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女、珊達

文︰松井淳

掃校人︰chaogo

「血壓下降!!」

「脈博和心跳數也正下降中!!」

……

「輸血用血液呢!!」

「庫、庫存沒問題……!!」

……

「血壓更低了!!」

「心跳數持續下降中!!……醫……醫生!!」

「打強心針……!!」

……啊……。

「不行啊,醫生!!」

「別喪氣!!按摩!!」

「心跳停止了!!」

…啊…不…不要…。

「別慌張!!…復甦術急救!!」

「醫生…已經…。」

「快點!!」

…不,討厭那樣!!啊,神呀!求求您……。

「……醫生……。」

「唔……。」

不要!!神呀,請幫幫那個人,就是幫我啊!!求求您…!!

「……。」

「……。」

「……唔…!!」

怎麼會那樣?

為什麼!!為什麼?啊,修恩!你……?

麗子…啊、麗子…!!我到底為何要對你伸出援手…!!

討厭哪……!!

第一章電光

那時有一道閃光射在擂台上。……

接著,一瞬間,她就站在那兒。

嘩…嘩…巨大的水流聲在耳邊響起。

嘩…嘩…今天蓮蓬頭的沖水聲真吵。

嘩…嘩…關上龍頭。頭頂不再傳來水流聲,竟覺得若有所失。發稍垂落的水滴,凝聚成小水柱流過背部,彷彿水龍頭又被打開,不久又銷聲匿跡。

嘩…嘩…耳畔依然響著水流聲。但是灑向赤裸身軀的水柱是真的停止了。抬頭一看,上面的蓮蓬頭已不再流出熱水。

嘩…嘩…但是仍聽得見水流聲。…不多久,那聲音猶如耳鳴般愈來愈大…。是的,是歡笑聲。剛剛流竄於指間的歡笑聲仍盤桓耳根未散。

惠子甩甩頭,從她那黑色長髮裡灑出水滴。她環視斗大的浴室,最後將視線落在眼前的身影。在鏡中濕淋淋的赤裸身軀,那正是早已熟悉的自己。

有著日本人慣有的白皙肌膚、修長的脖頸曲線、小而尖挺的雙峰、結實平坦的小腹、勻稱的雙腿和豐臀。那是個成熟又帶有少女風味的美麗裸體,沒錯,的確是我呀!

可是為什麼?惠子就這樣看著鏡中的自己而斜低了頭。鏡中的她也斜傾著頭。為什麼自己看不到呢…?鏡中人的確是熟悉的自我身影。但惠子總覺得像初次見面。仔細瞧瞧仍是沒錯,連表情都一模一樣。鏡中的臉龐仍是自出生20年以來未改變的模樣。

這下子馬上意會到了。原來是因為自己從未如此興奮過。回憶剛才的經驗,仍似處在夢境中。但那確是存在的。”她”並不是自己。今夜來到新後花園的遊客應該看見了。仍未消失的耳鳴聲就是證據。

惠子始終以當一名業餘摔角手而自豪。雖然所屬的團體規模不大,但至少當她下定決心成為世界第一摔角手,自18歲初次登台以來,這種信心絲毫末減。不管比賽是否全勝,但這種自信心支撐她奮鬥下去。事實上她的奮戰精神,讓她只費一年時間就奪得錦標。

所以對惠子來說,IWC的存在是難以獲得認同的。

IWC就是(International wrestling championship)國際摔角冠軍的縮寫。原是指冠軍之意,但不知何時已成為某企業集團的名稱。即為保有數十年傳統,當今世上最大最有權勢的企業團體。但自從由女子業餘摔角重量級冠軍保持者的茱麗亞.阿克佛多擔任其負責人以來的這幾年間,其企業體制常被批評為「過度偏激」。

事實上,惠子和IWC扯上關聯,就是在剛剛所說最早被IWC認定為東洋輕量級冠軍的時候吧!規則中要求比賽酬金回扣,由活動安排到比賽結果皆由該團體強制操縱。而且最早現在惠子面前的IWC代理人,是她所見過的人中最盛氣凌人的。不管怎樣,惠子拒絕IWC的合作提議。

此後一年,惠子由輕量級轉為重量級,IWC仍繼續提出『要求』,但還是被惠子拒絕了。當然IWC葫蘆裡賣什麼藥,惠子可是全然不如。

「各位全國女子業餘摔角迷的朋友,晚安。今夜在新後花園大廳將展開最激烈的比賽。實況由TVA的服部小姐負責轉播,現場解說將請原IWC世界級的由紀子小組擔任。

由紀子小姐,一切拜託你啦。」

「彼此、彼此。」

「當前台上要一決勝負的是東洋女子代表流籐惠子和IWC的史德拉.紐頓。那麼,由紀子小姐,今天惠子的情況如何呢?」

「這個嗎?因情況轉劣,仍是陷入苦戰中。各位都知道,惠子在去年由輕量級晉陞為重量級,但最大的問題就是,以她的體重,似乎不夠重量級選手的標準。因此在技術方面就毋需再提,和其它重量級選手相比,惠子的攻擊太輕,無法給對手致命的衝擊。這也是今天陷入苦戰的原因。」

「哈!原來如此。」

「儘管如此,這次比賽的安排似乎有些不搭調。紐頓可說是IWC世界重量級排名第六的高手,事實上並不該被安排與惠子對打…啊,莫非IWC和惠子之間有任何瓜葛?」

「哦,再次打擊惠子…!」

又來了!閃過好幾回對手的攻擊,繞至背後,惠子絕望地想著。就速度來講是自己佔優勢,但是賞其空晃的後腦一拳,對手只不過微微搖動而已。莫非今天我的小技倆又失靈了?

對方馬上還擊。惠子迅速跳至後方閃避,再乘勢瞄準對手的喉頭,從近距離來個踢彈拳。接著,再使出全力打出勾形拳。對手也只不過翻個觔斗,根本毫髮未傷。

對手慢慢地、悠哉地站了起來。

還是得運用一氣呵成的攻擊法。惠子咬著雙唇,儘管這要冒很大的險。事實上每次比賽,當她決定一賭勝負,就有好的轉機。一旦決定就會勝利,但如果決定不了的話…。

愈是明瞭愈是心痛。在輕量級絕對能讓自己維持不敗之地。但在重量級賽中,體重和力道的不足正是致命點。當然並不是說就無法在重量級賽中獲得全勝,但惠子知道結果還是得不到幸運之神眷顧。儘管如此仍需全力以赴,不做光等,只有敗北一途。

接著對手又攻擊過來,惠子在千鈞一髮中安全閃過。對方仍夾緊雙腋,握拳往惠子胸前擊來。此時惠子也準備以同樣姿勢還擊。一連串你來我往後,惠子向對方突襲。

咚!!是惠子鞋墊踢物的響聲。

「出拳了!曾是惠子征服輕量級寶座的殺手間(左加金)--雙膝踢!!」

在賽台上飛舞的惠子向橫裡一回轉,猶如鞭子般,雙腳併攏地畫個大弧形,以勾拳撞向對方,胸板欲裂。對手已招架不住。

「完全投入!惠子大翻身了!!」

「不,的確頗具威力,但無法將重量級選手置於必敗之地,這正是惠子的心痛之處啊。…你們看…!」

「哦!紐頓又站起來了!」

這招沿著單腳飛踢架勢所擊出的雙腳踢,正是惠子最大的秘密武器。雖然無法制服重量級選手,但仍具相當威力。而且現在正是最佳時機。望著瞬間又站起身的對手,惠子緊咬雙唇。今天的對手太頑強了。

對手竊笑著,反而使惠子逮到機會。

保持最佳狀況,伺機乘隙攻擊,惠子甩甩頭。她的處境仍充滿危機。如今,只有迅雷不及掩耳地揮出兩肩落地拳了。

對手仍繼續攻擊,惠子又安全閃躲,低下身向對方反撲。就在最激烈的剎那,惠子的身體再度彈起,往對手頭上飛躍而過,耳畔響起「咻」的一聲。

「啊!惠子莫非要來個旋轉抱腿!!」

就是越過對手背後頭著地的剎那間,只見空中惠子的雙手已抱住對方的身體。

「不行啊!!太勉強了!」

就這樣轉身兩肩落地!

「…!!」

在靜止的一瞬間。對方仍穩如泰山,惠子覺得自己體重不如人。接著,惠子的旋轉抱腿完全發揮不出來。兩人雙雙環抱倒臥在台上,惠子被對手壓在下面。

「啊!!」不由得發出哀嚎。內心充滿絕望的惠子,認定今天要輸了。有點太勉強了。為何變成這樣,實在不甘心哪…。

惠子靜止不動好一會兒。對手似乎想採取行動,她用手抓住惠子的肩和大腿。啊!既然這樣為何不早點結束。惠子想中途放棄,眼看是無法獲勝了。

但是,惠子馬上反悔。自己真的不行嗎?真的無法翻身反敗為勝嗎?莫非這真是自己的極限。不,我是位摔角手,一定要比任何人強!!

「啊,惠子動彈不得了!!紐頓展開攻擊!!」

然而,在一剎那間,從腳底竄出一股電流。

「咦!!」在這種時候不該有這種感覺,雖不相信卻真實存在,對手的手正放在惠子的大腿間。

雖然選手的制服和泳衣一樣,事實上也等於是裸身相戰。馬上就能感受到對方所給的『刺激』。但為什麼剛好裁判和其它人都沒看見。在這種情況下,這可是不正當的行為。

混亂中被對方 了幾下,仍是處於被動姿態。早已忘了疼痛,當前在惠子腦中只有剛才的觸摸而已。不由得雙腿摩擦,感覺到滑溜溜地,紅暈飛上雙頰。

「怎麼回事?惠子的表情好怪哦!!」

「完全動彈不得,莫非傷得很重?」

想站卻站不起來,下半身完全無力。對手強將惠子拖起來,往上抱住卻不丟開。

「啊…啊…!!」惠子哀嚎著。

此時耳畔響起聲音,那是對手紐頓的聲音。她怒目抬頭瞪著惠子,用只有她聽到的聲音說︰「怎樣?失去自由的滋味如何?」上舉的手勁更大些。惠子背骨欲裂般地痛。

「啊!為什麼?」

「不准有不服從的人。」

「…!!」

「像你這種女孩太跋扈了。」

「啊!」

「說吧!想怎樣?就這樣被摔下去,還是想換別的方式?」

「不要、住手!」

惠子的意識已漸模糊。啊!你這笨蛋,難道一生就此結束?不,不,我不要這樣。一定要拚命掙脫,但卻使不上力。紐頓的嘲笑聲不絕於耳。

「沒用的,姑娘。剛剛那一手可是你的致命傷,你已完全失去自由。對我們這些IWC的超級代表來說,這種技倆套句俗話,就是早餐的開胃菜。哈,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屬於你的好運已經結束了。」

「啊…」不行,誰來救救我啊?

「惠子無法掙脫凱莉的手掌,難道就此一決勝負?」

紐頓結實的雙腿極為有力,突然惠子的頭被抓至後面。跟前一片暈眩,嘴如同瀕臨死亡的魚般一開一合,不斷吹出氣泡。

但是在那時刻。抓緊惠子身體的力量突然消失了。惠子就這樣被鬆開。有一陣子竟毫無動靜。

「…?」

慢慢地抬起臉望向四周。摔角台上,包括觀眾席上的氣氛起了異樣的變化,惠子也漸漸有知覺了。

咦,怎麼回事?但模糊的意識仍糾纏著惠子。紐頓站在距惠子不遠的地方點頭致敬,感覺到兩人之間似乎有人站在那兒。

「哦!突然陷入混亂!到底是誰呢?」

惠子的視線終於恢復正常了。那時,惠子只覺摔角台上有一線光芒閃過。接著,「她」就站在那兒。或許惠子有抬頭看的習慣吧,她長得很高,但仔細一看,體格和惠子一樣。現在她背向惠子站著,但從她飄逸及腰的濃密黑髮和膚色來判斷,應該是東方人。勻稱的胴體外裹著一件天藍的摔角服,上面以金絲線點綴。

只見她亮麗的長髮甩來甩去,發出 的聲音。「她」轉身了,在剎那間,惠子楞住了。「她」臉上半部被面罩蓋住,連面罩也是藍金相間的。面罩額頭處閃著金光,彷彿是第三隻眼睛,雙唇塗了艷紅的口紅,極為光鮮亮麗。

「哦,從未見過的蒙面女摔角手,救了惠子。」

僅僅在那一瞬間,她抿唇微笑著。而在同時,惠子身邊所有的一切全消失了。彷彿作夢般,當前惠子眼中只有「她」,而且再也無法移開自己的目光。

啊,我到底怎麼啦?嗯,頭還昏沉沉地。多麼美的一個人啊!儘管蒙著臉,但同為女性的我仍認為她很美。啊!我好像怪怪的。惠子完全震懾於「她」的魅力之下。

跌倒的紐頓站了起來,甩甩頭欲予以還擊。惠子才慢慢地將視線轉移到眼前的敵人身上。

「由紀子小姐,突然趁混亂中解救惠子的人是誰啊?」

「我不知道,從未見過面的摔角手。但實在太厲害,這樣一踢就把重量級的紐頓搏倒了!」

「哦,又站起身的紐頓轉以謎樣的蒙面人為攻擊目標!」

紐頓的視線集中在「她」身上,充滿著驚恐和疑惑,但馬上轉成很恐布的憎惡表情。

「…魔王的走狗…。」

突然間惠子已恢復意識,對四周有了知覺。

惠子又再抬頭看著眼前的不明人物。那聲音只有自己和紐頓聽得見。如低聲呻吟般,在意識到是由「她」發出的同時,惠子背上突然有股寒意油然而生。不相信世上竟有那種聲音存在,惠子從未感到如此地極端厭惡。從站在對面的紐頓表情中,就可體會到這種感覺。到底為什麼?是看見了什麼東西而能讓人這樣心懷憎恨呢?

正當惠子陷入迷憫沉思時,又有事情發生了。

發出動物般的怒吼,紐頓向「她」攻擊。而「她」,只是看著對方卻一動也不動地。

沒有塗口紅的雙唇,顯得冷酷無情。

紐頓的雙腕被「她」抓住了,在一剎那間,「她」從惠子的跟前消失。不,應該說是在紐頓和所有人的面前消失了。

「啊,不見了!!」惠子抬頭望。

「不!」

那可是人類意想不到的神奇跳躍力。「她」的身體,在張開雙腕欲捕捉獵物般的紐頓頭上飛舞著。接著,向紐頓頭上飛降。「她」的雙腳夾住紐頓的脖子,往前扳倒。才一下子,紐頓龐大的身軀已被壓倒在地,發出碰的一聲。

「結果出來了,多麼奇妙的神技啊!」

「太、太棒了,那個招式!」

紐頓還想站起來,但這次被用力打到頭,所以動作顯得非常遲鈍。「她」眼看機不可失,來個大反撲,一轉身,藍色的身影在上空飛舞著。大大抬高的單腳如鐵錘般地重擊紐頓的胸板,只聽見陣陣尖銳的打擊聲。

「啊,這是雙膝飛踢!蒙面人不停地攻擊!!」

紐頓又站了起來。此時,她也只能站著,「她」的連續雙攻,早讓紐頓的戰鬥力消失殆盡。「她」轉到紐頓的身後,雙手抱起她的身體回轉。

「啊!!」

「啊,要掉下來了!!」

「她」輕輕地將紐頓抱起來,再往後弄倒。只見紐頓就要越過「她」的肩膀倒地。「她」的身體畫出一條美麗的曲線,就這樣把紐頓的身體撐住不落地。

「哇,超級德國式技巧!!」

「太妙了,真的太棒了!!」

「紐頓這次再也站不起來了!完全動不了,被打敗了!!」

「她」從倒在場上的紐頓身邊慢慢地站起來。對惠子來說,「她」那起身的動作彷彿作夢般。一時場內歡聲雷動。

「太強了,神秘的蒙面人,竟然兩三下就將IWC世界重量級排名第六的強手史德拉.紐頓打個東倒西歪!!」

歡呼聲更大了,簡直有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面。

「她」慢慢地回頭。那烏黑亮麗的長髮閃閃發光。雖然眼睛被蒙住了,但可以確定她正注視著惠子。

恢復自主的下半身終於又能活動了,惠子慢慢地站起來。大腿間濕潤地發出異味,但惠子沒去注意。只是這樣反瞅著「她」。不自覺地漲紅了臉,但「她」卻面無表情。

突然「她」在惠子的面前消失了。雖然才一剎那,但惠子卻可以看見她的動作。以目光去追尋,她就像飛鳥一樣如風地疾奔至西側走道,只能看到「她」的背影。望著「她」

離去,惠子心中湧起一股新的感受。「她」是個多麼美麗、強壯、優秀的摔角手啊!無以言喻的興奮之情,令惠子整個人陶醉了。

「請問一下,那位來如雲去如風,令全場觀眾瘋狂的謎樣摔角手到底是誰?由紀子小姐,到底是怎麼啦?」

「我不知道,只能說一切如謎。但我可以確定一件事,「她」真的是實力派,就那麼一下子…。」

高昂的歡喊聲充滿整個場內。此時惠子早已忘記那冰冷、充滿怨恨的聲音了。

「真是一片混亂,留下數個謎題。惠子對紐頓的對決因神秘客的插手而意外地結束,節目接下安排的,乃是藍東中野、北斗的晶子組對克堤美鈴和尾崎的百合組之雙人組60分鐘三回合勝負賽。」

「她」真的很強,而且很美。那是種奇跡般的力量,她的身材和自己差不多,但卻能打倒重量級的對手。那種美如夢幻般,似乎不食人間煙火。現在回想起來,不禁懷疑是否在夢中。

像想打斷思緒般,惠子晃了下頭。長髮內殘留的水滴又落下來。視線再度回到鏡中的臉。彷彿喝醉般…。惠子苦笑著,鏡中的自己也苦笑著。當然不可能邊照鏡子邊飲酒。但因比賽和沖澡而泛紅的臉頰,散發興奮光芒的眼眸,以及不自覺浮出奇異笑容的嘴角,真像醉了般,但心裡卻明白這一切絕不是來自喝酒的關係。

突然視線往下移,看見大腿間淡黑的密毛。想起剛剛曾被對方撫摸過。那是種奇特的感覺,並不快樂,但卻無法抑止胸中的一股悸動,只覺得氣息濁熱著。略往後站,稍微張開大腿。惠子發愣般地想,為何自己會有那種感覺。右手正要去觸摸,卻又理性地移開手,怎麼會這樣?

但是,手指頭卻又忍不住地想摸過去。想起紐頓當時所說的話「這種玩意只是我們IWC重量級的早餐開胃菜罷了」,想著想著用手指去觸摸,竟有股快感自背後升起。每想到紐頓所說的話一次,手指就動一下,而那種快感愈來強烈。管它IWC是什麼東西,我只不過是個女人罷了。

「啊!」不禁出聲,腰部以下麻痺般失去知覺。

惠子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在理性未恢復前,盡情享受這種感覺吧。剛剛的耳鳴聲已完全消失了。

隔天。當惠子出現在東洋女子摔角總部時,已是接近中午的時候。

從最近的車站來也要花5分多鐘。站在總部所在的大樓前,惠子突然抬頭望。在這棟不算新的5層樓建築物裡,其中一層就是惠子所屬的東洋女子摔角總部的辦公室和訓練中心。在大樓間的間隙,可以望見晴朗無雲的天空。這種景像在東京可是彌足珍賈。

想著想著,惠子甩甩頭。臉頰又不自覺地熱了起來。昨晚到底怎麼了,彷彿在作夢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那股衝動。突然,惠子又再用力地甩頭。

為了強迫自己改變思緒,惠子再抬頭望著那大樓。不是頂美…不由得苦笑著。小小的高樓,小小的辦公室,小小的練習室。名下的選手包括自己在內,不足10人。惠子若有所思,說明白點,就是個弱勢團體。但是社長和每位同仁都很拚命,好歹也是個摔角團體嘛,雖然總是有些人單勢薄。

「惠、子、!!」

突然背部被打了一下,身體不由得向前傾,惠子慌張地回頭。

「是我啦,紀江!不痛了吧!!」

「對不起,因為我在發呆。」

出現在惠子面前的是她的同伴,也是東洋女子的專屬選手真鍋紀江。出道比惠子略晚,但自惠子轉為重量級後,紀江就是東洋女子輕量級的最佳代表。彼此年紀相近,是好友也是敵人。

「今天怎麼啦?竟然遲到了?」

彼此並肩站立,目光相視,紀江無邪地笑著,惠子也笑顏以對。

「嗯~有點累,昨晚的比賽…」

「我看了昨晚的賽程,怎麼了?」

「什麼?」

「好奇怪哦,你中途突然動作遲鈍,你一向不是以速度取勝的嗎?」

「你說什麼?」惠子啞口無言。紀江微笑著。

「你的表現、個性不應是那樣啊!」

「跟摔角沒多大關係吧!啊,不跟你說笑了,到底昨晚是怎麼回事?為何舉止那麼怪異?」紀江一臉很擔心的模樣,惠子不知所措。

「啊,可能是…大概是…哦,太累的緣故吧!」怎麼可以說那時紐頓摸了她。

「哦,幸好今天氣色不壞…」紀江仍擔心地望著惠子,不久就露出笑容。

兩人一起走進玄關大廳,大廳並不是很寬敞。右手邊就是電梯。

「啊!惠子,你聽說了嗎?」一起穿過大廳走向電梯處,紀江又開口問道。

「咦,什麼事?」

「聽說新女和IWC訂契約了。」

「什麼,新日本女子?」

惠子不禁仰天長歎。新日本女子和老 的全日本女子都是最大的企業團體。一旦和IWC簽下契約,豈不表示被納入IWC的旗下。

「什麼時候的事?」

「晨間新聞報導的,看來只剩下東洋女子敢與IWC抗爭了。」

惠子沉默不語。當然事情也不全是這樣。昨晚惠子就看出IWC組織的缺漏。絕對不能向IWC屈服。

惠子的腳步突然加快,令紀江吃了一驚。

「等等我,惠子,怎麼啦?」

「我要去找社長,叫他絕不可以和IWC簽約。」

「惠子!」

惠子竟要鑽進將緊閉的電梯門。

「喂!」

惠子的動作突然如凍結般靜止。眼看就要被門夾住,紀江趕緊拉她一把。

惠子心跳加速,那聲音,啊,莫非是…?惠子慢慢地轉身,看見那聲音的主人。由玄關往大廳折射的陽光中,「她」正站在那裡。當然同昨晚般美麗,條紋球鞋,穿著T恤和夾克,一副運動員裝扮。但仍戴著面具,頂著一頭亮麗烏黑的長髮。

「她」好瘦,惠子不自覺地楞住了。沉默半晌,惠子的嘴角牽動著。

「啊,你…」

這次她那形狀姣好的朱唇,的確優雅地微笑著。

「能遇見你真好。我想見社長,可以幫我傳話給他嗎?」

感覺到雙頰灼熱,惠子反問道。「要跟社長說什麼?」

「她」再度微笑。「拜託他安排和IWC的賽程。我不屬於任何團體,但這也並不表示和貴杜訂契約。」

惠子完全沉醉在「她」的話語中,心跳更加快速。

「你到底是誰?」

「她」又笑了。

「我是珊達,雷女珊達。」

此時,惠子的整顆心被牽引著,全身無力,胸口悸動。臉頰和身體如火燃燒般。但卻又覺得漸漸變冷。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的惠子不知道。

跟前的「她」仍然優雅地笑著。

房間微暗,只有年輕人活動的地方才有燈光。這些金髮碧眼的白人少年全身赤裸,手腳似乎被綁住般,臉上現出混合了痛苦和快樂的奇異表情。身體想要脫逃,但卻動彈不得。女孩子也是金髮的白人少女。個頭不大,像是過慣了靡爛的生活。

在黑暗裡,白皙如瓷的裸身和少年相依偎,表情顯得極為淫蕩。少女的唇含著少男的下身,接著伸出舌尖,撫弄他的敏感處。少男顯得意亂情迷而狂亂。剎那間,由他本體的前端噴出白色的…。這是第幾次了?大概是第10次吧!

少年發狂般的神情取代了剛才痛苦抑制的神情,彼此靠得更近了。少女的嘴角滴落下數滴黏稠的液體,混入仍在噴射的男性之泉中。她手中緊握的男性本根不住抽動著…吱…吱吱、吱、吱吱…一陣奇怪的高音分貝響著,好似什麼東西在摩擦般,仔細一聽,彷彿蟲鳴聲,但任誰也想不到是少女的笑聲。隨著笑聲的高漲,少女更激烈地搓弄著,直到泉體自指間洩湧出最後一滴的儲存。她的手垂流著如奶昔般的白液,眼中散發出淫笑。

在少年少女瘋狂表演的舞台旁,有張大型的安樂椅,上面橫躺著一名女人。她穿著寬鬆的晨袍,手中把玩著白蘭地酒杯,向舞台上眺望。在她身邊趴著的是一個也穿著寬晨袍的少女。

「繼續報告。」

趴著的少女低聲說道︰「以波姆和修那達為主的歐洲進攻有個大斬獲。預估收益比當初的5千萬美金目標高出百分之八十。北美同盟方面,因為與IWC合作,收益是上個月的2倍。還有在「克思裡斯」的「異類摔角」方面,收入也呈大幅成長,預估在日本的比賽,會有更多人參加。」

躺在安樂椅上的女人輕輕點頭,趴著的女人又繼續說道。

「接著是總部來的報告,中東戰線的第二階段已完成,同時進行的日本和蘇俄兩件暗殺計劃也成功了。這些將帶來預估可達27憶8千萬美金的收益,由其雲漲炫q,由其中撥出百分之二十作為我IWC的活動資金。」

舞台上的少女極為熱烈地玩弄著少年,彷彿已瀕臨垂死的少年發出失魂般的哀嚎聲。

「做得好。」安樂椅上的女人說話了,趴著的少女抬起頭來。

「那個男孩是…?」

「沒錯,西海岸那傢伙的兒子,昨天已把他太大的屍體和臨死前拍攝的錄影帶送過去了,這樣那傢伙只得乖乖聽話。」

「如此一來,美國國內的產業權就全納入我們手中了。」

安樂椅上的女人並不回答,只是盯著手中的酒杯。

「不過…」沉默許久,安樂椅上的女人才開口,趴著的少女馬上明瞭了。

「紐頓失敗了。」

「啊,原本有九成九的成功機率。」

「總之趕快挑選出新的『迎戰對手』,絕不能讓那名乳臭未乾的日本女孩成為本企業發展的絆腳石。」

「是的,要盡快安排。那麼關於那蒙面傢伙的來歷?」

「第一次碰面,不像是會違背我們的人,說不定只是位威猛的新參賽著吧!」

「我知道了。關於那位神秘人士會派恩珍德去調查。萬一發生事情,薩托你要負責。

「是!遵命!」

安樂椅上的女人突然變了語調。她慢慢地脫下晨袍,裡面什麼也沒穿。

「我也想快樂一下,來吧,薩托…。」

「是的,總帥,不,茱麗亞小姐。」

趴著的少女站起身來,其身高竟高兩公尺。將晨袍脫掉,同樣赤裸著。

吱、吱、吱,響起昆蟲般的笑聲。舞台上的少年和少女正打的火熱。少年的表情由狂亂轉至空虛。他似乎達到最高潮,最後竟噴出鮮血,在微暗中猶如綻放的艷紅花朵。

第二章雷鳴

我已經不再迷惑,視線落於擂台上。珊達輕輕地在

懸掛的繩索間飛舞,最後如燕子般地降落在場內。

她感覺身處於一片黑暗中,黑漆漆地伸手不見五指,連自己也像是融入這一片黑,若不是腳有觸地的感覺,她真要懷疑起自已身體的存在。不曉得該往何處走,再望一下四周,仍是什麼也看不見,總該有辦法吧。因心急而摸著身體,這才注意到自己原是赤裸的。

總不能就一直這樣待著吧!快定邁出步伐,週遭是一片黑暗,腳的確著地,是軟或硬並不知道,但確實感覺到自己在一步步地踏出去。黏答答的空氣襲來,背後濕潤的感覺應是水汽吧!濕冷的大氣正撫摸她那赤裸身軀,好幾次覺得背脊發寒,仍忍耐著往前走。

突然腳陷了下去,濕答答的。用力拔出,身體重量全落在另一隻腳上,結果雙腳都陷了下去。這下子完全失去支撐,奇怪的感覺瞬間侵蝕到她的腰間,大地搖動了。她已叫不出聲,她看見了,雖然只是黑暗中的某個角落。是蛇。大地竟在一瞬間變成好幾千好幾萬隻蛇,無數的蛇纏住了她。

帶著三分醉意般,她的身體搖晃著。一股濕寒的觸感從全身傳達至腦髓。好幾條蛇延著她身體往上爬。害怕而亂揮的雙手也被繞住,彷彿套上枷索般失去自由。另外兩條蛇不懷好意地攻擊胸部,想出聲呻吟,但嚷不出聲音。

動彈不得的身軀痙攣著,一隻蛇爬向她大腿之間,她拚命緊閉雙腿。但是纏繞腰部的眾蛇,竟有神奇之力將雙腳剝開。她的身體早已失去控制力,開始大幅搖晃。

身體一邊抽搐,一邊向後仰。眾蛇經由她的下半身進入體內,在腸裡翻攪,令她發狂至極。連頭髮上也有蛇,先在各部位蠢動再進入體內,像要撕裂她似的。想張開口,卻有無數只蜜蜂跑進嘴和鼻內,早已看不見白皙的身軀,只有密密麻麻、烏黑黑的蛇和蜜蜂。

突然她張大了眼睛。看到不可異議的景象,在黑暗彼方的地她平線被洩成橙色,烏雲不斷地湧上來,在當中佇立著一個巨人。臉上有兩顆如星星般的眼睛。當眼睛張開時…蜜蜂一齊用針刺她,蛇也以毒牙咬她,恐懼佔據了她。

就在她被彈起的瞬間,看到巨人那兩顆如星的雙眼瞇成兩條細線,她確定自己真的看見了。總算扯裂喉嚨,哀叫出聲。突然她睜開眼睛,倏地跳起身,直覺地摸摸身體,早已嚇得汗流挾背。回顧四周,沒有蛇、沒有蜜蜂,更沒有覆蓋在地平線上的巨大身影,。「她」的房內和昨夜一樣地陰沈黑暗。

枕畔的夜光時鐘指著四點。望向窗戶,窗簾外的世界仍是黎明前的黑暗。緩緩地甩了甩頭,「她」下床脫掉T恤和短褲。突然看見床頭櫃上擺著金藍條紋,呈銳角折線的面具。「她」沉思地注視那面具許久,被寢汗浸濕的身體早已干了。就這樣靜悄悄地走出房間。

當閃著紅燈,發出鳴聲的救護車,疾速從東洋女子摔角總部所在的大樓玄關口出發時,惠子正好到達。惠子啞然地望著救護車離開,瞬間失去了判斷力,但接著馬上反射性地朝大樓奔去。想一窺究竟的惠子用手推開聚集的人群。

「梨加!」惠子叫了一聲。

站在那兒跟警員說話、穿著藏青色套裝的高兆(兆左加身)女子回頭來。

「啊,惠子,早!」梨加對惠子笑著,雖然她的頭銜是東洋女子摔角社社長秘書,事實上是這個組織的總務兼公關,是位不可多得才女。

「還是那麼早就來了。」

「剛剛的救護車是怎麼回事?誰受傷了?」

梨加又笑了,接著對惠子眨了眨眼。「是前幾天來的那個人。」

一說惠子就知道是誰了,就是「她」。

「雷女珊達?」

「嗯,一早就有人要找她,但…。」梨加語焉不詳。惠子不禁蹙眉。

換好衣服走向訓練室時,惠子一直反覆思索梨加所說的話。根據梨加的話,來找珊達的好像是一名外國男子。珊達那時在訓練室,兩人似乎在討論事情,接著就聽到有人倒地的聲音,梨加趨前一看,剛才那名訪客己臥倒在血泊中,珊達拜託梨加叫救護車,並說這件事並無大礙,要她別擔心。

正要伸手開門,惠子又陷入沉思中。毫無疑問地,珊達揍了那男人。但究竟那時發生了什麼事?又為什麼不會釀成風波?那位男子是誰?珊達又是誰?種種疑問在惠子心中盤旋著。

「惠子!」

肩膀被拍而回頭。

「紀江!」映進眼簾的是同門選手紀江那慣有的無邪笑容。

「早!」

「嗯!惠子,聽說了嗎?」

「今天早上的事嗎?」紀江點了點頭,剛剛微笑的表情中摻雜了些許陰影。

「聽梨加說有個外國訪客被珊達弄傷了…?」

紀江有所顧忌地環顧一下四周。

「那個訪客是…」停了半晌。「好像是IWC的代理人。」

「什麼?」惠子啞口無言。同時惠子也想起來那晚所聽到珊達充滿憎恨的聲音。(「魔王的走狗!!」)那不是珊達所喊的嗎?惠子不禁皺起眉頭。

就在踏進訓練場的瞬間,有東西破碎聲傳來,接著又聽見叩打聲,像是機關鎗在連發著。從天花板上吊下來的練習用沙袋早已歪了,仍戴著面具的珊達就正對著沙袋,身穿經過設計的綠色練習衣,望著因被擊打而晃動的沙袋,惠子不禁暈眩了。

突然撞擊聲停止,珊達喘著大氣望向惠子,但又很快地移開她的目光。珊達肩膀微微上下晃動,身前的沙袋也正大力搖晃著。到底發生什麼事,惠子和紀江只能疑惑地凝視珊達。

珊達又喘了口大氣,也不回頭看看惠子她們,逕自躺在旁邊的健身椅上,開始臥舉啞鈴。惠子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如何開口,整個練習室靜得出奇,只聽見珊達舉啞鈴的喘息聲和固定在沙袋下鎖煉的金屬碰撞聲。

傍晚時分。當惠子在練習後沖洗完時,已不見其他選手的蹤影,整個更衣室又恢復寧靜。脫下浴衣,惠子打開櫥櫃,放進訓練服,長長地吸了口氣,就這樣赤裸地對著鏡子整理起頭髮。

一整天都沒能跟珊達講話,關於早上的事,有好多疑問想問她,卻苦無機會。好像患了單相思的高中女生哦!不禁對鏡子苦笑。但為什麼?其實自己也不清楚,一在珊達面己前就會手足無措,大家都是女生啊…,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

真是奇怪,對「她」到底有何感覺?難道是愛情?我可不是同性戀。是憧憬嗎?又不太像,我也搞不清,究竟怎麼啦?

突然有微弱聲響,惠子不禁摒住氣回頭看,這下子真的不敢呼吸了。珊達就站在那兒,沖澡後的身子只圍了一條浴巾。惠子直覺地以手去遮自己的胸部和隱私處,一面怪自己剛才沒先看清楚就脫下浴衣,她的心 地跳,雙頰滾燙著。惠子就這樣恐慌了許久。

珊達面無表情地從惠子身邊走過,惠子趕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圍上浴巾,只覺心中澎湃,但仍開口叫住珊達,儘管惠子的聲音小得連自己都聽不清。

「等一下,珊達!」

珊達回過頭,惠子心中混亂,不知該說什麼。

「那、那個…」非要問清楚。

「今天早…早上究竟發生什麼事?」惠子結結巴巴地問,但話一出口就停不住了。

「我不曉得你有何打算?但是摔角選手和暴力之間…」

珊達把臉靠過來,惠子真的不敢再出聲了。她看到面前珊達雙目深刻的輪廓,襯著她眼睛的明亮,第一次這麼近地看著珊達的臉,惠子心中湧起奇妙的感受。

「你是惠子吧?」珊達低沈的聲音,把惠子再度拉回現實中。

「你很有活力,下次的對手一定比這次叫紐頓的人強。」說著同時泛出微笑。

「像上次那樣單打獨鬥,現在該沒問題吧?」

「嗯?」

「我已有正式的搭擋,再也沒法幫你了。」

惠子完全被她所吸引,她的微笑真美,跟她第一次來時一模一樣。每看到她甜美的笑靨,惠子就感到某種混合畏懼的矛盾感受,久久不能散去。為什麼?連惠子自己也不明白。

珊達就這樣悄悄地離開,惠子只聽到關門聲,接著就是一片靜寂。許久惠子就這樣站著不動,胸前的浴巾掉下來也不知道,直到一股冷流從下傳來時,惠子猶如夢初醒般地緊抱著胸,流著受驚嚇般的淚飛奔至浴室。

虛脫般地靠在牆邊, 地一聲就坐在地板上的浴巾上,四周不斷有熱氣上升,由排水口傳來涮涮的流水聲。

啊…。任憑熱水灑落身上,惠子突然抬頭,淚水交雜地噴湧而出。

啊,我…。將微微顫抖的手伸向大腿間,輕輕搓揉,在指尖有著濕潤的光澤。

啊…啊…我…我…!!

用手繼續搓揉著,一種混合了淒涼、恐慌、暈眩的感受襲上心頭,讓惠子的全身像火燃般熱了起來,雙手的動作更停不下來。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就這樣,惠子讓自己達到最高潮,背脊僵硬的她被極大的狂喜所包圍。

「啊…嗚…」突然在惠子心中響起了一聲狂喊。

倒在浴巾上失神的惠子,任憑熱水沖著她赤裸的身軀。

「晚安,全國女子摔角賽的觀眾。今晚TVA將在關內賽場做實況轉播,由我服部為各位服務,解說員仍是我們原IWC世界級的由紀子小姐。由紀子,就拜託你啦!」

「請多指教。」

「由紀子,今天現場的觀眾據估計達萬人,場內真是大爆滿,會吸引這麼多的觀眾,因為今天將是素有超級軍團之稱的「新日本女子」和世界最強的IWC首度合作。」

「正是,但更令人期待的是東洋女子的「她」也將出場此賽。」

「是的!!自從上次「她」插手比賽以來,全國都在期待她的正式露面,電視機前的觀眾可別轉台,這場超級爭霸馬上開始了!」

惠子的比賽是第二場,本來尚未登場的選手都該在休息室養精蓄銳,但惠子也很想看珊達的出戰,就違反規定地跑到擂台邊。

身著全白套裝的播報員走出擂台,預報賽程。

「各位久等了,這場眾人矚目的對決就要開始,現在由我左手邊出場的是IWC的芙蕾亞。」

場內奏起震耳的搖滾樂,隨著閃光燈的一片光亮中,金髮高大的芙蕾亞從東邊花道中走出。

「IWC的芙蕾亞看來精神奕奕,像是準備奮戰的母獅,由紀子,你說是不是?」

「她在IWC世界重量級中排名第3,曾經輕而易舉就打敗上次那位排名第6的紐頓,當然總是威風凜凜。」

「啊,對手就要進場。」場內開始騷動,播報員繼續說著。

「接著由我右手邊出來的是雷女珊達!」

當「雷女珊達」之名響起時,惠子覺得全身像有電流通過。

場內響起新的入場音樂,據說這音樂是珊達自己所指定。一小節四拍的樂章,旋律極為古典優美,根本不像摔角場的入場音樂。隨著樂聲,雷女珊達一身藍的由西走道走出。

哦耶!全場歡聲雷動。

「請聽這歡呼聲,謎樣的蒙面人珊達和她的莫札特交響入場曲給全場帶來興奮鼓舞之情。」

「各位還記得先前的紐頓之戰吧!今天就來看雷女珊達將如何應戰強敵!」

由鮮花架起的柵欄隔開觀眾席和擂台,惠子在擂台邊緊盯著台上看。眼前的珊達一閃,瞬間已跳躍上擂台,歡呼聲越來越大。對面的芙蕾亞曖昧地笑了起來,雙眼直視著珊達。

「我這人不喜歡拖泥帶水,好好地打一場吧!」

因為很吵,惠子在台下根本聽不到什麼,只覺得芙蕾亞看來態度很懇切,而珊達仍是面無表情。

「你實在不識相,不但拒絕加入我們,還妄想和我們作對,今天就讓你知道該為自己的愚蠢付出怎樣的代價。」

「你話還真多。」珊達這麼回答,讓芙蕾亞很難再維持自己的風度。

「這…你說什麼?」

「不過是魔王的走狗罷了!」

「別輕視人,野丫頭!看我怎麼收拾你!」

「哈,總算把你激怒了,來吧!看誰厲害。」

場邊傳來一陣敲鑼聲,聲明比賽正式開始。芙蕾亞蓄勢出擊,猶如王者般的珊達慢慢走向場中央,跳起一閃,芙蕾亞在空中飛舞。

「哦,芙蕾亞先發制人,來個「落地踢」。」

芙蕾亞以珊達前胸為目標。

「什麼?」咦,應受擊倒地的珊達卻動也不動,雙手交叉在胸前呈十字。

「哇!珊達以雙手反撲芙蕾亞的「落地踢」!」

芙蕾亞因強大的反作用力而墜落台上,眼中流露出恐懼。

「怎麼可以如此丟臉!!」

狂怒的芙蕾亞再度撲向珊達。她拳打腳踢、直撲、撞擊,使出所有招數,珊達仍屹立不倒,連眉頭都沒動一下。只見芙蕾亞一人左撲右擊地滿場亂竄。

「真是這樣嗎?」

「…」

珊達冷冷地看著對方。芙蕾亞心中一緊,感到莫名的恐怖。

「啊!!」慘叫著,芙蕾亞由擂台上跳下來。

「咦,芙蕾亞要做什麼?」

趕走台邊的觀眾,芙蕾亞拿起椅子,對準珊達丟去。

「看你還逞強!」

「珊達,危險!」惠子忍不住大叫出來,一直面無表情的珊達剎時間也臉色大變。

「 !」被打落的椅子發出沉重的撞擊聲。

慢慢地,珊達將視線移向芙蕾亞。

「打垮你…」

「哦…」珊達像練武道般發出吹氣聲,聲音之大,在場內像雷鳴般轟轟響著,接著喊道︰「豪、雷、亂、舞!」

「啊…!!」只聽見一陣機關鎗連發掃射聲,在場只有惠子和紀江知道是怎麼回事。

「噠噠噠…」5秒、10秒…,千排子彈百發百中似地擊打著。

「啊,怎麼啦?到底發生什麼事?」

珊達的動作如舞著般優雅,而芙蕾亞只能像個柱子般佇立在那,不斷地前後左右晃動著。

惠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一連串火速的踢跳。動作百變,有高踢、低踢、上踢、回 、膝踢、轉身踢,其中許多惠子看都沒看過,真符合所謂的「亂舞」,惠子想起那天在練習室中,深印在沙袋上珊達的足跡。

15秒、20秒過去了,噠噠的擊打聲仍未停,芙蕾亞的身上開始流出紅色的液體,那是她被踢出的血,新的恐懼襲上惠子的心頭。

「由紀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簡直是一場惡夢,這不是真的吧?」

30秒過去了。終於噠噠聲停了下來,全場一片死寂。瞬間。

「…噠!」珊達發出最後一擊,那真是最高段的技術,只見珊達在空中一旋, 向對方,彷彿是由空中落向芙蕾亞的一塊布,最後優雅地站在擂台上。芙蕾亞早已動彈不得,得緊急送醫處理,原本寂靜無聲的場內,隨著裁判宣示勝利地高舉起珊達的右手,歡聲雷動起來。

「由紀子,可否告訴我們觀眾,場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珊達拿出絕技了!服部,有看見她踢跳的招式嗎?」

「踢跳?」

「是啊,各種踢跳的攻擊法,珊達的速度飛快,又能從各個角度出招,維持30秒之久,這不是普通人能辦到的。」

「…」

珊達以勝利者的姿態傲然站立擂台中,有一剎那正對著惠子投來的目光。惠子真的再無出聲的勇氣,但她對珊達卻不再有仰慕之情,取而代之的是對她殘暴手段的恐懼,不知何時這恐懼又變成莫名的感動。

「剛才珊達的表現真如自己所稱的「豪雷亂舞」,短短2分鐘內就把對手打得落花流水,毫無反擊餘地,精彩極了。接下來的比賽將由惠子對IWC的波姆,不知同隊的惠子是否也能一鼓作氣打敗對手,本台…。」

第三章雷鳴續篇

那時,我注意到了,我已深深被她吸引了,

是的,就是「她」

從何時就站在那兒…,觀眾注意到在東花道入口處有個人影,而騷動起來。

那個人影就是薩托,她2公尺高的身軀,穿了一件寬鬆、深紫色的羽織長袍,可以看得出袍下的肌肉是多麼地結實有力。她的臉被一付紫色刻繪有爬蟲類圖案的面具所遮蓋,但從縫隙可窺見她雙眸射出的冷光,塗有深紫色口紅的薄唇露出殘酷的笑。

巨人般的薩托站在那兒動也不動,專注地望向擂台。擂台上惠子的個人賽正要開始。

這是確定的,珊達的出現令惠子有了心理上的轉變。儘管不知怎麼發生,但惠子感到自上次出賽後,自己心中就常湧起某種異樣的情愫,特別當她看到珊達輕而易舉地擊敗了重量級選手紐頓和芙蕾亞時。

惠子想著心事,直到一陣熟悉的旋律響起,才將她拉回現實,那正是自己的入場音樂,匆忙地拉一拉長袍的領子,快步朝花道走去。

「惠子的入場樂「親愛的女王」聽來令人精神一振。現在入場的是東洋女子的代表流籐惠子。由紀子,今晚惠子的狀況如何?」

「惠子一向精神奕奕,而今晚她看來更是信心十足的樣子。」

「那就讓大家拭目以待惠子今晚的表現。現在由另一邊進場的是IWC的波姆!」

當惠子站在擂台上,場內響起另一首渾厚的樂曲,隨著音樂入場的正是惠子今晚的對手波姆,波姆的體格此上次的紐頓足足大上一倍。

「由紀子,惠子面對超強重量級選手波姆的勝算如何?」

「我想大家都看得出,就體重而言;波姆在重量級選手中排名第2,比紐頓還強悍許多,因此惠子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哦,這種評論可真毫不留情,那惠子的勝算…?」

「那就不用提了…」

當然IWC排出這樣實力懸殊的對手,就是要打垮惠子,脫下長袍的惠子望著對面著黑衣的波姆。絕不能輸,惠子握緊拳頭在心裡喊著,絕不向IWC低頭。

現場觀眾屏息靜待比賽開始,只見惠子已擺好進攻的架式,而波姆只是如巨石般穩重地走向台中。

擂台邊的薩托仍專注望著台上,嘴角浮起冷笑。

擂台上雙方面在激烈交戰著,惠子早知道自己絕不是對手,但波姆體格之強壯仍嚇了她一跳。原想利用自己身手靈活矯捷的優點來致勝,但現在只等待時間來宣判失敗了。

「由紀子,現在比賽已進行5分鐘了,儘管惠子掌握了每個進攻的機會,但波姆看來絲毫不為所動,難道惠子真得注定敗北嗎?」

「不,也許她還有機會。但…」

「…」

「惠子仍能擊敗波姆的…。」

但要如何致勝呢?

惠子朝波姆正面突擊。當波姆要伸手抓她時,惠子巧妙地躲到左側,先來個正踢,再翻身重踢她的腳跟,這兩波突如其來的襲擊,讓波姆也失去了平衡。啊!觀眾一陣叫好聲。

「呀!惠子已能針對波姆的弱點進攻。」

「太棒了!」

不管波姆是否已回過神,惠子趁虛追擊,身子住上飛跳起。

「出招了,雙回踢!」

就在那時,波姆如夢醒般以雙手抓住惠子騰起的腳。

「咚!」惠子被扔到台上。播報員繼續說道。

「哇!波姆將在空中的惠子擊下!」

受這重擊後,惠子搖搖晃晃地站起,連腳步都站不穩。波姆再出猛招,她拉起惠子的頭髮,用肥胖的身軀去壓惠子的頭,隨後往空中一躍,想趁勢踢倒惠子。

「波姆的雙回踢,惠子恐怕招架不住了!」

頭被抓住的惠子,就這樣承受波姆全身的重壓。

「啊!」惠子感到脖子和背脊間壓碎般的陣痛。波姆仍不放鬆,再度舉起惠子,對準又來個雙回踢,惠子的脖子像被扭斷了。

「由紀子,惠子的狀況是不是非常危險?」

「沒錯,波姆使出全力玩真的,惠子恐怕會骨折。」

惠子嘗試掙脫,但那敵得過波姆的巨掌。波姆又將惠子抬起,欲來個第三波雙回踢。

救命啊!再一次脖子就真要斷了。救命!我不要那樣!在面對如此優勢的對手,惠子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漠然感,既然逃不出魔掌,只好等死,惠子感到無比絕望。

然而就在那時…。身體搖晃的惠子忽然感到一股藍色巨風襲來,一個人躍跳至跟前,惠子拚命想看清是誰。正是珊達,她站在擂台邊望著惠子,惠子不禁鬆了口氣。戴著面具的珊達讓人看不清表情,但她艷紅的雙唇啟動著。

「不要被抓,要奮力掙脫!」

聽到珊達半斥責的聲音,惠子心中一陣洶湧,整個鬥志都被激起了,她想起珊達說的,「即使單打獨鬥,也該沒問題吧?」

「是的,自己應戰就該靠自己!」絕不能就此認輸。

惠子想起珊達的體格和自己差不多,但連芙蕾亞都能不放在眼裡,自己又怎能…惠子重拾信心,我一定也辦得到,非贏不可。惠子用雙腕猛撞波姆。儘管惠子使出全力,但她那雙腕對照起波姆龐然的身軀,竟是如此纖細。

波姆終於把惠子放下,停止第三波的回踢。惠子則趁機由波姆身後反擊,用力地一腳踢去。

「哦、哦?」只見波姆猛喘著抱著身體往後倒。

「啊…!!」波姆的叫聲響徹全場,她失去意識地重重落在台上。

「啊,真太精彩了,惠子起死回生反擊波姆,波姆竟應聲倒地!」

惠子也驚訝於自己如此俐落的身手。波姆就這樣一動也不動,連裁判在計秒宣判時也站不起身了。

「計秒結束,這次比賽由惠子擊敗世界重量級的波姆,真是太刺激了。」

惠子慢慢站起身來。呀!觀眾的呼聲更響亮。惠子真不敢相信是自己贏了。

「由紀子,這場比賽太神奇了!」

「是啊,惠子要能擊敗波姆這種體型懸殊的對手,只有兩招,不是採用技巧性攻擊,就是要利用對方龐大體型與以突擊。惠子輕巧的身軀正適合這種空中踢跳法,而她選對時機善加利用,正是她轉敗為勝的關鍵。」

「原來如此!」

「而惠子經過這一戰後,就將成為重量級強手,真恭喜她。」

「惠子!」紀江跑了過來。

「紀江…。」

「太棒了,惠子!」

「嗯,全虧了雷女珊達。」惠子望向紀江身後的珊達,拉著紀江走向她。

珊達也正望著惠子,惠子看不清她面具下的表情,但感到她嘴角泛起的笑意。惠子不禁屏息,瞬間渾然忘我。她記起珊達以前的笑是那麼地冷冰冰,今天的笑卻像是打內心而起的讚賞。

「太好了,惠子!」惠子第一次聽珊達這麼說,她的心 地跳,雙頰泛起紅潮。

「不,這全是珊達你的功勞!」

珊達微歪著頭,這種姿勢對惠子來說極見魅力。

「謝謝你那麼鼓勵我,連我自己原本也沒想到會贏。」

珊達又笑了。

「不,別跟我道謝,這全是你憑實力而得。」

「那裡!」

不知該再說什麼,臉頰又火燒地紅,惠子低了頭,這時的氣氛跟在更衣室時完全不同,惠子覺得充滿溫暖,像第一次見到珊達時。

突然全場一片寂靜,大家都把目光投向擂台。站在台上的是一個身著紫衣的高大女人。大家屏息看著她緩緩走向惠子。

「是綽號「響尾蛇」的薩托,她在IWC世界王級排名第二,僅次於排名第一的「魔王」茱麗亞總帥。她今天一直在場邊觀賽,不知有什麼目的。」

惠子看著她走近,只覺身上發冷;她那如蛇般冷峻的雙眸,令惠子感到恐懼油然而生。

「是雷女珊達吧!」薩托低沈的嗓音,像是混雜了蛇吐信時的喘息聲。

「還有這位是惠子!」

聽到自己的名字,惠子全身一緊,不禁毛骨悚然。

「你們表現得很好。」

「只不過充充場面而已。」珊達用冷冷的聲音回答,惠子回頭看她,她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只剩一種漠然的表情。

「惠子姑娘也是氣勢萬千!」薩托的薄唇抿得緊緊地笑,令人感到不安。

「但沒有這麼輕鬆的事,像我這樣的好手也不該錯過吧!珊達!敢跟我挑戰嗎?」

「咦!薩托竟然要親自出馬與珊達對決!」

「珊達在兩場比賽中表現得太顯眼了,也除非薩托這樣的強手才能與她匹敵。」

「一個月後比賽,我們會安排賽程,只有一個要求。」

「…。」

「要是雙人組的比賽方式。」

「?」

「搭擋人選可以自己決定,但我希望你能跟惠子合作。」

「薩托不僅要單挑珊達,她還希望惠子和珊達組隊參賽。」

「那麼一個月後見。」說畢,薩托緩緩走下擂台,由花道離開場內。

惠子說不出話來,只是愕然地望著無人的擂台,雙手擅抖,IWC這次打算將我和珊達一併打倒。珊達仍是面無表情,但她眼中流露出殺氣,唇角微微抽動著,像是在心中暗下了決定。

「真是愈來愈精彩了,珊達擊敗芙蕾亞後,又將面對更強的勁敵薩托,各位觀眾就請期待一個月後的今天吧!接下來的賽程……」

偌大的房內只有一盞立燈,顯得有些昏暗。三公尺長的圓形水床擺在中央顯眼的位置,床面隨著床上人的動作波動著。在床上躺的是一赤裸的,有著白皙膚色的女人,她像野獸般蠕動身子,享受水波震動帶來的快感。

「雙人組比賽?」女人開口了。在昏暗中,可以看到床邊還躺臥著一個女人,高大的身材,寬鬆地披著浴袍。

「真是個好主意,薩托。」

「是,應該要先向您報告,但…」躺臥在一旁的女人低聲地說。「沒有絕對的信心可以打敗珊達。」

「嗯!你也未免太懦弱了吧!哼!」

「我一向所向無敵,從沒有害怕過,但看到珊達的身手也…」

「不過是個不知好歹的野丫頭。」

「但她真的身手不凡,不拘泥於特定招式,而是能融會貫通,截取各式之長而成出其不意的怪招。」

「嗯,所以?」

「所以想請你與我搭檔,讓我們聯手解決她們。」

「哦!是這樣的。」床上女人的身子突然一震。

「這會是一場「異類格鬥技之戰」,很好,我喜歡,哦,啊…」

「哈哈!」

「啊,啊,不行,茱麗亞小姐,太勉強了!」

在女人的下半身處,有個少女模樣的女子抬起身,她飄逸的長髮散落在白皙裸露的身軀上。她似乎被命令做什麼不堪的事,臉上滿是浪蕩逸樂的神情。

「啊!」

「茱麗亞小姐,真的不行哪!」她再度躺回茱麗亞的身邊,茱麗亞翻了個身。

「啊,快點,我快等不及了!」

「不行哪,還是不行,茱麗亞小姐,您先忍耐一下,就快好了!」

不久少女又蹲起身來,手上拿著像注射器的玻璃瓶,裡面裝滿透明的液體。

「茱麗亞小姐,我現在就要為你灌洗體內,這是我的榮幸,請放輕鬆,就要注射了。

「啊!」

「開始了!」

「嗯……!」

「進去了,進去了,再忍耐一下,馬上就好了。」

「啊……!」

「太棒了,茱麗亞小姐。哦!」

原本寂靜的房內響起淫蕩的喊聲,水床上的茱麗亞身子不住地晃動,曲線優美的臀部如兩道波浪起伏著。

第四章毒蛇的挑戰

連應該就在身邊的珊達,對現在的我來說,也是視而不見的。

現在控制著我的,只有一個問題,只有一句話…

「噗。噗。噗。摔角新聞!…XI!!

大家好。摔角新聞XI,今晚是由TVA的超級播報員,大家的服部明朗負責播報。

那麼,現在摔角迷間最熱門的話題是什麼呢…?對,就是即將在2個星期後舉行的美日兩國大對決。儘管各組實力堅強,但最受人注目的,還是IWC世界級全美冠軍的薩托對抗神秘蒙面女珊達的一戰吧。在先前對抗芙蕾亞中,表現出壓倒性勝利的珊達,這次面對強而有力的對手薩托,又會有怎樣的成績呢?勝利的是被稱為世界最強的薩托腳踝踢,還是被視為致命武器的珊達腿呢?真見是令人拭目以待。

另外還有一個焦點,這次的對決是雙人組的比賽。珊達的夥伴尚未公開發表,但照多數人的猜測,應該是屬於東洋女子摔角的明日之星流籐惠子。

薩托方面,她的夥伴是…哦…我想大家應該還有印象,曾在參加過各類比賽後行蹤不明2年之久的江奴。

這場勢均力敵,預料將難分難捨的世紀摔角對決中,究竟那一隊會得到勝利女神的青睞?當然,TVA到時將會有完整的獨家報導,決戰是在二個星期後…各位,千萬別錯過了…以上是摔角新聞XI所作的報導…!!」

少女、由於身材嬌小,看起來像少女,但年齡上也許不止了,她一直注視著約離自己兩尺處,與自己眼睛平高的燭火,一動也不動。

少女的上半身裸裎,下半身穿著像修女的衣服。她柔軟又結實的身體,就像豹一樣。

肌膚有點曬黑,微微滲著汗,在燭光下呈現琥珀色。這說明了她是一位東方佳麗。在她腦後綁著一串卷髮--不是金色,不是紅色…,而是介於兩者的中間色--彷彿夕陽的天空,煦麗但又形容不出的色澤。也許她混雜有北歐或西歐那一帶的血統吧。

很長的一段時間,少女凝視著燭火。不如從哪兒吹來的風,使得火苗微微飄動。突然間,晃動停止了…。

少女的雙足挪動一下。同時,蠟燭突然分成兩截,點著火的上半部,掉落在滿是殘油的底座上。火光晃動者,但仍繼續燃燒。原本屏息著的少女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在那個時候…

「江奴…」

一個女人低沈的聲音。少女回過頭來。在她背後站著一個超過2公尺高的女人。她的身上套著寬鬆的紫色長袍,臉上戴著前後繪著不知名的爬蟲動物面具。從面具的隙縫中,可以看到塗成深紫的薄唇,露出了冷冷的微笑。

「茱麗亞總帥已經允許了…」高大的女人邊說邊走近少女。長袍下露出略為肥胖的手臂,她很快地抱住了少女。

「這次的比賽,就要借用你的力量了…」說著,便把少女下半身披著的衣服扯掉。少女露出全身琥珀色的肌膚,面無表情地任由女人操縱。

女人的手從少女背後輕而易舉地插入時,少女的臉上微微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她那巨大的手,可以完全地覆蓋住少女纖細的隱秘地帶。高大的女人--薩托,重新地將少女的大腿扛在肩上,便把整個手掌插入她的私處。當然,少女的痛苦是可想而知的。少女皺著眉頭,眼睛稍微瞇了起來。

薩托深紫色的唇顯現出的殘酷笑意更加濃了。她的手指頭粗暴地在少女體內蠕動。少女像是要喘氣,卻無法發出聲音,身邊蠟燭的微弱火光,使開始出汗的琥珀色裸體,在黑暗中如幻影般浮現。晃動的火苗及汗珠所反射的明滅光影,妖艷地扭動的身影,配合薩托的巨大體形所成的構圖,顯出一幅超現實的景像。

「怎麼樣,江奴…舒不舒服…?」薩托貼近她低語。她在少女體內的五指更加地使勁,少女的喘息於是更激烈。

「你似乎明白了,江奴?」薩托又補上了一句。

「你絕對不能…不能背叛我們的命運…。背叛的話,你會失去一切…。」少女沒有回答,薩托又再度浮現陰慘的笑容。

忽然,她將手指抽離少女體內。重新抱住少女,這次,她撐住少女膝蓋背面,將腳舉了起來,少女的腳大大地張開,就這樣以蹲下的姿勢被高舉,也許是反射動作,少女的雙手扶在薩托的頭上,以保持平衡。

薩托就這樣地將少女高舉起來,她抬起頭,凝視著在頭上被擴展開的少女隱秘處。她慢慢地將少女放下來,當少女的花叢和她的臉平行時,便把紫色的唇啜了上去,發出吸吮的聲音,少女不由地將頭往後仰。接著,發出舔舐聲音。少女放在薩托頭上的雙手和左右張開的雙腳微微地顫抖起來。

隨著一口格外大的呼氣,少女將身子反轉過來。她那有著奇特顏色的頭髮,在黑暗中飛舞。由於這種姿勢,不久,她便全身僵硬,顫慄著,散發出琥珀色的身軀,灑落汗珠。

不久少女失去力氣地垂下頭,癱在薩托身上無法動彈。慢慢地,薩托將唇離開了她的蜜蕊,她的唇和少女之間出現了一條粘綢的光帶。

薩托又用她那粗壯的手臂高舉起少女,嘴角露出了笑容。

「尿出來…」她保持陰冷的笑容命令少女。

少女的肩膀瞬間顫抖了一下。接下來,隨著一個細微的噴射聲,從少女的花徑中流洩出一條金黃色的液汁,它落到薩托的頭上,沿著她的巨大軀體,最後流到地板上。

薩托浮現的奇妙微笑,不久即變成大笑,笑聲散佈在四周。不知是否因風的關係,燭光突然熄滅了。薩托的笑聲則繼續迴盪在黑暗的房裡。

抬頭往上看,不論是誰,一時之間都會產生似在海底深處的錯覺。那天的天空深遠而湛藍。原來已經四月中了…。進入春天的東京,到處都是熱鬧華美的景象。溫暖的陽光讓各處的櫻花綻放。由於這幾天都是晴天,隨處都可聽見人們賞花設宴的喧囂聲。

女子摔角解說員由紀子拜訪東洋女子摔角總部,就在這風光明媚的春天裡。搭乘電梯前往目地的樓層,走出電梯,馬上就看到東洋女子摔角總部辦公室的入口。敲門。

「請進。」裡頭傳出回應,打開門進去。

「我是TVA的由紀子,每次都承蒙照顧,今天很感謝您們提供資料。」

在小而整潔的辦公室裡,有幾個坐著的職員,其中有一名像是主管,身著藍色套裝的高兆(兆左加身)女性站了起來,走向由紀子。她那嬰兒般的髮絲,可能來自混血,呈現出明亮艷麗的栗色。

「我們等你很久了,辛苦你了…。」溫柔而高雅的回答。

沉默了一陣後,兩人不由地相視而笑。平日冷靜的梨加--東洋女子摔角社長秘書,臉上浮現難得的笑靨。

「由紀子。」

「好看起來不錯嘛,梨加。」

「你也是啊,怎麼樣,覺得好久不見的老家如何?成為TVA的當紅解說員,不是現在這種時候,是沒有機會回來的吧…。」

「梨加,你還是沒變…」由紀子的語氣很清楚。

「不過,別那麼說,事實上我很忙!但曾在這受訓練過的事,我從來都沒有忘呀!」

「呼…」梨加又再度微笑。

「我明白,那時真是快樂。」她瞇起眼睛,似乎在凝視對方。

「而且你當時實力很強,是IWC世界級第三名,日本摔角選手能超越過這個等級的…只有一個人…。」

由紀子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接著她凝視著遠方。

「你不是也很強嗎?梨加…。雖然最後你沒有取得個人的資格,不過我認為你的參與,鼓舞了東洋女子摔角,甚至整個日本女子摔角界。」

「已經…2年了。」梨加的回答似乎帶點憂傷。

「…?從我們退出之後…?」

「不…是她消失了之後。」

「……江奴…。」二人的表情都顯露出無奈感。

「這麼說,最後和她決鬥的,是你嗎?梨加…」

「江奴…,她是很強的,而且很漂亮,她每次的出手,都印證了她身為一名格鬥家,所應有的堅強實力與自信。在那次最後的異類格鬥技戰…,的確是在我要退出之前,那時候的時機非常好…。可是,我沒有辦法打得過她。」

「那一戰之後沒多久,江奴就行蹤不明…,一直到現在有2年了,仍是不知去向。…那是…」

「到底…到底她發生了什麼事呢?」

梨加幾近哭喊的沙啞聲,完全不同於平日的樣子。

「她不是那種人,她絕對不會去當「那些傢伙」的手下!!可是…可是…」

對因驚訝而回過頭看著的其他職員點了一下頭,由紀子催促著梨加到走廊上。她等著梨加冷靜下來。

「你還好吧,梨加?」

不久,梨加深深地吸了口氣,對她露出了微笑。

「嗯…我沒事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由紀子皺起了眉頭。「難得表現得那麼激動…」

「惠子她…」一說出惠子的名字,由紀子看得出,原本梨加悲傷的表情,頓時煙消雲散。

「啊…你還記得惠子嗎?」

受到她的改變,由紀子也浮現出笑容。

「再怎麼說…我是摔角解說員喲!當然知道。…她怎麼了?」

「嗯…。惠子她最近,好像因為比賽而有麻煩了。由紀子,「那些傢伙」是指什麼?

難不成是指惠子,不,是指我們日本女子摔角界現在被牽連的事…!」

「IWC作為公開的禁忌…,這在美國的媒體是常識…。」由紀子的聲音更壓低了。

「在世界重量級之王茱麗亞開始展露頭角之時,約為7年前…。從此以後,IWC被不敗的她所帶領,勢力急速地擴大。那麼…現在不方便說,不過我知道發生了許多事情,幾乎都沒有解決…。」

「真…的嗎…?」由紀子沉默不答,梨加的表情更加悲痛。

「一定要阻止那種比賽…!!我們不能讓惠子和那樣危險的人對決啊…!!」

「不行的。這個時候若中止或變更比賽的組合,支持者是不會就此罷休的,如果搞砸了,東洋女子以後就不能在日本東山再起……。比賽只能按照預定的舉行。IWC的如意算盤已打好了…。」

「怎麼會…。能不能…能不能想個辦法?」看到梨加哀求的樣子,由紀子咬住嘴唇。

「對不起,我無能為力…。」

痛苦沉默的氣氛一時間瀰漫著。不久,梨加打破沉默開口說道。

「…對不起,話題扯遠了!打擾到你的工作了…」

「唔…不,沒那回事…」

「那麼你來一下,我帶你到訓練室。」梨加用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語氣說著,邁出了腳步。由紀子注視她一陣子後,也緩緩地走了出去。

就在前方走廊盡頭二十米處的門,便是東洋女子摔角訓練室的入口。

「那麼說…」就在來到訓練室的途中,在更衣室前時,梨加突然停止了腳步,回頭望向由紀子。

「已經過了7年了…」梨加似乎想說些什麼,由紀子也意會到了。

「你是指麗子學姊吧…」

「嗯…。」

就這樣再度沉默。這次是由紀子打破了沉默。

「我相信。麗子學姊現在一定在某處平安無事地活著。」

「我也這麼想…。」

梨加微笑著……當由紀子知道那個微笑是她勉強擠出來時,她感到心好痛。

「我們的目標,我們的幢憬…世界最強的女子摔角選手麗子學姊,是不會死的對不對!」

「對…!」

對於由紀子堅定的回答,梨加又再度露出了微笑。然後…梨加的視線在空中游移著,她又補充說道。

「那個雷女珊達的攻擊法…像不像麗子學姊…?」

「…?是嗎……?」由紀子只是回答了這麼一句話。

還有兩個星期…。惠子凝視鏡中的自己,不由地歎氣;鏡中自己的表情,混雜了悲傷、恐懼與倔強,是一種複雜形容不出的混合體。

自從接受了挑戰,這些日子以來,惠子每天都接受體能強化的訓練。惠子自己很清楚,她怎麼也比不上那紫色「響尾蛇」薩托,這種實力的差距,也不是在這短短的時間內能趕上的。

甩甩頭,回過神來,惠子發現自己僅穿著內衣和短褲,趕緊取出訓練服更換。要脫下短褲時,惠子終於忍無可忍地把頭倚在衣櫃的門上。啊……,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才好…?我是打不過那個怪物的…。…可是我不想輸…?我絕對不能輸給「那些傢伙」…。

可是,…怎麼辦…怎麼辦……。

不知是悔恨,還是已絕望的關係…,眼淚不禁地從臉頰上滴落。

「惠、子!!」

「呀!!」忽然間聽到聲音,惠子嚇得跳了起來。她連忙擦拭眼淚,用一隻手撫住腰部下方回過了頭。

「紀!!……紀江……。」

她是什麼時候來的呢…?同是選手的紀江,將自己右手的中指插入惠子的體內,並移近臉,稍微聞了一下。

「……我聞到汗的味道…。惠子,今天早上又不通啦!!」

「……!!」

「惠子,不行哦,身為一名摔角選手,不,便秘一直是女人的大敵呢!」

「好……你是不是變態啊!!」

「不用那麼生氣嘛…。」面對惠子的氣勢洶洶,紀江露出了她慣有無憂的笑容。

「惠子不是裸體在發呆嗎?我在想你是怎麼了…。」

「人家在想事情的時候…你就戮人家的臀部嗎!!」

「等…等一下,惠子…。」

「我要把你的衣服給剝了!!」

「唉呀~!!你在做什麼!!」

很快地,惠子就把紀江的訓練服剝掉了。

「惠子,你真討厭!!看我,搖擺眼鏡蛇!」

「好痛…!!…回你一招!司裡巴擒拿法!」

「啊……啊……」

「……?」

「啊……惠、惠子的「咪咪」……碰到背……唔、舒服!!」

「我…我殺了你…!!」

「好痛,不能開玩笑,不能開玩笑…!!真的很痛,等一下,惠子…!!」

就那樣一陣扭打…不久,一絲不掛的兩人一屁股坐了下來喘氣,紀江慢慢地開了口。

「…沒事的,不用那麼擔心…。」

「…?咦…?」

惠子一時之間因不知紀江想說什麼,感到吃驚。紀江一反平日慣有的開朗表情,認真地注視著惠子。

「惠子已把那個波姆解決掉了。薩托也許很強,但你一定能贏的…!!」

「紀…紀江…」

「而且雷女珊達也和你一起。她非常地強,一定有辦法解決的…!!」

「……嗯…。」惠子終於露出了笑容,紀江給陷入低潮的自己加油打氣,使惠子感到愉快,又高興。

可是由於如此,她不經意地吐出了洩氣話。

「不過…也許是偶然戰勝了波姆,以我的功力,要對付薩托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偶然…?」紀江回答得很奇怪。惠子不由地重新凝視著紀江。

「喂,你們倆個在做什麼…?」突然傳來一聲,惠子與紀江都嚇了一跳,向更衣室的門口回頭看。

「啊…梨加小姐…!」

「啊、由紀子學姊!!」

由紀子與梨加就站在那裡。可能是倆人剛才來到走廊,聽見她們的扭打聲。梨加打量著裸身坐在地板上的兩人,驚訝的搖著頭。

「由紀子難得來採訪,這些孩子們卻…實在是…。」

由紀子露出大方的笑容。「沒什麼不好呀…?有精神最重要。」

「真是的,連由紀子都…。你們趕快來訓練場吧!」

「是…!!」紀江用精神飽滿的聲音回答。由紀子又再度對她微笑,便和梨加走出了更衣室。

就這樣,倆人一言不發地穿上了訓練服。

「惠子!」

「…?」

紀江的眼神和剛才一樣,充滿認真注視著惠子。她慢慢地說道。「你真的那麼想嗎…?認為自己是偶然勝過波姆的!」

「…?…唔…嗯……。」

紀江像是陷入沉思般似的。不久她的眼中閃著決定了什麼的光芒,隨即冷不防地拉住惠子的手。

「你來一下。」

「什、什麼事?」

「反正你來就是了!」

「怎麼回事嘛!好痛…!!嗯,不要拉那麼用力嘛…!!」

紀江一點也沒有要放開惠子的意思,拉著她很快她奔出更衣室。惠子沒法反抗,只有任憑被她拖著。

空氣在破裂。衝擊力的呼嘯聲震撼了四周的一切。那只上揚的腳在一秒間便能揮動數次的「亂舞」,發出驚人的撞擊聲,命中沙袋。

「好厲害…。」就在一旁觀看的由紀子對身旁的梨加低語。

突然間,撞擊聲結束了。雷女珊達將靜止的上 姿勢慢慢地收回到直立的姿勢。她平穩「坐鎮」似的呼吸,將剛剛受到餘波仍在震動的氣體恢復原狀。那張被以金邊描繪著閃電的面具所覆蓋的臉部,看起來一點也沒有滲出汗。

就在那個時候。「珊達!!雷女珊達在嗎?」

原來是紀江拉著惠子的手,跑進了訓練場。紀江直接地走向面無表情看著自己的珊達。

「珊達!!」

「你是紀江吧…。到底怎麼回事?」

「請你教教惠子!!」

對於紀江出其不意的一句話,惠子、由紀子、梨加和其他在場的選手們,都沉默著望向她。

珊達一言不發地注相著紀江,然後又把視線移向惠子。當惠子還在想著,珊達塗成朱紅的唇似乎在一瞬間對她展露出微笑時,她的回答也傳到自己的耳中。

「嗯,這主意不錯。」

「珊…珊達…?」

也不管惠子的吃驚,珊達很快地進入了練習比賽用的摔角場裡。

「來吧!惠子。」

戰戰兢兢的惠子進入了摔角場。珊達緩慢地說道。「來吧,來攻擊我!」

「 !」對於己採取進攻姿勢的珊達,惠子感到驚愕。她慌張地搖頭。

「不…不可能!!我打不過你的?」

「我不知道教別人技術的方法。所以我希望你能自己在攻擊中掌握技巧。」

「怎…怎麼會…。」

「來吧!你不過來的話,我就要過去了…!!」

轉眼間,珊達猶如風般的橫越過場地,用右手纏繞住惠子。惠子被她的手勾住,進而被反彈到她背上,惠子的身體就像樹葉般落到墊子上。

「快鞭臂!」

「好快!!」由紀子與梨加同時地叫了出來。

珊達又以如風的速度躍近坐起身子的惠子。她從正面抱起惠子,再將她往後摔去。四周的人無不屏氣凝神。令人驚訝的神速,與敏銳的技巧…。

「唔…!!」再度起身的惠子,露出痛苦的表情。珊達朱紅的唇,這次微微地,但很明顯地微笑著。

「好像終於有幹勁了。」

「可惡!!」惠子撲向珊達。珊達伸開雙手,佇立著迎接她。

大約有30分鐘的時間,兩人持續著不像只是練習的打鬥。紀江、由紀子、梨加和在場所有的人,都被倆人認真奮戰的模樣所吸引住了,留在訓練場裡不肯離去。

珊達使用的技巧,既有技術性的水準,也具有多變性。幾乎能想像到的技巧,她都用在惠子身上。惠子在剛開始時完全無法應付。但首先是由紀子,接著是梨加及紀江都察覺到,她的動作已漸漸在改變了。

在這之後,兩人都露出疲態。

「!!」惠子第一次壓制住了珊達的背。

「惠子,太好了!!」紀江不由地叫了出來。

「就保持那樣子!!」

「呀!!」珊達翻躍上摔角場。惠子試著去擋她。

「呼……」珊達的喘氣連場外都能聽得到。

「看我的擒拿法!!」

「好厲害!太完美了!!」由紀子與梨加發出驚歎聲。而紀江像是有感而發的低語。

「太棒了!太棒了!惠子;你果然是一個…天才…。」

可是,那個時候…。

珊達以驚人的速度彈跳了起來。沒有一個人來得及發出聲音。轉眼之間珊達己繞倒惠子的身後。她從後面交叉握住惠子的雙手,很快地把頭押在惠子的兩腿之間,使惠子跨坐在她肩上,並站了起來。然後……!!

「啊!!」

紀江大叫。惠子哀嚎著。惠子從那個高處,以急峭的角度被摔到墊子上。珊達支撐著她的身體。就那樣…暫時的寂靜。珊達吃驚地停止她的動作。惠子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惠子…!!」紀江如脫兔般跑到拳擊場上。

「惠子!惠子!你振作一點,惠子!!」

「對…對不起…!!」珊達驚惶失措的聲音傳了過來,她恐怕是第一次在人前顯得如此不知所措吧。

「因為…因為惠子實在太強了…所以,我才…」

「那你也用不著做到這個地步啊!!」

「不,不管怎樣,快叫醫生!!」

這時,昏迷不醒的惠子成了注意的中心,而場內已是混亂不堪了。眾人中只有兩人是動也不動的,那就是由紀子與梨加。她們睜大了眼,像是不敢相信跟前的事實,視線都同樣地移向倒地不起的惠子。

「……美加斯托姆…斯普雷克斯…」

「…「學姊」的……」倆人幾乎同時的喃喃自語。

幸好被擊倒的惠子並沒有一點異常或受傷。

那晚由於珊達的堅持,惠子由紀江陪伴著,和珊達一起到離訓練場很近的烤肉店吃飯。雖然是第一次和珊達吃飯,年輕的惠子及紀江不久就發揮了旺盛的食慾,那晚很和睦地度過了。

在回程途中。

「呀,吃得真飽!」

「謝謝你請客,珊達。」

對於惠子和紀江滿足的笑容及道謝,珊達也報以微笑。

「不用客氣。對了惠子,中午真的對不起。你身體已經沒事了嗎?」

「嗯!你看我又開始活蹦亂跳的了……」

「能吃5人份烤肉的人一定沒問題的。」紀江亂插嘴。惠子鼓起腮幫子。

「對了珊達,你最後的反擊真的很厲害。我沒看過那種技巧,叫什麼來著?」

被紀江這麼一問,珊達的表情轉眼之間--由於她仍照常戴著面具,看不太清楚--陰沈了下來。不過她馬上就回答了。

「那個啊…是我的絕招。最近好像沒有其他選手會它。就我所知,它擁有世界上最強的破壞力。」

「 …!那麼,如果惠子學會了,不就如虎添翼了…!」

「這…,我…」

紀江對著低下頭來的惠子斥責。「你在說什麼啊,惠子!要對自己更有信心啊!!」

「紀江說得沒錯,惠子。」

聽到珊達這麼說,惠子不由地抬起頭來。珊達微笑著。

「我之所以會使出那招,也是因為你有實力。而且,你擊敗波姆的比賽…那絕非是偶然的。身體的柔軟度與彈性、瞬間爆發的力量,對於平衡與時機的感覺與直覺…你原本就有很好的條件。而且又擅長空中 ,更證實你的實力了…那個背摔也是你理所當然就會的技巧。」

「…」

「所以,惠子,對你來說「斯普雷克斯」是很適合你的條件,你因體重與力量不足而受到阻礙,這個技巧對你一定有幫助的。從柔道或台氣道上可以印證,在體重上佔有優勢,要摔對方就不必那麼用力了。你需要的只是把握下手時的直覺…」

發覺到訝異地凝視自己的惠子,珊達有點驚慌失措了。

「我…我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嗎…!!」

惠子連忙搖頭。「不、不是…!可是…珊達是頭一次對我說那麼多話…」

「啊…對不起…」

「不是的!你弄錯了!……呃…」惠子突然害羞似的低下頭。雙頰很快地通紅起來。

「呃!我很高興,非常地高興…」

「 ……?」珊達不由地凝視著惠子。兩人之間意外地瀰漫著奇妙的沉默。就在彼此都好像有什麼話要說的時候……。

「你們怎麼啦?」紀江的聲音自身後傳了過來。臉上浮現著慣有的無憂無慮的笑容。

「那麼,我先走了。珊達,真的謝謝你的邀請!」

「辛苦了,小心哦!」

「惠子也是。晚上早點睡!中午太累了!」

「我知道。再見!」

「晚安!!」

就這樣紀江和她們道別,往車站的方向走去。在目送她一陣子後,珊達說了︰「真是好朋友呢,惠子…」

「……是啊!!」惠子大大地點了頭。

然後倆人就不再特別的交談。不久,回到了東洋女子摔角總部的大樓前。

「那麼我就…」珊達和惠子道別,正要進入大樓時,惠子連忙的叫住她。

「等一下……珊達,難道…呃,難道,你要一直都住這兒嗎?」

「 …?嗯…。」

惠子訝異地凝視了珊達一陣子。珊達則歪著頭,露出困惑的表情。

接著是惠子正要說話的時候,她吞了一口口水。聲音之大,連珊達都可能聽得到。

「呃…啊…呃、呃…如果方便的話…」

「…?」珊達只是發著愕。惠子像是驚惶失措似的,最後一口氣地說了出來。

「我、我,你要不要到我家來,我家就在前面的公寓裡。我一個人住,地方夠大,不愁沒地方睡…!」

「……。」

「而、而且,關於技巧的事,我還想再多聽點,況且我們又是同一組的,必、必須彼此更瞭解對方…。」惠子講到這,就低下頭沉默了。

珊達微微地聳了聳肩、歪著頭微笑時,惠子的臉上,也浮現著如同實現戀愛願望的少女般笑容。

過了兩個禮拜,對惠子來說這每一天就猶如做夢一般。

由於和珊達的練習比賽,惠子很明顯地增加了實力。尤其對於各種「斯普雷克斯」技巧的學習,更讓她突破了過去已感到絕望的瓶頸。惠子又恢復了相當的自信。總之,和珊達度過的每一天,都帶給她強烈的充實感。

終於,到了就要比賽的前一晚了。當天也過得很充實的惠子,將明天決戰的不安變成更高昂的鬥志放在心中,便上床睡覺了。

在黑夜之中,惠子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像是在無止盡的黑暗海上飄淨似的。身體輕飄飄地浮上來的感覺,和緩緩下沉的感覺交替著。那種起伏不久就在惠子的體內萌生出奇怪的感受。它一點一滴的膨脹,不久就像火繞般的提高了內在壓力。內在壓力不斷地升高,很快惠子就已無法忍耐了!她發出了哀嚎聲。

她張開眼睛,一時有失去視力的錯覺。她馬上就意會過來是因為房內黑暗的關係,於是她歎了一口氣。接著惠子馬上就感覺到異狀。剛剛在夢中感覺到的異樣感受還在。在黑暗中看不見,但從肌膚接觸到空氣的感覺,她發覺到自己的上半身已裸露了。而且不知道是誰抱住了她那裸露的胸部,惠子只是手忙腳亂著,想要擺脫那個人。

對方對於惠子已醒似乎有點畏怯。可是,還是馬上壓住了她的身體。惠子的雙手被緊緊地壓住。她無法動彈。怎麼會這樣…!!惠子感到憤怒。竟然沒辦法掙脫!!我好歹也是個摔角選手啊!!這傢伙還真有力氣…!!

「啊…!!」她不由地發出了聲音。惠子裸露的右側突起高峰上,感覺到一陣溫暖。

那種被吸住的感觸持續著,尖端不平滑的突起部位隱約被玩弄。接著那種感觸轉移至左胸。

「啊…啊~…!!」她無法克制的持續叫著。她不做任何抗拒,身體的力量逐漸地減弱。感覺到體內有什麼東西渲洩出來。

對方壓住惠子的右手鬆開了,不久惠子感到下腹一陣冰涼。原來對方離開了的右手正停留在上面。接著那隻手漸漸地往下方移動。指尖像是在探索似的,慢慢地伸入惠子的睡褲底下。然後它移到了睡褲下的內褲,想要更深入其中。

「不要…!!」惠子吼叫著,舉起能自由活動的左手,猛力地打下去,一陣激烈的反應傳來。

「唔…!!」是呻吟聲。同時壓著惠子身體的力量也失去了。惠子不放過那個機會,將自己被壓住的腳狠狠地往上一 。然後傳來了對方從床上掉下去的聲音。

惠子很快地起身、跳下了床。摸索電燈的開關。突然有一股力量由背後按住她。對方起身追來了。惠子感到錯愕。被我這個摔角選手狠狠地踢了一腳,竟然能夠再站起來…!

!對方從惠子身後抱住了她,惠子的胸部被緊摟住,並反覆地揉搓著。

「啊…!!」對方進而用一隻手緊抱住惠子,另一隻手則游移至惠子的下半身。她穿的短褲一口氣被剝了下來。

轉瞬間惠子全身的衣服都已被褪下了。原應該被保護在衣服之下的隱私部分,已別無選擇地暴露在空中。全裸的羞辱感使她幾乎要掉下淚來。對方的手游移在惠子裸露的腿及臀部的四周。

被強暴…?當惠子腦中浮現這個想法時,她又再度使勁地用手肘撞擊背後後的那個人。對方放開了她。這次惠子將腳提起,往後迴旋一踢,房間的角落響起了不知是什麼重物撞擊倒地的聲音。惠子很迅速地退到房間的另一邊。以背抵著牆。房內仍是被黑暗籠罩著。可是,侵入者還沒離開。黑暗中的另一邊確實有人的氣息,不,現在甚至可以聽得到沉重的喘氣聲。可能是剛剛惠子對那人下手過重的關係吧。

惠子仍抵著牆,漸漸往門的方向移動。突然之間,感覺到空氣在震動。腰上有一股衝擊的力量。對方用身體撞擊她。惠子慌張地想要反擊而舉起了手。接著在轉眼之間,惠子有著上下逆轉的感覺。

「 …」那是一種非常快速的摔人技巧,惠子被扔到地板上,身體呈大字體。

「啊…!!」惠子連想要起身調整姿勢都來不及。對方已經撲到仰躺著的惠子身上。

那隻手又再度地搓揉著她的胸部。

「啊…啊…!!」惠子的一隻腳被抬起並固定住。

「啊…唔…」她感覺到被打開來的股間,有些微不光滑又溫暖潮濕的觸感,對方的舌在惠子的私處游移著,不久就到達了最敏感的突起堅果處。

惠子想要擺脫它。可是她辦不到。宛如被釘在架上,惠子動也不能動。被強制的,令人討厭的快感,斷斷續續地在她的背脊上流竄著。當惠子確信已經無法反擊時,她終於失去了自制力。

「不要!!不要!!」惠子一邊扭動動彈不得的身體,一邊只是像少女般的哭喊著。

「住手!!不要!!」對方當然一點也沒有停止動作。

「救救我,珊達!!」

突然間,使勁地壓住惠子的力量…一下子就消失了,惠子拚命地甩開對方,往牆邊跑去。她用手摸索著門,然後觸碰到電燈突起的開關。接下來的一瞬間,房內充滿著電燈的白光。然後看到被照射的侵入者真面目時…

「…騙人……」惠子忘了自己還一絲不掛,只是訝異地凝視著對方。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站在那裡的是…

「為什麼呢?珊達!」

除了那張藍色的面具,就只剩下作為睡衣的T恤和短褲。不過,在那裡的正是雷女珊達。

珊達注視了惠子許久,動也沒動。而那張應該塗成朱紅的唇,現在卻一點顏色也沒有。當惠子發覺它似乎孕藏著某種意味時,珊達卻一句話也不說,逃開了那個房間。接著她感到隔壁房間內傳來整理行李的聲音,不久就有人走出門外,最後留下的只是一片沉寂。

由於事情來的太不可思議,惠子只是一絲不掛的呆立在那裡,動也不動。一會兒,她踉蹌地走到因剛才的「格鬥」而變得凌亂不堪的房內,腳一軟,當場趴在地上,號淘大哭了起來。

「各位全國女子摔角迷,大家好。今晚的女子摔角賽,不用多說,全場早已經爆滿了。由TVA在比賽現場所做的實況轉播,是由我服部來為大家服務,此外我們特別請到大家熟悉的,原IWC世界級的由紀子來為各位解說。由紀子,今晚拜託你了。」

「請大家多多指教。」

「那麼,由紀子,今晚的壓軸,就是薩托、江奴與雷女珊達和惠子的對決了吧。無時間限制、一次決勝負的雙人組比賽…」

「是的,IWC的頂尖摔角選手薩托,孕藏著很多未知的爆發力。雷女珊達加上有顯著成長的惠子,還有2年多不見的江奴…。沒有再比這樣更理想的組合了吧。」

「反正今晚的比賽真是令人期待的一戰…那麼,除了主要的一戰外,其他實力不差的組合也一個個出場了,本台將每30分鐘就為各位播報最新的戰況…!!」

今晚要在複賽中出場的紀江先離開了,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惠子模糊地想起,原本屬於她的頭銜,現在由紀江所擁有,並被IWC認定她為東洋普通中量級之首。而今天是第五回合的防衛戰,看她走出休息室時精神百倍的樣子。可是現在的惠子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連應該就在身邊的珊達,對惠子來說,也是視而不見的。現在控制著惠子的,只有一個問題,只有一句話…。

為什麼…為什麼…?疑問。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繼續地問。當然,不會有人回答。惠子一直認為她是個很了不起的摔角老手。而且…而且…,認為她是個了不起的人…。但為什麼…還是不明白。也沒辦法明白。珊達…你…你究竟是為了什麼…?疑惑形成了衝動的波浪,企圖衝出惠子的身軀。

「惠子…」

是珊達的聲音。那個聲音,滲入了惠子的心。惠子反射性的站了起來。

「我…我去看紀江的比賽。」

笨蛋!!我並不想那麼做。我想問珊達。昨晚的事…。為什麼要做那種事!我想問…!!可是惠子的身體卻不如心裡所願,不,心裡愈如此盼望,身體就愈不聽使喚。

從休息室出來,往比賽場的方向走去。惠子的心中就如暴風兩般的狂亂。她想,絕對要回休息室不可。可是,身體還是一樣,以冷靜的腳步走向場內。為什麼…!!這次的疑問,並不是針對珊達的。可是,還是得不到答案。

就在那個時候,前方傳來了異樣的呻吟聲。

「…!!」惠子的心中一片空白,直到她察覺到發生了什麼事時,開始跑了起來。

她跑到場內,馬上就感到那種異常的氣氛。所有的觀眾正處於一種奇妙的興奮狀態。

往擂台上望去,四周可說是一片混亂。再望向台上時…。

「……!!」

在無其他人的擂台上的中央、蹲坐在那的無疑是紀江。可是…可是,她的樣子…!!

「紀江…!!」當惠子瞭解了所有的狀況時,她一邊大叫著、一邊狂奔向擂台。

「唉呀,真是不得了的偶發事件,不,這要叫意外事件比較適當。IWC的耶斯竟然把對手紀江的摔角服剝了下來!!紀江當場動彈不得!!場內一片大混亂!!」

「她竟然…竟然做得那麼絕…」

「啊…?由紀子,你剛剛說什麼……?」

惠子好不容易擠到了擂台邊。包括東洋女子的摔角選手們,大家都四處亂竄著。

「你們在做什麼!!趕快拿袍子給紀江啊!!」惠子又大吼道。聞聲回頭的只有站在那裡,包括梨加在內的東洋女子的相關人員而已。其他團體的人,則連頭也沒有回。

「惠子…」

聽到梨加那泫然欲泣的聲音,惠子明白了。沒有一個人能上得了擂台…!!周圍其他團體的眾多摔角選手,故意製造混亂,巧妙地將想要接近紀江的東洋女子摔角選手們包圍起來。而應該是紀江對手的耶斯,則消失了蹤影。

「唔…!!」惠子瞬間咬了一下唇。

「讓開…!!」惠子很快地推開在製造混亂的人群。她飛奔上台。

「紀江!!」她迅速地脫下自己的長袍,往除了摔角鞋外,全裸蹲坐著的紀江身上蓋。紀江終於抬起了頭。

「惠子…」

惠子看不見她所熟悉無憂無慮的明朗笑容。哭得不成形的紀江將臉往惠子懷裡埋。

「討厭…我討厭這樣子…!!」紀江像孩子般發出哭喊聲。

「唔…哇…!!」

「紀…紀江…」惠子不由地將紀江的頭更使勁地抱住。

那個時候…惠子看見了。

在投向擂台無數好奇的眼光中,混雜著一道好色的目光,惠子感到那是一種不懷好意的視線,而…那道視線的主人,就站在和惠子進來的方向相反的東方入口處附近,一直注視著這裡。

身高2公尺,巨大的身軀上披著寬鬆的紫袍,臉上戴著雕刻著某種爬蟲類的紫色面具。然後,可以看得到塗著紫色口紅、浮現殘酷笑容的唇,以及似乎能使一切凍結般的灰色瞪孔…。身旁還站著一個少女--可能是因為站在薩托的旁邊,看起來很嬌小,但實際上的年齡應該不只如此--。在她宛如豹的柔軟身軀上,穿著白色像是道袍的衣服,而如暮色般難以形容的長髮,往右邊束了起來。

「…她們來了……」不知是什麼時候進來的珊達,從場邊傳來了耳語。

惠子逐漸明白了。紀江是東洋女子的招牌摔角選手。今天企圖要擊敗紀江……?IWC的人這次是真的要將我們…?所以才…所以才……!!

一直注視著薩托的惠子,表情狂亂的扭曲了。原來如此…!!是你們幹的吧…!!你們把紀江害得這麼慘的吧…!!不是對我,而是對紀江做了這種事的…是你們吧……!!

「啊……!!」沒有任何目的,惠子不斷地發出叫聲,她的叫聲迴盪在那異樣的空間裡。

而同時薩托紫色的嘴唇,因浮現出惡魔般的邪惡笑容而扭曲。一旁的江奴只是面無表情。

「發生了不得了的意外事件,場內的混亂還持續著。在這一片的混亂中,今天的重頭戲就要揭幕了!!那就是薩托、江奴代表IWC對珊達、惠子的東洋女子摔角的「世紀大對決」。本台將提供全程實況轉播的服務…!!」

第五章青色的眼睛

啊……,這究竟是什麼顏色呢?像晴空、像大海,

反正是那種令人懷念的青色就對了。

並沒有確切的理由,惠子突然停止腳步。她隱約地感到某物擋住了她的去路,她反射性地站住。說起來,惠子連現在自己在哪裡或是要前往何處都不清楚。原本珊達應該在她身旁,但自從她由休息室出來後,珊達的去向對她而言就變得無關緊要了。

無法原諒、無法原諒、無法原諒…。

是的。當時惠子的心中只有憎恨。那是她20年來從未有過的,近乎瘋狂的憎恨。

無法原諒、無法原諒、無法原諒…。

那個時候,惠子什麼也看不見。連準備好從休息室出來,走在通往擂台場的路上時,她仍是面無表情。如果閉上眼睛,腦子裡就只浮現出紀江的模樣;與惠子既是莫逆之交,又同為競爭對手的紀江,她那張滿佈屈辱淚水的臉。

無法原諒、無法原諒……絕對無法原諒…IWC…!

當然,當她們走到擂台邊時,披著藍色斗蓬的雷女珊達,露出奇怪的--對,也可以說是悲傷的--憂鬱表情注視著惠子時,惠子是不會感覺到的。

直到那一剎那--。

那是一個約20來歲、身材高瘦的年輕男子。看起來不像是團體的相關人員或傳播界的人。很明顯地是個不知從那裡潛入的摔角迷。他那纖細的身材,雖然比惠子高,但也許比惠子還輕些。他用一種帶著些許無奈卻很堅定的表情看著惠子。如果他不是那麼高,看起來可能更像是一個少年。

停下來站住的惠子慢慢地望向跟前的青年。

「…請問……」青年開了口。在他身後的是他的朋友吧。他的朋友顯得興趣缺缺,不時地拉扯他的袖子。

「呃,惠子…!」他以不顧一切、卻又瞻戰心驚的口吻說道。「我有事要拜託你!請你聽我說…!」

「喂!不要再說了…!」他的朋友扯著他的袖子小聲地說。

惠子仍是那一臉毫不在乎的神情望著他們。青年像是決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脫口說出。

「我、是紀江迷。今天看到IWC那些傢伙對紀江做了那麼…」

惠子的雙頰微微地抽動。但除了她自己外,沒有人察覺到。

「那麼過份的事…!」

「喂,直樹,別再說了…!」

「我…我,無法原諒…!無論如何拜託你們,絕對要好好教訓IWC那些傢伙!」

「別說了…!」

「請替紀江報仇!就拜託你們了!」然後青年重重地垂下了頭。不如惠子是否感受到他微震的肩膀…。

惠子慢慢地走了出去。避開低著頭的青年,逕自走向擂台。珊達隨著惠子走了出去。

青年就那樣一動也不動。他的朋友則驚惶失措地拚命安慰著他。

惠子一直沒有回頭,珊達只略微地回頭看了一下,正好碰上青年抬頭望向她們的目光,他一直目送著她們。

在想什麼,還是在猶豫什麼呢?珊達的嘴角抽動著,那有如被呼出的熱氣,轉瞬間就像霧般的消散了。

不知從遠方何處傳來令人印象深刻的華麗音樂。那是莫札特交響曲41號「雷神」的第四樂章,也正是珊達入場的進行曲。

鏘鏘鏘…,比賽的鐘聲響起,同時伴隨而起的是觀眾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一直失魂落魄的惠子想起自己正在國家武術館內,迎接她的是薩托、江奴這兩位超級勁敵。

「各位,比賽就要開始了,全國觀眾等待已久的世紀大對決,在這一刻就要揭幕了。

兩隊的先鋒分別是江奴和惠子,這將是場怎樣的比賽,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殺氣襲來,刀削似地劃過惠子的身邊,如電流相擊的刺痛,意識恍惚的惠子本能地低下身去。

「啊,江奴首先發動攻勢!一記飛踢,在千鈞一髮間惠子閃開了。」

開始了…?已經開始了嗎!天啊!我…我…我到底在幹嘛啊?回頭定眼一看,惠子才看清身後的江奴。我到底在幹嘛啊?難道自己已經因憤怒而失了理智,連究竟在那兒也弄不清了?惠子,你醒醒,千萬不能輸了比賽呀!

江奴柔軟纖細的身軀上復著白袍,如暮色的長髮飄散著,她深邃的黑色雙胖,如月夜下的湖水;原本平靜無波的湖面,忽然泛起一陣連漪;彷彿將發生什麼事。這時,惠子騰起身子,像鳥般在空中飛舞,她使出一招落踢。

「啊,好個惠子,馬上回擊江奴一記落踢!」

那真是漂亮的一擊!惠子信心十足…。惠子的雙腿又狠又準地踢向江奴,眼看江奴就要應聲倒地,但她忽然敏捷地一閃,躲過惠子的落踢。惠子飛快地站起身,擺出防禦架勢迎接江奴。

江奴如飛刀般銳利的目光直射向惠子,惠子也不甘示勢地回瞪過去。不,絕不能輸給她…!你們對紀江如此狠毒,我也絕不放過你們…!

「嘿咻!」江奴使勁一聲吆喝,身體猶如飛鏢般劃過空中,她踢出右腳突襲,惠子巧妙地閃過。場內氣氛緊繃著,簡直讓人透不過氣來。

江奴騰身跳躍過惠子的頭頂,兩人再度各據一方對立著。如雷的叫好聲響起。

「太、太驚人了!惠子的落踢對江奴的飛踢,這真是場勢均力敵的異類競技大對決!

此時,惠子和江奴又各自擺好攻擊的架勢,時間像是停止了,大家都屏息等待雙方的廝殺。

「喂,直樹,開始了!」

「…!」

「惠子與江奴的大對決呀…!」

「是啊…!」

瞬間,場內的空氣開始流動起來,江奴揮出一記右正拳,而原採守勢的惠子也開始一輪猛攻。江奴一拳掠過惠子的發間,惠子趁勢對著江奴的左腋揮去,接著,她鑽入江奴的大腿間,將她扛起,江奴跌個倒栽蔥。

「好厲害的一招!惠子就這樣地將江奴摔倒!」

「而且惠子的速度驚人,比起她以往的表現有著顯著的進涉,想必在賽前有過密集嚴格的訓練。」

乘勝追擊…!惠子回身躍跳至圍索,利用繩索的反作用力一彈,對著處於守勢,準備起身的江奴猛攻。她飛跳踩在江奴的肩上,落下,再對著另一頭的圍索用力一踢,來個空中大翻轉。哇……,場內一陣騷動。

「雙倍落踢…」

惠子雙腿併攏,蜷縮起身子,在空中來個大幅旋轉。速度之快如升空的火箭。江奴一失神,來不及反應,就被惠子趁機突擊。

「落葉式翻滾下降!」

惠子緊攏的雙腿,挾著落下的加速度與回轉所帶來的離心力,如錘子般往江奴的腦門敲去。江奴低下身,雙手交叉,擺出防禦的姿勢。

「啊…!」江奴發出呻吟聲,雖然她及時作出防禦,但仍被惠子秋風掃落葉般的落踢擊倒在地,再也站不起來了。

哇哇哇……!場內響起喧天的歡呼。

「太棒了,直樹,你看到沒?惠子超水準的表現!」

「她終於替紀江復仇了!」

「惠子的落踢真不是蓋的!兩腿自空中垂直落下…!」

「這的確是惠子的必殺絕技--雙倍落踢的最佳呈現…不,是更高水準的翻版才對。

利用身體重量加上落地時的加速度及回轉的離心力,這三種力量相加而成的攻擊力,確實令人無法抵抗。再說,服部先生,你有沒有看到惠子在空中足足旋轉了二圈半,這種超難度動作,連在奧運中的體操表演都屬罕見…!」

「見惠子這般卯足全力拼戰,真令人生畏…!」

「是啊!場內緊張的氣氛仍持續著…!」

惠子朝著蹲坐在地的江奴攻去,打算來個致命性的最後一擊。她的動作突然慢了下來,最後停住,如凝固的雕像般。她看到江奴蹲坐的擂台邊,豎立一座巨塔般的紫衣女。那正是「響尾蛇」薩托。她那雙如蛇目的眼,能使所有視線所及的東西凍結住。惠子著魔似地征住不動。

她瞄著眼冷笑,像在嘲笑什麼…,此時…。

「惠子!你在幹嘛呀?發什麼呆,快爭取時間!」其它東洋女子的選手喊叫著,惠子才回過神來,江奴的身影落入視線內…!啊…!忙將雙手抱攏於前來防衛。

「快納命來!」

噠噠噠……!兩手臂感到一陣撞擊,惠子的手又痛又麻,像被潑了硫酸,她本能地往後躲。

「哇塞!江奴這一波拳打腳踢,終使惠子不支倒地!」

江奴這一招俗稱「百裂拳」,是以一連串快速又猛烈的連續直拳,務必置敵人於死地的殺手間(左加金)!」

惠子火速調整姿勢。啊!一陣抽痛傳來,原來剛才被江奴擊打的部位都腫了起來。

「啊!IWC已經派出了另一「彈」…!」

江奴走下台,同時薩托巨大的身形逐漸迫近擂台。場內議論紛紛,激動不已。

「接著上場的是被稱為「響尾蛇」的薩托…!」

薩托一步步朝惠子走去,面具下的雙眼細腿如蛇目,而緊抿的嘴角,浮現出殘酷而冷淡的笑。

「喂,直樹你看,薩托上場了!」

「是啊!」

惠子還搞不猜狀況,不禁發起愣來,但又拚命搖頭,希望讓自己清醒過來。對,對呀,我不就是為此而來?就是為了打倒眼前這條紫色巨蟒啊?

惠子腦中又清楚地浮現出那幕,全身被剝得一絲不掛的紀江,她滿臉的淚水……。惠子不禁拿眼去瞪薩托,心中喊道…不,我絕不輕易就放過你們…!

「小姑娘,你的死期就要到了…。不過能死在我手裡,也算你祖上積德啊!」

「廢話少說……。」惠子臉上表情一變而為壯烈,彷彿要與薩托拚個死活。

「馬上就會讓你見識到我的厲害,哈哈哈…!」

「你在說笑嗎!告訴你,這種笑話留給你自己聽去…」

薩托威風凜凜地站在惠子的跟前。

「那麼,該從那裡下手呢?就放馬過來吧!」

「嗯…。我就不客氣了…!」

說是遲那是快,惠子的身體飛躍起來,一條腿朝薩托的頸部踢去,發出「啪」的一記響聲。

「惠子首先進攻延髓部…!連薩托那樣的魁梧體形也要承受不住了…!」

惠子落在圍索旁,又一 跳,利用反作用給薩托一記落踢!三次、四次、五次…。不斷地反覆,使了好幾記落踢。

「我踢死你、踢死你…!」惠子在心中吶喊,極度的憤怒幾乎使她的臉變形。

「惠子使出一連串落踢!這種技巧真是前所未見!」

「聽說墨西哥的選手有一名叫蜜兒的,她曾一口氣使出二十六發的落踢……,而惠子眼看就要趕上了…!」

「面對這種凌厲的招式,連薩托都顯得不知所措呢!」

只不過,當惠子使出至少數十記落踢時…

「小姑娘,可別太得意忘形…!」這時,薩托的右手使勁抓住惠子踢向空中的雙腿,惠子一骨碌跌落在場上。嗯,得快站起來防備才是。

「惠子!」

回過頭去,站立在我方陣營區的白色身影,原來是雷女珊達…。珊達向惠子伸出手。

她仍戴著那有閃電金色條紋的面具,但掩飾不住滿臉緊張的神情。

為了回應珊達,惠子也反射性地伸出手來,閉上雙眼,緊握住珊達的手。但同時…在腦中浮現昨晚的事。不,我不能原諒你,我再也不相信你了……惠子心中充滿痛苦的掙扎。

「惠子,注意!」

聽到珊達的聲音,惠子才如夢醒般回過神,吃驚地往後看。原來薩托下知何時走近,她紫色的龐大身軀,正如一道牆直挺挺地立在身後。

「哇塞,薩托已逼近惠子了!」

「糟糕…!」剎那間,連惠子自己都看不清如何,薩托的手已侵入,以驚人的速度撫弄她身體的某處。

「啊…鳴…!」

但可說是立刻見效。

「啊…呀…。」

首先惠子感到下半身一陣趐麻,已經沒法立刻起身,甚至於東倒西歪地站不大穩。胸部在隱隱作痛,原來是在一時間,胸部前端已開始鼓漲,然後,連兩腿之間也開始濕了、兩頰發燙,膝蓋一陣鬆軟。

惠子想技巧性地掩飾自己的失常,但薩托卻扛起踉蹌的惠子,並將她像響尾蛇般地加以纏繞擰扭起來。

「啊,難不成薩托已開始展現那千變萬化的絕技,長蛇匍匐了嗎?這招「響尾蛇」擰扭得真有兩下子啊!」

「怎樣,身體不聽使喚了吧…」薩托在惠子耳邊低語,惠子全身趐麻麻地,令她想起與紐頓對決時類似的情形……。

(對我們世界級超級代表而言,這種技術簡直是彫蟲小技……)惠子懊悔因不留神,讓自己又陷入這樣動彈不得的困境。這些人根本不是什麼摔角選手,簡直是群變態的怪物…。

薩托慢慢解開對惠子的擰扭,惠子整個人早已癱在那兒,只能任人宰割。然後薩托用她那如古樹根般的雙腿緊夾住惠子纖細的腰。

「啊,好痛…!」可怕的壓迫感像電流般貫穿惠子癱瘓的身體。

「我,贏了!哈、哈哈哈…!」薩托的笑聲在惠子的耳邊響起。

「我一定能擊垮你……!這招「腳剪」,遭逢者至今無一倖存的。」

「可惡…!」惠子扭身掙扎,想要脫逃,但身子卻不聽使喚,完全使不出勁來。

「惠…惠子被纏住了呀!直樹,快想辦法!」

「糟糕!」

「惠子!」此時擂台中閃進一陣電光。

「哎呀呀,雷女珊達看不下去,也來參一腳了!」

「江奴!」由於薩托的呼喊,江奴如一陣白色旋風疾飛入場。江奴使出一記飛踢,準備迎戰珊達。

「好好幹,江奴!讓我先來收拾這小姑娘吧。」薩托更卯足了勁夾住惠子,惠子不住呻吟,將身子後仰著。

「惠…惠子…!」珊達屢次想解救惠子,制止薩托對她的摧殘,但都因江奴的阻擋而不成。

薩托紫色的嘴,揚起吸血惡魔般的笑,同時眼中滿是輕蔑地望著惠子。

「怎麼樣,小姑娘,很舒服吧………曾經有六個人像你一樣嘗到這甜頭,但沒一個有好下場的,她們不是內臟破裂就是脊椎斷裂而死。」

「啊…啊…。」

「對了,其實只有一個人逃過一死;她被我在場上勒得失禁,大小便弄得一地,當時是保住了性命,但從此殘廢,再也站不起來;她忍受不了這種痛苦自殺了,所以嚴格說來,還是沒人可以僥倖存活下來的。」

「…啊…。」惠子什麼也看不見了,她只能空望看上面,身子被絞得抽動著。

「雷女珊達受阻於江奴的攻擊而無法制止薩托的毒手!難道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惠子被勒死嗎?」

其實,這時…,珊達的聲音傳入惠子的耳裡。

「你們,你們還要從我手中搶走什麼…!我的寶貝,我的愛人,還有我最珍貴的東西都……你們到底還要怎樣,漢娜……漢娜…修伯亭…!」

「什麼!你幹嘛提到這個名字?」身旁的薩托如此回答。

惠子麻痺的腦袋逐漸感應到珊達的聲音。她突然清楚地冒出一個念頭;昨晚被珊達襲擊後,她要離去時,臉上流露出一種惠子前所未見的深刻表情。

這樣的…不是嗎?…珊達!

是的…。那是悲傷的表情。接著,惠子又想起與紐頓交手時的她、與芙雷亞交手的時的她…。那時,她滿腔的憎恨。那是因為悲傷而引發的憤怒。現在惠子已經能夠理解了。

對於羞辱紀江的這些人,她也抱有相同的想法啊。

惠子突然杏眼圓睜,大叫一聲。「珊達!」

包括薩托,所有的人都征住了。

「我沒事的!快把她們打倒!」

「惠子…!」

「臭婆娘!」薩托更用力地夾住惠子。她感到數十倍的痛苦襲來,但已不再呻吟,而是拚命地忍耐。

「惠子…」珊達緊閉雙唇。

「我立刻來救你!」珊達轉過身,又遭到江奴的迎面痛襲。她避開了右直拳,一伸手糾住江奴的胳膊。

「可惡…!」惠子聽見江奴的呻吟,接著是珊達的聲音。

「早就告訴你了,江奴。右直拳已經不行了啦!」

「?…嗯!」

「…?由紀子…?」

珊達乘勝追擊,把江奴的身體拋向天空,隨後補上一記猛踢。

「喔、嗯!」江奴一陣反胃,摔個倒栽蔥。

珊達再朝已東倒西歪的江奴迎身飛去,準備來個痛擊。她將兩腿叉開,一下子就把江奴的脖子給夾住了。接著,珊達以她的脖子為支點,開始以鐘擺的方式做一百八十度大回轉,吊起江奴的背脊。兩人的身體開始在空中旋轉。一瞬間,她就被大力地摔在地板上,動彈不得。

哇!哇!歡呼聲響徹會場。

「天、天啊!激烈的神乎其技真不是蓋的!江奴站不起來。完完全全被擊昏了啊!」

「…?由紀子…?」

擂台內又是一道白色閃光。珊達開始向薩托進攻。她對準薩托的側腹猛踢,使薩托終於不得不鬆開勒緊惠子的腳。

「好個珊達!總算制住了薩托,救出惠子!」

「可惡…!你…!」薩托起身,臉部表情因極度憤怒而扭曲,看起來快要抓狂似的。

「呀!」惠子爬起來,一把揪住薩托的手臂。

「臭婆娘!你?」薩托硬噎地叫不出聲。

惠子那瘦弱單薄的雙臂緊緊糾住薩托粗壯如巨木般的上半身,兩公尺高的巨大身軀就這麼摔個四腳朝天。薩托不支倒地。只見惠子威風凜凜的身影。

「惠子趁勢將毒蛇的龐大軀體拋向空中!」

「薩托!」惠子的吶喊聲響徹雲霄。

「我絕不放過你…!」

薩托站起,惠子騰空飛擊。

「絕不放過!」

「啊!」

惠子再度以雙腳夾住薩托的脖子。剎那間,只覺得天地逆轉。薩托的巨大身軀再次被惠子壓在身下,趴在地上。

「弗朗肯斯坦納!惠子首次展現這超難度的必殺絕技!這對惠子來說已經超越重量及體型的障礙了!」

哇…哇!哇…哇!歡呼聲越來越大了。

「…臭婆娘…臭婆娘…你!」

惠子右腳霹靂一踢,重創薩托。

「哦!呃啊!」

惠子連續快攻。薩托只能一一承受,無技可施。在會場內一片震天如雷的觀呼聲中,開始摻雜另一種聲音。

惠子!惠子!惠子!

「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現在場內一片『惠子!惠子!』的加油聲!惠子和著四起的呼喊,繼續猛烈的攻勢!」

「這是惠子絕佳的機會!趕快乘勝追擊,一氣呵成!」

惠子!惠子!惠子!…

武道館內齊聲高喊為惠子造勢。

「直樹…!惠子她、惠子她…!」

「惠子…!惠子…!」

「鳴…喔…。」

惠子突然想起,在比賽開始之前,通往擂台的走道上,有個陌生的年輕男子對她行禮。…啊,那時我為何不回禮呢?喂!你!紀江的,對我最重要的紀江的支持者。為了她你還當真生我的氣。看到了吧!這就是我對你的回答…!

「薩托!接招!」霎時,惠子竄到薩托的背後,將她的手交叉固定,再伸頭於她的兩腿之間。就這樣,薩托的巨大身軀就這麼被惠子給整個扛了起來。

「干、幹什麼?」

「啊,這是…」

「這是為紀江報仇!」

「你!」

紫色毒蛇的龐然軀體以閃電不及掩耳的速度,被摔在墊子上。惠子竭力一叫,發出震耳欲聾的吼叫聲。

「啊…!」

當當!鈴聲響遍場內。薩托遭受這麼一擊,整個身體完全陷入墊中。惠子緊緊抓住薩托。

「成功了!成功了!太好了!直樹!」

「惠子…!」

「勝負已定了!惠子的無敵絕技--前所未見的「斯普雷克斯」使薩托完全無法招架!」

「超強攻擊!「斯普雷克斯」」

「…由紀子小姐…?」

「超強攻擊!斯普雷克斯!從前代表日本摔角界的傳奇選手,豐田真奈美,她的必殺絕技『日本海旋風.斯普雷克斯』就是一種魔幻的技術。而且…而且…剛剛珊達所展現的『弗朗肯斯坦納』是那個人的必殺絕技…」

「難道,由紀子,難道…?」

「是…是7年多前下落不明的IWC世界重量級女王…無敵的『白色女皇』--麗子嗎?」

「啊!由紀子小姐!你要去哪裡?現在還在轉播中呢!由紀子小姐!」

惠子起身。立即準備倒數。

突然,她又靜止不動。

「…!」

回頭一看,珊達還站在那裡。惠子突然想到,當她在收拾響尾蛇薩托時,珊達以一副不可言喻的怪表情凝望著她。之前,珊達的聲音…。對,一定是這樣沒錯。正是為了這一刻,她做著令人難以想像的鍛煉…。那麼、那麼…!

「珊達!快給她致命的一擊!」惠子表情認真地向珊達喊。珊達因而吃了一驚。

「惠子…!」

在想什麼呢?珊達的朱唇漾出一股笑容。那是燦爛的笑容。

「沒問題!惠子!」

轟隆轟隆!館內充滿了熱烈的氣氛。

「豪.雷.亂.舞!」珊達對著吃力站起來的薩托胸口,用力撞過去。

「出現了!雷女珊達的超級絕技--跳躍飛踢!」

第一擊就對準了薩托的後腦門。時間好像靜止似的。珊達入定般動也不動。

過了好久、好久…。

「你…你…」薩托開始吐血,發出最後的呻吟。

「你的眼睛…右眼…!你…你是…!」

「喔喔…」珊達發出低吼,更用力地緊緊勒住薩托的脖子。

「哇啊…!」惠子聽見一陣低微的骨頭磨擦聲,微微地,但卻令人不寒而 。

「啊…!」珊達的怒吼,不久轉變成一陣震耳欲聾的哭喊。

「嗒嗒嗒嗒塔……!」她對準薩托一陣亂踢。

啊…終於要結束了。惠子心中篤定地想。這次可是千真萬確的啊。贏了…真的贏了…我惠子和珊達…贏了。

「塔塔塔塔塔……!」

難道是因為負傷之故?意識愈來愈模糊。但是,惠子可一點也不擔心。因為,她的心中不但對於獲勝很有把握,而且還有莫名的成就感。惠子完全信任珊達。

「嗒嗒塔塔塔……!」

惠子翻了個鬥,一腳踢開薩托。此時,她終於昏迷,整個人癱倒在地。但是,在倒地的最後一刻,薩托瞥見了騰空飛跳的珊達臉上發出的一道閃光。

「太好了…。太好了…。」

「直樹…你…你哭了…?」

「謝謝你,惠子。謝謝…謝謝…」

「梨加…!」

由紀子看到擂台旁站著東洋女子摔角的社長秘書,藍野梨加。於是她三步並兩步地跑過去找她。梨加回頭。

「由紀子…」

比賽結束之後,整個武術館內仍舊鬧哄哄地,歡呼聲此起彼落,觀眾的情緒仍然激昂。珊達和惠子兩人相視而立,沉默不語。兩人的眼中不約而同地發出一種光芒。那是信心十足的光芒。她們準備離開會場。兩人緩緩步入走道,向同一個方向走去。

離去之際,由紀子瞇起雙眼,以炯炯有神的銳利眼神盯著珊達。就如同老鷹捕捉獵物,也好比冤家相逢。由紀子的眼睛閃閃發光。

四週一片死寂。

之前的生死戰讓觀眾如癡如狂。比賽結束後,不知多久,國家武術館才恢復平靜。在走道盡頭的房間中,空氣潮濕悶熱,連一絲風都沒有。

在房內的一角,擺著一張小而簡陋的床。有一名女子躺在上面。她一動也不動地沉睡著,好像安靜地融入這個房間般…。她是一個穿著白袍的瘦弱少女,髮色有如黃昏的天空--原來是江奴。

大概之前被珊達擊昏,才被抬到這間休息室來的吧。白袍皺巴巴的。附著在肌膚上的汗珠閃閃發光,微微照亮昏暗的休息室。

薩托早已消失無蹤,不知去向了。

房內籠罩著一片寂靜。讓人幾乎連大氣都不敢呼一下。有個男子靜悄悄地出現在門口。他佇立了半晌,彷彿已融入了空氣中。男子開始朝江奴躺著的床鋪走去。終於來到跟前。假如此時有人在場,一定會錯把男人當成幽靈。

房中的微弱燈光映出男人的身影。修長高兆(左加身)的體格,罩著一件黑衫,醒目的金髮令人眼睛為之一亮。他戴著一付墨鏡。從他的容貌看來,像是個少年。若是有人瞧見他的臉,必定背脊一陣發涼,嚇得發抖。恐怖極了、沒錯,真是恐怖極了。他那張臉,如惡魔般的冷酷;就像是一張令人不寒而 的面具。

少年一語不發地站在江奴的前面,慢慢地,將右手高舉過頭。他的動作果決,絲毫看不出有半點猶豫。墨鏡下的臉毫無表情。江奴仍然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兒。少年猛地將右手在空中一劃,對準江奴的喉頭劈下去。在不到一公分的距離下,少年的手突然停止在喉嚨的正前方。

「戰敗的話…失去利用價值,就會被收拾,是嗎?」

少年緩緩回頭望去。臉上仍然沒有任何表情。

門口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了兩個人的身影。原來是梨加和由紀子。

「這可不是在演老掉牙的幫派電影呀!小子!別欺人太甚。」口中唸唸有詞的由紀子首先步入房內。她的高跟鞋喀喀地踩在水泥地上。回音在沉寂的屋內顯得特別清脆。

「這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我是不太瞭解…」

由紀子走進來之後,梨加也順勢跟了進來。高跟鞋發出尖銳的叩叩聲。

「江奴不只是我們的最佳對手,也是最重要的朋友。」

「我可不能隨隨便便就讓你把她給殺了呀…」由紀子接腔。兩人一俯身,做出戰備姿勢。

少年的反應非常快。不,應該說是出奇的快速。一瞬間,剛才好端端地站在跟前的少年,咻地消失了身影。

「!」

「!!」

兩人馬上下意識地做出回應。一眨眼的工夫,由紀子飛快地跑到一旁閃開,梨加則趴在原地不動。少年出現了。他將右手朝空中大力揮舞,產生旋風造成的真空。如果一接觸皮膚,就會迸裂出血。他宛如一陣疾風,一記空劈分開兩人的空間,以非人力所及的速度攻擊著。

「咻咻…!」布的撕裂聲。由紀子的衣服右側腹附近破了一個大洞。她趁空檔在地上翻了一記跟頭,反射性地掩住破洞。

「由紀子!」梨加發出一聲呼喊,向由紀子的方向閃避。

「我沒事!」由紀子一邊敏捷地變換姿勢,一邊回答。

少年緩緩地轉過頭。除了額前的瀏海有點紊亂之外,歷經如此激烈的動作,竟也眉不皺,氣不喘的。在墨鏡下的眼睛,究竟是什麼樣子呢?他的嘴始終抿得緊緊的,令人無法窺探他的思想。

由紀子飛快地脫去腳上的高跟鞋。

「小心點,梨加!」由紀子一邊小心翼翼地準備隨時出擊,一邊叮嚀般地喃喃道。

「這傢伙可真是來勢洶洶呀…!」

少年額前的瀏海垂落下來,髮絲輕柔飄逸。剎時…。

「!!」

少年再度消失無蹤。

「小心上面!」由紀子大喊。梨加下意識地用手防備頭部。少年如巨鷲般地,猛然朝梨加的腦門襲來。

「咿呀…!」少年對梨加展開一連串的攻擊。速度極其驚人,但似乎並非欲置梨加於死地。梨加也無從反擊。好幾波的攻勢使梨加的衣服變得破爛不堪。

鏘!

「啊!」

一種微弱卻尖銳的聲響,像是金屬的破裂聲。梨加的眼鏡掉落彈出,在空中分成兩半。她按住額頭的手間,徐徐流出一道紅色的液體。梨加嚇呆了。對敵人而言,這正是一個大好的機會。

少年施出必殺的一擊。

「梨加!」

由紀子使出絕招「切水功」,有如閃電劈歷般地對準少年金雞獨立的單腳一擊。少年終於一個重心不穩栽了個大跟頭。梨加藉機逃脫。由紀子乘勝追擊,又是一記彈踢。

少年一蹬而起,以左臂抵擋由紀子的猛烈攻擊。他盯著由紀子的臉仍是面無表情,但微微透露出憤怒的神色。由紀子想,這是來自心中所生的不安吧!

少年調整姿勢,準備開始對由紀子來一次正面的攻擊。一陣拳打腳踢,少年毫不留情地反擊。

雖然由紀子引退多年,但仍稱得上是女子摔角聯盟的強中手。照理說,她應該是所向披靡的。不過,這名少年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的每一出手、每一出招,都是精準無比地有如機械般,強而有力,疾疾如風,以致於連由紀子這種高手也感到招架不住。

終於…。

「伊呀!」由紀子往底下揮出右直拳,少年巧妙地閃開。這是致命的危機呀!少年右手大力旋轉,由下往上對準由紀子的喉部襲來。

「!」

少年必殺的「貫喉功」並沒有刺破自己的喉嚨。由紀子不由得睜開了眼睛。原來在房間一角的梨加,在少年進行攻擊的時候,猛地抱住少年,與少年雙雙倒在一旁。

「別忘了我的存在…」

少年一如常例地面無表情,又再度進攻。下過,梨加的這招擒抱似乎已經奏效,多少讓少年嘗到苦頭。若與由紀子等高手相比,梨加自然無法相提並論。動作來說就慢了半拍。

霎時,由紀子開始反攻。她一把抓住少年。

「嘿咻!」

右臂迎面劈向少年的頸項間。這是由紀子最厲害的必殺絕技--美女拉利托爾。

少年遭受重創,踉蹌不成步。梨加站在少年背後,手指間咯咯作聲。少年的臉上出現一股狼狽的樣子。剎那間…

梨加伸出一雙腳,箝住了少年的腿,兩人交疊在一起。接著,她用力推倒少年。於是少年一骨碌地向前仆倒。梨加順勢整個人跨坐在少年身上,再將身體完全制住少年。她伸出手緊緊糾住少年的頭,使勁勒緊。這是梨加的拿手絕沼--跨腿壓制擰頭神功,STF。

「喔…呀…唉呀…!」挨了梨加這招,原本一臉酷樣的少年似乎也難以招架。像面臨地獄裡的嚴刑拷打般,少年終於發出痛苦的呻吟,顯現痛苦萬分的模樣。

「勝負已定了!」由紀子說著走向少年。少年受到梨加的束縛,不住地呻吟著。她把臉湊近少年的臉。

「這副德行。我看你是逃不了了!我有很多問題準備問你。你就趁早覺悟吧!老兄!

」由紀子神色凝重地說。

方才少年一臉痛苦的表情忽然一掃而空。之後的一瞬間…。…由紀子和梨加一臉茫然,不知所措。少年的身體像怪物似地開始變形,兩三下就掙脫了梨加的STF。少年有如脫了疆的野馬般逃跑了。

在掙脫之際,少年臉上的墨鏡也一併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由紀子和梨加兩人面面相覷。這場爭鬥終於莫名其妙地落幕。

少年大概想,以自己負傷壘壘的身體應付這場二對一的戰爭必然會吃虧,所以,他才逃之夭夭。少年輕快地朝門口跑去。摘下墨鏡的臉,宛如惡魔般的美貌。他瞇起藍眼睛時的表情,讓由紀子和梨加感到似曾相識。少年的身影還來不及去追,就消失在門口。由紀子慌忙地飛奔至門外。只見信道一片沉寂,四下無人。

由紀子回到屋內,和梨加一起走近仍未清醒的江奴身邊。

「是不是剛剛的比賽,讓她元氣大傷,才變成這樣的?…不然,就是累垮了…」

梨加掏出手帕,輕柔地在江奴的額間擦拭。她斗大的汗珠,被擦得一乾二淨。

「那傢伙站在身邊,她竟然還能睡得如此安穩…。」

「那傢伙可真不簡單呀…。」由紀子接腔說道。

「他真有本事,太厲害了……他的每一擊都不帶絲毫感情。不管再強的搏擊手,都一定會臉紅心跳的吧…。跟他交手,感覺好像不是跟一個人類對打。…殺人魔…不、說是「殺人機器」也不為過…。」

「…果然…女子摔角聯盟……」梨加點頭。

「也只能如此解釋了。……我們必須做好心理準備,IWC並非單純的只是摔角聯盟。這其中必有隱情。」

周圍是一片令人喘不過氣來的沉默。對於已和這位非比尋常的敵人交過手的兩人而言,心中更擔憂的是被設定為目標的惠子和雷女珊達。到底今後IWC會採取哪種攻擊方法呢?希望惠子、珊達能應付得來才是呢…。

「唉呀…惠子…。」梨加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語。

由紀子決定將自己滿腔的疑惑說出來。

「喂、梨加…」

「什麼事?」

「一定沒錯。她…雷女珊達一定知道麗子學姊的行蹤…」

「?…我也這麼想…」

「要是、要是……要是她……。」

這時,江奴發出輕微的呻吟,緩緩地睜開眼睛。

「…?」

「江奴!」

「…啊?」跟前一片迷濛的江奴,不聲不響地環顧四周。終於,她發覺似乎有兩個人在瞧著她。慢慢地、慢慢地,她的臉上好不容易有了表情。

由紀子和梨加完全相信,她就是她們熟知的那個江奴。她就是百分之百、如假包換的武術家--江奴。

這時的江奴,又是什麼樣的心情呢?從她的表情中,煥發出一股由紀子、梨加從未見過的神色。它混合著悔恨、困惑及深深的悲哀!到底IWC掌握了什麼把柄,會讓江奴如此進退兩難?…由紀子、梨加望著江奴,心中一陣絞痛。

「由紀子、梨加…。」

兩年不見的夥伴,竟然是在今天這種情形下重逢…江奴抿緊嘴唇抱住梨加,把頭埋入梨加的懷中。由紀子伸手拍撫她的肩膀,卻發覺江奴正在微微地顫抖著。

「由紀子、梨加…我…我…」

「什麼都別說了。沒事了,江奴…」

「對,我們瞭解…我們瞭解的。」

三名女子就這樣靜靜地沉默著,許久、許久…。昏暗的房中,再度籠罩著寂靜。但是這次的氣氛卻是令人喜悅的。

張開眼睛,惠子才發覺置身在自己的公寓中。她立刻察覺到珊達正坐在一旁照顧她。

「啊!太好了!你終於醒了!」藍色面具下的朱唇揚起了優雅的微笑,今人感到好溫暖。

「我、我…」

「薩托的勒緊功還真厲害。你在擂台上昏過去了!」

「比、比賽呢…」

珊達笑而不答,只以右手做了一記V字的勝利手勢。

「珊達,是你把我送回來的嗎?」

珊達制止惠子起身的動作。

「你還是得休息休息。因為醫生說不必住院,我才把你送回來休養的。所以,你至少今晚得好好睡一覺!」

「嗯…好…。」惠子又躺回床上。

兩人互相凝視了好一會兒。在這種令人心曠神怡的舒適氣氛中,珊達首先打破沉默。

「嗯、這…你聽我說好嗎?」

惠子靜靜地看著珊達的臉。珊達猶豫了一下,又接腔道;「是關於昨晚的事…。」

惠子面露懼色,臉頰一片通紅。

「請相信我。我絕不是有意輕薄你。而是…而是…哎呀!我也說不上來。…我只是覺得,你應該會明白的。……嗯,我知道我是太任牲了點。只是,當時我是真的那麼想…。

「…。」

「我還不能告訴你所有的一切…,我還有必須制伏的敵人。薩托就是其中之一。」

「果然…!」對於惠子的直接反應,珊達報以優雅的一笑。

「果然,我就知道!那時你把最終回合交給我時,我就知道了。那時,我好高興喔…」

「…。」

「謝謝!我還要再謝謝你一次。拜你所賜,我才能打倒這尋找了7年的仇家之一。」

「7年?」

「謝謝!真的好謝謝你…。」珊達頓了頓。不知她是否想到了什麼,又岔開視線,陷入沉默中。

「所以呢…」珊達再度開口道。

「為了打倒所有敵人,必須學會如何去愛女人。所以…」

「…嗯?…」惠子默不作聲。

「因此,我…,對你…。」珊達不再說話,代之的是一陣沉默。

惠子的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緒,不斷地翻騰著。她現在根本無法說出這種感覺,不,應該說是根本無法清楚表達這種心情。不過,對於初次見到珊達時的那種說不上來的疑惑,這時心中總算有了底。

這次換惠子先打破沉默了。

「珊達…」惠子把話打住,臉上流露出嬌羞的風情。但,這是種平靜的表情。

「我就直呼你為珊達,如何?其實,我已經約略知道你一定與IWC有關…。」

「…。」

「而IWC現在也盯上我了…。我想,我們應該通力合作才是。」惠子邊說邊從床上爬起來。一想到不知道是誰幫她換掉比賽的衣服,就覺得兩頰發燙。她慢慢地解開睡衣的鈕扣。

「我…準備好了…」惠子低語著。珊達也一一褪去身上的運動衣,輕吻她的臉頰。

惠子脫去上衣後,接著,也褪去下半身的衣物。兩人的身上只剩內褲。面對珊達,惠子害羞地撇開頭。

「嗯…真不好意思…」

「那把燈關上好了…」

「好…。」

不久,房間變得一片漆黑。從窗的縫隙中洩入一抹月光,隱約地映照在珊達雪白的胴體上。珊達一曲身,小小的白內褲就滑落在地上。惠子也緊接著脫去內褲。

兩人裸程相對。珊達緊緊抱住惠子。兩人身體交疊。惠子感到珊達柔軟的膚觸。昨夜的那些不安、煩燥完全一掃而空。兩人嘴唇交疊,發出嬌喘,雙雙倒在床上。

心中充滿著溫暖的感覺。惠子張開雙唇,使珊達的舌尖順利地伸入。她熱情地回應著,也伸出舌尖撫弄珊達的唇。倆人就這麼緊緊相依,不斷地吻著。

突然雙唇依依不捨地分開,倆人在短短的距離間互視。不久,再度熱烈地黏合在一起。

珊達的唇沿著惠子的唇,向臉頰游移。含住左耳,輕柔地嚙咬著。惠子感到一陣心蕩神馳的快感,像電波般地流竄過背脊…。此時,珊達的唇又含住另一邊的耳垂,又是一股電流…。

珊達的手奔走在惠子微微顫抖的柔軟雙峰之間。她用食指和中指的指尖,輕輕地撩撥堅挺的乳頭,再以手掌覆蓋、揉弄。惠子發出一聲長歎。接著,珊達的唇自耳垂滑落在惠子的粉頸,向她那飽滿的雙峰推進。她吻著她的乳房,並用手指來回磨擦,惹得她的乳頭堅硬有如紅豆。惠子弓起身體,忘情地享受這無比舒暢的快感。珊達吮著乳頭,發出「啾!啾!」聲。

「啊…珊達…好溫柔…」

「這樣舒服嗎?」

「啊…好舒服…好舒服喔…」

惠子緊緊抱住珊達的頭,長髮自腦後瀉下,髮絲輕柔地碰觸光滑的背部肌膚。珊達把手滑向惠子的腹部。當她降至小腹時,惠子的身體突然僵硬起來。珊達察覺到這一點,便將唇湊到她的唇間吻著。

「…嗯…嗯…」

珊達蓋住惠子的嘴,一手探入下體的私處,滑入秘道中。她的體內澎湃著陣陣熱浪。

那兒都濕透了。她輕柔地以手指揉弄撩撥。當珊達碰觸到惠子膨脹的敏感部位時,她吐出了長長的歎息,身體劇烈地震動著。

「啊…!珊達,我…我…!」

「…不要急…」珊達輕輕地在她耳畔低語。惠子已極度興奮。

「別一個人獨自享受…我也要…」

珊達抓住她的一隻手,慢慢地領她進入私處。惠子感到指尖滑溜溜地,不禁發出急促的呼吸。

「啊…好…好舒服…」

滿足感。是的。這種感覺,如同置身於神魂飛馳的仙境之中。珊達竟能讓我有這麼美妙的感受…。啊…啊…啊…。其實,直到現在,惠子並不認為自己是個同性戀。所以,還是無法釐清自己心中的疑惑。不過,現在的她已完全忘記疑惑,她堅信自己再也不會懷疑什麼了。

兩人繼續互相愛撫對方的身體。不久,惠子發覺珊達的身體發出顫抖,似乎快要到達高潮的峰頂。而自己在一瞬間感受到一股從未有過的快樂。

珊達,我已經欲仙欲死了呢…。和你一樣的快感……「啊!珊達…!」

「惠子…惠子!」

兩人同時迎接高潮的來臨。珊達的身體猛然一轉,發出痛苦的狂叫,長髮飄然搖曳,上半身前後大幅震盪。惠子微微地抽泣,顫抖著抓緊床上的被單。

快感逐漸消褪,兩人癱瘓在床上。兩人的身體緊緊相依。惠子感到一陣暈眩。珊達站在跟前。赤裸胴體。月光映照在她的臉上,透過面具,惠子第一次看清珊達的眼睛。

左眼的瞳孔是黑色的,只不過…只不過右眼的瞪孔竟然是…竟然是青色的…。是的,青色的眼睛。而且…

惠子感到猶如在夢中。啊…,這究竟是什麼顏色呢?像晴空、像大海,反正是那種令人懷念的藍色就對了。

隔天早上天氣晴朗,萬里無雲。街頭處處陽光和煦,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春風送來的花香。

這個早晨,惠子與珊達一起前往東洋女子摔角總部。在樓梯間,珊達回頭凝視惠子,露出親切的微笑。

「天氣總算放晴了,惠子。」

不過,惠子的心情卻不好,一臉凝重。珊達也注意到了。

「…你在想紀江的事嗎…」

「嗯…。」惠子點頭。眼裡露出悲傷的神色,低下頭。

「要是…要是紀江她…她一直…要是一直那麼慘,那我豈不…」

紀江以一個女人家當摔角選手,卻受到那麼大的屈辱。這件事說來說去還是我的錯。

如果她為此喪失了做一個摔角手的鬥志,我們也不能怪她。不過,如此一來,我這一輩子將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因為,我把我最好朋友的未來之夢給搗毀了。

珊達也低頭不語。

「惠.子!」

裙子之中,內褲裡面,下面那個令人感到不好意思的「凹洞」,有種強烈的異樣。

「唉呀…!」

有人突然自惠子的後方,朝臀部一打。惠子驚訝地回頭一看。

「紀、紀江?」

「啥羅!你們兩位。早安!」

完全沒看錯。跟前的的確確就是紀江。

「討厭呀!惠子!怕個什麼勁呀!你的屁股倒是很有彈性嘛!」

惠子苦著一張臉,快要哭出來似的。紀江似乎也察覺到這一點。

「哎呀呀!惠子!難不成你還在替我耽心嗎?」

「…。」

「哈啥哈…!安啦安啦!只不過是在觀眾面前脫光光,我紀江才不會放在心上呢!更何況…」紀江笑盈盈地說。

「就這麼被那種人渣打敗,豈不是丟我們女人的臉?」

惠子相當清楚。那是種無憂無慮的笑臉啊!

啊…。

惠子不由得落下斗大的淚珠,眼淚不聽使喚地一直滴下來。她一聲不響地緊緊抱住紀江,紀江也默默抱著她。站在一旁的珊達,在微笑的紅唇中,仍是一抹優雅與自信。

陽光燦爛地包圍這三個人。抬頭一望,天空萬里無雲;就像惠子昨天看見的那種藍色,是那種湛藍、美麗。

插曲再生

「弟弟說,會把你安排到尼斯的一家醫院,那邊和家裡的親戚有點交情。喏,這是聯絡電話。當然最好一切都秘密進行。對手是IWC,可不能輕敵呀,知道嗎?」

「紀江…」

「喏。這是旅費和生活費。」

「梨加…。」

「我想,你也瞭解,去法國是非坐飛機不可的。萬事小心了。反正,別出什麼差錯才好。」

「知道了。…謝謝…讓你費心了。」

「保重呀、江奴。」

「嗯…。對了,代我問候「雷女」。這次可別輸了喔。」

「你真是神通廣大,連她的事你也知道啊。」

「…。」

「…江奴?」

「抱歉。只是我現在什麼事都不便說。就算她知道麗子的行蹤,只要一天不取下面具,我就沒資格透露她的來歷…。」

「…還有。那個惠子,算是個優秀的選手。代我向她問好。別輸給IWC喲。再戰一回合吧。懂嗎?」

「…再會。紀江…梨加…」

「…你放心吧。」

「再會了,江奴。」

「你可得平安逃離呀…。」

「「風不會止息,永遠循環不已」。後會有期。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