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流星
【ACT3】嫌疑犯.熱海康介
二十分鐘後烏塔木館裡擠滿了處理善後的警察。
有的拍照存證,有的採集指紋,有的搜尋凶器。
全體客人和旅館人員都被集中到玄關旁的大廳裡。
兩人組的上班族女郎一副恐慌的模樣。
「美代,接下來到底會怎麼樣呢?」
「我怎麼會知道?不過回公司之後可有話題和課長他們聊了。」
「我現在根本沒有辦法像你那樣蠻不在乎的。」
不倫的那對男女也一臉擔憂地在竊竊私語。
「我們的事應該不會上電視或報紙吧?」
「我想不會吧……。總之我會去拜託警察不要公佈我們的名字的。」
「這趟旅行真不祥。一定是老天給我們的懲罰。」
「你別這麼說嘛,搞得我心情也越來越糟。」
五人組的老婆婆完全失去了活力。
「雖然說活得越久經歷越多……」
「可是真沒想到連殺人事件都會碰上。」
「好可怕喔。」
「一想到我就全身毛骨聳然。」
沒有同伴的橘洛瑪一個人安靜地坐著。像往常樣沉著的表情,但是臉色也不太好。
老闆娘的倉敷英惠和山田一郎始終保持著沉默。是否在想些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
然後是康介和靜香。
「康介,到底發坐了什麼事?」
對於靜香在耳邊小聲問的問題,康介感到不知所措。
「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我在浴池裡昏倒了不省人事,直到你叫醒我我才發現文江的屍體浮在那邊。」
「你說的是實話?」
懷疑的眼神。
「真、真的啦。我沒有騙你。」
「電視的懸疑片裡通常犯人都是相關人物呢……。」
美代喃喃地說著。
大家恐懼地面面相視。
這時,表情嚴峻身穿老舊風衣的刑警從男更衣室走了過來,向大家欠身致意。強硬的體魄、強硬的表情,令人感覺彷彿經過嚴格鍛煉過似的。
那刑警站在原地開始發表談話。
「我是負責這件案子的搜查組組長。請大家務必和我合作。」
他說完,立刻拿出了黑色皮革的記事本出示他的身份證明。
「錢方平吉副警部長。」
靜香一念出他的名字,刑警趕忙以手指著,
「不是錢方,要念成錢形。」
「可是上面明明是寫著錢方呀……」
「錯了!」
錢方刑警大聲地制止了她。
「我的本名確實是錢方。但是!我希望大家讀成錢形。為了效仿我們日本國警界所崇拜的永遠偶像,將那個神田八下掘的手下錢形平次的威望發揚光大。」
他說著說著,從口袋裡抽出了雙手擺了個POSE。
「錢、錢形平次……?」康介瞠目結舌地開口問道。
「對,你知道吧。在電視或是舞台劇上相當有名的。「魯邦三世」卡通裡也出現了一個同名的警察。雖然一方是高階的警官,而我只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鄉下警察,但是我有自信自己的抱負和能力決不比錢形警官來得差。所以請大家稱呼我錢形,知道了吧。」
「好吧,既然你這麼堅持的話。」
「嗯,接下來就開始調查吧。」
「呃…在這些人之中嗎?」
滿子心驚膽顫地詢問著。
「為了明白事情的真象,各位的證詞是非常重要的。不過各位也用不著擔心。憑我的實力,這件案子很容易就可以解決了。」
錢方拿出警察手冊翻閱著。
「鑒定的結果是這樣的。從血液的流量來看,死者遇刺的時間應該是在屍體被發現之前不久,最多五分鐘之內。因此犯案的時間應該是在六點二十五分到六點半之間。為了謹慎起見,請大家盡可能詳細報告一下各位在這六點到六點半這三十分鐘裡的活動。我先聲明,若是有人刻意說謊的話以偽證論,最好是別耍什麼把戲。那麼就從旅館人員開始吧。」
錢方看向老闆娘倉敷英惠。
「是這樣子的,六點的時候我正分送晚餐到每個客人的房間去。因為我們這兒的晚餐是訂在六點。我和廚師山田兩個人一起送的話大概五分鐘就送完了。」
「廚師兼司機的山田一郎,她說的沒錯吧?」
「是的,在那之後我和老闆娘兩人就在廚房裡吃我們的晚餐。然後六點半就聽見浴場傳來的慘叫,以及橘小姐等人大喊『殺人了!』。我立刻從男更衣室衝進浴場。
於是知道了瀧川小姐遇害之事。」
「廚房在男更衣室的對面是嗎?」
「是的。」
「在那一段時間裡有沒有人出入男更衣室呢?」
「好像沒有……」
「我們都沒注意到。」
「接下來該問客人了。請說一下六點到六點半的時候你們在做些什麼。」
錢方刑警一一地盤問著每個客人。
每個房間晚餐所送到的時間都大約在六點。美代和滿子一直在房間裡用餐到六點半為止,之後就到浴場去了。在半路上碰到了獨自在房裡用餐完畢的橘洛瑪,所以大家就一同進入了女更衣室。
這時在尋找康介的靜香來了,並且發現了文江的屍體和昏倒在一旁的康介。
不倫的這封中年男子和上班族女郎六點到六點半之間也是在房間裡吃晚餐,一步也沒離開過房間。
老人會的五個老婆婆表示一直待在房間裡。
「最後是你了,熱海康介。」
在錢方尖銳的目光之下,康介緊張了起來。
「你記得是幾點進入浴場的嗎?」
『六、正好六點整。」
「那個時候有其他的人跟你一起進去嗎?」
「沒、沒有。」
「那之後呢?」
「呃……」
康介微微地瞄了靜香一眼。
「我比他晚到一會兒。因為康介在裡面……所以我立刻就出去了。」
「你們兩個不是情侶嗎?居然見到彼此的裸體還會不好意思?」
靜香憤恨地瞪了錢方一眼。
「我們還不是情侶。」
「那麼為什麼兩個人一出來旅行呢?」
「這跟你沒關係吧?」
「有沒有關係我自然會判斷!」
錢方的大嗓門使得窗戶的玻璃震動欲裂。
靜香搗住隆隆作害的耳朵不住地眨眼。這樣奇妙的迫力即便是靜香也幾乎要招架不住。
錢方冷冷的機續說著。
「這麼一來,浴場就只剩下熱海康介一個人了。再來沒有其他的人進去過嗎?」
「這個嘛……」
康介猶豫著。這時候應該提起那五個謎樣的美女嗎?
但是,如果說出來的話,那麼和那五個美女做愛的事也就非說不可了。
康介偷偷觀察了一下靜香的神色。靜香正以凌厲她的目光盯著他。
康介不由自主的就這麼開口了。
「沒有。一個人都沒。」
「一個人都沒有?」
錢方的眼中閃爍著光芒。
「你連瀧川文江進來了都不知道?」
「那個時候我失去意識了。」
「失去意識!怎麼回事?」
「呃……熱水泡太久,整個人昏了過去。」
「這麼說,當你女朋友離開浴場之後,留下來的你因昏迷而失去了意識。當你醒來的時候瀧川叉惠的屍體早已在浴池裡了。這段時間裡所發生的事因為你失去意識,所以你完全不知情。」
「是…啊。」
一段連自己都不太相信的供詞。
「那麼你,傲慢的千金小姐,」
「我不是千金小姐,我有自己的名字。我叫姬乃樹靜香。」
「別頂嘴。你們的房間就在女更衣室的對面對吧!」
靜香氣呼呼地點頭。
「在事件發生的六點半左右,你聽見更衣室的門的開關過幾次還記得嗎?」
「呃……」
靜香的記憶力一向很好。一下子就清楚地想了起來。
「只有一次。我想大概就是滿子她們進去更衣室之時所發出的聲音。」
「門只開過一次而已,你確定嗎?」
「是的。」
絕對沒錯。她想到她聽見了那個聲音,並且不想讓康介有機會和別的女人一起入浴。
「嗯,這麼一來結論就很明顯了。我的推理能力果然是不同凡響。」
「你的結論是……?」
康介提心吊膽地問著。
「你還想不到嗎?那個浴場只有兩個出入口,男更衣室和女更衣室而已。男更衣室沒有人進出過,這點剛才老闆娘和廚師證實過了。」
「………」
「假設嫌犯是由女更衣室進出的。在此情況之下那扇爛門應該會發出很大的聲音才對。」
靜香不安了。她大約地瞭解到錢方刑警想說的重點為何了。
「然而,這位傲慢的千金小姐卻說只聽見一次開門的聲音。也就是這邊的上班女郎和占卜師三位進入更衣室的聲音。也就是說,犯人並非是從男更衣室或女更衣室進出的。」
康介的臉色刷地一片慘白。
「既然犯人不曾出入浴場,那麼結論只有一個。和死者同時留在該處之人,換句話說,熱海康介,你就是兇手!」
錢方的十指全都指向康介。
緊張的沉默在大廳漫延開來。
所有的人都以恐懼的表情看向康介,當他是殺人兇手。
靜香的臉色一片蒼白。
這是怎麼回事?自己的證詞居然變成了康介是殺人犯的證據……。
錢方看著靜香。
「我先說明了,如果你是為救男朋友而打算改變證詞的話,那大可不必。因為我對大家的詢問就到此為止了。」
被搶了先機,靜香啞口無言。
「我不知道她的動機為何,不過這真是傻事一件。最近的年輕人啊……」
「不是我─!」
康介慘叫著。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啊!」
「別吵了!」
錢方以更大的聲音制止康介,窗玻璃再度被震得嗡嗡作響。
「在案發現場只有你一個人而已。根本沒有其他的人出入過浴場。你認罪吧!」
靜香忍不住開口了。
「等一等,康介根本不是那種會去殺人的人!」
「多說無益。總之事情的經過我已經詳細調查過了,我們警察有權利拘捕嫌犯。
」
「可是這不是很奇怪嗎?如果康介是兇手的話,在殺了文江之後為什麼不逃走呢?」
「那可不一定。有兩種可能性。第一,他在殺了瀧川文江之後滑了一跤撞到頭,真的失去了意識。第二,他在殺了瀧川文江之後正準備逃走之時,發現你們進來了,他沒有時間逃走,所以乾脆當場倒下,假裝昏迷。」
「太離譜了!」
「要是聽信這小子所說的,兇手和瀧川文江在他昏迷失去意識的時候進來了,兇手並且在昏迷的熱海康介身旁殺了瀧川文江。之後呢,兇手既沒有從男更衣室或女更衣室脫逃,難道就這麼憑空消失在浴場之中了嗎?」
「可是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啊!」
「你以為編出這種愚蠢的故事會有用嗎?你也未免太小看日本警察了吧!」
這時走來了一個制服警察。
「錢方警官!」
「不是叫你們要稱呼我錢形的嗎?」
「啊,對不起,錢形警官。指紋檢驗的結果出來了。是否可以過來一下?」
錢方向那制服警察點頭示意了之後轉向康介。
「不論如何你是這件案子的重要人證。待會兒我還有話要詳細盤問你。你先回房間去乖乖的給我待著,知道嗎?」
說完錢方就隨著制服警察走了。
「重要人證……我……」
康介臉色慘白,彷彿隨時都會倒下似的。
靜香慌忙過來扶住他。
「康介,你要振作一點。總之我們先回房間去,好好商量一下該怎麼辦。」
康介喪氣地垂著頭。
回到房間的康介和靜香面對面地歎著氣。
「真是沒想到會捲入這樣的事件裡。」
「文江真是可憐……」
康介隨地坐了下來。
萍水相逢有過一次關係的交情。這樣的一個朋友被殺之事對於大而化之的康介而言的確是個震撼。
「如果我沒有昏迷的話,也許就可以保護文江了……」
「康介,這不是你的錯呀。」
「也許吧。」
「對方是個可以從沒有出入口的地方憑空消失的兇手耶。即使你在場也沒有用,他還是有辦法以巧妙的方式殺死文江的。」
「靜香,你相信我是無辜的嗎?」
「當然啊。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說你是殺人犯,我也絕對會相信你的。」
「靜香……」
康介的心中擴散著一股暖意。
「我太愚蠢了。有這麼一個優秀的女孩在我身旁,而我卻不斷的和其他的女人糾纏不清。」
康介的眼眶因感動而濕潤,緊緊握住了靜香的手。
靜香的臉剎時佈滿紅霞。
「討厭,這麼嚴肅的表情說這些幹什麼。」
靜香羞得想抽出手,但是康介硬是將她拉住不肯放開。
「洛瑪說得對。千萬不可忘了最重要的人,要是因其他的女人而眼花撩亂,一不小心就會被捲入麻煩之中。靜香,這次我真的清醒了。」
「康介……真的?」
「真的。我和你約定好。等一切事情過去我們平安回到了家,我決不再花心。」
「你說的是真的?」
康介用力的點著頭。
兩個人的距離慢慢拉近。
眼看兩個嘴唇就要碰上的瞬間。
「等、等一下!」
靜香推開康介的臉拉開距離。
「怎麼回事啊!」
「現在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再不想辦法的話你說不定真的會被當成殺人犯的。
我們再從頭整理一下案發過程。」
「真是的……我好不容易為了真愛而清醒了……」
靜香拍掉康介不斷伸過來的手,努力將話題轉移到事件的方向上。
「首先,怎麼都令人猜不透的就是,兇手究竟是從哪裡逃走的這件事。這個謎題若是無法解開的話,別人始終會把你當成兇手的。」
康介正經地坐回原地。
「沒錯。」
「如果犯人從男更衣室離開的話,老闆娘和廚師應該會看見的。而從女更衣室走的話,我也會聽到開門的聲音才對。」
「靜香,你真的只聽見過一次開門的聲音嗎?」
「很抱歉,真的只有一次。康介,在你洗澡的時候真的沒有什麼奇怪的人進去嗎?」
康介迷惘了一下。
該說出那五個謎樣的美女嗎?可是靜香的怒氣好可怕…。
結果康介選擇了裝傻。
「真的什麼人都沒有。」
「你確定?」
「嗯。」
靜香交叉著手臂思考著。
對於這麼認真為他擔憂的靜香撒謊實在是於心不忍,但是說出真相的話又怕會對她傷害更大。
「康介,文江到底想和你談些什麼呢?」
康介嚇了一跳。
「她說她死去愛人的鬼魂出現了……」
「鬼、鬼魂?」
「是啊,而且她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
「…難、難道,殺死文江的是……」
康介和靜香互看了一眼。
這時晚風也漸漸地增強,吹得窗戶格格作響。
「……靜香,你在想什麼?」
「和你想的一樣……」
「……這麼說,你也認為兇手是鬼魂羅?」
「說不定呢。」
「也對,總覺得這間旅館陰森森的……
說著,兩人的臉色都變得難看極了。
「假如殺死文江的真的是鬼魂的話,那麼兇手可以自沒有出口的澡堂消失也就找得到理由解釋了!…!」
「但是那個刑警會聽信這個解釋嗎?」
「是啊,從外表就看得出來她是個頑固的單細胞生物,一臉笨頭笨腦的蠢相。」
「長得一臉笨頭笨腦的蠢相可真是糟糕啊。」
紙門忽然被拉開出現了錢方刑警的臉。
「哇!」
「刑、刑警先生,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怎麼會有鬼魂這種東西呢!全是騙人的。在現代這種科學文明發達的時代是不可能會有鬼魂或幽靈這種東西出現的。」
「但那是文江自己親口說的呀。」
「那只不過是玩笑而已不可當真。對了,有幾個人想見你。」
「想見我?」
紙門被完全拉開,出現在門後的是老人會的五位老婆婆。錢方聲音裡充滿了得意。
「怎麼樣,還記得這幾個人吧!」
「當然啊,在巴士裡還有剛才在大廳裡都見過呀。」
「不止如此,在你犯罪之前還曾經跟她們共浴過不是嗎?」
「什麼?」
「康介,你剛才為什麼說?」
「我沒說是因為我根本沒有和這些婆婆一起……」
剛才在浴室裡一起進行那場激情遊戲的謎樣美女是五個人。
而這邊也是五個人。
「不、不不不不會吧……」
康介臉色大變,錢方一定是弄錯了。
「你不用再偽裝了,所有的事情我都調查得一清二楚了。」
五個老婆婆一齊臉紅了。
「可、可是!和我在浴池裡作愛的是五個美女啊!」
康介啪地 住了嘴。
然而已經太遲了。靜香憤怒地抬起頭來瞪著康介。
「在浴池中作愛?」
「呃…我……」
「到底怎麼回事,康介!」
「別裝糊塗了!」
錢方的聲音比靜香還要大。
「什麼五個美女。和你在浴室還發生關係的就是這五個人,沒別人了。」
這時五個婆婆開口了。
「剛才在眾人的面前說不出口,最後還是被這位刑警追問出來了。」
「殺人這件事可不是開玩笑的,」
「而且他剛才又對我們那麼好。」
「多虧了這位小哥,我起碼年輕了五十歲。」
「上一次有人這麼溫柔的對我已經是好幾十年前的事了。」
靜香愁眉苦臉地倒退了幾步。
「……康介,你真的和這些老婆婆……?」
「才不是呢!那個時候的的確確是五個豐滿的美女的。我承認我是有點浸昏了頭,彷彿像在夢裡一樣,但是把老婆婆都看成是年輕的女人,那就太不可能了!」
「你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因為有當事人的證詞指證你。老實說,我一點想瞭解的興趣也沒有。事實就是事實。熱海康介,你剛才為麼沒有提到和這些人共浴?」
「那是、那是因為……」
康介瞥了靜香一眼。
「你說不出口的話讓我替你說好了!你不記得你在這些老太太進浴場的時候說了些什麼嗎!?」
「什麼啊?」
「你還裝傻!」
錢方的聲音有如打雷一般。康介的耳朵被震得哦嚼作響。
「婆婆,我到底說了什麼呢?」
老婆婆互看了一眼竊竊私語了起來。
「你對我們那麼好,可能的話我們真的不想說出任何不利於你的話……」
「可是我們又不能對警察說謊,請你原諒我們。」
「我到底說了什麼,快告訴我呀!」
「我們從更衣室進入浴場的時候你說了一句『文江嗎?』。」
康介的身體整個僵硬了起來。
聽她們這麼一說,自己好像也有點印象。
「你想起來了吧。」
錢方緩緩地靠近康介。
「也就是說,當時你是在那裡等待瀧川文江的。因為殺人的念頭而亢奮的你於是就和這五個老女…,婦人一一的發生關係。事情的經過就是如此對吧。」
「你胡說八道!」
「是不是胡說八道,等回局裡我再慢慢盤問你。還有你和瀧川文江的關係以及你殺人的動機。嗯,帶回去!」
聽見錢方的吩咐,走廊上的警察立刻咚咚地進來房間。
「靜、靜香,救救我!」
康介不自覺地住靜香的背後躲。
「康介,你剛才對我說的話都是騙人的是不是?」
「啊?」
靜香的肩膀顫抖著。不用想就知道是極度憤怒的結果。
回過身來的靜香揪住康介。
「靜香,你冷靜一點!」
「大騙子!」
啪─!
清脆的一響,靜香在康介的臉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飛身而出的康介就這樣跌入警察的手中。
警察穩住了康介。
「啊,等等啊!我真的沒有做!」
「有什麼話待會有的是時間讓你說。」
康介在瞬間被帶了出去。
「多謝合作。」
錢方一面說著一面打了個禮。靜香這時才忽然驚醒來。
「等等我,康介!」
她急急忙忙衝到走廊上,但是已看不到康介了。
「康介!」
等靜香穿上脫鞋衝到昏暗的戶外之時,康介所乘之警車正好鳴起警笛離開了。
在警車中的康介好像在對靜香喊著什麼,但他的聲音被警笛聲掩蓋住了。
「康介!」
靜香的聲音也同樣無法傳到康介那裡。
警車在瞬間消失於黑暗之中。警笛聲也越來越遠。
站在原地靜香的身旁不知何時冒出了叨著香煙的錢方。
「是癡情的糾葛還是怨恨?或者另有難言之隱呢……。雖然還不知道他的動機,但是應該所去不遠了。才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居然是個好色的窩囊廢。而且還是個殺人犯!你真是遇入不淑啊,小姐。」
靜香猛然地轉過身瞪著錢方。
「你什麼都不瞭解!康介的確是愚蠢好色又冒失,下半身毫無節操可言,而且成績和運動神經也都不怎麼樣……」
錢方一臉的不可思議。
「邢你為什麼願意做她的女朋友呢?」
「因為他也有他的優點呀。康介絕對不會去殺人的。這點我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還要清楚。我一定會想辦法證明康介的清白。你等著瞧!」
錢方嘲諷地微笑著。那表情擺明了一副像你這樣一個小女孩能有什麼能耐。
「雖然很想祝你成功,不過你還是別白費心機了。凶器上的指紋已經證實是熱海康介的了。」
「指紋是她的……?」
「我勸你還是盡早忘掉這件事,拿出精神來好好的唸書考上好的大學,將來在社會上做個有用的人吧!」
錢方說完之後便彈掉煙蒂,背對著靜香走開了。
靜香幾乎要冒出火花的凌厲目光一直盯著她的背,直到警車開走了為止。
「康介,你等我。我一定會幫助你的。」
靜香認真的說著。
【ACT4】幽靈兇手?
「你還不老實地給我認罪!」
啪!錢方刑警用力拍著審問室的桌子。
「你要我認什麼罪,根本不是我做的啊!」
康介的眼睛下方出現了黑眼圈。
這裡是烏塔木館山下的警署。
案發的第三天,星期一的早晨。
「所有的跡象都顯示你就是兇手!而且你還和瀧川文江約好了在那裡見面。凶器上也有你的指紋。如果你不是兇手的話,一切又該如何解釋呢?」
「你不要問我呀!事情怎麼變成這樣的,我自己也很想知道啊!」
「看來你是打算一直裝糊塗下去羅?」
「最起碼,我沒有理由殺死文江呀!」
「也許是感情糾紛,也或者是分手出了麻煩,反正就是這一類的原因吧。」
「從在電車裡認識以來也不過才五、六個鐘頭而已,那有時間製造什麼感情糾紛啊!」
「愛是不需要時間的。」
「太離譜了!」
「讓你聽聽我的推測。你和瀧川文江約好了在澡堂裡見面。反正是四下無人的用餐的時間,順便也可以進行那件事。像你們這種輕薄的年輕人都稱做愛為那個對吧。
」
「不要亂套用年輕人的話!」
「你先進了澡堂等著瀧川文江,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回事。可是瀧川文江始終沒有出現。就在你的忍耐到達極限的時候,那群老婆婆進來了。被慾望沖昏頭的你的本能反應只要是女人都可以,你就和那群老婆婆發生關係了……」
康介恨得咬牙切齒的。
「不要說了~~。我不想再想起那一段了。」
「這時,瀧川文江終於來了。明明和你約好了,你卻做出那種事情,於是你們兩個發坐了爭執,憤怒的你隨手拿起了身旁的刀子就往瀧川文江的身上一剌。事情的經過大概就是如此了對吧。」
「為什麼在澡堂裡會有刀子呢?」
「這一點只要你肯招供的話,不就可以真相大白了嗎?」
「可是,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啊!」
「真是嘴硬的傢伙!」
……就這樣,康介被拘留在警局裡,一次又一次的重覆著同樣的過程。
開了一個鐵窗的拘留室。
康介望著格子外的藍天歎氣。
「靜香,快想想辦法呀!這個時候我只能靠你了……。
這時,靜香對康介依然十分生氣。
「人家那麼為他擔心,那個混蛋,居然還足對我撒謊!簡直是不可原諒!」
靜香等人聚集的老地方國立兩高中體育館今天依舊是艷陽高照「康介怎麼會捲入了殺人事件啊!」
蹲坐在地上看著報紙的人就是那個一張老臉、留著一頭龐克頭的空手道部主將菊池完二。
「平常看他傻里傻氣的,沒想到真的做出了傻事。」
「他哪有那個膽量呀!」
在完二旁邊聽著消息的是自稱是靜香徒弟的神原龍子。
「原來他跟一般的色狼大不相同呢,真是令人大吃一驚。」
再過去以同樣姿勢聆聽著的是原察同好會的會長井上美玉。
她毫無防備地露出了內褲坐著。因為色狼康介不在了,所以一點也不用擔心會被人偷窺。
報紙上以紅色的標題寫著︰
裸體殺人!兇手是都內高中生!
報導中充斥著「瘋狂青春期的性」和「現代教育的盲點」等等字眼。當然康介的名字受到了保護以「少年A」代替,但是敘述文本卻極盡惡毒。
「從以前我就這麼想過了。那傢伙並非是尋常色魔的那種慢性情慾男。總有一天他一定會搞出一番大事來的。」
「我就不這麼認為。以她的腦袋所能想到的頂多就是偷窺女更衣室、騷擾女孩子啦,或者是偷偷內衣褲之類的行為。」
「對呀,再不然就是和班上的女孩糾纏不清。」
「……說得還真貼切呢,我也是這麼認為。」
靜香表情複雜地說著。
對於完二等人的話她的確是深有同感,然而在聽到那些話的時候她還來不及生氣就先感歎了起來。
「康介的確是個輕浮的人,但他絕不是那種敢去殺人的人。更何況對方還是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你這麼說也對。」
「她是有色狼對情慾的那種瘋狂,但是他從來不會對女人動粗的。」
「兇手會不會是另有其人呢?」
三人同時面面相視。
「問題就出在這兒。」
「康介肯定不是兇手。然而究竟是誰、又是如何殺了文江呢?」
完二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報紙上。
「可是警方或是媒體全都斷定康介就是兇手了不是嗎?」
「因為當時的情況還有指紋…一切證據都對他不利。」
「再加上靜香大姊的證詞更是斷定康介是兇手的關鍵不是嗎?」
「是呀,我還在內疚呢。」
「更衣室的門只被打開過一次而已,就是那兩個上班族女郎和女占卜師進去的時候所發出的聲音。」
美玉念出了報導。
「沒有人從男更衣室進出過。這點從在廚房裡的老闆娘和廚師的證詞可以明顯地瞭解到。凶器上有少年A的指紋。」
「這樣子的情形之下要證實他的清白不是難如登天了嗎?」
「我知道。可是如果我們都不幫他的話,康介不就真的被當成兇手了嗎?那個叫做錢方的刑警很可能乾脆就替他編出個口供或證詞之類的。我只知道他是錢形平次迷,不過看得出來他的思想十分偏激。」
「哇,對手是這樣的人,我們可有得苦戰了。」
「大家幫幫忙吧。朋友陷入了絕境,我們怎麼可以見死不救呢?」
「就算他不是朋友,既然靜香大姊都開口了,我們也非幫忙不可了。」
龍子站了起來抽掉長裙上的塵土。
「對呀!管他熱海康介會怎樣,但是我們絕不願意看到靜香難過的樣子。
「算了,幫幫那個傻瓜也沒什麼損失。之後再好好地討回來就好了。」
說著,完二和美玉也站了起來。
「謝謝你們,我會記得你們的恩惠的。」
靜香緊緊握住了三人的手。這三個人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是都是十分難得的好朋友。……而且其實他們也沒什麼惡意,只不過是把實情照實說了而已。
「那,我們要怎麼開始呢?」
被完二問起,靜香從口袋中拿出了記事本。
「這裡有當時所有住宿旅客的地址。是我從旅館登記簿上抄來的。你們分配一下,再去詢問他們一次。」
「那你打算做什麼呢?」
「調查的根本就在於現場。我要再去烏塔木館看看。」
「烏塔木館!現在嗎?」
「是啊,有句話說兇手都會回到現場,也評會找到什麼遺漏的線索也說不定。而且,我有一個疑問。」
「是什麼啊?」
「那就是,」
三人的焦點都集中在靜香的臉上。
「瀧川文江到烏塔木館之時不利用旅館的巴士的理由。」
「為了這個原因特地又光臨本地,真是辛苦了。」
烏塔木館的老闆娘倉敷英惠一如往常般悠閒地接待著靜香。警察和媒體已不見縱影。大概是覺得這樣一個偏僻的旅館沒什麼值得大幅報導的,烏塔木館又回復到原來的平靜。
「我認為康介不是兇手。拜託你,婆婆,你一定要幫我。」
「這麼可愛的小姐的請求我怎麼能拒絕呢!只要是我老太婆幫得上忙的事情你儘管開口就是了。」
「我想再看看浴場,並且四處繞繞。」
「沒問題的,你可以任意隨處看看。」
「不好意思。」
靜香換上拖鞋,上了烏塔木館靜悄悄的走廊。
「現在…沒有客人嗎?」
「是呀。本來客人就很少了,現在又發生了這種事情,客人哪裡還敢上門呢?真是糟糕。」
過了康介和靜香住過的房間就是問題所在的女更衣室了。
靜香把手伸向那扇老舊的門,慢慢地拉開。
吱嘎、吱嘎、吱嘎、吱嘎。
果然不行。無論如何小心,就是無法不發出聲音而把門打開。
「我打掃過了,血漬和警察留下來的痕跡都清理乾淨了。你慢慢的看。」
老闆娘說完就返到外面。
留在浴場的靜香仔細地環視著四周。
牆壁和地上都鋪著磁磚,很顯然是不可能有任何秘密信道的。
天花板,大約有三層樓的高度吧。一方面也沒有梯子,而且采光用的窗戶也很小並且有鐵絲網覆蓋住。從那裡進出也是不可能的。
再來是浴池。熱水出口對人而言實在太狹窄了。
除非是幽靈,否則根本沒有辦法犯下這件案子。
總覺得殺害文江的兇手好像隨都會出現攻擊靜香似的,瀰漫著一股恐怖的氣氛。
再待下去也不會有任何收穫的。
靜香忽然想起什麼似地朝男更衣室走去。
吱嘎、吱嘎、吱嘎、吱嘎。
這邊的門也響得很厲害。
一出走廊,眼前就是廚房的所在。
廚房的門大大的敞開著,一眼就可看到裡面的水槽和角落的冰箱。
「哎呀,你從這邊出來了嗎?」
英惠從走廊的右手邊,玄關的方向走了過來。
「婆婆,事情發生的時候你在廚房裡嗎?」
「這個嘛,我也跟那個可怕的刑警說過。在我們送完晚餐之後,我和廚師的上田就一起回到這裡吃著我們的晚飯。」
「那個時候這扇門是開著的嗎?」
「我真的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這樣子啊……」
若是門開著的話,只要是有人從男更衣室進出的話一定馬上會被注意到的。
「你們吃飯的時候一直都在一起嗎?」
「這個……,我不太記得了耶。山田好像到辦公室去了一下。不過應該都是在這房間裡。你看這個房間,辦公室剛好夾在中間,和玄關的櫃檯是相通的。所以一有客人的時候就可以立刻到玄關去接待。」
「山田先生現在在哪裡呢?」
「他開著巴士到山下的車站去了。即使是平常的日子只要一有時間他都會到車站前去招攬客人。」
靜香技巧地將話題引導到自己的疑問所在。
「說到這裡,被殺害的瀧川文江那天並沒有坐巴士過來對吧!」
「嗯,好像是這樣子沒錯。」
「如果不利用巴士的話該怎麼到這裡來呢?」
「這個呀,因為山下的車站是民營鐵路的終點站,所以如果在半路下車改搭計乘車的話會走內山的路從出的另一側繞過來。」
「文江為什麼不坐巴士呢?」
「我也想不透。搭計乘車的話不但耗費時間而且也很花錢。比起來的話坐巴士要算多了。」
「是啊……」
靜香挽著手臂思考著。
文江好像說過是想重遊她和死去男友懷念的地方。
那麼,也許她曉得什麼小路也說不定。但是她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呢?
「對了,婆婆,你這裡有從前的旅客住宿記錄嗎?」
「有的。從戰前到現在,不論多久以前的記錄我們都還保留著。」
「這五年來的記錄可以讓我看一下嗎?」
「沒問題的。有什麼用處嗎?」
「文江之前就曾到烏塔木館來過。我想知道當時相她同行的人是誰。」
「啊,原來如此。請到這邊來。」
英惠領著靜香進入了廚房旁邊的小辦公室裡。
「呃…應該在這邊……。啊,找到了,就是這個。」
嘟嘟噥噥的,英惠踏上了木製的古老小板凳,從牆上的吊櫃上取下了好幾冊以黑色細繩裝訂的本子。
英惠呼的一吹,最上面的那本記錄本上揚起了白濛濛的灰塵。
靜香忍不住一手掩住口鼻一手接過本子。
「真是太麻煩你了。」
「哪裡,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
靜香在一旁的座位上坐了下來開始從最新的一筆記錄查起。
她心裡對五年份記錄的份量早已有所準備,然而實際上卻少得多了。看得出來生意並不是很好。
首先,文江的名字並沒有在今年的記錄裡。
接下來是去年的記錄。也看不到文江的名字。
「來我們這裡的客人經常都不用本名。說不定就是這樣所以才找不到她的名字。
」
也許真如英惠所說的也不一定。
不過靜香不死心,依然翻起了兩年前的記錄。
「咦?」
她的眼睛因懷疑而謎了起來。
「怎麼了呢?」
「真是奇怪。其他的本子都佈滿了灰塵,為什麼單就是這本沒有呢?」
「是啊,真的呢!」
靜香迅速地潮覽著內容。
一月、二月、三月……
「啊!」
靜香不覺停下了手的動作。
三月份第一個星期的那一頁完完全全不見了。
靜香和英惠互相對視了一眼。
「婆婆,這是怎麼回事?」
「那個、那個…不太清楚。我們旅館一向都十分仔細地保存著這些記錄的。」
「一定是有人將這頁偷走了。」
「對呀。否則不可能只缺這麼一頁的。」
「會是誰呢?看樣子方剛偷走不久而已。如果是更早的話,上面應該會有灰塵才對。這兩三天裡……」
「但是會是誰呢?什麼時候做的…」
表情向來悠閒的英惠,這時也不禁露出緊張的神色。
「這個我雖然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是誰做的了。」
「是誰?」
「殺害文江的兇手。」
靜香盯著英惠說著。
這麼一來,英惠大概是誤會了靜香的神情,恐懼地倒退了幾步「不、不是我。我這麼老了,那有力氣去殺害一個年輕人呢?」
「沒有人會懷疑婆婆你的。如果你是兇手的話何必將登記簿給我看呢?哪有人會想故意引人懷疑呢?」
「真是的,害我嚇死了。」
「那一頁一定記錄著文江和她男朋友的名字。不但是文江的名字,還有她男朋友的本名和住址。」
「你是說,兇手是她男朋友嗎?」
「可是,真是奇怪……。文江的男朋友早就死了呀。」
難道鬼魂又出現了嗎?
殺死文江的鬼魂穿過牆壁離開了浴場,潛入這個房間將寫著自己名字的那頁資料偷走了嗎……?
「……太荒謬了。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呢?」
靜香搖搖頭,好像是覺得自己的妄想十分可笑。
因為這個想法實在是人一廂情願了。
在這間古老的旅館中似乎潛伏了一個不明的恐怖怪物正虎視沈忱的盯著靜香。而且那種感覺一直緊迫地向她逼近。審問室裡,錢方和康介隔著桌子僵持不下。
「…你還不肯從實招來……」
「我不是告訴過你不是我做的呀……」
兩人的聲音都已變得沙啞。
四方形窗外的天空已佈滿了晚霞,而且不時傳來烏鴉的叫聲。
「算了,今天的盤問就到此為止吧!」
「你的話還真有關西藝人的幽默呢!」
錢方拿起了置於角落的電話。
「我是錢方。派個人過來一下。」
門立刻被打開,出現了一個二十五歲左右表情嚴肅的女警。
哇,美女!在任何情況之下都不會喪失對女人敏銳嗅覺的康介立刻就注意到了。
「櫻井,把他帶到拘留室去。」
「是的。我知道了。」
「你總是這樣一絲不苟的,很好。要是生在江戶時代的話絕對是個捕快最好的賢內助的。」
「您太誇獎了。」
「把他帶下去吧。」
「是。」
女警扣住康介的手腕,將康介從彷彿隨時會解體的椅子上拽起。
「換個涼快一點的地方再好好的考慮考慮吧。反正現在一切都已罪證確鑿,乾脆識相一點早點認罪的好。」
「呵,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感覺到錢方的視線在他的背後,康介隨著女警出去。
「喂,大姊。」
「不可以叫我大姊,要稱呼我女警。」
「是的,女警。你在那種胡亂瞎搞的老頭手下做事一定很辛苦吧?」
「你胡說什麼呀?錢方警官熱衷工作,又有很有能力,是個好警察。我十分尊敬他。」
「……你在開玩笑吧!」
「當然是真心話呀。到當前為止他的手上還不曾有破不了的案子呢!」
「在這種鄉下地方能有什麼大案子!」
「你說的固然沒錯,但就是因為有這麼一件大案子發生,所以他所有的鬥志都被點燃了起來。」
「所以我就慘了呀。你也覺得我是兇手嗎?」
「除了那個老頭之外你應該多看看年輕的男性才行。譬如像我。」
「你在幹什麼?身為殺人犯居然還想誘惑女警?」
「你別說得那麼嚴重嘛。我是熱海康介,你姓櫻井對吧。我可以請教一下你叫什麼名字嗎?」
康介一邊說著一邊蓄意撫摸著女警的背。
嚇了一跳,櫻井女警的動作剎時停頓住。
眼神變得空洞,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呃…女警,怎麼了?」
「好熱……」
「啊?」
「我的身體…好熱……忍受不了……」
她的臉頰驟然通紅,並且出人意料的直住康介身上靠。
「女、女警,你怎麼了?怎麼突然……」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無法忍耐下去了……」
她邊說著邊開始以身體摩擦著康介。
康介感到受寵若驚。到當前為止他不知跟人搭訕過多少次,而幾乎每一次都遭到拒絕。像現在這樣順利的還是頭一回呢。
儘管腦筋依然狼狙不堪,但是下半身卻立刻充滿活力。
「我也不知道你是怎麼了,不過既然是如此的話我就不客氣了。」
康介抱起女警火熱的身體,鬼鬼祟祟地檢視了走廊一番,選了間像是沒人的空房間進了去。
幸好裡面真的沒人。
「好熱……好熱……快點過來……」
女警歎語似地自言自語,一面迅速解開自己衣服的扣子。
噗嚕,覆著黑色胸罩的胸部暴露了出來。
「我忍不住了……快點……快點……!」
櫻井女警緊繃的表情漸漸因渴求而扭曲,身體不斷地偎向康介。
「我知道了,你別催我嘛。」
被康介摸到胸部,女警忽然「啊…!」地向後倒退。
「哇,這麼敏感!」
康介再無疑問,立刻一嘴湊上女警的胸部。
「啊、啊、啊啊啊啊啊!」
制服的前襟敞開,櫻井按耐不住地抱住康介的頭,緊緊壓在自己的胸前。
康介也忘我地吸吮著從制服裡解放出來的胸部,舔繞著,以舌尖挑逗著,然後再度吸吮。
櫻井女警不耐煩地將身上的衣物扯下來。
「求求你…快來……!」
她要求著,並上到身旁的一張椅子上將臀部朝向康介,以朦朧的眼神凝視著康介。
康介也十萬火速地脫下了自己的褲子。
整裝待戰的康介暴露出股間。
「我來了!」
「好,快點!」
女警的股間早已如洪水般潮濕。
康介一口氣進入櫻井女警之中。
「啊!」
「喔─!」
有如怒濤般洶湧,康介開始動起腰來。
「啊啊啊啊啊啊!」
女警的聲音在房間中迴響著。
一生中也許只有一次,也許再也不可能有這種機會了。
這種特殊的情況使得康介的興奮更上了一層。
「啊,再激烈一點!」
按耐不住瘋狂的櫻井哀求著。
「沒問題,看我的。」
康介回應著她的要求開始奮力地運動腰部。
粘膜摩擦的聲音在廁所中迴響著。
也許隨時會有人進來。但是這種驚快感卻更加刺激。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兩人的呻吟交織著不斷攀升。
啊─的一聲,同時到達了頂點。
「…………」
餘韻在康介的腦中迴盪著。
櫻井頹然地跪了下來。
「女警,你還好吧!」
然而對方卻沒有回答,完全陷入失神狀態之中。
「……這…莫非是我的大好機會?」
康井換上了櫻井女警的制服,將她留在原地輕輕地打開門窺探著走廊。
一個人也沒有。
康介躡手躡腳地出了走廊,在警局中找尋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