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的秘密(1)

第一章面具之下

「已經沒有其他意見了嗎?」

三年二班的會長冰川靜貴自講台上環視班上同學的臉孔。班上的同學們顯得無精打彩,意興闌珊的模樣,似乎也沒有舉手發言的意願。

「那麼,少數服從多數吧!」

一頭留至肩胛骨長度烏黑亮麗的長髮微微地擺動,靜貴將目光自將近四十個無精打彩的臉孔轉移至正背對著的黑板上。並且在黑板上以著極為端正的字體縱寫條列出高中校慶所決定展出「咖啡館」、「鬼屋」、「研究發表」等項目。

靜貴所就讀的這所私立秀英高中,每年的校慶都安插在第一學期期中考及期末考之間。亦即六月中旬舉辦。別名又稱為「秀英慶典」,是為了慶祝建校紀念日而舉辦的慶典活動。

然而,這個活動原則上真正的本意是為了錯開集中於秋季這段時間裡一連串譬如運動會之類等等的活動,以減少學校方面的開支負擔。「秀英慶典」將在一個月後舉行,已是迫在眉睫,今天班會的議題即是表決慶典中班級展出的項目。

「那麼,贊成咖啡館的人。」

靜貴語畢同時,將近有超過三十人以上舉手表示同意。幾個沒意見的同學們見狀稍微遲移緩緩地高舉起臂膀。幾乎是一面倒的局面。

此刻答案已經是昭然若揭。

就某個層面而言,事情發展成這個局面也是理所當然的結果。其原因何在?一旦成為面臨聯考,受大小考試禁臠的高三學生,任憑誰也不想被剝奪課程以外的時間。

如此一來,自然會將『研究發表』排除在外,並且故意迴避需要大費周章準備道具的『鬼屋』。基於這一點,倘若是咖啡館僅須數日準備時間即可,當天也不會太麻煩。而且,男同學們之間似乎有不少人認為如果決定為咖啡館的話,當天肯定會有大批女孩子湧入吧!

任憑誰都想要在這場聯考戰爭之中脫穎而出,沒有人會沉迷於學校所舉辦的例行盛會,然而這就是當前教育業界的真實情況。事實上,雖然當前正召開班會討論著展出的項目,仍然有不少的學生眼神不時飄向隱藏在抽屜裡的單字卡。

「多數表決結果,決定展出咖啡館。有任何異議嗎?」

靜貴再度叮囑後,同學們兵分兩派發出「好!」及「咦?」軟弱無力的回應。

聽到這種反應,站在黑板旁的記錄山崎武志以黃色粉筆在「咖啡館」字眼上劃上大圈。

果然是這個項目…

靜貴標準的鵝蛋臉輪廓配上五官端正,形狀優美的眼鼻,精緻小巧的臉蛋上雙肩微微地顰蹙。

或許是以髮箍將前額瀏海往後梳,露出充滿理智的額頭,經常給予外人一種彷彿是優良註冊商標般認真的態度。況且,嬌小的臉蛋戴副非常誇張土裡土氣的黑框眼鏡,更顯得突出。

被包裹在水手制服白襯衫底下的身軀肢體略顯豐腴,為了表現出委員長的威嚴擺出一副不可侵犯的模樣,對同齡層的男孩子而言,似乎一點也沒有女性的魅力。

那麼,接下來針對具體的內容進行討論…

紙上談兵的結果,菜單就決定以輕鬆簡便的蛋包飯搭配餐後飲料咖啡或紅茶…「接下來是討論服務生的制服,針對這點有沒有任何意見呢?」

「我喜歡兔女郎的裝扮!」

班上有個非常愛搞笑的金本裕次,未取得發言權卻扯著嗓子發表意見。

「女孩子們穿上網狀緊身衣物,然後戴上兔耳朵…」

裕次一面說著,或許是想模仿兔耳朵的模樣,將手掌放置在兩邊太陽穴的位置上下移動。

「這個主意不錯吧!」

「好!贊成!」

男同學們異口同聲地表示贊同。

「別鬧了啦!那種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嘛!」

個性剛強倔強的小島亮子自最前排的座位回頭開口反駁。

然而,裕次卻處之泰然毫不在意。

「那不是很好嘛!絕對會大受歡迎呀!」

「那麼,就由你來扮兔女郎吧!」

亮子犀利地反擊,班上同學突然哄然大笑。

如此一來,美術社的木戶麻美跟著附和地說著。

「那麼,乾脆就改成變裝咖啡館吧!」

「啊!這個點子不錯!」

「麻美!!」

彷彿是報了一記仇般,女孩們開懷喧鬧。

「如果是大谷君,一定非常適合男扮女裝喲!」

「沒錯!到時候我再幫你化 !」

「我才不要哩!那種事,我絕對不幹!」

周圍女孩你一句我一句嘲弄之下,有個一張嬌嫩脂粉味濃厚的大谷淳噘起雙唇。

教室內一片嘈雜聲中,個子嬌小聲如雷公的西村實發出相當刺耳鏗鏘有力的聲音說著。

「班長,關於是否採行變裝咖啡館這個提議,還是舉手表決!」

「各位,請肅靜!」

說罷,靜貴彷彿徵求同意般,向坐在教室角落裡椅背上的班級級任導師野上教諭望了一眼。

「老師!」

「變裝咖啡館啊!…」

以旁聽角色自居的中年老師撫摸著留有剃胡痕跡蒼綠的下顎。

「嗯!好吧!應該會不錯吧!以往也未曾開過先例!」

「那麼,我們再表決一次。」

再度表決的結果,三年二班決定展出變裝咖啡館。這項表決是基於全體女學生的支持,以及興致勃勃地有意嘗試的男同學。

令人訝異的是被亮子駁斥的裕次竟然也混雜在持贊成票男同學的名單之中。他這個人似乎是有得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怎麼樣都行。

「可是!男扮女裝這個主意雖然很不錯,但是服裝方面呢?」

「那個呀!向女孩子們借不就解決了嗎?」

女孩子們向以輕浮口吻說話的裕次猛烈表示拒絕。

「不要呀!怎麼可以這樣!」

「如果借金本,那件衣服肯定會變形撐破,以後就不行穿了!」

「說的也對!還會傳洩疾病呢!」

平常沉默寡言的大會記錄員武志一反常態地開口插話。

「從別的地方借的話呢?」

「別的地方,哪裡有得借呢?」

「那個嘛…」

武志一時地無法答腔,啞口無言,取而代之的是平日沉默寡言,老是發呆似神情的小原良生說著。

「這件事情嘛!就交給班長處理吧!」

「啊!那樣也好!」

「贊成!」

「果然,還是這樣決定吧!」

裕次以戲謔的語氣說,彷彿反應受到班級一致贊成聲浪所感洩般。

「…那麼,這件事情就交由班長全權處理…」

這往往就是平日任勞任怨的班長-冰川靜貴的工作。

靜貴以絲毫不帶任何感情的語氣說道。

「我知道了!服裝方面就由我來想辦法!」

「對了!學校校慶你們班上決定參加哪個項目?」

冰川伸子在當天晚餐的飯桌上詢問獨生女靜貴。

「變裝(男扮女裝)咖啡館。」

「騙莊咖啡館?」

伸子感到驚訝萬分,似乎沒有聯想到是「變裝咖啡館」的字眼。

「你說『變裝』,男扮女裝的『變裝』!」

「嗯!」

靜貴點頭表示認同,伸子低下頭,咯咯地開懷大笑。

「最近的小孩子,滿腦子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那也是莫可奈何的事情嘛!那是經過班會表決通過的項目。」

「哎呀!那麼你反對羅!」

「我正為服裝的事情傷透腦筋…」

「可是,那不是挺有趣的嗎?」

說到這裡,一直默默動著筷子的父親誠一,突然開口說話。

「你說變裝,那就意謂著由你們班上男生擔任這項工作羅!」

「你說的是廢話嘛!由女孩子打扮成女生的裝束,就稱不上是變裝(男扮女裝)了嘛!」

「這倒也是!哈哈哈哈哈…」

從樓下傳來微弱的聲響,似乎是熱水從浴缸中溢出嘩啦啦的聲音傳進耳裡,面對著書桌正在預習英文的靜貴,放下手中的英文單字冊。瞄一眼掛在牆壁上的時鐘,時間剛過十點左右。自晚餐用畢,靜貴逕自回寢室,閉關苦讀到現在只過了三十分鐘。

剛才的聲音是父親誠一將身體沉浸在浴缸中的聲音。誠一總是分秒不差地每天在同樣的時間沐浴。或許是拘泥於某種形式般,沐浴時總是將熱水盛滿至浴缸的邊緣處,然後再意志頹喪地一屁股坐進浴缸內。

所以,儘管是骨瘦如柴的誠一,所發出的聲響就連位在二樓走廊盡頭靜貴的房間裡都聽得一清二楚。

年紀已過四十五的誠一是某知名升學男校的數學老師。一板一眼認真的性格與他的職業極為相稱,這種個性就連身為女兒的靜貴看來都覺得天底下竟然有如此索然無味的人。

這種個性從剛才晚餐時,貫徹執行所謂「鐵三角飲食」定律-即將菜餚夾在筷子上,然後扒一口飯,接著輕啜味噌湯的行為即可略窺一二。這種凡事規律的生活,造成他生活面一層不變。

長形臉龐上掛著一副銀框眼鏡,寬廣的額頭,和靜貴簡直是天差地別。靜貴心想幸好不像,一邊嫌惡,一方面又發現與自己相似的地方。然而,除了這一點之外,之前也曾經暗自祈禱即使將來年老時也不願和老爸一個模樣。

或許是誠一經常執教鞭的緣故吧!說話聲音總是溫柔含蓄。

站在流理台前清洗髒污碗盤的母親伸子也和丈夫一樣就任於教職工作。母親的工作地點是在某私立小學,擔任三年級的級任導師。削瘦的肩膀,嬌小的圓臉蛋上戴著眼鏡。

還有一點遺傳自母親的就是雪白的肌膚。而且,彷彿是遺傳的過程中產生變化,導致青出於藍更甚於藍。

偶爾自樓下傳來的水滴聲,彷彿劃破寂靜夜晚般,對靜貴而言,似乎是在催促著她進行某項行為的暗號。

「…」

靜貴站起身來,走近緊靠牆邊的床鋪。雙膝跪在短毛絨毯上,自貼有化 用黑色膠板的床鋪底下拖出裝有滾輪的抽屜,裡面裝滿了冬天的衣物,靜貴用手小心翼翼地翻動衣物。

不久之後,她從抽屜最底端拉出上下長度分別為十公分,深度約為三十公分大小的紙箱。

裡面裝有被氣泡布層層包裹的電動按摩棒。肌膚的色澤是使人深刻感受到一股極為強烈的黝黑色。

模擬男性的分身長度不及二十公分,附帶有將近十公分左右長度的握把。直徑為四公分左右,為無分枝簡單形狀,感覺上可以稱為追求機能美的實用器具。

在握柄的部位裝入電池,再啟動內藏式馬達的模式,由本體延伸繞線,並連結電池盒,不兼具控制功能。

這個在學校擔任委員長品德兼優的模範生使用這種不堪入目的淫具進行自慰,就是樓下傳來微妙的水聲所引發的契機,接著在樓上進行不為人知的秘密行為。

之所以選在誠一入浴時進行手淫是有原因的。在雙親及獨生女三人組合的小家庭裡,一旦父親入浴,母親在廚房裡清理碗盤善後時,整個家裡就不會有人來打擾靜貴。

換句話說,也就是不必擔心在秘密行為達到高潮,處於忘我的境界時會有人闖進來。

只要樓下傳來陣陣水波蕩漾的聲音,就彷彿是巡邏犬分毫不差地嗅到味道般,心跳不已,腰椎骨深處產生一股甜蜜的疼痛。

靜貴開始瞭解這檔子事,是在一個相當偶然的機會裡接觸到的。

出生於雙親服務於教職工作雙薪收入家庭的靜貴,從小就是所謂的鑰匙兒童。

何況上私立學校,彼此的競爭很激烈,也沒什麼特別要好的朋友,靜貴每次回家後,總是只形孤單。

當時,從靜貴家走路不到五分鐘的地方有塊狹隘的空地。

某天傍晚時分,靜貴背著變得極細紅色雙肩帶書包,經過那塊空地前面發現堆滿木材的角落裡有幾本被丟棄B5大小裝訂本的雜誌。靜貴受好奇心驅使之下,闖入空地,隨手取得其中一本雜誌。看起來似乎被丟棄的時間還未經歷許久,印著不知名標題的彩色紙幾乎毫無污損。

瞧見部份畫有可愛的插圖,靜貴心想內容應該是刊載漫畫之類的書籍!興致勃勃地打開內頁。果然猜個正著,雜誌中所刊載的內容的確是漫畫。但是,翻書的同時也明白裡面所刊載的內容既不是平時讀慣的少女漫畫,也不是少年漫畫,而是學校規定不准閱讀的類別-亦即所謂的成人漫畫。

重要的部位都被塗黑,雖然無法看見精華所在,然而看見與自己年齡有差距的少女們,被不知道真面目為何的怪物伸出魔掌將衣服撕裂,並將臉部整個埋入比自己稍微年長的少年腫脹的兩股之間的場面,帶給少女莫大的衝擊。

靜貴偷偷地躲在木材堆積的陰暗角落,直到餘暮西沈,整個人被刊登在紙質惡劣雜誌上美少女們的癡態所吸引,瞧得入迷!

正當此時,漫畫對白中的字體愈來愈難閱讀,四周也變得黑暗。應該是回家的時間。儘管沒有勇氣將那本「內容猥褻的漫畫」帶回家,靜貴還是將它塞在木材與木材之間,再拾起掉落在附近的木板塊壓在上頭,以免受風吹日曬及被過往的行人看到。

當天夜裡,靜貴即使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徹夜難眠。一閉上眼睛,腦海裡立刻浮現傍晚時分在空地看見那本成人漫畫中淫蕩猥褻的畫面,身體感到火熱不已。

忽然回神時,靜貴將手掌伸進大腿內側緊密貼合,猶如冬日寒夜裡取暖時經常做出的動作。

本能慾望所驅使之下,將手掌伸直透過睡衣表面硬擠入尿尿的地方,接著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覺在心中逐漸擴大成形。這種偷偷摸摸秘密的行為,同時帶給少女前所未有的亢奮與不安。

自從那次之後,靜貴每天放學回家時都會特意繞到那塊空地。她也知道這是不道德的行為,然而愈限制就愈發增添那種低俗刊物的魅力,少女當做寶貝一般,早晨才剛上學,就已經心猿意馬,迫切地希望能看到她的寶物。

被丟棄在空地上的黃色成人漫畫,幾乎清一色是可愛的圖案,搭配令人意淫的內容。

接著,當天夜裡躺在床鋪上,翻來覆去印入腦海的淫猥記憶逐漸浮現甦醒,並將手指緩緩地滑向兩股之間。不久之後,她經常豎直了耳朵,從對於男女性事飽學多聞的同班同學那裡偷聽到許多秘密,並且在便利商店站著看那種女性雜誌,才知道手淫這個名詞。

剛開始,只會拿些可愛的東西,透著內褲只是一味地來回撫摸刺刺癢癢的膀下,當時一面將刻劃在無毛恥丘上幼小的裂縫不斷地撐開,沾滿濃稠滑溜粘液的細縫間,小心翼翼誠惶誠恐地以手指頭撥弄。

某天,靜貴照往常般利用放學回家途中繞到那塊空地,在那裡停放著一輛大卡車,有四~五個工人在搬運沾滿雨水的木材,總覺得這塊空地似乎要改建成某種大樓。

在這塊空地的某個角落裡,放置附蓋子,蓋面鑿空的鐵罐。罐子裡燃燒著已經丟棄無法使用的木塊及垃圾。靜貴向來當作寶貝的成人漫畫終究難逃惡運,已經被當作垃圾丟入升起溺溺黑煙之中,化成烏有。

然而,儘管雜誌已經化成烏有,但是在那短短的一個月之中,所有印象都已經深深烙印在腦海之中,淫亂的妄想仍然揮之不去。

靜貴之所以會沉迷於「一個人的遊戲」,有五成以上是單純基於好奇心及追求肉體的那份快感。然而,另外絕大部份的因素是順應父母親的期待,做一名百依百順的乖小孩所做出無言的抗議吧!

母親伸子是因為育兒離開職場,爾後又在靜貴上小學的那年二度就業重回職場。對非常需要依賴母親童稚年齡的少女而言,放學後回到空無一人的家裡,是十分空虛寂寞。

剛開始一感到寂寞就會暗自落淚哭泣,百般央求父母親能待在家裡。然而,在自知百般無理取鬧也是無濟於事,反而只會惹怒親愛的母親時,靜貴一反常態地在雙親面前表現地非常乖巧溫順。

如此一來,無論是爸爸抑或是媽媽都會疼愛自己,稱讚自己是乖孩子。心想能在一起的時間已經非常有限,儘管如此至少在這短暫相聚時刻裡,能夠充份享受天倫之樂,倍受寵愛。

起初,這種作戰成效顯著。然而,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伸子就憑這一點判定靜貴是個令人十分安心,獨立自主毋須操心的孩子,於是不在家的機率愈來愈高。努力扮演一個乖小孩的角色卻使得親愛的母親距離自己愈來愈遠,一方面苦思陷入於進退兩難的窘迫困境,但又不願意被父母親嫌惡,拚命地壓抑內心的空虛寂寞,繼續扮演一個乖小孩的角色。

理所當然,在學校課業方面也是拚命保持品學兼優的形象。三年級的時候,初次擔任班級幹部。這件事情自然也獲得父母親的稱讚。

但是,升上高年級,相對地學校的課程愈來愈艱深,無論是在家裡或是在學校裡都要扮演好一名品學兼優的身份,對靜貴而言,這份負擔逐漸擴大成形。接著,偶爾也需要替自己積存大量的壓力尋求發洩的地方,於是有時也會對母親伸子表現出歇斯底里無理取鬧的一面。

如此一來,伸子與稱讚的面孔判若兩人,對於靜貴給予嚴厲的斥責,彷彿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投以冷酷無情的目光。

類似的情形發生幾次之後,靜貴深悟痛覺瞭解到一件事。父母親所疼愛的自已並非是冰川靜貴本人,而是扮演品學兼優乖孩子的靜貴。

爸媽所疼愛的只不過是「乖孩子的靜貴」罷了!三人所構築的幸福家庭,並沒有「真實一面的靜貴」插入的餘地。

夜裡,靜貴躺在床上一面將手指悄悄地伸向令人害羞的部位,心裡頭暗自斟酌。只要讓爸爸媽媽看到我所偽裝出的一面就行了。真實的自我,徹底地放縱自己成為十惡不赦的壞孩子。

對靜貴而言,在品學兼優的面具之下,唯有保持這份秘密的苦痛,才是保有原來自我的唯一方法。

已經受夠了偽裝成乖孩子的模樣!徹底脫離品學兼優的假面具吧!

好幾次都想掙脫這層伽鎖!然而,終究還是無法辦到。

升上國中之後,靜貴對父母親萌生厭惡的念頭,儘管如此,仍然害怕被父母親嫌惡的那份恐懼。自己幼小的心靈,一味地排斥抗拒這種感受。然而,這樣也就算了,父母親對女兒的要求期望像個無底洞般逐漸地擴大。並且一味地要求在學校裡的成績好還要更好。

一旦成為班級的幹部,下次理所當然就該連任。無論靜貴如何地努力付出,似乎永無達成雙親期望目標的一天。

伴隨著優等生的伽鎖愈來愈重,相對地,自慰的手法也愈趨於變化多端。之前是使用原子筆,後來則是將隨身攜帶除臭噴霧的容器插入稀疏恥毛依附生長的秘密裂縫中,並且享受來自於肉體深處所感受的快樂歡愉。接著終於身邊所使用的代用品都已經無法滿足自己時,才使用自慰專用的特殊器具-電動按摩棒。

最初的電動按摩棒是從女性雜誌的廣告中看見,利用郵購方式購買,由肉眼判斷尺寸大約和原子筆相似。首次感受到「按摩棒經驗」的靜貴,整個人被這個裝置電池的淫具所俘虜。

然而使用不到一年,這種玩具式的器具已經無法滿足她的渴求。

同樣利用郵購方式買到手的第二隻電動按摩棒,或許是模擬某人的形狀吧!這個相當忠於原味,模擬男性生殖器的模樣製作而成的產品。總覺得讓人直接想到薄荷糖般,擁有乳白色的軀幹。

利用這種按摩棒時,尚未經過初次體驗就已經痛失處女膜。

有人將處女膜稱之為「純潔」的表徵,相當重視,雖然靜貴從前也曾經覺得這是非常愚蠢的想法,然而,事到臨頭在這個節骨眼上,卻又猶豫不決。倘若是借由性交造成處女膜破裂那還情有可原,只不過是自慰罷了,竟然要痛失處女資格…結果,在某個夜晚,少女追求前所未有莫大的快樂,利用呈勃起狀的偽裝物貫穿自己處女之身。

然而,才經過半年的光景,電動按摩棒已呈現半新不舊的狀態,靜貴似乎感到已經無法滿足自己。

她等到月初領零用金同時再買個新貨。那就是當前靜貴所愛不釋手的黑色電動按摩棒。

將背部靠在塗滿白色砂漿並 著壁紙的牆壁上,緩緩地打開筆直的雙膝。這個位置是她在自慰時所指定的地點。

在這個地方坐下身子,兩腿大開,擺在正對面牆角邊上的鋼製穿衣鏡投映出裙內風情,顯得一清二楚。

靜貴兩手合掌雙手捧物般握著電動按摩棒握柄的部份,並將前端的部份靠近嘴邊。從尖圓的前端部位飄來一股混雜著塑 樹脂味及淫亂的腥味直衝入鼻腔。

靜貴由唇齒間,緩緩地伸出舌尖輕輕地抵住電動按摩棒的前端。

光是吸吮這種無生命的電動按摩棒是不可能會產生任何快感。然而,借由這種模仿的舉動,少女的下半身逐漸火熱起來。

靜貴一邊舔著骯髒淫具,一邊瞧著長身鏡中的自己。

我已經濕了…舔著那裡,讓我花蕊濕滑一片。

鏡面射出的視線挑起春心蕩漾,一股腦兒地傾注在純白色底褲上。

破人瞧見了…我的醜態…被發現了。花蕊濕滑一片被人瞧見了。

受到假想視線注視,靜貴兩頰逐漸發燙。

好害羞!然而,卻又興奮不已。

內褲上的污痕,伴隨著下面的激烈喘息擴散成一長條。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心裡渴求電動按摩棒,垂涎三尺般。強忍著下面那張口強烈的慾望,靜貴將舌頭由前端滑向後根部。

滑不溜丟的…

沿著轉動軸舌頭不停地翻攪吸吮,電動按摩棒整個沾滿了唾液。

像這樣子吸吮人工勃起電動按摩棒,不知不覺之中已經成為靜貴在手淫時所不可或缺的模式之一。故意借由這種舉動,鼓動內心的羞恥心致使表裡一致興奮不已,讓整個身子焦躁難熬一心等待著插入的動作,之後所得到快感是無與倫比-那就是這項儀式的最終目的。

分身微微地顫動著。變得相當硬直,一心想進入我的體內。我的花蕊也毫不偽裝地表現出對分身的渴求,躍躍欲試急躁難安…

猥褻的話語在腦海中轟隆作響不絕於耳,靜貴似乎是興致所至愛不釋手不停地吸吮著電動按摩棒。

嘴巴微張的含著前端部位,嘴唇沿著轉動軸往下移動,儘管整個還塞不到一半,但是嘴裡已經滿滿的。

儘管感到呼吸困難,靜貴仍然手持電動按摩棒不停地上下移動,從櫻桃小口中進進出出。發出咕唧咕唧淫蕩的聲音,並從嘴角淌出唾液。

淫液像川流不息的潮浪般不斷湧出流個不停,少女的兩股之間似乎已經濕透了。

快點…快點進入我的體內。一口氣狠狠地塞進我的秘道。

靜貴抽啜積存在嘴裡的唾液,並且將電動按摩棒抽出,接著將沾滿透明唾液發出黑色亮光淫具的前端抵住船底型內褲污痕的部位。

分身…分身碰著了。分身碰到了我的花蕊…

靜貴將手握根部的右手使勁出力,隔著布塊將電動按摩棒硬擠入隱隱約約看見的裂縫處。

唔啊…

自輕薄布塊滲出的淫液,使得沾滿唾液不知是為何會令人毛骨悚然的淫具更加滑溜粘稠。以手掌握住握柄底部般緊握著電動按摩棒,透過濕潤的內褲不斷地反覆搓揉粉質嫩肉。

接著立刻情慾高漲由唇齒之間微微吐露氣息。在插入之前紙張-不,隔著一層布塊的行為令靜貴心急如焚,在床單上面整個臀部忸怩作態不停地扭動。我要…我要…我渴求…我要…我要分身進入我的體內…

或許是自己慾火焚身,焦躁難安的緣故吧!少女腦海中呈現一片桃色思想。受到情慾滋潤醉眼朦朧的眼瞳,望著透過布塊玩弄著裂縫的淫具投以幾近癡狂飢渴的眼神。

已經不行了!再讓我這樣空等下去,我會發瘋的。

無論如何也無法再忍耐下去,靜貴用左手將內褲兩股之間的布塊挪移到側邊。

接著,將沾滿唾液與淫水光滑粘膩電動按摩棒的前端緊貼靠住裸露在外的私密縫處。

從現在起…現在開始…分身依附著我的花蕊…

情緒高昂似乎快要發出某種猥褻的叫聲。

啊…

靜貴將又尖又圓的前端部位擠入呈現粉嫩貝殼狀的私處,一旦探索到血脈賁張的膣口時,狠狠地一口氣將電動按摩棒插入。

喔啊…

殷切期盼已久的異物侵入自己的體內,幾乎快要發出狂喜的叫聲,緊閉著雙唇。

「嗯!…」

電動按摩棒進入到一半的位置時候,狹隘的膣腔似乎有意阻擋異物再往裡入侵。然而,就猶若火山爆發般一發不可收拾,靜貴將拿著電動按摩棒的手使勁地將黑色軸鞘塞入洞口。

唔啊…

被巨大物體強行進入,整個塞得滿滿的,空間完全被佔據,致使從軸鞘表面及膣壁之間擠出粘粘稠稠的白色粘液。電動按摩棒的硬度遠比實物堅硬, 膠樹脂的前端部位直搗身體最深處,少女優美的眉形揪結成一團。然而,那絕非是因為痛苦的緣故,是因為充滿被戲謔的快感。

靜貴將電動按摩棒整個塞進幾乎快到根部的位置,接著一旦靜止不動,飽嘗淫慾的充實感受。

我的那裡…我的那裡…被塞的滿滿地…巨大的分身…將我的那裡寒地滿滿的…如此一來,幾乎快要順應著身體的感受喊叫出來,卻一味地隱忍,靜貴猛然地將進入裂縫的電動按摩棒,開始緩緩地扭動。

首先,從裂縫處將電動按摩棒拉出,微張的前端部位,幾乎將深處嫩肉掏出般。插入時將巨大無比的軸鞘強行塞入,幾乎快要暈厥般,抽出時電動按摩棒的表面與大花瓣相互磨蹭拖引,捲入膣腔內側。

儘管已經非常習慣自慰的行為,然而像電動按摩棒這種龐然大物,對於裂縫微張的花蕊來說是稍嫌難受些,所以在一進一出之間靜貴使力的手勁及處理方式都顯得格外慎重。

然而,那也不過是起初的事情,多虧了大量潤滑液的輔助,按摩棒軸鞘進出的速度愈來愈快,如此肆無忌憚不停地抽送著,個人的慾望簡直就像是無底洞般,無窮無盡。

分身進入我的體內…我的體內。

由正面看來,呈現出電動按摩棒在私處裂縫的地方匆匆忙忙地一進一出抽送著的畫面。

倘若被父母親發現自己的女兒竟然使用電動按摩棒沉迷在這種淫蕩的行為的話,對自己始終是一名乖小孩深信不疑的父母親又會如何看待這整件事情呢?肯定會過度驚嚇,無暇思考就不支倒地吧!…

想要讓毫不知情的父母親撞見自己這種下流行為的念頭,在精神的陰暗層面油然而生。

一方面查覺到樓下一舉一動的聲音都盡收耳底,正是自慰的絕佳時機,戴著優等生面具之下,少女的胸懷積鬱往往無法實現破滅的願望。什麼虛有其表的美滿幸福家庭,著實令人嘔吐。

平日表現出伉儷情深且樂在其中的那兩人,倘若瞧見自己的女兒在兩股之間插著電動按摩棒,放浪不已的模樣,將會是如何的驚訝呢?然而,靜貴心知肚明,這種事情對自己並沒有絲毫好處。倘若能將事情揭露鬧得雞飛狗跳那該有多好啊!儘管內心裡暗自思索,然而在心靈最深處童稚的少女卻是一味地抗拒。

即使回到家中說聲「我回來了!」,面對著卻是空空蕩蕩的房子,也沒有人親切地回答一聲「歡迎回家」,這種空虛寂寞令人難以忍受,在小學一年級的時候甚至坐在空無一人家中玄關處,孤伶伶地一人暗自啜泣…而且,長時期戴著優等生的面具,不知不覺地就成為自己第二個本性,靜貴宛如傀儡般,被一條看不見的絲線所牽引,控制一舉一動。現在這個班級,被選為班長也是不由自主。明明知道這不是個好差事,尤其是在高中三年級接近聯考的非常時期,還擔任這項職務,根本就不是靜貴本人心甘情願,而是別的同學任意決定的事情。

頭上被扣上頭銜,自己無法隨心所欲地行動。

靜貴最近經常鑽牛角尖。

再這樣下去,扮演一名優等生內心與外在的糾結掙扎,似乎已經無法分辨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自己。

正因為如此,靜貴更加沉迷在這種荒淫無度的行為。似乎為了私底下證明自己並非是父母親、師長及同學們眼中的優等生。

好…好舒服喔!分身…分身的前端深入我的體內,感覺好舒服喔!

伴隨著情緒高漲,波濤洶湧的快感,坐著的姿勢令靜貴感到難受,於是兩股之間仍然插著電動按摩棒,挪動身軀從床 中央往後傾斜。將鬆軟龐大的枕頭抵住頭部,就像死掉的青蛙般大剌剌地攤開雙腿,大腿恨處猶若洪水氾濫,電動按摩棒粗厚握柄的部位從內褲的側邊突出來。靜貴將沾滿淫液的指尖伸到握柄底部按下開關。

「嘻啊!…」

一股快感貫穿背脊,發出尖銳的聲音,靜貴趕忙閉上嘴巴。

緊咬住雙唇直到唇色泛白,仍然拚命地壓抑不發出聲音。然而,或許是壓抑逼迫自己不發出聲音的緣故吧!這份快感致使渾身扭動不已。以嬌俏的臀部做為支撐點,苗條的軀體狂浪地扭動著,將乾淨的床單都擠成一團皺巴巴的。

啊…啊…好棒喔!

電動按摩棒強烈的震動,直接傳導至中樞神經感到相當的震撼。六坪大的西式房間裡迥蕩著馬達的震動聲音,再加上隱忍憋住的呻吟聲。

「嗯…嗯…嗯!」

靜貴右手握住電動按摩棒,像熱的融化般不停地翻攪柔肉,左手捧住喘息不已上下劇烈起伏的胸部。接著透過襯衫猛烈地抓住形狀優美凸出的胸部,故意粗暴地使勁搓揉。突起的乳尖與胸罩的罩杯相互磨蹭,接著產生一股快樂的電流,令香汗淋漓的軀體微微地抽搐顫抖。

不僅是衣服穿戴整齊,甚至就穿著內褲進行自慰,這是為了防備不時之需,避免有人敲門的突發狀況產生。況且,這種行為有種破人強暴的感覺,更顯得情緒高漲,異常興奮。

追根究底,或許並非是渴望被人強暴,而是希望某人能夠摘下她優等生的偽裝面具,似乎是渴望能將自己「乖寶寶」的形象徹底地瓦解,這種心理作祟的緣故吧!

猛烈地插入神秘裂縫的電動按摩棒,釋放出熾熱的柏油味,宛如蚯蚓般蠕動,這股律動傳達至私處造成微微地顫動。靜貴躺在床單上,扭動腰身,內褲股間底布被擠到旁邊陷入恥骨的部位,充血幾乎快要漲破的花蕊,再加上內心掙扎交戰的雙重壓力。愈接近高潮的銷魂境界,淫水逐漸湧現,每當電動接摩棒一進一出的當兒,就會充滿了泡沫。

輕薄布質的內褲所無法吸收的部份,就滴垂在裙子的裡襯上,形成一塊污痕。

裸露在外的額頭冒出斗大的汗珠,一頭散亂的黑髮貼附在心神蕩漾春風滿面的臉頰上。好像百般不願意一樣,拚命搖晃著頭部,黑框眼鏡徐徐地滑落,並從輕咬緊閉雙唇的嘴角淌出一絲口水。

快要…好像快要衝出來了。分身劇烈地顫動,我的那裡已經濕滑一片。啊!已經…已經…

內藏式強力馬達的威力,彷彿折磨我的身體般,不停激烈地抽送著,靜貴眼看著就快要迎接高潮的來臨。腦海裡一片空白,感覺上好像被第三者撞見不該看見的事情。

滑動、滑動…再滑動…

彷彿像是最後的致命一擊般,當強力顫動的假分身插入體內最深處的那一瞬間,正好觸及少女的快樂中樞神經。腦海裡泛起火花,整個變得空白一片。

「…!」

背脊處竄升一股電擊般的快感,靜貴保持臉面朝上的姿勢並大幅度地往後仰。

後頭部癱瘓在枕頭上,纖細優美下顎望向天花板,張大細緻白嫩的喉嚨。在少女的內心中,時間彷彿靜止一般,睜大的雙眼,卻什麼也看不見。

數秒鐘之後,靜貴原本硬直的身軀,宛如虛脫般全身無力。然而,人工假造的物品並不知道疲累為何,電動勃起後尚未迎接射精這項所謂最後的結束行為,仍舊磨蹭著粉質嫩肉,繼續令膣壁不停地震動。

又來了…又快來了…出來了!我又…

毫無喘息的機會,靜貴二度迎戰高潮,變換與剛才截然不同的姿勢。接著,又打鐵趁熱地展開二度快感…

骯髒的淫具已經徹徹底底的擄獲少女純真的心,躺在床上,露出面具底下淫蕩的真實自我,獨自一人享受這悲愴歡愉,使身體保恃在興奮的狀態。只是一味地壓抑喊叫聲,卻持續發出任憑誰也聽不見的求救信號。

第二章那一刻歸心似箭

隔天午休時間,靜貴探訪隔壁班的永澤穗奈美。

穗奈美五官端正的臉蛋搭配一頭俐落的短髮顯得相當有型,儘管表現平凡並不出色,也算是充滿中性魅力的一名少女。

「嘿!那個挺有意思的嘛!」

靜貴就近挑個空位子坐下,一提到自己班級要在這次校慶安排變裝咖啡館的事情,穗奈美笑著說道。

靜貴與穗奈美二年級時在同一個班級,雖然稱不上是推心置腹的手帕交,但也算得上是交情比較好的朋友。在昨天的班會上,被委任準備變裝咖啡館的服裝行頭的靜貴,正在煩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經過一番思量,靜貴想起穗奈美最近加入話劇社,於是前來與她商量。

靜貴心想,如果是話劇社的團員的話,針對這件事情,或許能夠提供不錯的點子吧!

「但是,當一名班長還真是辛苦呢!」

「我們班上雖然也要辦鬼屋,但是聽說美術社的同學們幹勁十足,個個把工作往自己身上攬。理所當然也就把工作委任他們羅!多虧了他們,我們班上的班長倒是無事一身輕,空閒的很呢!班長也可以找幾個對這件事興致勃勃的同學,把工作委託那些人就行了呀!」

「可是,我們班上又沒有那種人…」

「如果身為一名班長,什麼事情都住自己身上攬,那不是太辛苦了嘛!所以,大家才會一味地依賴,把所有的責任全部推給你呀!」

「莫可奈何嘛!我那個班級,如果我不出面處理,就什麼事情都辦不成了。」

「可是…」

穗奈美似乎還想繼續說下去,但是又欲言又止。

「那麼,服裝的事情呢?」

靜貴將已偏離的話題又導回正題,穗奈美輕輕點點頭。

「啊,嗯!那麼,你需要哪些東西呢?」

「大體上主要的服裝為兔女郎裝束,其他的話例如水手服及旗袍,再來的話,如果可行的話,是不是可以弄到護士的制服…」

「兔女郎裝束再加上中國式旗袍及護士制服啊…那麼,與其說是男扮女裝,倒不如說是角色扮演嘛!」

「咦?角色扮演?」

「這個呀,最近在學齡前兒童之間引發一股風潮。就是按照所喜愛的卡通及電玩的主角人物造型,有樣學樣地模仿嘛!」

雖然靜貴對這種事情並不清楚,然而,或許是因為雜誌電視資訊節目的強力報導,或多或少有些印象的緣故吧!對於角色扮演這項東西並不是全然陌生。

「那也只不過是類似小時候玩扮家家所延伸出來的另一種遊戲!」

「你說得那種遊戲,好玩嗎?」

靜貴老老實實地道出她的疑問。

「嗯…我是沒有親自玩過這種遊戲,所以也不太清楚,但是,或許是變身的願望吧!希望變成自己以外的某個人這種心情定可以想見的吧!我之所以會參加話劇社,多少帶有這種心態吧!」

原來如此,如果是這種心態的話,靜貴似乎小有慼慼焉。歸咎原因,因為她想成為與自己截然不同性格的人,想逃離現實的環境,尋找新桃花源境地的慾望,比平常人還要強上一倍。

「那麼,關於衣服的事情,我想拜託大熊君就可以高枕無憂吧!」

「大熊君?」

「嗯!我們話劇社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全靠他一手包辦,要不然的話,還有一種專門租售服飾業者呢!據說原本似乎從事某劇團的道具一職,後來那個人離職之後就開了這家店。專門租售一些衣服道具和假髮等等…那種店裡大致上是應有盡有吧!」

「哪裡有你說的那種店呀!」

「你從那裡走出西門後向左轉,那邊應該有個大型卡拉OK的包廂…哎呀…班長從來不涉足風月場合吧!」

雖然事實如此,靜貴也只有點頭的份。

「那個嘛…」

穗奈美思索了一會兒,從書包裡取出便條紙畫了一張簡單的地圖。接著,在目的地的附近以自動鉛筆畫了個小圓圈。

「那麼,這裡有公車站牌嗎?」

穗奈美接著在圓圈的底下填入一串整齊的字體,上面寫著公車站牌的站名。

「所以羅!雖然要繞遠路,但是我認為還是坐公車會比較容易找到路吧!因為,那個店家真的就在公車站牌的旁邊。」

「謝謝!」

靜貴接過地圖,並且放入裙子的口袋裡,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今天放學之後我立刻去瞧瞧!」

放學之後,靜貴往學校圖書館走去,坐在入口旁櫃檯內側正在閱讀書籍的男學生,聽見開門聲音後,抬起頭來。

「啊!是冰川同學。」

「哎呀!櫻庭君!」

圖書委員的櫻庭和人身高大約比靜貴高一個頭。然而,在敞領長袖襯衫及學生西褲包裹下的身軀非常纖細,感覺上一副枯瘦如柴弱不禁風的模樣。

「櫻庭君,你今天也值勤嗎?」

靜貴之所以會說「今天又」這個字眼,那是因為昨天放學之後,和人擔任租借登記人的工作。

圖書委員的工作是采輪班制,利用放學後及中午休息的時間輪流擔任職勤的工作,原則上一週一次。所以,連續兩天都職勤令人感覺到些許的不尋常。

「嗯!別的同學突然有急事,希望跟我調班…」

和人如此說著,不知不覺地將視線由站在正對面的靜貴身上偏移開來。五官端正且稚氣未脫的臉蛋,似乎令人血脈賁張,臉紅心跳。和人比靜貴低一年級。

二年級的和人與學姐靜貴開始攀談是在去年的秋天。為的是一本久未歸還的書籍。那是上下二冊成套的書籍。靜貴心想反正那本下冊的書應該過不久就會歸還吧!於是就先借了上冊部份回家看。

然而,等了三四天卻仍不見其歸還。要靜貴死心改讀其他的書籍,又覺得不甘心,於是又耐心等了三天,然而,靜貴已歸還上冊的旁邊仍然空空如也。靜貴氣急敗壞地跑去向當時擔任出租登記的和人詢問還書預定日期。

結果那本書因為長期末歸還,已經當做遺失處理。雖然已經另行訂購補書,然而據說最快也要到月底書籍才會送達。

到月底至少還有一個禮拜以上的時間。這麼一來,似乎是迫於無奈,非得死了這條心不可。

靜貴當天顯得心灰意冷,然而隔天在圖書館的書架上尋覓下一本要閱讀的書籍時,昨天擔任出租管理的那名少年向靜貴走來。

「對不起!如果不嫌棄的話,這個…」

他一邊說著,一邊拿出靜貴想要借卻徒勞而返的那本下冊書籍。

「咦?」

那名少年-櫻庭和人面對著擺出一副訝異萬分神情的靜貴,似乎因過度緊張而表情僵硬,仍拚命地從嘴巴裡擠出話來。

「這本書是我自己的,我可借給你看!」

「可是,這樣不好意思吧!」

「沒關係!我已經看過了。」

由於事出突然,靜貴頓時猶豫不決,然而,最後仍然是接受和人的提議,這次因為過度親切而造成困擾對她而言倒是挺新鮮的。

那次之後,靜貴與和人每次在圖書館裡碰面時就會彼此寒暄幾句。

但是,其實早在這件事情發生以前,和人就已經暗中注意過靜貴。剛升上這所高中不久的時候,他就意識到靜貴這名女性的存在。

和人因為愛好閱讀,所以自願擔任圖書委員的工作,除了委員該處理的事務之外,也經常利用圖書館查些資料,在這期間他留意到每當放學之後總有一名女學生會前來圖書館。她幾乎是每天從不間斷,甚至於同一時刻抵達圖書館,並且利用一個小時的時間閱讀書籍。

那名女同學埋頭唸書的姿態令人賞心悅目充滿美感,與那種只對流行服飾及演藝界的流言蜚短感興趣,七嘴八舌體態舉止粗枝大葉的其他女孩子相較之下,簡直是宛如天女下凡般。

圖書館最裡頭,陽光無法從窗外照射進來的陰暗角落,就是她每回唸書時所指定的老位子。和人只花費須臾時間找到適當的位子-他可以一清二楚地看見靜貴的一舉一動,卻又保持安全距離避免靜貴察覺。

坐在那裡,時而閱讀書本,時而將視線轉移至心儀的少女。然而,曾幾何時和人貫注熱切的眼神已由手中握持的書本轉移到靜貴高貴白皙的側臉。

讀書念到一半,一旦眼睛疲累時靜貴總是摘下做為她註冊商標的黑框眼鏡,仰望天花板點眼藥水。當時,一股腦兒地往後傾斜,從下顎至喉嚨的部位呈現優美的曲線,令偷窺到這一幕的少年臉紅心跳產生一股奇妙的感覺。接著,之後和人內心總覺得感到內疚。

和人向圖書委員的前輩詢問那名少女的名字,才得知她叫做冰川靜貴。據說比自己高一年級,擔任班長的職務。她的人就猶若外表給人的印象般,是個成績優異,品性端正的模範生。

然而,儘管探聽到名字,對一個生性木訥怯懦羞澀的少年而言,要主動上前搭訕簡直是緣木求魚,只能夠在暗處偷偷地欣賞自己心儀的女性,不敢讓當事人發現。

理所當然,心裡也想趨前與靜貴攀談,並且借由這種機會接近她。

一年級的整個暑假,和人一心只掛念這項事情。然而,對於要如何親近她卻總是百思不得其解,害怕失敗被人嫌棄拒絕的恐懼心態佔了很大的成份。

所以,對於靜貴想要看的書已告遺失,而且正好自己書架上又有這本書,恰巧可以利用這個藉口與少女攀談的少年而言,簡直是上天巧妙的安排。

利用這次天賜良機,拉近了和人與靜貴之間的距離。然而,他們之間的關係充其量不過就是擁有愛好閱讀這項共同興趣、學姐與學弟之間的關係罷了!

之後時光飛逝經過半年以上的光景,倆人之間仍然毫無進展,對靜貴而言,和人只不過是一個「具有點頭之交的情份,擔任圖書委員的男孩子」罷了!

靜貴從放置在櫃檯上的書包拿出一本精裝本的書籍,並交給和人。

「我要歸還這本書。」

「啊!好的!」

和人在資料卡蓋上已歸還的橡皮章,並將資料卡放回貼附在書本內頁表紙處紙制的插袋裡。

靜貴辦妥歸還手續之後,又從和人手中將書取走。

「這本書,我拿回去放就好!」

「不好意思!」

靜貴辦妥還書手續之後,單手持書本,往書架棚子較高的方向走去,消失了蹤影,過了一會兒,手裡又拿了別本書返回櫃檯。

「這本書,麻煩你了!」

接過由靜貴手中遞出的書本,和人似乎感到些微的意外。

「那個,你今天不在這裡看書嗎?」

「是的!待會還有事。」

「是嗎?」

和人的談話聲中總覺得似乎透著遺憾的意味。然而,靜貴滿腦子思索著變裝咖啡館服飾行頭調度的問題,已無暇注意其他的事情,辦妥借書手續之後,靜貴將書本放入學生書包裡,並快步離開圖書館。

「好像就是這裡吧!」

靜貴按照穗奈美所繪製的地圖,找著了店家並且停下腳步。

店面格局狹隘,上半部有張以玻璃襄嵌的木製門,玻璃上還寫著手掌心大小般「大熊」的斗大文本。

店裡面不見任何人的蹤影。

「對不起!有人在嗎?」

等了一會兒,沒有半個人回應。

「該不會是不在家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特地來到這裡卻又徒勞而返。靜貴以比剛才更加大聲的音量,又喊了一次。

「對不起!有人在嗎?」

如此一來,終於從店裡頭傳來聲音。

「來了!來了!請等一下!」

因為取名叫做「大熊」,原本以為是何等虎背熊腰的男人,結果令人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掀開珠簾出現一名身材矮小的老人。

站在櫃檯的老人,看仔細前來的客人是穿著水手服少女時,露出佈滿皺紋的臉孔。

「這位可愛的小姑娘,有何貴事啊!」

突然被稱為「可愛的小姑娘」,令靜貴一時不知所措。

「啊!是的!其實是…」

心情恢復安定之後,靜貴將這次校慶自己的班級要舉辦變裝咖啡館的事情,以及為此需要一些服飾行頭的目的做了一番簡短的說明。

「原來如此,應該會蠻愉快的吧!」

或許是在腦海裡浮現變裝咖啡館的情景吧!老人咯咯咯地…由喉嚨深處發出一陣笑聲…

「那麼,你需要哪些服裝呢?」

靜貴取出放置在裙子口袋預先寫好欲租借的服裝種類,及數量的備忘紙,並將它交給那名老先生。

「就這些,麻煩您了!」

老先生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仔細看著那張備忘紙。

「咦?兔女郎及水手服…還有…」

「這樣子沒問題吧!」

「嗯!沒問題!這些行頭正好我店裡面都有。」

老先生爽快地一口答應之後。,即走進店裡頭,拖出附帶輪子的衣架子。竿子大約有一公尺長,上面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服裝。

老先生拿出掛在衣架上,以薄塑膠套覆蓋包裹的中國式旗袍及護士的制服,疊放在櫃檯上。

「護士制服及中國式旗袍,這些應該足夠了吧!」

由於說是話劇表演所使用的服裝道具,原以為應該是些粗俗簡陋,然而無論是布料及樣式幾可亂真,分毫未差。

「是的!這些就足夠了!」

老先生又從數件衣服中挑選出水手制服,疊放在中國式旗袍上面。

「水手制服就挑這件好嗎?還有其他樣式…」

老先生這麼說著,擺在先前那一套水手制服旁邊的是仿造某知名女子學院的制服。真品的確是出自某位名牌設計師的手筆。靜貴輕蹙眉頭,相互比較攤在櫃檯上設計風格迥異的二件水手制服。

「這一件比較好吧!」

猶豫一下,指向較普通的那一套,靜貴的臉上浮現奇妙的神情。

這件水手制服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那件和當前自己身上穿著的制服設計風格有些微的不同,應該也是司空見慣的事情。然而,總覺得哪個地方顯得相當不搭調。

老先生似乎察覺少女落在櫃檯上水手制服那訝異的眼神,再度走進店裡頭,這次捧著一箱硬紙箱走出來。

「有中意的嗎?」

「是…是的。」

靜貴如此說著並且連連點頭表示同意,然而自己還是搞不清楚到底是哪裡不對勁。老先生將硬紙箱放置在腳邊。

「那件,尺寸太大了喔!」

「啊!是嗎?」

經人指點再仔細一看,的確如此。仔細一瞧,感覺上不僅肩膀太寬大,就連裙子腰圍的尺寸也過於寬鬆。倘若由靜貴來穿這件衣服的話,一定會鬆鬆垮垮的。總覺得掛在衣架上的衣服都不是女生穿的尺寸,換言之,這裡的服飾似乎幾近以男性穿著的服飾為前提製作的東西。

老先生從硬紙箱中取出白色圓尾巴的兔女郎裝束,附帶一對兔耳朵,接著又拿出黑色網狀緊身衣,並排放在櫃檯上。

「兔女郎的服裝就這套好嗎?」

「嗯!很好!」

靜貴點頭表示同意之後。

「這個應該…也是男用的吧!」

「是啊!這個尺寸也是屬於大號的,尤其是兩股之間特別做得寬鬆些,否則,要是過緊突顯重要部位,反而會造成困擾鬧笑話了!」

「喔!」

「噢!在小姑娘面前說這種話,實在是太失禮了。」

老先生或許是有心打圓場,讓氣氛不要這麼尷尬吧!

「對了!倘若說尺寸不合的話,還有這個東西…」

老先生一邊說著,一邊從紙箱子裡取出幼稚園小朋友穿著的水藍色罩衫及黃色帽子。老先生將特大號的罩衫穿在自己身上,並且在稀疏的頭髮戴上帽子。

「喏!你瞧,這樣不就變成一個可愛的幼稚園小朋友了!」

「咯!」

靜貴看了,小聲噗嗤地笑了出來。

「開玩笑就到此打住吧!」

老先生從下面的紙箱中抽出一張訂購單,填入基本資料。

「租用時間是多久呢?」

靜貴透露希望能夠在校慶前一天借出,並於隔天傍晚歸還的意思,老先生照實記錄下來,之後將存根聯撕下並交付予靜貴。

「這是兌換證明,可別搞丟了喔!還有,租金…」

老先生所開出的金額,全班同學每人只須繳交數百圓就足夠了。

「那麼,就麻煩您了!」

靜貴腳步輕盈地走出商店。這麼一來,服裝的事情就不必擔心了。

或許是解決一項事情,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吧!搭上公車,選擇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來。

公車開始緩緩地移動,靜貴將目光移向窗外。不久坐在自己斜前方位子上的那對母女的對話突然傳進她的耳裡。

母親是一名長髮飄逸,年約三十左右溫柔慈善的女性。小孩子是正在讀幼稚園的女兒,梳了兩條長辮子的頭上戴了一頂黃色帽子。

小朋友說著今天在幼稚園裡發生的事情。

「然後呀!小明呢就說啦因為你太可憐了,我就繞過你這一次吧!接著,老師就說小明是了不起的孩子喔!」

「是嗎?那太好了!」

母親聽著女兒連珠炮般喋喋不休的話語,綻露微笑,溫柔親切地附和著她。看到這一幕,想到自己也曾經歷過這段時光…

看見母女和樂融融的畫面,胸中一股緬懷過去的情結油然而生。

當時父母親所疼愛並非是偽裝的自己,也不必擔負優等生面具這等沉重壓力的痛苦,真想回到童年時光。

突然,午休時間從穗奈美口中說出的「角色扮演」這句名詞在靜貴腦海裡浮現。接著,又想起假扮幼稚園小朋友老先生滑稽的模樣。

「你瞧!這麼一來,就變成一名可愛的幼稚園小朋友。」

毫不相干的兩件事,竟然因為眼前這對母女的對話引發內心的感觸,歸納出奇怪的想法。

如果穿上那種衣服…如果穿上那種衣服進行角色扮演的遊戲的話,或許就可以回到我美好的童年時光…

咯當…

公車劇烈地搖晃著,將靜貴拉回到現實生活。

我…我怎麼回事…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待她一回神,公車已經停靠在靜貴家附近的公車站牌。靜貴慌慌張張地站起身子。

「啊!我也要下車。」

從公車站牌到靜貴家中,花不到十分鐘的路程。

「我回來了!」

空無一人的家。

只有我孤伶伶的一人…

站在玄關處沉默不語的靜貴,感覺到似乎有一股溫熱的東西滑落到臉頰上。咦?我在哭泣…為什麼我會哭泣呢?

這對我來說應該不算什麼才對呀!面對空無一人的房子,我應該已經非常習慣了才對呀!

靜貴精疲力竭地癱軟坐在地上,彷彿回到年幼無知的童稚時代,靜靜地流著眼淚。

我還是來了…

靜貴站立在玻璃部份寫著「大熊」斗大字體的店門口前面,心中不斷地喃喃自語,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做出這種事情。距離上回造訪這裡的時間,正好經過一個星期。

地想要那個特大的罩衫還有那頂黃色帽子。如果穿上那件衣服…打扮成幼稚園小朋友的模樣,就算僅止於個人情緒,她也希望能夠回到幸福快樂的童年時光。此時此刻,這個念頭已經盤踞靜貴整個腦海思緒。

為何我的想法竟會如此愚蠢呢?竟然會想出這種辦法,我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扮成一名幼稚園小朋友的模樣,又會演變成什麼樣的結果呢?就算是打扮成這副模樣,也無法恢復到昔日幸福快樂的童稚時光呀!

明明知道這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卻無法克制自己不去做。

事情演變至今,也是迫於無奈。就算是愚蠢也好,怎樣也罷,反正自己就是想要得到那件圍兜兜及帽子。

只要自己覺得心安理得,那麼無論是假扮幼稚園小朋友的角色抑或是其他遊戲都無所謂吧!

彷彿在內心斥責自己在緊要關頭還抱持一顆動搖的心態之後,靜貴打開大門走進店內。

叮噹…

這次老先生剛好站在櫃檯處,聽見電鈴的聲音,抬起頭來。

「哎呀!這不是前幾天的那位小姑娘嗎?怎麼回事呀!上次的訂購內容,難道有不妥的地方嗎?」

「不!不是那麼一回事…」

隔著櫃檯靜貴面對著老先生娓娓道來自己今天來此的用意。

靜貴謊稱自己還有一個妹妹,這次換她妹妹有一位手帕交,她們想要舉辦化妝舞會,而且要假扮成幼稚園小朋友的模樣,所以需要一些尺寸較大的圍兜兜及黃色帽子…

捏造一個不存在妹妹這個人物,那是因為要將自己想要打扮成幼稚園小朋友這件事告訴別人,實在是難以啟齒,多少有些抗拒心態吧!

「原來如此!」

老先生點點頭,直逕進入店裡面。

「還有,可不可以不用借的,我想買下來。」

「買斷?」

老先生在以貝殼串連的珠簾前停下腳步轉身回頭。

「不行嗎?」

「不!那倒是無所謂…」

「如果可以的話,我要一件全新的。我妹妹她要我注意這一點…」

「可是這樣價格可能要貴一點喲!而且,時間也要花費久一點…」

「價格方面,不知道一萬圓夠不夠呢?」

「啊!那當然囉!不需要那麼多啦!可是,東西可能要等上四、五天之後才能拿到喔!」

「好的!」

「啊!對了!如果東西到了,我再打電話給你吧!」

「不!沒關係!我下星期同樣這個時間,我會來拿的。」

靜貴斷然拒絕老先生的提議。如果電話被自己以外的家人接到,一旦西洋鏡被拆穿,那就後果不堪設想了。

「那麼,麻煩您了!」

靜貴以鄭重其事的口吻說完之後,快速地走出店門。

買到了,我買到了,我終於買到了。

在訂購幼稚園小朋友假扮服裝的一個星期之後,靜貴手裡捧著裝著水藍色圍兜兜及黃色帽子從大熊老先生的店裡回家之後,直接走進自己的寢室,將學生書包自手中取下,身上穿著制服飛奔到床上。

靜貴將半張臉深埋入鬆軟的床鋪上,自己一心想要得到的東西,現在已經在自己的手掌中,內心感到非常的高興。

歡欣喜悅地坐起身子,坐在床緣邊的靜貴像聖誕節的早晨發現放在枕頭邊禮物盒的孩子一般,興奮地扯開紙袋的封口。從裡面取出以輕薄透明塑膠膜包裹的圍兜兜及帽子。

一旦穿上這個…只要穿上這個,我就能夠回到昔日幸福快樂的童年時光。

終於…終於…可以變成這種打扮…

靜貴正想穿上時,在她的腦海裡閃過一項計劃。

反正一不做二不休,不僅僅是穿著幼稚園小朋友的制服而已,乾脆徹徹底底地變成一名真正的幼稚園小朋友會是如何呢?

當永澤穗奈美在說明何謂角色扮演的時候,記憶之中「這不過是小時候玩扮家家酒遊戲的一種延續罷了嘛!」這段話曾在腦海中閃過。

並不是小孩子在玩「辦家家酒的遊戲」,而是在玩「假扮小孩」的遊戲…這種「假扮小孩子」的遊戲給人的印象,對一名已經厭倦扮演自己的少女而言,具有相當大的吸引力。

沒錯!就是這麼一回事!與其光是穿著幼稚園小朋友的制服,倒不如這麼做,肯定會跟童年時代的心境百分之百的契合吧!

做這件事情仍需要稍微做準備。稍微猶豫了一會兒之後,靜貴做足了萬全準備之後,決定來自編自導一場幼稚園小朋友的角色扮演。

(嘿!嘿!那種作為雖然蠻好玩的,可是像你這樣假扮幼稚園小朋友的模樣,沉浸在童年時光幸福美滿的回憶裡,那又如何呢?那種行為說明白點,單純只是逃避現實的行為罷了嘛!)

靜貴正在為假扮小朋友的行徑做全盤考量時,她聽見一種發自於靜貴內心深處的聲音反問她。

(即使你做出那種行為,對於苦悶的現實生活完全沒有改善的作用呀!)面對著略帶嘲諷意味的聲音,靜貴在心中暗自回答。

我心裡有數,縱使緬懷昔日甜美的時光,現實生活仍舊不會有任何的改變。這件事情我心知肚明!然而,正因為如此,就算是假象也好,自欺欺人也罷,難道我就不能夠追求一時的快樂嗎?

隔天早晨,冰川伸子按照往例將遠距離通勤的丈夫送出門之後,通常這個時候,應該老早就坐在餐桌上享用早餐的女兒,竟然尚未起床,於是往家中二樓移動,站在走廊盡頭靜貴的房門前敲敲門。

「靜貴!你要睡到什麼時候呀!已經七點半羅!」

房間裡傳來含糊不清的回應,究竟在說些什麼,完全聽不清楚。

「我要進門羅!可以嗎?」

事先告知之後,伸子走進屋內,窗上的窗簾還沒有掀開,靜貴的身上還是一副睡衣的姿態,還躺在床上。

「怎麼回事呢?身體不舒服嗎?」

「我覺得頭好痛喔!」

「是嗎?」

伸子以手觸摸女兒的額頭。

「好像沒有發燒嘛!」

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因為是假裝生病,由品學兼優的女兒口中所說出的話語,伸子也不疑有他。

「可是,全身無力的感覺…」

靜貴以非常纖弱的聲音說著,接著不停地咳杖。

「該不會是感冒了吧!」

伸子眼看著時間緊迫,是該出門上班的時間了。

「那麼,今天就向學校請假,待在家裡好好休息吧!」

靜貴裝著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輕輕地點點頭。

「那麼我打電話向校方請假。還有,請個醫生來家裡看病吧!」

「不用了!我想只要吃藥睡上一覺就會好的…」

「是嗎?那麼,我去拿藥。」

伸子隨即下樓,過了一會兒,手裡拿著感冒藥到靜貴的房間。

「來!吃藥吧!」

靜貴從床上坐起,吞下藥錠,伸子接過仍剩餘些許開水的杯子。

「如果肚子餓了,料理台底下有微波用的米粥,你自己弄來吃!還有,吃完飯一定要吃藥喔!」

靜貴點點頭,伸子在房間門口前停下腳步,似乎想起什麼事情。

「好好睡一覺吧!我今天會盡可能提前回家的。」

關上房門,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逐漸遠離。

聽見大門關上的聲音猶豫了幾秒鐘之後,靜貴終於從床上爬起來。輕手輕腳地環視屋內一周。

沒有半個人在家…

接下來,就是準備舞台的工作。太棒了!從現在起就可以開始假扮快樂小孩的遊戲了。

首先,靜貴穿上昨天剛拿到手的幼稚園小朋友的制服,必須把自已變身為小孩子。

將披在身上的毛線衫放回椅背上,並且從櫃子裡取出白色襯衫以及百褶裙擺放在床上。這件裙子是靜貴所擁有的裙子當中,裙長最短的一件。接著,再從櫃子下層抽出白色襪予,反褶的部份還帶有蕾絲。

準備好替換的衣物之後,靜貴迫不急侍地脫掉身上的睡衣。

從現在起,既然要變回小孩子,理所當然不能穿著胸罩這極令人感到拘束不自由的衣物。白嫩的肌膚直接貼附在襯衫上,將百褶裙穿過雙腳,裙子的長度在膝上十公分左右。由裙擺折縫處往下延伸的是一雙修長纖細曲線優美的雙腿,腳踝處並以專屬於少女般可愛的蕾絲花襪裝飾點綴。

光是打扮成這副模樣,尚稱不上是變裝。雖然裙子稍嫌短了一點,然而這副模樣出現在別人面前並不會感到難為情。然而,到當前為止,只不過是在做事前準備罷了!

靜貴打開床底下的抽屜,終於輪到魔法項目登場。她從藏在衣服底下的紙袋中首先抽出水藍色的圍兜兜,將它套在白襯衫外頭。如此一來,靜貴的變裝行為進行到一半,已經帶有奇怪的傾向。

這副模樣要出現在眾人面前就顯得有些難為情了。

服裝方面大致上算是OK。接下來就是髮型的問題了,平日裡綁條髮帶,似乎並不太適合幼稚園小朋友的打扮吧!靜貴稍微思索了一番,決定將留至肩胛骨,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區分成兩邊,編結麻花辮。

麻花辮這種髮型似乎距離自己現在的年代相當久遠。心想自從上國中以後,就不曾編過這種髮型吧!

原本還擔心自己無法順利編結這種髮型,然而似乎立刻觸動腦海中的記憶,指尖巧妙地動作之後,再以艷麗的髮帶固定。然而,當她編好第一根髮辮的時候,她注意到她並沒有準備另一條髮帶,於是將編好的辮子以單手捏住,並用另一隻手打開書桌抽屜翻成一團亂。雖然途中出現一點小問題,然而不一會兒的工夫,靜貴的頭上已經編好兩條粗粗的辮子。

服裝、髮型及襪子都一應俱全…一一確認之後,就只剩下最後的潤飾階段戴上紙袋中剩下的黃色帽子。如此一來,假扮幼稚園小朋友角色算是大功告成了。

再來就只需要站在鏡子前面,審視自己的成果。

靜貴忐忑不安地站立在床 旁邊的穿鏡面前。

「哇啊!」

靜貴睜大了眼睛望著鏡子裡的自己。

站在眼前的是一名幼稚園的女娃兒。稱為「女娃兒」,或許會覺得過於早熟,稍微發育過度,然而這副模樣卻是不折不扣幼稚園小朋友的打扮呢!大號圍兜兜將多餘微凸的胸部巧妙地隱藏起來。

編結麻花辮的髮型是正確的選擇,垂掛在的黃色帽子底下的兩條粗麻花辮,令原本看似大人模樣充滿理性的臉龐柔和許多。或許是這副模樣的緣故吧!就連平日裡看似土裡土氣的黑框眼鏡也因為看法上的不同成為魅力焦點吧!

這是,是我…

正如想像之中就該變成這副模樣吧!然而,事實上當看見自己的模樣時,不得不令人感到既驚訝又新鮮。

靜貴假扮幼稚園小朋友的模樣,縱使有股令人不可思議的魅力,卻也有種令人不由得發笑的不協調的感覺。

然而,那是以客觀的立場看待,在滿腦子將「假扮幼稚園小朋友」與「回歸幸福快樂的幼年時光」劃上相當符號少女的眼中,望著將幼稚園小朋友制服及配件絲毫不遺露地穿在身上自己的模樣,發自內心閃耀著喜悅的光輝。

「太完美!」

望著鏡中所呈現出幼稚園娃兒的模樣,展露出笑容,對方也投以燦爛的容顏。

「哈…哈…哈哈哈…」

彷彿被逗弄,激起一股言語所無法形容的喜悅,不由自主地從嘴角邊微微地露出笑容。不合標準的幼稚園娃兒,倒頭撲向仍然殘留餘溫的床 上,雙手緊揪住枕頭。雖然並不是什麼值得特別一提的行為,然而胸口一陣鼓動。

但是,光是這樣還無法令她怠到滿足似的,在狹隘的床 上來回滾動,纖細修長的雙腿一陣霹靂趴啦地亂踢。迷你短裙不斷地往上捲曲,露出純白的三角褲,然而恢復到童年時光的靜貴,對於這種事情絲毫不在意。

假扮幼稚園小朋友的功效超乎靜貴的想像。人言常道「轉型」應該指的就是眼前這種狀態吧!穿上幼稚園小朋友的服裝,無論是肉體或是心靈上都回溯到十幾年前的時光,恢復到幼年童稚的歲月。

況且,不但喚起幼年時期盲目的幸福感,而且,還有屬於小孩子美好的大好前程正在等著自己,依照自己的選擇無論是任何職業-護士、空姐、偶像歌手、幼稚園的老師抑或是做一名可愛的新娘…總而言之,除了每天悶悶不樂扮演一名憂鬱的優等生之外-似乎任何事情都能夠勝任的感覺。

即使心裡有數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內心充滿天真浪漫的想法,毫無理智存留的空間。感覺上簡直就像是被一名親切的魔法婆婆施予魔法。坐上南瓜車奔向城堡的灰姑娘肯定也是抱持這種心情吧!

啊!一開始該做些什麼事情呢?

昨晚一夜未闔眼,整夜都在思索假扮小孩子時,是該這樣做呢?抑或是那樣做呢?一幕緊接著一幕的情景浮現在腦海。想要做的事情堆積如山,就是不知道該從何著手。

沒關係!不須要急躁!即使提前回家,伸子回到家中也是五點多的事情了。有足夠的時間讓自己充份享受兒時歡愉的氣氛。

對了!首先,來畫畫吧!

靜貴從床上坐起身子,打開書桌抽屜取出寫生簿及蠟筆。每一樣東西都是利用昨天的時間購買的,所以堪稱是全新的物品。在 著地毯的地皮上匍匐前進,打開寫生畫冊,並將十二色裝的蠟筆盒放置在旁邊,腦子裡思索著要畫些什麼。果然,剛開始還是應該畫自己最喜歡的人物吧!

(小小靜貴)最喜愛的人-理所當然,就是媽媽羅!那時候經常待在家裡,對於毫不造假的靜貴非常疼愛溫柔慈祥的母親。與剛才出門的那位女性截然不同,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判若二人。

自從就讀小學之後,就一味地被強迫著要與人競爭,不光是默背教科書本所條列的事項,就連天生沒有慧根的繪畫及音樂,儘管靜貴對這些科目厭惡到了極點,也迫於無奈只有一味地學習,此時此刻,想不到繪畫也別有一番樂趣,突然間意識到時針已經指在十點鐘的位置,換言之,已經超過二個小時的時間,整個沉浸在繪畫的行為當中。

雖然時間還不到正午,或許是沒有吃早餐的緣故吧!靜貴肚子咕嚕咕嚕地作響。心想時間也差不多該吃飯了,於是踏著輕盈可愛的腳步聲走下樓。穿上拖鞋走進廚房,靜貴打開冰箱的門扇,從塞滿雜七雜八的食物當中取出袋裝的微波冷凍包。

只要以平底鍋熱炒一下,再撒滿粉末狀的醬汁,非常輕鬆簡便就可大功告成。

光是淋上醬汁似乎有些單調,於是將放在蔬菜箱裡用剩下的青椒及火腿切片放進去一起炒。

如此穿著幼稚園小朋友的衣服站在廚房料理台前,給正在假扮小孩子的靜貴,卻又像是在玩假扮媽媽遊戲的一種錯覺。

「媽媽,開飯了嗎?」

「來了!馬上就可以開動了!乖寶寶,再等一下羅!」

「好~」

靜貴運用截然不同的音色,一人分飾兩角,獨自演出這場戲劇。

將完成的那不勒斯風味料理盛放在盤中,接著,靜貴將速食包肉丸子放入微波爐。並且利用這段時間,靜貴將玉米濃湯的粉末倒入微波專用的塑膠杯中,注入熱開水。並且用湯匙攪拌杯湯後,此時聽見微波爐發出「嗶」的一聲,通知裡面的食物已經溫熱過了。

靜貴將做好的飯菜擺列在餐桌上,並且從冰箱裡拿出罐裝烏龍茶,走到餐桌旁邊。因為不想破壞幼稚園小朋友用餐的氣氛,於是用餐時仍然戴著黃色帽子。雙手合掌說聲「開動了!」之後,手中握著塑膠叉子。

就靜貴當前偏好的食物而言,眼前所陳列的食物應該全都稱不上是美味,然而,或許是連舌頭的觸覺也回到幼時感受吧!一時之間,眼前的料理竟然猶若山珍海味般,令人垂涎三尺。與其說是食物本身的味道,倒不如說是那種所謂的兒童餐,似乎令一心想要回復到幼年時光的少女感到十分的滿足。

不一會兒工夫,盤中食物已經一掃而空。然而,唯有刻意雕成花朵般的青椒被挑在一旁,全部殘留在盤中。並非不喜歡吃,或許是身體本能的直覺吧!殘留對身體有益的蔬菜,這種事情在童年時代即使再苦,也絕口不吃。

飯後點心是放在冰箱清涼可口橘子口昧的果凍。將瓶蓋包裝完全撕開,享用玻璃碗中的果凍。小時候母親總是說︰「吃這種東西會導致蛀牙」因而禁止食用,此時有股言語所無法形容般爽快的感覺。

餐畢,接下來該是電影欣賞。靜貴走上二樓,從自己的房間裡取出錄影帶,那是向錄影帶出租店裡租借,幼稚園時期非常喜愛的一部卡通「湯姆歷險記」的精選集。打開客廳裡的電視機,並且將錄影帶放入放映機,設定完畢。

從喇叭音箱傳來一陣熟悉的片頭音樂,靜貴坐在電視機前面的位置,光是這個樣子就令她歡欣雀躍。總覺得受到滑稽台詞所吸引,猶如往常般,第一幕仍是貓與老鼠追逐嬉戲的鏡頭,極度誇張喜怒哀樂的表情,卡通戲劇中詭怪的動作,以及在絕佳時機適時打諢引人發笑。

看完第一支錄影帶的時候,靜貴一度暫停錄影機轉動,利用這中間的空檔準備一些點心。雖然剛吃完飯,然而正餐與點心的感覺是迥然不同。從冰箱裡拿出來的是似乎一手無力支撐般大型盒裝的綜合水果口味的冰淇淋。

而且,似乎是一個人所無法承受的份量。但是,今天的點心還不只這一種。其他還有四片裝的烤餅一箱及巧克力棒。每一種都是靜貴小時候最喜歡吃的點心。

再度開始轉動,一邊看著錄影帶,靜貴用喝湯用的大湯匙挖冰淇淋,大口大口地往嘴裡邊送。小時候,就算再怎樣死皮賴臉地懇求,總是被大人以吃太多會拉肚子為理由,限制自已只能夠吃少量的冰淇淋。

靜貴彷彿想要發洩當時的怨恨般,狠狠地用湯匙大口挖著冰淇淋,甚至超出湯匙的範圍,滿滿地塞進嘴裡。像這個樣子,隨心所欲大口地吃冰淇淋,甚至連同烤餅及巧克力棒一起吃,對於小時候的自己而言,簡直如夢似幻一般。

當錄影帶播完的時候,就連自己最喜愛的冰淇淋都已經吃膩了,靜貴肚子簡直快要撐破了,再也吃不下任何東西。為了配合小孩子的感覺,或許是故意吃相不好的緣故吧!嘴角四周沾滿溶化了的冰淇淋,滿嘴粘粘糊糊的。靜貴用面紙擦掉沾在嘴邊的冰淇淋,就地躺下來。

肚子好撐喔!

一邊撫摸著被甜點塞滿的肚子,從沉浸在孩提時代幸福的少女口中,打了一個好大的哈欠。

「啊!」

或許是昨天夜裡整晚為了假扮小孩子的事情,東想西想,整夜未闔眼,再加上剛才喝的怠冒藥開始生效的緣故吧!眼皮變得好沉重。正當腦中混沌不清,覺得睡一下不行的時候,身體卻早先一步進入睡眠狀態。

靜貴就這麼躺著,將手伸長緊捉住身旁沙發扶手的邊緣,將它拉近身邊,整個身體靠在上頭。像胎兒般將身體緊緊蜷縮,總覺得小小的扶把卻把整個身體完全遮蔽。

如果當真睡著了的話,或許就大事不妙…

突然在腦海裡掠過一絲的不安。然而,心曠神怡的感受似乎難以抗拒磕睡蟲的誘惑,於是緩緩地闔上眼皮。

喂!小靜!點心時間之後就是睡午覺的時間羅!

彷彿自遠處傳來,有人溫柔地對自己說話的聲音,在緩緩進入夢鄉的靜貴耳際迴盪。彷彿自己破人以一雙既大又溫熱的手抱了起來。已經好久一段時間,心情不曾如此地安詳平靜。

身上穿著幼雅園小朋友的衣服蜷縮在扶手邊的靜貴,曾幾何時,似乎己搖身一變,成為真正的小孩子,發出酣甜的鼻息聲。

「起立!」

一向被籠罩在有為有能的班長陰影底下,經常讓人幾乎忘了他的存在的副班長-橋本育郎正在發號口令,三年二班的同學有志一同地站起身來。

「敬禮!」

同學們向站在講台上擔任班級導師的野上主任敷衍了事般地低頭鞠躬,異口同聲地抱怨老師在最後延長課外活動的時間這種惡劣的行為,一邊走出教室,將點名簿夾在腋下的野上似乎要壓過同學們七嘴八舌嘈雜的聲音,大聲地喊叫著。

「喂!同學之中,有沒有人要去探望冰川?」

雖然有幾個人停下腳步,然而卻沒有半個人回應。環視教室一周,似乎反應並不熱烈,野上將目光移向坐在講台正前方的女同學們。

「喂!武籐!你怎麼樣呢?你要去探望冰川嗎?」

身材擁腫的那名女同學,嘟著肥厚的雙唇,擺出一副這種事情幹嘛問我的神情。

「哎呀!我才不去呢!那種事情,又不是小學生…」

「是嗎?那麼,小島你呢?」

「我待會還要去補習。」

小島亮子態度冷淡地回答著。

「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就沒有人能夠發揮同學愛嗎?」

「老師!究竟是怎麼回事呢?為什麼突然提出這個事情呢?」

武籐將雙手按住放置在桌上的書包。以驚訝萬分的眼神抬頭望著級任導師。

「無論如何,平日裡為各位同學們分憂解勞的班長生病了,同學們前往探望,這也是人之常情呀!」

「其實是別有居心吧!」

曾幾何時,一向愛搞笑的金本裕次以嘲諷的口吻突然從旁邊冒出一句話,野上一臉難為情地說。

「嗯!不是的!其實是,如果有人要去探病的話,我有些事情想要請他幫忙。」

「果然…」

正想悄悄離開的亮子停下腳步打斷裕次的聲音,接著問道。

「老師要找人幫什麼事情呢?」

「哎呀!前些日子裡不是有做升學問卷調查嗎?那件事情委託冰川替我做統計,那些資料還寄放在她那裡,但是我明天需要那些資料…」

「班長明天不是會來上學嗎?」

「不清楚吧!既然說是感冒,萬一病情惡化的話…」

「說的也對!班長最近看起來似乎相當疲倦的樣子…」

小惠表現出一臉擔心的模樣,裕次緊接著說︰「搞不好會一病不起呢!」

「喂!別嚇人行不行呀!」

平常行為就有點吊兒琅 的野上,前幾天就為了這種事情,被主任刮了一頓。

那件事情還沒告一個段落,卻又在教師會議中口不擇言,搞的大家不歡而散,氣氛凝重。

「可是,如果是要拿東西的話,為何老師不親自跑一趟探望病情呢?」

裕次提出兩全其美的辦法。

「那可萬萬使不得!我待會還要參加教師會議。」

況且,假使老師假藉自己的名義,去探望某位學生,其他學生的家長肯定會認為老師偏心,到時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就倒楣透了,對於野上而言,還有這一層顧慮。姑且不論其他事情,女同學們對這類事情又特別的敏感。

野上環視教室四周,詢問是否有同學願意幫老師這個忙,突然喚住經過講台旁邊,正想走出教室門口的一名男同學。

「啊!加籐!」

那名學生-加籐了,停下腳步說了一聲︰「是!」,之後,回頭望著野上。瀏海掩面的臉蛋,以「俊美」這個名詞來形容的話,並非誇大其辭吧!然而,整個臉蛋經常面無表情,在旁人眼中,與其說是俊美,倒不如說是給人一種冷酷無情的感覺。

雖然個子並不高大,然而,或許是頭部非常嬌小,全身不太長肉的緣故吧!給人一種玉樹臨風的感覺。

雖然並不會刻意表現出反抗的態度,然而總是搞不清楚他心理在想些什麼事情,對野上而言,在眾多學生之中,他也算是難纏的角色之一。若不是事情演變至今,騎虎難下,往往是不會想要請他幫忙吧!

「如果記得沒錯的話,你應該就住在冰川家附近吧!」

「是呀!」

回答時的聲音,絲毫不帶任何感情。

「你知道她家在哪裡嗎?」

「嗯!我回家時會順道經過…」

面對平淡無奇的說話方式,反而令野上感到非常地棘手。

「那麼我可不可以麻煩你?能不能幫我向冰川拿一樣東西。」

「可以呀!」

面對級任導師任性的要求,絲毫沒有造成任何困擾,並且爽快地欣然接受。

「喔!是嗎?你真的是幫老師一個大忙了!」

面對老師表現出一副如釋重負的神情,仍然不改初衷地面無表情。

「你問冰川說明升學問卷調查的事情,啊!她應該清楚…」

「我知道了!」

野上交待完事情之後,令人不可思議地加籐以不發出腳步聲的走路方式,走出教室。

經過十幾分鐘之後,加籐已經站在靜貴的家門前。確定門牌上的確是寫著「冰川家」之後,按下門邊的門鈴。

叮咚…

等了一會兒,並沒有人來應門。既然是請病假,沒有理由不在家呀!即使家人全都出門了,靜貴本人應該還待在家裡才對呀!若是在睡覺的話,那也只好繼續按門鈴,直到叫醒她為止。

叮咚…叮咚…叮咚…

即使如此,仍然沒有人回應。心想該不會是不在家吧!試著轉動把手,卻意外地發現,大門並未土鎖。驚訝之餘,仍然拉開門把,緩緩地轉動門把。

擾人清夢的電鈴聲響個不停,靜貴終於睜開雙眼。原本想不理它,然而電鈴聲似乎又響個不停。

受不了了,真吵…

真是擾人清夢,靜貴一臉不高興似地口中喃喃自語,緩緩地爬起身子。

叮咚…叮咚…

「來了!馬上就來了!」

一邊這麼說著,靜貴走出客廳,從走廊往玄關處移動。走下三合土,正當兩腳鑽入涼鞋的當兒,大門從外面打開了。總覺得似乎玄關處的大門忘了上鎖。應該是伸子早上出門時,眼看著上班時間快要來不及,慌慌張張地忘了關緊門戶吧!

打開大門站在外頭的人是極為熟悉的班上同學。名字叫做加籐了。雖然有張漂亮的臉蛋,但是感覺上陰陽怪氣,沉默寡言。

咦?為什麼加籐君會…

面對意外的訪客,靜貴仍然是一副還沒睡醒的模樣。剛起床的少女腦海之中,此時此刻,根本尚未想到事態嚴重。

加籐站在門口,突然冒出一句「班長…」張口結舌整個人嚇呆了。平日裡像「能劇」中,面無表情的臉上,非常難得地充滿驚愕的神情。令人不可思議的情景擺在眼前,看見加籐君睜大眼睛的模樣,靜貴才驚覺自己現在身上打扮成什麼模樣。

我現在是打扮成一名幼稚園小朋友的模樣…

雖然令人無法置信,然而事實擺在眼前。水藍色的圍兜兜,迷你裙,可愛的蕾絲短襪。甚至還裝備齊全地,連黃色帽子都戴在頭上。

雖然說剛睡醒,對於過度遲鈍造成難以彌補的過失,令靜貴滿臉通紅。

為什麼…為什麼…為何不在出玄關之前,徹頭徹尾地換個裝扮呢?不!與其如此,倒不如就置之不理,任由電鈴作響。如果睡熟些,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事情那該有多好呀!

然而,如今再怎樣懊悔萬分也是無濟於事。究竟是什麼理由,雖然不知道這位八竿子扯不上關係的同學為何會來探訪自己。然而,自己假藉感冒的理由偷懶翹課,甚至假扮成幼稚園小朋友的模樣全被撞見了。雖然想要編造些理由,但是一時啞口無言,竟然一句話都擠不出來。而且,縱使編造千萬理由,然而事實勝於雄辯,任憑如何辯解也是白費力氣。

不可置否的事實擺在眼前,靜貴彷彿雙腿虛脫般,當場癱軟跌坐在地上。

身體因為過度的羞恥,全身像火在燃燒一般,然而腦海之中因為過度絕望,彷彿墓穴中冰冷僵硬的屍體一般。臉上的表情彷彿凍結般,仍然保持在開門那一刻的姿態。靜貴彷彿做惡夢般的眼神望著對方。

當他看見我這副模樣時,究竟心裡在想些什麼?大慨會猜想為何我要將自己打扮成這副模樣吧!

不!那種事情,我已經無所謂了!向學校請假,在家裡假扮幼稚園小朋友的事實,一旦傳遍整個校園,就等於身敗名裂,無臉見人了。到昨天為止,一直被當作模範生、優等生看待的我,從今而後,就會被人封號變態者,飽受世人的疏遠、嘲笑以及茶餘飯後傳聞的對象。

的確,長久以來戴著優等生的面具是一件令人痛苦,幾近於窒息的事情。但是,被世人當做是變態者,飽受輕蔑的眼光,兩者比較起來,還是後者令人難受。

我不要啊!我絕對無法忍受那種事情。我非得…非得想個辦法…總而言之,我一定不能讓這種事情透露給別人知情…

陷入恐慌狀態的靜貴,一心一意不希望自己假扮幼稚園小朋友角色的行為透露與外人知情,也不顧慮後果,於是願意簽定賣身契約的念頭衝口而出。

「我求求你!這件事情…這件事情…請你保守秘密!如果你答應我的話…我…我…什麼事都願意做…」

第三章沉默的代價

「班長!」

突然被人從背後叫喚,靜貴渾身抖動了一下。迅速轉身回頭,在窗邊的走廊底下站著穿著制服的加籐了。

「加籐…君…」

心想這一刻終於來臨了,靜貴的喉嚨像是被無形的雙手掐住般,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壓迫感。現在,是介於第五堂課及第六堂課之間的休息時間。從洗手間走回教室的靜貴,正想要進入教室的那一瞬間。加籐走近駐足在教室門口前的靜貴身旁,以只有她一個人聽得見的音量說著。

「放學之後,我有事找你,方便吧!」

並沒有詢問究竟是什麼事情?加籐所謂的事情,肯定就是那件事。

昨天傍晚,在自家玄關處所發生猶如惡夢般的種種事情活靈活現地浮現在靜貴的腦海裡,歷歷在目。幼稚園小朋友的裝扮,精疲力竭般癱軟在冰冷磁磚上自己笨拙的模樣。

以一副輕蔑冷淡的眼光目睹這一切狀況的加籐君…

對於這件事情,他果然守口如瓶。倘若他果真履行諾言,我就得無怨無悔地任他宰割…

當一時亂了方寸的靜貴對他做出這項要求時,加籐只是沉默不語輕輕地點點頭。那個動作是表示他瞭解的意思嗎?抑或是,一廂情願地要求所產生的錯覺罷了呢?

為了瞭解他的心意,靜貴打消請假的念頭,仍然照常上學。

靜貴膽顫心驚地上學,與往常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改變。如往常一般,班上同學們仍舊視她為一板一眼的模範生,並沒有人對她投以任何好奇或是輕蔑的眼光。總覺得加籐君似乎是答應靜貴的懇求。

同時也意味著她償還沉默的代價已經開始生效了。

雖然並不曉得加籐君會對她做出什麼要求,然而現在靜貴能做的也只有像對方昨天那般輕經地點點頭羅!

接著,放學後…

按照往例,課外活動結束之後,穿越三三兩兩偕伴走出教室的同學陣容,靜貴往加籐君的座位方向走去。雖然就在身旁,然而面對著沉默不語,不知如何啟齒的靜貴,加籐君說了一句。

「走吧!」

說著,一手拿起放置在桌子旁邊的學生書包。接著,一副深信不疑對方絕對會跟上來的模樣快步行走。靜貴相隔半步的距離,跟在瘦骨嶙峋身影的斜後方。

利用放學學生的人潮,趁勢走出校門,加籐君沿著圍繞學校空地水泥牆邊往右轉。這條路與靜貴回家的方向相同。

「喂!加籐君!你要去哪裡…」

話說到一半,加籐君彷彿想要打斷惴惴不安的靜貴所提出的問題般,簡短地說了一句。

「我家!」

經過靜貴家座落的住宅街道轉角巷口,將近走了十分鐘的路程之後,在一幢大廈面前停下了腳步。因為過於突然,靜貴差點就撞上穿著立領制服加籐君的背後。

看起來應該有十四、五層樓吧!

那幢大廈十分氣派。雖然稱不上是白色殿堂,然而純白色的牆壁,非常漂亮乾淨,由此可知這幢大廈剛蓋好沒多久時間。猜測再久也不會超過三年吧!四周圍繞著綠色場物,寬闊的階梯連接正對面的自動門。

入口上面掛著一塊以金色裝飾文本寫著這幢大廈名稱的金屬板。然而,由於字體過於潦草,以至於無法辨識究竟寫些什麼。

靜貴隔著加籐君的肩膀,抬頭往上望。

「是這裡嗎?」

「嗯!」

彷彿出聲講話是件非常浪費精力的事情般,加籐君的話語往往簡單明瞭。

加籐與靜貴肩並肩一起爬上階梯,穿越向左右兩面開的自動門,進入大廈。

裡面有個小小的大廳,右手邊的牆壁邊井然有序地排列著鋼製郵筒,左手邊有個管理員室的小窗子及與停車場相連結的大門。正對大門往裡走,有座電梯,二人正巧搭乘降至一樓的電梯,上升到八樓。走出電悌口,踏入四面環繞象牙色的牆壁,在走廊盡頭的T字路口處向右轉。走廊的兩側並列著具有一定間隔的各個房門的大門。

或許是隔音設備良好的緣故吧!安靜到有股陰森森的感覺,然而加籐仍然一如往常般,以幾乎聽不見腳步聲的輕盈步伐向前邁進,跟在加籐後面,靜貴也自然而然地放輕腳步。總覺得要潛入某個禁止進入的場合般,心情忐忑不安。

加籐在走廊盡頭靠右側的門前停下腳步。房板號碼是「808」。大門上的門牌維持空白狀態。一進入房間,與玄關處緊連接著一個距離非常短的長廊,長廊的盡頭處正是餐廳的入口。

籠罩在螢光燈人工白光照射之下的室內,稱得上是傢俱的東西簡直沒幾樣。客廳的正中央鋪滿正方形的亞麻油毛毯,成套的小型茶及椅子。剩下的就是單身貴族所使用的小冰箱及放置在冰箱上面的電磁爐。

並沒有發現櫥俱之類的東西,放置在餐桌上的馬克杯以及隨意放入的一對刀叉,似乎擺放在眼前有限的東西就是所有的餐俱。

沿著左手側牆壁處,裝潢成一個小型的廚房,然而料理台的表面蒙上一層厚厚的塵埃,幾乎沒有使用的跡象可言。冰箱旁邊堆放著專人配送的披薩空盒,幾乎快堆到冰凍庫門把的高度,或許這就是他的主食吧!整個室內並沒有充滿生活的樂趣,完全不像是個餐廳,倒是給人一種冷清孤寂的感覺。

房門入口正對面的牆壁上,有一扇非常大型的窗戶,外頭似乎還有一個陽台。

縱使特意挑選坐北朝南的窗戶,然而光線還是梢嫌暗淡,現在正將厚重的窗簾放下。

南邊的牆壁上有個木製的門,正當經過那裡的時候,靜貴發現餐廳入口的附近還有另外一道門。內心暗自猜想,或許是因為門檻過高,做為客廳的另一道通風口,抑或是通往浴室的門吧!

木製門的正對面是相當於八個榻榻米大小的西式房間。地板上並沒有鋪上任何磁磚及地毯之類的東西。像現在這個季節裡,倒還無所謂,然而一旦時序進入冬天之後,不是會冰心徹骨嗎?容易四肢冰冷的靜貴思索著不合時宜的問題。

這間房間與餐廳的格局大同小異,同樣地在南側的牆壁上有扇大型的窗戶,果然這裡也同樣地以厚重的窗簾屏蔽。沿著西邊的牆壁上,眼前擺放著多功能設計的黑色鋼製書桌及床鋪,裡面北側的牆壁上,整面牆壁架設固定化妝櫃。

書桌上面,擺放著各式各樣毫無凹凸平滑造型的小型照相機、筆記簿、個人電腦以及CD隨身聽等等物品,書桌前面旋轉椅的椅腳處,擺著一個黑色圓筒狀的空氣清淨機。這間房間完全呈現出主人的風格,找不到一絲一毫的喜好與溫暖。

其中,唯一引發靜貴注目眼光的是掛在桌子背後牆壁上的軟木塞告示板。長寬各約一米以上的大小,上頭用大頭針釘著幾張八開相紙的相片。還不只是一、二張而已。而是幾十張,甚至於三大疊的照片,也不在意是否有重疊的部份,一張緊挨著一張密密麻麻地貼復在軟木塞告示板上,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起魚鱗或是蓁果的表面。

公園的長椅、高中女學生、噴水池的一隅、溜狗的人、醫院前、穿著和服的婦人、公車站牌、杵著枴杖的老人、公用電話亭、穿西裝的男子、車站的停車場、就讀小學的男孩…

無論是被拍照的種類抑或是攝影場合都是五花八門千奇百怪,乍看之下,或許會覺得這些照片簡直是毫無關聯,毫無脈絡可尋,然而,靜貴在這之中察覺到一項共通點。

無論是哪一張照片,被拍照的對象都只有頸部以下的畫面…起初還以為是這些照片之中夾雜著一些失敗的作品,然而仔細一瞧,無論是哪一張照片都是如此,似乎沒有任何一張是拍臉部表情的照片。換言之,這種事究竟是何用意-自己被搞的是一頭霧水,也不想去瞭解-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沒有臉部的被拍照者,就連表情及身為人類應有的人格及尊嚴都被剝奪的一乾二淨,看起來有種輕蔑不屑的意味存在。

光是拍攝這些沒有臉部的照片,肯定也沒有花費太大的力氣吧!若無其事地拍下這些照片,儘管被拍照的主角臉部畫面被刻意摒除在外,然而毫不相干路人的臉部卻在鏡頭範圍之內。

或許是這些照片的攝影者在跟蹤某人,為了特意等待那個人,所以提早按下快門的緣故吧!

雖然並不瞭解在那一瞬間,攝影者內心的情感是如何地澎湃洶湧。然而,像這樣的行為令人強烈地感覺到有意貶低人類生存價值的意味,靜貴不由得從背脊處發出一陣寒顫。

站在軟木塞做成的告示板面前,靜貴望著密密麻麻的照片,表現出強硬的神情,加籐一邊解開立領制服的扣子,一邊詢問著。

「喜歡嗎?」

「還好…」

「那些是我的搜集。」

加籐的表情非常認真嚴肅,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喔!是嗎?」

靜貴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於是以曖昧不清的言語含糊帶過。加籐或許是認為獲得正面的答覆,淡淡地笑著。

「待會我也會替班長照幾張相片吧!」

靜貴想像自己頸部以上被切除的照片畫面,不由得渾身打哆嗦。總而言之,先改變話題再說,於是面對將脫掉的制服隨手往床上一扔,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的加籐君提出問題。

「你的家人呢?」

「不在!」

加籐君將椅子轉一圈,正好與背對著告示板的靜貴四目交接。

「外出嗎?」

「不!原本就不在了!」

「那麼…」

不知道是何緣故,自己是否要像往常一般,稱呼眼前這名少年叫做「加籐君」

感覺相當地迷惑,靜貴一時之間啞口無言。然而,又想不出其他適當的稱謂,結果省略主語的部份。

「你一個人住在這裡嗎?」

「是啊!用離婚時父親所提供的膽養費換來的。」

「母親呢?」

「住在別的地方。她不喜歡和我同住在一個屋簷下。」

「…」

靜貴無話可說般地閉口不提。總覺得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你可以把書包放下。」

或許是緊張的緣故吧!靜貴經他這麼一提,這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之中竟然將學生書包的肩帶緊緊地握在手中。於是將沉重的書包放置在腳邊。

「你要喝些什麼嗎?」

「好哇!總比…」

總比…難道在期盼其他事情嗎?

這種事情怎麼好由自己先提起呢?

於是乎,已經到嘴邊的話語,靜貴又把它硬生生地給吞回去。然而,就算是靜貴沒有將後半段的話給說出來,加籐由她剛才發問內容當中,似乎已經看出端倪。

被敞領長袖襯衫包裹的上半身整個靠在椅背上,簡直就像是以請人幫忙拾起橡皮擦般,以平淡無奇的口吻說著。

「班長!脫衣服吧!」

「咦?」

由於事出突然,靜貴剎那間無法瞭解加籐話語所代表的意思。數秒鐘之後,面對突如其來寡廉鮮恥強硬無體的要求,宛如精緻陶磁般雪白的臉頰瞬間變得血脈賁張。

那種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的嘛!

原本想要反射性地這麼大叫出聲,然而縱使心裡認為這種事情是萬萬不可能辦得到的事情,仍然緊咬嘴唇。

如今的靜貴,無論面臨任何無理的要求,也只有接受的份,別無他法。

但是,竟然要我一絲不掛…

雖然從午休時間被喚住的那一刻起,心裡就已經有某種程度的心理準備,然而,沒想到沉默的代價竟然超乎自己的想像。

我是開玩笑的啦!

出乎意外地加籐如此說道。臉上浮現邪惡的笑容,雖然靜貴內心抱持著一絲期待,然而其實根本就沒有這個意思。

「怎麼樣了?快點呀!」

加籐言語之中略帶椰愉的口氣,一味地催促著。

「你不是說任憑我擺佈嗎?班長!」

那種如惡夢般的情景又活靈活現地浮現在靜貴的腦海裡。

「我並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那件事情。既然我做到守口如瓶,你就應該履行約定的事項吧!契約已經開始生效。而且,沒有反悔的餘地。如果違約背信,得不償失的人可是你自已喔!」

靜貴將眼睛閉上,在黑暗之中下定決心之後,再緩緩地睜開眼睛。雙手顫動地拉開側邊的拉煉,彷彿以冰冷的水淋在身上的感覺,一股作氣地脫掉水手制服。

一瞬間不知道該如何進行下一個步驟。

猶豫了一陣子之後,她將脫下來的水手制服放在腳邊學生書包的旁邊。

接著,迅速地整理了一下剛才脫衣服時,被挪動的眼鏡及雜亂的頭髮。靜貴似乎害怕中途會退縮改變心意般,幾乎是刻不容緩地將磚紅色的百褶裙脫掉之後,立刻疊放在地板上水手制服的上面。

儘管在幻想的世界裡,自己是一名極盡淫蕩之所能的女性,然而,在現實生活之中,就連設計稍微大膽的泳衣,自己都不敢輕易嘗試。由於不習慣在人前裸露出細緻美好的雪白肌膚,因此在蒼白毫無血色的肌膚裡,因過度羞恥而泛映著一股淡淡的粉紅。

因為感到羞慚幾乎快要淌出眼淚般,真想當場蹲下來,靜貴強忍著這股衝動,瞧了一眼坐在對面欣賞穿著內衣姿態的加籐君。眼神之中似乎帶有打探的意味,由於無法判斷加籐君所謂的「請脫衣」,是只脫掉就狹義面而言,制服的部份,抑或是,身上所有的衣物。

對於靜貴而言,理所當然地是希望前者。然而,接著由加籐君口中所說的話語著實地粉碎了她的期盼。

「內衣褲也要脫掉!」

正當加籐君這樣說的時候,靜貴將手伸向背後,解開胸罩的按扣,游刃有餘寬鬆的肩帶自雙肩滑落。並以左腕代替胸罩的功能般,一手遮掩微微起伏的趐胸,脫掉的胸罩揉捏成一團雜亂地散落在制服上頭。

為了要遮掩住乳房,靜貴將雙手交叉環抱在胸前,並以哀怨的眼光乞求允許自己可以留有最後的一絲尊嚴。然而,無情的命令者,就連最後的一件衣物也難逃乖舛的惡運。

「班長,還有一件呢!」

「…」

光是裸露出趐胸就令她難堪的了,現在要她露出最私密的部位,更令她難以忍受。加倍地抗拒。然而,眼前的靜貴,對於加籐君的命令也只有乖乖地順從,毫無抵抗的能力。

一邊以左腕 住胸部,以另一隻手將內褲拉至膝蓋部位,接著將纖細的雙腿伸出褲外。就這個樣子,當前靜貴全身上下所覆蓋的只有腳踝處反摺整齊的白色短襪而已。

被注視的部位隱約地感覺到疼痛,以五指指尖並齊的右手手掌心,緊緊地貼附在兩股之間,以企圖遮掩。肩膀竦縮成一團,並且盡可能地將胸部的面積變小,只有以在腕從乳尖往下遮蓋。

然而,由兩側擠壓導致乳房的中間形成一個山谷般的縱溝,原本不願意被人看見的意圖,卻得到反效果,反而更加吸引男性的眼光。而且,與靜貴對 而坐的加籐君雖然看不見,然而,靜貴背後的風情,烏黑亮麗的長髮直接散落在雪白的肌膚上,散發出一股獨特的美色風韻。

「這樣…這樣,可以嗎?」

靜貴如此說著,語尾略帶微微顫抖的聲音。無論任何無理要求都只能全盤接受的屈辱,被人看見自己一絲不掛的模樣,這股羞恥感致使兩頰猶如火在燒一般。然而,對於可憐獵獲物狠毒猛烈的攻擊,似乎還沒有告一個段落。

「把手拿開!」

接收加籐君的指示後,靜貴將左腕緩緩地往下移動。雖然乳房的大小只不過稍微超出一個手掌心的範圍,然而骨架圓潤纖細的肩膀,使乳房顯得非常沉重的感覺。

「下面也一樣!」

被一陣冷酷無情的言語催促,靜貴想要將遮復在兩股之間的手拿開。然而,礙於羞恥心作祟的緣故,想要拿開像膠似緊緊貼附在私密處的手,卻是超乎想像的困難。

自右腕手肘至指尖的部位,簡直就不像是自己身體的一部份。花費好大的功夫才將手往下移動,按著露出少女的私密處,並且點綴著與烏黑亮麗頭髮相同色澤的恥毛。

由兩側向中央的方向生長,彷彿是以稍微捲曲稀少纖細的毛髮種場出一片低垂草原,另一側則隱約可以看見微微綻開的密縫。一雙手不知道該放在哪裡,眼前的靜貴彷彿像是洩了氣的皮球般,雙毛無力地垂放在腰際兩旁。

加籐張大眼睛凝望著身材均勻的裸身,嘴裡不斷地淌出口水。

「非常濃密呢!」

毫不避諱地公開批評生長在微微突出恥骨處濃密的恥毛。對於如此隱私性的事情提出極為不禮貌的批評,靜貴雙手緊握拳頭,指甲彷彿整個深深陷入啃蝕手掌心。

「你知道嗎?據說恥毛濃密的人比較淫亂喔!」

加籐說話的語氣,彷彿這種說法是經過科學證明的事實,口沒遮攔地衝口而出。

「班長是這種人嗎?」

靜貴只是一味地將雪白的牙齒像啃蝕般緊咬著下唇內側,並沒有還嘴。加籐似乎瞭然於心,早就知道靜貴不會回答這個問題般,嘴角浮現一絲嘲諷意味的笑容凝望著受盡污辱少女的臉龐。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慘遭這種惡運…

面對幾天之前還無法想像的命運捉弄,靜貴幾乎快要熱淚奪眶。

今後,我將會面臨什麼樣的人生呢?從今而後,我還得接受什麼樣的凌辱呢?

此情此景之下,在對方面前裸裎身子,接下來應該是不可能這麼輕易地就善罷甘休吧!雖然不希望有這種事情發生,然而卻事與願違,彷彿有企圖向靜貴的身體展開攻擊。

一旦被人抓住弱點,以其作為交換條件,強行要脅發生肉體關係-總覺得整件事情,就像品質惡劣黃色書籍中的故事大綱般,令人不可思議地竟然會發生在現實生活之中。

黃色書籍的故事大綱…

沒錯!的確,記得以前在鄰近空地裡撿到的雜誌中,似乎就有這類的故事情節。

雖然是陳年往事,幾乎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然而,卻又從記憶深處浮現。那也是讓靜貴學會手淫的契機-那本丟棄在空地裡的成人雜誌漫畫-那種東西對於她而言,可以稱得上是情慾的初體驗。

被塗成黑鴉鴉一片,血脈賁張卻又不知其真面目是為何物的男性身體某個器官,伸出醜陋的魔掌侵犯柔弱不知所措的少女。彷彿與無形之中嚴厲的眼光四目交接,淫蕩地扭動身軀的美少女漫畫主角人物的姿態,強烈地吸引對性事剛啟蒙,懵懂無知卻又興致勃勃少女的目光,令人目不轉睛。

或許,在當事人所未知的內心深處,對正被強暴的美少女們,產生一股反常的崇拜心態吧!

不知道被人這樣子施以暴力會是什麼樣的感覺?倘若,我也遭遇到這種事情的話…

躺在兒童專用的床鋪上,一邊反覆地思索著那些淫亂的畫面,不知不覺地將指頭伸入幼小的私密處裂縫,伴隨著這段記憶的甦醒,意識到自己將置身於與當時同樣的情景這項事實,從靜貴身體的最深處燃起感官激情的一把火。

加籐以敏銳的眼神,仔細觀察這一切情景。

「班長,被人看見你的裸體,興奮了!」

原本那般頑強抗拒的態度正逐漸地平息當中,面對加籐諷刺性的言語,靜貴呈現反射動作般否定地大聲叫喊。

「別…別胡說八道!」

「胸部是…你的乳尖突起來了呀!」

靜貴突然望向自己的胸部。乳尖的確已經突起來了。

「哎呀!」

彷彿想要隱藏這份情慾的證明,靜貴慌慌張張地擺動,卻因加籐的的一句話,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不許動!」

「…」

「將手放下,恢復到剛才的動作。」

靜貴默默無語,只得乖乖地按照指令行動。

沒錯!差點忘記了!現在的自己,是被囚禁的籠中鳥。

靜貴再度恢復到如同傀儡般,無法自己任意行動的洋娃娃。然而,其內心深處,卻因為乳尖突起這項百口莫辯的事實,受到莫大的打擊,泛起陣陣波濤洶湧。

為什麼,我的乳尖會突起呢?難道我真的興奮了…我不可能破人看見裸體之身…就會感覺到興奮呀!

然而,愈是如此強烈地否定,如櫻花般淺粉紅色花瓣的乳暈的中心部位,彷彿就像是情慾的偵測站般,逐漸發硬。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呢?

加籐閉上右眼,並以交叉呈現L字體狀雙手的姆指與食指模擬成照相機快門鏡頭的形狀,抵住左眼,其中,因為背叛了自己的身體而感到無所適從,不知所措少女的模樣盡收眼底。看見這副情景,靜貴直覺地想到自己頸部以上的部位肯定被切除在外。

在加籐君的眼中,自己裸體的身軀,肯定就像是貼在身後告示牌上的相片一樣,照攝出沒有臉部的畫面。

「班長!胸部挺豐滿的嘛!你的身材穿上衣服反而顯得更纖瘦…」

透過手制的照相機鏡頭,凝視靜貴裸體的加籐的眼神並不像是一個面對裸體女子站在眼前男子該有的眼神。非但如此,那種眼神簡直不像是看待人的眼光。那種眼神是在看一件物品。

映入他虛幻飄渺的瞳孔當中的靜貴,既不是做事一板一眼的優等生,也不是萬事通的班級幹部。不!非但如此,甚至於不是這個名叫做冰川靜貴的少女。只是非常單純的一個女體-只不過是如此而已!

如今,自己不僅連臉及名字都被剝奪,甚至被當作是一件物品…一想到這裡,靜貴的背脊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遊走…這是一種嫌惡的感覺嗎?不!不對!雖然不是非常清楚,然而,感覺上心裡頭別有滋味…

經過一段長久的時間。

事實上,充其量不過才十分鐘的過程,對靜貴而言,卻是相當漫長的。其間,加籐君透過雙手合併模擬的照相機鏡頭,不斷地鑒賞靜貴的裸體,彷彿像個攝影師般在捕捉瞬間的感覺。

我究竟該怎麼辦呢?

對於未來充滿無知與不安,忐忑難耐的靜貴而言,這個問題彷彿卡在喉嚨般,發不出聲音。然而,可以百分之百確定的是萬一提出問題,導致事情嚴重的話…這個問題著實令靜貴猶豫不決。

即使知道這是一件早晚總會發生令人憎恨的惡夢,然而就算能拖過一天是一天,也不希望自己導致這一刻提前到來。

接著,又經過幾分鐘。

靜貴簡直如坐針氈般,正想要開口的時候,加籐君終於將目光遠離以手指模擬的照相機鏡頭。

「喂!班長!」

靜貴不知道加籐君會對她說出什麼樣的話,一臉緊張惶恐的神情。加籐君指了一指自己兩股之間的位置。

「你瞧瞧這個!」

只顧著自己破人盯著瞧的這件事,靜貴並沒有發覺,曾幾何時,加籐君的兩股之間已經腫脹地幾乎快要撐破褲子的布塊了。儘管對男性完全沒有任何經驗的靜貴,卻知道這代表什麼意味。

是勃起,分身正在勃起…

換言之,就是加籐君正在產生情慾性的變化。然而,從臉部表情卻看不見一絲一毫興奮的感覺。因為獸性所引發腫脹欲裂的股間,彷彿不是屬於自己,而是他人的東西。大夢初醒的表情,加籐君將褲子的拉煉往下扯,並從貼身內褲的前襟處,緩緩地將勃起的分身取出。

從貼身內褲中解放之後,彷彿誇示自己的硬直度般,高高地聳立著。

原本暗淡無光的膚色之中,混雜著一股導致膨漲成凶神惡煞的潮紅血色,加籐君的分身呈現紫色略帶粉紅色的顏色。前端的包皮處堅硬結實地突起,露出一時之間充滿血色的前端。

加籐君勃起時的雄壯威武的模樣,簡直與他纖細的身材不成比例,而且,從冷酷無情的神態之中無法窺伺到一絲的獸慾,彷彿腰部以上及以下各是分屬於不同二人所擁有,這種現實生活之中,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頗令人匪夷所思。

對於一向習慣於 矽橡膠製假分身的靜貴而言,這還是頭一次親眼目睹實物。

由於以前使用過模擬實物形狀的電動按摩棒,所以並不陌生。然而,實物栩栩如生的色澤及質感,彷彿是卑劣猥褻的東西一般,幾乎令少女望而卻步。

「都是班長不好!我才會變成這副模樣!」

雖然嘴裡這麼說著,臉上卻顯現不出這種感覺,靜貴的裸體看在加籐君眼裡似乎充滿情慾悸動。

「你會負起這個責任吧!」

靜貴已經不是三歲小孩,對於加籐君所謂「責任」這句話代表著什麼意思也瞭然於胸。

然而,就具體的行為而言,究竟該如何地「擔負起責任」,她並不太清楚。面對一臉困惑,不知所措,全身一絲不掛的靜貴,加籐君提出更直接大膽的要求。

「把它放進嘴裡舔吧!班長!」

「!」

靜貴似乎終於明白加籐君所謂的「責任」是吹喇叭。

「快點!」

靜貴被一味地催促著,走進他的身旁,並在加籐君緩緩打開的雙腿之間跪了下來。

如此一來,靜貴臉部的高度正巧居於坐在椅子上加籐君的兩股之間的位置。為了做出吹喇叭的舉動,靜貴擺出往前傾靠的姿勢。當靜貴將臉靠近勃起的分身時,聞到一股從來沒有聞過,夾雜著乾涸的汗臭味以及些許殘留的尿味,這股令人不可思議的乳臭未乾的味道直衝入鼻腔。

距離拉近所呈現在面前的分身,當然要比剛才看起來還要巨大許多。那根分身陡然變換角度高聳直立,對準靜貴的嘴唇,略帶點挑逗的意味。

縱使靜貴也曾吸吮舔舐那根模擬男性造型的假分身,然而,對於將他人的分身放入口中,具有強烈的抗拒意識。然而,事到如今不做也不行了。

靜貴就假裝把它當作在喝公園裡飲水機的開水般,突然往直立如蛇紋般們肉塊向前伸長的脖子。前端部位一接近鼻子時,那股酸臭味更加濃烈。

靜貴抬頭往上望了加籐君一眼,俯視著被囚禁少女的眼神之中,並沒有一絲一毫憐憫的感覺。那個眼神彷彿是在告誡,眼前這名幾近哭泣百般哀求少女,這個指令是不可能收回的。

靜貴死了這條心,徐徐地將舌頭往前伸,輕觸分身的前端處。誠如想像之中的感覺,感覺到一陣強烈的 心,悔不該當初,硬要說出個感覺的話,就像是混雜著淡淡的「鹹味」及「苦味」。

心想還好並不是那麼地難受…

從靜貴的雙唇之間小心翼翼地伸出舌頭,開始吸吮表面血脈賁張,腫漲欲裂般的前端。經過透明唾液的濕潤,愈發顯得血氣大增,呈現強而濃烈的赤粉紅色。

前端的表面經過唾液均勻地塗抹之後,接著,靜貴更大膽地將舌頭深入根部整個含住。或許是容易積存髒污吧!與剛才相較之下,現在「勃起的味道」更加地濃郁。

加籐君似乎有意挑逗般地兩腿叉開,靜貴將頭部整個伸進左腿與勃起部位之間,將舌頭從分身的側面滑過。淡粉紅色的舌尖,沿著粘粘糊糊粗大靜脈浮現的路徑行走。

手淫時吸吮電動按摩棒這種舉動,似乎是為此鋪路,成為吹喇叭的練習動作,靜貴在運用舌頭的當兒,心想是否會有損自己「耿介正直」班長的形象,因而躊蹈不前。

「班長!你吹喇叭的技巧蠻高明的嘛!」

面對加籐君突如其來的言語,靜貴感到一陣羞辱感覺,恨不得狠狠地咬斷他的命根子。然而,她還是拚命地把頭部住前傾,繼續這個動作。

不斷地來回轉動的分身,偶爾會碰觸到眼鏡鏡框,沾滿唾液以及突如其來露水般的粘液的混合液體黏附在鼻頭上。

「喂!不要一味地舐,把分身放入嘴巴,整個含住呀!」

靜貴接收到命令,將淌滿了粘液濕滑稠膩的前端含住口中。含到一半的時候,從前端的缺口處滲出一股青澀乳臭的味道,在嘴裡逐漸的擴散。

「嗯!」

嘴巴剛接觸到前端的那一剎那,原本印象之中認為並不是那麼地難吃,所以一時輕忽大意,沒想到對於初次體驗口交的靜貴而言,由前端所流露濃厚味道的汁液竟是那麼難以忍受。

然而,事到如今,也不可能將它吐出來,只好強忍著自舌根處所傳來一股苦澀的味道,不斷地吸吮著口中的前端。

帖唧…咕唧…咕唧…

前端平滑的表面觸感佳,就好像是荔枝的果實般,給人一種富有彈力的感覺。

梢微習慣那般青澀 心的味道之後,靜貴沿著充滿唾液的分身,將舌唇緩緩地向前移動。

然而,雄偉壯觀鼓脹不已的前端立刻就卡住了喉嚨處,將近全長的一半盡收嘴裡。嘴巴裡塞滿了巨大勃起的分身,舌頭完全沒有活動的空間。

咳咳咳…

令人驚訝的是原本以為已經完全勃起的分身,竟然在靜貴的嘴巴裡驟然地擴大體積,圓尖的前端抵住喉嚨深處柔軟的部位。

「嗯!」

一時之間變得喘息不已,靜貴逼不得已只得把頭部住後退縮。自靜貴的櫻桃小嘴裡拿出沾滿唾液的分身時,彷彿在少女的口中生長茁壯般,流露出極為猥褻的模樣。

靜貴將嘴唇退後到頸部部位,接著喘一口氣之後,再度將整個分身吞入嘴巴裡。然而,或許是剛才勃起的分身抵住喉嚨的緣故吧!令靜貴更加小心翼翼!靜貴將分身放入嘴裡不到一半的位置來回不停地抽送。

嗯…嗯…嗯…

彷彿像是在吸吮電動按摩棒般,由於無法配合自已選擇最輕鬆、最能夠享樂的姿勢,沒想到吸吮真實的分身竟然是如此超乎想像中吃重的工作。由於嘴裡塞滿了勃起的分身,令靜貴呼吸困難,下巴不一會兒的時間,就變得酸累不已。

儘管如此,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似乎是已經找到訣竅的緣故吧!頭部上下擺動形成一定的律動。烏黑亮麗直順的長髮伴隨起伏節奏,發出微微地顫動。

「嗯!嗯!…」

咕唧咕唧卑猥粘液撞擊的聲響,自嘴角處溢出的唾液流至下顎處,接著淌至喉頭處。剛開始覺得由前端所冒出汁液的那般味道簡直難受到令人幾乎快要吐出來,然而,現在那種感受已經煙消雲散。

「再把我的分身往裡頭送。而且,速度再快一點…」

彷彿受人催眠般,靜貴毫無反抗的意識,完全遵照指示,將分身往嘴巴深處移動,並且加快移動速度,將分身與嘴唇反覆磨擦不停地抽送。臉頰的筋肉因為這種不熟練的行為而酸痛不已也不以為意,將勃起的巨大分身溫柔地與嘴唇磨蹭。

「沒錯!就是這種感覺…技術很好喔!班長。」

毫無抑揚頓挫,絲毫不帶任何感情加籐君的聲音,儘管如此,聽在靜貴耳裡卻是魔音傳腦般令人心神蕩漾。然而,儘管沉醉在口唇愛撫的愉悅當中,俯視著半跪在地板上少女的雙眸,彷彿與衝擊性的快感曲線呈現反比,愈來愈清醒。

儘管將整個臉深埋在加籐君的兩股之間,然而,靜貴卻著著實實地感受到一股銳利的眼神正注視著自已因不停抽送導致逐漸發硬的嘴角。

我…被瞧見了。吸吮分身的模樣…被人瞧見了…

因為感到羞恥,整個身體彷彿快要燃燒般。為了提前結束這份屈辱,靜貴加快頭部動作。

咕唧…咕唧…咕唧…

一股腦兒地全心投入在這種淫蕩且單一動作當中,對於時間的感覺也盡失,感覺上似乎如此吸吮著分身已經持續個把個鐘頭。然而,還以為永無止休的一刻,然而這一刻卻突然地來到。

「我要出來了喔!班長!」

語畢,加籐君將隨意垂放在腰際邊的雙手,將靜貴上下起伏擺動的頭部一味地往自己壓近。

咦?就在嘴裡面嗎?

靜貴正在思索這個問題的時候,已經開始射精了。彷彿受到電擊般,腰部一陣騷動,被插入口中勃起分身的前端處粗暴地往喉頭衝撞。

「喔!」

從驚惶失惜的靜貴口中將濃厚白濁精液傾吐一空。在喉嚨深處感受到一股精液噴出的同時,比先前有過之而無不及的那股 心的味道,在口中迅速地擴散。靜貴急急忙性地要將分身吐出來的時候,卻硬是給強行壓制自己頭部的那雙手及時地阻擋住。

加籐君的力量超乎想像中的強大,靜貴拚命地掙扎,然而一手握住後腦勺的手,絲毫沒有鬆手的意願。

咳…咳…

冷酷無情的勃起物在靜貴口中數次抽噎,或許是這個緣故吧!注入了積存大量的精液。儘管喉嚨處被衝撞難受地快要喘不過氣,然而無力反抗被囚禁的少女,只得等待這場如狂風暴雨般的慾望平息。

然而這股熱潮似乎沒有退卻的跡象,一時之間,嘴裡充滿令人 心欲吐的稠滑粘液。

猶若小狗浮出水面做著大幅度身軀擺動般,加籐君將分身一鼓作氣地抽出,並且終於拿開壓制在靜貴頭上的那隻手。靜貴立刻離開加籐君的兩股之間,當場縮成一團,並且開始激烈地不停地咳杖。

「咳…咳…」

自靜貴低著頭的嘴角處,沾滿了精液,牽扯著粗大的透明絲線,甚至滴垂至地板上。

彷彿引發氣喘般,久咳不止少女的眼角淌出淚水。呈現貝殼狀的白濁粘液卡在喉嚨處,令人立刻吐出也不是,喝下去也不行地,左右為難。以舌頭刮落黏附在上顎及牙床的粘液,伴隨著唾液一起淌出嘴角。如此一來,釋放口中的同時,幾乎吐掉一半,剩下的迫於無奈也只得忍耐吞嚥腹內。

在舐吸黏附在口內的粘膜時,有好幾次和著唾液吞入肚於裡,殘存在嘴裡的那股腥臭味怎麼樣也無法去除。就當前的情形而言,就算吃別種東西,仍然可以感覺到那般精液的味道。

加籐君站在靜貴的身旁,低頭望著散落一地的唾液及白濁液體。

「哎呀!這麼髒啊!班長,你要老老實實地給我喝下去!」

久咳不停,已經精疲力竭的靜貴,如今就連面對加籐君任性的言語,投以反抗的眼神,這一點殘餘的力氣都不剩。

「把地板弄乾淨吧!」

語畢,加籐君面向靜貴,並丟了一條白色毛巾。掉落在靜貴眼前的正是白己剛才脫下來的內褲。靜貴撿起來,仔細一瞧才發現褲底部位沾滿了透明的粘液。總覺得似乎是靜貴剛才久咳不止的時候,加籐君利用自己的內褲清理射精後的分身。

這種舉動彷彿是在強行口內射精之後,打鐵趁熱,趁勝追擊般。靜貴強忍咬著嘴唇,以自已的內褲開始清理地板上白濁粘液的污垢。由於加籐君的精液數量非常多,再加上混合著自己的唾液,單憑三角褲這麼小小的布塊,似乎無法完全吸盡。

站在靜貴身旁的加籐君,儘管低頭不語,然而露出絲毫尚未得到渲洩般硬直的分身,興味盎然地望著這場清理的畫面。

靜貴的動作猶若老牛拖重車般,導致事情似乎永遠做不完的感覺,發現褲子乾燥的部份,立刻就利用那塊乾燥的部份擦拭地上的粘液。不一會兒時間,整件純白色的內褲已經變得濕淋淋粘膩不堪。-想到侍會還要再穿上這件褲子的時候,靜貴感到一陣心酸,幾乎快要哭出來。

靜貴強忍著這份感覺,繼續清理的工作,不久之後,雖然還有精液粘附在地上,然而總算是清理乾淨,並不像剛才那樣地明顯。

靜貴單手拿著沾滿精液的褲子,抬頭望著加籐君。

「這樣…可以了嗎?」

「嗯!那換我了!」

加籐君說罷,嘴角微微地往上揚。

「可是,班長這裡倒是挺乾淨的嘛!」

「?」

靜貴不明白話中含意,加籐君突然朝她的肩膀踢了一腳。

「啊!」

靜貴發出悲慘的叫聲,整個人往上仰翻落在地面上。一時之間慌忙地緊閉起因跌落在地上摔的四腳朝天大開的雙腿。

「不要動!」

加籐君迅速的指示,使得閉上的雙腿像凍結般一動也不動。

「維持剛才的動作,打開雙腿!」

彷彿硬生生地掰開強制壓住雙腳那雙無形的手般,緩緩地挪移雙腿。或許是身體猶如火在燒般,冰冷的地板使背後產生一陣清涼的感覺。

靜貴緩緩地張開雙腿,將大腿外側碰觸到地板上,就像一雙被踩扁的青蛙般,呈現出一副落魄的模樣。站在她全身上下唯一穿著的左右白色襪子之間,加籐君將視線落在光滑柔嫩的大腿內側。

「你瞧!果然是濕了!」

在狹小面積裡長滿了茂盛的恥毛深處,在微微裸裎在外的密縫處,沾滿了透明的粘液。

「班長!你是因為吸吮我的分身,所以那裡也濕了!」

「胡說八道!」

「才不是我亂講呢!班長的這裡…」

加籐君以右腳輕輕地踩踏長滿了茂密的毛髮微突的恥丘處。

「…都已經濕透了嘛!」

「才沒有這回事呢!別胡說八道了!」

此時此刻靜貴的腦海中產生一股想要叫喊的衝動,想要否定從自己私密處產生分泌物的這項事實。然而,慘遭如此重大的屈辱,面對不打自招的生理反應,令靜貴有種被自己身體背叛的感覺。

果然,以前在自慰的時候,習慣性地將吸吮電動按摩棒當作是前戲的一部份,或許是「口交」與「興奮」劃上等號,密切地結合吧!

「但是…令人驚訝的是…班長竟然是如此放浪的女人。」

「才不是…」

加籐君又將右腳踩在恥丘上頭,彷彿要堵住靜貴的嘴。

「一邊吸吮著分身,自己的那裡也流露出粘液…這是很正常的表現呀!」

「…」

「恥毛濃密是淫蕩的象徵,這種說法果然是正確的…」

說著,加籐君以腳背撫摸著觸感佳的恥毛。沾滿汗水的襪子,露出包皮以下半截的分身,靜貴從鼻腔處發出嬌憨的聲音。

「嗯!」

「怎麼一回事呢?這樣子很舒服嗎?」

就連靜貴輕微的反應也難逃加籐君的法眼,利用腳背強烈地撫摸敏感的突起處。接著將全身的力量加諸在腳上,彷彿要粉碎整個恥丘般。

「或者是這樣比較舒服呢?」

加籐君將右腳往茂密的陰毛處滑動,並以腳姆指啃蝕沾滿淫水的秘縫處。承受這種變態的愛撫方式,自靜貴口中所發出的聲音,擺明就是高興歡喜的聲音。

「啊!」

急急忙忙地緊閉雙唇,然而為時已晚。

加籐君靈活地運用腳尖嵌入又濕又滑的柔肉之中。

「喏!有感覺吧!我用腳尖放入你的花蕊裡,很舒服吧!」

不要…我…感覺好明顯…

女人所珍貴的地方,竟然如此地慘遭腳尖蹂躪,然而非但沒有感覺到-絲一毫的苦痛及恥辱,卻從私密處發出一股淫蕩的需索,任憑自己也無法相信。竟然會為它心醉神迷,彷彿做了一場春夢。

充血的分身如今是完全的勃起了,頭巾狀的包皮獲得完全的伸展。狹小的密縫處洋溢著淫水,然而,猥褻淫水還來不及到達那個菊花眼,卻已經滴垂到冰冷的地板上,形成小小的淫河。

「真是被你打敗了…才剛清理乾淨…立刻又被你弄髒了!」

或許是污辱獵物般的少女獲得一股快感的緣故吧!加籐君的分身才萎縮不久,立刻又重振雄風,直盯著靜貴由地板往上仰望的目光。

我要…我想要它…我好想要那個顫抖不已的分身…

由口交到局部愛撫,或許是正巧因為之前連日的手淫,導致現在情慾高漲,渴望著插入的動作,難以忍受。

而且渴望能夠更深入一點,而不是像這樣進入到途中立刻抽離。

剛才口中無法深深插入容納巨大勃起的分身的感覺又在靜貴的腦海中浮現。

倘若…那個…那個…一柱擎天的東西能夠進入我的膣內的話…這種假想狀況,光是憑空想像就已經足夠令人臉紅心跳了,靜貴暗自打消這個僅有的念頭。

不行…如果再這樣胡思亂想的話,我到時候真的會無法忍耐…但是,如此一味地壓抑身體的慾望,彷彿自己的靈肉分離般,腦海裡海闊天空地恣意想像。

那只分身與平日裡愛不釋手的電動按摩棒,究竟哪一個比較棒呢?

剛才噴入嘴裡,溫熱粘稠的精液,倘若射入我的膣內,不曉得會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加籐君彷彿感受到緊繃僵硬卻又飢渴的眼神,猜中靜貴的心思。

「班長!你是不是很渴望我的分身?」

「…」

一邊將腳尖輕微地轉動彷彿粉紅色旋轉翼般,加籐君一味地催促著靜貴回答。

面對加籐君數次質詢,靜貴緊閉著雙唇默默不語。似乎一旦她開口之後,肯定會提出更加猥褻的要求,抱持著戒慎恐懼的心態。

「是嗎?原來班長並不是那麼地渴求我的東西呀!」

加籐君僅以靜貴聽得見的音量,彷彿喃喃自語般地說著,並且加重腳部的力量輕踩如洪水爆發般的兩股之間。

「啊!」

正想要大喊出聲,靜貴卻又欲言又止般,硬生生地把原本想說的話給吞了回去。

「怎麼樣?」

加籐君明知故問。彷彿逼迫著靜貴大叫出︰「請將分身放入我膣內!」

借由長時間的欺凌蹂躪之後,在少女理性快要崩潰之前,彷彿趁勝追擊般地接著說。

「果然,還是很想要吧!」

語畢,加籐君彷彿要讓靜貴見識一下他勃起的英姿雄風,故意輕輕地將腰部往前突起。彷彿是裝置在下腹部的旋轉軸般。光是看到這一幕,私密裂縫處不斷地淌出淫水。

「你希望我的分身放入你的膣內,對不對?」

絕對不能夠點頭。

無視於腦海一隅所發出閃爍的警告訊息,身體恣意地擺動下顎。

看著一絲不掛抬頭向上仰望的靜貴輕輕地點著頭,加籐君淡淡她笑了。

「罷了!你只要從實招來不就得了!」

合併起淫蕩大開白皙的雙腿內側,加籐君從長褲開檔部位取出分身,朝向溫熱濕潤幾乎快要冒出水氣般的私密處靠近。

終於,分身快要放入我的膣內…

腦海裡浮現這個念頭,膣肉突然啾地緊縮,彷彿積存已久,粘度更加稠密的淫水,自裂縫處不斷地淌出。加籐君突然轉換角度以右手將高聳直立的分身往下移動,並將前端部位插入宛如粉紅色貝殼般的花蕊。

接著,以手調整前端的位置,探索垂涎欲滴微微顫動的膣口。感覺上敏感的前端部位,彷彿已經被濕潤的粘膜完全吸附般,加籐君將手自分身上拿開,一鼓作氣般地將腰部挺進。

咕唧…

「啊!」

面對著等候已久巨大勃起物入侵,靜貴背部大幅度地往後傾斜。順勢突起的乳房劇烈地擺盪,頂部突起硬直乳尖的殘留圖像彷彿在描繪著一道又一道粉紅色的軌跡。

整個分身幾乎挺進至根部部位,完全被柔軟的花蕊所吞噬,彷彿無容身之處般,淫水自膣口不斷地被擠出。

「咦?」

彷彿對於強行插入的動作,絲毫不受阻擋這件事情大感意外,加籐君將分身插入靜貴體中後,停止動作。

「班長!原來你不是處女呀!」

「不…你誤會了…」

靜貴發出螞蟻般的叫聲加以否定。

「我是頭一次!」

「哼!那麼,處女膜是自己被掉的羅!」

「!」

這件事情簡直就是自己拿磚頭砸腳,結果靜貴不打自招,老老實實地說出自己是因為自慰導致處女膜破裂。被人發現自己竟然是個慾求不滿,夜夜以粗大的電動按摩棒尋求安慰的女人,令靜貴羞愧地簡直想挖個洞鑽進去。

這麼一來,反而會讓人以為自己其實已經有過性經驗了。然而,那般後悔的感覺,當分身開始抽送的那一刻起,立刻又化為烏有。煙消雲散。

加籐君在靜貴雙腳擺出菱形姿態的中間處,採取介於雙腳疊放與跪立的姿勢,用兩手緊揪住少女的腰際,上半身微微地住前傾倒,開始緩緩地蠕動腰部。

分身不停地重複這個緩慢的動作,這與靜貴平日裡愛不釋手的電動按摩棒簡直猶如天壤之別,充分地滿足秘縫處那份飢渴的感覺。前端處完全深入女體的最奧妙的部位,強而有力地不停地喘動。

咕唧…咕唧…咕唧…

似乎要讓人體會到勃起物的尺寸般,加籐君大幅擺動腰部,過一會兒之後,又轉變為微微地顫動。分身在膣口處不斷地來回抽送。

「啊!那樣子,好舒服…」

為了配合頻繁進出抽送的分身,靜貴蠕動著身軀。渴望更深被層的結合,被分身擠壓的恥丘自然而然地由後往上頂。如此一來,似乎已經做好萬全準備般,強烈一鼓作氣地直搗女體奧妙的部位。

「啊!」

說時遲那時快,子宮口突然被用力頂撞,按著自靜貴口中發出一聲高亢的悲鳴聲。理所當然,那並不是因為苦痛所造成的,而是腦海突然被抽空般所引發的一陣快感。

「明明是第一次,為何分身插入的那一刻,感覺上之前已經『預習』很久了!」

加籐君接二連三的猛烈攻擊,運用絕佳時機,不斷地交替著直線與往上鉤的動作。

「班長!不僅是品學兼優,就連做愛的技巧也是無與倫比呢!」

靜貴暗自推測或許是自己不小心洩露「自己將處女膜弄破」的事實,加籐君才會瞭然於心地認為她自慰時是使用電動按摩棒,進而詢問。

「你平常所使用的電動按摩棒和我的分身比較起來,哪一個比較棒呢?」

「…」

「喂!哪一個呀!如果你再不回答的話,我就不做了喔!」

靜貴害怕這陣歡愉的感覺會突然中斷,急急忙忙地回答。

「這邊…這邊的比較厲害…」

「咦!什麼?」

加籐君一邊運用高超技巧不斷地扭動腰身,明知故問地再問一遍。

「班長,你那裡所發出淫蕩的聲音好大聲,我完全聽不見你在說些什麼?」

「我說…這邊的比較厲害…」

「『這邊』是指哪一邊呀?」

或許是無法忍受加籐君惡意地捉弄蹂躪,靜貴彷彿快要慾火焚身般地大聲叫喊著。

「剛…剛才進入我的膣內的比較厲害。真實…真實的分身才棒!」

儘管平日愛不釋手超大號尺寸的電動按摩棒感覺上比較舒服,然而真實的勃起物彷彿快要燃燒般地全身上下火熱不已,彷彿上彈簧的腰部快要疲乏般,一種超乎想像的動作,令人難以忍受。

相形之下,覺得自己平日裡自慰的行為,顯得相當平淡無奇。而且,分身深深地插入同時,兩股之間的肉相互擊撞的那種感觸,是使用電動按摩棒所無法享受的感覺。

「分身再深入一點,我的那裡被巨大的東西撞擊…啊…嗯…」

在緩急自在的抽送玩弄之下,靜貴即使呈現往後仰的狀態,乳房仍然保持堅挺的形狀,左右擺盪,纖細的身軀淫蕩地扭動,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散亂在地板上。

或許是快要接近尾聲的緣故吧!壓迫膣內勃起物的抽動頻率突然加快速度。

加籐君將雙手放進靜貴雙膝的內側,並將穿著白色短襪的雙腳抱起,騎坐在汗水淋漓的裸體上。被彎曲擠壓的雙膝衝撞到微微突起的胸部,分身一進一出的舉動,盡收靜貴眼底。

貫注全身重量,由正面直接插入的分身衝勁更加地威猛,令粉質柔肉不停地喘息著。一股被虐的慾望深場內心深處,少女情緒更加高昂。

咕唧…咕唧…咕唧…

加快腰部扭動的速度,加籐君進入最後衝刺的階段,靜貴呼吸愈發急促。

「啊…啊…啊…」

白色喉頭毫無防備地完全曝露在外,手指緊揪著地板不放。

「班長!我要來了喔!」

「啊…啊…啊…」

體內所形成漩渦般的快感,過於刺激致使靜貴無法發出任何聲響。然而,前所未見愈發狂浪的姿態,彷彿快要到達高潮狀態。

「我可以出來嗎?班長,我的分身會一鼓作氣…」

在破允許射出的同時,靜貴借此一口氣達到高潮…

「出…出…出來了!」

被夾在冰冷的地板與加籐君的身體之間的裸體,心醉神迷地微微地痙攣抽搐。

在強力收縮的膣腔內小心翼翼地發射一發之後,加籐君迅速地爬起身子,將正在裂縫處射精的分身抽離。

呈現半跪姿態加籐君兩股之間的勃起物還淌著精液,猛然地截斷自膣腔抽離時所牽引淫水絲線。

之後,前端猛然地鼓起,自前端的缺口處,一鼓作氣地噴出滾熱的精液,白色混濁還帶有淫水絲線的精液,整個傾瀉貫注在靜貴的身上。

咕唧…咕唧…咕唧…

加籐君扶起充滿淫水的分身,彷彿要射擊陸地上的小鳥一樣,對準裸體,噴射濃厚白濁的液體。精液的份量並不像是第二次射精,伴隨著射出的氣勢逐漸衰竭,由原本潮紅的臉蛋上逐漸往沾滿淫液的下腹部移動。

我的身體…充滿了精液…

迎接高潮,神情恍忽欲死欲仙的感覺之中,靜貴一邊感覺到自己身體的熱度逐漸降溫,整個被吞沒在白色的光圈中。

嚓…嚓…嚓…

一連串悅耳的機械聲下,靜貴終於睜開眼睛。透過眼鏡鏡片,望著大廈的白色天花板。

咦?我是…

靜貴剎那間對於眼前的狀況並沒有十足的把握。然而,立刻意識到自己全身上下充滿了精液的味道,截至當前為止所忍受凌辱的過程,一一在腦海裡浮現。

我失去知覺。過於刺激導致我暈厥,失去知覺…

我暈過去多久的時間呢?感覺上似乎經歷過很長久的一段時間,然而,感覺上卻僅僅一瞬間。

嚓…嚓…嚓…

這個聲音是…

靜貴沉浸在剛才做愛的餘韻當中,仍蜷縮著身子,並且將臉部往聲音來源轉動,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台小型的照相機。

將鏡頭對準充滿精液被玷污的少女裸體,並以食指彎曲成鉤狀不停地按下快門。

照相機…照片…裸…

她終於發覺自己當前處於什麼樣的狀態中,靜貴猛然地坐起身子。

「嗯!你在幹嘛!」

一邊思索著事到如今為時已晚,並以雙手遮掩住胸部,雙腳緊閉。

面對靜貴嚴厲的語氣,加籐君絲毫不為所動。

「我說過啊!我要幫你拍照呀!」

「我求求你…不要這麼做。」

無視於宛若惴惴難安的小動物般,蜷縮著身子,少女哀怨的乞求,加籐君站立著身子,繼續按下手中的快門。

嚓…嚓…嚓…

「夠了!夠了!夠了吧!」

難以忍受雙重打擊,二度傷害的靜貴,自臉頰淌出淚水。

「我求你…不要…不要再拍。」

「咦?怎麼哭了?我並沒有任何惡意呀!」

「明明就是睜眼說瞎話嘛!首先,是命令我脫光身上的衣物,一絲不掛。然後…然後…就做盡所有可恥猥褻的事情。」

「怎麼!不情願的話,老老實實地說出來不就得了。」

加籐君以更過份的言語,有意無意地刺傷她,猶若火上加油般。

靜貴對不改死性仍拿著照相機在眼前晃來晃去的加籐君投以白眼。

「幹嘛呀!我是受到你的脅迫,不得已才會做出這些事…」

「我並沒有脅迫你呀!」

「有!你手中握有我的秘密…所以才帶我來這裡。」

「那麼!我問你!如果告訴學校的師長及同學,說班長故意曠課,在家裡假扮成幼稚園小朋友的模樣,有誰會相信這種事,肯定會認為我是在胡說八道吧!」

「咦?」

「任憑誰也不會相信的!就連我自己也不相信我親眼所見的事實呀!沒想到班長竟然會有這麼有趣的嗜好!」

輕他這麼一提,似乎挺有道理的。

誠如加籐君所言,身為模範生的班長冰川靜貴,偷懶向學校請假,並且在家裡假扮成幼稚園小朋友的模樣-這麼荒唐的事情,即使拿到學校大肆宣傳,肯定沒有人會相信,頂多當它是個無聊的笑話,一笑置之罷了!

換言之,根本就沒有必要聽命於加籐君嘛!

被人瞧見自己最隱私的地方,就不知所惜,頓時變得愚蠢,是非不辨。

我…竟然…如此愚蠢…

由於承受過度打擊,靜貴頓時失去思考能力,變得面無表情。

「可是!一切都太遲了!」

面對著失魂落魄般茫茫然地跌坐回地板上的靜貴,加籐君輕輕地搖晃一下手中的照相機。

「所以,這個到時候就可以成為呈堂供證的最佳證明!」

「!」

也不知道被拍了幾張照片,在那卷照相機膠卷裡,深深地烙印著被白濁精液玷污靜貴裸體的模樣。如此一來,果真讓他手裡握有強而有力的弱點。一時之間,氣血沖頂,靜貴的眼前黑暗一片。

「班長!」

彷彿跌落找不到出口的黑暗秘密深淵裡,聽見加籐君冷淡無情的聲音,聽在靜貴的耳裡忽遠忽近。

「再也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