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霧飄緲的密林深處,一場生死不渝的人魔之戀悄悄地拉開序幕…
第一章
「可惡……什麼也看不見。」喬狠狠地自言自語。
用捲得高高的袖子拭去額頭上斗大的汗珠,隨意地撥了撥貼在額前的淡棕色瀏海。自己究竟在這裡徘徊多久了?被濃霧包圍的四周根本看不見道路。
「!」
聽到背後突然傳來樹葉的沙沙聲,喬迅速回頭一看,原來只是一隻鳥發出尖銳的叫聲向天空飛去。喬不禁失望地歎了一口氣。
「看來今天也沒希望了,害我還從城堡裡偷偷跑出來。」
曲身往身旁一棵被砍斷一半的樹幹上一坐,喬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腦海不禁浮現出一個月前第一次和那個奇妙少年相遇的情景。
那是自己從巴黎的大學畢業後,回到歐貝爾不久後所發生的事。那一天,喬不聽僕人們的阻止,決定到樹林獵鹿。然而,由於太專心追鹿了,不知不覺竟迷失在濃霧瀰漫的密林深處。
霧像拒絕陌生人侵入似的越來越濃,幾乎完全遮住了喬的視線。潮濕的空氣和隱約傳來的野獸咆哮聲讓平時頗有膽量的喬不禁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不只如此,這個森林還有個不可思議的傳說︰『踏入森林深處的人,絕對無法活著出來。因為他會被住在森林裡的吸血鬼吸乾鮮血而死。』
也不知是從何時開始,這樣的迷信竟如同事實般地流傳在附近的村落之中。若不是有非去不可的理由,村人們絕不會踏進森林一步。
喬向來對這個傳說嗤之以鼻。
然而,這片濃霧和週遭環境給人的感覺都讓喬不由自主聯想到這個傳說。喬緊握著槍,觀察四周情況,為了尋找出口在林中徘徊。
就在這個時候,在一個斷木和落葉圍集而成的水池附近似乎有人影晃動。喬握緊了槍,放輕腳步潛進樹叢的陰影之中。
「……」
喬吃驚地差點叫出聲來,是一個少女─起碼那時的第一個印象是這樣。
少女披散著漆黑的長髮仰躺在草地上。她的手深入縫有蕾絲花邊,而且已褪至肩上的白色睡衣內撫弄著自己的胸。而另一隻手則擺在大幅度撐開的雙腿中間。
隨著她手指的移動,臉上浮起異樣的神色,白皙的肌膚也漸漸泛起紅潮。長長的睫毛顫動著,微張的紅唇則不斷發出悅耳的呻吟。
喬明知不該,卻無法移開目光。但絕不是起了淫心歹念,而是被眼前的景象眩惑了,她美得令人目不轉晴。
少女婀娜起身,除去身上的衣物趴伏在草地上。手指開始撫弄雙丘之間的窄門。令人吃驚的是這個看起來像少女的身影,居然是個擁有男性特徵,唇紅齒白的美少年。
他絲毫不知喬的偷窺,高高地仰起下顎享受甘美的快感。扭動著纖細的腰身,吐氣如蘭地持續發出令人陶醉的呻吟聲。
淫美中又帶著無邪的純靈氣息,這個美少年是喬從未見過的典型。像天使,又像惡魔。或許只是幻想中的夢境也不一定,貶一眨眼睛就會消失無蹤。
「如果是夢,就讓我永遠不要清醒吧。」
正當喬在心中這麼祈禱的時候,背後的樹叢突然沙沙作響。少年聞聲迅速地坐起身來,吃驚地往喬所在的方向看來。等到喬一現身,少年張大了他那雙碧藍的雙眸,艷紅地像要泛出血珠似的嘴唇羞恥地顫抖著。喬才剛踏出一步,少年立刻抓起地上的白睡衣逃進另一處樹叢裹。
「啊…等一下! 」
喬才要跟著追出去就被叫住了。
「喬少爺!原來您在這裡。」
從樹叢裡鑽出來的是跟喬走散的僕人們。因為如此,喬無法繼續追逐少年的綜影。雖然喬不知道那個少年是誰,但總覺得只要到這個森林來就一定還能見到他。
之後,森林裡就經常可以發現喬的足跡。當然不是每次來都能見得到他,不過到森林漫步已經變成喬的一種生活樂趣了。
這時,突然有樹葉紛落在自己頭上,喬抬頭一看,一個少年正在粗枝上俯視著自巳。
少年穿著一襲白色的長睡衣,搖曳著他漆黑如夜的長髮天真地微笑著。那酷似少女的淒艷容貌和被長睫毛所包圍住的碧藍眼瞳,無一不充滿了神秘的色彩。
擁有這個稀世容顏的主人,就是喬苦苦追尋,等待已久的少年。
風吹起他睡衣的下擺,露出了象牙色的修長雙腿。那份魔性的美感讓喬無法移開自己的視線。看到喬的傻樣,少年不禁嫣然一笑。
「下來吧! 」
喬試著向少年說話。過了一會兒,伴隨著樹葉的沙沙聲,少年輕盈的躍下地來。少年和喬保持適當的距離,轉過身來凝視著喬。二人之間流動著短暫的沉默。
「我叫做喬.歐貝爾…叫我喬就行了。我是位於這座森林對面的多爾諾城領主,歐貝爾伯爵的第二個兒子。如果你是住在這附近的人應該聽說過吧?那個領主有個放蕩不羈、游手好閒的不肖子。」
喬告訴少年一些自己的背景。然而,少年始終沉默不語,只是用著他的大眼睛凝視著喬。
樹影搖動,霧氣也隨著風瀰漫在空氣中。少年長長的睡衣下擺和漆黑的長髮迎風翻飛,在沉默和靜寂之中,霧色似乎又更濃了。
「最起碼告訴我你的名字好嗎?別讓我一個人唱獨腳戲! 」
聽到喬這麼說,少年把手放在嘴邊羞澀地微笑之後,第一次開了口。
「想知道的話,就來抓我啊!抓到了才告訴你! 」
少年的嗓音清亮中帶有幾分嬌憨,讓喬的耳朵有一種驚艷的感覺。
「我抓到你之後,你真的會告訴我?」
「如果你能抓到我的話! 」少年愉快地瞇起了眼睛,格格嬌笑。
「沒問題!我一定會逮到你!」
喬配合著少年玩起遊戲來了。
是啊,這就是愛情。抱著淡淡思念而虛無飄緲的戀情,這是喬以往對任何美女都不曾有過的另一種感情,雖然對象是同性有些不自然,但喬根本不以為意。
「呵呵。在這裡啊,喬!我在這裡呀。」
少年彷彿在逗弄喬似地嬌聲吃笑,在樹林之間輕盈地奔跑著。有時藏身在樹影中,等到喬一近身又故意逃往反方向。有時又忽左忽右地將喬一步步誘往密林深處。喬只能拚命越過傾倒的樹木,撥踏叢生的雜草追在少年身後。
少年像不知疲累的孩子般在林內穿梭,這座濃密的森林對他來說就像自己家境的庭院一樣。
「啊! 」
少年不小心被絆倒了,趁這個空檔喬也追了上來。
「怎麼了?扭傷腳了嗎?讓我看看。」
喬彎下腰來察看少年的腳傷,然而,在他就快要碰到少年蓋住傷處的手時,少年輕快地躍起逃離了喬的身邊。
「別玩了。我真的擔心你的傷啊!」
像拿他沒辦法似的歎了一口氣,喬苦笑地站起身。
「你……對人真好。」少年撩起瀏海微笑,「不過,你可還沒抓到我哦。」說完,少年又一溜煙跑掉了。
「啊哈哈……呵呵呵……」
在乳白色的迷霧中,只聽見少年高亢的笑聲和追在他身後的喬的足音,兩人沉迷於單純的追逐遊戲之中。終於,少年像溶化在霧裹似的在喬眼前失去了蹤影。在一片死寂之中獨留喬一人。
「又被他逃掉了。」
喬無奈地搔搔自己的頭,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少年每次都誘惑喬來追他,然後又自顧自地消失蹤影。每追一次都讓喬想再見到那少年的心情燃燒得更為熾熱。
突然,喬發現身旁的樹幹上有把短劍插了個什麼東西。走近一看,原來是一塊有著精緻法國蕾絲邊的純白手帕,而短劍柄上襄著寶石,還刻有類似紋章的圖案,看來是相當古老的精品。
「『Aurevoir(你好嗎)』……」
喬拔起短劍握著手帕,嘴角浮起一抹苦笑……連手帕上也寫著類似惡作劇般的留言。
而且,在手帕一角還繡有 KEM」 三個宇。
「原來他叫凱…」
風聲颯颯,霧慢慢在林木間散去,喬的肌膚不由得掠過一陣顫抖。是氣溫突然下降了吧,被汗水濡濕的衣物透出一股涼意。喬太熱衷於和凱的追逐遊戲,以致於沒有注意天色已然微暗。
喬打算今天做到此為止。就算再進入森林深處可能也找不到凱吧。
「下次希望能再見到你,凱……」
喬把凱留下來的短劍和手帕收入懷中,回到原來繫馬的地方。
「暴風雨就快來了,喬。不趕快回去的話是會迷路的喔。迷霧森林之夜是無盡的黑;要是大意闖入,絕不可能活著出來…這就是森林的傳說啊……」
凱輕聲的低語。他藏身在不遠的樹影間偷看著喬。遠處傳來震耳欲聾的雷聲,風帶來的霧氣中滲有微微雨絲。凱已經察覺了暴風雨將至的氣息。
「今天真愉快啊!喬。」留下一句低歎,凱迅速地消失在濃霧瀰漫的林木深處。
這座古城座落於迷霧之森的中心。
高聳石造的城壁爬滿了常春籐和蔓薔薇,像保護色似的和周邊的翠綠融為一體。乳白色濃霧形成的天然幕帳,如同阻絕外界干擾般地將城堡包圍,拒絕人類侵入。伴之而來的,就是在鄰近村落間流傳的吸血鬼傳說。這座藍貝爾斯侯爵的城堡數百年來就在這重重的保護之下,深藏森林之中。
打開刻有紋章的厚重大門放眼望去,可見兩旁枝葉茂密的樹木從前庭一直延伸至玄關。樹林的盡頭是一座雕有三個戲水妖精的噴水池;修剪得一片平整的草坪像綠色絨毯般鋪滿整座城堡。城堡的四周和牆壁上到處開滿了薔薇,空氣中充滿微甜的花香氣息。雖然不是一座腹地廣大的城堡,但是加上包圍著它的自然森林和山河,範圍就顯得大多了。
凱一回到城堡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抱著黑貓坐在窗邊的搖椅上。隨著搖椅的節奏,他的長髮也以相同的頻率搖曳著,一條狼犬靜靜地伏在窗旁睡覺。
窗外一片昏暗,高遠的月神也感到了暴風雨將至,而在雲間隱藏了身影。預警的風不停地敲擊著陽台旁的玻璃窗,偶爾,也會引起凱的注意。
桌上的音樂盒演奏著優美的旋律,而凱卻充耳不聞似的心事重重。
瞬間,天空掠過一道光影,把凱的身形和窗 倒映在地上。數秒後電聲大作,狼犬驚嚇得微微哀嗚。
「別柏,奧拉裘。」
凱出聲安慰狼犬。奧拉裘站起身來靠在主人身邊。
喬應該已經離開森林了吧?看來從今晚夜半到明天清晨是暴風雨最強的時候。
凱撫摸著黑貓的背,慵懶地望著窗外。
這時,突然傳來叩叩的敲門聲。凱膝上的貓抬起了頭。
「誰?門沒關。」凱用毫無感情的聲音說著。
「小的是雅寇布。公爵已經駕臨,請您準備。」傳來的是一個熟悉的聲音。
「恕小的失禮。」
一位紳士帶著幾個傭人開門進來,恭敬地向凱行禮。雅寇布.波瓦,從凱的父親那一代就在這座城堡任職管家。
「您怎麼了?這房裡連一點光也沒有……」
雅寇布開始點燃身旁的豪華燭台。跟隨他一起來的傭人們也開始準備餐具。這段時間,雅寇布還不時試著和他美麗的主人聊天,但凱始終無言以對。
在無數的燭火照耀之下,凱的房間就如同處在白天般明亮。這個充滿了法國洛可可風格的房間,放眼所見全部是深紅的薔薇花飾。在燭火搖曳的光影中,更顯出了凱那份怪異之美。
佈置完成後,傭人們恭敬地行禮之後退出了房間。這座城堡的傭人,從廚師到馬全都是雅寇布家族的人。從前在王侯貴族統治著這塊地的時代,雅寇布家族就已經向藍貝爾斯侯爵家宣誓了永遠的忠誠。這種關係到現在仍未改變。
「凱少爺。」
等到門完全關上,剛才還一臉慈祥表情的雅寇布突然臉色陰沈了下來。凱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麼,像逃避他的目光似的低下了頭。
「您又出城去了對不對?」
雅寇布的口氣明顯地在責備凱,因為他看到了凱的睡衣下擺沾著泥土和枯葉,不禁歎了一口氣。
「我不是再三告訴過您不要瞞著我偷偷跑出去嗎?」
緊隨著震耳欲聾的雷嗚而來的是激烈的豪雨。閃電把整個森林的樹影照映在夜空中。
「…老是關在房子裡我受不了。」
「即使如此,您也沒有必要去找那個人吧?而且,您也應該知道離開城堡外出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雅寇布邊整理著桌上的薔薇邊責怪著凱。
「我…又不是去找喬,只是偶然碰到他而已。」
凱撫著黑色天鵝絨般的貓背面無表情地說著,「遇到他就玩玩他,如此而己。」說完,凱把貓放下,站起身來。
「啊……」一陣暈眩襲來,凱差點不支倒地。
「少爺!」雅寇布趕過來按住凱。
「我沒事!…老毛病…了。只要喝了那個就會好。」
單手掩面,凱的另一隻手企圖推開雅寇布抱住自己的手。
「請不要太勉強自己。現在不是您體力最弱的時期嗎?」
雅寇布把凱扶到躺椅上,倒了一杯鮮紅的液體交給他,凱用兩手捧住杯子一飲而盡。
那是剛擠出來還帶著微溫的兔血。
「稍微舒服了一點吧?要不要再喝一杯?」
看著眉頭微微舒展的凱,雅寇布勸他再喝,但凱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難喝的兔血只會讓我更不舒服而已。」
「請別這麼說,您只需忍耐片刻,今晚有更好的佳餚等著您呢。」
雅寇布微笑著收下杯子,搖鈴再度把傭人叫了進來,指示他們撤下血杯和準備凱入浴的用具。凱疲累地躺在椅子上撩撥瀏海一語不發。
「您和他進展到什麼程度?難道這座城堡的事…」
「別怕,我沒告訴他那麼多。」
「那就好。」雅寇布的話題中似乎仍然透露著些許不滿。
「貪玩也該有個限度,玩得過火可就危險了。」
「貪玩?我是認真的。」
面對表情不安的管家,凱毫不在乎地說出自己的感覺。
「您又來了……」
從天而降的暴雷劈中城堡附近的一棵大樹,隨著樹幹的斷裂聲,玻璃窗也被衝擊得格格作響。
「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吧。請您快準備,公爵在大廳等您。」雅寇布看著消沈的凱,試圖轉移話題。
「今晚是十六夜啊。」
凱再度躺在椅上的靠枕中,「讓我失去理智的夜又要來臨了。」獨自自在自語。
每到十六夜,就是凱那美麗絕倫的身體被男人凌辱的時候。在一次不經意的情況下知道了凱是傳說中吸血一族的後裔後,公爵就提出了願意提供人做為糧食,但要凱那美麗的身體完全聽自己擺佈的交換條件。
在失去了雙親的保護後,為了要讓藍貝爾斯侯爵家和所有為這座城堡工作的僕人繼續存活下去,於是凱答應和公爵訂下契約。
「公爵深愛著您啊。」
「我可不愛那個人,我愛的是…」
說到這裡,凱沒有往下再說下去。反正告訴他也沒用,他只會用充滿困惑的表情看著自己而已。
「這次有幾個客人?」
凱垂下雙眼,靠著抱枕轉了個方向。黑貓喵…地叫了一聲,又跳上躺椅玩弄凱漆黑的長髮。
「對於我被阿爾佛睡過的這件事,你有什麼想法? 」
凱明知他無法回答故意這麼問。
「…我認為那是沒有辦法的事。」
果然,頓了一下所傳回來的答案是千篇一律的說法。」
「你真的這麼想?你知不知道今夜那個男人會怎麼對待我?他會玩弄我的身體之後再強暴我。逼我接受他又粗又硬的身體。」
凱看著雅寇布困惑的表情,繼續嘲諷似地說下去。
「把我的腿分開…」凱撩開睡衣的下擺,露出白皙的雙腿。
「他用痛苦的姿勢折磨著我,而你竟然能無動於衷。」
感到他的視線,凱露出笑容故意把腿分得更開。雅寇布可以清楚地看到凱的秘處。
「………」
雅寇布狼狽地移開了視線。凱合起雙腿,浮起一絲自嘲的微笑。他知道這個柔順的管家是深愛自己的,但就是因為這樣,凱才更想看看只會說 沒辦法」的他不知所措的模樣。
「今晚的您…尖銳很讓我難以抵擋。」
看著雅寇布投降般地討好自己,凱這才露齒一笑不再為難他。
「恕小的失禮。」
慵人們通知入浴已準備周全。凱站起身整了整衣服向門口走去。不經意撩撥頭髮的動作有說不出的妖艷,從他身上傳來的薔薇香陣陣刺激著雅寇布的嗅覺。
「雅寇布,我是認真的。我愛喬。」
凱半關上門,回頭丟給雅寇布這麼一句話。
「少爺!」雅寇布霎時青了臉色。
「我知道,你不必再多說了。」
看著凱離去的背影,雅寇布獨自啃嚙著悲哀的餘韻呆立在原地。
今晚寢室的裝飾品是剛剪切來的新鮮紅薔薇,銀燭台上的火光隨著玻璃窗外吹進來的微風輕輕搖曳著。大床上也灑滿了深紅色的花瓣,就好像滿溢在白色床單上的鮮血一樣。
凱憂鬱地趴伏在大床上。
全身纏繞著真珠串成的長煉子,穿著絹質的睡衣等待來訪的男人們。凱的情緒低落到谷底。
床旁隨意放置著一把刀柄襄有寶石的短劍,凱順手把它抓過來藏在大羽毛枕下。
這一切都不是自己所願,自己也絕非公爵的禁臠。因為是契約,是和公爵的交換條件,所以自己只能忍耐。
命運的捉弄和一生都逃不開的咒縛,為了生存下去只有任公爵擺佈。
凱在心裡告訴自己。走下床,抽起一支插在窗邊的薔薇,斟了一杯自家釀的薔薇酒,然後把花瓣一片片扯下來放進杯中。搖搖杯子,花片也隨之起舞。
即使如此,因為有一股思念支撐著,自己才能忍耐下去。因為有能超越被男人們凌辱時所帶來痛苦的喜悅,自己才能甘之如飴。
今夜只有一個客人,一個悲哀的犧牲品。為了這個犧牲者乾一杯吧。為了這個在十六夜的幻影中即將逝去的男人。
凱啜了一口美酒,酸甜的香味掠過鼻中。
「凱少爺,公爵已經駕到。」
聽到門外傳來的聲音,凱緩緩轉身。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人中蓄著修剪形狀良好鬍子的高尚紳士和一個跟房間裡的氣氛完全不搭調的男人。
紳士的名字叫做阿爾佛斯.托.波瓦帝。是擁有一座城堡的公爵。
「好久不見了,凱。愈來愈漂亮了嘛。」
公爵遣開雅寇布後把門上鎖。凱無言地從頭到腳看了那個陌生男人一遍後,把杯中的殘酒一仰而盡。
「如何?今夜的男人你還滿意嗎? 」
公費笑著,取走凱手上的杯子。
「對我來說誰都沒什麼分別。」
公爵堵住了凱勉強微笑的嘴唇,強而有力的肩膀摟住了他纖細的腰,在公爵的舌越過皓齒的邀請之下,凱只能閉上眼睛送上自己的舌尖。
那是個漫長而難耐的接吻,盛載不下而滿溢的唾液沾著凱的下顎至頸頂。公爵的手離開凱的腰肢,解開了他的睡衣前襟,露出白皙香肩和纏繞在身上的真珠長煉。
公爵的唇順著凱的頸項慢慢往下滑;沿途留下紅色的刻印。鎖骨的凹陷處和胸膛,處處爬滿公爵好色的舌跡。凱緊閉雙眼任公爵為所欲為,整個身體放鬆下來。
公爵咬斷真珠的串線,圓潤的珠子散落一地。
「啊……」
凱突然發出一聲細微的喊叫,是公爵低頭吮住了他胸前的二顆鮮紅茱萸。凱纖瘦的身體往後退了一步,身上的薄褸也趁勢滑落下來。在燭光的照映下浮現凱均整的美麗裸體,依稀聽到有人用力地吞了一口口水。
「怎麼?已經有感覺了嗎?好戲才正要上場呢。」
全身掠過一陣顫慄的凱想要逃,但又被公爵強硬地拉回,在他身邊低語。凱難耐地轉過頭緊咬住下唇。公爵在他身邊輕輕吹氣,看著他「啊啊…」耐不住癢似的縮了縮脖子,公爵淫靡嗤笑。
「向後轉。」
凱沒有抵抗公爵的命令,公爵俐落地把凱的雙手反綁在背後。
「啊!」
接著就把凱推倒在床緣上。凱回頭不解地看著站在身後的公爵與男人。
「凱,讓這個男人看看你引以為傲的部分。」
公爵握住了凱的腳踝左右一分把他的雙腿打開,在燭光下露出他的窄門。輕輕地撫摸他那白磁般的肌膚,滑膩的柔肌因為外來的刺激而起了一片肉粟。
「如何?相當完美的身體吧?」公爵淫猥地向男人說道。
「這麼美的小子還真是難得一見啊。」男人也回以下流的涎笑,不時吐露著粗俗的鼻息。
「看來今夜有得享受了。」
感到男人露骨的視線投注在自己因恐懼而顫抖的部分,凱的雙頰羞得微紅。
「他真的可以任憑我擺佈嗎?」
撫摸完凱的大腿後,男人不可置信地向公爵詢問。
「當然可以。不過要小心別傷了他的身體,因為凱是我最心愛的玩偶。」
公爵離開床沿,為自己斟了一杯薔薇酒。
「凱也同意了,對不對?」
凱在兩手被捆綁雙腿張開而不能動彈的狀態下,只能微微點頭。
「那我也不客氣了。」
男人興奮的爬上床,把身上的衣服全都脫掉。全裸男人的股間因為剛才目睹和公爵接吻的美少年而起了情慾,高高聳立著。男人迫不及待地撲向凱。
「好細緻的肌膚,我的手指都快被吸進去了。」
男人粗糙的掌心撫摸著凱細白的大腿,以唇吻、以指玩、以舌舔。凱想收起自己的雙腿,卻反而讓男人伸手至他的膝下把職撐得更開。
「晤……」
纖細的身體被不自然地彎曲,凱忍不住呻吟出聲。男人好色地舔舔自己的嘴唇,低頭吻住凱那已經開始起了變化的分身先端。
「嗯……嗯!!」
凱緩緩搖著頭感受著那逐漸沸騰起來的慾望,開始運動腰身。男人把凱的分身含進自己的咽喉深處,發出淫靡的聲音,男人開始舔噬他。一股熱流流竄在凱的下腹,強烈的刺激讓凱的腳指不停地抽搐蠕動。
在燭火的映照之下,凱那因快感而扭擺運動的身體美得讓人目不轉睛。急促的呼吸變成惱人的呻吟來博取男人的歡心。當男人看到凱那因過度的快感而間歇顫抖的花蕾呈現在自己面前時,不禁好色地諂笑了。
如果這是喬的愛撫,不知道有多好……」
接受著男人愛撫的凱,腦中突然閃過這個念頭。
然而,明知這是個不可能實現的願望,起碼可以在妄想中得到滿足。但是夢醒時分自己卻躺在另一個人的懷抱裡又情何以堪?
「啊啊……。哈啊…哈啊…哈啊…」
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被玩弄的分身因充血而迅速膨脹,先端也溢出了透明的液體,四處奔竄的快感衝擊著凱的身體。
凱把自己完全委身於沸騰的情慾之中,決定什麼也不再想了。再想也只是徙增悲哀而已。
公爵拉過一張椅子坐在桌旁冷冷地看著兩人的行為。不時把特製的薔薇酒送到自己唇邊,凝視著在男人掌中哀嗚的凱。
「不……不要……!!」
凱的抗議空虛地在空氣中迴響,凱扭動著腰肢懇求他。然而,男人故意顧左右而言他,反而把自己的食指捕進了凱那窄小可愛的花蕾之中。
「晤……啊!!」
粗大的男人手指的觸感,讓凱發出細細的哀嗚,全身都因異物的侵入而僵硬了。男人在沒有任何濕潤的情況下粗暴地插進手指扭動,確定著內壁的收縮感覺。
「比想像中還窄嘛。」
男人的手指為了紓解肌肉的緊張而緩緩地侵犯著凱的秘所。僅僅微弓起手指關節在內部粗魯地轉動,凱那柔軟的內壁就像籐蔓似地迅速纏繞上來緊揪著不放。
「感覺不錯,似乎比跟女人做還舒服。」男人愉快地讚賞。
「唔……唔……」
手指侵入得越深,凱的聲音也轉運為嬌喘。男人把整個手指捕進去後開始不安份地蠕動,張開嘴含住凱的分身,享受著他的反應。
「啊……哈啊…呼……」
前後兩處敏感地帶被同時玩弄,凱的身體完全被慾望給支配了。高昂的慾火讓他不能自由呼吸只能啜泣,凱狂亂地甩動自己的黑髮嬌喘連連。
「啊啊………!」
凱的哀嗚拖著長長的尾音迴盪在城堡之中。
「………」
在鄰室待命的雅寇布,此刻也只能緊咬住嘴唇無法採取任何行動。即使他知道他所深愛的美麗主人現在正遭受何等折磨,也不能發表任何意見。就算聽到凱的慘叫或求救聲,他也絕不能打開那一扇門。
他只能靜靜地等待鈴響而已。
「啊唔……!!嗯……唔……」
凱把自己的半邊面頰埋在床單裡嗚咽著。又粗又硬的東西繼續在他的秘所裡出入,那份過度的痛苦讓凱不能呼吸而全身僵硬,無助的眼睛裡流下大顆的淚球。然而,男人但不知憐香惜玉地繼續擺動他的腰身,渴望更深的結合。
披散在凱背上的長髮因震動而紛紛滑落到肩頭,露出了他那沒有一絲傷痕,完美無瑕的背脊。男人邊激烈地前後運動邊讚賞似地感歎。
「太棒了…,如此灼熱。我的寶貝像是要被截斷似的……,幾乎要熔化在其中。」
男人的嘴裡吐著淫猥的字眼,但不停止動作。每一次油送,凱那富有彈性的內壁就將男人攫得更緊。強忍著肉體的折磨,凱半張的口斷斷續續發出短暫的呻吟。
自從十三歲那年在公爵的調教下第一次和男人做愛,轉眼之間也已過了五年。雖然自己的肉體已被數不清的男人踐踏過,應該早就習慣了才對,只是凱的花蕾絕無法忘記那份最初的痛苦。但他那年輕的身體也早已學會享受痛感之後連接而來的歡愉。
知道如何在苦痛中尋得甘美感覺的凱,肉體早已遠遠戰勝了理智,在男人的擁抱之下恣意歡愛,進而取悅了擁抱者。
是公爵讓凱變成性慾玩偶,把魔性少年的身體請教成男人洩慾的玩具。
他冷眼凝望著在慾海中沉淪的凱,把杯中的殘酒一仰而盡。欣賞眼前這個美麗的尤物再配上精釀的醇酒,真是一種至高無上的享受。
「啊唔……啊啊……。求…求你……饒了我…吧!!」
被捲入官能的漩渦中無法自拔,凱下意識地開始求饒。
凱啜泣地仰起下顎,纖細的身體像彎弓般大幅度地向後仰。緊閉的眼臉上密而長的睫毛悲淒地顫抖著。
「阿爾佛,你饒了我吧!求求你!」凱終於忍不住開始向公爵求助。
公爵嘴角揚起一抹薄笑,用眼神向男人示意解縛。男人雖有不滿,奈何無法抵抗公爵,也只好暫停下腰的抽送。
男人解開了凱雙手的絲帶,把他自由的手肘拉到前面支撐住自己的身體,形成趴伏在地上的姿勢。雖然雙手得到自由,但男人的分身還在自己體內,所以凱依舊無法脫離男人的掌握。凱握緊床單強忍住那份從痛苦和快感之中川流而出的甘美感覺。蛾眉緊蹙而腰肢款擺。
「啊啊啊………!」隨著凱的嬌聲,他的分身射出了大量的白蜜。鮮紅的薔薇花瓣也被白蜜淋得嬌艷欲滴。
「啊唔……!!」
粗暴的律動又開始了。像木棍般結實的男人分身,來回地刺激著凱的內壁。如此難以言喻的刺激讓凱快樂得不禁啜泣落淚。
即使已射精一次,男人仍留在凱體內不肯離去。等到分身又再度壯大起來繼續激烈的衝刺。在男人野獸般不知道衰竭的性慾前,凱只能像一隻無力的羔羊任其宰割。
「哇啊!」凱的口中發出一聲慘叫,一道鮮血從他的大腿上流下來。同時,他纖瘦的肉體也掠過一陳強烈的痙攣,支撐著身體的手肘不支彎倒。
「到此為止。你也玩得差不多了吧? 」
看到凱第三度射精後,公爵開口制止了男人。等男人一離開,凱全身乏力地倒進了床裡,把瞼埋在髮絲中劇烈地喘息。端正的美貌被洪水濡濕,強忍住即將衝口而出的嗚咽,等待肉體的痛苦過去。
公爵倒了一杯薔薇酒遞給男人後,坐到凱的身旁抱起他,溫柔地撫摸他紊亂的秀髮。
「…快把那個男人…我已經…」
忍住疼痛,凱環住公爵的頭,催促似地舔著他的頸頂。公爵會意地笑了。
「這麼想要嗎?」
公爵把凱拖至膝上,溫柔地擁吻著他,凱放鬆地閉上了雙眼。
「如何?非常完美的身體吧?應該夠令你滿足了。」
像疼貓似地輕撫凱的頭,公爵下床向男人自誇。男人也滿足地將薔薇酒仰頭喝乾,滿足地對公爵笑道︰「我已經很久沒玩得這麼爽快了。如果以後也能隨時隨地、隨心所欲地擁抱他的話,那可真像生活在天堂裡了。」
「天堂…」
公爵的眼光在凱與男人之間來回穿梭,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對,就是天堂。從今以後你將會生活在天堂裡,而且是永遠地…。凱,這個男人也能夠滿足你吧?」
公爵放聲高笑,凱無力地靠在他胸前,露出一絲寓意頗深的妖美微笑。
「以後你就住在這座城堡裡了,這裡什麼都有,用不著客氣。」
公爵吻著凱的額頭說道。男人對這從天而降的優遇狂喜不已。凱嗤嗤輕笑,在公爵身邊細語──「…你用了一個很有趣的動詞。」
啪!突然,玻璃杯摔落地面發出碎裂的聲音,而僅是遲了幾秒鐘,男人也隨之頹倒在地。
「凱,來吧。」
在公爵的催促之下,凱迫不及待地掏出預先藏在枕下的短劍後下了床。絕美的容貌下浮起一片愉悅的微笑。扳過男人的身軀,凱毫不遲疑地揮劍向男人的心臟刺去。霎時血花飛濺。
凱趴伏在男人的胸前,開始用他鮮紅的舌尖一口一口舔取著男人滿溢的鮮血。血的腥味讓凱的表情變得恍惚。
男人的手痙攣地顫抖了幾下之後就全然不動了。凱露出妖艷的媚笑。
傳說中吸血一族的後裔。他就是偷偷隱藏在霧森之中延命存活的魔性之子。
無與倫比的美貌和纖細而優雅的肢體,沒有人能不為他所俘虜的魔性少年。啜吸生人的鮮血,過著掩人耳目的生活,這充滿悲情且鍾愛鮮血和薔薇的一族,在永不得翻身的咒縛下苟延殘喘。
相信公爵的話而來到這個城裡的人,在和凱享受過無比歡愉的性愛之後,一定會遭到被毒殺後而吸血的命運。犧牲者已有數十人。
淫慾和血腥交錯的十六夜之夜。
像小貓在舔取牛奶似的,凱一口一口地享受著男人的鮮血。用舌尖舔著傷口,用嘴唇吸取溫暖的血液暢飲。全身洩滿了鮮血,魔性少年猶如身在美夢中似地恍惚不能自己。
「如何?好喝吧?」
凱轉過頭來舔舔自己的嘴唇,用微笑回應公爵的問話。
薔薇的花香加入了血液的味道散發出更加濃郁的芬芳。凱那一頭烏黑的長髮和白皙的身體也因有了鮮血的裝飾而更添幾分妖艷。被男人折磨而疲弱不堪的身體也得以取回生氣。
同時,裝飾在房間各處的薔薇,原本就深紅的花瓣顯得更加嬌艷欲滴。更令人吃驚的是,含苞待放的花蕾居然一朵接一朵地盛放,整個房間形成一片薔薇花海。
凱那小小的犬齒撕裂男人的筋肉,舔食著新湧出來的血液。
「啊啊……」凱享受著美酒一般的血潮,臉上浮現出陶醉恍惚的表情。
「凱。」
公爵繞到趴伏在男人屍體旁的凱背後,按住他不盈一握的腰肢分開他的雙丘,凝望著凱那隱密的部分。不可思議地,那被男人扯裂的部分居然已經完全癒合。柔軟而又毫無防備的小花蕾,像在挑逗公爵似地間歇收縮蠕動著。隱約可見楚楚可憐的赤色柔壁。
「乖孩子,慢慢品嚐你的佳餚吧。我可要來好好享受一下你的身體了。」
公爵低頭向秘所輕吻,凱的背掠過一陣戰慄。公爵用舌尖把唾液送進秘所充份滋潤之後,將自己已灼熱堅挺的分身推進去。
暴風雨來臨的雷嗚之後,彎月隱身雲間,狂暴的風雨不斷敲擊著屏障室內的玻璃窗。
當公爵完全進入後,凱從男人的屍身上抬起頭來,苦悶地扭動著自己的腰肢。
「啊…」凱那充滿了歡愉的嬌聲迴盪在整座城堡裡。
接近天明,肆虐了整晚的暴風雨才逐漸遠去。
叫人鈴響起。
「我是雅寇布。」
雅寇布在門前等到室內有了回答才開門進去。一開門,一陣血腥味撲鼻而來。公爵坐在床邊輕撫著凱的長髮。凱仍沉浸在深深的睡眠中。每次當這個類似儀式的情事一結束之後,凱就會帶著噬血過後的滿足感進入夢鄉。
「把這裡整理一下。然後準備早餐,凱就快醒了。」公爵看也不看雅寇布一眼地命令著。
「遵命。」
雅寇布搖了三聲鈴,立刻進來了三個僕人開始清理地上的男人屍體。
「凱少爺的情況怎麼樣? 」
雅寇布擔心地問主人的狀況。看著凱那已恢復紅潤的臉頰和天真無邪的睡容,雅寇布這才安心地鬆了一口氣。
「他像平常一樣睡得很熟,看來應該是滿足了。」公爵輕執起凱的下巴。
「唔……」凱輕嚶了二聲,就醒了。
「天亮了嗎? 」
他緩緩坐起上半身,拿起放在身邊的絲絹睡袍披在自己肩上。忍住下半身的疼痛,手腳並用才下得床來。敞開睡袍下擺不時露出他白 的雙腿凝膚。一股微暖的液體從他的大腿滑下,那是公爵殘留在凱體內的慾望之水。
「真不舒服。雅寇布,幫我準備沐浴。」說著,凱解開他剛穿上的睡袍衣帶。本來在旁邊靜靜看著的公爵突然一把抓過凱的肩膀,把他壓倒在床上。
「呀啊!」凱驚叫了一聲。公爵把他的睡袍下擺掀開,取過一支燭台讓凱的下半身暴露在燭光之下。接著把凱的腿左右拉開。從凱的秘所溢出的白色液體流至雙丘的谷間,被濡濕的柔肌顯得異常妖艷。
「不舒服?那就讓我來幫你舒服一點。」
「唔……」
話聲方落,一股柔軟暖熱的觸感包圍了凱濕潤的蓓蕾。凱驚得想逃,扭動腰肢企圖向後退。薔薇色的花心恐懼似的一開一合。
「啊…不要啦!他們都在這裡…」
才剛被解放沒多久,還帶著慾火餘韻的凱的柔壁,在公爵淫靡而巧妙的舌技之下,凱不由自主地發出嬌艷的喘息聲。
但是一想到自己是在傭人面前被公爵凌辱,凱也顧不得快感,出聲制止公爵。雖然雙腿被公爵按住,凱仍奮力地賜動雙腳,用手拉扯公爵的頭髮盡力抵抗。
凱不能忍受自己在這種情況下被愛撫還能得到快感的模樣呈現在僕人面前,這對他來說是無上的屈辱。雅寇布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僕人們下去,僕人們也識趣地走出了房間。
「哈哈哈,怎麼了?難道你們不想看看凱最美的模樣嗎?」
等到僕人一出去,公爵放聲高笑,向咬住下唇轉過頭去的雅寇布得意說道。雅寇布的臉上浮現出困惑和狼狽的表情。
「算了,你去準備沐浴吧。用過餐之後把我的馬車準備好,我得在中午之前趕回城去。」
被公爵拉起的凱,羞紅著臉慌亂地重新穿好睡袍。
這時有人敲門,是負責早餐的僕人請他們用餐。
「你先去沐浴吧。」凱點點頭。
「請跟我來。」
凱和公爵朝著各自的目的地走出了房間。
無人的房間裡盛開著鮮艷的紅薔薇。透過大開的玻璃窗,放眼所及的庭園裡也同樣開滿了薔薇,飄浮著甜蜜而惑人的芳香。
然後,在丈高的城壁下又種下一株新苗。新苗下埋的就是昨夜那個被殺的男人。沿著城牆所種場的薔薇垣下,全是成了凱的血祭品的可憐男人。這也就是公爵所說 住在這個城堡」的含意。
男傭人們把男人的血絞出後灑在薔薇圃上,這麼一來,不用多久就能開出燦爛的花朵。其他盛放的薔薇也會因沾洩血氣而釋放出更加濃郁的馨香。
就像啜飲了生血之後變得更嬌艷美麗的凱一樣,薔薇花叢也因吸食男人的精血而開得更加美麗高貴。
朝霧從森林乘著風緩緩流動,夜已遠去,清晨的陽光將開滿薔薇的城庭映得越發明亮。蟲嗚鳥囀,帶著濕潤的空氣慢慢轉為和暖。
就這樣,充滿了愛慾血腥的十六夜落幕了。
「啊……啊…」
一陣陣分不清楚是哀泣或是嬌喘的聲音從浴室裡傳來。
白色大理石的浴缸裡浮著無數血紅色的薔薇花瓣。
漂浮在薔薇的芳香中,凱把頭靠在浴缸邊緣陶醉地仰起下顎,微啟的櫻唇裡吐露著灼熱的呼吸。光澤亮麗的黑髮在水面上浮游,有時像有生命似地纏繞住主人的肢體。凱恍惚地仰望著氤氳的水氣,雙手緩緩動著,水面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水紋,深紅的花瓣也橡亂舞般地在水中旋轉著。
「嗯……」
薄紅的情焰漸漸洩上凱白皙的肌膚,隨著凱的一舉一動,薔薇花瓣也忽近忽遠的癡癡圍繞。享受著花片溫柔的愛撫,凱恍惚地沉醉在迷離的夢境之中。
那是個甜美又虛無的夢。凱幻想自己正躺在喬的臂彎裡,撫摸自己的身體,用手指輕纏住最敏感的部分,凱把這一切全都想像成喬對自己的愛撫。陷入桃色的錯覺中,凱發出甜蜜的喘息聲。
昨夜被公爵及男人凌辱的部分感觸還是那麼鮮明,凱插進自己的手指,幻想著喬的手指在自己內壁裡運動。
「啊啊………。喬……」他輕輕呼喚心愛男人的名字。
然而,在現實與幻想相違背的縫隙裡掙扎著的凱,又只能在空虛的妄想中得到一點安慰。他沉醉地弓起了上半身釋放出慾望的液體。
凱的面頰落下二行清淚,他用手摀住了臉,在濡濕的發間隱約可窺見他顫抖的肩膀和壓抑的啜泣聲。
剛和喬相遇的時候並沒有這麼強烈的感覺。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和喬重複地玩著追逐遊戲久了,不知不覺凱發現自己竟開始期待喬的來臨。
那是因為喬並不畏懼凱,而把他放在一個對等的位置來看待。圍繞在凱身邊的人不是心存邪念就是有條件性的支配。不管是哪一種方式都令凱感到極度厭惡。
而喬就在這時出現了。看著他那認真追逐的姿態,凱不禁被他吸引住了。
凱好想擁有喬,想要他那雙堅實的肩膀和身體來緊緊擁抱住自己。
凱渴望喬的心一天一天膨脹壯大起來。
雖然嘴上向雅寇布否認,但凱的確是為了見喬一面才偷偷溜出城堡。即使是一時半刻也好,凱巴不得喬的注意力全投注在自己身上。
然而,這些微的要求已漸漸無法滿足自己。人魔不兼容,就算再怎麼渴求,凱知道自己絕不能和喬相戀。只要凱一天是吸血族後裔,就一天不能與人類相愛。
凱的父親是死於人類之手。凱躲在雜物堆裡親眼目睹父親中了銀彈的射擊後灰飛煙滅。
那個男人和父親非常要好。他在流浪的途中因體力不支而倒在森林之中為父親所救,就此在城堡裡住了下來。然而在一次突發事件中男人知道了父親的真面目,結果罔顧恩義的男人舉槍將父親射殺。
人類絕不可能承認吸血一族的存在。在傳說與畏懼的衝擊下,只要一發現他們的存在就立刻予以誅殺。所以從凱小時候,雅寇布就教導他絕不能相信人類。
像公爵,凱也無法打從心底相信他。對凱來說,人類是自己存活下去的食糧,同時也是恐怖的根源。
然而明知如此,凱還是無法抑制對喬的思慕。所以,即使是能偷到些微時間,凱也想跟喬在一起。
「………」凱把臉埋在浴缸邊緣。
「喬……」凱輕輕低喚一聲,隨即變成悲切的嗚咽聲迴響在空蕩的浴室之中。
第二章
森林,雖然還殘存著數日前暴風雨肆虐的傷痕,但仍掩不住初夏氣息的來臨。從枝葉間灑落一地明亮的陽光,輕涼的微風掠過樹梢。小鳥吱吱喳喳地喧叫著,靈活可愛的松鼠則在細枝上跳躍嬉戲著。
從另一邊傳來雄鹿的高嗚響徹林梢,樹葉上的晨露被風吹撫得搖搖欲墜。
濃郁的綠草香加上清晨的曙光,森林又開始了它新的一天。
「喂,凱,等一下!等等我啦! 」
「繼續上一次的遊戲吧,喬,來抓我呀。」
凱回頭給了喬一個天真無邪的暢笑。這是只有喬才看得到的毫無虛飾的表情。
凱是趁著雅寇布到市集去採購食物的時候偷偷溜出城堡,跑到森林裡來遊玩。剛好與喬碰個正著,於是兩人又玩起追逐遊戲。
凱穿著一身繡滿了華麗蕾絲的純白睡衣,飄逸的下擺猶如蝶翼似地誘惑著喬一步步前進追捕。原本在樹上咯略輕笑的凱,一看到喬準備攀木,又身輕如燕地一躍而下仰望著樹上的喬笑問道︰「嘻嘻…嘻嘻嘻…。你要爬到什麼時候啊? 」
「你這個小精靈。」
喬俐落地從樹上躍下。兩人在森林之中像掙脫了束縛的小狗在野原恣意奔馳。
沙沙…。
撥開草叢,凱露出了臉龐。原本想隱身在草叢中等喬來尋找他時嚇唬他,但是等了半天不見喬追過來,放眼向野原望去完全沒有喬的蹤影。
沙沙沙沙…。
微風撩動著草原,四週一片寂靜。一匹小狐探頭探腦地從草縫間探出頭來,一發現凱又迅速藏起自己。在一片視野開闊而清晰的原野上,只有凱形單影隻。
「喬……」
輕叫了一聲他的名字,卻沒有人回答。沉默的空間急速擴張,凱雙手抱滿了白色野花立在草叢裡。沒來由的突然強烈地感覺到寂寞。
「……!!」
突然聽到聲音,凱迅速回頭一看,一匹黑馬向自己奔來。凱吃驚地起身就逃。
跨在馬上的正是喬,他趁著凱躲起來的時候把馬騎到草原來。不消瞬間喬就已經追到凱了。
「啊!」凱驚叫了一聲,身體突然騰空。手上抱著的花朵滿天飛舞,長髮和睡衣下擺形成不規則的曲線在空氣中翻飛。
「還抓不到你?」
喬用右手巧妙地操縱著馬匹,左腕則牢牢摟住了凱纖細的腰。凱湛藍的眼眸因吃驚而睜圓了眼,但隨即恢復鎮定。在被喬抱上馬鞍後,輕靠著喬強壯的胸膛。喬的左腕扶著凱,把馬的速度由奔跑調整為漫步。
「你還挺粗魯的嘛。」凱的抱怨中帶著幾分嬌嗔。
「我告訴過你我是個粗暴又放蕩不羈的男人吧。」說完,喬和凱開心地相視一笑。
「你可沒說你很粗暴哦。」
「原來你聽進去了。我還以為你根本就沒在聽我說話呢。」
「那你幹嘛要來追我?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我想追就追羅。」
「這算什麼理由?」
「不算嗎? 」
馬啼輕快地踱入森林之中,空氣也由野原的乾燥變成潤渾而含有淡淡清涼,吸入肺中令人身心舒暢。凱環抱著喬的背脊,把臉埋在他的胸膛,傾聽著他規律的心跳聲,陶醉在透過襯衫傳過來的體溫之中。
殊不知遠方有個男人正凝視著兩人。可能是森林鄰近村落裡的獵師吧,他吃驚的眼光窺向兩人的一舉一動。
「有人在看我們。」敏感地察覺到異狀,凱驚覺地抬起頭來。
「啊…?沒有人啊?」喬轉頭向四周張望,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影。
「是嗎…?那就好。」凱不安地仰望著喬。
「沒有人會進入這個森林,因為有吸血鬼的傳說啊。況且就算被偷看也無所謂。」
對於一無所知的喬,凱只能報以苦笑。
「你相信吸血鬼的傳說嗎?」
「不相信。」喬篤定的說。
「那只是棲息在人心中軟弱部分的一種假象而已。而且,也太不實際了。」
聽了喬的想法,凱落寞的垂下雙眼。雖然明知自己就是他口中那種不能存活世間的受詛一族,但還是深深刺傷了凱的心。
「喬,送我回那片野原去吧。雅寇布會擔心我。」
「雅寇布?是你的家人嗎?」
「不是,我沒有家人,他是我的管家。他要是知道我又偷偷溜出城堡一定會生氣的。
」
「為什麼?」
對於喬的問題,凱驚慌的不知如何回答。
「因為…」凱支支吾吾不知怎麼回答才好,喬愛憐地撫著他的頭柔聲安慰。
「…沒關係。你不想說可以不用說。」
喬往野原方向走去,凱只是垂著頭一語不發。喬本想再多問一些有關凱的事,但是看他的樣子只好放棄。
馬奔馳在曙光映照下的森林裡。坐在馬上,凱反覆地思索著喬那句話。
不相信」
他說得那麼肯定。如果自己繼續隱藏身份,或許就能跟喬常常見面了。他也不會像其他人一樣用好奇的眼光看著自己。
我喜歡喬。這個不畏吸血鬼傳說而孤身入林的男人,是我有生以來第一個對他發生興趣的男人,如果能天天和他在一起就好了。凱仰起小巧的下顎望著喬。察覺到對方的視線並低下頭來的喬和凱那柔媚的眼眸碰個正著。
太美了。喬心想,一個男人怎會有如此柔美的目光呢?
慾望緩緩在喬的心中發芽,像被凱訴說著千言萬語的眼神吸引一般,他低下頭吻住了凱的唇。而凱也絲毫未見抗拒地閉上了雙眼。就在這時,馬兒突然嘶嗚一聲立起身來。
「啊!」凱被這突發狀況嚇了一跳。
「抓緊我!」
喬企圖讓馬鎮定下來,但是馬還是瘋了似的不受控制。
完了」
等到喬發現原本是狩獵用的陷阱夾住了馬蹄時,兩人已經從馬鞍上摔落下來。喬下意識地先護住凱。喬的背先落地,強烈的衝擊過後隨之而來的是蔓延全身的激痛,幾乎無法呼吸。
「唔……」喬的呻吟聲傳入了凱的耳裡。
「喬…?」
被保護在他厚實胸膛上的凱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喬輕撫著他的黑髮。
「有沒有…受傷?」
聽得出那強忍痛苦的聲音,凱無言地搖搖頭。
「是嗎…那…就好…」
喬放心地微笑,然而隨即變成痛苦的表情,強烈的激痛像電流竄過他的全身。喬把手放在凱的臉頰上,就這樣失去了意識。
「喬?你醒醒啊,喬! 」
凱伏在喬的胸膛上大叫,他是為了保護自己才會受傷啊。凱掩面哭泣,凱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肯為自己犧牲而不求代價的人。
啊啊…喬。都是為了我…,凱用自己的面頰貼在喬的臉上哭泣。
怎麼辦?怎麼辦才好…。
馬倒在一旁低聲哀嗚,它的腳可能斷了,無法把喬馱回他自己的城堡去。
「………」
凱抱緊了喬,到了非下決心不可的時候了。看著他原本英氣逼人的臉龐上痛苦的神色,凱沒有時間再考慮。
「但是……」這個想法太危險了。明知如此,凱已無計可施。
「你等我,我去找人來帶你回去。」
吹過林梢的風似乎都在紛紛低語,凱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蒼鬱的密林深處。
「喬的情形怎麼樣? 」看到從喬的房間走出來的雅寇布,凱急忙上前詢問。
「您放心好了,他沒事。雖然暫時還無法起身,但是我一定會讓他復原的。請跟我到二樓去吧。」
聽到這裡,凱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少爺,您打算怎麼處置他?」雅寇布突然用嚴厲的口氣質問他的主人。
「還能怎麼樣?只要他傷一好我就放他走。」凱踩著樓梯說道,樓梯旁的燭台亮起一盞盞的燭火。
「那太危險了。」
凱早已料到,雅寇布當然會反對。然而,凱在把喬帶進這座城裡來時就已下定了決心。
「沒有其他辦法啊。」
僕人們在樓下忙綠地準備著晚餐,另外三個男僕人則忙著點亮天花板上豪華的吊燈。
這座年代相當古老的吊燈是用水晶和黃金雕刻而成的,精緻得令人讚歎不已。凱仰望漸漸明亮的大廳頂上。
「當然有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他殺掉。」
聽到雅寇布這意外的回答,凱迅速轉過頭來。
「雅寇布!!」
凱撩開長睡衣的下擺,取出隱藏在大腿旁的護身用短劍抵在雅寇布頸上。雅寇布整個人被凱逼得上半身都傾在樓梯扶手外。
「誰允許你這麼做!」
銳利的刀鋒毫不留情地貼在雅寇布的頸動脈旁。只要凱輕輕一動手腕,利刃立即就會劃破咽喉。看到兩人僵持不下的場面,僕人們都發出了驚叫。
「你休想動喬一根汗毛!如果喬有一分損傷,即使是你也別想活命!」
凱的眼神裡浮現無法言喻的表情,那銳利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慄。
「你敢殺喬,我會詛咒你然後死給你看。」凱的明眸裡流下兩行清淚。
「少……爺。」
雅寇布無法隱藏自己的動搖,他那美麗的主人居然會說出要和喬同生共死這種話。雖說是吸血一族,但好歹也是受過古代國王鮮血洗禮而值得自傲的藍貝爾斯侯爵之唯一繼承人,竟然為了一個區區小伯爵的放蕩兒子而願以自己的性命相許。雅寇布這時才明白喬在凱心目中的份量。
「我想做的事絕不許任何人來阻撓。你們都給我聽好了,擋我者死!」凱向著大廳凝神屏息的僕人們大聲宣佈,全場鴉雀無聲。
「喬是我的客人,他說的話就是我說的話!!」
凱清澈的聲音傳遍整個城堡,僕人們紛紛低頭以示服從。凱這才把架在雅寇布頭上的短劍移開。
「雅寇布,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但是喬的事我絕不會妥協,我是認真的。」
說完,凱慢慢走上階梯,通過迴廊回到自己的房間,啪的一聲把門反鎖起來。雅寇布凝視著主人的背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幾天下來,喬的傷痊癒了大半,已經可以起身坐在床上。在這段期間,凱在時間容許的範圍之內一定陪在喬的身邊,甚至拒絕傭人的服侍,連吃飯也在喬房間一同用餐。不分日夜,凱享受著和喬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喬也接受凱的邀請,在城堡暫時住了下來。反正回到城裡也找不到自己的容身之處。
在世襲的爵位決定由比大自己兩歲的哥哥繼承之後,那偌大的多爾諾城已無自己的棲身之所。有正統王室血統的哥哥在,又何需這個側室所生的無用次子呢?所以,喬更沒有理由拒絕凱的邀請了。
「今天覺得怎麼樣?」凱把茶杯遞給喬。
「比昨天好多了。」
杯中是滿溢著酸甜芳香的薔薇茶,喬嗅著茶葉的郁香輕輕啜了一口。
「那太好了。還有哪裡會痛嗎?」
凱側身坐在喬的床緣旁,二人愉快地談天說地,享受著午茶時間。
房間裡的擺設用的全是路易王朝時代的古董傢俱,放眼所見皆飾滿了紅薔薇。雖說是白天,但是厚重的裝飾品和蕾絲外加一層哥布朗織的豪華窗簾,讓整個室內充滿光線薄暗的感覺。喬邊和凱聊天,邊觀察著房內的陳設。
其中最吸引喬的目光的,是一把掛在壁上刻有精細花紋的獵槍,喬將它取下仔細欣賞。這把相當有重量的槍看得出來年代久遠,槍身上刻有紋章,槍膛裡則充填著銀色的子彈。
「喬。」
聽到凱在自己身邊叫了一聲,喬回頭一看凱那張帶著微笑的俏臉就在自己眼前。微啟著嫣紅的櫻唇和湛藍如碧海的眼瞳,喬被凱那不可思議的美所深深眩惑了。
「啊…什麼事?」喬順手把槍掛回去。
「你對我有什麼感覺?」凱貼近喬的身體甜蜜低語。
「喜歡嗎?還是…討厭?」
「喜歡…啊…不過…」喬不想讓凱發現自己狼狽的情緒,拚命在腦子裡尋找適合的對話。
「那我要你吻我。」
「啊…哦。」
對於這項突如其來的請求,喬猶豫了幾秒鐘就把凱擁進自己懷裡。凱抬起小小的下巴閉上眼睛送上自己的嘴唇,喬只覺得一股馨芳的薔薇香包圍住了自己。
「嗯……」
這是個深濃的長吻。喬的舌尖越過齒列尋找到凱,兩人纏綿地繾綣在一起發出濕潤的吸吮聲。灼熱的情感流遍了凱的全身,他完全投入在與喬的熱吻之中。喬也緊緊擁住了凱,兩人傾倒進溫軟的大床上難分難捨。喬滋潤了凱乾涸的喉嚨。
「我…真想確定你是不是男人。」
喬放開了凱的唇,在他身邊柔聲低語。呼吸的氣息搔在他的髮際,凱怕癢似地縮了縮脖子。
「好不好?」
凱的粉頰泛起薄紅輕輕點了點頭。喬微笑地再度吻住他。在午後柔和的微光裡,只聽得到兩人寬衣的嗦聲。
褪掉凱的長睡衣,他那纏繞著真珠煉子的白皙肌膚完全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之中。喬用自己強壯的身體覆蓋上了凱的纖軀之後,慢慢的從頭項吻到鎖骨深處。
凱那纖細的身軀比喬從前抱過的任何一個女人都要來的滑膩芬芳,像波浪般起伏的黑髮、碧藍如水的青眸,艷紅的櫻唇裡吐露著甜美的喘息。這妖美少年令人不可思議的魅力緊緊擄獲喬的心,有一股想越過麻煩的前戲而直接佔有他的衝動。然而,喬壓抑了自己的慾望,像擁抱處女般地溫柔對待凱。
真情的溫暖透過密合的肌膚彼此傳遞。凱被只有在夢中才會出現的喬擁在懷裡,那種舒服的感覺讓他不禁放鬆了原本微覺緊張的身體。
「啊…」
徘徊在凱胸前的嘴唇找到了目標立即佔為己有,凱用手環住了喬的後頸。
「嗯…」
緩緩地搖著頭,凱易感地仰起了他那白皙的下顎,含在喬嘴裡的茱萸也隨之堅挺起來。火熱的身軀洩上了一層魅人的薄紅。
「嗯…!!啊啊……啊嗯……」
凱發出惱人的鼻音,他咬住自己的中指拚命想壓抑住源源不斷湧上的快感。
喬的愛撫從胸膛轉到腰上,揉搓著凱富有彈性的側腹,傾聽著他悅耳的嬌鳴聲。喬的唇移到雙腿,像萬分憐愛似的用頰輕輕摩擦著凱的腳踝。然後仔細舔過凱那剔透如貝殼的腳指後緩緩含入口中。凱全身掠過一陣電流。
「喬……」
凱呼喚著心愛男人的名字,在左右分開的大腿根部,那顫抖而微帶紅霞的根苗正焦急等待著喬的愛撫。
「想要我嗎?」
「你好壞…。你明知故問…」
凱害羞的輕訴。喬微笑了一下,隨即握住他的足踝,屈下身來毫不遲疑地就吻住了凱的分身。
「啊啊!!」
霎時,凱的身體震動得彈跳起來。喬看著凱的變化,慢慢將他的分身含到自己咽喉的最深處。
「啊……、啊啊……」
凱惱人的地扭擺著腰,下意識想把自己的雙腿闔攏。但反而被喬更大幅度地打開,無聲地告訴凱別做無用的抵抗。凱的真珠煉不知何時已斷,圓潤的真珠散落在他黑亮的長髮上。其中有幾顆滾到凱的臉頰旁邊,凱微睜著星眸將它們握在手裡。
「啊啊…喬……喬……」
一開始就無意 抗的凱,持續不斷地發出嬌艷的吟聲。那難以抑制的興奮,連帶著使喬也越發挺立了。
喬在凱即將勃起之前停止愛撫,讓他趴伏在床上把腰高高揭起。他的手指撫弄凱白皙的雙丘輕輕將他左右分開,露出了那隱藏在窄門之中的薄紅色花蕾,感到喬灼熱的目光,凱羞怯地緊閉起雙眼,睫毛微微顫抖。看著凱那含羞帶媚的嬌態,更煽起了喬的慾火。
「凱……」
喬的舌尖輕觸蓓蕾,溫柔的愛撫之後將尖端潛入蕊中。凱感受著喬舌尖在自己壁內蠕動的快感,不由得嬌軀微顫。
喬把自己那挺立地幾乎痛楚的分身放到凱的秘門口。
「喬……」
喬從背後擁住了凱,把他的臉轉向自己吻住他的唇。
「可以嗎? 」
他在凱的身邊低聲問著,等到凱點頭示意後立即將自己的分身往前用力推進。
「啊唔!」
像要撕裂身體般的痛苦,凱哀叫了一聲。喬安慰似地在他身邊吹著氣。凱那緊縮而富彈性的內壁就像燃燒般地灼熱,貪婪地一口口吞噬喬的分身。
「啊……啊…啊啊……唔…」
凱伸直兩手,拚命撐住自己的身體,纖腰高高地抬起,喬開始前後抽送。越是進入凱的身體中,喬的分身在充斥著血液的情況也越發膨脹,讓凱那令人愛憐的小蓓蕾撐得幾欲迸裂。那種被塞滿的摩擦感,使凱原本就敏感的部分更加有感覺。
「啊……唔…。好…痛…」
高揚起自己的腰,凱把臉埋在床單裡啜泣著。喬仍然沒有停下動作。
「再忍耐一下。」
喬的手從背後伸來,握住了凱的下巴往上仰。凱抓緊床單,幾乎將它撕裂。
「啊……哈啊…哈啊…呼……」
如此強硬而激烈的作愛,卻又充滿著溫柔和憐惜的愛情。凱第一次在性愛中得到這種充實感。
啊啊…,喬在我的身體裡貫穿著我。
凱被隱藏在痛苦之下的甜美感翻弄著,他那年輕的分身由於內部的刺激和在喬激烈的抽動下越來越高昂,溢出透明的蜜液滴濕了床單。
從凱口中發出的嬌喘聲,喬可以知道他現在是多麼地陶醉在自己所給予的快感之中,同時自己也得到了支配的優越感的滿足。
「啊……啊啊……嗯嗯…」
凱習於肛交的身體,知道如何在痛苦中找尋快樂的方法。他沉溺在愉悅中的情緒忘我地喘息,間歇的啜泣聲也隨著喬的動作越來越短。
「喬…喬………!!」
凱的叫聲彷彿讓喬的情焰燃燒得更熾烈,他忘情地搖晃著凱的身軀,凱也因此露出歡喜的喘息聲。
「啊……哈啊…啊啊……」
凱全身掠過一片痙攣,分身迸射出白色的蜜液。纖瘦的身體像崩潰似地傾倒在床上。
「求求你留在這裡好嗎?從以前到現在我都是孤單一個人,我已經受夠這種寂寞的滋味了。好不好?就算傷好了也不要離開,待在這裡陪我。我真的好喜歡你啊。」
一睜開眼,凱環住喬的脖子,在他耳際提出了這個要求。凱的青眸裡充塞認真的神情。看來在那場追逐遊戲中被追到的是自己了,喬自嘲地想著。
「如果你真的希望我這麼做的話… 」
喬低沈地回答之後,低頭輕吻了凱光滑的額頭,凱的表情瞬間崩潰,把頭埋在喬的胸膛裡。他用長髮遮住自己的臉,不讓喬看出他在落淚。
「為什麼要哭?從今以後不管是黑夜白天我們都可以廝守在一起了啊。」
聽著喬柔聲的安慰,感受著他的大手在自己發上撫動,凱只能埋著臉不住地點頭。
在這裡,喬可以把自己城堡裡的生活全部忘記。因為這裡需要的不是歐貝爾伯爵的公子──喬.歐貝爾,而是凱的情人──喬。
「………」
「嗄…?你說什麼?」凱在他懷中好奇地問道。
「我是說 歐貝爾公爵的不肖子終於在森林裡失蹤了」。」
喬故意放鬆語調侃似地說著。凱只能投以一個無力的微笑。就算是短暫的夢境也好,凱想著。跟喬相遇,原本就是命運的捉弄,即使短暫有如曇花一現,自己也願意選擇這條道路。如果能和喬攜手共度每個春夏秋冬,不論要付出多少代價凱也絕不後悔。
在春天開滿花草的原野上。
在夏天翠綠的森林陽光之下。
在秋天銀杳飛舞的庭園裡。
然後,在冬天冰雪封閉的幻想世界裡。
在薔薇花的簇擁之下,我們生活在永遠不醒的夢境裡。
「我愛你,喬。」
凱捧住喬的臉頰輕輕一吻,讓喬強壯的臂膀緊緊擁住自己。在溫暖的體熱包圍之下,凱沉醉在無邊的幸福裡。
第三章
雅寇布從主樓梯緩緩走向二樓,穿過迴廊,進入二樓的大寢室,裡面有幾個僕人正忙碌裝飾著室內。
今晚又是十六夜之夜,帶著給凱的犧牲品,阿爾佛斯.托.波瓦帝公爵即將來臨。
鮮紅的薔薇將室內裝飾得優雅高貴,床罩和床單也都全部換新,桌巾選用的是威尼斯蕾絲布,而酒杯則是用上等的琉璃雕制而成的。
還有,今夜凱使用的短劍,則是一把襄有小顆紅寶石、藍寶石和碎鑽的小巧精品。
「快一點,今天在黃昏時分伯爵就會駕臨了。」
雅寇布一臉嚴肅地指揮著忙個不停的僕人們,他的不高興是因為凱在這麼重要的日子還跟喬四處遊蕩。他明知道自己每月非吸一次人血否則無法延命,但卻像完全忘了有這麼回事地和喬終日嬉戲,叫雅寇布怎麼能不生氣呢。
「少爺在哪裡?該請他準備了。」
雅寇布從剛才在城裡就一直找不到凱的蹤影,所以用煩躁的語氣質問著僕人。
「少爺在庭院裡。」一位老傭人回答。
「庭院?喬先生也在一起嗎?」
「是的,剛才他們到東邊的森林去了,小的看到喬先生抱著少爺回來。」
雅寇布揮了揮手,示意這個不會察顏觀色的老僕人下去。他沿著陽台走到凱的房間,把關在屋中嗚叫的黑貓放出來,黑貓在雅寇布腳邊來回磨蹭,發出撒嬌的咕嚕聲。
自從喬來了之後,城中的生活形態全變了。曾是凱那麼疼愛的狼犬奧拉裘和黑貓利紐如今被打入冷宮,因為他們的主人每天只顧和情人在一起玩樂。雖然凱變得快樂是件好事,但從另一方面來說,凱也完全失去了警戒心。
雅寇布就是無法抹去那份不斷湧現的危機感。
把視線往下望,園丁正在庭園裡修剪著薔薇花叢。在燦爛的薔薇園盡頭是向外延伸的自然森林和原野。寬廣的腹地中有一個截取川水所做成的淺池倒映著濃密的樹影,三隻天鵝親密地滑水前進,有時停下來啄食綠藻。揚著純白羽翼,優美的身形躍於池上。
池邊有一個水車小屋,是用來汲取小川的水,作為揉麵粉用的。如此美麗而又優雅的庭園,在從前還沒有吸血傳說的時候,是鄰近的王侯貴族用來獵狐或園遊會使用的。然而,現在卻已隨著被遺忘的望族後裔而埋葬於歷史之中,哪還有什麼活動。硬要說有,就是十六夜之夜的吸血之宴了。
雅寇布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什麼都不缺的凱,為何獨獨群情於那個男人?要不是那天公爵讓凱喝下奇怪的藥後把他運到森林去,也不會演變到現在這種狀況,更不會遇見那個叫喬的男人。
想到這裡,雅寇布真是心有不甘。然而卻絕不能遷怒於公爵。因為沒有公爵的庇護,凱是無法獨自生存下去的。
他倏地轉過身,又開始指揮女僕做事。她們縮了縮頸子,像松鼠似的來回奔忙著。
「阿呵︰︰︰呵阿呵︰.。好癢哦,喬。」
從一棵高大的楠樹旁傳來凱銀鈴般的清脆笑聲。在庭院一角的草地上,喬把凱壓在身下,理首於他白皙優雅的頸窩裡,凱的絹質襯衫也被褪至肩上,雙手則摟著喬的脖子。
被連續一個星期的濃霧瀰漫搞得心情有點鬱悶的喬,眼看今天終於恢復晴朗的好天氣,也不及待地就想把凱往外面帶。一開始還不太願意的凱,被喬強迫地帶到外面來之後,才像感洩了晴朗天氣似的露出笑容來。
「多告訴我一些關於外面的事。」
把雅寇布的不安拋到九霄雲外,凱窩在喬的懷裡聽喬說著自己所不知道外面世界的事。
凱從一出生就沒有踏出過霧森一步,所有的知識都是從圖書館的藏書和雅寇布的教導中學來的。雅寇布出外補充食糧時也會順便替凱選幾種不同類型的書籍回來。然而,除了書上的知識之外,凱更渴望的是生活經驗。喬被凱對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也那麼好奇的模樣所震驚,於是告訴了他許多日常生活有趣的點點滴滴。
「然後在塞納河中央的希提島上的諾達姆來院裡…」
喬邊說自己在巴黎讀大學時候的瑣事,一邊愛撫著凱。兩人在灑落點點陽光的樹蔭下享受著午後短暫的歡愉時光。聽著喬的話,凱知道自己注定了一生無法離開這個森林的命運,愉快的笑靨裡不覺帶了幾許哀愁。
喬的手伸進凱深藍色的天鵝絨七分褲裡玩弄他的分身。凱扭動著身體咯咯嬌笑,也用手去把喬的襯衫剝開,露出筋肉發達的肩胛骨。
嘴唇游移在凱的趐胸上,喬的手指用力握緊了他的分身。
「啊。」
下腹掠過一陣甜蜜的刺痛,凱抖了一下身體。喬露出調侃的微笑,掏出凱白色的花莖,用舌尖緩緩舔動。
「啊啊……」凱誘人地柳腰款擺。
在他們交歡的草地旁,大楠樹上吊著一架鞦韆。
這是雅寇布為了沒有遊玩對象的凱而特別制做的,在每年春天來臨、積雪溶化的時候就會換新,非常得凱的歡心。所以當喬問要到哪裡去時,凱立刻提出要蕩鞦韆的要求。
喬把纏在凱下半身的衣物全都褪去,剝開他的雙丘,把他的雙腿折在胸前,兇猛地插進自己灼熱的象徵。
不自然的體位再加上異物感的衝擊,讓凱忍不住珠淚盈眶,顫抖著嘴唇忍受痛苦。喬越是激烈地插入,凱的內壁就越是像拒絕入侵似地緊縮。
儘管凱早已習慣,但他的花蕾不管再怎麼愛撫或滋潤,都無法立刻接受男人的衝擊。
當男人的分身昂首前進時,強烈的痛楚總是讓凱痛苦不堪。花心由於衝擊而生出收縮反應,強硬地拒絕喬順利進入。
「啊……啊啊…。晤啊……」
嬌喘吁吁的凱,伸手擁住了喬堅實的肉體。
和喬一起生活的這三個多星期以來,每天都充滿了快樂。享受著喬包容著自己的體溫,炙熱的心跳隨著相擁的身體傳遍凱的全身。凱覺得再也沒有比跟喬做愛廝守更幸福的事了。
兩人身體交纏,互相低訴著愛的甜言。
纜繩發出軋軋聲響。
「唔、唔唔…。啊啊……」
「你很喜歡鞦韆對不對?」喬搖著鞦韆問到。
「喜…喜歡啊。但是…唔唔…」
喬坐上鞦韆,讓凱面對自己跨坐在膝上。凱白皙的手指緊握住纜繩,每當鞦韆搖晃時長髮也跟著飛舞。敞開的雙腿無力地垂在喬的二側,雪白的雙丘裡含著喬雄壯的分身。兩人結合的部位像火一樣的灼熱,那難以忍受的痛楚感讓凱弓起了上半身不停地啜泣著。
「啊、啊……啊唔……」
喬愉快欣賞著凱的反應,用全身的力量搖動鞦韆。每動一次,凱就會發出短暫的哀嗚。
「啊啊…晤……」
凱緊握住纜繩的手指不住顫抖,呼吸像被阻塞一樣地斷斷續續,櫻口微張,青眸直望著碧空。喬知道凱是在拚命忍住痛苦和快感交織的衝擊。
「啊啊……」
為了迎接高潮,凱弓起柔軟的身體沉醉在快感裡,被汗浸濕的肌膚慢慢洩上一層酒色而更添嬌艷。
「喬,我好喜歡你哦。」
艷紅的嘴唇在喬的身邊低語,一涓歡喜的淚水從他的臉頰上流下。凱褪去全身的力量,在被喬珍愛的喜悅中達到了高潮。
「啊…」
突然,凱的身體發生了激烈的痙攣。半啟的櫻唇微微顫抖,沒有焦點的目光直視著天空。凱也隨之失去了意識。
和平常不一樣的是,原本紅潤的雙頰漸漸失去血色。喬大吃一驚,趕緊從凱身體裡退出,讓他橫臥在草地上。凱的臉色蒼白,指尖冰冷,貧血情況相當嚴重。
「晤……」輕吟一聲,凱微微睜開了雙眼。
「對不起,是不是太過份了…」
「………」
凱苦笑著,喬緊擁住凱纖瘦的身軀。
「吻我…喬。」凱甜蜜地請求。
森林的天氣陰晴不定,時常前一分鐘晴空萬里,霎時又變成迷霧籠罩。今天也不例外,兩人等到被森林飄來的重重濃霧包圍之後才回到城堡。
城裡的雅寇布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喬一進門,他便嚴厲的告訴喬滿月時會有客人來到,所以凱非回來準備不可。
「是這樣嗎? 」
凱點點頭。
「不過這跟你沒有關係。」
凱的聲音細得幾乎聽不到。喬把凱帶進臥室,將他橫放在床上。
「覺得怎麼樣?」喬撫著凱的額頭問道。
「討厭,我又不是生病。」凱笑著回答。
「這是老毛病了別擔心,都是雅寇布說話太誇張。」
凱的語氣雖然輕鬆,但臉色仍慘白得可怕。喬還是第一次看到凱的 老毛病」發作,當然免不了緊張。
「你最近的食慾似乎不太好,要不要先睡一下?」
喬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他的床邊。
「別擔心,明天就會好了。」凱露出了虛無飄緲的微笑。
聽不明白凱話中含意的喬,不解地歪著頭。
「是誰要來? 」
「是森林另一邊城堡的城主阿爾佛斯.托.波瓦帝公爵。他是我一個很重要的客人。
」說著,凱拉起絲被蓋住自己,轉向另一邊準備就寢。喬俯身在凱的臉頭上輕吻了一下。
「喬。」
待喬準備走出房門時又被叫住。
「什麼事?」
「今天晚上我不陪你睡了。」
「哦……沒關係。你好好休息吧。」喬苦笑地搔搔凱的頭髮。
「你今天晚上別靠近最裡面的那間客房。」凱輕聲說。
「為什麼?」
「那是公爵的房間,所以誰也不能靠近。」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
雖然喬不太明白凱話中含意,但還是答應了他的要求。
反手把門帶上,喬凝視著大廳的豪華吊燈,心想凱究竟在隱瞞什麼呢?阿爾佛斯.托.波瓦帝公爵為什麼能在這座城裡來去自如?
算了,反正要問有的是機會,喬樂觀的想。
繞過迴廊的另一邊,喬回到自己的房間。把疲憊的身體往床上一丟,躺在冰涼的絲被上,睡意漸漸侵蝕著喬。
轉頭望向窗外,庭院仍是迷霧深深。為什麼這裡每天總是籠罩在濃霧之中呢?喬模糊地想著。
這一天,凱沒有下來吃晚餐。
滿月在霧氣的包圍下,朦朧地懸掛在森林的上空。
城門發出吱軋的聲響大開,迎進了一輛雙頭馬車之後,再度關起。馬蹄踏在石子路上發出規律的噠噠聲,沿著噴水池,停在幾支大石柱支撐的敞門前,兩匹黑馬長聲嘶叫。立刻,雅寇布率領眾僕人從玄關迎了出來,車門一開,出現的是像平日一樣帶著一個男人的阿爾佛斯.托.波瓦帝公爵。
「恭迎您的駕臨。」雅寇布恭敬地迎接著貴人。公爵嗯了一聲。
「凱呢? 」
「少爺因為身體有點不舒服,所以尚在休息中。但是晚餐過後,他一定會出現在您的面前。」
雅寇布禮貌性地傳達主人所交託的訊息。公爵從鼻子裡笑了兩聲。
「他不可能拒絕我。沒有我,他哪能活到今天。」他態度傲慢的看著雅寇布。
「你去告訴凱叫他立刻來見我,由不得他隨心所欲。不舒服也無所謂,反正要不了多久就會痊癒。」
公爵話中有話。雅寇布瞬間皺了皺眉頭,但立刻又神情自若地恭敬行禮。
「那麼,容我先向少爺稟者。請您到客房稍作休息。」
過了一會兒,凱抱著一束薔薇出現在客房。他的臉色比平常還蒼白。
「凱,看來你真的很不舒服。」
公爵坐在椅子上招招手。凱把薔薇置於桌上,順手倒了一杯薔薇酒一飲而盡。
「今天是哪個男人?」
凱放下杯子轉過身來。男人坐在公爵隔壁,從凱一進來目光就沒有離開過他身上。他是個粗壯、一臉好色狀的猛男。看到凱美麗的模樣馬上顯現一副喜不自勝的樣子。
「不滿意嗎?」拉過凱,公爵一臉奸笑。
「我不是說過誰對我來說都一樣嗎?就連你,也和那個男人沒什麼差別。」
瞬間,凱的粉頰上挨了公爵一巴掌。凱倒在男人腳前用手撫著臉,黑髮散了一地。
「他是你的人了。好好玩玩他,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對我如此放肆。」
公爵不屑地看著凱,對男人下達命令後深坐在自己椅上。男人站起身粗魯地拉著凱的手腕。
男人把凱丟在床上後迅速地址掉了自己的衣服。看到男人股間的分身是自己在這麼多男人中從未見過的龐然大物,凱的青眸裡不禁露出一絲畏怯的神色。
凱的睡衣被撕掉之後,在燭光的照映下露出了肩膀上的紅色吻痕。這當然沒有逃過公爵的眼光,但他仍一語不發。
赤銅色的男體一步步向凱逼進,他伸出大手抓住凱的腳踝把他往後退的身體拉回來。
「想逃?你不是很喜歡被男人擁抱嗎?」
粗糙的手指撫摸著他的腿,凱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那隻手慢慢往上爬,伸到最深處的部分。凱只能咬緊嘴唇閉起眼睛忍耐。
「過來侍候老子!」他一把揪起凱的黑髮,強迫他趴在床上舔自己的股間。
「不好好給我舔的話,待會兒痛的可是你。」
男人發出淫穢的笑聲。凝視著兩人,公爵的目光雖然冷靜,但內心卻開始湧起疑雲。
「呀啊啊啊啊…」
喬被突來的尖叫聲驚醒了。那是凱的叫聲。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喬迅速地跳下床披上衣服,衝到凱的房門口用力敲門,但卻無人應聲。想要打開門,門卻被反鎖住了打不開。喬在門口拚命喊著凱的名字。
「請問有什麼事?」雅寇布持著燭台從樓梯上來。
「啊,雅寇布。你剛才有沒有聽到凱在尖叫?」
「尖叫?是少爺…嗎?」雅寇布如此回答。
「我沒有聽到。您是不是做惡夢了?」
「不,我確定那不是夢,我真的聽到了。」喬滿臉吃驚狀。
「今晚還有公爵住在這裡,如果發生什麼事僕人們也會騷動的。」
雅寇布邊把壁上的燭台換上長蠟燭邊向喬解說著,喬雖無法釋懷但也沒再問下去。
如果凱真發生了什麼事,最先有行動的一定是這位管家雅寇布。連他都這麼平靜,喬想或許真的是自己聽錯了。
「波瓦帝公爵為什麼會到這裡來呢?」
「公爵在幾年前成為凱少爺的監護人。但平日公務繁忙,只有在每個月的今天才有時間來探望少爺。」雅寇布面無表情地回答著喬的問題。
「你又為什麼會在這裡?」
「每夜巡邏是小人份內的工作,尤其是公爵來臨的夜晚更要整夜巡邏。所以請您大可放心。」
雅寇布恭敬地低著頭請喬回房。雖然喬還有很多不明之處,但是就算再問下去可能也不會從雅寇布嘴裡得到任何令自已滿意的答案。
「好吧,那就辛苦你了。如果凱有什麼事請通知我一聲。」
回到房間的喬,坐在窗邊的沙發上歎了一口氣。是自己以前沒有去注意吧?這位城堡總有些地方不對勁。不管是雅寇布或是凱,有時都會令人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雖然各家處事的方法不同,但有時一些小事也會讓喬有一種不協調的感受。
喬轉過身來仰望著黑暗的天花板。
凱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利用燭火看了看時間,午夜三點多。離天亮還有一段距離。
難耐的寧靜與沉默。
「可惡!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喬焦躁地抓起身旁的一本書往地上一扔。
隔天清晨,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似的出現在早餐桌上。就如同他昨天所說,身體的不適完全復原了。而且不可思議的是,他的長髮像塗了蜜糖一樣的濃黑光澤,原本蒼白的臉頭也紅潤得像熟透的蘋果般。和凱在餐廳打照面的那一瞬間,喬幾乎為他的絕美而倒抽了一口氣。
而公爵天一亮就離開了城堡。
邊吃飯,喬邊試探地問凱昨晚聽到的尖叫。凱的回答是︰「是你想太多了啦,我昨晚可是一覺到天亮呢。」
他用叉子叉了一個火腿包無花果送進嘴裡。
「睡到我在你房門口又敲又喊的也沒聽見?」
邊用湯匙攪動著馬鈴薯濃湯,喬邊用疑惑的眼神凝視著凱。
「因…因為我喝了藥啊。」
狼狽不堪的喬雙手一科,刀子就掉進盤子裡發出清脆的響聲。
「…把這個收下去,我不吃了。」凱逃避喬的視線吩咐著僕人。
「沒事就好。」
僕人們順便把喬空空如也的盤子撤下去,換上的是一道用鮮奶油加培根烘烤的小點心,濃郁的起士香味和剛烤好的熱度搭配起來簡直色香味俱佳。
「喬,今天要玩什麼?」凱企圖轉移尷尬的氣氛趕緊提出一個新的話題。
「你有什麼好提議?」看著凱拚命展露笑容的模樣,喬也只好配合他搭腔。
「對了,我想送給你一匹新馬。要不要去騎騎看?」
像把剛才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似的,凱的眼裡閃耀著興奮的光芒。看著凱天真無邪的神情,喬決定不再追究昨晚的事了。
馬蹄聲在庭院響起。
喬騎著凱送給他的白馬在庭院內奔跑著。可能是事先已被高明的馴馬師調教過了吧,這匹白馬到了喬的手上顯得非常柔順,要不了多久喬已經可以自由操縱它了。在庭院裡跑了幾圈,喬把馬轉到在一旁觀看的凱身邊,把他拉上了馬鞍。
「啊……唔。」
「怎麼樣?有感覺嗎?」
喬在凱身邊低語。他讓凱坐在自己身前,享受著他所發出的嬌吟聲。凱呼吸急促地靠在喬的胸前。
「啊啊…好…舒服…。身體…好…像…」凱緩緩搖著頭,在體內流竄的甜美快感支配之下,凱連說話都無法隨心所欲。
凱的黑髮纏繞在香汗淋漓的後頸,喬聞著他芳香的體味,一遍又一遍地舔著他的後頸。
。喬的分身完全插進了凱的雙丘裡。隨著馬的奔跑自然而然上下搖晃振動。感覺著喬的灼熱攪動著自己,凱不禁不住的嬌喘連連。
「啊啊……啊…呼……」
形成O字體的紅唇不停地發出惱人的嬌聲,在慾望的支配下,凱的全身都在快感的漩渦中翻滾著。
「晤…晤… 」
凱的聲音撩動著喬的聽覺,他讓凱的手握住馬 再重疊上自己的雙手用力一瞪馬腹。
「啊………!!」
馬加快了速度,凱全身掠擦過一陣痙攣往後一倒,喬用胸膛撐住凱並用力踩緊馬踏以免被摔落。喬的分身在凱的內壁裡暴動,讓凱的意識幾乎狂亂。
「我要越過那片草叢。」
喬打算讓馬躍過前方不遠處的一片高密草叢,凱杏眼圓睜地大喊。
「不可能啊!!它怎麼能一次承載兩人的重量? 」
「就算摔落又怎麼樣!!」
喬不聽凱的阻止繼續催馬前進。在凱體內的喬完全膨脹燃燒,凱只能在疾奔的馬背上不住喘息。兩人在深深結合的情況下被激烈搖晃,並同攀上情慾的最高點。
「哈啊!!」
喬的腿肚壓迫著馬腹,白馬保持著最快的速度一口氣躍過了那片高大的障礙物。
「啊啊啊………!!」
落地同時也響起凱的哀叫。高昂的慾望為了尋找出口而在體內瘋狂流竄,已經無法控制。兩人互相喊叫著對方的名字登上了快樂的最高峰。
第四章
歐貝爾的夏天是慵懶又閒散的。
在平穩的每一天中,凱在喬的懷裡做著甜蜜的夢。像是要抗拒自己被詛咒的命運似的,凱跟喬共譜著虛幻但卻幸福的戀曲。而雅寇布也不再有任何意見,只有默認了這場悲哀的遊戲。
之後,每逢十六夜之夜公爵還是照常會帶一、二個男人到城堡裡來。接著,凱一定會提出要和喬分房睡的要求。而且更不可思議的是,凱在十六夜將至的前幾天必定臉色蒼白而身體不適。但等公爵一回去,症狀也就完全消失。
還有,凱經常喝著一種紅黑色滲在薔薇酒中的奇怪飲料。每天早上起來必喝不可,有時如果身體情況不好還會一天喝上好幾次。有一次質問起飲料的內容,凱的回答是︰「那是藥酒,沒有它我就活不下去。」臉上還帶著一抹寂寥的微笑。
喬雖然沒有繼續問下去,但總覺得那種飲料聞來似乎有血的異樣味道。儘管兩人的感情已經如膠似漆,然而凱還有太多地方對喬來說仍然像個謎團。不能當面問他,就算問了,凱也未必會回答。所以喬只有繼續保持沉默。
每天早晨,凱一起床一定會先沐浴,讓僕人們用薔薇水抹遍他的全身,再細心修剪指甲後並琢磨出最美的形狀。
橫臥在灑滿薔薇花瓣的絹質絲被上,用梳子梳理他那烏黑光亮的秀髮,朱色的嘴唇看來嬌艷欲滴。看著在薔薇花的簇擁之下讓僕人服侍的凱,不禁讓喬聯想到住在阿拉伯後宮的美姬。
接下來,就是喝 藥酒」的時間到了。好像喝著瓊漿玉液似地一仰而盡,凱滿足地舔舔嘴唇露出一付極度陶醉的神態。
喬一直在他身邊看著這一連串的過程。
「怎麼沒有看到雅寇布?」
靠在窗邊抱著手臂的喬突然發現每天早晨都會來向凱問安的管家今天沒有出現。
「雅寇布到市集採買糧食去了,要到晚上才會回來。」凱狀似愉快地微笑回答。
「你期待他會送你禮物嗎?」
「不是啦,我又不是小孩子。」聽凱的語氣,似乎是托雅寇布買了什麼。
「今天晚上終於可以吃到滴著血的小羊排了。我已經吃膩了鹿肉和兔肉。」凱顯出一付迫不及待的興奮神情。
「看不出來你居然敢吃那種東西。平常吃得不多,但是一見到滴著血的肉可以不眨眼地吃掉一大盤,真令人吃驚。」
「人家就是喜歡吃嘛。你自己上次還不是一口氣吃掉二人份的烤雞?還敢說人家。」
聽著主人孩子氣的回答,替凱磨著腳指甲的老僕人不禁苦笑。
「少爺、喬先生,早餐已經準備好了。請兩位到餐廳用餐。」
兩人邊說笑邊走下樓梯。看著凱散發著光彩的模樣,其中一個僕人不禁歎息。
「少爺看起來真幸福。但是這短暫的幸福又能維持多久呢? 」
可能每一個僕人的想法都和她一樣吧。背著公爵和喬暗渡陳倉的事實隨時都有可能被發覺,東窗事發之後的下場,只有凱本人最清楚了。
前些時候被公爵察覺到了喬的存在,但被凱用他是糧食的藉口擋了過去,而公爵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因為凱也有過把在森林迷路的人拿來當食物的前例,可能公爵就因此覺得安心了吧。
然而明知被發現之後的下場,凱還是選擇了與喬廝守。他全心全意地愛著喬,除了喬之外,凱再也不可能愛上別人了。
用完了早餐,兩人到一樓的撞球室玩起三撞檯面的遊戲來了。
所謂三撞檯面是指第一球打中第二球之前必須先連撞三次檯面才算打中,是一種需要高度技術的撞球遊戲。
喬用水牛皮做成的球桿磨上白粉,以俐落的姿勢在難度相當高的位置一次次將球擊中入袋。凱的技術雖沒有喬好,但得分也不低。喬不覺認真起來了,露了好幾手高難度技術,看得凱艷羨不已。
「你好厲害哦,喬。就算雅寇布也鐵定贏不了你。」
「你也不差啊。」
「但是雅寇布說我還不行,我父親的技術比我好得多。」
「是嗎?那我還真想找個機會眼雅寇布切磋一下球技。」
喬撩起前發走到凱的身邊,凱仰起頭望著他。
「…喬啊,雅寇布要到晚上才回來耶…」
凱媚眼合羞地輕瞟著喬,話中的含意不用明說喬也知道。他輕笑了一聲把球桿放在球檯上擁住了凱。
「要在…這裡嗎?」喬的手環在凱的柳腰。
「在哪裡還不是一樣? 」
「你這個壞孩子。」看輕啄了一下凱的嘴唇。
「我只是想要你。」
凱微笑地看著喬,讓喬把自己抱起坐在撞球檯上。
一邊接吻,兩人邊互相解開對方的衣服。凱把臉湊到喬結實的胸膛上吻著他的乳尖。
「別鬧了,好癢。」喬經抖了一下,稍微移開了身體。
「每次都是你吻我,偶爾也讓我來服侍你啊。」凱抬起頭愉快地笑說。
喬苦笑著將凱的身體橫陳在綠色的撞球檯上,在暈黃的燈光下露出了他那吹彈可破的白皙肌膚。馨芳的薔薇花香掠過喬的鼻梢,撫摸著凱的身體讓喬不自覺聯想到這份美麗下隱藏著多麼誘人的魔性。
「凱……」
輕喚著情人的名字,他輕輕地舔弄著凱的乳首,慢慢往下滑至腹部,在大腿嬉游片刻後終於到達花莖部分。凱在喬的撫弄下身體漸漸變得灼熱,長髮濃密地披散在撞球檯上。
進入凱的兩腿之間後,喬調整著自己的姿勢緩緩插入他那狹窄的花蕾。
「喬……再…再用力一點…。喬……啊……」
話聲方落,喬在凱體內的衝力又加快了速度,那像要衝破下體般的快感讓凱幾乎暈眩。狂舞著髮絲,控制不住自己口中流瀉出的嬌吟。
在自己體內深處的喬是那麼強壯而又溫柔,在貫穿全身的快感支配之下,凱已達忘我的境界。
喬微笑地看著自己的情人激烈起伏的薄紅色胸膛,調整一下自己的呼吸後放鬆下腹的力量,隨即釋放出灼熱的體液。
「唔……」
喬呻吟了一聲,整個人鬆弛下來倒在凱的胸口上,隨著他的呼吸上下起伏。凱的手臂溫柔地環抱著喬的頸項,喬閉上眼睛沉醉在縱情狂愛後的餘韻裡。
突然喀嚓一聲,有人打開了門。
「是雅寇布嗎?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凱慵懶地把頭轉向門的方向,陡然圓睜的雙眸裡浮上一層恐懼的神色。
「怎麼了?」
感覺到凱的震動,喬抬起頭來。這方響起一陣像是恐怖妖魔吼叫般的遠電聲。凱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眼神中充滿了憤怒的公爵站在門口看著他們。薔薇鞭在空中咻咻作響。
「啊唔………!」隨著鞭聲響起的是凱的慘叫聲「呀啊啊!」
原本凱那凝脂般光滑的背上,現在爬滿了一條條血痕。
「你這個賤人!」公費揮舞著薔薇鞭,「那個男人不是你的獵物嗎!為什麼讓他活到現在?竟敢瞞著我和那個男人胡天胡地,你說你是不是愛上那個男人了! 」
「不是!他真的是我的獵物。」
凱拚死也不肯承認喬是自己的戀人。然而公爵根本不相信他說的話。
「那你告訴我你們剛才在做什麼好事!」公爵粗暴地大叫,繼續鞭打著凱。
凱一絲不掛地被公爵吊在床沿的柱子上,被從花瓶裡拔起的薔薇花束做成的花鞭揮打著。
凱那細緻的肌膚在花鞭的蹂躪之下皮開肉綻鮮血橫流。
「你的這裡讓那個男人在撞球 上搞得很爽吧!」公爵將二指戮入凱的窄門 挖出白色的樹液。
「好痛…好痛啊!!你饒了我吧,阿爾佛!原諒我…」
那像要撕裂皮肉般的強烈痛楚喚起凱的恐懼,他哭喊著乞求公爵的饒恕。但正在氣頭上的公爵根本不為所動。
「哇啊……」
鮮血沿著大腿內側流下,凱的秘所終於耐不住過度擴張而被扯裂了。
「哼!你別以為我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你。」
「啊啊…唔!!不要……好痛……啊…… 」
隨著薔薇鞭打在皮膚上的聲音,凱的尖聲慘叫響遍了整座城堡。
「唔……」有人在完全的黑暗中發出呻吟聲。
異樣的激痛侵蝕著他的全身,意識朦朧不清,看來自己才剛從昏迷中醒來。
熱汗滲入眼眶,喬拚命想睜開眼睛看清自己所在位置的情況。這是個只有天窗,像牢獄般的房間。喬的雙手被綁在頭頂上動彈不得。
喬依稀記得凱被公爵不知道打了幾個耳光後,被揪著頭髮給拉出去了。而想追上去的自己則被幾個男人痛歐了一頓。
到今天,喬才終於瞭解凱和公爵的關係。凱原來是公爵的禁臠,現在的凱一定受著公爵嚴厲的懲罰。
「凱……」
乾裂的嘴唇輕輕地呼喚著情人的名字,此刻的喬只能咬牙切齒。
窗外雷光閃動,把微暗的房間照得忽明忽暗。在一個落電轟開了之後,外面下起傾盆大雨。
「啊唔……唔唔……」
鮮血從凱的大腿往下滑落,和背上流下來的血液匯流滴向地面。
「如何?自己流血的感覺怎麼樣?」
公爵用薔薇鞭撫著凱的面頰獰笑。過度的痛苦讓凱無法開口說話,只能急促喘息,他被縛住的雙手因為承受身體的重量而瘀血,全身虛脫,連指尖都已失去了感覺。
「我要你知道背叛我有什麼下場! 」
花鞭不住地抽打在凱的側腹、臀部還有大腿。皮肉之苦已經讓凱幾乎失去了意識。
「饒了我吧……」
「你給我老實說!你愛著那個男人嗎?」
「沒有…。我眼喬不是你想像的那種關係! 」
「你還在騙我!」
凱的話無疑是火上加油。公爵又重新挑了一支薔薇再度鞭打。儘管如此,凱還是抵死否認。
「啊唔!啊啊………!」
血紅的薔薇花瓣片片飛舞,白色的絲被已被凱的鮮血和薔薇花片染成一片嫣紅。
「怎麼樣?你現在該知道背叛我是沒有好處的吧?」
公爵揪住凱的頭髮,強迫他抬起頭。然而凱並沒有回答,整個身體已經完全失去了力量。
「哼,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
公費切斷吊著凱的繩子,凱整個人頹倒在地,長髮糾纏在他赤裸的身體上。像要訴說著什麼而微張的嘴唇撩撥著男人的慾望。
公爵拍拍凱的臉頰讓他清醒,抬起他的下顎冷冷的說︰「你要是這麼嘴硬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唔……」凱呻吟地睜開眼睛。
「你只能在我和那個男人之間做一個選擇。根據你的回答我會決定要不要殺那個男人。如果你承認愛上那個男人的話,我立刻把你撕成八塊。」
聽完公爵的話,凱震驚的睜大了青眸。
「快說!你要選哪一個。你愛的是我還是那個年輕小伙子?」公爵逼迫窮於回應的凱作出抉擇。
窗外的落雷啪的一聲劈裂了城堡附近的樅樹,然後整個燃燒起來。凱螓首低垂顫抖著嘴唇。
「我……我……,我愛的是你啊。我的心從來就沒有別人的存在。求求你相信我…」
凱泣不成聲地哭叫著,語尾已經分辨不出內容了。凱終於說出了他最不願意說的話,我愛的是公爵〃這句話對凱來說簡直是恥辱,但是為了救喬他別無選擇。
公爵得意洋洋地高聲暢笑,把凱拉進自己懷裡堵住他的唇。他把舌頭伸進凱的口腔捲住他的舌尖恣意吸吮。凱緊閉起雙眼忍耐著。
「說得好。那就讓我看看你愛我的證據。」
「證據?」凱看著公爵,不知道他又要對自己做什麼。青眸 浮起一絲懼色。
「不用怕。我只是要確認你話中的真偽為而已。」公爵鬆開了捏在凱下顎的手。
「你說喬是你的獵物,那吸他的血對你來說一定沒問題吧? 」
「阿爾佛!」凱不敢相信地瞪大了雙眼。
「怎麼?做不出來嗎?那我就殺了那小子。」公爵嘲諷似的冷冷俯視著凱,揚手預備搖鈴。
「我今天帶來的手下全都身強體壯,你忍心看著那個男人被折磨而死在你面前嗎?」
凱十分明 公爵絕不是在開玩笑。他說得到就做得到,而且不管什麼殘酷的手段他都使的出來。凱知道自己無力抵抗,只好屈服。
「好,我做…」凱無奈地做出決定,激烈的雷雨拚命敲打著玻璃窗。
「這才是我的乖孩子。」公爵滿意地撫摸著凱的側腹。
「不過你要答應我暫時不要殺喬。在下一個十六夜之前我會親自料理他。所以請你別對他出手! 」凱的語氣中充滿了堅定。
「你要是肯答應我,任何時候你想把我怎麼樣都無所謂。我不會再反抗你了。」
「此話當真?」
凱點點頭,一撮長髮順勢滑到胸膛。
「跟我來。」
公爵扯下窗前的窗簾披在凱身上。凱解開手上的繩子隨著公爵走出了房門。
聽到門鎖打開的聲音,喬立刻抬起頭來。門輕輕地打開,窗外的閃電反射出凱纖瘦的身影。
「喬……」
「凱!你沒事吧?」
喬一見來人是凱,安心地鬆了一口氣。凱用悲 的眼神凝視著喬。
「公爵對你做了什麼? 」
凱逃避著喬的目光垂下雙眼,低聲說道︰「我沒事。」壓住身上窗簾布的手微微顫抖。他走到喬身前停下來,心有顧忌似地往後看。
「因為凱想見你,所以我就帶他來了。」隨著話聲,公爵帶著幾個部下走進房間。
「波瓦帝公爵!」喬用充滿憎惡的眼神瞪著他。
「你這個小伙子不錯嘛!被我的部下打成這樣還有力氣瞪我。」公爵從喉頭深處嗤笑了兩聲,走到喬面前舉起薔薇鞭威嚇著他。
「你拐騙了我的凱還敢賴在城裡不走,好大的膽子啊?」
「我和你不一樣。我深愛著凱所以想和他結為一體,就是這麼單純!」
「住口!你這個小偷!」
啪的一聲,公爵的薔薇鞭開始瘋狂地抽打著喬。花刺劃破衣服,也撕裂著喬的皮膚。灼熱的感覺隨著痛楚在喬的身上留下了粗長的血痕。然而,喬咬緊牙根沒有發出一句呻吟。
鮮紅的花瓣在空中飛散。凱閉緊雙眼摀住耳朵,不想看到喬遭受酷刑的模樣,也不想聽到喬痛苦的哀嚎聲。
終於,公爵停止了鞭打。
「遭受到這樣的毒打居然一聲不吭,不愧是凱看上的男人。」公爵不懷好意地笑了。
「你剛才說你愛凱,那是因為你不知道他的真面目。知道了之後看你還說不說得出來。」公爵玩弄手上的薔薇嘲諷著喬。
「真面目?什麼真面目?」
喬聽不明白公爵話 的含意,以眼光向凱詢問。但凱只是背對著他不肯與他正面相對。
「讓他來告訴你。凱,過來。」公爵命令著凱。
「原諒我,喬……」用細得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著,凱突然整個人騎在喬身上抓住了他的兩肩。
「凱? 」
凱張開了小嘴,二根尖銳的犬齒,向喬的頸動脈咬去。
「凱…!!」
尖銳的犬齒嵌入喬的頸頂,流出了二道鮮血。喬難以置信地想要掙扎,凱舔取著大量湧出的鮮血用力壓著喬的頭部,好讓牙齒緊緊嵌在傷口中。喬覺得力量正從自己的體內一點一滴的流失。
吸著喬的鮮血,凱原本蒼白的臉頰更添暈紅,漆黑的長髮也更為光澤。被薔薇鞭抽打而滿是傷痕的肌膚,也漸漸回復到原有的光滑白皙。
纏住喬的手臂和身體發出灼熱的體溫,像是展露魔性似的妖艷雙眸也因陶醉而顯得恍惚。
原來凱就是傳說中棲息於霧森的吸血鬼。對於這連想也沒想過的事實,喬不禁感到愕然。
「現在你知道了吧?這就是你所愛的人的真面目。如何?被愛人吸血的感覺不錯吧?」公爵不屑地嘲笑著喬。
這美得無與倫比、魅惑人心的吸血鬼,自己會這樣就死在他的尖牙下嗎?在逐漸模糊的意識下喬想著。凱伸出紅色的舌頭舔取著從頸項流下來的生血,喬不禁背脊掠過一陣寒意。
「凱……」
喬輕喚他的名字。結果一心吸血早已喪失自我意識的凱流下了眼淚,落在喬的面頰上。喬瞬間驚愕地睜大了雙眼,隨即又暈眩地再度閉上眼睛,全身軟弱無力。
「唔……」喬的頭部無力地下垂。
「好了。我看這樣也差不多了吧。」
公爵將埋在喬頸窩 的凱拉開,凱搖搖晃晃地倒進公爵懷 .公爵的部下們趨前將失血昏迷的喬打醒。
「喬,再讓你看看另一齣好戲。你可以親眼目睹你所深愛的凱是多麼的淫蕩而不知羞恥。」
公爵抓起喬的頭髮轉向這邊,喬在朦朧的意識中拚命想睜開眼睛看清眼前的景象。
「啊呼………啊……唔…」是凱苦悶的喘息聲。
「凱……」
看到在自己眼前被幾個男人凌辱著的凱,喬整個人清醒過來。凱趴伏在地面上,一個男人在他的背後衝刺,鮮紅嘴唇 銜著另一個男人的分身。而下腹則有第三個男人正貪婪地吸吮他的花莖。
喬雙手掙扎的喊著凱的名宇,但他似乎沒聽到。
「凱…凱……」
「少囉嗦!給我安靜一點! 」公爵的花鞭再度抽打在喬的身上。
「啊……唔…。喬…喬……」陷入恍惚狀態的凱忽然喊出喬的名字。
「可…可惡。」公爵狀似惡鬼地瞪視著凱。他停止鞭打喬而轉向鞭打被男人們玩弄的凱。
「住手!」喬的尖聲高喊淹沒在落雷震耳欲聾的聲響中。
「啊…啊啊……喬…!!」凱最後的哀嗚淹沒在震天雷響 ,喬睜大了暗藍色的瞳孔看著凱在自己面前失去意識。
「凱!凱!」
「閉嘴!」
公爵一拳重重擊在喬的側腹,在一瞬間的停止呼吸後,喬隨即不省人事。
窗外電閃雷動,男人仍繼續執著於凱的身體,而公爵則得意洋洋地高聲哄笑。
暴風雨帶來的迅雷依然在霧森的上空徘徊不去,不時有紫光劈閃而雷聲轟耳。
公爵的腳邊倒著失去意識的凱,而不遠處則是癱軟在地的喬。其餘的部下們已經被趕離現場。
公爵像想到什麼似的取出短劍慢慢走近喬身邊。
「唔……」
喬呻吟了一聲後睜開眼睛,發覺公爵就站在自己面前時立刻做出警戒狀態。公爵浮起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又走近喬。
「公爵…」
「我本來答應過凱不殺你…」公爵用冰冷的眼光俯視著他,把短劍抵在他的頸項。「但是,我改變主意了。」
感受著橫在頸動脈上冰涼金屬的存在,喬無言地看著公爵。
「告訴你,這美麗的魔物永遠是屬於我的,我絕不會把他交給你。」
「雖然你無辜,但還是得死。」
「唔!」
一股熱流在頸項上流動,喬認命地閉上了雙眼。公爵像玩弄似的用劍身在他的皮膚上遊走,不時發出得意的笑聲。
凱還是倒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一開始你就打算殺我對不對?要殺就快動手,不必浪費時間了。」事到如今喬也只有認了。人落在他手上,想逃也無處可逃。
「呵…呵。你倒很乾脆。好吧,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成全你! 」
看著公爵手上高舉的利刃,喬閉上了眼睛。
「死吧!」
只聽見一聲穿過肉帛的聲音,但自己絲毫不覺得痛。喬詫異地睜開眼睛。
「你這個…卑鄙小人。」不知何時醒來的凱,站在公爵背後咬牙切齒地說道。公爵難以置信地回頭一看。
「咕……呼。」從嘴裡吐出一口鮮血,公爵歪斜了一下身體。在他的左胸上插了一把短劍,拔出短劍的瞬間,噴出了大量鮮血。凱呆站在原地全身發抖。
「凱……」
公爵如鬼魅的雙眼圓瞪著凱。凱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流下兩行淚珠。
「你休想這麼做。我絕不會讓你殺死喬的!」凱充滿憎惡和殺氣向公爵大叫。
「你居然敢恩將仇報!」公爵怒叫一聲,轉身揮劍向凱撲去。
「凱!危險!」喬這下如夢初醒般大喊。
凱迅速地拾起落在地上的短劍,兩手握住用力刺向公爵的心臟。
「唔啊……」
公爵悶叫一聲,從嘴 噴出大量的鮮血。凱的短劍沒有刺中要害,停在位於心臟前的肋骨上。
「我受過你什麼恩惠!要是沒有你,我們的日子過得多麼幸福!」凱瘋狂大叫。
「你這個怪物!!」
公爵像瘋了似地勒緊凱的脖子,用盡全身的力量慢慢縮緊。明明身負重傷,但公爵的力氣卻大得嚇人。
「啊……唔。」呼吸困難的凱開始痛苦呻吟。
「咕……」
勒著凱頸項不放的公爵突然鬆了手,整個人倒在凱的身上,痙攣了幾秒鐘後完全靜止不動。四週一片死寂。
烏雲退去,天空呈現出寧靜的雲彩。凱慢慢從公爵的屍體下爬出來。他全身沾滿了血,深呼吸一口氣,開始舔取沾在手上的鮮血。
「凱……」喬低聲輕喚他的名字,凱抬起頭來給了他一個淒楚的微笑後,隨即神色陰暗地用短劍幫他切斷繩索。
「你別碰我!」
喬伸向凱的手停在半空中。
「別碰我。」凱用悲哀的眼神看著喬。
「你不能再碰我了。」雙手掩面的凱,兩肩哀淒地顫抖著。這時的喬實在想不出什麼適當的話來安慰他。
「喬,你還是回自己的城堡 去吧。」凱站起身來背向喬。
「凱……」
「你既然知道了我的真面目,就不該再留在這裡,不能跟我這種怪物生活在一起。」凱的語調充滿了悲哀和顫抖。
「就此告別吧,喬。你家裡的人一定也在擔心你。所以…你回去吧!求求你,你走吧!」凱立刻叫來管家。
「…少爺。怎麼會這樣?」雅寇布目睹公爵的屍體,嚇得臉色慘白。
「雅寇布,帶喬回到他自己的城堡 去。」
凱在雅寇布開口詢問之前迅速地下了命令。拾起地上的蕾絲窗簾纏住裸露的身體,向房門走去。
「少爺!」
「凱! 」
「別過來!你們誰也別過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
凱不顧一切地衝出門口,沒有回頭再看一眼不知在叫著什麼的喬。厚重的門開了之後再度關上,喬只能望著那扇精雕細琢的門發呆。
回到自己房間的凱撲倒在床上失聲痛哭。此刻的他只想哭泣,想放聲大哭直到淚水枯乾為止。
如果能就這樣忘記一切該有多好?是不是只有瘋狂才能讓自己從這種痛不欲生的感情中解脫?
沉浸在自憐情緒中的凱突然聽到貓在身邊叫的聲音,他把利紐抱到懷 ,這善解人意的貓用頭輕輕摩擦著主人,用舌頭舔去主人傷心的眼淚。
「你是在安慰我嗎?」凱把臉埋在它柔軟的身體 嚶嚶啜泣。
「少爺……」不知道哭了多久,凱聽到有人在叫他。
「波瓦帝公爵和他的部下們已經全埋在北邊的庭院 了。」
雅寇布站在原來就沒關的房門口深深地行了一禮。
「辛苦你了,可以下去了。」凱不想讓管家看到他哭腫的臉,背過頭去回答。
「…是的,有事的話請再吩咐我。」
停頓了一下雅寇布才退出房間,因為他知道在這個時刻無論什麼安慰的言語都無法讓凱釋懷。
「啊,雅寇布。」凱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又急忙叫住了管家。
「喬……他走了嗎? 」
凱擦乾眼淚站起身來,懷裡抱著利紐輕輕撫著它黑亮的皮毛。黑貓舒服地搖搖它長長的尾巴。
「是的,是我送他到半途中。」
「他…有沒有說什麼?」
「沒有。啊!他只留下了希佛,因為他說無法帶這匹馬回去。」
「…是嗎?謝謝你。你可以下去休息了。」
聽到雅寇布的回答,凱輕歎了一口氣。就這樣結束吧。凱躺在床上默默的想。自己跟喬恐怕永遠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那些和喬短暫而又歡愉的每一天在凱的腦海裡像走馬燈般轉動後又消失無蹤。
喬,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愛過的男人。
一想到要終生抱著如此悲傷的心情一個人活下去,凱不禁愴然淚下哽咽不成聲。
喬……喬…。
天空無聲地飄落冰冷的雨,從森林蔓延過來的霧籠罩整個城堡,把四周染成一片乳白。
凱極力痛哭過之後,決定什麼也不再想了,再想只是徒增感傷而已。歎了一口氣正準備就寢時,突然眼角餘光瞟到陽台旁的玻璃窗沒有關,且正絲絲地打進雨水。他走到窗邊仰望著陰暗為重的天空。外面的冷空氣流進室內,凱打了一個寒顫正準備要關窗,卻無意中發現噴水池旁似乎有人…
「那是…」
凱握緊了窗台,無法克制地發抖著。怎麼可能?他不是已經回去了嗎…?
凱咬住下唇,回頭就往門外跑。通過迴廊衝過大廳,打開了門。冰冷的雨水打濕了凱的睡衣,但此刻的他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在霧雨瀰漫的噴水池旁,喬站在那裡。風吹亂了他的頭髮,雨水浸透了他的全身,而他還是抱著手臂靠在雕刻像旁凝視著凱。凱控制不了全身的顫動。
「我還擔心你整晚都不會發現我呢。」
他靦腆地笑了,慢慢走向凱,把一支手抵在凱背後的門扉上,凱纖細的身軀整個都籠罩在喬的懷 .凱抬起頭用溫潤的眸子看著落湯雞一樣的喬。
「讓我進去吧,我快感冒了。」喬低語。
「啊…啊啊…」
凱的藍眸中霎時溢滿了淚,一滴一滴地落在他蒼白的臉頰上。他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口,只能不知所措的搖搖頭。
喬撫慰地吻去他的淚珠,給了凱一個溫柔的微笑。
「喬!」凱撲到他懷 縱聲大喊。喬有力的肩膀也緊緊擁住了凱。
「喬!!喬!!喬!! 」
「傻瓜?別哭了。」
喬輕撫他的長髮,凱還是邊哭邊叫著他的名字。他回來了。他回到我的身邊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他了。凱把頭埋在喬懷中像是要確定他的存在似地雙手緊緊環住他。
「凱……」
喬抬起凱的下巴,他那被淚水浸濕的長睫毛是那麼惹人憐愛。凱緩緩閉上眼睛,喬微側著臉吻他了他的嘴唇。
「啊啊…,我愛你。」
在濛濛的細雨中,兩人像要傾盡所有思念似地擁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