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人

2000/09/03

原想寫一篇短文就好,可是兩集內波波竟沒辦法收尾,看來波波控制篇幅的火侯實在有待磨練,真是糟糕!並感謝熱心讀者不吝賜教。

文中人物盡皆虛構,切勿對號入座!如有雷同、影射純屬巧合。

(1)

最近西片《透明人》的廣告打得很凶,這是部由凱文貝肯與伊莉莎白蘇主演的驚悚片,它以驚悚的手法表達人性的可悲,運用極複雜的拍攝過程,花了近三年的時間才完成這部鉅作。

~~~~~~~~~~~~~~~~~~~~~~~~~~~~~~~~~~~下午茶時間,致中和阿島、城城、小山到樓下『右岸咖啡廳』喝咖啡,三人聊著聊著就聊到透明人的話題,沒辦法!騎樓柱子上就貼著張《透明人》海報,想不注意也難。

「如果你們能變成透明人,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城城這樣問。

「我想想……我要是變成透明人,第一件事情,我會想辦法溜進銀行櫃檯裡頭,趁機會撈些新台幣,再不然就到珠寶店、銀樓裡順手牽羊拿些寶貝,嘿!這樣我就發了,再也不用看老闆的臉色。」骨瘦如材的阿島說。

阿島這個人成天面黃肌瘦、形容憔悴,看樣子日子並不好過,想發財是天經地義的事。

「嘿!真變成透明人,也許錢已經不重要了,不管你吃飯、逛街,都沒有人能看到你,試問一下,老闆該找誰要錢呢?所以羅!我一定趁機到大飯店裡吃最昂貴的餐點,搞一台最新、最炫的跑車,也許想辦法到王永慶的別墅住上十天半月,享受一下有錢人的生活。」年紀最輕的小山果然想法靈活,很有Y世代的見地。

「你們太沒創意了,虧你們還是搞土地規劃的,服務生又看不見你,怎麼點最昂貴的餐點吃?嘿嘿嘿……我說嘛!我要是透明人,我第一個就到百貨公司的女廁所,躲在裡頭看一個個美女更衣,嘖嘖……想到一個個香噴噴的嫩 毫不遮掩的坦露出來,那將是多美妙的一件事。要不然到游泳池的更衣室也可以,最好是有金絲貓洋妞的那種。」腦滿腸肥、身材臃腫的城城搶先說出自己的想法,順帶貶了小山幾句,他米豆般的目光閃起陣陣淫光。

自顧自的笑了幾聲,城城接著問︰「致中,那你呢……咳……咳……與其變成透明人,倒不如讓你的腳康復,我想這同樣是不可能的事吧!」

致中陪著乾笑幾聲,他神色如常的說︰「事實上我已經是透明人了,哈!我走上大街,漂亮妹妹全不看我一眼,有時候過馬路,一些駕駛盡朝我按喇叭,也不看我行動不便,常常朋友間要出遊,根本不詢問我的意見,你們說,我這不是透明人嗎?」

三個人看致中這樣自嘲,絲毫不以為忤,哄地笑成一團。

其實,致中也認真的想了許久,那並不是件容易決定的事,變成透明人之後的第一件事,他要跟著玉婷回家,進入他夢想已久的香閨,也許就坐在遠遠的床邊,看玉婷女人家的私密生活,看她入浴、看她更衣,也許還看她靜靜的入睡。

~~~~~~~~~~~~~~~~~~~~~~~~~~~~~~~~~~~想到玉婷這個女人,致中的心就會搔癢起來,連陽具也坐立難安,玉婷比致中晚半年左右進公司,記得她剛來的那一天,陳姐帶著她介紹公司環境與同事,才剛推開規劃部的玻璃門,幾乎所有同事都停止呼吸,那一天她穿著紫色套裝,合身的剪裁緊緊貼著她玲瓏浮凸的身材,外套規矩的扣著,微微露出裡頭黑色紗網質料的束胸,漂亮的大腿藏在淡淡黑色絲襪裡面,纖足穿著一雙黑色四寸細帶高跟鞋。

致中第一眼就愛上了那雙漂亮的高跟鞋,小指般大小的皮帶相互交叉構成鞋面,遮不住玉婷細緻的腳掌,精緻的鞋身架在逐漸縮小的四方拱柱上,托的玉婷漂亮的腳踝風情萬分。打從凹陷的腰身開始,臀部、小腿與腳踝形成平滑的三重曲線,令人賞心悅目。還有那洩成香檳紫的披肩長髮,發尾削成V字形,暗夜瀑布似的流瀉在窄小的香肩上,把一個嬌小白皙的臉蛋映的嬌艷欲滴。

致中不敢相信念建築出身的女人裡竟有這種絕代尤物,總以為那是在台北大都會區的金融、媒體或廣告公司中才見得到如此足蹬高跟鞋、儀態萬千的裙釵鬢影,沒想到自己待的小城市小公司,還能有這種頂級貨色上門,最妙的是,玉婷就安排在自己的前方。

玉婷第一天上班,全公司同事都籠罩在一片浮動的氣氛當中,當然浮動的只有男性,而致中也是其中之一。用浮動來形容是再恰當也不過了,每個男人都色瞇瞇的找機會在玉婷身邊游移,藉機攀談、賣弄才氣,辦公椅根本坐不住,電腦都停留在保護進程的動畫當中。

然而致中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旁人大獻慇勤,最多只是眼光有意無意的飄上幾眼,追尋她窈窕的身姿,然後默默地品嚐心湖中的波動。致中是個跛腳,要命的跛腳,當一個人與殘廢牽上關係,再大的自信也都被摧殘的千瘡百孔,怎麼可能有勇氣與正常人爭風吃醋呢?所以致中只能用眼睛跟玉婷談戀愛,而且是苦澀的單戀。

半年來,玉婷始終跟男同事保持等距,公開的聚餐必定參加,私底下的邀約一概婉拒,從未見過任何一個護花使者出現,而她也從未惹過任何閒言閒語。

這麼個處事有方、乾淨俐落的漂亮女人,致中更是打從心裡愛慕,每天看著她坐上辦公桌,挽起如雲秀髮,蹺起玲瓏玉腿,埋首一張張的工程畫裡頭,致中心底就暗暗不甘心,真的!要不是那場要命的車禍,致中老早就竭盡所能的追求她,憑他高考建築師的身份、碩士的學位、得體的長相,也許鹿死誰手還在未定之天哩!

致中常想,這麼個惹火身材、天使臉孔的女強人,到底私底下是怎麼一副模樣?擁有這麼優渥的天賦,難道只是絢麗的一幅山水畫,絲毫不會有狂風驟雨的波瀾?她有沒有情慾的燥動?有沒有生理的需求?有沒有不為人知的隱諱?

而這些事情致中似乎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因為玉婷總是一視同仁的對待大家,落落大方、謙恭有禮,而致中也沒有勇氣自薦為裙下之臣,畢竟他是個跛腳。

~~~~~~~~~~~~~~~~~~~~~~~~~~~~~~~~~~~「光線照上物體經過反射進入瞳孔落上視網膜,然後由神經傳達到大腦辨認出物體的色澤,不同顏色反射不同的光,不同的光有不同的波長。黑色就是所有光線被吸收,白色是所有光線被反射,而透明則是所有光線被透射,如果要變成透明人就必須讓光波穿透身體,絲毫不遮掩後頭光線的行進,那可能嗎?除了靈魂這種異次元的形體還有可能外,正常由原子構成的物質要達到無形的境界根本是天方夜譚,除非我死了,否則實在是無稽之談。」致中回想記憶裡對物體成像的知識,不管對否,他根本就不信有透明人這回事。

昨天跟同事聊過透明人的事,今天週末,雖然知道不可能,然而致中還是趁著下班時間來到這家店。

這家店位於鬧區的一條小巷弄裡,儘管是陽光普照的大晴天,侷促的巷道裡依舊陰暗的帶點潮味。店不大,從門口到裡間堆滿了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東西。

有古老的櫥櫃、書籍、擺飾、骨董、寶石、燈座、油壺、符咒、法器以及人偶,不一而足。櫃檯邊還佇立著一座唐朝兵馬俑,怒眼圓睜、相貌威嚴。

在堆著半個人高雜物的櫃檯裡致中找到了那個滿臉風霜、身形佝僂的八旬老婦,她雞爪般的手指正擦拭著一具古老燭台,聽得人聲她抬起頭來,層層疊疊的皺紋中眼睛流光四射。

「你來了?」老婦尖細的嗓子問。

「嗯!阿嬤你怎麼知道我會來?」致中奇道。

「我當然知道羅!我是神奇小店的店主,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老婦臉上的皺紋明顯開敞成笑臉。

「謝謝阿嬤上次賣我的符咒,果然有效。」

「現在的工作穩定吧!其實這也是你命中注定該有的,不用謝我!」

四年前致中開車墜落山崖,大難不死,拖著顛簸的步伐重回社會,卻在求職的道路上四處碰壁,有一天不知怎地闖進了這家店,老婦問過他的希望,給了他一張符咒,要他在月圓之日午時將灰燼和水吞服,也許可以有所幫助,致中依言而做,果然自那日起,謀職之路無比順遂,便連功名也隨心所欲。

嘗過甜頭之後,致中未嘗沒想過央求老婦賣些東西給他,讓他告別跛腳,再度健步如飛,然而四年來造訪這條巷弄不下數十次,卻沒有一次門是開的,今天下班恰巧路過此處,原想碰碰運氣,沒料到真的讓他遇到老婦。

「不知道阿嬤有沒有可以讓我……」致中才想說出心中想要的東西,阿嬤已經搖手打斷他的話。

「我知道你現在心中想的有兩件事情,一件是我辦不到的,因為我還沒找到那種東西,根本就無法賣你。另一件事我剛好有一瓶藥丸也許可以辦到,你可以拿去,不過我提醒你,這藥丸的藥效我還不清楚,只大略知道它的功用罷了。」

老婦拿起一個陳舊的瓷瓶交給致中,那瓷瓶有巴掌大,瓶身是寶藍色的,相對兩面繪著兩具銀色的人形輪廓,沒有五官也沒有服飾,只用簡單筆觸勾勒出人體外形。

「我不能告訴你這藥的功效,不過我保證跟你心中的兩個希望一定有一個相符,反正世事都是刀之兩刃,好事也許隱藏禍端,壞事或許含帶吉兆。你自個考慮要不要使用,我不能決定你的命運。」老婦慎重的望向致中。

「這是讓我跛腳康復的藥嗎?還是讓我變成透明人的藥?阿嬤,你就告訴我吧!」致中央求道,他心中知道變為透明人的想法太過無稽,這藥比較有可能是使他復原的藥,他希望得到老婦的確定。

「說過不能說的嘛!有些事該留給老天爺決定,我不能逆天而行呀!人的命運得靠自己決定……好了!付我五千塊錢吧,我要關門了。」老婦伸出枯掌向他要錢。

「唔……真的不能說?呶……錢給你……怎麼才三點多就要休息了?這樣賺的錢夠你開銷嗎?」致中遞過五千塊,很納悶的問。

「桀桀……小伙子這你就不知道了,阿嬤今天該賣的東西賣了,不趁早打烊休息還等什麼?」老婦尖細的嗓子笑了起來,邊笑還邊揮手要致中離去,致中眼看問不出所以然來,只好悻悻然離開。

(2)

致中把玩著手中的寶藍色瓷瓶,心中有些忐忑,倒出裡面的藥丸,丸身像小時候玩耍的玻璃球一般大小,通體火紅,聞起來帶點杏仁香味。

瓶裡就僅僅這麼一粒,但一粒也就足夠了,無論是治療跛腳或者是變成透明人,一帖見效就再不須第二粒了!

等等!要是變成透明人後無法變回原狀,那可怎生是好?難道一輩子以沒有形體之身過日子嗎?像一個遊魂,或者像飄蕩在塵世的一股意識流?那不孤寂的要命!

可是搞不好它真能治癒自己的跛腳,讓自己回復過去意氣風發的日子,給自己全新的人生。這四年來殘疾一如附骨之蛆,一丁一點的蠶食掉自己的自信與鬥志,讓自己渾像個邊緣人般苟活於人間,食不知味、生不如死,那還不是活脫脫一具行屍走肉,離遊魂又有多遠?

吃吧!致中心裡這樣想,如果真成為遊魂也壞不到哪裡?最起碼不用像現在一樣承受許多同情與憐憫的眼光,那滋味讓人極度自卑。況且,搞不好這藥丸還是治癒自己殘疾的靈丹妙藥哩!

真要好了,自己便可以放手追求玉婷,如若不然,自己也可以像風一般隨在玉婷左近,如影隨形、常伴玉人。

那瓶身上的兩道人形在日光燈下綻放著銀光,人形站成大字形,兩掌在頭上擊合,好似正拍掌鼓勵自己放手一試。

致中的臉激動成玫瑰色,胸膛裡的心臟激烈跳動著。對於這個攸關一生的決定,他已經有了決定。

人生若已跌落谷底,還會有失足的疑懼嗎?

致中混著涎液服下了火紅的藥丸。

~~~~~~~~~~~~~~~~~~~~~~~~~~~~~~~~~~~蟬寶寶脫殼鐵定是不舒服的,既使它已經脅生雙翼、翱翔天際,它還是撕心裂肺的哀鳴。

蛻變前總會有黑暗期,先苦後甘本是世事的常規。

致中知道這點,所以當吞下藥丸開始五內翻騰時,他咬著牙根蜷縮在床上。

雖然房間裡開著冷氣,渾身的汗水卻像黃河潰堤般濕透衣衫。

殘疾若能康復,短暫的苦痛又算什麼?

每一處細胞都像是牽繫著引線,同一時間炸裂開來,致中可以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改變,一如高樓大廈頓時夷為平地,也如同荒漠驟爾湧出甘泉,是再明顯不過的脫胎換骨。

而痛苦延續了十數分鐘,致中開始感覺神輕氣爽起來。

「我康復了嗎?」致中帶著喜悅一腳躍落床下,「噗登!」一聲,右腿吃力不住,致中摔個狗吃屎。

「怎……怎麼沒有效呢?」雖然身體輕快的像是三月的風,可是致中的心情卻像臘月的雪般冰冷,他知道他的跛腳還是跛腳,區區的藥丸終究解不了沉痾。

「唉!我太奢心妄想了,這世間怎麼可能有治癒我殘疾的藥呢,我傷的是神經!要命的脊髓中樞神經。」一滴眼淚不爭氣的滑落地毯。

順著地毯往前望去是一面落地穿衣鏡,致中癱伏在地板上激烈喘氣,稍稍一轉眼,他竟然瞥見鏡中浮現一幕不可思議的景象。

~~~~~~~~~~~~~~~~~~~~~~~~~~~~~~~~~~~致中看不見他自己,他只看到一件帶有汗漬的T恤和一件運動短褲聞風不動的浮在地毯上端,像是有人穿著,衣袖跟褲管圓鼓鼓的。

致中揉揉眼睛再看,衣袖竟然也向上揚了揚,好似模仿他的動作正擦拭著眼睛。

「不會吧!我……我……我竟然不見了!」致中驚懼不已,撐著地板就想站起來。

「唔!我……我的手呢?」雖然掌心傳來撐著實地的觸感,可是致中完全看不見自己的手。

落地鏡裡的衣衫慢慢的浮了起來,就停在半空中微微發抖。

「我……我變成透明人了!」致中心臟發狂的跳動,腦袋亂紛紛,不知是悲是喜?

~~~~~~~~~~~~~~~~~~~~~~~~~~~~~~~~~~~致中坐在床頭平復內心激動的心情,他想著許多事情,想家人不見他之後的反應,想工作職場的無法繼續,也想哀憐眼光的不再。

一個殘障的人是家人身上的負擔,是工作戰場上的弱勢族群,是路人眼中的空氣,是女人眼中的垃圾,也是自己心中永久的痛楚,消失了等同是減低社會的成本。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地既已不仁,何不遁形於天地之間。

致中的想法由悲而喜,由震驚轉為開展,他舒了口氣,慢慢的走到鏡子前,拿臉抵住鏡面,就想發現自己消失的形體。

他跳動,浮動的衣衫跟著跳動,他彎腰,衣衫也隨之彎折,他脫下衣褲,鏡中就再無一物,就算是你,第一次看不見自己,你一定也會好奇的在鏡子面前一試再試。

「真是奇怪!連口水這種體液也不見了!」致中吐了一口口水,竟然在鏡中毫無口水的蹤跡。

抓了抓跨下的陽具,陰莖軟趴趴的正在跨間垂晃,一股清涼的感覺打從屁股一直漫溯到大腿根部。

「難道我以後都得光著屁股四處 嗎?」致中內心苦笑。

~~~~~~~~~~~~~~~~~~~~~~~~~~~~~~~~~~~「如果你們能變成透明人,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那天城城這樣問。

「我變成透明人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跟著玉婷回家,進入夢想已久的香閨,也許會坐在遠遠的床邊,看玉婷女人家的私密生活,看她入浴、看她更衣,也許還看她靜靜的入睡。」

致中那天是這樣想的,只不過當時是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沒想到竟然有成真的一天。

從七點多服下藥丸變成了透明人之後,致中一直到九點多才敢走出房門。他打算要到玉婷住處,伺機進入房裡,也許就像空氣一般,陪伴在她枕榻之間。

玉婷的住處致中老早記在心中,三個月前找陳姐出在職證明,桌上恰巧放著一張公司員工通聯資料,雖然僅僅瞥了一眼,但玉婷那十來個字的住址卻毫無遺漏的鐫刻在心底。

喜歡一個人,就會喜歡任何與她相關的物事,住址、電話、食物喜惡、兄弟姊妹人數、車牌號碼、身份證字號等等,大家都是如此,致中也不能免俗。

但是一個素來嚴謹的人,突然要他身無分縷的暴露在大庭廣眾之間,那可得相當大的心裡建設,他足足開門關門近五、六趟才算步出房門。然後小偷一般躡手躡腳的在走道上行走,迎面是陣陣的暖流襲來,盛夏的夜晚,天候相當溫熱,不然光溜溜的他可會被凍成人肉冰棒。

致中一個人在外租房子住,王老五一個,需要的就只是睡覺、休息的狹小空間,所以他租了一間套房,座落在市郊五層樓房的三樓,裡頭有男有女,唯一共通點就是交往單純,這在與房東簽約之時就已初步過濾。

才走到陽台,開始感受到市郊夏夜的涼風,門口一個女人正巧推門而入,是住在頭一間的莉蘋,她穿著一件翠綠花紋農夫褲、細肩帶紫色背心,外頭罩著白色襯衫,滿嘴哼著流行歌走了進來。

致中嚇了一跳,想到自己光溜溜的不成體統,雖然跛著腳,他還是很快縮進壁角,用手遮住私處。

莉蘋看不見他,扣上鐵門依舊哼著歌曲,臉上紅撲撲的,大略心情很好。

致中猛然想起自己已經變成透明人了,莉蘋哪裡看得到他的窘態,而頭一遭在女人面前赤身露體,致中卻是跨下不自覺地硬挺起來,有一種暴露後的快感。

「我要是透明人的話,我第一個就到百貨公司的女廁所,躲在裡頭看一個個美女更衣,嘖嘖……想到一個個香噴噴的嫩 毫不遮掩的坦露出來,那將是多麼美妙的一件事。」記得那天城城是這樣說的。他是病入膏肓的色胚而自己又何嘗是柳下惠?以往對於女人致中總是未戰先敗的自慚形穢,現在形體沒了?想慚愧還真不知打哪裡下手。

「不如先跟著莉蘋進房間,看看這個香噴噴的鄰居私底下是怎麼一副德性,比門而居如此之久,平常只是點頭寒暄,不登門造訪一下怎成。」致中腦裡浮起捉弄莉蘋的念頭,就在她身後屏息駐足,希望抓住空檔片刻溜進房裡。

~~~~~~~~~~~~~~~~~~~~~~~~~~~~~~~~~~~莉蘋開了門卻是順手帶上房門,致中沒聽到上鎖的聲音,就趴在門板上聽房裡頭的動靜。

的聲音很近,是莉蘋在鞋櫃邊脫鞋,然後輕輕的腳步聲響起,另一扇門接著打開,致中知道莉蘋進了廁所。

於是致中推開門,一步一步朝房裡進去,只見房間陳設簡單活潑,被褥整齊的折疊著,床頭櫃上插著好大一束玫瑰花,小沙發上丟著一個百貨公司的購物紙袋,壁上還掛著好幾幅拼圖而成的油畫,整個房間都是淡淡的黃色。

「年輕少女果然不一樣,真是夢幻無比的顏色,記得莉蘋是幼教老師,那她教出來的應該都是童話故事裡的小公主與小王子羅!」致中心裡這麼想,轉頭卻看見廁所門竟然沒關。

莉蘋這時雙腿跨站在馬桶兩旁,白色蕾絲小內褲褪到膝蓋上,低著頭正由陰戶徐徐拉出一小條沾滿血污的衛生棉條。她把穢物丟進垃圾桶,抽出幾張面紙沿著陰唇輕輕擦拭,最後坐上馬桶開始撒尿。

致中站在門邊,聽著由緩而急的滴水聲,看著她晶瑩緊繃的大腿,陽具早已直溜溜的揚成旗桿,而他還發現,莉蘋青春洋溢的臉龐上竟然浮現如釋重負的笑容,實在有趣且可愛極了。

想想在門外看不過癮,致中乾脆倚著牆壁進入廁所,就縮在門邊的牆角,好整以暇的欣賞起養眼的鏡頭。

滴水聲逐漸消失,隨著殘餘尿液跌落的「滴答」聲,莉蘋再度抽起面紙擦拭排尿後的陰戶,日光燈相當明亮,莉蘋挽著襯衫下擺,光線照在茂密的草叢間,幾滴水珠閃著亮晃晃的光芒。草叢中央是深褐色的肉瓣,向外蜷曲成兩片多皺的肉芽,在小陰唇前端彙集進入一團小肉帽內,而深褐色的肉瓣間是艷紅的陰道,剛走過水,有薄薄一層波影。

那雪白的面紙沾起陰戶的水珠有淡淡的紅色,像雪上的臘梅,也像風中的櫻花,女人二十八天的週期,沒有人得以倖免。

致中看不見自己的陽具,可他摸的著,他就蹲在莉蘋的身前,搓弄著發怒的陰莖,他知道莉蘋看不到,可他很想知道莉蘋發覺他望著她自瀆時的羞赧模樣。

抹拭過排尿後的陰戶,莉蘋彎著腰脫下小內褲,也將身上的襯衫與胸罩剝個精光,霎時,一具散發著年輕氣息的誘人胴體展露在致中眼前,只見椒乳小而堅挺,腰肢細而光滑,兩片雪白豐臀翹而飽實,渾身上下如同絲緞般晶瑩細緻。

她把衣物往門外一丟,攏起門拿起蓮蓬頭開始洗澡致中望著她沖濕了身體,抹上了沐浴乳,纖指一寸一寸的揉搓起軀體,他只敢躲得遠遠的,要是水柱衝到身上有了阻礙,難保不被發現而嚇著小女人,這是致中所不樂意見到的。

可是芙蓉出水這種香艷鏡頭可也搞得致中呼吸急促、血脈賁張,尤其當莉蘋抬腿放上馬桶蓋,用手掌撈洗陰戶時,一團團發亮的肥皂泡在陰毛間逐漸生起,兩片陰唇鮮嫩的入口即化,而沿著鼓起的肉瓣兩串水珠像珍珠般滴滴灑落,讓人恨不得伸嘴痛吮。

不僅看的興味盎然,致中手上更是沒有空閒,他搓弄著陽具轉眼間渾身血液已經湧向龜頭,腦中開始產生要命的暈炫。這時莉蘋正彎腰搓洗著小腿,渾圓的香臀高高的翹著,大腿根部的凹形狹縫兩片陰唇似開未開的垂落著,而菊穴遇熱有些鬆弛,深紅的內壁隱約可見,簡直誘人到了極點。

隨著莉蘋的擺動,那陰唇似乎開敞得更放肆一些,致中忍不住了,趁著最後一口氣,他走前一步,將積聚在龜頭的無盡陽精噴灑在陰唇縫隙間。

體液是無形的,可是莉蘋還是驀地一跳回過頭來,滿臉驚懼的望向身後,她什麼也沒發現,只感覺浴室裡多了幾股氣流,也好像擁擠許多,奇怪!自己的私處怎會莫名其妙的發燙,還有黏稠的東西沿著陰唇滑落,用手指摸摸,滑溜溜的就跟阿德洩在身上的精液一模一樣。

「唔……好 心的感覺,該不會是自來水品質又變差了吧,怎麼好像越洗越髒?」莉蘋心底發毛,匆匆再淋洗幾下就圍著浴巾出來了,而這時致中老早就在走道上喘氣了。

「沒有形體的精子如果順利爬進子宮著床,該不會生出透明人第二代吧?」

雖然知道莉蘋正來著月經不可能懷胎受孕,可是致中還是無端地浮起這種古怪念頭。

(3)

致中是第一次光著屁股走在大街上,而且還是一瘸一瘸的艱難走著。

世界上有暴露傾向的人不少,但他們起碼會在身外披件風衣,能像致中走的如此理所當然的肯定沒有。

夜晚的市郊帶點蕭索,不知道是離秋天近了,還是心中對於自己的境遇有些感慨。新鋪的路面汽車全飛也似的打身邊溜過,落入眼簾的就只剩一抹抹流離的光影。

想去玉婷的住處,卻萬萬不能騎車,誰瞧見一輛無人騎乘的機車大剌剌的在路上行走,絕對會把三魂七魄嚇的一乾二淨。

「唉!難道要一步一步的走到市區嗎?」致中心中叫苦連天,但他也不笨,很快便動起腦筋。

這時他站在一家傳統雜貨店門前,一隻小土狗正瞪著他汪汪狂叫,而路旁停著一輛黑色福斯汽車,一個風姿綽約的美麗少婦推開車門正朝雜貨店行去。

「老闆!向你要些熱開水好嗎?我的小孩哭鬧不停,大概肚子餓了,我想泡些牛奶給他喝。」致中聽到少婦的聲音由店內傳來,轉頭望望車內,沒見其他人蹤影,只有隱約的嬰兒哭泣聲。

致中很快內心有了算計,趁著少婦討水未歸,拉開車門就溜進汽車後座。

車內的嬰兒原本睜著雙眼哭得斷斷續續,一見致中進門卻嘎然而止,搖著小手牙牙的說︰「叔叔……ㄋㄟㄋㄟ……ㄋㄟㄋㄟ。」

致中心中一突,沒料到這襁褓小兒竟然看得見自己,吁了口氣,便朝嬰兒疵牙裂嘴的扮起鬼臉。

不扮倒好,這個鬼臉才剛扮下去,嬰兒眼看討不到奶水喝,又有這麼一個裝神弄鬼的光溜溜叔叔出現,哇地一聲,哭的比方才更是響亮。

致中七手八腳的又是拍打嬰孩臉頰,又是張嘴吐舌、擠眉弄眼,嬰兒卻毫不領情的放聲大作,哭的聲嘶力竭。

好不容易車窗外黑色裙影浮現,媽媽回來了,只見車門被拉開,一雙晶瑩的粉腿跨了進來,少婦才剛坐好,滿滿的奶瓶已經塞進嬰孩的小咀裡。

致中下意識的縮到車門一邊,隔著椅背偷偷打量美麗少婦,她是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女人,頭髮挽在後腦勺,露出光潔照人的頸項,一雙眼睛黑白分明,眼尾微微上揚,滿帶桃花風韻。

「呶……小寶貝,瞧你哭的……好像媽咪餓著你了……嗯嘛……好喝吧!現在你可滿意了,待會見著爹地,你會更高興哩!」少婦邊餵牛奶邊唸唸有詞的逗弄小鬼,那雙風情萬種的媚眼竟有慈母的光暉。

致中總算靜下心來,這時他發現坦著肛門坐在真皮椅座上別有一股便入裡的刺激感,非常直接的撩動情慾,而少婦身上濃郁的香味更似催情毒藥一般,讓他小腹發熱。

他想偷偷湊近少婦粉頸舔上幾口過乾癮,可是少婦竟然固定住奶瓶,吩咐寶寶說︰「小寶貝……你好好吃……媽咪趕快載你上爹地那裡哦!」手握方向盤,油門輕踩,車子又開始向前滑行。

~~~~~~~~~~~~~~~~~~~~~~~~~~~~~~~~~~~車子朝市區方向行進,這在上車前致中已留意過。原本只要十五分鐘的車程就能進入市區,可是少婦為了讓嬰兒安穩吃奶特意放慢了速度。

致中滿意的望著少婦的背影,欣賞她細緻的粉頸以及散落的幾絲發稍。那小鬼端坐在安全椅上不斷吮著奶水,一雙圓眼得意的望向致中,還握著小拳頭振振揮舞,擺明是在示威。

致中扮了個最醜惡的鬼臉送他,小鬼鼻頭一皺,嗚嗚的又想出聲,小手胡亂撥動間,奶瓶一溜煙跌到踏墊上頭。

得而復失,這次小鬼可哭的悲淒萬分。

「唔……寶貝怎麼啦?啊……你怎麼把奶瓶丟掉了呢?」少婦扭頭一看,奶瓶跌在沾滿粉塵的腳踏墊上,乳黃的奶嘴沾滿黃泥,眼看是不能喝了。

「哇……哇……ㄋㄟㄋㄟ……ㄋㄟㄋㄟ……叔叔……壞!」小鬼捶胸頓足就要討奶水喝。

少婦將車泊在路邊,撿起奶瓶用面紙擦了擦,卻見奶嘴黑黑黃黃的還是帶點砂礫,一時半刻竟不知如何是好,她訥訥的自言自語︰「哪有叔叔?寶貝乖……奶嘴髒髒,喝了拉肚子,待會上爹地那兒媽咪再泡給你吃。」

可小鬼哪聽得媽咪勸,更何況他根本還未到聽懂人話的年紀,哇嗚哇嗚地哭的肝腸寸斷。

那少婦眼看寶寶哭的一發不可收拾,無可奈何,只好抱過小鬼,一手卸下連身裙肩帶,解下胸罩前扣,輕握豐盈的乳房將發泡櫻桃似的乳頭塞進了小鬼嚎啕的口中。

哭聲乍然而止,小鬼嘖嘖地吮的起勁,哺乳期的肥厚乳房隨著小咀的牽動打著漂亮的擺子,致中沒親眼見過女人哺乳,他幾乎整個上半身都挨到前座去了。

聞著少婦身上撲鼻的香水味以及不知是奶瓶裡還是乳房裡的芳香乳味,致中居然懷念起母乳的滋味,他想,要是也能讓我嘗上一口不知該有多好,然而另一隻乳房躲在衣服裡頭,要品嚐也只能排在小鬼後頭。

~~~~~~~~~~~~~~~~~~~~~~~~~~~~~~~~~~~停了半晌,少婦不知趕些什麼,一手側抱著小鬼讓他靜靜吸奶,胡亂掏出塊絲巾稍稍遮掩住坦露的半片胸脯,竟然腳踏油門又往前開去,還好車窗玻璃貼著青黑色隔熱紙,夜霧籠罩下提供了良好隱蔽,要不然讓人窺見可是驚世駭俗。

路上的人車漸漸多了,五彩霓虹也漸漸展露身影,車子經過一棟歐式渡假飯店,繞過一潭深暗的明湖,再過五、六分鐘應該就能到達玉婷居住的的巷子頭。

週日是收假夜,希望玉婷能安份守己的待在家裡。

空氣中原本浮動著規律的吸吮聲,然而隨著窗外的人車嘈雜起來,致中卻發覺聲音竟然不再出現,看看小鬼,早已滿臉香甜的睡在母親臂彎裡,兩片小小的紅唇上印著若有似無的淡淡奶漬。

「好呀!總算輪到我大快朵頤了!」致中看少婦繃緊神經的在車陣中穿梭,知道她駕駛技術不到家,全副心神全放在開車上頭,渾然未覺懷中寶寶早已安然入睡,留著一顆渾圓的乳房顫悠悠的在空氣中晃蕩。

徐徐的,致中扶著椅緣湊到少婦胸膛,貼著小鬼的溫熱臉龐,他盯住那顆發亮的泡水櫻桃,只見櫻桃上有顆粒狀的小小孔洞,致中猜想那是泌乳的乳腺。不敢過於唐突,致中倣傚小鬼的嘴勢噘嘴輕輕吸住,然後套住圓脹的乳暈鼓動腮幫子輕輕吸吮。

隨著雙頰吮動,一絲絲熱熱鹹鹹的液體湧入口腔,帶點黏稠,比鮮乳濃上幾分、也腥上幾分,好像是眼前碩大乳房的全部精華一股腦的注入口內,滿含濃重的幸福滋味,片刻間致中墜入時空常廊,眼前浮現過世母親的清瞿容貌。

就在自己輾轉病榻的那年,母親日夜奔波於台北、新竹兩地,孱弱的身軀經不住舟車勞頓,竟爾撒手人世,等到致中開始能夠站立起來,卻只能靈前一束清香遙寄無比的懺悔與追念。

母親的死是自己造成的,致中無法否認這事實,所以身上的傷能夠好轉,心底的傷卻是與日俱增,越夜越深沉!

致中閉上眼睛,撲簌的熱淚沿著鼻樑流進嘴角,鹹鹹的淚水混同著鹹鹹的奶水交織成苦澀的滋味,原來由幸福到苦澀只是一線之隔吶!

致中忘形的吸吮著,他已經忘掉嘴裡的奶水是陌生女子滋養他的,那大大的嘴像吸盤一般緊套著半片乳房,每一用力,圓潤的乳房就像是滅失血肉般乾癟下來,然後一放鬆,汽球似的又鼓漲起來。

「唔……喔……寶寶……你……」少婦察覺異樣呻吟了幾聲,低頭一看,寶寶在臂彎間睡的正香甜,光溜溜的半邊乳房隨著車行顛簸不成比例的縮漲著,奇妙的是,竟然還有潮濕溫熱的感覺套在乳房上頭賣力的吸吮著。

「咦?……自己的乳房怎麼鬆弛得這麼嚴重?才生過一胎,也沒餵過幾次母乳,居然車子一動就這樣軟趴趴的像是水袋,也不知寶寶睡了多久,怎麼感覺仍然有人在吸我的奶?」少婦滿以為自己是精神耗弱,才會有感覺遲滯的現象,兩手沒空,她只能抖動雙肩搖了搖上半身。

而這次乳房可輕盈的跳動起來。

「還好!還好!要不然那死人可就不喜歡我了!」看到乳房的精彩表現,少婦滿意的吁一大口氣。

眼看少婦滑稽的舉動,致中捂著嘴巴幾乎笑了出來,他早在少婦出聲時就乖乖的縮嘴滾回後座,順帶還捏了小鬼一把。

小鬼好夢方酣突然被人吵醒,後知後覺的嘴巴一扁便想哭泣,「嗚哇~」一聲未完,少婦很快又把乳頭塞進他的嘴裡,一邊還發著牢騷說︰「吃吃吃……等你把媽咪的奶子吸扁了,爹地也沒了。」車子一個轉彎駛進一座森宅巨院,就停在一長排發亮的黑頭車之間。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下車再說,致中在車子停妥尚未熄火前推開後座車門連滾帶爬的溜出車外,好死不死的停車場場草磚草兒亂長,堅硬的草莖扎的屁股隱隱生疼,有幾根還緊抵著肛門。

車外空氣冷冽,致中蜷伏在另一部賓士車旁屏蔽了夜風,渾身還是在直打寒顫,他抬頭看看矗立在眼前的華麗別墅,知道這是市區的高級地段,卻不知到底離玉婷的住處還有多遠。

(4)

「冷哪!這鬼天氣變化得真快,出門前還帶著點暖意,沒想到一趟車下來,現在竟渾身冷的直冒雞皮疙瘩。」致中望望天際,月明星稀,藍黑色的天空特別高敞,連一絲雲絮也無,他根本沒想到時間已經過了深夜十點,泥土地裡的熱氣老早散逸光了。

在致中眼前,少婦晶亮的高跟鞋跨下車轅,抱著小鬼,匆匆的走進別墅,別墅正門是一條長廊,廊下或坐或站的聚集好些男人,都是一式黑西裝、白領帶,頭髮短短三分,單耳上還掛著接收耳機,那少婦與男人交頭接耳一番,就消失在正門口。

致中想看看這兒的門牌,順便瞧瞧正確時間,可能的話偷喝幾口酒驅驅寒意也好,於是他拖著腳步朝長廊走去。

來到近處,其中一個濃眉大眼、身軀魁武的男人若有所覺的跳下了扶手,利刃一般的眼神直直朝致中望來,致中心底一驚,標竿一般立定步伐,心裡七上八下,真怕他走到身邊。

還好另一輛凱迪拉克汽車適時由鐵門開了進來,一直開到長廊前的草地上才停下來,那魁武大漢其實並沒看到什麼東西,只是聽見致中跛足拖過草地的聲響心中起了狐疑,這時,總共六名大漢迅速的排成兩排,腰桿挺的筆直,而那名魁武大漢欠身拉開車門,一個身材高胖的青年摟著一個水蛇腰的美麗女子嘻嘻笑笑的跨出車門。

「連公子好!」整齊劃一的問好聲響起,七個大漢齊齊躬身行禮。

這半晌間致中已由空隙處鑽到門邊,他望著那臉膛黝黑的高胖青年,心裡驀地一驚,沒想到竟會在這地方看見這貴胄子弟,而他身旁的美麗女人不正是風聞中的那位漂亮名模嗎?

連公子只略為點了點頭,手攬著女人腰肢,情話喁喁的走了進去。而致中趁著警衛恭身肅立的片刻,亦步亦趨的也跟進大廳。

~~~~~~~~~~~~~~~~~~~~~~~~~~~~~~~~~~~原本應該是居家陳設的寬敞大廳,現在擺滿真皮沙發椅坐滿了人,男的衣冠楚楚、女的花枝招展,靠裡處堆了個舞台,舞台上一個瘦高人影正握著麥可風大聲說話。

「讓我們歡迎今天最特別的觀眾……連公子!」瘦高個兒這樣介紹著,那公子哥兒也只點點頭,目光四處梭巡著,朝幾桌熟識的友人招招手,就同女人坐上舞台前的第一桌。

致中認得那滿臉豆花、舉止輕佻的主持人,是近來莫名其妙發跡的曾格城。

他左閃右躲好不容易接近舞台,挑了個揚聲器旁的雜亂角落坐上椅背,因為沙發正對著喇叭所以沒人坐,方便他不少。

「今天的要角都到齊了,因為大家都是來看節目的,所以小弟不為大家一一介紹,也許這才是大家的本意。不過,有位小弟的熟朋友倒是不能不跟大家介紹一下,也許大家都認得她,那就是……楊梵兒小姐!」一個身穿金色低胸小禮服的女人在致中這桌站了起來,帶點傻氣的眼睛朝大家苦苦笑了笑。

致中心裡有些納悶,感覺自己似乎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怎麼那麼多熟悉的臉孔聚集在同一間屋子裡。而原本從事演藝事業的人竟然要來看他人表演,真是怪事一樁。

「莫非誤打誤撞,讓自己撞見什麼精彩表演?」致中心裡這樣想,牆上的古典掛鐘敲了一聲,十點三十分,致中滿肚子好奇,已經不急著出去。

有輕輕的噓聲響起,一個低沉的男聲嘀咕著︰「有完沒完呀!我們園區的科技人有幾個認得楊梵兒的,就算你我也不知是哪根蔥?我已經坐了半個小時,請趕快開始吧!」話說完,好幾個附和的聲音響起,此起彼落的「曹公子對!」、「曹公子說的好!」不絕於耳。

曾格城臉色登時轉白,訕訕的好不尷尬,擠擠眉頭強壓心中的困窘,他好不容易又說︰「既然聯樺的少東這樣說,小弟也不敢再囉唆了!今天好不容易請到日本異花坊來台表演,只在台北、新竹各表演一場,新竹地區曹少東可說是贊助人,小弟怎敢讓主人久等。好吧!現在就請大家觀賞異花坊為大家帶來的奇異表演,絕對大開各位眼界。」最後幾聲高昂起來,似乎通知裡頭表演者該出場了。

致中購買聯樺電子的股票嘗過甜頭,特別朝剛發聲的位子瞧了幾眼,那男人還與同伴說著話,很容易辨認出來,是個頭髮油亮、相貌堂堂的年輕人,約二十五、六歲的年紀,舉止相當持重,沒想到自己剛吸過奶水的美麗少婦就坐在他身旁,臉色鐵青,似乎不怎麼高興。

~~~~~~~~~~~~~~~~~~~~~~~~~~~~~~~~~~~燈光暗了下來,由臨時簾幕內走出一個頭髮斑白的中年人,抱著一疋布團,先在舞台上將毛毯鋪好,然後在舞台一側的電子琴坐下來。

手指舞動,輕快的琴韻流瀉開來,頓時大廳鴉雀無聲。

只見一盞投射燈亮起,聚焦燈下一個腰繫圍裙的白淨女人推開幕簾拿著一根雞毛撣子來到舞台中央,隨著音樂作勢扑打灰塵,然後音樂轉為平緩,她滿意的四處張望,叉著腰吁口氣,好像感覺有點疲累,側身就伏倨在毛毯上歇息。眼瞼裝模作樣的緊閉著,圍裙底下短短的連身裙有意無意地掀在粉股上,露出大半片光滑的臀部以及兩股間黑絨絨的陰毛。

大家正不知所以然時,另一個黑壯少年躡手躡腳的跳了出來,眼珠滴溜溜的轉了幾圈,繞到女人左邊望了望、右邊望了望,最後盯著暴露出的雪白粉臀朝大家嘿嘿淫笑,笑畢,他吞了吞口水,一步一步慢慢朝女人接近。

那女人睡的深沉,朝天的香肩一起一落規律有序,少年踮著腳尖來到跟前,蹲下身鼻子就往兩股之間探去,女人渾若未覺的依舊好夢香甜,少年掀開裙身讓大家端詳整副陰戶,艷紅的唇瓣在明亮的燈光下嬌嫩欲滴、纖豪畢露,他舌兒一伸,順著菊穴就往股間舔去。

少年啪嘖啪嘖的舔了幾分鐘,女人酣睡如常,他卻已臉色潮紅、氣喘如牛。

吞了吞舌尖的淫水,他猴急的拉開褲頭取出陽具,致中還未及細看,前面的眾人已是發出嘈雜的低呼,有幾人還失聲輕笑出來。

致中心中大奇,仔細瞧那少年的胯下之物,馬上便明白眾人發笑的原因,只見少年的陽具一如其人,粗粗短短,橫量直量應該都不超過三公分,與其說是陽具倒不如說是一團肉瘤,大概只長龜頭不長陰莖,憑這東西枉想姦淫女人,無怪乎眾人發笑。

「哈!我看三立電視台應該請他拍宣傳廣告,你看他這不是三粒嗎?」曾格城不知何時已經回到座位,就坐在致中面前這桌,正尖嘴猴腮的嘲弄著,一隻手伸進楊梵兒的裙底,把她弄的滿臉紅暈。

「唔……這一點點東西,怎麼塞進去?」楊梵兒大眼睛帶點波光,因為小穴被揉的舒服,胸脯不自覺向前挺出,兩粒乳頭明顯頂起薄布禮服。

「梵兒!比我的指頭小吧?」曾格城笑咪咪的把楊梵兒一隻粉腿拉開在自己大腿上,窄窄的金色裙身繃緊收束幾分,露出瑩白的大腿根部以及萋迷的草叢,而曾格城的手就壓在草叢底下。

「就算城哥的小拇指也比他的東西大,梵姐你說是吧?」一個看來是跟班的胖小妹在一旁巴結道。

「噢嗚……大……大多了……你討厭啦!手指髒兮兮的,怎麼伸進來挖人家……啊……啊……不……不要動啦!人家還想看秀,你讓人家好好看嘛!」楊梵兒沒好氣的推曾格城一把,小手遮住胯下,不願意讓胖小妹看見自己的騷樣。

致中覺得這是他混水摸魚的好時機,繞過沙發坐在楊梵兒的扶手上,也不顧慮遮著她的視線,手指如法炮製的伸進草叢,同曾國城大哥二哥般的並肩作戰,曾格城的手指摳進陰戶,他就順著鼓鼓的陰唇上下揩油。

那熱呼呼的陰唇已經泌出淫水,濕濕的流滿會陰,沿著會陰再往下摸,菊穴壓在屁股下端只摸到一道肉疣也似的東西往後延伸,稠稠的淫水就順著肉疣兩端緩緩下滑,滴在裙子的絨布上。

曾格城的手指埋入了大半根,正繞著圓圈打轉,楊梵兒邊隨著小穴的摳挖渾身搐動,一邊眼睛還留戀的望向舞台,生怕錯失片刻。電子琴聲忽轉急切,致中與曾國城享受著楊梵兒的騷穴,同時把視線拉回了舞台。

~~~~~~~~~~~~~~~~~~~~~~~~~~~~~~~~~~~舞台上的白淨管家婦已然驚醒,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充滿了畏怖,少年由後背用力將她抵在毛毯上,膝蓋壓著粉腿,笨拙的想用那團小肉瘤往敞開的陰戶裡插。只見他激烈的前後擺動,做盡活塞運動,也不知真插進去沒有?

女人本來激烈掙扎著,慢慢的力道開始放弱,小嘴發出咿咿哦哦的呻吟聲,最後卻撅起粉臀,用陰戶往後方不斷逢迎。仔細看那艷紅的陰唇,已經亮閃閃的掛滿淫液。

少年忙的汗水淋漓,卻是每一下都只能到陰道口,哪能讓女人暢快?果然管家婦迎送半天,搔癢依舊難止,她用日語發出趐麻入骨的話聲,眼睛朝後怨懟的望著,大概要少年狠狠 她。

少年憋的滿面通紅,似乎已到了強弩之末,活塞運動再快也快不過精液在尿道裡前進的速度,眼看他登時要買單了帳了。管家婦得不到深一層的刺激,竟嬌脆的罵了一聲,嘀嘀咕咕說上好幾句致中不懂的話,只見她雙肩往後一頂,頂開了眼冒金星的少年,身軀翻轉纖手一抱立時主客易位騎跨到少年身上。

「媽的!剛剛男 女現在女 男,還不是同樣那麼一回事,比A片還難看!

我看這異花坊簡直是浪得虛名,再這樣下去我就要梵兒上台表演潮吹神功給他們看,我……我就表演『我的陰莖會轉彎』好了!」曾格城咒罵一聲,不懷好意的望向楊梵兒。

楊梵兒瞪他一眼,啐了聲︰「你捨得?」小穴猛一用力,好幾滴熱熱的水珠濺到致中的手腕。

言猶在耳,一陣掌聲響起,管家婦已經脫下身上的連身裙,露出光滑白晰的胴體,那兩顆乳球渾圓堅挺,奶頭應該塗布了顏料,紅殷殷的像煞兩朵盛開的櫻花,纖細的腰肢丁點贅肉也無,身材好是好到了極致,但大家的掌聲絕非為此,因為萋迷的草叢間此時竟然矗立起一支龐然巨物,一支張牙舞爪長度足足十七、八公分的碩大陽具。

眾人議論紛紛,致中也乍舌不已,他看過影片中的人妖表演,可是陽具全都軟趴趴的聊備一格,像身上贅肉般毫無用處。擦擦眼睛,他不敢相信世上竟有人能同時生得兩副健康的男女性器,而且全完備的比之任何正常人毫不遜色。

「哇!好大呀!」楊梵兒失聲嬌呼。

(5)

眼看楊梵兒大開眼界的模樣,曾格城不以為然的撇撇嘴︰「哼!還不是妖怪一個,一定是打荷爾蒙才有這種尺寸,也不見得比我大嘛!」嘴裡雖然不服輸,眼睛卻一瞬也不瞬的盯著舞台上的管家婦直瞧。

那楊梵兒看傻了眼沒空搭理他,倒是一旁胖小妹狗腿的說︰「是呀!是呀!

我們城哥的東西可大多了!」

致中 心的快吐出來,曾格城回過頭不屑的說︰「我呸!我呸!媽的小咪你透視眼呀!怎麼知道我的傢伙有多大?難道你偷窺過我換衣服?」

胖小妹連連搖手,嘴巴忙不迭的說︰「沒啦!沒啦!人家是猜的嘛!像城哥這樣高大英俊,那……那東西還會小嗎?」只見圓圓的臉一直紅到耳根。

曾格城悶哼一聲,心中有氣,原本塞在楊梵兒裙底的手收了回來,看那胖小妹惹人討厭,竟然在她牛仔褲把指頭上的黏稠淫汁抹了乾淨,抹完後嘴巴還缺德的說︰「賞你5 的雞掰水,看你那麼胖,也許一輩子也流不出這種東西。」

胖小妹眼中露出嫌惡的眼光,嘴巴卻是不爭氣的說︰「謝……謝謝城哥!」

這兩人真是一對活寶,一個尖酸刻薄沒衛生,一個馬屁狗腿不要臉,實在大開致中的眼界,不過致中倒要感謝曾格城的大恩大德,因為他的手收回去後,楊梵兒裙底的大好江山正好由致中接收。

眼看楊梵兒全神貫注的盯緊台上,致中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挪動身軀坐上中央的小茶,透明人的好處在這時候終於發揮到了極致,無論在哪個角落都無須顧慮遮住別人視線,唯一要緊的只是別去踩到旁人。

趁著曾格城的手指剛離開,楊梵兒還習慣著陰道中異物的騷動,致中輕輕的將手掌貼上潮濕的陰唇,中指一竄,兩片肉瓣竟然吸盤一樣將指頭吸進洞內,致中感覺指肉浸入一池冒泡的熱泉中,許多嫩嫩黏黏的肉團緊緊圈住中指,那滋味妙極、蕩極,一想到這是小明星的騷穴,致中陽具突地一跳,「波」的一聲竟敲到了肚皮。

「呼!~」致中真想忘情的呻吟一下,或許是「喔……好棒!」,也或者是「嘶……真她媽的妙 !」,然而最後他還是只能壓抑的輕舒一口氣,這種不能出聲的痛苦真夠他受的了。

憋著氣致中開始在陰道中滑動,起先只繞著圓圈打轉,讓指肉一一撫觸內壁的軟滑肉芽,漸漸心裡發癢,中指不自覺的抽拔起來,那圍迫的膣肉可真是妙到毫顛,每當致中手指向外一拉,一股柔軟的吸力便牽扯著致中,好似依依不捨的要他別走。

致中以指代槍終歸隱忍不了,陰莖上的麻癢頃刻間上升到了頂點,一股渴望濡濕、緊握與摩擦的慾望在龜頭氾濫開來,楊梵兒玉腿微張,小手欲拒還迎的攏在小腹,真要提槍突刺而不碰觸她可是難上加難,眼看沒辦法消褪心中慾火,致中索性再加上一指,二指用力就往花心直捅。

感覺指尖撞著一床軟墊,楊梵兒唔的一聲,整個淌水的膣腔應聲收縮起來,一股熱泉牽著細絲激射致中的手腕。

「死阿城!你要死啦!」楊梵兒扭回頭狠狠瞪了曾格城一眼,嘴裡低聲埋怨著。致中趕緊縮回手,順勢也在胖小妹的牛仔褲上將淫汁抹個乾淨。「啪!啪!

啪!」這時候眾人的掌聲突然熱烈響起。

~~~~~~~~~~~~~~~~~~~~~~~~~~~~~~~~~~~曾幾何時舞台上的白淨管家婦已經反客為主。少年側向觀眾四肢抵地的跪在毛毯上,一個黝黑的屁股朝後翹著,而管家婦的陽具連根沒入屁股溝中,它的去向不言可喻。

少年臉上浮現痛苦混雜快意的詭譎表情,彷彿直腸裡塞著一團燒著嗎啡的炙熱火焰,又是痛楚又是迷醉,女人的臉則紅成了櫻花,一如艷紅的乳暈一般,相映成趣、嬌艷欲滴,尤其那一一掃過眾人的眼波中更湧現征服後的無限快感。

眾人正為管家婦鼓掌,為她跳脫弱女形象征服了侵犯的狼爪,也為她連根挺進了狹窄的甬道。這一幕是軌麗的、顛覆的、同時也是淫靡的。一個乳峰高聳、腰肢纖細的清秀女子有著一根陽具已是令人乍舌,而此時怒張的陰莖竟硬生生的貫入男性後庭之中,怎不令人歡聲雷動、驚異莫名。

「真羨慕她有這東西!」致中聽到楊梵兒艷羨的說。

管家婦頷首向眾人致意,兩隻小小的手掌抓著少年的堅臀開始前後抽插,一具晶瑩剃透的胴體頂著一根紅鼕鼕的肉棒前後不停的在黑屁股間進出,也不知抹上些什麼,血脈浮凸的陰莖上亮閃閃的一片淫光。

女人的動作越來越粗暴,指甲掐出了血痕,乳頭也鼓成了肉柱,她眼中顯露野獸的光芒,大腿內側晶亮的淫水汩汩而出,泛情的女穴眼看早已失禁。

然而這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隨著管家婦死命的抽插,少年原本縮成一團的小陰莖瘤兒慢慢由下腹部往外凸出,那出露的大半截一如剝皮後的肌肉,艷紅的慘不忍睹,一寸寸肉莖帶點血水,似乎硬從肚裡擠出來的。

陽具雖是五臟俱全,龜頭、馬眼以及浮凸的血管半樣不欠,可是全都血淋淋的宛似浸泡血漿已久,讓人觸目驚心。霎時間大廳突然瀰漫一股悲壯的氣氛,眾人看得瞠目結舌、目瞪口呆,一時之間全都靜默下來,好半晌,熱烈的掌聲方才蜂擁而出。

只聽少年不斷地喘氣,牙根緊咬、虎目赤紅,真是痛到撕心裂肺,他眼中的恨意濃得化不開,不知是怨恨身後女人的欺凌,還是怨恨老天爺生就一副畸形之軀,讓他英雄無用武之地,注定一輩子捨正路而另覓他途。

致中看得眼眶發熱,心中隱隱地同情起少年來,同樣懷有殘疾,他特別能感受殘障者的深切憾恨。世界上許多事情光用眼睛看是不夠的,要用心看、用心感受,沒有相同環境想生出同理心是困難的,所以眾人給了掌聲而致中給的是滿眶熱淚。

這幾年,致中對於人性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當旁人稱讚自己時心中可能存在著憐憫,接納自己時腦海可能浮現的是施捨,口中說不介意那也只是不介意自己在一旁自生自滅,真沾上了邊,也許老早逃之夭夭。自己健康時的女友宜靜不是曾經海枯石爛的非君莫嫁嗎?還似乎只是昨天的事,言猶在耳,如今宜靜呢?

「媽的!一個大男人老二比拇指還短,硬擠出來也是血肉糊,不嚇死人才怪,派得上用場嗎?我看早早自殺算了,還拿屁眼上台表演,真不要臉!」曾格城咒罵一聲。致中原本回憶著往事,一聽不覺火冒三丈,這沒血沒肉沒人性的痞子,看我怎麼好生整治你。

緩緩的移到曾格城椅背後,致中一巴掌罩頭打下去,就打在他洩黃的短短油頭上,只見一粒坑坑洞洞的頭向前飛了幾尺,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給脖子拉回來。

「操他媽的!是哪個豬頭打我?」曾格城倏地轉身,嘴裡不住干撬著。

眾人給他的暴怒嚇著,全扭過頭看向他,台上的管家婦與少年原本欲仙欲死的就快魂登仙籍,突然被打斷,眼中浮現圭怒神色,嘴巴嘰哩咕嚕的埋怨起來。

「操他媽的!是哪個豬頭打我?」曾格城又吼了一句,人站起身,眼光逐一搜索後頭的來賓。

大廳裡每個人都一副干我屁事的模樣,而致中也靠著音箱袖手旁觀。

曾格城一看沒人承認,大伙全幸災樂禍的看著他,怎能不氣?有一個微胖的中年人坐的最近,這時竟嗤地一聲笑了出來,曾格城認定就是他了,一跨步當場就將他由衣領扭了起來。

「媽的 !你這死豬玀為什麼打我?」曾格城拳頭揮上半空,眼看就要動手打人。

「曾格城!你有完沒完呀!」第一桌的連公子看不過去,站起來出聲喝止。

「這裡認識你的沒幾個,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犯得著在公眾場合動手動腳嗎?我想你是不小心敲到椅背了!快放過吳董!他可是西零電子的董事長,怎麼可能打你?」連公子面含慍色的說。

「哼!明明這死胖子打我,我會分辨不出來嗎?」曾格城憤憤不平的說。

「我看是要安全人員拖你出去了!雖然你是主持人,但今天這場演出最失敗的也是你,無理取鬧至極,哼哼!把瘋狗趕走,正好酬勞也省下來了!」曹少東也站起來說話,朝門口使了使眼色,一列精壯的大漢魚貫走向曾格城兩旁,硬是將吳董由曾格城手上搶回來。

「這……這怎麼可以?我們是簽約的,具有法律效力,曹董你怎麼可以片面毀約呢?」曾格城被六名大漢挾持住,氣焰不覺減低許多,聽曹少東這麼一說,他訥訥的申辯起來。

「合約上寫的是順利完成演出後付款,如今你這麼一鬧,還能算是順利完成嗎?這點我在法律上站的住腳,不怕你告我,除非你保證不再繼續大吼大叫,並且向吳董賠罪,也許節目結束後賓主盡歡我還願意付款。」曹少東冷笑著說。

曾格城的小氣是眾所皆知的,講到錢要他當龜孫子也成,只見他一張豆花臉由紅反白,胸膛狠狠的吸了幾口氣,一口窩囊氣總算吞了回去,他皮笑肉不笑的陪罪道︰「吳董不好意思,我年輕人不懂事頂撞了您,算我瞎了狗眼、給豬油蒙蔽了心肝,您就大人大量原諒我這一次吧!」

吳董「哼」了一聲,冷笑著說︰「不敢!不敢!我不是你口中的豬玀、死胖子嗎?哪個時候變成大人了,真是奇怪?」

「不不不!豬頭是我!豬頭是我!這大廳裡就只我一隻大笨豬,搞不清楚自己角色,亂吠亂叫的大煞風景。」曾格城屈膝哈腰的頻頻自責。

「哼!就原諒你這一次,你再敢亂來,別說曹董出面,我也有辦法讓你吃不完兜著走,別以為我是好惹的!呸!死麻子豬!」吳董心中依然有氣,啐了他一口,恨恨的坐回座位。

聽見「死麻子豬」四個字曾格城的臉孔不禁扭曲起來,一雙噬人的眼珠不好盯向吳董倒轉向胖小妹身上,只聽他嘟囔一句︰「死胖子豬看什麼看,現在我們同樣都是豬了,你可高興了吧!」

胖小妹無辜的望著自己老闆,大廳裡眾人聽他暴出這句盡皆開懷大笑,一時之間賓主盡歡,眼看他的酬勞又有著落了。

(6)

小小的插曲很快平息,節目仍然繼續進行著,第一對表演的男女在高潮的當口橫生波折,當然無法繼續下去,所幸他們的演出已經接近尾聲,眾人也不願見如此壯烈的演出重來一次,兩人於是彎腰答謝後,拎著衣物匆匆入幕。

趁著短暫的中場時分,致中找著一張演出團體簡介仔細讀著。

「異花坊是日本的一個地下表演團體,網羅日本各地具有特殊性徵的年輕男女,讓同病相憐的夥伴有切磋交流的管道,交換心得、相互提攜,這一如檯面上的脊椎損傷協會、喜憨兒基金會或顏面傷殘協會,屬於弱勢族群所構成的自助社團,為的是保障自身權利並謀求社會福利資源的進一步挹注。不同的是,異花坊成員因為具有大異常人的特殊性徵,往往在社會中頻遭排擠,阻斷正常男女交往與性生活,成為游離遺棄的一群。但異常的性徵也正是他們賣點所在,足以吸引世人驚異的目光,替他們賺進大把的鈔票,所以異花坊的成立不僅以自助、交流為宗旨,更以表演為目的,每年寒暑兩季他們都接受財閥、團體的邀請,從事私下性質的表演活動,往來於世界各地。為什麼說是私下呢?因為他們的演出除了合理的酬勞之外,謝絕媒體、嚴禁拍照便是唯一要求。」

唉!人就是這樣一種生物,一個人的殘障與畸形卻吸引另一人好奇與注目的眼光,致中心裡喟歎,想起服役時在高雄的飯店裡自己也曾呼朋引伴只為一睹聞名已久的高雄十八招,看那細瘦的女人用發暗的陰戶吃香煙、噴水、吹汽球、夾雞蛋……吃驚於柔弱的恥瓣竟一一擔負起不可能的任務。那時年輕氣盛只知用淫穢念頭觀望一切,全不知女人那張蒼白臉孔後頭藏有多少的辛酸與無奈。

而這時致中懂了,所以他望向眾人的眼光多過欣賞舞台的表演。

~~~~~~~~~~~~~~~~~~~~~~~~~~~~~~~~~~~接下來也是一對男女出場,男的是一個中年男人,方面大耳、大腹便便,就像一般商家老闆,臉上笑容可掬;而女的則是一個高頭大馬的年輕大妞,濃眉大眼、膚色賽雪。

兩人虛應故事的也演了一套劇情,大意是男的尋芳客上妓院嫖妓,打情罵俏一陣子,女的將男的攬入臥房,躺在毛毯上兩人就相互愛撫起來,摸著摸著,女人突然面露異彩雙眼睜大起來,於是伸手進入男人褲檔抓住陽具拖將出來。那紅紅黑黑的陰莖拐著彎一寸寸往外掀露,沒想到女人小手交疊握了好幾把,陰莖卻像無止盡的拉拔不完,好不容易一個圓腫的洋菇頭現身,媽媽隆的東,長度竟足足三十公分有餘,比之兒臂毫不遜色。

眾人響起輕聲的驚歎,中年男人驕傲的看著跪立眼前捧著肉質球棒的大妞,而那大妞足足嚥下好幾口口水,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

致中發現好發議論的曾格城這時反倒噤聲不發一語了。

蠟筆小新一定是看過這根雞雞才開始認為雞雞是大象鼻子的,可不是嗎?那伏順的陰莖由中年男人圓鼓肚腩往下延伸,轉了個彎,龜頭就握在大妞白晰的手上。那弧度、那長相還有那千層萬層的包皮縐褶,有哪一點不像是象鼻子?

大妞開始舔大象的鼻孔,也許還吹了幾口氣,只見象鼻子像充氣似的慢慢變大、變紅,平滑的弧線拉成直線,一個勁往大妞臉龐頂去,大妞張口一含,喉頭發出「咕嚕咕嚕」的吞嚥聲,但再怎麼賣力也只能含住前端幾許。

吞含了數分鐘,象鼻子已經上揚如釣竿,週身泛起赤紅的色澤。大妞香舌翻飛,沿著玉莖週身由龜頭舔到卵囊,再由卵囊舔回龜頭,每一來回,歷時半分鐘有餘。

這樣的舔法實在累人,不過十數來回,大妞已是唾液流了滿腮,一張小嘴張的僵硬而彆扭。但那中年男人好似受用的緊,大棒槌撐的筆直,直徑暴漲一倍有餘,兼且發情的突突跳動。由那狹長的象鼻孔中還滴下數滴晶亮的鼻水。

眼看箭在弦上,中年男人拉過大妞,掀開她貼身窄裙,露出白嫩挺直的修長大腿,一件樸實的白布三角褲,稱職的掩蓋住玲瓏浮凸的私處。

「脫!脫!脫!」雖然知道這是必然的結果,但是幾個十七、八歲的公子哥兒還是忍不住吆喝起來。

偏偏男人賣了個關子,他的大手不急著除下內褲,反倒拉著大妞騎上肉棒,兩人前心貼後背就一如相偕騎在魔女琪琪的掃帚上。摟穩大妞,男人推動身前的女人讓陰戶隔著布料在肉棒上廝摩,肉棒不斷震顫,鼻水源源不絕,一直搞得大妞頻頻嬌喘、浪語連連,男人方才一點一滴的拉下白布內褲。

然而內褲裡頭什麼都看不見,因為該看到的東西全都被一叢過分茂密的毛髮遮掩住了。那陰毛又黑又密,把一個小穴蓋的密不透風,髮質漆黑如緞、緊密如織,燈光打過恰恰印證了廣告中的一段詞句-烏黑柔亮、閃閃動人。從未見過有人陰毛是直的,但她的卻是,不僅直而且長,像是頭髮長錯地方,真要興起編根辮子也成。

因為沒看到,眾人洩氣似的「哦」了一聲。

脫卸了渾身衣衫,男人挽著大妞的手繞舞台一圈,兩人的特異性器真是惹人發噱,只見隨著走動男人硬了八成的肉棒一上一下的不住搖晃,有好幾次險些打到地面,還好男人及時扶住,免除了疼痛的厄運。而女人隨著走動跨下髮絲不斷隨風飄揚,那秘處就隱在簾幕後頭垂簾聽政,胸前兩顆初露的乳房渾圓而飽滿,與全身雪白的肌膚同樣晶瑩無暇,透漏她並無日光浴的習性。

繞過一圈,兩人停了下來,幾個小伙子又再吼道︰「插進去!插進去!插進去!」

可能嗎?那麼長的傢伙真連根捅進去不捅到胃囊裡才怪,大妞搞不好得當場肚破腸流哩!

致中心裡不以為然,但兩個日本人好似聽懂了,女下男上正常體位躺在毛毯上,真的就撥開濃密的陰毛把龜頭往小穴裡頭塞。

這時,眾人如願以償的窺得了簾幕後頭的曼妙花徑。男人肉棒直放在大妞雙乳間,幾乎頂到咽喉,他一手將毛髮撥向兩旁,露出裹藏的深紅色陰戶,那微濕的蓓蕾唇蒂俱在、大小適中,真是再平常也不過,男人足足後退一步,龜頭方才就著陰戶,兩人齊心協力的把一根半軟不硬的陽具插入,神情有些狼狽。

看著男人吃力的擠入陰莖,致中沒有預期中的激情亢奮,反倒浮起殺戮的念頭。

隨著龜頭隱沒,一波波的掌聲響起,「加油!」的鼓噪聲不絕於耳,女人用力掰開膝蓋,將小穴張到極致,最後還是只能進去一半,男人握著剩餘部份將就的抽插起來,路短車長、大才小用,很快男人繳了械,草草的謝幕而去。

~~~~~~~~~~~~~~~~~~~~~~~~~~~~~~~~~~~這段表演大家並不怎麼滿意,眾人議論紛紛,大廳響起嗡嗡的竊語聲。

下一段表演同樣是一男一女,男的有著分岔陽具,在龜頭處長著一個拇指般大小的 角,隨著勃起也會同時脹大。而女的是一位擁有三粒乳房的中年美婦,多出的那個乳房就垂在心窩上,三粒乳房一般大小、一樣挺翹,乳暈、乳頭半樣不缺,只是看起來像是外太空來的怪獸,帶點突兀。

兩人倒是淋漓盡致的 幹了一番,淫穢的叫春聲用足氣勁,騷麻入骨,惹得大家臉紅耳熱、春心大動。

「嘿……看她爽的咧!我看那男人的分岔一定十足頂到了G點,才會讓她爽的忘我,要是我也多這麼一支,我一定可以把你 昏掉,干!也許那連什麼的旁邊那個王晶瑩也會哀求我 她哩!」曾格城艷羨著,邊瞧著連公子身旁的美麗女人邊對楊梵兒說。

「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拿什麼跟姓連的比?」楊梵兒吃味的回頂他一句。

「就拿我這一根呀!雖然沒有分岔,但還不是好幾次把你搞得尿水都噴了出來,我就不信姓連的可以贏過我,人家說胖子中看不中用,猜想他也是小雞巴一支,王晶瑩圖的還不是他家的權勢,瞧她屁股騷浪外開,私底下哪有不偷男人的道理。」曾格城不服氣的說,末了又加上一句︰「哼!我只是沒機會罷了!」

楊梵兒掉轉頭不理他,致中聞言記起還有這麼一個美麗女星在現場,眼睛朝前望了望,正巧連公子欠身而起走向曹少東那桌,兩人附耳正低聲商量些什麼。

未久,連公子歸座向王晶瑩調笑幾句,王晶瑩滿面紅暈,低頭啐了一句,半推半就的讓連公子攙扶起來,兩人繞過眾人,鬼鬼祟祟的往內室裡走。

曹少東喚來兩名安全人員,就守在通往內室的走道上。

台上的春意正濃,中年美婦已是出氣多、入氣少,嬌啼得幾乎歇斯底里,她一隻粉腿被扛上男人肩頭,發達的唇瓣大大開啟,乳白的淫液由股溝一直灑到膝蓋,隨著燈光閃閃發亮。而男人有意賣弄自己的寶貝,每一次抽拔都將分岔的枝拉出小穴,然後擠著陰蒂硬生生插進湯汁淋漓的浪穴,發出響亮的「啾啾」聲響。

大夥兒全神貫注在舞台上,但還是有少數人注意到連公子的舉動,致中看到了,而曾格城也沒遺漏。

「媽的!看的熱血沸騰,帶到房間打炮去了!就別給我逮著機會,明天讓你上全國各大報的頭版頭條。」見安全人員守住入口,曾格城悻悻然地罵上一句,那雙望向舞台的眼睛裡眼珠子不住轉動,不知打些什麼餿主意。

可是再多的人把守也難不倒透明人致中,於是他緩緩的移向走道,打算尾隨消失的兩人看看他們究竟搞什麼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