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塚歌劇院(第一幕·魚之章)

櫻塚歌劇院(第一幕·魚之章)

人說︰以下劇情,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魚說︰故事裡的事,說是就是,不是也是;

故事裡的事,說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

(序章)

「這……這是哪裡??」

望著眼前一片茫茫白霧,我摸著頭,喃喃失神。

我是余小堂,是個高三應屆畢業生,不,正確的說法,我現在什麼都不是,在今天一早確認自己大學落榜後,我花了幾個小時寫遺書,然後,就用臥室門把上吊自盡了。

照理說,我該是死了,那我現在是在地獄羅,依照平常的表現來看,我實在沒有上天堂的資格,平常善事作得不多,人又好色,除了龍虎豹、閣樓雜誌,最大的嗜好就是上網看成人文學,照這樣的結果看起來,只要能少下幾層地獄就該酬神謝佛了。

『不錯,你還挺瞭解自己的嘛!』

彷彿與我的思考相呼應,腦裡念頭才一起,一個甜美嬌俏的嗓音,立刻在腦裡響起。那不像是有人說話,反而像某種最直接的心靈傳遞。

「誰……你是什麼人……」想到當前的處境,立刻又補上一句︰「你……你是不是人……」

『唉!當了鬼還在怕鬼,真是個不中用的新手。』黃鸝鳥般的嬌美聲調,雖然是歎氣,仍有讓人心裡一樂的魅力,而隨著聲音,一個穿著無常模樣黑衣、俏麗動人的少女,像陣煙似的倏地出現在眼前。

『你好!』

「哇!!」

大吃一驚,本能性地往後退,這才發現自己身體輕飄飄地不受力,我……我真的死了。

黑衣少女像是見慣了似的,笑嘻嘻地遞來一張名片,摘下長長黑帽,微笑道︰『我叫水晶,是個鬼差,GHOST EMISSARY,簡稱G.E,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名片上寫著︰

┌───────────────────────────┐│陰間高級陰差見習生東區第十三號│

││

│水晶│

││

│投訴專線︰@#%Λ@$Λ│

└───────────────────────────┘驚魂甫定,我看看不知由什麼材料制的名片,再看看眼前的這名少女。雖然穿著黑白無常模樣的黑衣,手裡還拿把枷鎖當標誌,但這名一面用手撐扶頭上長帽,一面笑得像鄰家女孩模樣的漂亮女孩,實在無法讓人與鬼差的恐怖印象產生聯想。

「你是……」

她似乎非常性急,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她已搶先一步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一邊翻閱說,『抱歉,最近太忙了,顧客資料有點亂,我看看……啊!找到了。』

『余小堂,中國籍男子,學歷高中,享年一十有八……』說著,她瞧了我一眼,搖頭道︰『嘖,瞧這臉,還真是一副短命相。』當著本人的面批評死者,說得我不知道是該氣好,還是該笑好。

『死因︰自縊……哈哈哈!居然是用自己房間的門把來上吊,這麼滑稽的方法,虧你想得出來,嘻嘻嘻,真好笑……』

是那本「完全自殺手冊」上頭說的,只要有三十公分就可以上吊,誰知道來陰間會被鬼差笑,天殺的!

『什麼?致命傷居然是因為繩子斷掉,腦袋撞倒地板所致……你……你還真的不是普通衰嘛!哇哈哈哈,真好笑,自從上次那個用豆腐噎死自己的笨蛋之後,你是本年度最驢的死者了……唔呼呼呼,羅嘿嘿嘿,笑死我啦……』

臭丫頭,不因為看你是女的,我現在就打扁你。

不過,瞧她那副花枝亂顫,好像氣喘得快斷氣的模樣,可愛得還真有點讓人打不下手。

好吧!就用力打她幾下屁股做懲罰好了。

『好了,好了,不笑了。』嘴裡雖然那麼說,但還是忍不住又笑了一陣,直到好不容易喘了口氣(真奇怪,鬼也要喘氣嗎?),水晶才正起神色,緩聲說話。

『你已經準備好了嗎?』

「好了,雖然對媽媽和妹妹很無奈,但既然已經死了,那也沒辦法了。」我放棄道︰「你帶我走吧。」

而那臭女人則是一臉奇怪的望著我。

『你好像有點弄錯了。』

「弄錯?難道我不是要去陰間嗎?」

『自殺的罪刑是很重的,除了下十五層地獄受罰期滿,通常還要做個一百幾十年的孤魂野鬼,假如運氣好,五百年內拿到空額,可以投胎輪迴當豬。』水晶搖搖頭,歎道︰『而余先生你又特別不幸,由於今年是地獄的孝道推崇年,對於撇下父母自殺的不孝子,刑期加重,你剛好是本年度亞洲區第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名自殺者,家裡又發生那種事,所以抽中大獎,得蹲個七、八百年苦窯,前途慘淡喔。』

我差沒口吐白沫,原來自殺不是一了百了,還得在地獄裡受苦幾百年,又要當豬當狗,這萬萬不行,萬萬不行。

「我,我不要下地獄,有沒有什麼補救的辦法?」

『有是有,不過,你可能不會答應喔。』

「什麼不答應,一定答應,你快點說吧!」

水晶看著我,一字一字地緩慢說道︰『野·蠻·游·戲』

野蠻遊戲??等等……拍電影啊!

突然懷疑起自己是不是作夢,用力甩了自己兩耳光,沒什麼感覺,難道這是作夢嗎?

『不用懷疑,這不是作夢。你現在是鬼,除非是給法力打著,否則鬼是沒有痛覺的,瞭解嗎?』

「……」

『不瞭解?唉!新手總是這樣。』水晶忽然伸手,啪啦拉兩下,熱辣辣的兩記耳光就揮在我臉上,他媽的,真的好痛。

『痛吧!真是的,每次都要人家這樣。』水晶道︰『野蠻遊戲是任務的代號,這是陰間因為臨時狀況所採取的一種處斷,將新死陰魂以假復活的方式,送往異世界,進行任務。而余先生,你的工作,就是在異世界收集六道天書!』

「六道天書?」

『是的,那是陰間的無上秘寶,在三個月前……呃!一切的詳情,你以後會慢慢知道,我們會盡可能地給予你幫助,而在任務進行期間,沒有保險,沒有醫療補助,倘若你在任務中陣亡,那麼將自動神形俱滅,這樣說,了嗎?』

臉上的痛感猶在,我一時不敢多話,只是猛點頭。心中卻對聽到的話大惑不解。這一切……聽起來像是漫畫,怎麼死人的陰間會是這麼回事?我……我到底是死了還是在作夢,這實在是太荒唐了。

『你還在想這個問題啊。』水晶衝著我一笑,吐吐小舌,俏媚有加,『沒關係,到了那邊你就懂了,放心,那是個你很熟悉的世界。』

熟悉的世界?那是什麼意思?

『怎麼樣,你願意嗎?』

事到如今,還有我說不願意的份嗎?神形俱滅也好過在地獄裡蹲一千年吧!

『沒錯。』水晶笑道︰『事實上呢,既然你已經聽了野蠻遊戲的內容,倘若你的回答是不要,為了機密起見,我也只好就地將你處決了,幸好你做了正確的選擇,哇哈哈哈……』

你的,你們陰間也未免太陰了吧!

「我什麼都不會,只是一個普通高中生,就這麼去,會不會很危險。」

『任務基於保密性,不能動用陰間的公務員,所以才挑選了你這個還未報到的陰魂。』水晶道︰『為了方便你執行任務,我們把這個給你。』說完,用手指一點,我腳底突然穿上了雙鞋,輕輕軟軟,怪舒服的。

『這是安全起見,我們提供的唯一護具,藕絲步雲履,靠著它,你腳上的力道與速度可以增強十倍。』

「不能再多加點嗎?十倍聽起來好像很沒保障。」

『藕絲步雲履是ABS系列的最新產品,如果你需要,它的出力可以增幅到一百倍,不過在你跨步之前,承受不住的雙腳會先爛掉。』

「……」

『另外,在重造肉體時,你的體質會受到調整,而擁有一些特異能力,至於這能力是什麼……』水晶忽地臉上一紅,細聲道︰『用到的時候你就會明白了。』

看這情況,一定有問題。其實,一直到現在,我都還覺得好不對勁,好像中了什麼圈套。這一切,似乎比最荒謬的白日夢更令人難以置信,但是……我還有選擇餘地嗎?

『如果沒意見的話,旅程要開始了,以個人身份,我私下奉勸你一句,最好別太依照既有觀念去處理那個世界的事。』水晶笑道︰『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有。」

『請說,我們的服務是最完善的。』

「你有沒有看過幽游白書?」

『這……』

「你老闆是不是很愛玩金庸群俠傳?」

『那……』

「你們知不知道這樣做會被人說是抄襲、沒有創意。」

『我……』

「你到底是導遊還是鬼差,為什麼我覺得你長得好像野野村美裡?」

『好了。』似乎給問忙了手腳,水晶紅著臉,急聲道︰『既然旅客沒有意見,那麼冬至溫泉之旅……不,野蠻遊戲的旅程立刻開始。』

說完,就是白光一現,僅在剎那間,我眼前全是刺眼的白芒,與原本的白霧交織成一片,跟著,意識開始模糊了起來。

『祝您此次旅途愉快,倘若有什麼不測,請務必早死早超生,三天之內享有特別優待,如果需要幫助,可CALL……』

後面的話,我已經聽不清楚了,只記得,自己一面揮著手,大叫「謀殺,謀殺啊!救命啊……」

一向只聽過死人叫救命,現在是死鬼喊救命,夠噱吧!

「哇」地一聲大叫,余小堂從惡夢中醒了過來。那真是個很恐怖的夢,夢裡,有個莫名其妙的幽冥使者,捉錯了人,還逼他去進行某個聽起來很恐怖的任務,想起來就是一身冷汗。

「好險,幸好是作夢……」余小堂忽地一驚,「等等,我記得我的確是用門把上吊了,難道那也是作夢嗎?這麼說的話,我現在究竟在那裡啊!」一面自我懷疑著,余小堂一面抬眼望向四周,跟著,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去你媽的!這是什麼鬼地方啊!」

不用看得很仔細,放眼所及,儘是黃沙滾滾,只有幾株稀疏的仙人掌場物,勉強添上微薄綠意,遠方地平線的末端,沙天混一色,壯闊無端,擎首對天,唯見烈日當空,萬里無雲,完全是一副大漠黃沙景象。

「不可能,這是夢,對了,我一定還在作夢,一定是的……」難道當真是還沒睡醒?可是,屁股下火辣辣的燙砂、幾乎把肺也燜熟的乾燥空氣,這些都是再真實也不過的感覺,哪有那麼真實的夢呢?最後,余小堂往下看見了自己的腳。

「怎麼可能?那……那個夢不是夢……這一切……一切都是真的!」

在腳上,一雙墨黑色的絹靴,好好地套在足踝上,正是夢裡的那雙『藕絲步雲履』。

「天啊!」余小堂呻吟一聲,無力地癱坐倒在地上。

「混帳王八蛋,混帳王八蛋,又不是小說漫畫,怎麼會有這麼混帳的事啊!」

半小時後,余小堂拖著疲累的身體,走在無邊無際的沙漠裡。剛剛的震驚、恐懼,現在已經稍微好一些了,雖仍不太敢相信當前所發生的一切,但無奈,形勢比人強,如果自己還在那邊懷疑這沙漠是否是真的,那麼不出三小時,他余小堂一定會變成沙漠裡的一具乾屍。

死人還怕再死一次,真是荒謬!

算了,這整件事壓根兒就沒有理性可言,現在還是先想想如何在這裡活下去比較要緊。

那個烏鴉帽的臭丫頭說過,這是個自己很熟悉的世界,這是什麼意思?是和原來的世界一樣嗎?不太可能,如果真是這樣,就不是異世界了,那麼,比較可能的意思,就是這世界有某些地方,和自己熟悉的那個世界相同,或是有所關連。

自己熟悉的那個世界?這想法很費人疑猜啊,自己到底對什麼東西比較熟悉呢?捫心自問,實在沒什麼見得了人的專長,平時的嗜好,就是看看武俠小說,其實也看得不是很多,除此之外,就是喜歡上成人網站,抓抓文章,看看漂亮妹妹圖,再閒來沒事,就是獨自上錄影帶,租些補身體的回家享受;或是趁家裡沒人,偷拿媽媽、妹妹的內衣褲過過癮。

這樣的生活,能有什麼鬼關連,真是叫人納悶了。

余小堂一面往前走著,卻沒發現身後的沙地,隨著他的腳步,隆起了長長一列土丘。

有某種龐然大物,正跟著他在土裡移動,直逼而來!

走了好一段路,余小堂忽地眼前一亮,黃沙撲面中,前方赫然出現一潭清泉,幾株綠樹,迎風輕揚,招引來客。

「海市蜃樓,這一定是海市蜃樓,假的、假的……管他的。」理智再也克制不住身體,余小堂大叫一聲,往前衝出,急急奔到水潭邊,捧起泉水就往臉上澆。

「太棒了,這水是真的,感謝老天,阿拉真主,耶穌基督。」冷冽清泉灌入口中,為干辣的肺部帶來一陣清涼,對一個在沙漠中行走一小時的迷途者而言,確實有再世為人的感覺。

喝了兩口水,又用水洗了洗臉,余小堂突然一驚。

水面的倒影中,在亂糟糟的瀏海下,好像有什麼東西。用手撥開頭髮,赫然發現,自己的額頭上,竟有一枚三菱形的朱紅印記。

「奇怪,這是啥東西?」

理由大概很簡單吧!這個重生的身體,陰間或許加了什麼東西在裡面,有點特殊印記並不稀奇啊!

看著水中倒影,余小堂不自覺地一呆。

這印記,真是好看!

沉思中,劇變陡生,先是水面晃動,圖像碎裂,跟著腳底一震,某種東西從地裡裂水潭而出,劇烈的震動,讓余小堂在沙地裡連滾了幾個觔斗,吞了滿口沙子。

「怎……怎麼回事?」好不容易停住身子,呸掉嘴裡沙粒,余小堂趕忙確認,到底發生什麼事?

「奇怪,天怎麼黑了……」

不,不是天黑,是某種體型巨大的生物,遮住了陽光。余小堂定睛一看,一條蜈蚣模樣的生物,背天而立,露出沙外的半截身體,怕沒有個三、四層樓高,一公尺粗的軀幹,黃褐色的甲殼油亮發光,可怖的獠牙大口,滴淌著不知名的白沫,瞧上去甚是怕人。

「這……這是什麼東西啊?」余小堂差沒昏死過去,腦裡只想到一個曾在冒險電玩裡出現的名詞『沙蟲』。

「去你媽的,連沙蟲都有,事先又不說,存心謀殺啊!」

卻見沙蟲劇嚎一聲,便往余小堂撲了過來,余小堂側身一躲,一陣濃烈腥臭溢滿鼻間,險險避過,整個人從沙丘側面滾了下去。

「呸!呸!好險啊!差點就進到沙蟲肚子裡去了……」

甫一定神,惟覺臂上肌膚微痛,稍一審視,左臂在剛才閃躲時,給沙蟲唾液滴到,竟給蝕去一大片衣袖,連手臂肌肉都泛起一層黑色,此刻更是疼痛難當,而耳邊又傳來沙蟲怒嚎,余小堂嚇得魂飛天外,拔腿就跑。

「救命,救命啊!」余小堂大呼小叫,「天上耶穌,地上基督,阿拉真主,撒旦……只要別讓這只BUG吃我下肚,誰都可以啦!」

嘴裡雖然喊得淒厲,腳下速度卻不見得多快幾分,加上他原本就不是短跑好手,只覺頭後腥風越吹越近,沙蟲的百齒大口幾乎要貼上後頸了。

「嗚!」沙蟲發出一聲厲呼,碩大身體猛地向前伸展,便往余小堂頭頂當空罩下,千鈞一髮之發,余小堂腳底忽然一燙,雲履泛起一層杏黃色光華,一股大力,帶他衝出了沙蟲撲擊的範圍。

「怎麼一回事?這東西真的有效?」余小堂大喜,趁著雲履效果猶在,快步移開。

沙蟲一下撲了個空,把整個身體重重跌進沙裡,非常憤怒,潛進沙裡,急追余小堂,身軀所過,沙地裡翻起了一個個巨丘。

可是,雲履實在效應若神,余小堂只覺一股熱能,不住刺激腳底『湧泉穴』,令雙腿自生一道莫名大力,精神也如點著的油燈,清明無比。整個人如箭離弦,向前疾飆出去,每一步跨出,都是六公尺餘的步程,但見兩旁沙地飛快倒退,很快就把沙蟲遠遠後拋。

眼見遠離了危險,余小堂緊張感漸消,更隱隱有一股優越感,感受到古時小說中,高手們高來高去的快感。

「輕功,我這樣算是輕功吧!如果去參加奧運,一定爽死了……唉!」正想得高興,腦裡忽然一暈,精神不能集中,雲履也慢了下來。

「怎麼會這樣……」腦裡雖然想思考,卻越來越遲鈍,而這時才發現,左臂不知從何時起,麻木無覺,連帶肩膀,全都沒有知覺了。

「糟!剛才的唾液裡……有毒!」

這個答案當然是正確的,只是察覺的時間嫌晚了。眼見後方腥風再度吹起,越吹越近,但腳下速度卻越來越慢,隨著腦中精神渙散,雲履的淡黃光華逐漸消褪,終至黯淡無光,速度恢復正常。

「死定了,這次真的死定了……」

意識開始模糊的當口,眼前朦朦朧朧地,出現了兩條人影。

「別……別過……來,這……危……」他努力的揮著手,想警告來人,可是已經麻木的嘴巴,卻發不出完整的語句。

同時,背後傳來轟然巨響,沙蟲裂地而起,將整個身體全浮出沙面,五十公尺長的巨體,挾著驚人聲勢,蓋天襲來。

余小堂給急湧過來的沙流一撞,立足不穩,往前跌去。就在將要滾進沙裡前那剎那,忽地身體一輕,整個人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跟著,一道凌厲勁風從身旁刮過,一把蒼老的嗓音,怒雷般響起。

「大膽孽畜!」

勉力張眼看去,一位身穿灰色斗篷的老者,手持一柄黑黝黝的長形兵器,威風凜凜,與沙蟲搏鬥,身形靈動,十分游刃有餘。

目光再移,抱著自己的,竟是名穿著灰斗篷的長髮美女,水靈靈的眼睛流露關切,細聲問道︰「你沒事吧!」

他想回答,卻又哪發得了聲,疲累中,眼皮也似乎越來越重。

老者一下重擊,將沙蟲打得蜷曲在沙裡,接著,一聲呼哨︰「蓉蓉」。

長髮美女應了一聲,站起身來,口中微念有詞,全身幻作一道白光,急投入老者手中長劍,長劍同時亮起白光。

「嗚!」沙蟲痛鳴一聲,向老者衝去,作垂死掙扎,聲勢猛惡。

「畜生,還不死心。」老者手腕一振,喝道︰「磁場轉動。」

磁場力量一經催動,長劍暴起一團強光,眩麗奪目,似與太陽爭輝。老者有心一試功力,四十二萬匹的磁場力量集於光劍,疾劈而下。

雙方交錯,光劍神威,竟將沙蟲剖為兩半。

瞧見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在沙蟲的震天哀嚎中,余小堂終於失去了意識。

恍惚中,我好像看到了很多東西,在醫院的病床上,一個戴著氧氣罩的少年安靜地躺著,床頭的心電圖沒有波動,醫生搖搖頭,把白布拉上。

那個人,是我嗎?

另外一邊,一個美艷成熟的少婦,嚎啕大哭,悲慟不已,幾乎就要昏厥過去;旁邊一個穿著水手服的美少女,不停地安慰著她,通紅的眼眶裡卻有滿溢的淚水,強忍著不敢落下。

兩位美麗女性的輪廓極為相近,不明就裡的人,或許會將她們當作是姊妹,但我卻很明白,她們百分百的是對母女。

雖然聽不見她們的聲音,但從那副表情看來,想必一定是很傷心吧!

媽媽!

小妹!

不說一聲,就這麼一個人走了,真是太對不起你們了。你們一定會很生我的氣吧!以後,你們的生活該怎麼辦呢?

可是,如果我不走的話,再過不久,家裡一定會更糟糕的。

(特別是,家裡還發生了那種事……)

所以,我是非走不可了!

但是,要去哪裡呢?眼前的景象全都消失,換成似曾相似的白色濃霧,在霧嵐中,有個很熟悉的窈窕身影,正在向我招手。

來!到這裡來……來啊!

「你,是誰啊?」

對方用輕紗遮住面容,又被煙霧阻隔,看不清模樣,可我卻偏偏知道,她是位女性,面紗之下,是一具美得讓人怦然心動的嬌顏。

可惡,我應該是不認得她的,也從來沒聽過這個聲音。但是,為什麼我會覺得她好熟悉,彷彿在許久許久之前,我們曾相依相偎,如同血肉相融般的親暱……來!到這裡來……

嗓音又柔又膩,有如雪花拂面的清涼,她又在對我招手了。出自某種心靈深處的悸動,我毫不遲疑地舉步往她走去。

快來!我一直在等你啊……

半空中的玉臂,肌膚雪白,型態優雅,似若萬年雪精琢的藝術品,蒼白的讓人心悸,我奔得更快了。

終於,我接近她了,隔著一層薄薄的霧氣,她俏皮地一欠身,對我微笑。

「歡迎你回來,我終於等到你啦。」

她的笑靨好甜,應該是很高興吧!但是,為什麼看見她的笑容,我會忍不住想掉眼淚呢?這根本是不合理的,但是,我的鼻子真的好酸啊,是不是,在那副如花般的笑靨裡,曾有個令人悲傷的故事,不然,為什麼我會連胸口都痛起來呢?

「歡迎你回到櫻塚,這個讓人懷念的世界。」她手中結印為禮,恍若蓮花綻放,微笑道︰「請好好保重,期待與你的再次重逢。」

我想要過去看清她的樣子,煙霧乍起,隔斷了一切,她的身影也在霧嵐中,冉冉消褪。

「你別走,我還有好多話想問你啊!」我拔足追去,可是她消失的速度好快,根本都追不上。

「別走,別再留下我一個人,我不要再孤孤單單了!」我喊著連自己也不懂得話,情急之中,淚水淌滿了面頰。

不知道是什麼理由,但我絕不能再讓她離開了!

腳步不停加速,但雙方的距離卻越隔越遠,最後,我只能目睹那雙淡紫色的眸子在霧中消逝無蹤。

「你不要走!」

悲愴的叫聲,在霧嵐中不停迴盪,久久不休!

「你不要走!」

「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我在這邊,哪也不去,別擔心。」

一隻溫瑩玉手將余小堂的手握住,余小堂微一睜眼,迷濛中,依稀見到一名長髮美女,握著自己的手,微微笑著;而左臂一片清涼,一位老者隔空虛按,肌膚上深漬的黑色,竟緩緩褪去,終至無蹤。余小堂心裡一安,又昏了過去。

待得再次轉醒,余小堂發現自己置於一個巖洞內,而那名長髮美女則站在跟前,有些擔心地瞧著自己。

「你是誰啊?我在哪裡啊?」

「我叫蓉蓉。」她微笑道︰「這位小哥,你沒事了吧!」

「哦!醒了嗎?」老者踱步過來,遞過一隻杯子,「你中的毒已經被我逼出,沒有大礙,來,喝杯酒暖暖身子。」

余小堂腦裡混亂,還沒從剛才的怪夢裡恢復過來,只是盲目接過酒杯,他不會喝酒,但救命恩人的要求不好拒絕,而此刻的腦裡猶自昏沈,當下執起酒杯,一飲而盡。

「咳!咳!咳!」酒方入喉,就像柄滾燙的小刀,割開喉嚨,直入肺腑,嗆得余小堂咳杖連連,滿臉通紅。

老者見狀大笑,滿是皺紋的老臉,擠出笑紋,爽朗的笑聲響徹洞內,感覺上,似乎是個開朗而無心機的人。

「這位小哥,還沒請教您尊姓大名呢?」蓉蓉的聲音很柔,像湘南一樣的軟語,聽得人週身一鬆。

「我叫余……」余小堂突然清醒過來,暗思尋道,如今身在異界,一切重新開始,不妨取個假名,「在下唐小魚,綽號小魚,老前輩叫我小魚兒就可以了。」取了那麼漂亮的假名,他自己都覺得滿意。

「嘿!你這小子可真大膽,居然一個人跑到沙漠這種險地,若不是老夫以磁場力量相救,你小命還有救嗎?」老者微笑道︰「不過,你的輕功還真不錯,跑得像飛一樣快,而我居然沒聽過,魚兄弟,你師承何派啊?」

既然問到師承,又是自己熟悉的世界,那該是武俠跑不掉了,小魚兒索性擺足架勢,朗聲道︰「家師名諱,晚輩不敢輕提,但既然是老前輩相詢,晚輩自當見告,家師姓李,名號上尋下歡,江湖上人稱小李飛刀的便是。」

滿以為這下定會嚇死對方,哪知老者先是一呆,既而不住沉吟,「李尋歡,李尋歡,這人是誰?難道是後起的新秀?還是其他星球的高手?怎麼我全沒聽過?」

老者顯然不知道李尋歡是誰,又提到『星球』這字眼,小魚兒心中狂叫不妙,知道自己所料有差,正要再胡扯一番,卻聽老者轉頭問道︰「蓉蓉,咱們神 鏢局的資料庫裡可有這人?」

「神 鏢局?」小魚兒好像抓住一塊浮木,急問道︰「老伯,你們鏢局總鏢頭是不是姓楊名過,用一柄玄鐵重劍,或著是用木劍?」

「什麼羊過牛過,小子你可別亂說。」老者似乎很生氣。「咱家總鏢頭用的可是刀,圓月彎刀,威震宇內,你連這都沒聽過嗎?」

「圓月彎刀?難道是丁鵬?」小魚兒暗暗好笑,丁鵬當神 鏢局的主人,金、古大融合,真成了他媽的虛擬武林了。

不過,這答案顯然不對,因為有感於鏢頭被侮辱,老者的臉色更壞,吹鬚瞪眼,幾乎要衝上來揍人了。

「主人!」蓉蓉嬌聲勸道︰「請您別生氣,我想,魚公子只是有些弄不清楚而已。」

主人?小魚兒心中大奇,他剛剛就一直奇怪,這對男女,老的行將就木,女的綽約如花,祖孫般的年紀差距,而彼此間親暱的舉動,卻又形如夫妻,不知到底是什麼關係?

「魚公子。」蓉蓉輕喚道︰「我們家總鏢頭,是當世三皇五帝的五帝之一,圓月彎刀,藍月大人。」

「藍月!」小魚兒差點沒跳起來,腦裡亂哄哄地一片,幾項事情加在一起,他隱約知道『你熟悉的世界』是什麼意思了。

蓉蓉很是奇怪的瞄了他一眼,繼續道︰「五帝中,藍月大人是弦月刀君,和有玫瑰刀之稱的『冷雪神刀』刺客大人,並為用刀好手。」

「刺客!」小魚兒臉色又是一變,好半晌,才很心虛地問道︰「可不可以請問一下,三皇是哪三位高人啊?」

「所謂三皇,是當下星團中磁場力量最強的三位無敵高手。」提到這三人,蓉蓉的臉上浮現了敬畏、尊崇和恐懼,「那三位大人分別是『劍聖』無名、『刀皇』

馬王,以及現任星聯盟主,『無上至尊』凡夫。」

真見鬼,掃瞄的,翻譯的,寫文掃瞄的,全都到齊了。

吃驚過後,小魚兒被老者上了一個多小時的星團史,雖然有些複雜,不過到最後,總算稍稍弄清頭緒了。

這個世界,是一個名叫櫻塚的星團,由九顆主星與周圍的細小星群構成,其中,相鄰的五個星系組成星聯,以『無上至尊』凡夫出任盟主,所以當前的星團中,以元元星團為第一勢力。

櫻塚星團發展出一種類魔法的文明,人們駕駛一種特製的石舟,來往於星際,而就像武俠小說中的內力,櫻塚人借由星團能量,修練各自的磁場力量。磁場高手擁有莫大的戰能,頂級強者如凡夫、無名、馬克斯(MRX)……甚至開天破地,幾乎無所不能。

磁場力量對人體極難控制,所以為了協調,星團特別開發出擬生命體『維娜』

。維娜是古梵語,意思是伺候男性的侍女,顧名思義,維娜大多是女性,每名磁場高手為了運用力量,必定配帶特製兵器,攜同維娜隨行,否則無法將磁場力量用於攻擊。

老者年輕時曾是有名的劍客,現下年紀老邁,江郎才盡,受聘於神 鏢局,蓉蓉則是他專屬的維娜。此次前來,是為追緝惡名昭彰的沙漠盜匪團,盜匪首領虐魔,是馳名週遭星域的辣手角色,專門截殺過往商旅,為此,神 鏢局特別派出高手,全力追緝。

「老夫當年,曾有幸追隨凡夫大帝出征。」沉醉在往事中,老者大談當年勇,「特別是與魔頭檸檬紅茶的一戰,至今仍讓老夫記憶猶新。」

「檸檬紅茶?」小魚兒不敢置信地低呼,想起那場讓版面亂成一團的混戰,真是連他自己都記憶猶新。

「不錯,就是大魔王檸檬汽水的傳人,臭嘴狗檸檬紅茶。」老者的聲音有些激動,「大帝與那賤種激戰一刻鐘,終於以蓋世神功將他擊斃,唉,大帝的白楊梅雪劍、戰後爆破刀,真是天下無雙,天下無雙啊!」憶及當日種種,老者壯懷激烈,連老臉上的皺紋都顯得精神。

「主人。」蓉蓉在旁烹好了茶,恭謹地遞給老者,「您又在提那些舊事了嗎?

可當心人家魚公子聽得不耐煩呢。」

「呵呵,這我倒是忘了,人老了,就是這壞毛病啊。」老者呵呵大笑,順勢在蓉蓉臉上香了一個,看得小魚兒羨慕有加,心跳加速。

接過蓉蓉遞給自己的茶,小魚兒突然有個奇異念頭,這老者既然曾經風光一時,說不定也是自己熟知的人物,他任職於神 鏢局,身邊的維娜又叫蓉蓉,該不會是……

「老前輩。」小魚兒囁嚅道︰「不知道您怎麼稱呼啊?」

老者呵呵一笑,「蓉蓉,你來對他說,我是什麼人。」蓉蓉應了一聲,正著神情代答,「我家主人,就是昔日十大名劍之一,貓頭鷹大人!」

貓頭鷹?

小魚兒無言地仰天長歎。

哈!這下真是搞爆笑了。

晚上,貓頭鷹與蓉蓉外出巡察,小魚兒一人留在山洞,望著頂上的巖壁,輾轉難眠。

洞外的天空,兩個紅白分明的月亮,提醒小魚兒異世界的事實,也就是這種時候,他分外的想家。

「媽媽,小妹,我好想你們喔。」

那個死陰差臭水晶,說要找什麼六道天書,卻也沒交代清楚,這任務到底要怎麼辦啊?就算找到了,以後又會怎麼樣呢?

問題一大堆,解決的方法卻沒半個,前途無亮啊!

沙漠夜晚溫差極大,洞裡本應極為酷寒,但不知道貓頭鷹用了什麼設備,此刻,雖然是夜裡,又是在巖洞中,小魚兒竟覺得十分溫暖,甚至得想脫衣服。

外衣在貓頭鷹給他療傷時就脫下了,但他還是把上身的內衣給脫了。

剛解開褲子的皮帶,他又猶豫起來,裡面是媽媽上次給他新買的子彈內褲,包得緊緊的,似乎有些纖毫畢露。在家裡時他就不敢只穿著這種內褲到處跑,何況現在?萬一貓頭鷹前輩與蓉蓉回來,那……

看著脫下的衣物,小魚兒忽然笑了︰「我好像應該算鬼了。怎麼我自殺時穿的衣服也跟我一起到這異世界來了?難道衣服也有靈魂嗎?」

接著又聯想到在家裡穿這種內褲的時節︰碰到小妹時的尷尬……對媽媽的抱怨……

心裡胡思亂想著,但解開褲帶想脫又猶豫的時節,一個甜美的聲音從背後響起︰「魚公子,要怕熱你就脫了吧!不要緊的。」

小魚兒猛然一驚,手一鬆,褲子就滑落到了腳踝。他連忙手忙腳亂地想拉起褲子,但蓉蓉已然走到了他的面前,阻止了他。

「魚公子,您別忙了。沙漠裡氣溫高,您剛來一定不適應。您抬腳,我幫您脫了吧。」

讓一個美女為你脫褲子,應該是非常香艷的事吧?

但此時的小魚兒卻非常地尷尬。尤其是當蓉蓉從他的腳踝處,脫去他的長褲,抬頭向他一笑時,那頭披肩的長髮瀑布似地揚起,不帶絲毫人間煙火氣的俏臉,讓他那小得不能再小的子彈褲頂起更高的帳篷。尷尬萬分中他拙劣地企圖用手遮掩。

但他分明看到正在站起的蓉蓉,眼光已經在他擋住前掃過那裡,蓉蓉臉上的笑容,更讓他羞得無地自容。

他一屁股坐在石榻邊看著蓉蓉給他整理衣物。

此時的蓉蓉對小魚兒更是充滿了危險的誘惑。夜晚的蓉蓉已經換掉了她白天的厚厚的斗篷似的衣服,一襲輕紗般白色衣裙罩在她修長勻稱的胴體上。無論彎腰低頭,還是轉身挺胸,那若隱若現的豐臀趐乳。粉彎玉股,都只有讓小魚兒更拙劣地用手遮掩。

慶幸的是貓頭鷹沒有一起回來,不然這醜態……

蓉蓉做完事便坐在他身邊的石頭上,微笑著不說話,似乎在等著什麼。一時空氣有點緊張,他只好搭訕地問道︰「蓉蓉,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回來?貓頭鷹老前輩呢?」

「主人今晚要練功,大概要道明天午時回來。主人吩咐過,在他回來前我一切都聽您的吩咐,伺候好您。魚公子,您有什麼要我做嗎?」

悠悠的回答聲,讓小魚兒更有點心馳神往,心道︰「要是我讓你陪我雲雨巫山,你會聽嗎?」

心裡這麼想,嘴裡可不敢這麼說。想了想他為自己找了個話題︰「蓉蓉,你們怎麼會到沙漠裡來?這裡這麼熱,你們受得了啊?」

蓉蓉笑了︰「為什麼會來是主人的事。不過剛來的時候,連主人那麼高的功夫都熱的受不了。每天晚上都要抱著我才能睡的著覺。」

「哇!抱著這麼個美女還能睡的著覺?」

小魚兒不由得大大地羨慕起貓頭鷹來了,這老頭真有艷福!嘴裡道︰「這麼熱的地方,兩個人抱著不是更熱了嗎?」

蓉蓉抿著嘴笑得花枝亂顫,那白色衣裙的潔白肉體看得小魚兒更有點難以自持︰「……不……其實我是維娜嗎!我的體溫是很低的呀!」

「真的?」

「不信?你抱抱我看,是不是很涼快!」

「真的?」小魚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轉過頭看著身邊的這個美麗的長髮美女。

看著蓉蓉紅著臉,點了點點頭,他便一把攬住蓉蓉的纖細的腰肢,把她抱入懷中。

蓉蓉似乎對他的這種粗魯的行為早有所料,「嚶嚀」一聲任他把自己緊緊抱在懷中。

蓉蓉的身子果然是那麼清涼滑爽。小魚兒恣意地在懷中美少女的背上,腰肢上撫摩揉搓。

雖然隔著薄薄的衣裙,他依然清晰地可以感到蓉蓉的肌膚是那麼光滑柔軟,那冰涼的肌膚不但不讓人覺的寒冷,反而使人神清氣爽。

這個剛剛考過聯考的落榜生不禁想起了國文中的名篇,脫口道︰「冰肌玉骨,自清涼無汗……」

懷中的蓉蓉早已羞的緊閉雙眼,忽然聽他這一個不倫不類的讚歎,迷惑的睜開了眼睛︰「魚公子,你說什麼?是不是要我把外衣脫了?」

小魚兒動情地看著懷中麗人︰「蓉蓉,你好可愛呀!我真想好好地疼疼你!」

說完便低頭向懷中蓉蓉的香唇上吻去。蓉蓉似乎沒有想到他有這招,雙唇緊閉。小魚兒緊緊摟著蓉蓉的身體,讓她的雙峰緊貼著自己赤裸的胸膛,舌尖溫柔地探尋著那櫻唇的入口。

終於,他的舌尖進入了那一個陌生的潮濕的殿堂,在打開那兩排石扉後找到了他心儀的柔軟慾望的蓓蕾。

他懷中的身體也在顫動,原本在聽他擺佈的肢體開始配合他的動作,那兩條胳膊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肩膀。雖然隔著那層輕紗,他仍清晰地感到那兩個小小葡萄的挺立,摩擦……

他知道懷中的女孩的心扉已經為他打開。她的嘴唇舌尖已經開始自然地輾轉,吮吸,緊壓著他。兩條舌尖像兩條夭矯的蛇,溫存細膩,纏綿地蠕動……這一瞬間,他們都好像要輕飄飄地要飛起來,飛起來……良久,他們的雙唇方才分開,但仍是頭暈暈目涔涔地看著對方。纏綿中,蓉蓉的衣襟已然解開,一雙白玉般的雙峰隨著股股少女的芳香飄散在他的眼前。

他忍不住低下頭,吻向那埋葬著男人慾望的青春的源泉,那裡雖然比自己熟悉的另一個領地少一份成熟的豐腴和柔軟,但依然十分有彈性,無論是吮吸還是揉動都非常地趐軟。那雙乳如凝固了的牛奶一樣,粉白中又透點艷紅!嬌小的乳房渾圓而結實,乳尖部份卻又奇妙的微微上勾!粉紅色的乳頭隨喘息的胸緩緩起伏……在吻著她頸部時,她會不自覺地將頭後仰;而輕吻她的耳垂時,她則又不自覺地把頭前俯。而當他的右手由她大腿上撫至三角股間時,她的軀體則不自覺地後拱扭動呻吟著。

細細的娥眉微微地顰結,長長的睫毛蓋住了眼簾,蓉蓉的櫻唇在輕輕地呢喃,不聽也知道她已經沉醉在這濃濃的愛憐中。

「脫了吧?」小魚兒柔聲地請求,一邊還用下巴揉搓女孩尖尖的乳頭。

完全把自己偎在他懷裡的女孩蠕動著脫下身上的衣物,甚至不捨得離開他的懷抱,或是讓他拿開那雙到處亂摸的大大妨礙她脫衣的手。

扭動中姑娘的乳房一次又一次地頂在他赤裸的胸膛上,那豐滿的屁股也一再撞擊他已經漲得不能再粗壯的陰莖上。

隨著那潔白細膩的肉體一寸一寸地裸露在他的眼前,他的眼睛,他的嘴唇,他的手都覺得不夠用了,他們在恣意地享受著面前的一切……百忙中他抽空自己脫下礙事的內褲這可是他當前唯一的內褲啊!在雙腿為去掉內褲的扭動中,他的陰莖也跳動著頂向蓉蓉的股縫。

當他自己的內褲落在腳跟後,他一把把蓉蓉身上唯一的遮擋一把拉了下去。然後,他的手從姑娘的屁股後面向前穿了過去。那裡的感覺仍然是涼涼的,但已經是濕漉漉的了。

在那一片水鄉澤國裡,他的手探尋著那神秘的入口。每當他深入一點,懷中的女孩就發出一聲輕微的呻吟,那對豐滿的乳房,就在他的胸口上下摩擦。

他的陽具被夾在自己火熱的身體與蓉蓉冰涼滑爽的肌膚間,越脹越大。他已經不能忍耐了。

他將蓉蓉的兩腿打開,而那美麗的洞穴也隨之打開了。他的手指沿著裂縫,一根一根的沒入懷中女孩的蜜處。他用留在外面的小指探索著蓉蓉的肛門,而姆指撫弄著陰蒂。

「啊……嗯……」蓉蓉哼出輕微的聲音,如同仙樂般好聽。

蓉蓉似乎想夾起雙腿,躲避那使她難過的攻擊。但是他的膝蓋撐著使她無法如願。

他三根指頭在蓉蓉內部擴張著,空閒的另一手在蓉蓉細膩滑爽的身上遊蕩著。

「嗯……噯……喔……」蓉蓉似乎越來越興奮的哼叫著,但聲音依然很低。

他的手指清楚的感覺到,蓉蓉的陰道愈來愈滑潤。他拔出手指,上面附著蓉蓉透明、黏滑的愛液。他拿起手指到鼻子邊,鼻腔聞著蓉蓉的愛液的味道。

他把手指伸到蓉蓉的嘴邊。蓉蓉紅著臉,但毫不猶疑的張口含住,捲著舌頭舔食自己的愛液。

他把蓉蓉放下來,讓蓉蓉跨坐在自己腿上。他的陽具高昂著,龜頭頂住蓉蓉的陰戶。蓉蓉用手撐開陰唇,他的陰莖順勢就滑進蓉蓉的濕濕的陰道。

從她的體內可以感覺到她正在微微的顫抖著,好像她是一個初試雲雨滋味的處女。

而小魚兒卻在她的陰道中,找到一些是像以前的感覺,有些溫暖,有些緊密。

一種濃烈的感覺襲上心頭……

他緩緩推進、伸縮,原先她的身體有些僵硬,雙腿不自主的緊緊夾住他的腰。

「啊……」蓉蓉滿足的哼叫著。

他的雙手用力抓著蓉蓉的乳房,配合膝蓋的一開一合,有節奏的抽送著、揉動著。

「啊……啊……啊……啊……」蓉蓉也隨著發出短促的歡吟,扭著腰完全沉醉在性愛的歡娛中。

他被女孩緊緊的花房包住的陰莖,在花徑深處變得愈來愈硬,感覺著那裡微微的抽搐。

他抱著蓉蓉的腰站了起來。蓉蓉唯恐分開般緊緊的往前頂。他配合心蕩神迷的蓉蓉,使勁的抽送著。他想動得更急,可是已經達到極限。

蓉蓉的身體滑落到身邊床鋪上,他像黏著般也跟著倒下去。陰莖從女孩的花房內滑落了出來,而他卻緊貼在那溫潤的肉體上到處吮吸愛撫……蓉蓉嘴裡不停地發出象小貓似的呻吟。她只覺得自己的身子在這溫柔的激發下更加濕潤了。她似乎快要暈眩了,衝動地想抓住小魚兒,讓他的身子更貼近自己。

仰臥中,蓉蓉感到自己的身子被翻轉了過來。儘管她的嘴唇和雙乳渴求著更多的吻,不管是溫柔的還是激烈的,但她還是順從了。

他從女郎的圓潤的背部由上往下地溫柔地撫弄著,然後用手輕輕分開她潔白的屁股。望著那飽滿的縫隙和鮮嫩的洞穴,他深深地埋下頭去……當小魚兒的舌尖在她的禁地裡攪動,當她的後庭被他的鼻尖揉搓,蓉蓉情不自禁地顫動地彎曲著自己的身子,雙乳幾乎貼在腿上。在一陣難以克制的欲流中,她不禁大聲地呻吟了出來……

忽地,他直起身來,雙手摟住她那嬌小結實的臀部,將粗壯的陰莖插入那女孩的慾望的根源。

他不斷對俯趴著的女孩用力的來回衝刺。他的龜頭感到蓉蓉的陰道深處,一下下的抽搐,似乎像吸盤般一下下的吸吮著他的龜頭。

「不要……不要停……啊……啊啊……」蓉蓉有些興奮的呻吟出來,雙手用力握住他抓著她腰枝的手。

他已經汗流浹背,鼻尖的汗珠滴到她的背臀。

就快到高潮時,蓉蓉的呻吟聲變成十分誇張。因是採用背後進入的體位,她臀部扭動幅度竟也很激烈,劇烈的磨擦讓兩人都渾然忘我,耽溺在性交的快感裡。

他的龜頭在她陰道裡面,柔嫩的陰道使堅硬的它如入無人之地,他雙手環抱抓住她的腰,利用腰力及臀部的推進力前進伸縮。她跪在床鋪上,雙手緊緊抓住床鋪上的褥子。

小魚兒的前部下體貼緊著蓉蓉的後臀,每撞擊一次就有肉波震盪,傳到她的胸前便使她的雙乳前後波動。

終於,他將陰莖深深地頂進蓉蓉花房的深處,一陣抽搐將一股股熱流送進花房深處。

疲累極了的小魚兒,一動不動地倒在蓉蓉的背上。兩人的身體仍是緊密地貼在一起。

雖然都沒有說話,但卻清楚地感到對方的心跳與呼吸。

慢慢地,他開始輕輕地嘬起身下女孩的後頸︰「開心嗎?蓉蓉?」

「呃……」回答他的似乎是一聲喘不過氣來的呻吟。

「對不起,壓著你了吧?」

他連忙翻身下來,扳過蓉蓉的身子,卻驚異地發現女孩的眼中擎滿熱淚。一下子,他有點驚慌,連忙把蓉蓉抱在懷裡,一邊吻著蓉蓉臉頰上的淚珠,一邊問道︰「好蓉蓉,你怎麼了?怎麼哭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是不是我太粗暴了……」

他不停地問,蓉蓉不停地搖頭,直過了好一會兒,這才笑道︰「我是太高興了,以前,我也跟過幾個主人,但每次都是脫了褲子就上,滿足了就下來,雖然說伺候主人是我們維娜的生命意義,但是……但是……蓉蓉真的好喜歡,像你這麼樣溫柔地對待人家,我……」說著,蓉蓉泣不成聲,把整個身子湊過來,對著小魚兒不住親吻。

和蓉蓉柔嫩的胴體一摩擦,小魚兒心裡又是一蕩,但聽到她說『主人』一詞,這才猛地驚醒,貓頭鷹救了自己一命,而自己卻睡了他的維娜,給他知道不氣壞才怪……

「糟了,我真該死,居然做出這麼下流的事。」小魚兒責怪起自己,連揮了自己兩耳光。其實,他慚愧是有的,但卻更擔心貓頭鷹在勃然大怒下,狂提磁場力量斃了自己,到那個時候,自己就算不想『該死』都不行了。

「你別擔心,主人他不會生氣的。」攔住小魚兒的動作,蓉蓉輕聲道。

「咦?為什麼?」

「主人作戰時,我們維娜負責磁場力量的細部調控,那個工作的優劣要靠維娜本身的性敏感度,所以,平常就要多多訓練。」蓉蓉紅著臉,聲音細如蚊鳴,「主人的年紀……大了,在這方面已經……那個了……因為明天可能與敵人接觸,所以,他希望我和你……」

小魚兒這才明白,原來貓頭鷹一早有意避開,就是有意讓蓉蓉來自薦枕席,溫存一番,好讓雙方皆蒙其利。

「而且,在救你回來時,我就想和你這麼做了。」蓉蓉笑著撥開小魚兒前額的髮絲,露出額頭的三菱朱印,道︰「在我們維娜之間有個傳說,只要能和前額有三菱朱印的天命福人和體交歡,就能沾洩他的福氣,得到幸福。」

說著,蓉蓉喜孜孜地獻上一吻,道︰「傳說果然沒錯,你讓蓉蓉覺得好幸福呢!」

「天命福人?那是什麼鬼東西?」小魚兒心裡納悶,不曉得這個隨著轉生而來的印記,到底有著什麼意義。

蓉蓉的身體摩擦過來,下身自然而然又有了反應,誘惑之下,小魚兒拋開腦裡念頭,道︰「既然我是福人,那……你想不想再幸福一下啊!」

回答他的,是一具貼上來的溫瑩女體。

夜,如同涼被,無聲地再次覆蓋起兩人。

次日一早,貓頭鷹與蓉蓉便出發趕路,繼續追蹤匪徒蹤跡,就此與小魚兒分別。他們留下了水與糧食,並指點了路徑,只要走上幾個小時,就可以抵達市鎮。當然,以『藕絲步雲履』的神速,這點路程是不放在眼裡的。

臨行前,蓉蓉的眼神欲語還休,依依不捨,看在小魚兒眼底,念及昨夜溫存,胸中大慟,一種說不出的哀淒情感,讓他遠遠追出,直至兩道身影消失在遠方,這才惆悵而回。

之後,他獨個躺在山洞裡,望著上方石壁,怔怔出神。

「我應該怎麼辦呢……」

激情後的孤單分外難熬。蓉蓉不在了,自己又變成只有一個人,想起前途茫茫,小魚兒心情壞到極點。

「真不該答應搞這什麼野蠻遊戲!」

但是,如果不答應,說不定當場就被水晶那臭妞神形俱滅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一夜疲憊,體力確實消耗不少,想著想著,小魚兒沉沉地睡熟了。當他再醒來時,已是一時辰之後的事,而醒來的原因,則是洞口隱約傳來的吵雜聲,「那騷……老頭…… 他娘的」幾個不登大雅之堂的詞彙,小魚兒好奇心起,悄悄往洞口移去,想探個明白。

靠近洞口,只見是幾個打扮得像阿拉伯人似的黑鬼,站在洞口陰涼處暫休,個個都是滿臉橫肉,絕非善類的阿飛長相,嘴裡說著不三不四的內容,而他們的談話,更讓小魚兒大吃一驚。

「 他娘的,那浪穴玩起來真帶勁,就可惜我排在第五十幾號,是等大夥兒插鬆了才上,怪沒趣的。」

「不錯啦,那個維娜雖不是上等貨色,可如果是在平常院子裡,嫖一次你都嫖不起啊,再說……嘿!你還記不記得咱們虐殺老頭時候,那浪 的恐怖模樣,還有她的騷叫,哎唷!他娘的,俺想到就硬起來了。」

「那是那個老頭不自量力,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貨色,居然膽敢找上咱們,沒等虐魔首領親自動手,就讓他淒慘落魄了。」

「話不能這麼講,神 鏢局不是好惹的,藍月更是五武帝之一,這次宰了老頭,把事情鬧大了,所以虐魔首領才決定避避風頭。而且,俺聽說星聯那邊也開始注意了,凡夫老兒的得力大將,什麼左將軍林彤,已經來到附近……」

接下來的話,小魚兒沒聽進耳裡。他只知道,不過是短短分別,貓頭鷹和蓉蓉已經遭遇不測了。

美麗的蓉蓉,曾與自己溫柔地度過一夜的蓉蓉,她如花般盛開的笑靨,嬌羞的酡紅艷色,以及高潮來臨時的縱情嬌吟……

「蓉蓉!!!」

心情激盪之下,小魚兒大叫一聲,也不管外面呆著的兇徒,拔腿就衝了出去,臨到洞口時,『藕絲步雲履』豪光驟亮,他一步跨出,身子如箭離弦,遠遠地飆射出去。

洞口數名強徒聽到洞內吼聲,以為是有什麼猛獸怪物,紛紛拔劍出鞘,可是還沒來得及有動作,但覺眼前一花,已經給一樣東西夾帶強厲勁風衝過,轉眼不知所蹤了。

「什麼東西?到底是什麼東西?」

「是人還是鬼?」

「是沙漠裡的鬼魂,一定是!」

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面面相覷,皆是驚疑不定的表情,不曉得到底剛剛經過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小魚兒拔足飛奔,像一陣颶風似的,在沙漠裡踢起一連串的黃沙,他心情激動得渾然忘我,腳底的神行更是盡情發揮,半點痛楚都感覺不到。他沿著蓉蓉離去的方向,直線跑去,在約莫一頓飯功夫後,終於抵達了現場。

「蓉蓉~~老前輩~~蓉蓉……啊!」

小魚兒一聲驚叫,為眼前的景象連退數步。沙地上洩紅了鮮血,十餘條巨大的沙蟲,給切割得支離破碎,四散紛飛。

在沙蟲的屍體碎塊堆裡,貓頭鷹兩眼暴瞪,早已氣絕身亡,而他的身體,則像是給什麼東西切過,斜斜地斷成兩截,腑臟外露,死狀極慘。

「老……老前輩……」小魚兒往前奔了幾步,又停止腳步,轉向四處搜尋蓉蓉的所在。

「還是蓉蓉比較重要!」

小魚兒四處瘋狂找尋,最後在附近一個沙丘上,找到了蓉蓉。

那真是一幕非常淒慘的光景。蓉蓉就像一具給玩壞的洋娃娃,靜靜地大字形躺在沙丘上,渾身給剝得精光,白皙的肌膚上,儘是紅腫淤青的傷痕;難以想像的殘酷凌虐,讓她的四肢呈現不自然的扭曲;藍黑色的液體,一如人類的血液,不住地由身體破損處流出,混合著沾滿身上的白濁液體,散發出腐臭的氣味,中人欲嘔。

而她的腿間,藍黑色的血液、無數男人洩慾後的穢物,稀糊一片,慘不忍睹。

小魚兒幾乎當場掉下淚來,本能地脫下身上外套,罩在蓉蓉身上。這細微的聲音,讓本已奄奄一息的蓉蓉,勉力睜開眼,微弱道︰「他們……把主人……誘到沙蟲窩……然後……然後……」一邊說著,嘴邊不住流出藍黑色口涎。

「我知道,我知道,你別再說了,多休息一下,我現在就帶你去找醫生。」小魚兒忙著回答,心裡卻徬徨無計。

在不久之後,小魚兒才知道,由於「維娜」是借由性關係,來確認主人的精液(DNA),借此作認定主人的方式。所以,如果以特殊手法強制打開回路,再讓她與眾多不同的男人發生性關係,那麼,本身有抗拒心理的維娜,便會因為短時間內高度的重複寫入、洗去、重置,而導致精神錯亂,因此而崩潰。

而現在的蓉蓉就是這種情形,小魚兒望著她,不禁悲從中來。昨晚,蓉蓉還說,有種傳說曾經說過,像自己這樣的人,會帶給女人幸福,可是,才不過一個晚上的時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彷彿看透了他的想法,蓉蓉露出了滿足的微笑,細聲道︰「……能遇見你……蓉蓉很幸福……」說完又是燦爛一笑,接著,她頸子一歪,手足無力,就此氣絕。

「蓉蓉,蓉蓉。」連喚了幾聲,小魚兒知道這名自己第一個認識的維娜,已經再也不能回答了。

「可惡,可惡。」有些痛恨自己的不爭氣,小魚兒掉下眼淚,他握住蓉蓉手掌,不住道︰「蓉蓉,我發誓,有一天等我練好這裡的武功,一定會替你報仇。」

但是,就算報了仇,失去的東西也不會再回來了。

「你說我會給你幸福,可是到最後,你卻變成了這樣子。」小魚兒哭道︰「這種幸福有什麼用?有什麼用啊!」

悲傷的哭泣,在沙漠的一角不斷地迴響著。而這時還沒有人知道,僅僅數年之後,這聲音的主人,將為整個星團帶來多大的變動。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