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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的手錶可靠的話,那麼今天應該是十一月二十三日,我們漂流到這座島上來,已經過了三個月了。
由我和沙織所組成的A隊伍,從叢林的中央朝著島的東北海岸前進。
我們是為了探索東側小島(那裡應該也有軍事設施)。今天除了食物和水之外,還帶了之前撿到的望遠鏡。
原本是打算渡海過去那座島,但是由地圖上看來本島和小島之間所隔的海峽實在不是我們所能渡得過去的樣子。
「這一回不知道又能發現什麼東西,真令人期待呢。」
找尋東西是我們在這裡生活最重要的事情,而且也是每天最大的樂趣所在。
「說得也是,但是仔細一想,要不是每次都有好的收穫,我們也沒辦法像這樣進入叢林。像這樣一邊被蟲子咬,身上又到處都是傷。」
「只要努力就一定會有成果,其實田徑也是這個樣子,只不過練田徑不會被蟲子咬就是了。」
「大概吧,沙織是因為有田徑方面的天份,才會這麼有成果的。」
「那隊長你大概是有搜索的才能吧。」
沙織一邊說著一邊笑了起來。
我們倆人的關係(這樣子說有點曖昧),自從那次在司令部裡頭的那一晚之後,進展方面還是沒有什麼變化。或者應該說,對方並沒有想得那麼多,所以才會沒有進展。
不過在我的心目中「最佳遇難小姐」這件事還是沒有改變…
我們的搜索和物資分配有了相當大的成果。
在島的中央有一座有跑道的飛機場,在那附近從類似倉庫的地方,發現了飛機的組件以及工具。
之中最讓教授和理香高興的莫過於線鋸的發現了。其實說起來也就是線型的鋸子而已,不過卻讓教授為此大驚若喜。
理香說要用這個來讓小屋變得更牢靠。
在北方有個港口,在那附近的設施裡面,發現了羅盤、炒菜鍋、電線、變壓器、AC馬達等等,從小東西到大東西,在那裡我們得到了許多可以用的物品。
同時也發現了世界地圖,和士兵骨骸先生所拿的地圖不同,上面什麼記號也沒有,所以我們還是不知道我們自己現在身在何方…
而由教授和理香這隊B隊,真不愧是我們隊上的菁英。她們在自然界中也找到許多東西。有粘土,還有從天然的橡膠樹上取得的橡膠,和原油。
粘土我們打算以後要建一座窯,有了窯就可以燒製陶器了,把天然橡膠弄得薄薄的,就可以做成雨衣還有提水時用的袋子了。此外原油雖然煙比較多,但是暫時先拿來做燃料之用。
當然裡頭也包含有我找到的東西,但是我既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那個可以拿來做什麼。
但是經過教授和理香一項一項說明之後,再怎麼說我也是個隊長嘛,唉,還是得多用功用功…哈哈哈。
在短短三個月之間,我就學會了連自己都會驚訝的東西。如果我還在日本的話,大概一輩子也學不會吧。
「哇!這實在是太厲害了,這樣子彷彿我們在建造自己的國家一樣!」
建造國家…大概應該可以這樣說吧。
如果說我們這個國家的國境就是海岸的話,那可真是一道無法超越的國境。
不過這話還是別對沙織說比較好。
「不過話又說回來,今天的天氣真好呢。」
沙織一邊抬起頭來望向天空,一面對我說出心裡的感想。
到了十一月以後,大致上這裡每兩天就會下一次雨,有時會集中一次下得很大,像雷陣雨一樣,有時則一整天下不停。
天氣一不好,心情就怎麼樣也好不起來。
繪理奈小姐和理香的爭執也就隨著增加了。
「要是這樣的天氣能持續下去,心情也會變好吧。」
「不過自從我來到這裡,已經曬脫皮四次了耶。」
「你這樣子簡直就和蛇在脫皮一樣嘛,不過這可是成長的最佳證據喔。」
「嗯,長大的確令人值得高興,不過說我是蛇嘛…」
說到這裡沙織突然閉上嘴,然後用力地握著我的手。
「沙織你幹嘛呀…怎麼突然…」
我們的前方一下子開展了來,而且在那塊空地中央還可以看到有棕色膚色的男人,光著身子踢著像球一樣的東西在玩。
我們暫時躲在樹蔭下仔細觀察他們,發現那裡是一個有許多樹木建成的房屋所圍出來的空地。
「難道說這個是…」
「原住民的村落?隊長,我好怕…」
「沒關係,沒什麼好怕的…」
突然一個小男孩往這裡看來,糟糕了,被看見了。
「卡力達特哈達特,叔叔!」小孩往房子裡頭跑走了。
「喂、喂,剛才他是不是在說叔叔?」
「嗯,有說。」
「我看現在還是先逃走比較好吧。」
可是當我們正要逃走的時候。
「喂,日本人?過來,我們不會對你們做什麼的啦。」
「咦!?」
「我們是,帕來魯,日本人,朋友。」
我們一看之下,原來是一個肥胖的,腰上還纏著布的男人在對我們招手。
他長著白色的鬍子,看來已經有相當歲數了。臉頰上塗著紅、白色的漆,臉上帶著笑容,看起來應該不是什麼壞人的樣子。
「你會說日本話嗎?」我們畏畏縮縮地前進,然後對老人提出了問題。
「啊,我們這些老人,從前日本軍人來這裡,日本話學了。」
「原來如此。」
「我是哈山,帕來魯族的。」
「我是仲田光一。」
「我叫做倉島沙織。」
「我們三個月前飛機掉下來,所以才來到了這裡。」
「我們小孩子們,說過南方有大鳥掉下來。」
老人一邊說著一邊撫摸著身旁一直盯著我們看的小孩子的頭。
「日本人大家,好人,哈卡路其,撒達,沒關係。」
沒關係。聽到這句話之後,孩子們像是聽到暗號似的,一下子發出了歡呼聲,然後肥我和沙織圍了起來。
「那卡拉馬卡多哈那,ㄛㄋ一ㄙㄤ。」
「ㄛㄋ一ㄝ、ㄙㄤ,基多馬那卡。」
「他們是說一起來玩吧。」
「他們剛才說ㄛㄋ一ㄙㄤ和ㄛㄋ一ㄝ、ㄙㄤ是什麼意思?」
「那個是日文,其他還有很多…」
「連炸豬排,天婦羅都…」
「ㄨㄇ一一ㄛ,這都是日木人教的。」
看來從前駐守在這座島上的日軍和他們的關係好像很良好,不但老人現在還會說日語,連當地的土話之中也留下了日本的單字。
看來炸豬排和天婦羅就是那些留下來的話。
「我們養豬,從河裡抓蝦,然後把樹薯磨成粉,然後草的油。男女老少都吃。
」
男女老少…連這種話他們都會說,真不簡單。
「我們無論如何都想回日本,你們有沒有什麼好方法?」
「那個我們沒辦法,但是,日本人朋友,幫助。」
哈山聽到我們還有同伴在等我們回去,於是給了我們豬肉和樹薯,以及處理過的豬皮三張。
「下回大家一起來,玩,村子人一百人男女老少都高興。」
「真是謝謝你們,那麼我們先走了。」
「啊,等一下,一個忘記告訴你,島的西邊,山下,茲恩。」
「茲恩?那是什麼意思?」
「茲恩族,喜歡打戰、粗暴,要小心。」
原來還有另一個部族,還好我們沒去那裡。
一邊想著我們一邊離開了村子。
雖然原本的目的地沒去成,但是我們帶了許多東西回來,所以也算是凱旋歸國。
「太好了,你們幹得好呀,原來這裡有原住民。」
「哇!是肉耶!你看是肉唷,烏嚕嚕。」
「烏嚕嚕不吃肉的啦。不過這些肉看起來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在營地裡等著我們回去的四人看到這些東西,一下子就起了一陣大騷動。
我們把肉用小刀切開,然後利用鍋子將海水煮開後所製造出來的鹽灑在肉上,我們就這樣用如此簡陋的方式把肉烤了來吃。
最近我們用岩石組成的灶,使得煮飯變得方便多了,據說這個是繪理奈和鈴音的傑作。
「喂!不要弄焦掉啦,我吃半生半熟就可以了。」
「不行啦,教授,這豬肉一定要煮熟了之後才能吃。」
「那你趕快烤嘛,快一點啦。」
於是大家聚在灶旁邊,不停地烤著肉。
我從人圈之中,小心翼翼地把繪理奈小姐從人中叫了出來。
「幹什麼嘛,隊長!」
「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託你。」
「哎呀,這可真是稀奇呀。每次看到我都故意躲到一邊去的人,居然會來拜託我。」
嗯,確實是如此…所以我一下子話有點說不出來,然後我才把從帕來魯族離開之後,一直在想的事情說了出來。
「那個豬皮,可不可以用來做短褲之類的,繪理奈小姐和鈴音一起…」
「還有沙織的份吧,你這人還真是好呀。」
「我的意思是,工作的時候穿著裙子實在是有點…」
「原來隊長你還會想歪啊,呵呵呵呵。」
所以我就說嘛不要再讓我看到她這副像美紀般的微笑了,真是令人受不了啊。
「這個實在是真好吃,你們說對不對。」
「嗯,吃完之後全身上下都籠罩著幸福的感覺呢,」沒想到連水火不容的理香和繪理奈小姐居然會有意見一致的時候,這豬肉的力量實在是太驚人了。
「這個很好吃喔,烏嚕嚕。」
連鈴音也對肉塊認真起來了,雖然拿了一些樹薯給烏嚕嚕吃,但是它似乎還是比較喜歡香蕉的樣子。
「剩下來的部分,我看用煙熏的方式來保存好了,只是不曉得能不能做得好就是了。」
「如果用煙熏過之後就變成火腿了。」
「嗯,說得也是,這樣就變成好吃的火腿了。」
心情好的時候,教授的蹩腳笑話聽起來也就格外不同。
由於滿腹感的滿足,使得大家像是吃了笑菇一樣,笑聲在我們之間此起彼落。
大家在一頓飽餐之後,又開始了關於往後問題的會議了。
雖然今天是星期五,但是昨天的會議在理香和繪理奈小姐兩人激烈的爭執之下,最後還是聲明流會了。
「首先由我來報告。」理香開始發言了。
「現在正在建造中的房子,預定在下個星期應該可以完成。」
「真希望早一點完成。」鈴音語重心長地說出了自己的感覺。
因為十月下旬的時候來了一場暴風雨,屋頂的香蕉葉全部都給吹走了,那個時候可真夠淒慘的。
「在那間房子完成之後,還要在河流邊再建一間比較大的房子。」
「咦,那是要用來幹嘛用的?」
「因為工具已經齊全了,所以我們在想應該是實行那個計劃的時候了。」
「你們在說什麼,請不要裝模作樣趕快說好嗎?」
「我準備在那裡蓋一些設備。」
「設備?」
「應該說是工廠之類的地方,不過說設備聽起來好像比較帥的感覺。」
理香有點不好意思似的笑了起來。
「我的計劃是在河邊架上水車,然後用來當動力裝置,然後使用這些動力,就可以在小屋裡做許多事情了。」
我只能聽懂理香說的一半話而已,但是聽起來好像是一個很了不起的計劃的樣子。
創作東西時,還有想要實行某件計劃時的理香,看起來總是非常有精神的樣子。
「比如說可以用來做什麼事情呢?」教授問了。
「首先簡單的來說可以把樹薯磨成粉之類的。接下來就是織布了,織布如果沒有機器是做不來的,不過如果完成之後,像衣服還有褲子都可以做了。」
「好棒喔!記得要幫鈴音做可愛的衣服喔!」
「另外我們不是有AC馬達嗎,如果利用那個就可以發電了。雖然當前就算有電,也沒有東西可以拿來用就是了。」
電。這真是一個衝擊性的字眼啊。
這使我突然想起歷史課本上,有關於產業革命的事情來了。
「而且,雖然還沒有試過不知道,但是或許可以製造出利用離心力把原油分離出來的機械也不一定。」
「你說的離心力…那個是什麼呀?」
「如果利用離心力,就可以做出汽油或者是煤油了。這樣子有了強大火力之後,就可以用窯燒出不容易打破的陶器出來。這樣子一來,照明方面比起現在用的營火還是火把要來的有效率多了。」
「哇!好棒喔!」鈴音聽得眼睛都瞪大了。
「真厲害,理香你簡真就是南方島上的愛迪生嘛。」
連教授也不禁佩服起來。
「還不只這些而已,雖然這些當前只是想像而已,你們看西北方不是有高山嗎?我在想那種茶色,應該就是含有豐富鐵礦的證據。所以說如果進行得順利的話,應該可以製造得出鐵製的工具,經過再加工之後就可以拿來做很多東西了。」
要是我是外國人的話,搞不好會當場叫出「Jesus!」或者是「Unbelievable!
」之類的,她簡直就是天才嘛。
但是這個時候,我突然想起哈山告訴過我們的事情。
「那個,我突然想起從帕來魯族族長聽來的事情…」
「嗯,他說過在島上的西邊附近山區很危險,據說那裡住有好戰殘暴的茲恩族。」
這些話一下子說不出來,不過先前一直沒多說話的沙織把我的話給接了下去。
「哎呀,原來是這個樣子,那一定很可怕吧。」
「原來是這樣,幸好我們到現在都一直還沒遇到,真是幸運。這樣子一來,我們以後就盡量不要到西邊去好了。」
這是自從在這座島上開始生活以來,第一次出現如此明確的危險。
這件事情一說出來,原本活潑快樂的會場一下子氣氛就變得沉默下來,於是我努力地用開朗的聲音說道。
「不過,到當前為止他們也還沒有來過這裡的紀錄,所以我想以後只要盡可能不要接近那裡應該就不會有事才對。而且如果他們那些傢伙來的話我就用…空手道來對付他們。」
我蹲起馬步,擺出一副架勢來。
「咦?隊長你會空手道嗎?」
「嗯,不過我是函授課程學來的。」
聽到沙織這麼說,我連忙敲了自己的頭一下,做出開開玩笑的樣子。
不過這個笑話可真差,要是在學校裡頭說這麼爛的笑話的話,以後大概就不必混啦。不過大夥兒還是笑得很開心。
雖然大概只有教授一個人是真的笑得很開心,不過這樣一來笑容又回到大家臉上了,這樣子就不枉費我忍辱負重搞笑的苦心了。
總算可以鬆一口氣了,我看著大家開心的笑容。
然後我的視線就停在沙織身上,她也正微笑著注視著我。
沙織可愛的嘴唇動了幾下。隊長…△☆×○…
咦?她在說什麼?隊長然後是什麼呢?
於是我又故意去看沙織的臉,但是她卻害羞得低下了頭,從側面看到她烏黑秀髮下的耳朵看起來好像有點變紅了。
散會後大家都回到小屋裡頭去睡覺了,但是我仍然一個人站在海邊看著海。
先別提茲恩族的事情了,不過看起來這裡的生活又開始看見了少許的希望,而且我也像個隊長似的努力著。
不過剛才沙織到底想說什麼呢?
從她剛才那副害羞的樣子,難道說,她喜歡我…應該不可能吧。算了,這種事情是怎麼樣也想不透。
「你剛才表現得真好,看來我得對你刮目相看了。」
是理香小姐,不知何時她就站在我的身旁了。
「從前雖然管你叫隊長,但是一直只是把你當成是什麼事情都不懂的小鬼,感覺有一點看不起你…」
「啊,小鬼嘛,說得也是。」
「不過你今天表現得很像一個隊長,以後還請你多多指教了。」
理香一邊說著一邊微微笑了出來,然後立刻就轉身回到小屋去了。
聽了她這一番話之後,我也不曉得為什麼眼睛突然一陣熱熱的,我急忙抬起頭來仰望天空。
但是,人類這種動物還真是的…我躲在叢林的寬闊樹蔭下一邊思索著。
前些日子終於受到理香的肯定,所以從那之後我就打算要好好成為一個出色的隊長,而今天…
「哎呀,這可真是個好位子,再過一會兒應該就會來了吧。」
教授和我一樣縮在樹蔭下,兩手中握著望遠鏡,正出神地看著。
在對面大約二十公尺左右的地方,可以看見和周圍的樹木毫不相干地,露出了一片岩石,而在岩石所圍住的中央正升起了陣陣的煙來。
啊,在這裡做這種事情這樣子好嗎?要是被沙織知道的話…「來了來了。」教授小小聲地在身旁說著。
咕嚕…
我的喉嚨發出了吞口水的聲音。
「哇!是真的耶。繪理奈小姐你可真是發現了一個好地方呀。」
「你們看我說得沒錯吧,人家的朋友以前都叫人家是幸運的繪理奈喔。」
「實在太棒了,沒想到來到這座島上,居然還可以泡到溫泉。」
「哇!我要好好洗個舒舒服服的澡!」
一邊騷動著,女孩子一邊脫下身上穿的衣物。
一瞬間我的血液全都往下半身集中而去,而我到剛才為止所保有的理智也在一瞬間全部都粉碎了。
「哇!這實在是太棒了…真是眼睛的最佳保養,人間極樂呀。」
一邊從望遠鏡中窺看的教授,一邊還用老人家的語氣讚歎著。
從這裡看來首先視線就被繪理奈小姐那具有壓倒性魄力的身材給吸引住。
這才叫做真正的巨乳,下面黑色的部分也生長得相當茂密,還有那小屁屁的線條也相當地完美…
我的左手不知不覺向地面探去,但是一模到樹葉,立刻我又回到現實來了。沒有面紙,這不是在自己的房間看AV。
和全身上下都渾圓柔軟的繪理奈小姐比起來,理香看起來則是顯得纖細得多了。不過乳尖仍然是堅挺地向上立著,屁股也緊翹動人…當然鈴音還是一副小孩子的身材,身上根本就沒有什麼三圍曲線,胸前抱著烏嚕嚕看起來就像是布偶一樣。
可是…可是…沙織的…
「沙織你就別再害羞了,趕快脫下來吧。」
一邊說著,理香她們三人已經走進了溫泉裡。
然而沙織仍然還沒把胸罩解下,她一面向前彎腰,然後慢慢地脫下裙子,而在裙子之下正是上次瞥到的那件藍色小內褲。
雖然看不太清楚,但是她全身上下幾乎一點贅肉都沒有,身材相當好。
喔,她把手放到內褲上了,唔,看來是要先從下面開始脫起的樣子。
可是,這種距離細部地方實在是看不清楚,無法一窺女性的神秘…「喂!望遠鏡也借我看一下嘛。」
「不行啦,喔!哇!繪理奈小姐沒有那個…怎麼會…」
「趕快借人家啦…」
「我說過不行啦,誰叫你剛才猜拳猜輸的。」
「混球、小氣鬼、貪心、色老頭,借我啦!」
「吵死了,誰要借你呀!」
我們彼此壓低了聲音爭吵著,用力爭奪著望遠鏡的我,和拚命地想要搶回望遠鏡的教授展開了一場醜陋的戰爭。
突然,有人在我背上敲打著。咦…我回頭一看,在那裡的竟然是…「嗚吱吱!吱吱吱吱!」
跳到我肩頭上的烏嚕嚕,從它小小的身軀中發出了難以想像的叫聲。
「怎麼啦,烏嚕嚕?」
聽到鈴音的聲音。
糟糕了,我慌慌張張想要離開,但是身後的樹木居然發出了比想像中還要大的聲音。
「是誰!?是誰!?在那裡!」
「唉呀!是色狼啊!」
繪理奈小姐大聲地尖叫了起來。
我用快要凍僵的手用力拉著教授。
然後我們盡可能地在不發出聲音的情況下,緩緩地離開了現場,然後像動物一樣在叢林裡狂奔起來。
「呼~~剛才真是好險!」
「就是說呀,要是剛才被她們發現的話,以後不曉得會怎樣呢。」
回到營地之後的我們倆人,坐在海邊大口地喘著氣。
可是…我心臟一邊狂跳著,一邊回想當時的情景。
剛才沒能看見沙織的裸體,不曉得該說是可惜呢,還是說這樣子就夠了呢。
「好久沒看見好東西啦…啊,她們回來了。」
正當教授在自言自語的時候,聽到了女孩們回來的聲音。
「喂!溫泉怎樣啊?」
教授故意裝出一副事不關己的聲音問道。
「真是的,實在太可怕了,竟然有色狼!」
「鈴音沒穿衣服的樣子被看到了啦!」
「就是說嘛,沒想到在這種地方還會碰到變態偷窺的人。」
「幸好我剛才還沒把衣服脫下來,真是有夠可惡。」
來到我們坐下的地方的四人,口中仍然是一片憤憤不平。
「那個色狼長得什麼樣子,有看到嗎?」我不安地問。
「沒有,沒看見他長什麼樣子,他跑進叢林裡頭了。」
「喔,原來是這樣子。啊!搞不好是茲恩族也不一定,要是這樣子的話,那剛才可真是危險哪。」
教授又故意裝出剛剛才想到的樣子,隨口就把責任都推到還沒見過的茲恩族身上去了。
「ㄟ--那這麼說來搞不好他們已經來過這裡了。」
「咦!?」
「你們看,這個不是我們的嗎?」
理香拿出來的正是…應該在教授身上的望遠鏡,這下可慘了!
「對不起啦!」
「歹勢啦!」
我和教授立刻當場跪了下去。
「不行,明天罰你們一整天都不准吃飯!」
「還有從今天起一個月的時間,提水還有準備食物都由你們負責!」
「是,我們知道錯了,那就這樣子吧。」
「我也懂了,我們不會說任何怨言的。」
「這樣太便宜他們了,我看從今天起到他們反省之前,就讓他們倆個在外面睡覺好了。」
「這個主意不錯,最好還要把他們綁在樹上。」
「不愧是理香,這真是好點子。」
「ㄟ--不要啦,拜託你們饒饒我們吧…」
「活該,哈哈哈哈!」
我們的頭一面抵在沙子上磨擦著,嘴裡還得一面發出丟臉的聲音,在我們的頭頂上,女孩們的笑聲迴盪著。
5
海平面徐徐地洩成紅色,天空似乎漸漸地滲入海中,然後太陽就漸漸地露出臉蛋來。
「新年快樂!」
「Happy New Year!」
「吱-吱-」
白浪在遙遠的腳下碎開,站在東邊懸崖上的的六人,還有一隻猴子,口中大聲地互道新年快樂。
來到島上已經將近五個月,回去日本的機會還是沒有出現,就在這樣毫無頭緒的情況下我們迎接了新年的到來。但是近來沒有人會抱怨,也不會在大家面前歎氣,甚至連繪理奈小姐也沒有這樣子做了。
最近我們的口中流行著一句話,那就是「元氣一級棒,工作棒棒棒。」(教授做的)。
因為大家都相信,只要有精神活下去,總有一天機會一定會來臨。
被太陽所曬出的健康小麥色肌膚(應該說是黝黑才對)大家的臉上都掛著健康的神情,眼睛裡也閃著光芒,其中沙織的側面看起來更是格外明亮動人。
「大家都對第一次的日出許好願望了嗎?」教授問話了。
「那是什麼意思?」
「哈哈哈,你不知道嗎?意思是說今年的第一次日出可以許願的意思。」
大家都笑了,理香一邊笑著一邊對鈴音解釋由來。
「反正願望還不是希望身體健康,然後可以從這座島上…」
「嗯,大家許的願都一樣吧。」
「烏嚕嚕才不是呢!『它一定是許希望今年能吃到更多香蕉吧』,對不對呀,烏嚕嚕。」
「唉,除了烏嚕嚕外的人,我還知道有人許的願望是不一樣的喔。」
繪理奈小姐才過新年沒多久,又露出她那美紀式的笑容來讓我看到了。
這個人的直覺似乎是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這麼靈吧。
在團隊中只有繪理奈小姐,注意到我喜歡上沙織的事情。
「難道說是隊長嗎?」
不知道是不是不瞭解我的想法,沙織那天真無邪的聲音,刺進了我的胸口。但是一直望著我的那對瞳孔,似乎正望著我胸中深處,彷彿窺見了我心中的想法,這使我心跳加快了起來。
「啊,嗯,我還許了願希望生活水準可以提高啦。」
「真不愧是隊長,這證明選你當隊長可沒看走眼。」
「說的也是,我也該好好把工廠搞好來。」
呼--總算是讓我給混過去了。
不過當我又偷看了沙織一眼時,咦?她的樣子看起來好像有一點不滿,不曉得這又該怎麼解釋才好。
「好啦,接下來就由我來表演一下相聲好了。這可是我今年第一次表演喔,啊--天空…喂!你們怎麼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就走了啊。」
留下來想要來個開春第一炮表演的教授,但我們卻匆匆忙忙地回去了。
新年的第一天大伙就這麼團結(這算哪門子團結啊)。
由於年末的時候幾乎都沒有出發去探索,而埋頭於理香所指示的作業之中,我剛才迫不得已說要「提升生活水準」的願望,事實上已經相當有進展了。
小屋現在有三棟,除了剛開始我做的帳棚之外,還有後來建來居住用的,以及比較大間的工作用小屋(這就是理香剛才所說的工廠)都幾乎要將近完工了。
做為動力裝置用的水車也進入完成階段了。
「在完成水車之後,就要開始作織布機。」這是理香的構想,總之沙織、繪理奈小姐、鈴音暫時先用豬皮作的短褲撐了過來。
這倒是不錯,從皮革和粗麻線之間,留下的空隙正好可以看見身體。
所以我有的時候都會看上個一兩眼,當然這也是證明我是個健康男人的最佳證據。
除了「衣」、「住」之外,「食」的方面也充實了不少。
從柴火進步到有木炭,我們吃的方面是越來越好吃了。
由於用粘土作成的灶仍然在活躍中,所以可以製造陶器,和以前把食物放在葉子上吃比起來,現在算是文明多了。
而這些陶器也作為哈山他們送給我們豬肉、樹薯、場物油等等的回禮(也就是以物易物),我們和帕來魯族的友好關係也越來越好了。
當然年菜就是以豬肉為主。
帕來魯族人所飼養的豬可以說是這島上最佳的美味了。就連因為工作上的關係,吃遍世界美食的繪理奈小姐也是這麼說的。
「吃過這種豬肉之後,就再也不想吃那些餵飼料的豬肉了。」
說起這豬肉好吃的程度,她說話的口氣都變得像是愛好自然的歐巴桑了。
「喂!你們也該開始了吧!」教授突然開口了。
「應該要去哈山那裡,還有目黑老爺爺那裡,這真是好主意。」
「不曉得能不能拿到壓歲錢?」
「唉呀,對了居然忘了鈴音的壓歲錢了。」
大家臉上都露出一副「糟糕了」的神情。
對於還只有十歲而已的鈴音來說,可以拿壓歲錢的新年算是一個很重要的節日。
當然啦,連我也想要。
「呵呵呵呵…你看這個。」
繪理奈小姐一邊竊笑著,一邊打開手掌給鈴音看。
「哇!好漂亮!這個要給我嗎?」
「嗯,這就是壓歲錢。」
那是比拇指的指甲還要稍微小的半透明帶著綠色的小石子。
繪理奈小姐這人的個性到底該說好還是不好呢…總之,她對鈴音就是特別溫柔。
「借我看一下,唉呀!這個不是綠寶石嗎,這個是在哪裡找到的?」
「我去提水的時候,在泉水旁發現的。」
發現了溫泉,現在居然又發現了寶石,真是個幸運的人。
「哇!烏嚕嚕,你看是壓歲錢喔!」
大家高興地看著鈴音歡天喜地的樣子。
這種景象看起來就像是真正的家庭一樣。
就連沙織和理香也一起為鈴音高興,原本我還以為她們會有一點點羨慕的樣子。
我也好想要喔,那個綠寶石,我自己是打從心裡羨慕著。
如果我也能有的話…
當然我要送的人已經決定好了。
五月的第一個星期四,夜晚例行的會議時,我第一次向理香提出有關作業的問題。
「理香,我在想那個橡皮艇有沒有辦法修理,因為我想要去東邊的島上看看。
」
這不但有探險的意義,而且搞不好可以得到重要的東西。
「說的也是,那座島有必要渡海過去看看。」
「只要能夠修理好那個,就可以任意渡過河流了,這樣子不管發現的東西有多大都可以搬得回來了。」
「嗯,好點子!」
我的心情感覺像是被老師稱讚的小學生。
「這麼說可以修得好羅。」
「嗯,我想應該是可以修理的,我們不但有天然橡膠,如果用原油來融化之後,大概就可以把破洞補好了。」
「那裡面的空氣怎麼辦?」
「用橡皮和板子作一個手動式的打氣筒…總之我會想辦法。」
真不愧是理香,頭腦的反應真是有夠快的。
「如果駕著那艘船出海的話,搞不好會有船或是飛機會發現我們。」
在旁邊聽的鈴音插嘴了。
「那個可不行,那個要坐六個人,而且還要考慮到放水和食物的空間,再者那只是一艘橡皮艇,只能用來漂流而已…」
「原來如此,會死掉啊。」
「不過,我有一個可以離開的點子,但不是用橡皮艇。我一直沒說,但是現在還是說出來好了。」
教授一邊說著一邊回到小屋,把以前拿到的世界地圖給拿了出來。
「你們看,在南半球海洋的表面的流動…簡單的說就是表層海流,是逆時針流動的,像南赤道海流等等都是。有一種學說曾經提出說,住在這座島上的原住民從前就是利用像這種海流才會分散住在各個島上。」
聽起來有點複雜,不過我還是硬著頭皮聽下去,總算是有點聽懂了。
「一九四七年從南美的貝理出發要前往達西奇的伊卡達肯.帝其號的脫魯.海亞達爾也提倡了同樣的學說。」
雖然說理香一定聽得懂,但是連鈴音都聽得津津有味。
「也就是說,只要乘著海流,到達這附近散落的島上去的話,一定可以到得了有可以求救的地方去。」
教授一邊說著一邊在地圖上指出「美拉尼西亞」來。
「這座島可以幾乎說是與世隔絕,所以不能用常理來判斷。」
「基本上教授的想法我們已經都瞭解了,但是具體上要如何去做呢?」
「我的想法就是獨木舟啦,因為橡皮艇在遇上海流之前一點推進力都沒有,所以我就想到用獨木舟。」
「鈴音也有坐過獨木舟喔。」
「不過,比起鈴音做過的那個,我們要坐的要大得多了。必須能夠坐得下六個人,而且還要可以儲存一定數量的食物和水。看之後的情形而定,我希望還要有帆。」
這是來到島上第一個具體的離開方案,我的心情一下子感覺變得有些輕飄飄地。
「不過可能性似乎不高。」
不會吧。聽到那些自己知識範圍之外的構想,原本我以為已經可以回去了,沒想到理香這話讓我嚇了一大跳。
「沒錯,問題就在那裡。」
什麼?
沒想到連教授自己都這樣說,怎麼會立刻就接納了理香的意見呢?
「至少如果有這座島的位置還有關於海流的流向等等清楚記載的海圖就好了…所以期望能在軍事基地或是其他地方能夠得到這些資料。」
「也就是說只要有了這些東西就行了。」
「唔,不過我想還是先開始做獨木舟吧。」
「我也贊成!」鈴音發出了開朗的歡呼聲。
「那、那個關於我說要修理橡皮艇的事…」
「你不用擔心啦,最遲我明天一早就幫你修理。」
「謝啦!」
到處都是修補痕跡的橡皮艇,居然還是成功地浮在河上了。
「哇!成功了,我可以坐上去嗎?」
鈴音一下子從岸上跳進橡皮艇裡,接著烏嚕嚕也身輕如燕似地跳了進去。
「看來修得還不錯嘛。」
「現在還是白天,我看今天就試試看到泉水那裡。」
聽了沙織的話,我點了點頭,然後便一頭鑽進往後的行程裡。
第一天晚上先到泉水那裡,然後第二天在帕來魯族的村落過一晚應該正好吧。
河流的水源在島的中央,然後就分成四個方向,所以要到東北方的島去,只能用繞的方式。
雖然還有另一個路線是沿著海邊繞到東方去,但是在東邊的懸崖下面浪很大,這艘破破爛爛的橡皮艇應該是撐不過去。
船上裝載著兩天份的食物和水,以及要送給帕來魯族人的陶器,我和沙織兩人就坐在船上然後用木棍撐著河底前進。
所以當累的時候,或是水淺的地方,就從橡皮艇上下來拉著前面的繩子,或是從後面用推的。
不過比起用走的來,這個方式要多花許多時間。
大概也因為這樣子,所以衣服被汗水濕透黏在身上的感覺就特別強烈,讓人格外受不了。
從營地出發後的第三天早晨,前一晚我們受到帕來魯族的熱烈歡迎,精神為之一振,然後我們便繼續向河流上游前進。
「我真喜歡他們,那裡的人個個都是好人。」
「說的也是,他們說起來簡直就像妖怪一樣。」
「咦?那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他們也沒有學校也沒有考試這樣子。」
啊哈哈,沙織開懷地笑了起來,看到她這樣子我突然想到。
這個時候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總之我就問問看她對我的看法吧。
沙織應該不討厭我吧,我自己如此確信著。
「那個…有件事情我想要問你…」
「ㄟ?什麼事?」
但是看到沙織眼中映照出的自己的樣子,我突然害怕了起來。
「啊,算了!我下次再說好了,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啦。」
「唔…是這樣嗎?」
沙織的聲音聽起來,好像覺得有點無趣。
然後我們倆人之後就不太說話沉默地著船。
二小時左右我們的船來到了河口。
眼前可以見到一片綠意覆蓋的島,中央有一座很高的岩石山,看起來簡直就像是浮在海中的帽子一樣。
不曉得距離有多遠,直線搞不好有一公里,不,可能有兩公里也說不定。
對於不會游泳的我來說,這實在是相當遠的距離。
我們兩人一人一邊配合著聲音用我們自製的槳來水,但是越是著急前進的速度就越緩慢。
或許是沿路上的疲勞吧,沙織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聲。
這真是一項相當重的的工作,當我們好不容易到達岸上時,兩手已經得酸痛不堪了。
「現在趕快到基地裡去吧。」
「嗯…」
這裡的建築物果然上面也是覆蓋上了一層長春籐,所以從遠處看起來,只能看出是一座綠色的小山而已。
進去到裡面一看…這個竟然是!即使是無知的我也知道,我們找到了一項不得了的發現。
「哇!是無線電耶,好棒喔!」
「…」
「雖然不知道其他的是什麼,但是有很多機器,拿回去理香這下子一定會很高興的。」
「大概吧…」
大口喘著氣的沙織也隨聲附和說道。
「那我要推下去羅,一、二、三!」
我們兩人一起推著裝載了無線電還有各式各樣機器的船,然後推到海中。可是沙織的身體像是一下子力氣全都用光了似的,突然當場倒了下去。
「沙、沙織!」
我立刻跑過去想要把她扶起來。
好燙,她發高燒了!
我才將手摸到她的額頭上沒多久就感覺到很燙,她身上的熱度更是高得嚇人。
喀噠喀噠…
牙齒相撞發出了乾澀的聲音。
連我支撐著她都感覺到強烈的痙攣都傳到我身上來了。
「你沒事吧,振作一點!」
「對不起…隊長…」
她說完之後就閉上了眼睛。
之後雖然好像又說了些什麼,但是只能聽到微弱的聲音發出來而已。
我真是個沒用的男人,竟然不知道沙織一直這個樣子。
可惡,總而言之,現在還是先回島上。
於是我抱起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的沙織。
沙織的身體實在是輕得可以,這使得我忍不住有不祥的預感。
而且她的身上,全身的毛細孔像是一口氣起了作用一樣,一下子排出了大量的汗水。
我把她靜靜地放到船上,然後出了海。
可惡可惡可惡!
我一面自言自語一面使盡全身的力量水。
可是不管我怎麼努力地,對面的島看起來,彷彿象日本那樣遙遠。
湛藍的海莫名其妙似地變寬了,沙織的身體看起來有點不妙。
「可惡!我才不會輸給你呢!我一定要過去!我才不會輸呢,不管怎麼樣我都要過去!」
不知道為何,我一邊著水一邊生氣地怒罵著。
不如道經過了多久的時間,船終於到達了對岸。
進入河口之後,只能從後面往前推進,但是始終無法順利前進,實在是令人著急。
周圍已經暗了下來,叢林的樹木看起來像是在阻擋我們的去路似的。
到達帕來魯族的村落時,四周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或許是因為一直在跑的緣故,我的肺像是要翻過來似的喘著氣。
「哈山!哈山!」
我這大聲一叫,引得哈山他們從小屋中跑了出來。
「哦--是光一啊,怎麼啦?」
「糟了!這是發高燒啊。」
探視著沙織的哈山突然睜大了眼睛。
於是我被帶到小屋,然後讓沙織躺在地板上。
在哈山的指示之下,好幾個村人立刻開始了行動。小屋外面似乎也有人在忙東忙西。
沙織此時幾乎只剩下呼吸而已,不管怎麼叫她都不會動。
「怎麼會發這種高燒呢,一年只有一個人會得到,十年才有一個人可以救得活。」
「不、不會吧!」
聽到哈山這樣子說,我一下子叫了出來,這個時候從小屋的入口處進來了三個男人,臉上和身上塗滿了白色和紅色的顏料。
男人們朝著小屋外面跪了下來,並且低下了頭。然後其中一人走近沙織身旁,拿出手中的壺,從裡面取出紅色顏料塗在沙織額頭上。
「你這是在做什麼,趕快把藥…」
「別說話,你坐在這裡看著!」
哈山在自己坐著的房間角落對著我招手,口氣和平常的哈山聽起來不同,有著族長的威嚴。被這股氣勢壓倒的我,只得乖乖地坐了下來。
「高熱呀!森林的惡靈呀!帕來魯的火之神將它趕走吧,你也來祈禱。」
三人之中後面的其中一個男人站了起來,然後開始敲起腰際的鼓。同時前面的其中一人也一邊低聲地誦唱著咒文,一邊喂沙織喝下剛才塗在額頭上的那個東西。
我轉過頭一看,身旁的哈山也閉上了眼睛念著咒文。
「祈禱吧!光一!」哈山靜靜地說道。
「祈禱吧!光一!對著火之神!」
於是我也閉上眼睛低聲地祈禱起來。
「帕來魯的火之神呀,請您救救沙織吧。帕來魯的火之神呀,請您救救沙織吧。帕來魯的火之神呀,請您救救沙織吧。」
同樣的咒文反覆地念了好幾回了。
鼕鼕鼕鼕冬…
我也持續不斷地祈禱著,大鼓低沉的聲音在四周響著。
鼕鼕鼕鼕冬…
不知不覺那大鼓的聲音像是生物一樣鑽進了腦蓋骨,一股不可思議的感覺侵襲而來。鼓聲一加快速度,那聲音就像是在腦中打轉著,然後像是一塊火團在腦中爆開似的感覺。
嗚…嗚嗚…我究竟是怎麼了。
頭裡面一陣麻痺的感覺。
我直起身子來,看看沙織睡的地方。由於四周仍然很暗雖然看不太清楚,但是可以看得見沙織的微笑。
「原來得救了…」
我走到沙織的枕頭旁邊坐了下來,然後用手探了探試試看她身上還有沒有發燒。
然後緩緩地真的是緩緩地,她的眼睛張了開來。
「我…」
可愛的嘴唇輕微地動了一下,當話語從她口中說出來的一瞬間,我覺得一股巨大的衝擊打在我的腦上,彷彿要把我的腦子打壞般地重大的一擊。從我的眼睛裡一下子流出了大量的淚水來。
「我、我、我…」
我真的是很擔心你呀,我還以為沙織會死掉呢…雖然我很想這麼說,但是怎麼樣也說不出口。
「你聽得到我的聲音嗎?」
「ㄟ─!?」
「雖然我聽不見其他的聲音,但是我一直聽到光一一直在說『請幫助我』。」
光一…她平常都是叫我隊長的,這時的確是這樣子叫了我。
沙織的手慢慢地握了一下我放在她額頭上的手,然後她的手沿著我的手腕漸漸地伸了上來。接著她一下子把我的身體拉了過去,然後才緊緊地用雙手抱住了我。
我一下子驚慌失措了起來。
她的聲音雖小但是卻很清楚。
「光一…謝謝你…我喜歡…」
現在我的頭比剛才舉行儀式的時候還要混亂,好像又要昏過去的感覺。
在我肩膀的附近,沙織剛才把頭靠上去的地方還濕濕地。
剛才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湧了出來,我怎麼這麼容易掉眼淚呢。
「對不起,我真的應該向你說對不起的。真的很抱歉,我竟然沒有注意到你生病了…我真的對不起你。」沙織用力地搖著頭。
「我們一定要一起回日本,等到回到日本…我一定…我…沙織…一直…」我一邊說著,一邊注視著已經直起身子來的沙織的臉龐。
我還真是沒有耐性呀。
心裡頭一直在想的話,卻怎麼樣也說不出口來。
「沒關係…我懂。等到我們回到日本,我和你約定…」
「沙織…」
「在這裡,光一你是大家的隊長…我已經好多了,隊長。」
沙織雖然看起來不像往常那樣開朗,但是仍然努力地擠出笑臉來給我看。
「嗯,說的也是。嗯、嗯。」
我像個白癡似地只是拚命地點著頭。
6
「隊長、教授,你們快看!」
正在東邊河口附近海邊做著獨木舟的我和教授,鈴音卻突然跑了過來。
一跑到我們面前,她立刻用手把衣服拉開來展示給我們看。
「你們看怎樣呀?」
「不錯嘛,看起來滿合適的,哎呀連烏嚕嚕也…」
「這個是理香姊姊和繪理奈姊姊做給我的喔。」
鈴音此刻身上穿的和以往一直穿著的上衣不一樣,而是穿著一件類似T恤的上衣,而且烏嚕嚕身上也穿著用同樣質料做出來的衣服。
原來如此,這是用麻做出來的,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其實雖然我們身上穿的衣服常常洗,但是穿了這麼久,上面不免還是有點髒髒的。
尤其是鈴音的上衣,和沙織身上穿的水手服上衣,已經髒得根本認不出來原本是白色的了。
「理香已經把織布機做好了嗎?」
「嗯,布幾乎都已經做出來了,這個就是繪理奈姊姊縫出來的。」
雖然最近她們倆個已經很少吵架了,但是那兩個人居然會一起做東西,想到這點我就覺得很訝異。
「繪理奈姊姊說『我一定要做出一件合身的衣服出來。』然後我就說那也要給鈴音做一件喔,結果理香姊姊就說『那根本就不可能的。』所以,後來…」
「我就說嘛,果然還是因為吵架,啊哈哈哈。」
我們看著鈴音模仿她們兩人吵架的樣子大笑了起來。
「不過有了織布機…這確實是一項文明的利器,有了這個以後就好辦了。」
教授自言自語說道。
我心想教授又在說笑話了,不過每次他一說笑話一定就會有什麼好事情會發生,或者是會有令人高興的事情。
「不過這樣子說來,我們來到這裡也已經快要一年了呢。」
「一來這裡就沒有四季之分,而且最近也沒有訂定計劃再行動,所以幾乎都快要忘記現在是幾月了。」
「靠著撿來還有收集而來的東西經過加工,一年下來居然能過著這樣的生活,真的是有的時候自己都不太能相信這些是事實。」
「真的耶,而且聽說理香也快要開始發電了,然後就要修理無線電了,她真是幹勁十足呀。」
「原來如此,等到獨木舟和無線電都完成之後就安心多了。」
「咦?我們可以回日本了嗎?」
鈴音把我們說的話給聽錯了。
「再三、四個月之後兩樣應該都可以完成了。這樣子,今年年底…喂!教授。
」
「嗯,這可是個一決勝負的時機,既然要一決勝負的話,那就絕對不能夠輸…」
剛才還笑嘻嘻的教授臉上一下子繃了起來。
「你們在說什麼一決勝負呀?」
鈴音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問道。正當我們在煩惱該怎麼向她解釋時,從營地傳來了沙織呼喚我們的聲音。
我們過去一看,沒想到哈山竟然來到我們營地,這可真是一件稀奇的事情。在營地工作的女性都集中起來和哈山交談著。
「噢,原來是教授和光一。」
「好久不見了,上回真的是太感謝您了。」
「哪裡哪裡,你太客氣了。」
我對哈山恭敬地行了個禮,而哈山也低下頭來回了個禮。
鈴音看到我們這樣子大聲地笑了起來。
自從沙織的病好了之後,我就一直沒再去過帕拉魯族的村落了。
說到那次生病…那天是我生下來第一次有女孩子對我說她喜歡我的日了,而我依然是不長進,沒有說出自己喜歡她。
總之那是一項甜美而又苦惱的青春回憶…我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偷看沙織的臉,而沙織也看到我在看她而笑了出來。
不過在她身旁,繪理奈小姐也笑了。
「啊,哈山,你今天來所為何事呢?」
「他說下個星期有祭典,是火之神的祭典。」
聽到火之神,我又心跳加速了起來,同時也想起那晚大鼓聲隆隆地響著不叫思議的體驗。
「那天有什麼特別的儀式嗎?」
我膽顫心驚地問著,我可不想再看到那種儀式了。
「有特別快樂的事情,非常快樂,這是村子裡一年一度的祭典。」
「哇!好像很有趣的樣子耶!」
「再過不久,來這裡就要滿一年了,我們不如順便慶祝一下我們平安無事度過一年也不錯。」
八月了…原來已經一年了。我看著自己的手錶上所顯示出來的「AUG2」,對於時間過得如此飛快不禁有點驚訝。
「可以吃得到大餐嗎?」於音好奇地問道。
「有很多大餐,還有酒,還有唱歌,還有笑。」
「咦,還有酒嗎?」
「竟然連酒都有,這個可不能夠錯過羅。啊,酒啊…酒啊…」
一聽到有酒,教授和繪理奈小姐的眼中都閃起了光輝。教授忘神地張大了嘴吧,癡癡地望著遠方,臉上一副癡呆的樣子。
不過,的確自從來到這裡,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喝過半次酒。而且話又說回來,也從來沒有看過帕拉魯族人喝酒的樣子。
「帕拉魯,一年喝酒一次,只有祭典。」
「咦,原來是這個樣子啊。」
「所以喝酒時候喝酒,小孩子和大人都喝酒,男女老少都喝酒,喝個痛快。」
「小孩子也可以喝酒嗎。哇,我好高興喔。」
「這可不行喔。鈴音,酒可是大人們的活動喔。連沙織和隊長都還沒有成年呢。」
她在說什麼呀。
「而且,沙織是今年的祭典女王。」
哈山對著沙織一副像是在宣佈什麼重大宣言的的樣子說出這番話來。
「咦,我?我是祭典的女王?」
「沙織戰勝了森林的惡靈,受到火之神的保佑。」
真不愧是我的沙織,不但當上我心目中的「最佳遇難小姐」,現在竟然還當上了神明的代表。
「沙織,你真是太厲害了,現在你可是火神小姐羅。」
「人家沙織是美人啦,這個最適合不過了。」
「沒有那回事啦…什麼美人啦…」
被教授和理香這樣一稱讚,沙織一邊害羞地笑了起來。
我看著沙織這個樣子,突然覺得腳下變得輕飄飄起來了,想要當場後空翻一百下(雖然我不會)。
「人家學生時代也當過好幾次什麼小姐的。」繪理奈小姐突然開口說話了。
「像是『最佳濕紙巾小姐』啦,還有『最佳農村小姐』啦,還有『醬油女王』
跟『吳郭魚皇后』等等,啊,還有那個『臭鹹魚小姐』…」
「臭鹹魚小姐?好奇怪喔。拜託你好不好,又沒人在聽你講。」
「有什麼關係,那像你呀,什麼小姐都沒當過的人,醜女。」
「你說什麼?」
「喂喂,好了啦,真是的。」
「不要吵架,和平、和平。」
我一邊看著像往常一樣又開始的大騷動,我一直在想著火神小姐的事情。
喔噢噢噢~!帕拉魯族村落的廣場上,響起了一陣歡呼聲。
原來是在村中少女的簇擁之下,沙織出場了。
身上穿著特別的服裝,身體上纏著鮮艷的布匹,還裝飾著花或是鳥的羽毛,以及貝殼之類的裝飾品,掛滿了頭髮上和脖子手腕上。
營火的火光照在她那曬黑的臉龐上,形成了無法言喻的陰影。
如果說和平常的她有哪裡不同,我想應該說屬於可愛型的她,現在看起來有一種成熟的美感…不,應該說是超越成熟之美。或許這個時候,我應該用神聖這個字眼來形容她會比較恰當。
「沙織好漂亮喔!」
「我們最棒的女王,沙織!」
「最美了!世界第一美!」四周響起了大家的歡呼聲。
「哎呀,隊長你怎麼不去說些讚美的話呀?嘻嘻嘻!」
我一下子對繪理奈小姐的話反應不過來,應該說是呆住了吧。
被火神挑選出來,這麼說來,並不是單單只是因為生病好了,或者是受到保佑才選擇沙織,而是沙織她本身很特別才被選上的。
過了不久,沙織背向這裡,朝著廣場中央燃燒得正旺的營火坐著,而這營火看起來就像是祭壇的人一樣。
全體村民都跪了下來,我們也學著照做。
大概是向神訴說一些感謝的話語吧,哈山一個人大聲地說話著。
村人全員高高地抬起屁股,然後把頭放花地上擦著。
我也心存著感謝,和帕拉魯的人們一樣做出相同的動作。
被神所選出來…我一邊擺出奇怪的跪姿,我心裡頭如此想著。
不過那這樣子說來,神和我是敵對關係羅。但是就算是神,我也只能把沙織借給他今天而已。
不但治好了生病,令天就饒了我吧,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頭就湧起了這樣的感覺。實在是太不小心了。
如果祭典結束的話,就趕快還給我吧…又不是公家機關。
拜託,還給我吧。趕快把人家肚子裡的小貝比…我在說什麼呀。
這樣子真的會遭受天譴啦,我自己就已經親身體驗過火神的力量。
神呀,請寬恕我吧,不要懲罰我啦。
「隊長你還要跪在那裡跪多久啊。」
我聽到理香的話時,才發現只剩下我一個人還跪在那裡。
廣場中已經開始跳舞了。
帕拉魯族人一百人圍成一個圈圈,然後配合著節奏跳舞。
鼕鼕鼕鼕,鼕鼕冬,鏘鏘咚鏘…鼓聲在夜空中迴響著。
這股節奏和治病那時候,那股沉重的節奏不同,讓人覺得心臟也隨著節奏舞動起來了,全身上下的血液好像都流向手腳去了。
大人小孩照著規則配合節奏翩翩起舞,輕快地踏著小踏步。感覺動作有點像為足球加油時,那種歡呼聲音的節奏。一百個人的汗水飛灑著,跳起踏下的腳步搖撼著地面。
「來吧,大家一起跳吧,小孩子跳舞,大人也跳舞,男女老少都跳舞。」
哈山這麼一說,我們也加入人圈之中跳起舞來。
在跳舞之後就是宴會了。
有烤過的豬肉,還有帕拉魯名產天婦羅、炸豬排等等都排在香蕉葉上堆得像山一樣。
在每個人面前各擺著一個用椰子的果實對半切成的杯子,裡面則注入了白色的液體。跳完舞之後因為喉嚨很乾,所以我一口氣就把那個給喝了下去…噗!
結果吐了出來。
「這、這是酒嘛,而且是很強的酒嘛。」
「噢噢,這股香氣,真受不了,實在是太幸福了。」
教授咕嚕地喝了一小口,裝出一副很懂的樣子自言自語。
「這應該可以說是雞尾酒吧…」
「與其說是雞尾酒,我覺得倒不如說是濁酒比較恰當。」
一邊談論著酒的品質,繪理奈小姐和教授露出了笑容來。
就連平常看起來很嚴肅的理香,很令人意外地也喝得很起勁。
「我從來都沒有喝過酒耶。」
結束完當女王任務的沙織,就這樣穿著女王的裝扮坐在我身旁,一時之間,我覺得自己好像也在當國王一樣。
「沙織你剛才好漂亮喔。」
「真是的,連人家都嫉妒起來了。」
「給你們那麼一說,我真是高興。」
被大夥兒這麼一稱讚起來,沙織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宴會漸漸地盛大起來,尤其是繪理奈小姐…
「哈哈哈哈!大家喝吧,隊長你也來喝吧。」
接下來是理香。
「嗚嗚嗚…這是怎麼回事,哈哈蝸牛的…圓周率再加以微分積分,量角器…啊啊啊,X的平方…」
教授也開始唸唸有詞了。
「真是的,以前的學生啊,哪有像你們這樣的!學校是學習的地方,又不是大便的地方!」
「哈哈哈哈,大家都好有趣喔,對不對,烏嚕嚕。」
鈴音聽了這些話變得很高興。
以前學校的人在「釣八」那間店開同樂會的時候,還沒有人喝得這樣子,今天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
「大家果然還是累積了不少壓力。」
我因為沙織女王正坐在我的身旁,這股緊張感使得我喝不太下去。
「如何?你有在喝嗎?一起同樂嘛。」
「有啦有啦,你看就知道了。」
「對嘛,就是該這個樣子。」
哈山搖搖晃晃走了過來,說完這些話之後,又搖搖晃晃地走了。
廣場的中央餘興節目好像開始展開了。
但是村人們的餘興節目,實在是有點莫名其妙。
『像是在頭上擺一粒石頭(爆笑),然後讓石頭掉下來(爆笑),然後又從石頭上踏過去(爆笑)。』『或者是用力揮動香蕉葉子(全場超級大爆笑)。』
大半都是像這樣子的餘興節目,而表演的人本人臉上則是一點表情都沒有。
「真是不可思議的人們,哈哈哈。」
被女王這麼一說,帕拉魯族的立場都沒了嘛。
「日木人,表演個什麼嘛。」突然,哈山指名了。
「日本人、日本人、日本人…」
會場一片聲音催促著日本人出來表演。
而在這一片催促聲中跳出去的是繪理奈小姐。
「加油加油加油!」繪理奈小姐拿起一片手邊的葉子,然後配合著鼓掌聲和鼓聲,然後居然跳出了茱莉玄娜的舞蹈,這未免有點過時了吧,而且它還脫去了上衣,只穿著胸罩而已。
「來來來來!」
YAHOO!!我忘記身邊還有沙織在,居然不由自主地發出了歡呼聲。
巨乳級,不,應該說是爆乳級的胸部激烈地左右搖晃著。
「隊長你喜歡胸部大的女孩子嗎?」身旁的沙織小聲地問道。
「人家…的胸部不是很大…」
哎呀,也喝酒啦!?臉上好像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噘著小嘴,眼神也有點嚴肅的樣子,該不會是在嫉妒吧?
「咦,不是…那個是…啊,我有點醉了…」
我慌慌張張地站了起來。
「唉,真是敗給她了。」
我在樹叢中一邊說著,然後結束完小便之後,正打算回到席上時,突然聽到背後有人的腳步聲沙沙地傳了過來。
「隊長嗯…」我回過身來,繪理奈小姐只穿著內衣站在我面前。
「咦,繪理奈小姐…怎麼啦…」
「隊長,你喜勸我嗎?還是討厭我?請你告訴我。」
「我也不是討厭啦…」
「嘻嘻嘻,那就是喜歡羅?如果喜歡我的話,就抱我~喂、喂~」
那個可怕的微笑又出現了,而且是十級功力,巨乳壓上了我的手。
啊啊,噢,我…我的下半身已經起立了。
到底是理性會戰勝呢,還是慾望會戰勝呢,內心和下半身展開了戰爭。
繪理奈小姐不停地對著我的耳朵吹氣,而且巨乳也不停地攻擊而來。我的內心真的是一大危機呀…
「繪理奈小姐我們該回去了吧,你喝太多了啦…」
「小要啦,沙織在那裡啦,反正人家我…」
我一邊抱著已經快要倒下來的繪理奈小姐,回到了廣場。
太好了,良心戰勝了。幸好我沒有喝太多酒。
我一面如此想著,一面讓繪理奈小姐睡在鈴音身旁,她的臉上還留著淚水的痕跡,然後我就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
「繪理奈小姐沒有事吧?」
沙織眼神有點奇怪,表情好像在說,你該沒有對繪理奈怎麼樣吧。
「沒事啦,她只是喝多了,真的沒事啦…」
我特別加重語氣在第二句「沒事」上頭。
「這樣喔,那就好了,我一直都相信隊長…」沙織微笑著點了點頭。
然後輕輕地靠過來,倚在我身上,真是大膽呀。
在廣場的中央,鈴音和烏嚕嚕正在表演餘興節目。
「比平常還要多繞好幾圈喔!」
由於她那可愛的聲音,廣場中響起了驚歎的歡呼聲,並且響起了無數的鼓掌聲。但是這些事情在我看來,就像是很遙遠的事情一樣。
肩膀上感覺到沙織的頭髮,身體顫抖著…
八月也快要結束了,自從那次宴會到現在也過了半個多月了。
我和教授一邊建造著獨木舟一面流著汗。
「喔,那邊的板子可不可以拿給我一下呀,森林的惡靈。」
「拜託,可不可以不要再那樣子叫我了。」
我一面從獨木舟另一邊把板子傳給教授,一邊抱怨說道。
教授之所以會叫我「森林的惡靈」,那是因為祭典上表演的那項餘興節目的關係,我只是表演了一個默劇而已,而且是很容易瞭解的默劇。
在腰部高度的草叢,然後一邊向前一邊蹲下身體,這就是所謂的「電扶梯」的動作。還有在站在很粗的樹幹旁,然後自己拉自己衣服的領子,裝出一副好像有人在那裡拉我衣服的動作。還有假裝空中好像有一根繩子,然後在那邊做出拉繩子的動作。
結果受到大家的歡迎…的相反,全場一片鴉雀無聲。
結果卻活成一片騷動。
有的人從草叢和樹蔭下偷窺,有的人則伸手向空中摸索。最後,大家都以為會做出這種事情一定是有惡靈在作祟,於是有的人跪地求饒,有的人拚命念著驅走惡靈的咒文,小孩子則是嚎陶大哭…
我拚命地向哈山說明,然後好不容易才透過哈山解釋給村人們瞭解,嚇得我以為帕拉魯族人的友好態度就要從此結束了。
而且這樣子一來出現了火神祭的女王和森林惡靈的情侶檔,這實在是不好笑。
不過我實在不想這樣子說教授,因為他居然在沒有半個人聽得懂日文的帕拉魯族人面前,只有哈山一個人聽得懂的情況下,不停地用日文講笑話,真是天呀!
「那個,森林的…不是,我是說隊長啊!」
「怎麼啦?」
「在祭典第二天,我從哈山那裡聽到一句話,那座山丘…」
一邊說著,教授一邊指著北方。雖然從這裡看不到山丘,所謂的那座山丘是一座相當高的巖山。我們平常把西北方高起的那作叫做「山」,而把北邊的叫做「山丘」。
「聽說越過那座山丘背面那邊,有古時候的遺跡存在,或許那個就是我以前說過的,那些從前來到這座島的那些人。」
「你是說那些乘著海流到這裡的人?」
「沒錯,如果知道他們是怎麼來的,或許可以找到離開這裡的線索。」
「終於可以發揮你專長的考古學了。那這樣好了,等到獨木舟一完成,我們一起去吧。」
「真的嗎,因為到那裡還有相當的距離,何況還要越過一座山,我又不像你和沙織有那種體力。」
「我懂了,總之,如果能發現什麼的話就太好了。」
「或許這是一趟掌握住我們命運的調查也說不定。」
教授望著北方,臉上充滿了決心。
獨木舟到了十一月的時候,終於完成了。在營地東側的河口下水的時候,獨木舟全長八公尺,中央還有桅桿。
在深淺有致的水平線之間,臉上突然流露出一種,就是現在要好好向前去的感覺。
「做得真是不錯。」
「幹得好呀,我們就用這艘獨木舟去美國的狄斯奈樂園吧。」
「咦?真的嗎?」我實在是太高興了。
「希望就是要大一點才好,不過這種規模跟希望…」
「噢噢,不錯嘛!」
「這可是來到這裡以來,第一次做得這麼好,哇哈哈哈!」
我和教授一邊笑著一邊緊緊地互握著手。
「哇!好棒喔!」
「終於完成了耶!」
「浮在水上看起來,滿有魄力的耶--」
被鈴音叫來的女孩們也發出了歡呼聲。
「會不會翻船呀?」
「不會啦,不用擔心,為了防止翻船我們做了特別裝置在上面。」
聽到沙織的疑問,教授指著獨木舟中央兩根粗大的柱子說道。
「這個可以動了嗎?鈴音好想船喔!」
「啊,那個還要再花一點時間才能動喔!」
雖然後來又準備了做為帆的布,還有油料跟舵,但是並沒有花多少時間。
「對了教授,這個要放在哪裡?」
「嗯,如果完全放在陸地上的話有點麻煩,我想還是靠在岸邊好了,然後用繩子把獨木舟和工廠綁在一起。」
「嗯,就道樣吧。工廠的柱子做得蠻穩固的應該沒問題。」
「好吧,那就決定了。那麼,船的落成典禮,就來喝一點從哈山那裡要來的酒吧。」教授一邊微笑著一邊看著理香和繪理奈小姐。
「不好吧,教授。」
「就是說嘛,上次鬧得太厲害了。」
那次在祭典之後那兩人喝醉的樣子(繪理奈小姐好像不記得對我做過的事情了),教授那個樣子也是見不得人。
而且在那之後的第二天還有第三天問題才真正出現,因為理香和繪理奈小姐因為宿醉,一步也無法從帕拉魯族的小屋裡走出來。
尤其是第一天整天都在叫著「頭要裂開了」「我要死了」不然就是「快把我給殺了吧」,吵了一整天。
年紀比較大的兩個女人給沙織還有鈴音帶來了許多困擾。
「鈴音、沙織上次真是對不起。」
一邊說著,理香一邊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又一本正經地說起工廠的事情了。
「另外我要宣佈一件事,那就是終於成功發電出來,還有把原油分離出來了。
」
「真的嗎?實在是太好了。」
「嗯,我只是把隊長和沙織找回來的東西組合起來,還有無線電也快要修理好了…」
哇!大家一起都發出了歡呼聲。
「不過,我只是把專業術語省略掉了而已,其實還有一兩個麻煩的部分,只要把那些部分解決掉的話…」
「是嗎,再加把勁就行了嗎。」
話說回來,無線電的事情給大家帶來了相當大的希望。
大家臉上的表情彷彿在作夢一樣。
因為這不是只是說說而已,也不是計劃或者是想像,實際上可以離開這裡的道具正擺在我們眼前,所以這是理所當然的。
一想到這裡,不禁高興地滲出了眼淚來。當然這不只有我一個人而已。
完成了獨木舟的教授和我,立刻就出發,花了整整三天終於發現了古代遺跡。
遺跡就位於山的正背面。雖然上頭覆蓋了不少籐蔓,但是可以看見有好幾根白石所雕刻成的神像或是人像。還有一些石像我看起來像是狗的石像。
而中央應該是神殿,有一座石頭的建築物,因為有點暗所以看不清楚入口在哪裡。
「這個石頭不是這座島上的東西,雖然不知道是哪裡的東西…」
「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想這應該是從別的地方運來的。」
「竟然能把這麼大的石頭運到這裡來…而且就算是運到這裡來,還要有人加工,光是把這些柱子立起來,就需要不少人數了。」
我一下子就想像到一大群人在吆喝努力在工作的情景。
「唔,正是如此。但是他們到底是如何把石頭運來這裡,又是如何把石頭安置成這個遺跡的樣子…總之在全世界各地都有像這種的巨石遺跡存在著。」教授的神情又回到了認真的大學教授的模樣。
「那,我們進去看看吧。」
教授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中掏出手電筒,這手電筒可是非常重要的,只有在非常重要的情況下才會拿出來使用。
然後點燃火把之後,教授就帶頭走了進去。
裡面相當寬敞,但是並沒有放東西,只有在中央的地方有一座用石頭堆成的,看起來像是祭壇或者是大型的小孩子使用的書桌。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巨人小孩用這張書桌在唸書…我不知不覺又想到別的地方去了。我就一邊想像著,一邊沿著牆壁繞了一圈。
結果居然發現由石壁重疊出來的牆上竟然有一個地方可以移動,看來就像是百貨公司裡頭的旋轉門一樣。
「教授,這個!」
「是隱藏房間嗎…」教授連忙小跑步過來,然後我們一起窺伺裡面。
裡面是一個走廊大約深三公尺,長二十公尺左右。
我們兩人走了進去,兩旁的牆壁上擠滿了看不懂的文本。
「這個文本我從來沒有見過…而且也不屬於我所認識的任何古代文本的任何一個系統,這實在是太棒了…這個或許是古代史上的一大發現也說不定。」教授的聲音有些顫抖。
「隊長,這個你拿著。」
然後把火把交給我,自己在地圖的背面,用鉛筆把那些文本抄了下來。看到那枝鉛筆,我突然想起來。
這是第一次見到教授的時候,從骨頭士兵身上和地圖一起得到的鉛筆,這麼說來,這可能有五十年以上的歷史了。
大概是太興奮了吧,教授的手不停地顫抖著,一直寫不好。
等到全部都抄完的時候,竟然已經花了五個小時。那也難怪,一個字一個字地確認無誤之後才抄下來的。
但是我們的發現並不是只有這些文本而已。
在走廊的盡頭處有一個隆起來的地方,那裡放置了十枚金幣,而根據教授所言,這些金幣也是從來沒有看過的。
大致上完成一個調查步驟之後,我和教授就離開了遺跡。
在回到營地間的這三天之內,教授異常地興奮。
回到營地的時候,正好其他女孩們也一起回來了。
「你們去哪裡了?」
「溫泉呀,偶而大家一起去。」
「對呀,趁色狼不在的時候。」
拜託有沒有搞錯呀,自己祭典那時候喝得酩酊大醉一直向我壓迫而來,居然還說這種話。我看著繪理奈小姐一面回憶起那件事情。
「可是,就在我們要進去之前,水變得很燙沒辦法進去,所以我們就去了泉水那裡。」
「就是說嘛,而且硫磺的味道也比以前重,雖然有點可惜,但是溫泉已經不能用了。」
理香因為溫泉已經不能用了,所以臉上的表情變得黯淡起來。
「隊長你們?有沒有什麼發現…」
「當然有發現,而且是大發現喔!」
教授把記在地圖背後的文本還有那十枚金幣拿出來放在桌上給大家看。
「哇!是錢耶!」
「居然會有金幣耶!」
「這個不知道到底值多少錢呢。」
聽到女孩們光是討論著金幣而已,教授有點慌了起來。
「金幣就先到這裡為止,你們看,這個是我在遺跡的牆上抄下來的文本。這個文本可能還沒有被人發現過也說不定。對不對,教授。」
「沒錯正是如此,搞不好這些發現會名留千古也說不定。」
聽到我這樣子說,教授很高興地繼續說了下去,但是大家的反應似乎有點不是很好。
「ㄟ,是這樣子嗎,那金幣可是重要的證據。」
「原來是未知的文明,那這些金幣他們也…」
人家說女人就是愛錢,這句話看來一點都沒錯。
「原來如此,大家都那麼喜歡金幣嗎?那我一人送一枚金幣好了。以後搞不好會增值喔。」
「ㄟ,真的可以收下來嗎?」
「用來研究的有五枚應該就足夠了。」
「好棒喔!」
「變成有錢人了。」
大家都很高興,但是理香只是默默地盯著金幣看而已。
「理香你怎麼了?」
鈴音看看理香的表情說道。
「教授!」
「怎麼啦,突然叫這麼大聲…」
「這個金幣還可以再給我一枚嗎?」
「太貪心了吧。」
「不是啦,我在想搞不好這個金幣可以修好無線電也不一定!」
「什麼?」
「機械接觸的部分,如果用鉛那些不行,金子的話一它能用。」
理香又抓了另一枚金幣,然後衝出小屋。
下雷陣雨的日子變得越來越多了。
去年的十一月雖然雷陣雨下得最多,但是今年比以前多。雖然不用去提水這點蠻不錯的,但是相反的不能出小屋外。
但是這對教授和理香來說一點影響都沒有。
教授忙著解讀從那個遺跡之中抄回來的文本。
整天從早到晚都瞪著那些紀錄,代替筆記用的板子上面寫了一些有的沒的。
大概正在努力地運用從前學來的所有知識,所以幾乎都不跟旁邊的人說話。
而且他一邊自言自語地朝著書桌的模樣,看起來像是電影中的瘋狂科學家。
夜晚在油燈的光映照之下,教授看起來實在很恐怖,如果說不認識的人看到的話,搞不好會嚇得小便尿出來。
就是因為在這種氣氛之中,又下著雨又不能大聲說話,實在是無聊得不能呼吸。
理香也是一樣,拚命地運用著自己所學過的知識,在桌前努力著。
理香將自己關在工廠裡埋頭苦修無線電,就這樣一直沒回小屋,在工廠裡面睡覺的日子也超過了一個星期以上。
由於兩人的工作都是屬於專業領域,所以用不著我們幫他們,其他四人實在是無聊的發慌。
繪理奈小姐和沙織還有鈴音大多數時間都在做裁縫的工作。
而我現在要去找以前建造的那間小屋,那裡現在已經變成倉庫了,去那邊舉一舉重的東西,順便訓練一下身體。
我並不是因為無聊所以才去鍛煉身體,而是為了要在這座島上繼續生活下去,能夠勝任各種工作所做的必要訓練。
不過仔細想想,我這一整年幾乎都持續著如此艱苦的訓練。我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幾乎都是不工作的。
雖然沒有量身高體重所以不知道,但是全身上下確實都長出了不少肌肉。
「你們看,這種肉體!」
我擺出一副秀肌肉的模樣。
「我聽見了!」
好久沒有聽見理香如此興奮的聲音了,她的聲音在雨中響了起來。
全員都聚集在工廠裡,然後大夥兒圍著坐在無線電面前的理香。
「你們聽,可以聽見了…終於可以聽見了!」
理香把耳朵湊在聽筒上,然後以興奮的口吻說道。
「來,借我聽一聽…」
「我也要聽…啊啊,我聽到了。咦,這是哪一國的話,聽不太清楚。」
「鈴音也要聽…哇,有人在說話。沙織姊姊換你了。」
從鈴音那裡將聽筒拿了過來之後,沙織只是靜靜地把聽筒又傳給了我。
我看了看沙織,然後把那只都已經露出舊式的塑膠部分的聽筒湊在耳朵上。
透過聽筒傳來了聲音,從耳機之中傳來的是好久沒有聽見的人的聲音。
「來吧,沙織你也聽聽看。」
「哇,我聽到了…咦,怎麼又聽不到了。」
「是不是壞掉了?」聽到我這樣說,大家臉上的表情很明顯在擔心著。
「不是啦,因為這台無線電是短波的,所以很容易受到雜音干擾。」
鈴音有點慌張地開始解釋了起來。
「所謂的雜音是不是指太陽黑千干擾呢。」
「是的,當太陽黑子活動得很頻繁的時候,會干擾得很厲害,幾乎都無法收到訊號,所以電波的狀況,我們現在這樣子也沒辦法調查,而且…」
「而且什麼?」
「即使再怎麼去調整天線,內部的水晶發射機已經快要不行了,我想使用的時間應該也快到極限了。」
「那這樣子,我們到底要怎樣才能和外界聯絡呢?」
我實在是聽不懂教授和理香之間的對話,所以急忙問道。
「要靠運氣了。」
「要靠運氣是什麼意思?」
「在沒有干擾的時間之中,而且必須有人能接收到我們的訊號,不曉得時間能不能配合得那麼好…」
正當理香一說明完,這個時候--
「呀!地震!」
小屋被地震震得嘎啦嘎啦地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