自地如此評論著,語氣顯得相當的自然,似乎絲毫不認為自己剛才所做的事有什麼不對。
「拉哈魯,先說正事吧!」打斷了拉哈魯的話,男子又恢復了那種嚴肅的語氣。
「啊!抱歉……」拉哈魯驚覺到自己的失禮,立刻向男子道歉。
「沒什麼關係。不過連波坦納都被殺了,看來,這個船長說的很可能是真的呢!」
「波坦納嗎?那個只會用蠻力的傢伙,被殺了也沒有什麼好意外的。」拉哈魯用著輕視的語氣批評道。
「但是……能比的上這樣的蠻力的,也沒有幾位呀……當初我是看這一點才會派他去送貨的,還又加上了一些優秀船員,沒有想到卻……這樣計劃就很可能會受到阻礙……」白髮男子緩緩說道,語氣顯得相當的憂心。
「那麼……要發出懸賞嗎?以四海王的名義?」
「不!不需要打草驚蛇,我們不知道對方的用意,也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衝著我們來的。更要緊的是,不能讓其他三個人知道。」
「那麼……這事就交給我來吧!我有絕對的信心!」拉哈魯拍了拍不算小的胸脯向男子保證道,很有彈性的乳房也因此而上下跳動著。
「那就拜託你了,隨便挑一艘想要的船帶去吧!我期待你的好消息。」
「是!」拉哈魯躬身敬了一個漂亮的禮後便轉頭快步離去。
「等等!拉哈魯!」
「有什麼事嗎?大人……」似乎是對自己被叫住感到不解,拉哈魯疑惑的問道。
「剩下的那些船員,就交給你了。記住,不要讓他們吃太多苦。」
「是!我知道了。」
露出了小惡魔般的微笑,拉哈魯再次步出了這個房間,順手將剛才殺掉的胖子的屍體一把拖走,地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跡。
「只派她一個人……可以嗎?」
從男子坐椅後面的暗紅色布簾屏幔中緩緩走出了一位全身披著紫紗的女人,連臉上都用黑色的面紗包覆著而看不清臉孔,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只有魔導師才有的氣息。
但她的衣服上卻又沒有繡上魔法工會的標誌,看來這女人似乎是個不被工會所認可的暗之魔導士,要不就是為了什麼目的而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
「沒有辦法,雖然不放心,但是我們的動作已經不能再大了,這樣會被人看出端倪的,更何況除了你跟其他那三個人以外,就屬她最強了。」並沒有轉身看身旁的女性,白髮男子仍然雙眼看著前方說道。
「哈哈!~~沒有想到我這破格魔法師居然能跟堂堂四海王相提並論,克裡斯啊……你也太抬舉我了吧?」
那女人伸出左手掩住了遮在面紗下的嘴,咯咯嬌笑著。聲音不像是個想像中的老太婆,聽起來大約頂多也只有二、三十歲左右的樣子。
「並沒有啊……以你的實力,搞不好連我也能擊敗也說不一定……不說這個了,反倒是那三位有沒有什麼動作?」
「當前是沒有,看來他們還不知道『那位』被人劫走了的事,不過也不能因此而掉以輕心。」那女人也不再開玩笑,又回復到平淡的語氣。
「那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一般的海盜根本沒有辦法。」
「這我也不清楚,不過我大概知道他們要去哪裡。」
「喔~~遙視嗎?」
「不!只是感覺的出來,他們應該是要去利利克吧……海上商都利利克!」
「是嗎?那麼立刻去跟拉哈魯說一聲吧!別忘了要她小心點,那地方不是我們能完全掌控的,雖然她比波坦納強的多,但也沒有相差到那種地步……我不想無謂的喪失優秀部下,要她一定要找出是誰做的!」
「別那麼心急嘛,看你一臉嚴肅的表情,真是嚇人呢~~我去就是了。」
說完話那女人就一瞬間消失了,這正是魔導士的慣用優倆。
「到底是誰做的呢?……使雙劍的少年……莫非是!?」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傷痕,叫做克裡斯的白髮男子臉上充滿了憂慮且驚訝的神情。
「不……不可能……他應該已經死了……我很確定……四年前就應該……」
空無一人的廣大廳堂中,地上未乾的血跡散發出些許的腥味,白髮俊秀的克裡斯倚著頭陷入了一陣無盡的沉思中。
-----------------------------------十月的暖和的太陽溫柔的眷顧著整個大海,在濕涼海風的吹拂之下,享受著不炙人的陽光,這真是人生的一大樂事,也是在嚴酷的大海上少數最令人舒適的季節之一,其餘的季節,不是可以將人活活曬死的烈陽就是如刀割刺骨般寒冷的狂風,總之海上生活絕不是像一般人想像的那麼悠閒,沒有堅定的意志和決心,是無法跟嚴酷的大自然拚鬥下去的。
在通往海上商都利利克的航道上,一艘修長同時毫無累贅裝飾的船正快速的前進著,雖然只張開了兩個主帆,卻仍以一般船隻無法望其項背的高速疾駛著,雖然能有如此的高速多少是藉著潮流之力的緣故,但是這艘船的性能仍是佔了大半的因素。
船上一間異常寬闊的艙房中,有位穿著水色便服的黑髮美麗少女,正端坐在桃核木製的高級書桌前振筆急書,神情十分的專注,卻又不時停下來仰天深思,一會兒露出愉悅的笑容,一會兒則又顯的憂心忡忡,更不時輕輕的歎了一下氣,看來寫的是相當私人的東西吧?
仔細一瞧,她似乎是在一本相當精緻的書上記錄些什麼東西,赭紅色的真牛皮書封面上精緻的用燙金錶了下面幾個字,同時底下還又用紅墨水再加注了幾個字。
※櫻的私人記事
BY櫻·奎斯·哲爾托
(除了我以外的人都不准碰,更不准翻!尤其是佳寇,你一碰我就殺了你!)※聖王歷244年十月十三日
居然被佳寇那傢伙救了,真是丟臉……丟臉!太丟臉了!
今天露露卡上船了,還算是個蠻可愛的傢伙,可是那個傢伙居然是人魚,實在是令人難以致信呢,雖然說她不是人類,可是佳寇那個白癡還一直粘著她,那個白癡!
為了幫露露卡尋找她被抓的同伴,疾風號決定往商都利利克前進,好久沒去那地方了,是「那件事」發生之後吧……
又丟了一大筆錢,真的是運氣不好。
聖王歷244年十月十四日
看露露卡跟佳寇兩人的樣子,似乎已經有一腿了……沒有想到那一臉清純的女孩也這麼淫亂,真是世風日下!
蒂朵那傢伙好像也知道,卻放著她不管,真不知她在想什麼?
聖王歷244年十月十五日
今天收穫中型商船不知名估計43000拉爾。
那個大胸女人,今天也好像跟佳寇搞上了,真是不要臉!自己那麼老了!不過是胸大嘛……又有什麼了不起?……小心將來下垂!
聖王歷244年十月十六日
佳寇的懸賞好像又提高了,變成13000拉爾,看來他好像很高興,不過離我的目標還差的遠呢!
發現了一條跟我們同路的商船,看來它逃不過明天。
聖王歷244年十月十七日
今天收穫輕型商船亞龍提號,估計24000拉爾。
佳寇那個低能的傢伙,似乎又跟露露卡作了,那個淫魔!白癡!
聖王歷244年十月十八日
估計再三天到達利利克,不過這事情真麻煩,佳寇不應該答應的,為什麼他總是為了別的女人東忙西忙?那麼我……
「啊~~啊~~啊~~」
正當櫻姬想繼續寫下去的時候,隔壁的房間卻傳來一聲女子的鳴叫,打斷了櫻姬寫作的思緒,她不悅地刷新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當她正想再寫下去的時候,隔壁又傳來那種叫聲。
「啊~~啊哈~~啊啊~~」
(一大早就做這種事,他們還真閒呀……)
櫻姬十分的不愉快,尤其是聽出聲音的主人是誰的時候,雖然隔著一層木板聽起來不是很清楚,不過大概還判斷的出來是露露卡那個裝清純的色人魚,另一位肯定就是那個絕世淫魔--佳寇了。
不過他們是在自己的房間內辦事,所以也找不出正當的理由去制止他們,想到這一點的櫻姬,恨恨地用力的握住了筆桿,紫黑壇木製的發出「啪」的一聲輕響便對折成了兩半,如此堅硬的東西都可以如此輕易的折斷,看來櫻姬真的是相當惱火。
「啊~~不要,這樣……這樣好奇怪唷~~啊~~佳寇先生……不要~~」
「沒關係的,放心好了,過一會兒你就會很舒服的!」
「啊喔~~好……好痛唷……輕一點嘛!佳寇先生……」露露卡的聲音變得相當奇怪,同時還不時發生細細的低叫聲。
(他們……他們到底在幹什麼東西啊!)
「剛開始都會這樣的,接下來就不會痛了。」
聽到這種不倫不類的對話,櫻姬相當的火大,忍不住便隔著牆壁喊了回去︰「喂!你們小聲一點好嗎?會吵到別人耶!」
對面似乎是有聽到,但是依舊如故。
「可是……可是佳寇先生,這樣真的很奇怪耶……啊~~」
「這可是只有我們人類才會做的事唷!……看!很舒服吧?」
「嗯……真的耶……啊~~啊~~好……好棒唷~~」
似乎是完全無視於櫻姬的警告,隔壁的聲音變的越來越大,同時對話內容也更加的「煽情」聳動。
(可……可惡!是故意叫給我聽的嗎!)
「喂!聽到了沒有!叫你們小聲一點聽不到嗎!」
怒極攻心的櫻姬以超高分貝的聲音吼了回去,白細秀美的額頭上連青筋都冒了出來,看來她已經是相當的憤怒。
「別這樣嘛~~你也可以過來加入我們啊!」
隔著牆壁,似乎是佳寇的聲音喊了回來,語氣充滿了調笑與輕視。
櫻姬聽到了之後卻怒極反笑,緊握的拳頭用力到發出「喀喀」的指節聲,緩緩的離開書桌走向了靠近隔壁房間的牆壁。
「好……我現在就過去找你們!!」
一字一字、咬字清晰的將話說完了之後,櫻姬立刻重重往牆壁上揮出一拳,「砰」的一聲大響,看來相當厚實的牆壁在櫻姬的鐵拳之下似乎沒有發揮什麼防禦的作用,被輕易的打出了一個大洞。
用腳踢開了大洞旁殘餘的一些木板,櫻姬以極驚人的氣勢破牆走入隔壁的房間。
「你們在做些什麼!」雖然還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好事」,不過櫻姬直覺的就馬上喊了出來。
伸手揮去還在空中飛舞的木板破片,櫻姬定睛仔細瞧了瞧果然是在床上的那兩人,下巴卻差點掉了下來,但是對方驚訝的表情恐怕也不下於她。
「你……你們在做……做什麼?」聲音有些發顫的問道,櫻姬有些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景象。
「瑜……瑜珈……」
躺在床上面的兩人出乎意料地卻不是在做那檔事,身上穿的衣服也都一件不少。
佳寇似乎正努力的把露露卡的另一隻修長的美腿扳到她的頭後,而露露卡也正努力的維持著現在的姿勢,兩人完全沒有想到櫻姬會以這樣的方式衝進來,臉上都露出奇異的神情看著也是同樣表情的櫻姬。
「不要做這種讓人會誤會的事!」
看著僵住的兩人,櫻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粉臉逐漸的發燙變紅,但是她的自尊心似乎不允許她道歉,只好把一切的責任都推到佳寇身上。
「什麼嘛~~明明是自己誤會!居然連牆壁都打破了,難不成……你是在忌妒?」
誰說這句都好,就是佳寇不能說。聽到了佳寇說的這句話,原本似乎感到有些內疚的櫻姬,不知為何卻立刻猛衝上前來,一腳將佳寇從露露卡身上踢飛。
「可惡!要打嗎?」撞到另一邊牆壁而停下來的佳寇,馬上咬牙忍著痛爬起身來,怒氣沖沖地往櫻姬身上撲了過去。
一場「激烈」……不,應該說是「低級」的戰鬥就此展開,抓、咬、拉、扯等下流招式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兩人似乎都忘記了平常所學的東西,以最純粹原始的方式在戰鬥著,但是在旁觀者眼中看起來卻異常的慘烈豪壯,看著兩人如此激烈的戰鬥,露露卡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該如何來阻止他們倆,只好縮在床邊的一腳,雙手抱著頭不敢亂動,生怕莫名其妙被這兩人捲入激戰之中。
「啊~~又開始了嗎?」
正在甲板上指揮處理庶務的蒂朵,聽到了佳寇房中傳來的一連串巨響,不用去看看也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不用管了!專心繼續做你們該做的事吧。」蒂朵向那群已經見怪不怪的嘍囉們說道,這種事一個月大概都會發生一兩次,而且結局往往已經固定了。
「啊,寇克!幫我把醫 箱拿來,等一下要用。」
蒂朵似乎想到了什麼,轉身向身旁的一位大鬍子壯漢說著,那漢子應了一句後立刻放下手邊的工作跑進船艙中。
「希望不要打壞太多東西啊……」
蒂朵無奈的苦笑了一下,回頭繼續進行她的工作。
回到剛才在激戰的兩人,現在戰況已經陷入了膠著的狀態,打了好一陣子,兩人都感到有些體力不濟而氣喘噓噓。
佳寇想要早些結束這場無意義的戰鬥,於是做了個假動作退了一步之後立刻飛身而上。櫻姬早就料到他會這樣做,算準了位置之後便搶先一步,在空中就將佳寇截下,雙手用十字絞殺扣住他的脖子。
脖子突然之間被櫻姬緊緊的勒住而感到呼吸困難,佳寇馬上趕緊想要掙脫,可是櫻姬抓的相當牢,無論他怎麼掙扎都無法將櫻姬的手解開。
(沒辦法……只好這樣了!)
試過了好幾種近身搏擊法都無法解開櫻姬的絞殺,佳寇心中突然覺得櫻姬似乎真的是想把他殺掉,於是不得已只好用出最下流的招式打出了一招雙龍搶珠,不過搶的不是櫻姬的眼睛,而是一把往櫻姬玲瓏圓滑的雙乳抓去。
「哇~~」發出了一聲很少聽見的尖叫,櫻姬馬上放開了緊扣住佳寇脖子的雙手,往後退了好幾步,同時雙手下意識的遮住了自己不算小的胸部,果然即使是強扞如櫻姬,骨子裡依然還是個真真正正的女孩。
「咳咳~~咳~~你……你想要殺了我嗎?」
佳寇連忙向櫻姬抱怨著她的「惡行」,同時摸了摸自己差點被掐碎的頸子,上面還有著鮮紅的五指手印,看來櫻姬剛才不是在開玩笑,很有可能是真的想要殺掉自己的。
「你……你這個大笨蛋!」櫻姬的俏臉突然漲的通紅,似乎是對自己剛剛被做了的事感到害羞,不過櫻姬就是櫻姬,不像一般女孩的反應是掩面逃走,櫻姬反而快步衝向佳寇,同時鐵拳也跟著往自己的臉上迎了過來。
「砰」的一聲,佳寇因為剛從絞殺地獄中逃脫,一時反應不過來而正面挨了她一拳,身體因為這股極大的力道而整個人往後飛去,飛了幾尺後便「啪」的一聲摔倒在地上,就此再也沒有爬起來的跡象,看來剛才那會心一擊已經讓他在一瞬間就昏了過去。
「白癡!」櫻姬瞧也不瞧他一眼,逕自從剛才打出的大洞走回自己的房間,臨行前還不忘對躺在地上的佳寇狠狠再踢了一腳,頭也不回的就這樣走了。
「唉呀~~!居然打這麼狠,看來我們的大小姐是相當的生氣呢!」
櫻姬後腳剛出,蒂朵便前腳跟著從正門走進來,手上還提著一大箱的醫療用具,望著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佳寇評論道。
「沒事了,這樣子的事你以後就會常見到的……」
看到了還縮在床的一角不敢亂動的露露卡,蒂朵用溫和的語氣安慰著她,可是說話的內容實在是沒有什麼說服力。
「真……真的嗎?……這……這樣子的打架……常常發生?」露露卡有些不敢置信而疑惑的問道。
「嗯……想當初他們也是這個樣子的……從見面以來一直都是……」
似乎是回想起當時的事,蒂朵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像是對弟妹胡鬧不休而感到許些無奈的淡淡微笑。
-----------------------------------「那個笨蛋!笨蛋!笨蛋!」
氣嘟嘟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隨手抓了幾塊木板用力的塞住剛才打出來的大洞,櫻姬高漲的怒氣仍然尚未平息,尤其是對佳寇的所作所為……不停的罵著佳寇,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卻不自主的從臉頰上滾落下來,眼淚開始流了之後就似乎無法停止,櫻姬開始低聲啜泣了起來。
「笨蛋……嗚……笨蛋……嗚~~嗚……笨蛋……嗚……佳寇……」
哭著哭著卻不知為何念起了佳寇的名字,櫻姬回憶起了一些往事,還有當時一個改變了自己未來命運的決定。
第四章飛舞的櫻花(中)
聖王歷243年(一年前)八月某日
雷斯公國首都費米洛王宮
還是個酷熱的夏天,但位於中央大陸的雷斯公國卻因為地處大陸的中部,受到大陸性氣候的影響,天氣並不會相當的炎熱,反而可以說是有些舒適。
雷斯公國也是大戰後新興的國家之一,而建國者也是在大戰中極為出名的英雄--炎狼哲爾拖,靠著極高的知名度跟凝聚人氣的能力,雷斯公國在建國初期即招募了相當多人才,再加上建國者本身對國政的關心,雷斯公國無論在經濟及軍事方面都快速的興盛強大,儼然成為中央大陸的一大主權國家。
在公國領土的中央部分,佇立著一座高聳的朱紅色尖塔,這是雷斯公國的像征,也是它的王都中央所在,而在周圍則也坐落了相當多的偏殿,住著一些應該說是不事生產的貴族們,雖然說是如此,其中還是有住著一些異於貴族們的奇奇怪怪傢伙……
那是一個悠閒的午後,一位穿著仕女服的中年女子手上抱著一包裝飾精美的包裹,快步的越過了王宮中的長廊,最後來到了一處位於偏殿的房間門前。
仕女輕輕的用手敲了幾下門,卻得不到允許進入的回應,於是仕女就出聲問問看裡面的人。
「殿下……殿下?……殿下您在嗎?陛下要我送東西來了……」
仕女發現房間裡面似乎沒有人,但是她也沒有那個膽量開門去看看,平常私闖一般王族的房間—輕則放逐、重則殺頭,但是比起這個來說,想進入眼前這個房間可能需要更高的勇氣。
「怎麼辦?陛下說一定要親手交給殿下的……如果做不到的話,我恐怕也活不下去了……好吧!賭一賭了!」
仕女顯得相當的惶恐,但是比較起利害得失,她還是決定賭賭看,於是小心翼翼的推開了沒有上鎖的房門,躡足走進寬闊並充滿淡淡熏香的的房中。
環視了一下房間內,發現了要找的人,一位淡粉紅色長髮的女子正背對著仕女趴在書桌前,仕女看到了之後立刻惶恐的單膝跪下,把要交給對方的東西高舉在頭上,並以顫抖的聲調向對方解釋自己失禮闖入的理由。
「實在是罪該萬死……小的沒有先知會殿下一聲就這樣闖了進來,實在是抱歉……」
跪著低頭等待對方的回答,仕女顯得非常緊張,額頭上也不斷冒出一顆顆汗珠。
過了好一陣子,仕女發現對方一直沒有反應,小心翼翼的微微抬起頭看了對方一下,發現她好像根本沒有聽見自己說的話似的,依舊是一直趴在原位背對著自己。
「殿下?殿下……?」
輕叫了兩聲,對方卻依然沒有回應。
「嗯……大概是睡著了吧?怎麼可以在這裡睡呢?嗚……棉被棉被……」
即使相當害怕對方,但是身為臣下的依然是無論做什麼都會替主上著想的。
仕女從後方的床上拿起一床薄被,想在不驚動對方的情況下,輕輕地披在她身上。
稍微的碰到了一下對方的肩膀,卻沒有想到對方就這樣一個不穩,整個人從椅子上重重摔到地上。
「殿下!你……」
馬上想看清楚對方的情況,沒有想到不看還好,一看卻嚇得她半死。
那女人在摔到地面上之後,脖子上的頭不知為何竟然就跟身體分家了,還在地上跳了幾下,咕隆隆滾了幾圈之後才停下來,地上滿是紅色的鮮血。
「殿下……」
仕女看到了這個令人魂飛天外的景像,楞住了一會兒之後,便雙眼翻白臉色發青,也跟著整個人往後仰天倒下,嘴中還不停的吐著些白沫。
「什麼嘛……這樣就不行了!真是沒用!」
這俏皮女聲是從窗外傳來的,跟隨著聲音一起進屋來的是一位穿著男裝的手腳靈活的少女,輕鬆地躍進屋內,看著還躺在地上不斷抽搐並像螃蟹般吐著白沫的仕女,用輕蔑且調侃的語氣說道。
那少女有著一頭秀雅的粉紅色長髮,配上不加脂粉的俏麗容顏、大而靈動的雙目、小卻挺的鼻子,還有水嫩艷紅的雙唇,看起來就像正要綻放的一朵櫻花。
少女的身材也是一流的,修長的美腿,纖細的腰圍,只是……胸部稍微的小了一些,當然因為對方是少女,所以應該還有一些發展的空間……但是玲瓏的胸部卻也仍然有著優美的形狀。
仔細一瞧剛才倒在地上的女人,發現那根本只是一些棉被與衣服所組出來的假人罷了,那個滾到一邊的頭,根本也只是枕頭再加上不知何處拿來的一頭假髮罷了,而滿地的「鮮血」,則是怎麼看都像廉價的紅墨水,會被這樣的東西嚇到昏倒,難怪少女會覺得不可思議與輕蔑了。
「這個也好,那個也是……啊~~真是無聊呢!每一個人都是……待在這種地方,會不會遲早我也會跟她們一樣變成一個怪人呢?」
走到房間的一面鏡子前,少女一面望著鏡中的自己一面歎息道,有些自憐自艾的語氣幽幽地從櫻唇緩緩吐出,聽來似乎她的日子過的不是很舒服。
「等一下還要去上舞蹈課呢!穿那種愚蠢的衣服,跳一些無用的舞蹈,臉上還要露出那種下流的微笑……真是沒有意思到了極點……唉……」
少女一而再再而三的歎息,好像這種生活真的不合她胃口似的,這可是一般人都夢寐以求的貴族生活呢!所謂身在福中不知福……就是指這樣的人吧?
緩步離開了化妝鏡,走到了半敞的窗旁,午後溫暖的陽光從淡紅色的窗簾中灑了下來,整個房間充滿了一種溫和優雅的氣氛。可是少女並不是這樣認為,對她來說,這裡可能是最嚴酷的監獄,在這種「溫馨」的環境中……「啊……如果能到外面看看就好了……我也好想到外面看看唷……」
隨手拉了張椅子,少女坐在窗前,用手輕拖住臻首遙望著窗外,眼神稍露出一絲絲的惆悵,看來十分的惹人憐愛,不過這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而已……「可惡!可惡!都是那個死老頭!說什麼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樣子,就自做主張把我關在這種爛地方!我就是不喜歡!看他能怎麼樣!」
下一時刻,少女突然歇斯底里了起來,滿腔的怒氣與不滿就像火山爆發一般全部宣洩出來,不僅是口中像是連珠炮般的不停開罵,同時還控制不住自己高漲的情緒,「唰」的一聲站起身來,便把手邊摸的到的東西全都到處亂摔來發洩怒氣。看來簡直像個小潑婦一樣,先前給人的形象已經完全地煙消雲散,化成滿地四散的雜亂碎屑。
「呼~~呼~~呼~~」把手邊能抓的東西全都丟完了以後,少女的怒火似乎也發洩得差不多了,她這時才想到一些比這些更重要的事情。
「不過……等等……她剛剛到底是要來幹什麼呢?」
少女走近了依然還倒在地上的仕女,幸好剛才四處飛射的「暗器」沒有誤敲到她,不然她可真是禍不單行。
彎身撿起了她身旁的那個包裹,少女好奇的打量著那包東西︰「這個……應該是那個死老頭拿來的吧?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胡亂的扯開了包裝用的紙,少女從中拿出了一團華麗的布料,抖開來以後卻發現那是一件舞會用的連身盛裝。
「這……這個是什麼啊?~~那麼難看的衣服,鬼才要穿呢!」
雖然少女如此批評著,但是看在一般人眼中,那已經可以算最高等級的衣服了,況且所謂的「難看」,恐怕也只是少女自己一個人的審美觀罷了。
但那少女卻用雙手抓住了那連身裝,想把它一口氣撕成兩半,沒有想到卻被人出聲制止。
「爸爸送的衣服你都不要嗎?老天啊!我怎麼會有這種女兒?」
門口突然衝進一位有著亮紅短髮、身型高壯的俊朗男子,對著正要將衣服撕爛的少女哀嚎著。
「可惡!你就這樣跑進少女的閨房嗎?」
少女看到跑進自己房間的男子,登時向他大吼著,同時順手就把手上的衣服往對方身上砸去。
伸手格開了向自己飛來的衣物,男子粗壯的手臂上遍佈著傷痕,看來這個人必定從前是身經百戰,從他如此矯健的身手也可以看出些端倪。
「做父親的當然有權利到女兒的房間中羅!還有,為什麼要撕那件衣服?那可是你親愛的爸爸花了好久的時間才精心挑出來的一件呢!還好我有預感跑來你房間看看,沒有想到你居然這麼傷爸爸的心,我真是白養你了~~」一直強調著自己跟少女之間的關係,看來這父親對自己的女兒真不是普通的溺愛。
「喔……這麼難看的東西,我才不要呢!」
臉上露出極端嫌惡的表情看著丟在地上的那堆衣服,之後便轉身背對著男子說道。
「我說女兒呀……你好歹也長大了吧?總不能一天到晚穿著男裝到處去跑,要有點淑女的樣子好嗎?」
「所以?……要我穿那種東西?一點實用性都沒有,穿上去之後整個下半身都感覺像透風一樣, 心死了!」
似乎這樣說的時候,腦中想像到自己穿的樣子,少女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跑了出來,連忙抖了幾下想把這種不愉快的景像從腦海中甩去。
「啊~~我怎麼會養出這樣的女兒,居然會變成像個男人一樣,你母親在天之靈一定也會哭泣的。」
紅髮男子仰天長歎,虎目還微微含淚,臉上悲痛的表情不言而喻,這個樣子在旁人眼中看來實在是非常的誇張,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好笑,不過看男子的表現又不像是在開玩笑,可能這是他的本性吧?
「不要動不動就拿媽媽來當擋箭牌!薩達你這個死老頭!」聽到紅髮的男子提到自己母親的事,櫻色頭髮的少女馬上轉過身來疾指著男子罵道。
「哪有女兒這樣子叫父親名字的?有點家教好嗎?」聽見少女直呼自己的名字,被叫做薩達的男子也顯得相當生氣,疾言厲色的對少女說教著。
「哼!要說家教不嚴也是你自己的錯,何況,我也不想有你這個臭老頭當父親,我才不要這種像雜毛似的紅髮呢!」
撩起了自己的一綹淡紅髮絲,在別人眼中看來是極為秀雅的櫻色頭髮,卻不被少女所中意,反而似乎感到十分的厭惡。不過從兩人的頭髮顏色看來,應該兩人的的確確是父女關係就是了。
「喔?是這樣嗎?那好!我也不想要這麼不聽話的女兒了,我到街上隨便抓一個人都比你好養!」
「好!那我走好了,這家我待久了也沒什麼意思,我走了你可不要後悔!」
「好啊!你儘管走好了!反正這麼不聽話的女兒要了也沒有用。」
雖然說話的內容似乎像是賭氣,不過怎麼看薩達的語氣都像是在嘲笑自己的女兒。
「這樣正好!反正整天跟一個無聊的老頭賴在這個無趣的地方也沒什麼好玩的。」說著說著,少女便逕自去收拾東西,一副真的要走的樣子。
「櫻!你是真的要走嗎?」
薩達叫著自己女兒的名字,看來這少女叫做「櫻」。
但是……她跟日後佳寇船上的櫻姬長的並不一樣,尤其是頭髮的顏色,一個黑一個淡紅,如果要硬說是洩發的話,那臉長的不一樣就完全無法解釋了,而且這個「櫻」比佳寇船上的櫻姬長的更漂亮……應該說是更秀麗動人吧?
那到底究竟這個櫻到底是什麼人呢?不過,現在這種事情已經不太重要了。
「沒錯!怎麼?後悔了嗎?」
把收拾得差不多的行李全部裝進背包後,順勢將其提起背在肩上,櫻就這樣要走出房間外,看來她並不是在故弄玄虛。
「這樣的話,接招吧!」
面對櫻這樣的行為,薩達也只淡淡的回了一句話,可是說還沒說完,高壯的身體便突然以飛速向櫻衝了過去,一道紅光閃現,隨即便是「鏘」的一聲巨響。
「可……可惡!你……你幹什麼?」
被突如其來的襲擊弄得狼狽不已而往後摔倒的櫻,驚訝的看著身後被薩達硬是打穿一個大洞的牆壁,結結巴巴的說道。
而對方不知何時抽出來插在牆上的古銅色大劍,離自己白玉脂般柔細的臉頰不過幾公分而已,若非自己剛才閃得快,頭搞不好都沒了呢!
突然櫻感到自己的臉上似乎有濕濕的東西,伸手摸了摸,拿回來一瞧卻發現滿手全部都是紅潤的鮮血,看來剛才雖然是即時閃過,不過高速掠過的劍風還是免不了在自己柔細的皮膚上留下了傷口。
「你……你看你幹的好事!我保養那麼久的肌膚……」
話才講到一半,背後突然傳來小小聲崩塌的聲音,櫻臉色大變的轉過身去,只見紅銅色的劍插進牆壁的創口逐漸粉碎並慢慢擴張。
「重……重力破斬!?你……你是認真的?……」
「唰!」的一聲,薩達快速的把劍拔回,並向櫻的方向沉腰擺出了戰鬥的姿態,銳利的眼神和嚴肅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原本看起來很搞笑的臉,現在則回復到當年戰爭時候的樣子……回到當年的炎狼之貌。
沒錯,眼前這個男子看來的確是當時的戰爭英雄,也是這個國家之主,不過一國之主居然放著正事不做,卻來這邊跟自己的女兒打架,只能說他真是個亂來的國王呀!
「比劍的時候哪還有什麼認真不認真的?既然你要走,就先踏過你老子我的屍體吧!」
放了這句話,薩達又毫不留情的再度衝了過來,劍尖也仍舊穩穩不動的指向櫻,看起來似乎他真的殺掉自己的女兒。
「可惡!要來就來吧!」
櫻也不甘示弱,甩開了手中所拿的包裹,在地上翻滾一圈避開剛剛那一擊之後,快速的站起身來從牆上的飾架上取下了一柄有著精巧裝飾的太刀。
「唰」的一聲輕響,太刀出鞘,冷冽的白光登時映滿了整個房間,可是……這柄刀……的的確確是櫻姬的專用刀--月舞呀!又怎麼會出現在一位同名,卻長相不同的少女手上呢?
櫻用手習慣性的在刀柄上摩擦滑動了幾下之後,也擺開了戰鬥的架勢,樣子看起來跟薩達所擺的幾乎沒有兩樣,看來這兩人的劍法是一路相傳的,更有可能是薩達就這樣傳給自己的女兒的,不過若是以同一路劍法比劍,同樣也叫做櫻的少女可以說是贏面頗低……不……簡直可以說是沒有機會,再加上以前戰爭英雄為對手的話……
不過,櫻似乎完全沒有想到這些,拔出了劍之後馬上就跟自己的父親交上了手,青白與紅褐色的劍光不停地在寬闊的房間中閃動著,不時也發出激烈的金屬交碰聲。
「哦?不錯嘛~~看來我沒有白教你,竟然接的下這麼多招……啊!這邊用錯力了唷!這樣是不行的……」
雖然櫻攻擊時的氣勢驚人,不過雙方的實力實在是相差太大了。
比較兩人的狀況,櫻是滿身香汗、氣喘吁吁,同時用雙手才勉強抓的住劍,而薩達則用一手持劍,輕輕鬆鬆便接下櫻所有的攻擊,還可以一邊跟她對話,一邊指摘她攻擊時的錯誤。
「討厭!你話太多了吧?死老頭!!」
似乎是被說的相當火大,櫻出奇不意地用腳抄起了房間中的小木桌,便往薩達身上踢去,但是這樣的攻擊如何能產生作用呢?
果然,大劍一揮,疾飛來的木桌便成了空中飛舞的木屑。
「哦!似乎還有些小聰明呀……」
等到滿天的木屑稍微減少了一些之後,房間中卻只剩下薩達一個人而已,而理應會趁勢攻擊的櫻已經完全不知去向。
「但是…這也不過是小聰明的程度罷了!!」
打量了房間一下之後,薩達說出了這樣的話,隨即把手上的重劍往一旁的粉壁橫劈過去。
彷彿是像敲碎木頭一般的沉重碰撞聲,厚實的牆壁在這一擊之下居然輕易被劈破,看來這把像是破爛的大劍很可能是柄稀有的好劍,不過即使是再好的劍,要這樣劈穿這種牆壁,使劍者本身的實力也實在是不可小覷。
果然在四散飛濺的石塊之下,有一個急速後退的細瘦人影。
「居然被發現了!?」
本想藉著自己鋒利的太刀隔著牆壁突襲對方,卻沒有想到這個一臉白癡樣的臭老頭居然這樣也能查到自己的位置所在,難道自己真的就要一輩子困在這種無聊的地方嗎?
(絕對不要!我想要做我自己要做的事!我不要困死在這個混帳地方!)原本看到對方如此堅定沉穩的攻擊而生出放棄念頭的櫻,想到了這一點,便稍微的冷靜下來,畢竟硬逞匹夫之勇是根本沒有希望打倒眼前這個像鬼神般的男子。
(可是……要怎麼才能打倒這個傢伙呢?……老爸看起來雖然白癡,但是實力可是一流的,雜七雜八的技法根本對他沒有用……)櫻一邊後退避開暴風雨般襲來的大劍,腦中也一邊不斷的地思索要如何能擊敗對方,雖然實在是機會渺茫……
交戰的地點由房間裡一路打到房門外,兩人邊追邊逃,從走廊到庭院……斷裂的樑柱、被狠狠蹂躪的美麗花園,無處沒有留下兩人交戰的痕跡。
但兩個人交戰時弄的可以說是陣天響,可是居然都沒有一個人出來制止,在雷斯公國的王宮裡發生了這樣子的事,連一個警衛都沒有因此而過來查看,看來其中必定是有什麼奚竅。
(可惡的傢伙,一定是他自己撤掉了警衛,不!……搞不好他根本下令封住了這一區……這也真是……)
櫻一邊感慨公權力的不正當運用,一邊繼續努力的找尋攻擊的機會,可惜的是對手畢竟是長年經歷戰陣的前英雄,在他身上幾乎找不出一絲的空隙,如果想說故意放個破綻來讓他攻的話,搞不好會弄巧成拙,真的給他砍了也說不一定。
不斷地一直迴避並且後退,櫻現在的劣勢連外行人都看得出來,落敗也只是早晚的時間罷了……
(嗚~~哪有這樣強的!?)
抖了抖酸麻至極的兩隻手腕,雖然月舞還撐的住,不過自己恐怕已經接不下幾劍了,如果不趕快想法子結束這場無謂的打鬥,等到這個臭老頭認真起來再使出重力破劍的話,那就……
(雖然這樣很卑鄙,不過……好!就做吧!管不了那麼多了!)一個飛身躍上了二樓的陽台,櫻提著月舞快速的穿越過空無一人的長廊,看來這也是薩達的傑作之一,似乎是怕這場戰鬥被干擾吧?
雖然說對方似乎因為體型的關係沒有跟著跳上來,不過樓下粗重的腳步聲仍然是緊緊地追著自己逃跑的方向。
況且對薩達來說,如果想要打擊樓上的敵人,這一層薄薄的地板根本不形成絲毫的障礙,所以櫻也只好一路的往前跑,希望能找機會甩開緊追不捨的父親。
(是這裡嗎?很好……就在這裡吧!)
在樓下緊追著櫻的薩達也突然停下了腳步,望著頭上的天花板。
(沒有腳步聲了……是嗎?……我知道了……)
薩達抬頭看著天花板的臉露出了奸詐的笑容,看來櫻耍的技倆似乎已經完全被他看破,難道真的沒有辦法擊敗這個可怕的男人嗎?
(控制一下力道……好!去吧!)
「喝!」
將低垂於地的大劍猛地往上揮動,薩達對上方使出了在戰爭中聞名的重力破斬--極速揮舞的重劍夾帶著一股奇特的衝力,在擊破物體的同時,連帶的會附加予其高度破壞性的衝擊波,使得目標即使能擋下這強力的一擊,接連而來有如排山倒海力道的重力衝擊波是怎麼也擋不下來的,這正是當年炎狼縱橫戰場的絕技之一。
果不其然,古銅色的大劍發出了「噗」的一聲悶響後,幾乎大半的劍身都陷入了天花板內,隨即似乎可以看到一輪白色的震波,以劍身插入的地點為圓心向外擴散,接著天花板便整個崩碎開來,變成了一塊塊大小不一的石版往下掉落。
絲毫不理會那些掉落的石塊,薩達收回了大劍,之後便一直目不轉睛的注視著上方,卻沒有發現櫻的蹤影,難道會是自己估計錯誤了嗎?但是薩達仍然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突然一陣微微刺痛的寒意從薩達的頸後傳來,感覺到後方有異狀的薩達,連忙轉身向後,只見月舞的刀鋒有如疾風怒濤般向自己面前刺來。
(不好!難道她是……)
看著櫻身後的那堆石塊,薩達心中大概已經有個底了,看來櫻是把自己的氣息隱藏起來,跟著那些東西一起下落,然後趁自己還在注意上方的時候,從背後猛力突擊。
(哼哼~~不過這樣也只能拿七十分啊……)
薩達不愧是薩達,驚訝的表情也只有在一瞬間出現,接著他又恢復了充滿自信的表情。
將手上的大劍轉成了劍身面,用劍身抄起了一塊地上的巨石,便像打棒球似的,一劍將看來有半個人大小的石塊猛地向櫻打去。
「什麼!!!」
櫻似乎完全沒有想到對方會來這一招,本來事先預測的許多後著根本派不上用場,只能眼望著巨大的石塊向眼前快速地飛來,而自己根本煞不住向前衝的力道。
眼看著就要跟那石頭撞成一堆,幸好櫻臨時反應的快,用力揮出月舞,將石塊斬成了兩半,可是一個人影突然從被斬成兩半的石塊中衝了出來,直撲至櫻的懷中。
已揮出的劍根本無法收回,櫻只能眼睜睜看著薩達衝進了自己的死角,但是他並沒有使劍,而是用手肘在櫻的下腹重擊了一下。
受到劇烈衝擊的櫻吐出了些苦水,手上的刀也因握不住而掉在地上,身體便軟倒在薩達身上暈了過去,這場無謂的戰鬥也在此告了終結。
「沒事吧?……櫻?」
雖然是自己下的手,不過薩達似乎有些擔心櫻的狀況,連忙抱著她問道,但是櫻卻沒有回答,看來剛才下的手實在是太重了,尤其還是對一個「嬌弱」的女孩子……
「糟了!做得太過火了!」薩達也感覺到有些不對勁,連忙將她抱至最近的一個房間,讓她平躺在床上。
「嗯……還是快點叫御醫來吧?」
將櫻安置好了的薩達,想到了這一點,便連忙往門外跑,可是正要步出門外的時候,只感覺到腦後一陣劇痛,高壯的身體便直挺挺的往後仰天倒在地上,隨即失去了意識。
「哼!什麼英雄嘛~~最後還不是給我打在地上爬!」
不知何時出現在薩達身後的,正是原本應該還躺在床上的櫻,手上拿著薩達的重劍,輕蔑的看著自己的「傑作」說道。
原來櫻早就知道剛才的突襲根本不會成功,這麼做的原因只是要換取先前那一下攻擊罷了。
從預知對方下手不會太重,到剛才會為了誤認為自己昏倒,以至於關心自己而疏忽了警戒,最後被自己從背後突擊成功,這些過程從頭到尾都在櫻的算計之中,這種看似破綻百出的計劃,竟然能如此順利的成功,連櫻自己也有些感到意外。
不過就連薩達這般的強者,竟然都會因為關心自己的女兒而著了這樣的道,想必他如果知道了一定很不甘心吧?而所謂「關心則亂」就是如此吧?
拋下了手中的劍,櫻馬上的跑出門外,不過她似乎又想到了些什麼,連忙反向折了回來。
難道她是關心被自己偷襲得手的父親嗎?……親情的力量真是偉大呀!不過……似乎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
「是你要我先踩過你的『屍體』才能走的唷!不過念在我倆父女一場,沒把你變成屍體,本大小姐已經很仁慈了……」
看的讓旁觀者下巴幾乎都快掉了下來。櫻似乎還在記仇,一邊說一邊用力踐踏過倒在地上的薩達,力道之大令人不忍再看下去,如果薩達這時醒來的話……恐怕又是一場死鬥吧?
來回踏過薩達的身體好幾遍之後,櫻似乎才稍覺滿意,連頭也不回一下,躊躇滿志的走出房外。
-----------------------------------依然還倒在地上的薩達突然睜開了眼睛,望著遠行的櫻,自言自語道︰「合格了……以這樣的身手,要出去外面也不成問題了吧?嘻嘻~~」說著這樣的話,還不時發出詭異的笑聲,難道……他的頭腦被打壞了嗎?
「不過……真的好像呀……跟你的母親……」
突然止住了笑容,薩達露出了不合他個性的憂鬱表情,看著漸漸變小的櫻的背影,懷念著已逝的妻子。
躺在地上看著即將遠行的櫻,細瘦的背影逐漸縮為一個小點,隨即消失在走廊的轉角,薩達這才恢復了原來的神情,不過馬上又露出了高興的笑容。
「出來吧!不要再躲了!」
薩達站了起身來,若無其事的對著房間的牆壁說道,似乎剛才櫻姬的那些攻擊對他根本沒有絲毫的影響。
「呼呼~~還是瞞不過你啊。」
從原本看起來白潔無垢的粉牆上,竟然發出了聲音,之後竟浮現出了個人影的形狀,最後形象逐漸清晰,一個女子出現在薩達的面前。
不!仔細的看清楚之後,就可以發現那個人並不是女的,而是後來一直跟著佳寇等人的神秘美男子,難不成他從這時候就開始跟著櫻姬嗎?他又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呢?
「不過啊……真是沒有想到從前的魔狼--薩達居然也成為體貼女兒的好父親呢!實在是世事難料啊!不過也真是虎父無犬女,你的女兒跟你真是一個樣,手動得比嘴還快……」
美男子臉上露出了調侃的神情,似乎覺得剛才的打鬥十分的有趣。
「哼!還說我呢,你還不是一樣嗎?這麼多年不見,結果居然變成了個老妖怪,弄成現在這個不男不女的樣子……」
薩達也毫不客氣的反擊回去,語氣卻不帶著半分的憤怒,像是認識多年的老友在拌嘴一樣。
「老妖怪??」受到了這樣的評語,黑髮美男子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明明是三十幾快四十歲的人了,看起來像二十幾歲一樣的年輕,還變得比女人還美,頭髮也變成黑色的,這不是老妖怪是什麼?乍看之下根本就認不出是你……」
聽到了這樣的解釋,那美男子用白玉般的手指輕撫著自己極美的臉龐,卻顯現出哀愁的神情,幽幽歎道。
「嗯……說的也是,其實我已經不太能算是個『人』了吧?」
沉默持續了一會兒,薩達似乎發現了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不過自己也不好安慰他什麼,只能讓對方自己把情緒沉澱下來,這是他跟美男子結識將近二十多年所得出來的相處之道。
「對了!你為什麼會知道是我,我現在的樣子跟以前也差了相當多……」
似乎發現到現在不是自哀自怨的時候,美男子突然開啟了另外一個話題,好像已經將剛才的事完全拋諸於腦後。
「是你的那種氣息啊!我家的櫻那小鬼感覺不出來,但我可是很敏感的唷!
那種會將人包覆緊緊的溫柔氣息,是你才有的啊……」
「是這樣嗎?……我……」
聽到了對方如此的評論自己,美男子似乎覺得自己無法生受,臉上又浮現了些許陰暗的神情,如同無瑕白玉洩上了一層陰霾。
「不說這個了!是什麼風把你從那個鳥不生蛋的鬼地方吹回來的?其他的人呢?你的三個……」
不想再讓對方煩心,薩達立刻將話題扯遠,提到了其它一些跟他本身較無關係的事物。
「不!是四個……」
打斷了對方的話,美男子很稀少的露出些不好意思的表情,似乎對自己說話的內容感到不好意思。
「喔!看不出來你這個純情的小子居然也這麼花心,哪裡拐來的好女孩啊?
根據你的審美觀一定也是個極究的大美女吧?下次也讓我見識見識一下吧?……不過……她也不是『人』吧?」
薩達一邊壞笑一邊輕輕用手肘撞了一下對方的腰側,臉上滿滿都是諷刺的表情,兩人像是老玩伴一般的嬉鬧著。
「嗯……是的……而且她是所謂的……啊!先不說這個了,我是聽從『無』
的建議所以回來的。」
正想要解釋的美男子想到現在不是說這種無聊事的時候,馬上回過頭來提到了正事。
「『無』……是那個傢伙嗎?」
聽到了對方提到了這個禁忌的名字,就知道他要開始談論正事了,薩達也變的嚴肅起來,不再跟對方嬉鬧。
「嗯……不過它現在已經跟我在一起了,所以我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嗯……這是它的興趣吧?」
撫摸並感覺著自己的身體,黑髮美男子苦笑了一下,似乎對自己現在的樣子感到有些不滿跟無奈。
「原來如此……也是因為這樣它才把莉莉雅還你吧?」
拍了一下手,薩達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對他現在的狀況已經有了初步的理解。
「可以這麼說……這也算是交易的一部份……」
「那麼……它……跟你說了些什麼?」
「不太清楚,但很肯定的是這個世界又將會陷入一片戰亂,到時候風會狠狠的吹過這個剛復甦不久的世界,為了阻止這件事,所以我回來了。」
看著遠方的天空,男子這樣說道,秀美的臉孔帶著一絲懷古的幽情。
「哦~~沒有想到你已經變成了所謂的『守護者』啊?」
跟對方一起看著天空,薩達削瘦的臉上倒是帶著些許的笑意,好像並不是十分的在意這件事。
「不是……這只是我的一點小小私心……其實這事我根本不應該管的……但是心中總是放不下……畢竟這曾經是我住的世界……」
臉上又再度顯出陰暗的神情,似乎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猶豫不決,美男子說完了這句話便陷入了沉思的狀態中。
「不要說這麼無聊的東西啦!來!我們去好好喝一杯!慶祝一下你回來,來人……」
看到對方又在煩心,薩達立刻伸手勾住他的肩膀,要把他拉離這個房間。
「不了!莉還在外面等我呢,我也只帶了她回來,她說以前曾經把你打成重傷,所以她不好意思進來……」
「什麼嘛!十多年前的往事我早就忘了,她還記的那麼清楚,叫她一起進來喝吧?」
笑著回答對方,薩達的語氣相當地豪邁,臉上也沒有任何一絲不悅的表情。
「還是不要好了,其實我們是在趕路途中順道過來的看看你的……為了『紅色惡魔』的事情……」
「什麼!難道那跟你們也有關係?」
聽到了這個名字,薩達顯得相當驚訝,瞪大了雙目看著對方。
「嗯……算是我的錯吧?畢竟大部分都是我所引起的……」
「唉……你到底是背負了怎麼樣的宿命啊?為什麼每次都會遇上最棘手的事呢?」
歎了一口氣,薩達似乎在為了美男子的遭遇而抱不平。
「所以啊……我馬上就要離開了,等到這事處理完再來找你好好喝一杯!」
似乎不想讓薩達為自己的事情擔心,那男子便想趕快離去。
「嗯……就這樣了,你可不能爽約唷!我們回來再好好大醉一場!」
用力的拍了一下男子的肩膀,薩達豪爽的跟對方說道。
「呵呵!你看我像那種人嗎?我可是言出必行的呢!」
「的確是呀~~……不過,你可以順道幫我個忙嗎?」
「嘻……是你的寶貝女兒的事吧?」
「就麻煩您看著她一下,我可不想她遇上什麼危險的事!」
臉上露出些許擔憂的表情,看來雖然嘴巴上那樣的說,其實心中還是非常擔心自己的女兒的。
「但我可不是干保母的料啊!這種事我可是不太行的呢!」
笑著回答薩達,那男子好像覺得十分好笑。
「不要緊的,只要你看著她就可以了,剩下的事就讓你自行判斷了,我可是完全相信你的判斷唷……」
「不怕我對她下手嗎?」開玩笑的對薩達說道。
「有莉莉雅在的話……你敢嗎?」
薩達也毫不示弱的反擊回去,一句就點到他的痛處。
「呵呵……這倒是啊……不說了,我要早點走了!」
「啊……等等……不……沒有事……」
正要轉身的男子,被薩達所說的話打斷,疑惑的看著對方問道。
「有什麼事嗎?……看你的樣子,就是想說些什麼的模樣。」
「嗯……那個……瑪利……不!……賽蓮娜她還好嗎?」
想了一下之後,絕美的男子這樣子回答薩達,而且似乎是為了肯定自己所說的話,還輕點了一下頭。
「還好……她剛開始有些不能適應,不過漸漸的也習慣了……」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其實我們都是一起長大的,我不希望你偏袒其他人而冷落了她,事實上那傢伙恐怕是最愛你的,即使她當初對你作了那些事……但是她……」
「我都知道了,不要再提了……」
揮手打斷薩達的話,轉身背對薩達之後,美男子的身形逐漸變淡,像是一層淡霧消失在烈陽下般的在空氣中隱沒不見。
「對了,薩達。」
臨將要消失前,美男子突然轉頭留下了意味深長的一句話。
「咦?」
「自己小心點……你可不要被這風吹走了唷!」
說完的時候,便完全看不見他的人影,只剩下優雅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中悠悠迴盪著。
「是嗎?如果有你在的話……一切……」
走到房間的窗口遙望著遠方,薩達用溫柔的眼神看著櫻姬逐漸變小的人影說道。
「我的女兒啊!你就好好的去闖蕩一番吧!像我們當年一樣……即使可能會是艱辛的旅程,也要好好的去體會呀……」
雖然對方無法收到,不過這份心意還是傳達了出去,為了能對得起自己的真心……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