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踏入門內,眾人嘩然。
房子執拾得光潔整齊,一塵不洩。
謝俊和歎道︰「我也不知多久沒有見過少傑的家是這樣子的了。」
安娜把手穿入李少傑的臂彎裡,怨道︰「人家是來為你做家務的嘛,現在做什麼好呢?」
李少傑笑道︰「煮飯和,你滾入廚房工作,由我負責侍候兩位靚女。」
珍妮橫了他風情無限的一眼,笑罵道︰「你應付得來嗎?來!我幫謝先生弄幾味小菜。」
謝俊和神魂顛倒地道︰「叫我俊和吧!」
珍妮伸手按在他背脊上,把他直推進廚房裡。
李少傑很久沒有像現在這種心情了,只想放恣一番,光陰苦短,行樂及時,更何況安娜擺明任君品嚐的姿態,心頭一陣灼熱,拉起安娜的手,朝臥房走去。
安娜如此大膽的豪放女,亦吃不消,猛力把他拉著,駭然道︰「你想帶我到哪裡去?」
李少傑故作驚奇道︰「你看不到那處有間房嗎?」
安娜粉臉飛紅,連化妝亦掩蓋不住,大發嬌嗔道︰「看你平日官仔骨骨,斯文正經,可一次都未約過人家,米尚未有半粒入口,便要拖人家入房,屋內還有其他人哩!」回頭看了談笑聲傳出來的小廚房。
李少傑心想︰就是這樣才夠刺激!用力一拉,安娜立足不穩,往他跌來,他乘勢一手摟著她柔軟的腰肢,半抱半擁地迫著她進入了房內,把她壓在門旁的牆上,緊擠著她豐滿成熟的肉體。
安娜半閉著眼睛,急促地呼吸著,嬌軀柔軟無力,更遑論掙扎反抗了。
李少傑壓制已久的慾火熔岩般爆發出來,神經的靈敏度比平日提升百倍,心神不受控制地想起了秋怡,想像著魏波對秋怡做著同樣的事。
他感到若不把積鬱著的情緒發洩出來,他會爆炸的粉碎。一股原始野性的衝動,由小腹下蔓延往全身。
安娜的小嘴張了開來,不住呼氣,顯亦因他強暴式的侵略行為而情動。
李少傑把她兩手高舉,按在牆上,藉著身體全面接觸的方便,摩擦著這艷女最禁不起挑引的敏感部位。
安娜完全失去抗拒的能力,亦沒有抗議,嬌喘的道︰「他們會聽到的,你會使人叫得很厲害。」
她的話若火上添油,使李少傑的慾火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謝俊和與珍妮的存在,適足以增加偷情的刺激和火辣的滋味。
他的手落了下來,抓著安娜的肩,就若野獸緊抓了無助的獵物,重重吻在她豐潤性感的紅唇上。安娜的手纏上他的脖子和狂熱地插入他的頭髮內,用盡氣力愛撫著,香舌熱情如火地回應著他的狂吻。
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就若在一個情慾高漲的旖夢裡。
李少傑記起了和秋怡的初吻,心中湧起強烈的痛楚,再轉化成狂野的慾火,使他一對手由她的香肩滑下,肆無忌憚侵犯這艷女熟透了的趐胸。
就在這一刻,李少傑知道自己尚未能對秋怡忘情,她只是藏在他心底的更深處。過去多采多姿的兩個星期,只是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事實上秋怡一直佔據著他的心靈。
安娜在他一對大手的逗弄下,嬌喘扭動,身體的情焰溫度急速提升,使她再沒有絲毫顧忌。
李少傑另一手往下移去,拉高了她的短裙。
就在這欲焰高燒的要命時刻,門鈴聲警鐘般響了起來。
兩人一震分了開來。
安娜軟倚牆上,呼吸急速得像隨時可以斷氣,眼中的情火可把任何男人的心溶掉。
謝俊和的叫聲傳來道︰「少傑!有人來了,你在哪裡?」
李少傑應了一聲,伸手在安娜的趐胸狠狠捏了一把,走出房去。
究竟誰會在這時間來找他呢?不會是財務公司的人吧!
想到這裡,先湊在門眼往外望去,一看下「啊!」的叫了起來,迅速打開了門。
一身雪白的妮妲像個最可愛的小公主般亭亭玉立門外,臉色有點蒼白,低聲道︰「歡迎我來嗎?」
李少傑拉開鐵閘,笑道︰「快進來!」
安娜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妮妲?!」
妮妲望往安娜,立時臉色劇變,垂下頭去道︰「我只是來打個招呼,我的男友在等……噢……」說到最後,哽咽不能成話,一扭身,往升降機奔去。
李少傑回頭一瞥,只見安娜衣衫不整,釵橫鬢亂,任誰也知道和他幹過什麼事,一陣激動湧上心頭,搶出門外,往妮妲追去。
妮妲伏在升降機門旁處,不住飲泣。李少傑再壓不下心中的愛憐,移到她身後,兩手抓著她充滿彈力的肩膀。妮妲出奇地沒有掙扎,只是不理睬他。
李少傑知道解釋只會徒添煩惱,柔聲道︰「不要哭!」
妮妲雙肩抽搐著,泣道︰「人家和他吵架吵得分了手來見你,你卻和安娜鬼混,對得住人家嗎?」
這時有理說不清的時候,李少傑歎道︰「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你不理我,教我怎麼辦?」
妮妲掙了一下,跺足道︰「我不是說過會獨自來你的家賠償你嗎?只是你拒絕了人吧!」
李少傑心道︰「別忘了你有男朋友,我卻沒有女朋友。」可是當然不可說出來,賠罪道︰「是我不對了!明天我請你吃午飯,來!揩掉眼淚,我們回去吧!
晚飯應弄好了。」
妮妲跺足道︰「我現在這樣子怎回去見人?都是你累我。」
李少傑試著將她扳轉過來,出乎意料妮妲柔順地任他移動嬌軀,只是不肯抬起俏臉。李少傑一手摟著她腰肢,使她貼往身上,另一手捉著她下頷,仰起了她梨花帶雨的瓜子臉。妮妲閉上了眼睛,李少傑心神顫動,吻了下去。
妮妲溫柔地反應著。
唇分後,李少傑道︰「氣消了嗎?」
妮妲猶帶淚珠的俏臉綻出一絲笑容,嬌癡地道︰「看在你不理安娜立即追出來尋我,饒了你吧!不過今晚不准你再碰安娜。」
李少傑放下心來,微笑道︰「你可以監視我。」
妮妲掙扎著推開了他,餘氣未消道︰「誰有空監視你?我要回家了。」
李少傑大感頭痛,不過亦知道若硬迫妮妲回去,會是很尷尬的一回事,道︰「好吧!我送你回去。」
妮妲按了電梯的按鈕,搖頭道︰「不用你送,我自己不懂回去嗎?街上全是計程車。」
門開,兩人走進電梯內,電梯往下滑去。
妮妲用手指戳著李少傑寬闊的胸膛道︰「今晚我要你陪我,不准陪安娜。」
李少傑受寵若驚,頓時忘記了事業為重的原則,一把摟著眼前玉人,貪婪地找到她的香唇忘情地痛吻個夠。
李少傑送了妮妲上計程車,回到家時,熱騰騰色、香味俱全的飯菜早到了台上,安娜等三人圍桌而坐,言笑晏晏,並沒有任何異常的氣氛。
李少傑作賊心虛,不敢看安娜,坐到虛位以待的椅子裡。
珍妮俏臉生輝,接過俊和剛拔了瓶塞的白酒,注入她前面的杯子裡,大有深意地盯了他一眼,笑吟吟說道︰「妮妲還是小孩子,什麼心事都藏不住,回家了嗎?」
李少傑尷尬地點頭,望向安娜。
安娜若無其事地橫了他一眼,舉起酒杯,向他笑道︰「我還未賀你不到兩個星期便做了我們的上司哩!」
李少傑忙舉杯和她相碰,一團熱鬧。
他心中稍安,細看謝俊和、珍妮兩人,都是春風滿面,像變了兩個人似的,忍不住對珍妮調笑道︰「給愛情滋潤了半晚,已變了這樣子,打後還得了,豈非會像電燈般發光。」
珍妮俏臉一紅笑罵道︰「去你的!任你舌粲蓮花,我和俊和都不會代你們兩人洗碗。」
謝俊和只懂傻笑。
李少傑心中一動,暗忖珍妮平日對自己雖是反善,卻很少對自己假以辭色,保持著一段距離。為何遇上謝俊和卻趨之若 ?當然是因為俊和擺出來的派頭,使她認為是心中的金龜婿。
由此可見這社會經驗豐富的女性,已過了愛情勝於一切的浪漫日子,變得實際和精明起來。
是的!事業金錢才是最重要,有了它們亦等若有了愛情,可是自己為何卻仍忍不住對妮妲的愛意,自己是否仍未成熟呢?又或者是女與男的分別。
晚飯在愉快的氣氛裡飛快度過。
飯後李少傑和安娜執拾碗碟,擠到了廚房裡,一起洗起碗來。
想著安娜剛才在房內倚牆嬌吟的美態,嗅著她的香氣,李少傑忘了妮妲的警告貼了過去,挨著她問道︰「不惱我嗎?」
安娜橫了他滿盈嬌媚的一眼,搖頭道︰「這麼容易便惱你嗎?我還要謝妮妲哩!是她救了我。」
李少傑愕然道︰「你那麼介意和我相好嗎?」
安娜垂下頭去,幽幽道︰「我不介意和別的男人相好,卻介意和你相好。」
李少傑大受傷害,失聲道︰「為什麼?」
安娜低聲道︰「你惱我這麼坦白嗎?女人最大的本錢,就是她的美色,不像男人,有本事自然吸引到異性。我除了地產外,還做保險,有需要時會利用自己的條件,這到目的。你卻不是我心中的目標。」
李少傑心中不忿道︰「那你為何常來逗我呢?」
安娜湊過香唇,在他臉頰吻了一口,柔聲道︰「那是情不自禁嘛!事後每次我都很惱自己,看到你和妮妲通了電後,我反放下心來。換了以前的我,早不肯放過你。可是今天的我已不同了,漂亮的男人總是沒心肝的,我早受夠了傷害,不想再重蹈覆轍了。」
李少傑忽地明白到安娜和珍妮都是重實際的女性,不再憧憬沒有經濟基礎支持的愛情了,自己沒車沒屋,事業才剛起步,當然沒有吸引她們的條件。
安娜輕聲道︰「我要結婚了!」
李少傑駭然道︰「什麼?」
安娜望向他,兩眼一紅,道︰「你應明白我現在的心情吧!而且我知道你對我只是有欲而無愛,你喜歡的是妮妲。而且儘管你愛我,我亦不會嫁你,我今年二十五歲沒有時間等你發達了。吻我!」
李少傑封上她的紅唇,心中對安娜觀感大改,她的直率和坦白,教他歡喜。
唇分後,安娜終掉下淚來,低泣道︰「這些年來,你是我第一眼看見便想得到的男人,或者將來我會忍不住找你偷情,那時你不要不理人家才好。」
李少傑想到了秋怡,她其實只是安娜另一個版本,只是她在婚後才變得厲害與實際起來。
在現今的社會裡,美麗的女性每天都接受著名式各樣的引誘,很容易比較出現在所擁有的仍遠未達理想的水平,故見異思遷。
忽然間,他又不那麼恨秋怡了。
但他卻不會放過魏波。
哼!我少傑定要努力向上,讓秋怡和安娜都知道低估了他。
謝俊和送了安娜和珍妮回家後,回到車子裡,道︰「要不要試這新車。」
李少傑搖頭,說了一個地址後,打趣道︰「吻了珍妮嗎?」
謝俊和打火開車,笑道︰「你估我是你嗎?拖了安娜入房胡天胡地。嘿!珍妮真的很不錯,又夠風情,是嗎?」
李少傑笑道︰「不再想你的夢中情人了嗎?」
謝俊和道︰「我脫難了,今晚我一點都沒有想起她。哼!原來有點身家這麼容易追女孩子,少傑!我現在更有信心啦。」
李少傑伸手和他緊握道︰「讓我們攜手邁步,共創美好的明天。」
這時車子到達妮妲的大廈前,停了下來。
李少傑才下車,換過T恤牛仔褲的妮妲,由大廈奔了出來,投進他懷裡,火熱的春情,教他魂為之銷。
李少傑道︰「這麼晚出來,不怕你媽咪罵嗎?」
妮妲道︰「她和男人去鬼混了,那有時間理我。」
李少傑像解開一切感情枷鎖般的輕鬆,擁著妮妲回到車裡,介紹了給俊和認識後道︰「司機你最好只看前方,不要看後照鏡。」言罷摟著妮妲狂吻起來,另一手摸上她彈性驚人的美腿。
妮妲表現出她狂野的一面,不但熱烈反應,還主動愛撫他。
車子在寂靜的街道快速飛馳著,一切就像一個沒完沒了的夢,失意的過去在這熱情如火的一刻,振翼遠飛。
謝俊和搖頭失笑,心中卻為這至交好友高興,亦為自己高興。
他們正在享受人生多姿多采既積極又頹唐的一面,這一切都是拜李少傑那能預知未來一天的能力,他兩人已成了時空浪族。
李少傑抱著連耳根亦紅透了,嬌艷欲滴的妮妲進入屋內,千辛萬苦邊吻邊關門後,坐到暗黑屋內的沙發裡去,讓她坐在膝上,一雙手當然不會閒著,現在他和這動人的少女再沒有絲毫距離,沒有什麼事是不可以做的。
妮妲嬌喘著道︰「你每脫我一件衣服,我獎你一個吻。」
李少傑欣然為之,不一會妮妲身無寸縷露出羊脂白玉般堅實而充滿彈性的肉體。
他用盡了一切手法,挑逗著懷內這嬌俏的女孩,問道︰「你今年多少歲?十九、二十?」
妮妲呻吟著道︰「人家二十歲,很老了,你大人家五歲,我從你的履歷表看到的。」
李少傑笑道︰「原來一早便留意我,為何開始時對我這麼不友善。」
妮妲吻了他一口道︰「你不知來面試那一天的樣子多麼怕人,像幾晚沒有睡過的樣子,還帶著一陣酒氣,若非很難請人,爸亦不會請你,那知你後來會變得那麼好哩!」
接著粉拳擂上他的胸膛,狠狠道︰「人家恨死你了,那樣對人家,累得人哭了幾個晚上。」
李少傑愛不釋手地撫弄著她含蕾待放般纖巧卻豐滿的椒乳,賠罪道︰「我認錯吧!以後會好好待你的了。」
妮妲俏臉閃過異樣的神色,猛地用盡氣力緊摟著他,低吟道︰「少傑!抱我進房吧。」
雲雨過後,兩人相擁而眠。
李少傑感受著兩年來最平靜安詳的一刻,心中湧起無限的溫馨和愛意,溫柔摸著妮妲散落在枕上、肩膊和胸膛上的烏亮秀髮。
就讓這一刻作一個起點,讓一切重新開始。
有了妮妲,生命再不會沉悶寂寞了。
他想起了秋怡、安娜和高不可攀的祈青思,她們現在都離他很遠很遠,與他像再沒有任何牽連和關係。
在連續侵佔了妮妲迷人的嬌體後,半年多來積壓著的抑鬱,全得到暢適的渲洩,他甚至懶得去想。
床上的妮妲,比任何時間都更可人。
就在這時,他感到胸膛濡濕起來。李少傑駭然捧起妮妲的俏臉,只見淚水一粒連一粒珍珠串般由她的美眸淌下,源源掛在下頜處,稍作停留後,才滴往他身上,驚呼道︰「小寶貝!做什麼了,是否我開罪了你?」
妮妲含淚搖頭,淒然撲在他懷裡,悲呼道︰「少傑啊!下月初我要到美國去升學了。」
李少傑愕然道︰「為何我一點不知道?」
妮妲擂了他一拳,怨嗔道︰「你什麼時候關心過人家?什麼時候問過人家的事?就像爸那樣,只知道工作賺錢,做人只是為了錢嗎?」
李少傑給她罵得啞口無言,暗忖自己本來亦非如此,只是為了秋怡,才變成那樣子,這想法縱使知道不對,亦很難政變過來,柔聲道︰「何須哭呢?不去就成了,讓我養你吧!」
妮妲哭著搖頭,把俏臉埋在他頸項處,鳴嚥著道︰「我要離開香港,離開爸和媽,過自己的生活,三年前預科畢業時,我就下了決心,若做不到,我是不會原諒自己的。」
李少傑盡最後的努力道︰「你的爸媽肯放你走嗎?」
妮妲深吸了一口氣,道︰「他們那有空閒理我,況且我又不用靠他們,升學的錢都是我賺回來的,雖還差少許,但美國有朋友會幫我的。」
李少傑心中一沉,問道︰「什麼朋友?」
妮妲悲泣道︰「求你不要問我吧。」
李少傑心知肚明定是她另一男友,忿然道︰「你捨得離開我嗎?」
妮妲淒然道︰「我捨得的話就不用哭了,長大後我只哭過幾次,兩次都是因你而哭。少傑!我不想那麼快結婚生子,我曾打定主意二十八歲前都不會結婚,結了婚亦不想要孩子,盡量享受無拘無束的人生。到美國讀書和生活是我的一個夢想,請你放我走吧!」
李少傑歎了一口氣。
他是否太不瞭解女人呢?還以為妮妲只是個單純的小女孩,安娜則是放蕩隨便的城市女性,其實她們都有各自獨立的想法和追尋的夢想,再不是依附男性而生存的附屬品。
反之他每遇上心愛的女子時,都無條件獻出了自己的所有,他是否再不適合這開放的年代。
妮妲四肢纏上了他,扭動著道︰「少傑!我要你,給我吧!」
接著的三個星期是忙得透不過氣的日子。
李少傑奇跡地在短短個多月內在地產行創建起他的事業和地位,憑的當然是他能預知下一天會發生什麼事的本領,使他能早一步摸索到個別顧客的心理和喜好,迎合和滿足了他們的要求,博得他們不脛而走的讚譽口啤。適值地產市道大旺,他更是如魚得水。
另一方面,俊和的計劃亦緊鑼密鼓進行著,整日和珍妮出雙入對,幾經辛苦下不但找到了理想的住所,還在中環租了一個二千多尺的商業單位,接著就是忙著裝修的事了。
妮妲辭掉了工作,索性提了行李來和李少傑雙宿雙棲,一刻都不肯離開他。
安娜自那天後,蓄意地和李少傑保持著一段距離,外表看去似乎絲毫不受因他而來的感情困擾。
化名凌思的秋怡,則差不多天天見報,在各式各樣的娛樂新聞出現,照片中的她,愈來愈艷光照人,她的第一部三級艷情片,放映日期亦迫在眉睫,風頭之勁,一時無兩。
這天李少傑請了假,整天陪著妮妲。
因為明天便是她赴美的大日子。
他們不停地親熱,當其中一次休息時,赤裸的妮妲伏在床上道︰「少傑!明天不要來送我了。」
李少傑坐在她身側,撫著她的裸背愕然道︰「為何不讓我送你?」
妮妲哭了起來道︰「你是知道原因的,因為我怕自己臨陣退縮。」
李少傑心中有氣,心想這是何苦來由,冷冷道︰「不送就不送吧!」
妮妲坐了起來,縱體入懷,淒然道︰「你在惱我!」
李少傑心軟起來歎道︰「不要胡思亂想了,我買了一疊旅行支票,放到你的手袋裡去了,記得待會每一張都要簽名。」
妮妲柔順地點頭道︰「若是別人的錢,我怎也不肯接受,但卻很願意用你的錢,因為我知道你真的疼我。」
李少傑淡然道︰「好好用吧,那應足夠你在美生活幾年了。」
妮妲愕然道︰「究竟是多少賤?」
李少傑在她的臉蛋擰了一記,微笑道︰「是十萬美金。」
妮妲驚呼道︰「那足夠交一層樓的首期了,你那裡有這麼多錢?」
李少傑若無其事地道︰「這是商業機密,總之不是搶回來或借回來的,放心吧!我和俊和最近在股票市場賺了一大筆,這只是個小數目。」
妮妲移開了嬌軀,不能置信地看著他道︰「你這人像會變魔術那樣,不斷做出令人驚異的事來,我真的有點看不透你。」頓了頓再道︰「不知你自己有沒有發覺,你像在每一天都變化著,愈來愈好看,和最初見你時真有天淵之別。」
李少傑調笑道︰「這叫情人眼裡出西施。」
妮妲不依道︰「不是這樣的,人家不知怎麼說了,總之你的神采不住添加,尤其你那雙眼睛,變得深邃難測,唉!我真怕忍不住會回來找你。」
李少傑伸手抓著她的香肩,正容道︰「我要來和你作個約定,這次是你主動離開我,所以你到美國後,不要寫信或打電話回來給我,我亦不會到美國找你,清楚了沒有。」說完後,心中一陣快意。
你可以離開我,我為何不可以捨棄你,而且你是到美國去會另一男友。
妮妲劇震道︰「你真會這樣對我嗎?」
李少傑歎道︰「我早受夠了愛情的苦楚,所以絕不會抱怨,更不會再重蹈覆轍,由你離開那一刻開始,我會盡一切方法忘記你。」
妮妲呆了半響,點頭道︰「這很公平,但我卻知自己永遠忘不了你。」
李少傑怒道︰「那你為何還要走?」
妮妲淚流滿面,淒然道︰「少傑!求你不要迫我,我的心痛得厲害。」
李少傑把她擁入懷裡,暗忖這該是我最後一次求女人留下來,以後我再不會給她們這種機會了。
那晚他們瘋狂地做愛,直至誰都動不了。
翌晨謝俊和到來接了妮妲到機場去。
她終於走了。
李少傑隨謝俊和巡視過快裝修好的寫字樓後,到了附近的餐廳商量大計。
謝俊和道︰「我研究過許多不同的行業,最後認為最適合我們……嘿!其實最適合你發展的行業,還是金、匯與股票的投資。對別人來說,這類投資市場浪急風高,風險極大。但對你來說,卻是可穩操勝券的一回事,我們可以自己去炒金和炒外匯,也可以幫人去做,從中賺取佣金。有你在,很快我們便可創建起很好的聲譽。我會找最好的公關公司,為你塑造最佳的形象,使你成為業內最傳奇的人物,而我則會領導一個研究小組,給你提供最新的消息,但最緊要每一個行動,都是由你決定,那你才能在夢中預知第二天的事,就像賭錢那樣。」
李少傑對他到目相看道︰「小子果然有兩手。」
謝俊和道︰「那你何時辭職過來座鎮大本營?我們剛在股市賺了一大筆,現金累積至近五百萬,足可重拳出擊,大展拳腳。」
李少傑笑道︰「我不會辭職的,因為我有更偉大的計劃。」
謝俊和大感興趣道︰「快說來聽聽!」
李少傑整理了腦內的構思,徐徐地道︰「這世界最富有的人中,佔了一半是地產商,可知這是個不朽的行業。人口不斷增加,土地卻愈來愈少,愈來愈貴,所以我第一個選擇是地產,現在也不會放棄。」
謝俊和擔心地道︰「那我們的金融投資公司怎麼辦?沒有你的親身參與,我們那有資格和別人較量比拚?」
李少傑道︰「我會兩面兼顧,當我們賺到了錢,就投資在地產上,我們可以整幢樓大幅地去買,亦可以與其他公司合作,只要有錢,甚至可以買得起別人的公司和人才。」
謝俊和道︰「可是你現在只是替朱明打工,就算他肯分股份給你,絕不會多過百分之五十,得不到控制權,始終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李少傑吁出長長的一口氣,挨在椅背上,悠然道︰「朱明是一個人才,只是運道不佳,他在這行業浸了近三十年,人面極廣,最近他便憑著這些關係,先走一步內部認購了『地王公司』新樓皈五、六個單位,結結實實賺了一筆,若我羽翼未豐就離開他,對我們雙方都會有很大的損害。」
謝俊和道︰「作打算怎樣?」
李少傑微笑道︰「這世界無非是個利害關係的世界,明白了這點,沒有人能不被你打動,心甘情願依你的心意去做的。放心吧!我會使他樂意去接受我開出來的任何條件。」
謝俊和呆瞪了他一會後道︰「你的確變了很多,連說話亦充滿了威懾力,我對你愈來愈有信心了。」
李少傑道︰「現在最要緊是錢,無財不行,努力吧!」接著歎了一口氣道︰「現在我等若多了個人生,其中之一是在夢裡進行的,這使我對任何事都可以有第二次的機會,幸好我的夢是有選擇性和焦點的,全是關鍵性的事,否則恐怕會很難忍受,連牙都要擦兩次的話,你說多麼沒趣。」
謝俊和笑道︰「但做愛卻起碼可做兩次。」
李少傑失笑道︰「我總忘記問你,究竟你動了珍妮沒有?」
謝俊和老臉一紅,道︰「只是接過吻,我還不敢摸她。」
李少傑警告道︰「記著手快有手慢無,先抱她上床吧!其他再慢慢計較。」
謝俊和閃閃縮縮地道︰「待我研究過那盒(性愛指南)錄影帶,定會採取行動。第一次是不容有失的。」
李少傑笑得眼淚水嗆了出來,喘著氣道︰「做愛是用你那小兄弟,而不是腦袋,否則你的小兄弟絕不會合作的。」
謝俊和大喜道︰「我買對了東西啦,影帶裡也是這麼教的。」
李少傑終忍不住失聲狂笑,惹來了所有人的目光。
秋怡的第一部戲終於上映,取得了出乎意料的成功,使秋怡成為性感偶像,街頭巷尾的談話焦點,只要你扭開電視,又或打開報紙雜誌,都有很大的機會可以看到她。
李少傑和謝俊和的李謝投資顧問公司亦悄悄開業,以高薪通過獵人頭公司挖來了幾個資深的一流人才,又請了二十多個職員,再憑著李少傑預知的異能,滾雪球般賺了一筆又一筆,資金直線攀升至超過了五千萬元。
朱明風聞此事後,終忍不住找李少傑詳談。
李少傑等的正是這個機會,他不希望朱明感到他在迫他。
這時兩人間已創建了深厚的交情和信任,對在商場打滾的人來說,這是一個奇跡。
李少傑早知朱明會說什麼和怎樣想他,開門見山道︰「我知老闆你很看得起我,想撥給我部分股份,可是我卻有一個提議,就是由我的李謝投資以二千萬元買入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再注資二千萬入公司裡,然後攜手打江山。」
朱明愕然道︰「若我不答應呢?」
李少傑誠懇地道︰「那就一切如舊,我會待你更穩腳步後才離開,絕不想對你做成任何損失,我們仍是好朋友。」
朱明歎道︰「我明白你的心情,當前的朱氏對你來說只是小兒科的玩意,所以你想玩大它,把公司上市,唉!你的話真令我心動,我亦知道自己的財力能力只能做到現在這地步,但你不覺出價太高嗎?」
李少傑道︰「朱氏本身連五百萬也不值,但老闆你卻最少值四千萬。」
朱明大感受用,大笑道︰「你還叫我作老闆,賣了給你後,我便變成替你打工的伙記了。」
李少傑正容道︰「不!你仍是老闆,公司的主席。」
朱明歎道︰「坦白說,我真的很喜歡你,甚至希望你能做我的女婿,都是妮妲不懂事,唉!」頓了一頓續道︰「自你第一天到公司後,從沒有走錯半步棋,這是令人難以相信的事,確應由你來當老闆,但我亦體會到你的心意,好吧!我年紀大了,很難抗拒二千萬的誘惑,但須是一次全部付款,你有問題嗎?」
李少傑笑道︰「老闆吩咐!當然沒有問題。」
朱明敏捷地跳了起來,欣然道︰「來!我們找個地方喝他媽的兩杯,研究一下如何創建我們的地產王國,建幾幢大廈看看。你當然知道我是搞建築公司失敗後才改行當地產經紀吧!」
李少傑微微一笑道︰「在那之前你是全港最大的判頭,是嗎?那是妮妲告訴我的。」
朱明微一錯愕,搖頭苦笑道︰「女生向外,真是千古不移的真理,她有找你嗎?」
李少傑搖了搖頭。
可是他卻知道妮妲今晚會找他,他是不會聽那個電話的。他不會原諒妮妲,就像他不肯原諒秋怡。
他掌握了醫治心中痛楚的方法,那就是通過商場的戰爭,找尋麻醉神經的靈藥。直至這刻,他仍算相當成功。
很快他會搬到新的華宅,擁有傭人、司機和名車,爭相獻媚的美女。
他會讓所有過去看不起他的人,知道原來是大大看錯了。
這世上只有兩個人是他真正信任的,就是大姊和謝俊和,再沒有第三個人。
李少傑坐在寬廣的辦公室裡,左邊全是落地玻璃,雄視維多利亞海港,大小船隻穿梭往來,一片繁忙,在漫天陽光下,充盈著生氣和希望。
高薪請來漂亮得像鮮花、能幹得若電腦的女秘書戴安甜美的聲音在對講機響起道︰「有位安娜朱小姐在接待處,是沒有預約的,李先生要不要見她?」
李少傑呆了一呆,安娜後天便要做新娘子了,為何還要找他,應道︰「請她進來吧!」
戴安道︰「順便提醒你,電視台新聞組的人在半小時後會來向你做訪問,嘻嘻!要不要人家給你敷點粉。」
李少傑笑道︰「少嚼舌!你當我是明星嗎?」
戴安嬌聲道︰「快了!」這才截斷了線。
不一會高雅端莊的戴安推開了房門,讓安娜進來,再輕輕關上了門。
李小傑迎了上去,伸手摟著她,坐到了角落的沙發內。
安娜溜目四顧,讚歎道︰「這辦公室比你以前的家還要大。」
李少傑道︰「你知我搬了家嗎?」
安娜幽幽瞪了他一眼,低聲道︰「別忘了我和珍妮是住在一塊兒的。」
自安娜一個月前辭職後,他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她,微笑道︰「後天要做新娘子了,心情怎麼樣?」
安娜垂下頭去,咬著唇皮道︰「我恨死你了!」
李少傑體會到這句話背後整個含意,心中泛起勝利的快意,因為現在的他已成了安娜芳心裡最理想的結婚對象,所追求的夢想。他李少傑再不是以前她那不願選擇的窮小子了。
這轉變太戲劇化,太出乎她意料之外,使她心理上根本不可以接受。
聽正跟謝俊和打得火熱的珍妮說,安娜的未來夫婿是一間頗具規模的建築公司大老闆的兒子,難怪安娜當日在家裡會說出那番話來。
安娜今天雖是身穿翠綠為主的便裝,但剪裁得體,領口袖腳處討好地配上淡黃底的暗花,一看就知是價貨。
深開的領口露出一截雪白豐隆的胸肌,迷你裙外的大腿散發比以前更驚心動魄的魅力。想起那晚把她按在牆上一對手探進她衣服裡尋幽訪勝的情景,雖未真個銷魂,但卻更使他回味起來有蝕骨鏤心的感覺。
她後天將嫁作人婦這事實,不但沒有使他壓制朝這方向奔馳的遐想,反更增添那種刺激和打破禁忌的衝動。何況他並不認識她的未來夫婿,沒有朋友妻那心理上的負擔。
他湧起侵犯她的衝動,雖只是大逞手足之慾,亦使他感覺到刺激誘人無比。
安娜見他的眼光肆無忌憚並充滿侵略性的在自己趐胸玉腿間巡視,俏臉燒了起來,微嗔道︰「看吧!看個夠吧!過了後天再沒有得你看了。」
李少傑故作驚奇道︰「怎會沒有得看,你不是說過婚後會和我偷情嗎?」
安娜跺足道︰「我恨你,恨死你了!」
李少傑一拍身旁的沙發,帶著命令的語氣道︰「坐到這裡來!」
安娜呆了一呆,俏臉紅霞更盛,嬌嗔道︰「為何你不可坐過來?這麼蠻橫霸道。」
李少傑重複道︰「過來!」
安娜張開了小嘴,香唇輕顫,橫了一眼,終玉立而起,盈盈來到他身旁,緊貼著他坐了下來,低垂臻首。
李少傑感到強烈至沒頂的快意,這個在以前似馴非馴的艷女郎,終於屈服在今天他的魅力下,任他施為。
他伸手穿過她的粉頸,撩開了她的外衣,探手下去,緊緊地握著她豐挺的乳房。他要侵犯她,直接而不修飾,以補償那晚她曾造成的打擊和損害。
安娜嬌軀像風吹過水面地起了一陣強烈的抖顫,「啊!」一聲叫了起來,軟靠到他身上,呻吟道︰「少傑!」
李少傑慾火狂升,自妮妲走後,他全副精神全放到他和俊和的夢想王國去,沒有碰過任何女人,現在就像乾柴燃著火。
他側轉身體,方便另一隻手搭上她的大腿,揮軍直進,同時吻上她的香唇。
安娜強烈地反應。
李少傑忽地停下所有動作,兩手雖仍留駐安娜那兩處女性最神聖的部位處,卻沒有再加以完弄。
離開了她的唇,細看著她眼角瀉下的一滴熱淚,心中湧起歉意,柔聲說道︰「為何哭了?」
淚花在安娜眼眶內滾動著,安娜垂下頭去,以與她飲泣相襯的平靜語氣道︰「傑!我愛你!這是真心話。」
李少傑對她始終有一定程度的好感,她一直都是對他那麼友善和熱情,愛憐地吻掉她的淚珠,又親她那對大眼睛,柔聲道︰「那又何以說恨我呢?」
安娜意亂情迷,媚眼半張道︰「因為你只愛妮妲,並不愛我,否則你為什麼在那晚後便不理人家呢?你知我根本抗拒不了你。」
李少傑大感頭痛。她愈來愈不理解她們了,說出來的話時常前後矛盾,恐怕連她們自己亦不明白自己在想什麼,要求什麼。
這時他慾念全消,正想縮手退兵,安娜叫道︰「不要!我要你留在那裡。只有這樣我才感到你和我間那堵牆消失了。」
李少傑心中一熱,又忍不住繼續活動著。
安娜的呼吸急促起來,嬌吟連連道︰「我要在婚前來見你,是希望以後能夠安分守己,噢!天!你弄得人家快要死了……」
李少傑想起電視的訪問,抽回了在她裙內使壞的手,點頭道︰「你很聰明,三心兩意絕不會是快樂的事。」
安娜低頭看著他遨遊在自己雙峰間似帶著電力的手,嬌羞地道︰「以前我雖比較隨便,可是想起他將來會是我孩子的父親,我便要努力去愛他,對他好,他真的對我很好呢。」
李少傑吻了她的臉蛋,點頭道︰「後天我不會來參加你的婚禮,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情。」
安娜欣然回吻他道︰「直至這刻我才感到你對我的一絲愛意,摸夠了沒有,想起以後我要壓制著想來見你的衝動,我便想哭呢!」
這句話立時引起了風暴,也不知誰作主動,互相熱烈地愛撫,眼看一發不可收拾,對講機響起戴安的聲音道︰「李先生,電視台的關妙芝小姐來了!」
李少傑對著攝錄機鏡頭侃侃而言道︰「我預測美國利率會在短期內下跌。」
心中暗笑,是一定會下跌,甚至就在今晚發生,那是美國的白天。
電視台嬌美的明星新聞女記者關妙芝問道︰「那麼,會對香港做成什麼影響呢?」
李少傑道︰「香港因為實施聯繫匯率,匯價的掛鉤,亦等若利率的掛鉤,所以美國利率任何波動,是會直接影響香港的金融市場的。」
關妙芝微笑道︰「那李先生是否認為聯繫匯率應該取消?」
李少傑瀟灑一笑,說不出的從容道︰「在高通脹、低利率的情況下,會導致中、小型銀行經營困難,亦使投機者有機可乘。可是若從整體經濟、貨幣的穩定和政治因素考慮,特別在這段過渡期內,聯繫匯率應該保留。」
關妙芝道︰「多謝李先生!」
訪問完畢,關妙芝立時變得冷淡起來,聊了幾句後,拉隊離去。
旁邊的俊和狂讚道︰「想不到你這小子如此了得,比起那些明星更有風度台型。」
李少傑拍了拍他兩下肩頭,推門走到秘書間處,向戴安道︰「下午我不回來了。」
戴安應了一聲「是」後,一對明眸泛起了帶著深意的幽怨神色,好像說原來你也是那麼風流的。
李少傑知道安娜的神態瞞她不過,微笑後離開公司。
沒有用公司的司機和汽車,只想一個人在街上閒逛。路過一個報紙攤時,秋怡的造型照赫然入目,那是一份雜誌的封面。細看下,另有兩份雜誌亦用了她來作封面女郎。
李少傑百感交集,歎了一口氣,順步前走。
很快他便會名成利就,復仇的心亦淡泊多了,只求不給秋怡看不起,他便心滿意足。
手提電話響了起來。
才婆難聽的聲音傳來道︰「少傑!你這幾天那晚有空,到我們家來吃飯吧,阿才他時常提起你,讚你本事,說沒有看錯你。」
對他們夫婦,李少傑確心存感激,笑道︰「契媽叫到,那一晚也行。」
才婆在另一端笑得闔不攏嘴,道︰「這是你自己說的,我這契媽做定了,那就明晚吧!要不要我叫幾個明星契女來,讓你揀個拍拍散拖?」
李少傑失笑道︰「我只是想見你們,有心了!」
才婆再誇讚幾句後,方嘻嘻哈哈收了線。
李少傑搖頭苦笑,凡事都有正反兩面,他接觸到的就是他夫婦倆親切關懷的一面。
收起電話時,才發覺站在和俊和以前常到的那家快餐店附近。
多麼久沒有來這裡?那像是世紀般的住昔,想起兩人當日互吐口水,怨天恨地的情景,現在真有隔世為人的感覺。
一股難以抑制的衝動,使他隨著人潮,擁進了店內,自然地排隊輪後購票,順便環目搜索,看看有沒有那白領麗人的芳蹤。
芳蹤渺渺,李少傑微感失落,錯過了的事物永不會回轉頭來。
這些日子來,他所有心神均放在地產和金融投資上,夢中亦只有這些東西,閒下來時心中總有空虛的感覺,所以只有拚命工作,或者真要依從契媽的話挑個靚女調劑生活了。
戴安對他很有好感,對他的關心體貼超過了一般女秘書與老闆的關係,但她是正經人家的女子,求的是溫暖的家庭和丈夫,這都不是他能滿足她的。他現在這夢境與現實難解難分的生活,使他只想追求刺激,再非平靜的生活。
捧起食物時,他又想著高雅驕傲的祈青思,她是個沒有男人能忘記的美女,縱使只是見過一眼,更何況他們曾共同擁有過那麼美麗的一天呢。
快餐店內擠滿了人,眼角掃處,店內一角柱後似乎還有張空位子。他移了過去,先把盛著午膳的盤子,放在台上,才坐了下去。
坐在對面的女子抬頭望他,眼光一觸兩人同時一呆。原來竟是俊和的夢中情人,不知為何今天她只有一個人。
麗人垂下頭去,不敢望他,梨渦淺笑的臉蛋飛起兩朵動人心魄的紅暈。
李少傑暗忖︰又會這麼巧,若知道這裡坐的是她,自己可能不夠膽坐到這裡來。
她這時喝著餐後的例湯,看樣子快要離去。李少傑的心臟跳動起來,要認識她就要立即行動了。
他拙劣地撕破膠封,取出木製筷子。
她又稍仰俏臉偷看他,見他目瞪口呆看著她的樣子,嚇得低下頭去,扮作專心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熱湯。
李少傑忘記了一切,忍不住低聲問道︰「今天只你一個人嗎?」
美女手一顫,手足無措地應道︰「是的!」
李少傑大喜,正要說話,豈知她湯也棄下不喝,拿起放在身後的手袋,垂著頭道︰「我要回公司了。」站了起來。
李少傑慌忙站起。
美女迅速地望了他一眼,羞紅著俏臉,輕輕道︰「再見!」帶著一陣香風逃命般去了。
李少傑給她女孩兒家欲拒還迎的誘人神態弄得三魂七魄處於游離狀態,呆頭鳥般坐回椅裡,心神全給她的倩影勾去了。
翌日李少傑先回地產公司,眾職員都肅然起敬,女的讚他英俊,男的讚他預測得準確,他一一欣然應對。
他自己出身寒微,從不向任何人擺架子。
和朱明閒聊幾句後,回到那窄小的辦公室,還未坐熱位子,電話鈴聲響起。
他拿起話筒,一陣優美的女聲平靜地道︰「我昨天在電視看到你。」
他心中一顫,還不敢肯定時,對方柔聲道︰「是祈青思,希望你不會立即掛線。」
李少傑深吸了一口氣道︰「祈小姐說笑了!」
祈青思沉默了好一會後,才若無其事道︰「我還未多謝你,那所房子非常合適,我住得很寫意,連我那兩隻大狗都很歡喜。」接著「噗哧」一聲笑了起來。
李少傑渾忘了他們之間的芥蒂,莞爾道︰「物肖主人型,你喜歡它們自也喜歡,只不知是公還是母的,若是母的話,定長得如女主人般漂亮呢。」
祈青思輕鬆起來,微嗔道︰「你是唯一不放過任何調笑人家機會的大壞蛋,我知你責人事忙,但可否抽個空來看看我裝修好的屋子,給點你專業的意見。」
能獲這樣高貴的美女主動邀約,李少傑泛起征服了天下的成就感,微笑道︰「到時不會說只陪我坐一會吧!」
祈青思大嗔道︰「窄心眼的男人,大方點好嗎?總不肯放過人家。那今晚行嗎?」
李少傑歎道︰「現在能立刻去最好,可恨我今晚要到丁太處晚飯,明晚可以嗎?」
祈青思猶豫片晌,毅然道︰「好吧!要不要我來接你?」
李少傑欣然道︰「不用了!准八時我到府上去。」
掛線後,李少傑心情大佳,祈青思擺明推掉其他約會來相就他,最難消受美人恩,怎不教他自豪。
無論如何,明晚要把握機會,情挑淑女,弄她到床上去,看看在床上的她還怎樣保持驕傲高貴和超然。
慘了!今晚怎睡得著?
最妙處是她打定主意不再婚,兼且人比自己還要堅強,使他沒有後顧之憂。
這樣的女朋友,打鑼打鼓都休想找到。
至此坐立不安,吹著口哨推門而去,正要去找朱明商量一些擴張大計,人影一閃,珍妮攔在門前,沉著臉把他推回辦公室裡,迫著他坐下,才坐在他對面。
李少傑看著隔著辦公桌的珍妮,臉色陰沉,莫名其妙道︰「不是俊和欺負你吧。」
珍妮小嘴一噘,不屑地道︰「他才不會學你哩,不知多麼疼人家。」
李少傑更是摸不著頭腦,直至珍妮沉著臉,瞪著他,由懷中掏出一張傳真紙來,才隱約猜到是什麼事。
果然珍妮冷冷道︰「這是妮妲傳真給我的,要我讀出來給你聽嘛。」
李少傑的心「霍霍」躍動,全身發麻,說不出話來。
珍妮移正鼻樑上架著那俏巧的金絲鏡,舉信讀道︰「少傑︰我知你仍惱我,是的!是我對不起你,硬要到這裡來。可是仍不須如此殘忍對待我,一個電話都不打給我,我又找不到你,我由現在這刻開始,不睡覺來等你的電話,聽不到你的聲音絕不會吃東西,你忍心讓我餓死算了。妮妲絕筆。」
珍妮瞪著他道︰「枉妮妲對你那麼好,看!你怎樣待她。」
李少傑投降道︰「不要罵我,小弟立即打電話給她。唉!若她真的那麼掛著我,為何不立即回來。」
珍妮的表情變得很古怪,像是忍著笑的樣子,迅速站起身來,轉身外逃,邊道︰「我怎知你們兩人攪什麼鬼?」
李少傑滿腹狐疑,依著信上的電話,撥到美國去,響了才半下,妮妲的聲音在那邊高叫道︰「少傑!你這狠心鬼,要人這樣才肯打電話來。」
李少傑放下心來,歎道︰「肚子餓嗎?」
妮妲「噗哧」一笑道︰「怎會餓?不要以為我騙你,只是吃飽了才寫信,怕珍妮一時找你不著,那就慘了。」
李少傑啼笑皆非,失聲道︰「你若在我身旁,我定會把你脫個精光,將你的屁股打扁,哼!珍妮還裝模作樣,臭罵我一頓,原來是你的同謀。小傢伙!美國的生活好嗎?」
妮妲嬌笑道︰「很好!非常好!唯一的不好就是你不在我身旁,現在我和一個台灣同學住在一起,放心!是女的不是男的。」
李少傑當然明白伊人弦外之音,表白沒有男朋友,暗歎一聲,道︰「何時回來!」
妮妲道︰「大人若肯批准,寒假我會回來找你,少傑呵!人家想你想得發瘋了,去你的鬼規定,快過美國來吧!聖誕人家有段長段期,若你不過來和人家一起,我便和全校的色鬼胡混,把春宮相寄回來給你,要你良心不安,是你累到我這麼賤。」
李少傑又好氣又好笑又嫉恨,他知道妮妲的性格是不達目的誓不干休,就像她堅持到美國去那樣,拿她沒法道︰「讓我想想好嗎?這一輪……」
妮妲打斷他軟語哀求道︰「求求李大爺過來拯救我吧,人家每晚綺夢中的男主角都是你哩!醒來不知多麼難過。」
李少傑心中一熱,終於投降道︰「好吧!寶貝,我鬥你不過了。」
妮妲歡天喜地說道︰「又不是要你過來和我結婚,哪用像被人拿槍脅持的樣子,行樂及時嘛!現在我每天都運動兩個小時,狀態不知多麼好呢,唔!做愛時你就知道了。嘻!我會著珍妮為你辦機票,到時候架你上飛機,只要沒有恐怖份子劫機,下機時你會見到我了。」
當李少傑放下電話時,妮妲隔洋送來無可抗拒的熱情仍把他燃燒著。
是的!行樂及時。和妮妲保持這種關係,不是動人之極嗎?
李少傑駕車進入羅庚才在沙田山上的華宅,並不覺有什麼特別的保安措施,只是園林深處隱有犬吠之聲,聽聲音便知是巨型的犬隻,不覺想起了祈青思提過的兩隻大狗,心中一陣甜蜜。
哼!就算她不肯上床,至少要把她吻個夠,否則她有一天忽又改變了態度,自己豈非空歡喜一場,什麼便宜都佔不到。
美女是沒有男人會嫌多的。
何況是氣質如比典雅高貴的超級絕色。
兩名曾見過的大漢由大宅走了出來,友善地指示他車子停泊的位置。
其中一名大漢道︰「李先生的預測真了得,我們幾個如今手上蓄有點錢,李先生可否……」
李少傑親切地一拍他肩頭,笑道︰「你是雄哥吧!沒有問題,交給我吧,自己人半個傭我都不會抽你的。」
大漢大喜道謝。
李少傑步入大廳裡,佈置美輪美奐,金碧輝煌,肯定花了不少錢,卻總有掩不住的俗氣。不過你能要求羅庚才有個怎麼樣的家呢?
羅庚才一人獨自在廳內,正餵著他那缸顯然與風水有關的斗魚。
李少傑看著缸內水花翻騰,大魚爭吃小魚的情景,泛起不忍的感動。自己將來就算有財有勢,亦絕不會像這些大魚般去吃其他的小魚,只會多做善事,幫助別人,這才對得起自己特別的能力。
羅庚才扭頭微向他打個招呼,喂完手上的小魚後,親切地摟著李少傑的肩頭來到三組沙發的其中之一坐下。
自有女傭推著餐車,盛滿各式各樣的美酒來招呼他。
李少傑要了瓶礦泉水,道︰「才伯……」
羅庚才一瞪眼道︰「還叫我才伯!」
李少傑突然醒悟,忙改口道︰「契爺!」
羅庚才揮退其他人,欣然道︰「你看我這個樓盤值多少?」
李少傑微笑道︰「風水這麼好的地方,多少錢亦買不到。」
羅庚才開懷大笑,點頭稱許道︰「精乖的孩子,這次我叫你來,是希望交一筆錢讓你替我投資,但定要抽佣金,最多抽得比別人少一點。」
李少傑連忙答應。
羅庚才沉吟片晌後,上下打量了他幾眼,道︰「現在你成了我的契仔,有些事我不能不提點你。」
李少傑肅容道︰「契爺請隨便教訓少傑。」
羅庚才緩緩道︰「上星期我在一個老友的嫁女宴上,碰到魏波那反骨仔和你那賤婦,他表面雖對我必恭必敬,但我卻看出他因你的關係連我亦恨之入骨,我們當然誰也奈何不了誰,但看來他仍不會放過你,尤其你現在更有了點成就。」
李少傑臉色陰沉下來,道︰「只有他負我,為何卻像我欠了他似的。」
羅庚才伸手搭在他肩頭上,語重心長地道︰「這反骨仔在江湖上是有名的心胸狹窄,睚 必報,而且男人的妒火難以常理測度,這種事我看得多了,魏波似乎相當迷戀那賤婦呢!」接著吞了一口涎,顯然他亦相當心動。
李少傑是聰明人,怎會聽不到羅庚才的弦外之音?那是說魏波看出秋怡對他仍有餘情,故此妒火如焚,誓要整死他,尤其李少傑開始有點成就,他更看不過眼。
羅庚才細看了他好一會後,徐徐道︰「十多萬也不夠魏波賭上一手,他絕不會因吝嗇而食言騙你,定是那賤婦曾出口為你求情,惹怒了他,才要使人把你弄至永不超生。陰謀不逞後,便成了鯁在心中的一根刺了。」
李少傑一震道︰「秋怡她……」
羅庚才斷然插入道︰「復水莫收,江湖自有江湖的規矩,當日我可以為你擺平欠債,是因為情理上我們站得住腳,但仍要還錢給他們,只是免交利息罷了!
假若你碰那賤婦,連我和神仙聯手都救不了你。」
李小傑深吸一口氣道︰「我明白的,絕不會怨契爺。」
羅庚才取出煙斗,點火吸了一口後,說道︰「我丁桂才雖在黑道打滾了數十年,但從未碰過賭和毒,到今天吃皇家飯的人見到我仍尊敬地叫一聲才叔,就是這原因,凡事都要留人家一條活路。」接著喟然道︰「像魏波這種新起家的反骨仔,手段毒辣,黃、賭、毒一手包辦,只嫌做得少了,目無尊長。不過有錢使得鬼推磨,在黑社會裡誰有錢便誰說話最大聲,最多人依附旗下。你當我真是那麼貪財嗎?只是往日那班兄弟仍捧著我做阿爺,我又想使他們正正經經做生意,所以才退而不休,努力賺錢。」
李少傑點頭道︰「朱老闆亦曾讚過契爺的德行。」
羅庚才道︰「朱明我是由小看著他大的,當年他做判頭時是由我照他的,否則他如何做人,你能對他不忘本,我很欣賞。」頓了頓道︰「嘿!聽說你地產公司裡那個小肉彈要結婚了,是嗎?」
李少傑知道他說的是安娜,尷尬地應了一聲。
羅庚才這老狐狸鑒貌辨色,邪笑道︰「你和她定幹過了,近水樓台嘛!」
李少傑暗罵一聲老淫蟲,搖頭否認。
羅庚才道︰「人不風流枉少年,有殺錯沒放過,好了!到飯廳見契媽吧!她七個兒子三個女兒全到了外國去,她對你就像對兒子那樣。」
兩人站了起來,但內廳走去。
進門前羅庚才停了下來,擔心地道︰「我食鹽多過你食米,這次你在電視上大出風頭,定會挑起魏波的心事,最好小心點,尤其不要輕信陌生人的話。」
李少傑點頭答應。
心中一片茫然,秋怡是否真的對他餘情未了呢?
那晚回家後他喝了很多酒,醉得一塌糊塗,次晨給電話叫醒時,頭痛欲裂,抓起電話道︰「誰?」
俊和的聲音傳來道︰「少傑!你成功了,公關公司的人大讚你出鏡的表現,既有型,又靚仔,嘿!他們竟說你的眼神像能看透將來的樣子,使人印象深刻無比,我差點告訴他們你真有這超能力,放心吧!我當然不會這麼說,這是你和我間的大秘密。」
李少傑道︰「我們是大客,他們當然要說好話。」
謝俊和道︰「這次你錯了,那明星新聞記者見你預測準確,又約了要來訪問你,可知你的魔力如何厲害,嘿!那妞兒的腿真美,比得上珍妮,真想摸她兩下呢!」
李少傑驚得酒意全消,嚷道︰「我昨夜什麼都夢不到,如何可接受訪問?」
謝俊和呆了半晌,焦急道︰「我早代你答應了,是今天下午三時,推都推不掉了。再睡覺吧!看看可否收到新的料子。」
李少傑一想亦是道理,橫豎自己頭暈眼花,最好的事莫如倒道再睡,掛斷線後結結實實睡了一覺,作了一個夢。
關妙芝堆起她那職業笑容,向他提問。
李少傑早胸有成竹,記起了昨日她對他訪問後的冷淡,故意深深看進她的眼睛內,從容道︰「現在仍存著很多不穩定的因素,由於冷戰結束了,但卻展開了另一場貿易戰,北美自由貿易協定、美墨農貿協定、美日貿易問題、中國最惠國待遇,都構成不明朗的前景,但短期的走勢,我仍然看好。據我的研究,由於日本勢必作出讓步,加上其他利多消息,帶動外圍股市,明天我們的股市會攀上一萬二千點的高水位,但投資者卻須小心,因為不穩定的因素仍存在。」
訪問結束。
關妙芝這次對他友善多了,趁同事執拾攝影工具,閒聊道︰「我從未見有任何專家像李先生那麼肯定和有把握,一萬二千點豈非比今日又升五百點?真教人難以相信。」
李少傑笑道︰「我只是說出心中的想法吧!」
關妙芝欲言又止,離去時道︰「新聞部的人都贊李先生有明星風采,說不定我們很快又來麻煩李先生,李先生不要推事忙才好。」
李少傑心情大佳,忍不住調侃她道︰「若我找你,會否推說事忙。」
關妙芝俏臉微紅,巧妙答道︰「那看看是公事還是私事吧!」不待他反應,婀娜多姿地走了,到了門旁還向他揮手。
美麗的女秘書戴安來到他旁,怨道︰「今天有很多人找你哩,謝先生卻不准人打電話到你家給你,我給你開了一張名單,你下決定要見哪一個吧!」
李少傑想起羅庚才的名句「人不風流枉少年」,又想起晚上那美麗的約會,伸手拍著她的香肩,湊到她的耳邊,享受著她清潔的髮香柔聲道︰「由你替我安排吧!我信任你的決定。」
李少傑駕車進入祈青思四千多萬華宅的花園,差點認不出那是他曾經看過的房子。
大閘換上了自動電閘,門窗都更換了,佔地三千多方尺的複式平房塗上了別緻的素藍色,園內移場了各式花草樹木,教他眼前一亮。
昨夜夢裡他早來過這地方,可是卻看不清楚,那始終只是一個夢,眼前卻是無可替代的現實,只有一次機會的現實。
兩名大漢守在屋外,禮貌地向他打招待,看樣子應曾看過他上電視,他再非以前的無名小卒了。
李少傑把車子泊在祈青思車房內三輛愛車之旁,一輛是他曾坐過的法拉利,另兩輛是寶馬850和賓士1000,任何一輛都可以隨便換兩三架李少傑駕來的日本車。
其中一名大漢為李少傑打開車門。
祈青思的屋就像她的人,保安嚴密,充滿了防禦和戒備的意味。
他道謝後朝大門走去,半途處祈青思領著兩頭站起來比人還高的大丹犬迎了出來,兩頭巨犬低叱一聲,箭般往他鏢竄過來,聲勢洶洶。
李少傑微笑不語,像看不到兩犬般從容朝她走去。
在夢裡的他當時給這兩頭畜牲嚇得半死,到了屋內後更是不濟,處處進退失據,最後未到十一時就給她婉轉但堅決地轟走了。
她這次請他來,並非安著什麼好心,而是要勝回上次在律師樓內的一仗,因為李少傑灑脫的離去,使她沒法子忘記他。現在要他來,就是要給他機會表露缺點,好使她再不把他放在心上。唉!世間竟有如此的女性。
在夢中他一敗塗地,可是現在他卻務要大獲全勝,能否得到她的身體是決定勝負的目標。
這想法使他感到無比刺激、振奮。
祈青思身穿緊身的露臍小衣和牛仔褲,像剛做完運動的樣子,披肩的長髮,其風華絕代的丰姿,教人目眩神迷。
李少傑在兩犬間穿過,還摸了摸她們的大頭,來到祈青思身前站定,故意不看她沒有半分多餘脂肪、閃閃發亮的圓臍小腹,微笑道︰「你定是歡喜歐陸的平房,否則不會將房子如此裝飾,但園林卻是日本禪宗的格局,這是否算是東西文化交流?」
他當然不是如此見識廣博,而是昨晚夢裡祈青思親口告訴他的。
祈青思見他不為巨犬所動,已甚是驚異,現在更一口說破了她家居設計的心思,兼之對方眼神深邃難測,以她一向的冷然自若,蕙質蘭心,亦暗感吃不消,垂下頭避開他的眼光道︰「李先生,請進來。」
李少傑凝然不動,搖頭道︰「不!你要喚作少傑我才肯進去。」
祈青思愕然道︰「若我不叫呢?」
李少傑微笑道︰「你試試看?」
祈青思沒好氣地道︰「你這人真霸道,我是否應任由你餓著肚子離去。」接著輕歎道︰「進來吧!少傑!」
李少傑哈哈一笑道︰「這才夠乖!」走到她旁,拚死無大害地一把拉起她嬌貴不可侵犯的玉手。
祈青思掙了兩下後無奈地任他拖進大廳去。
內裡佈置清雅,全是古色古香歐陸風味的紅木家 ,地上鋪著厚軟的草綠色地氈,牆上掛著西方名家的作品,瀰漫著濃厚的文化氣息,幾個大櫃內放著古今名器珍玩。
兩個穿上制服的菲傭候在聽內,見到高貴的小姐給這陌生的客人拖著進來,都大感驚異。
李少傑早擬好了進攻退守之道,豪放地踢掉鞋子,側身把嘴湊到祈青思掛著巧致銀耳環的小耳朵旁,低聲道︰「廳子代表一個人的胸襟,書房為腦,臥房為心,只要我巡視一遍,青思你的內內外外等若全給我看過了,後悔讓我來嗎?」
祈青思給他拉著纖手,早有點六神無主,現在聽到他語帶雙關的調情話兒,更是迷糊恍惚,斜斜兜了他一眼道︰「可不可以隔開點說話,弄得人家耳朵怪癢的。」
李少傑適可而止,且怕她在傭人眼前臉嫩,大方地放開了她的手,逕自來到祈青思夢中說過最喜歡的那幅佔了整面牆壁的大畫前,可惜記不起夢中的細節,唯有故作莫測高深地道︰「這張抽像畫很有意思,神秘莫測,就像宇宙本身的存在。」
傭人這時推著酒車來到他旁,操英語問道︰「先生要什麼飲品?」
李少傑先以英語謝過,再以英語向祈青思道︰「親愛的!給我挑選吧!」
祈青思給他氣得半死,但芳心偏又有點願意順從,無法可施下親手為他調了一杯雞尾酒,不服氣地遞給他道︰「大少爺,請用酒。」說完自己亦覺好笑。
氣氛至此融洽得不得了。
李少傑心中暗喜,乘勝追擊道︰「我要到樓上去,那是我最歡喜的地方。」
祈青思歎了一口氣道︰「你這人如此厲害,我應否禁止你查案般四處亂闖,以保留一點秘密呢。」
李少傑聽她說話裡隱含情意和畏懼,那還肯罷休,又捉著她的小手,笑道︰「這叫引狼入室,祈大律師悔之已晚。」硬要拉她往由石梯改為木梯的登樓處走去。
祈青思用力回拉扯著,她不肯移動,嗔道︰「我的手是否一錢不值呢?你喜歡即可隨意摸摸捏捏嗎?」
李少傑厚著臉皮道︰「那你為何又要緊拉著我呢?」
祈青思「嗤」的一聲露出笑顏,嬌艷無倫地橫了他一眼道︰「一次糟兩次也是糟,就讓你佔佔便宜吧!」主動拉著他往樓上走去,到了一半時,回頭向下面兩個正目瞪口呆看著他們的傭人吩咐道︰「我們在樓上吃晚餐,半個小時後捧東西上來吧!」
李少傑仍緊握著她柔若無骨的手,心中趐軟甜蜜,知道已改變了昨晚不愉快的遭遇,因為夢中祈青思是和他在樓下進食的。
兩人在二樓的露台並肩站著,俯瞰著屋後亭園與清澈的游泳池。
初冬清涼的山風迎面拂來,李少傑解下外衣,為祈青思披上,還特別扣上一粒扣子,遮著她動人的小圓臍。
泳池外是一片花木,接著是高牆和遠處的海灣,山外有水,水外有山,活像蓬萊勝景。
李少傑看著泳池,若有所思。
祈青思主動地靠了過去,低問道︰「你在想什麼?」
李少傑笑道︰「現在我一腦子髒東西,你最好不要過問。」
祈青思大感興趣道︰「是否和我有關的?」
李少傑理直氣壯道︰「當然!有你在身旁,難道我仍能想別的東西嗎?」
祈青思輕挽秀髮,欣然道︰「快說出來,好讓我對你生出不良印象。」
李少傑倏地轉身,挨著圍欄,不懷好意地盯著她,似笑非笑。
祈青思俏臉一紅,欲蓋彌彰地道︰「那並不表示我對你的印象很好,只是僅可合格而已。」
李少傑充滿自信地微笑搖頭,緩緩探出手去,指背往她臉蛋拂去。
祈青思露出迷惘神色,卻沒有躲開或閃避。
指背輕輕在她嫩滑的玉頰拂了幾下,李少傑收回放肆的手,道︰「剛才我在想,若能和穿了三點式性感泳衣的你在泳池內戲水,那將是人生大樂事,可惜天氣太冷了。」
祈青思橫了他一眼道︰「那是暖水池,但我們仍未發展到那地步。」
李少傑淡淡道︰「若今晚不肯和我到泳池去,那我的回憶裡將永遠沒有這片斷了。」
祈青思愕然道︰「為什麼這樣說?」
李少傑心中掠過強烈的痛苦,自己之所以能使她對他刮目相看,主要是因在夢裡掌握了她的思想和喜好,可是這種事只可偶一為之,不能永遠保持下去。唯一的方法,就是不理今晚結果如何,此後再也不見她,使她芳心裡永遠保持著難以忘懷的印象,這是迫不得已的做法,最無可奈何但卻非常明智之舉。
祈青思輕顫呼道︰「啊!為什麼你的眼神變得如此憂鬱。」跟著垂下頭去說道︰「你是否有要好的女朋友呢?所以打算以後都不再見我。」
李少傑咬牙道︰「我的確立下決心以後再不見你,卻與有沒有女朋友全無關係。」
祈青思仰起俏臉細看了他好一會後,微怒道︰「那你不如現在就走吧!」
李少傑微一錯愕,回心一想,自己無論學問修養,全及不上她,她和自己其實是活在兩個完全不同的社會階層,這樣走了亦是好事,點頭道︰「好吧!我立即就走。」
當他走進二樓的廳裡時,祈青思嬌喝道︰「李少傑,你給我站著。」
李少傑停了下來,背著她攤開了手,再拍在兩邊腿側處。
祈青思怒道︰「滾回來!」
李少傑緩緩轉身,瞧著在風裡飄逸如仙的祈青思。
他知道在住後的下半生裡,休想有片刻能忘掉眼前的情景。
祈青思脫下他的上衣,劈面往他擲來,然後背轉了身,冷冷道︰「滾吧!不要留下任何東西。」
李少傑接著上衣,歎了一口氣,隨手把上衣拋在沙發上,朝她走去,直來到她身後,貼上了她玲瓏浮凸的粉背和隆臀,兩手沿腰摟了上去,緊箍在她裸露的圓臍處,頭往前伸,看著她刀削般的側面輪廓,在她耳朵柔聲道︰「我是第一次見你動氣,真是動人之極。」
祈青思出奇地沒有掙扎或推開,她平靜地道︰「你若不給我一個為何會打算以後都不見我的滿意的解釋,休想我會再理睬你。」
李少傑完全失去了離去的意志,專心享受著在肉體接觸廝磨中的銷魂感覺,誠懇地道︰「因為我怕自己抵受不了你的魅力,不能自拔地愛上了你,那我就慘了!」
祈青思不服氣地道︰「我是洪水猛獸嗎?會那麼可怕?」
李少傑柔聲道︰「你絕不可怕,怕還是男人最喜愛的尤物,只是你太有自己的天地和風格,根本容納不下其他東西,我真奇怪你曾和人結過婚,看到你書房內的豐富藏書,過千張的唱碟和影碟,便知你追求的是一些在這人世永遠沒法獲得滿足的夢想,你雖擁有驚人的財富和任何人都覺得驕傲的事業和地位,可是你滿足嗎?」
祈青思嬌軀一震,身體軟了下來,靠入他的懷內,閉上眼睛,幽幽一歎道︰「少傑!你是否我肚內的蛔蟲,我自出生後,從未遇到一個能瞭解我的人,我結婚主要是順著爸媽的意思,可是婚後三天我便要求分房而睡,我根本不可以和另一個人生活,所以我已打定主意不再結婚,你不是亦不準備結婚嗎?為何仍那麼怕我,看來我比你更堅強。」
李少傑歎道︰「沒有人可以真正瞭解你的。事實上沒有人能真的瞭解另一個人。人一出生便注定是隔斷在各自孤獨的世界裡生活,自我前妻離我而去後,我便知道我從沒有真的認識她,我可以指責她是貪求美好的生活,但那只是把事情簡化,給予一個合乎情理和任何人均可以明白的解釋,但真相真的是這樣嗎?會否有更深入的原因,例如那是一種不可抗拒的命運,或在某一刻即興的衝動,誰能知道?」
這是他的肺腑之言,完全發自內心,沒有絲毫的偽飾。
祈青思扭轉嬌軀,雙手纏上他脖子,眼睛閃動著攝魄勾魂的神采,深深凝視著他,緩緩道︰「我喜歡你現在的樣子,說出這麼有深度和真摯的話,起始時我對你感到矛盾,你有吸引我的地方,亦有我不屑之處,但自那天看到在電視上的你,尤其是你那對夢般的眼睛,使我生出再見你的衝動,而且我不服氣的要命,為何你可以和其他的男人不同?」
腳步聲響。
李少傑迅速在她唇上輕吻了一口,道︰「今晚我定要和你到池內游個痛快,不管你是否願意。」
祈青思泥鰍般由他的懷裡滑出來,嬌笑著走進廳內道︰「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李少傑默默吃著半熟的牛扒,心神飛越到這段日子接觸到的幾位女性。
妮妲是個野性未馴的小丫頭,愛起來什麼都不計較,但卻不願意受到任何束縛;安娜成熟實際,很懂利用天賦的本賤,看似隨便而事實很有自制力,精明厲害;眼前的祈青思卻像天上高不可攀的明月,縱使對你很好,總和你有段不可逾越的距離。
只有那快餐店的白領麗人,或許會是很好的情人和賢淑的妻子。
只恨自己再不敢踏足到婚姻生活去,至少在當前他很害怕這想法。
祈青思每一個動作、姿態都是那麼高雅優美,顯示出高貴的出身,在時你甚至沒法把她和原始狂野的情慾連在一起。
她會否是天生冷感的人,是否要特別的方法,才可逗起她的慾火呢?
祈青思打破沉默道︰「你看過我的書房了,我的腦袋是什麼樣子的?」
李少傑忽地感到一陣疲倦,再沒有興趣利用夢中得來的東西,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想了半晌道︰「我現在頭很痛,不想動腦筋,只想看你准不准我進去你的臥室,在床上拽著你睡上一覺。」
祈青思失笑道︰「男人就是男人,最後仍只是想抱人家到床上去。」
李少傑放下刀叉,拿起餐酒,一飲而盡,斜眼看著這千嬌百媚的美女道︰「我會用最狂野的手法粉碎你的外殼,把你還原為一個渴望愛情的女人。」
祈青思眼中泛起戒備的神色,語氣轉冷道︰「不要高估我對你的好感,只是你這些充滿挑逗性的言詞,足可構成性侵擾的罪行。」
李少傑藉點酒意微笑道︰「你最好吩咐其他人不要踏上樓梯半步,以免看到或聽到我們歡樂的聲音。」
祈青思臉色一沉道︰「我只要高叫一聲,便有得你好受的了。」
李少傑搖頭道︰「不用那麼麻煩,只要你說一聲走,我立即離開,讓你繼續過沒有愛情滋潤的生活。」
祈青思呆了片刻,軟化下來,跺腳道︰「你這人真蠻橫霸道。」
李少傑站了起來,走到她身旁,把手遞給她道︰「你的手!」
祈青思臉上露出哀求的神色,顫聲道︰「少傑!不要這樣好嗎?讓我們再聊聊吧,最多人家陪你下去游泳。」
李少傑緊決重申道︰「我現在只想要青思的手。」
祈青思垂首道︰「先聽我說兩句話好嗎?」
李少傑道︰「到睡房內再說,你仍可有反悔的機會。」
祈青思輕咬著唇皮,好一會後才低聲道︰「你連人家的話都不肯聽,還是走吧!」
李少傑忽感心灰意冷,她始終不是真的愛自己,只是給自己眩惑了而已。走到沙發去,緩緩取起上衣,披到身上,然後默默離開。
這次祈青思並沒有喚他回來。
但秀目卻射出複雜至難以形容的神色,兩手緊抓椅子,因太用力致指尖發白都不知道。
李少傑一覺醒來,窗外陽光漫天。
他心中有著如釋重負的感覺。
想起祈青思,禁不住搖頭苦笑,其實他昨晚確可以有和她顛鸞倒鳳的良機,只是他自己半蓄意地在將接近成功時把一切破壞了。那是很難解釋的行為,祈青思使他生出自慚形穢的感覺。而他亦感到有點是以異常的手段去得到她,而不是靠本身的真正實力,雖然預知的能力是他實力裡最強的一環。
搖頭若笑,盥洗後換上新裁的西裝,趕回中環的投資公司去。
戴安明顯地對他親熱多了,眉梢眼角儘是誘人的風情,看得他心中大動。
謝俊和過來找他,興奮地道︰「這次不得了,股票一開市便走勢強勁,投資活躍,若真能大幅攀升到你昨天預測的指數時,包轟動全城,我們將成為最有地位的公司,現在各同事士氣昂揚,一片生機。」
李少傑想起了羅庚才對魏波的批語,簡略地告訴了俊和,然後道︰「居安思危,我看你最好加強公司的保安,以免這奸賊有機可乘。」
謝俊和臉色數變,沉吟道︰「我聽說有間高檔的保安公司,是由警方資深的退職人員開設的,其中有很多還是前任飛虎隊的隊員,橫豎我們每天都賺大錢,就重金聘他們負責公司的保安,使人二十四小時保護你吧。」
李少傑笑道︰「你當我是罕有珍物嗎?保安的事照你的話做,對我卻不用擔心,若魏波真的找人來對付我,我是會早一步在夢中知道的,包管他吃不了兜著走。」
謝俊和釋然,一拍額頭道︰「我差點忘了你是時空超人,是了!珍妮為你大姊找到個很好的樓盤,我已下了訂金,珍妮今天會帶你大姊去看看,保證她會滿意。」
李少傑想起大姊,心中溫暖,暗忖︰錢真是好,至少可使大姊有更美好的生活,這幾天無論如何,亦要抽空和她吃餐飯。
接著他們和公司的高層開了個會議,這批謝俊和以年薪百萬請的財經專家,對李少傑佩服得不得了,兼且又因憑藉公司私下不住賺著錢,都盡心盡力幫助他兩人打天下。
會議結束眾人離去後,戴安拉著他報告這幾天為他約的人,笑道︰「李先生現在成了財經名人,不少人都指名要見你,而這些人很多來頭不小哩!」上下打量了他兩眼後道︰「李先生要不要聘形象顧問,給你重新包裝,聽點意見總是有益無損。」
李少傑細意瞧了她一會後,道︰「喚我作少傑吧,你的品味很好,不若由你作我的形象顧問,你要我改什麼髮型,穿什麼衣服,全聽你的。」
戴安喜孜孜道︰「我從未侍候過像你那樣沒有架子的老闆,你和謝先生的真摯交情亦使人感動,就像兩個大孩子般,對屬下又好,公司裡的人對你們都非常愛戴。」
李少傑道︰「今天要見的第一個客人何時來?」
戴安道︰「還有十五分鐘,噢!忘記告訴你,富豪俱樂部有信來請你入會,我為你辦手續好嗎?還有是電視台新聞部剛有電話來,請你後天參加一個論壇式的半小時財經節目。」
李少傑道︰「入會煩你照辦吧,那節目給我推了它,太費時間了,又要到電視台去。」其實是暗驚自己真實的料子不夠,雖然他已在努力讀研學習了,可別忘記他並不能知道二十四小時以外的事。
戴安點頭道︰「保持適當的曝光率是明智之舉。而且,人總會出錯,言多必失。」接著有點怯然地低聲道︰「這兩天若有空,我可否陪你去做衣服,人家為今是你的形象顧問嘛。」
李少傑含笑點頭。
戴安欣然去了。
見了兩個客人後,電視台的明星記者關妙芝打電話給他道︰「我知李先生貴人事忙,但可否抽空來電視台一趟,我們新聞部真的很希望李先生能出席,有很多觀眾打電話來希望能在節目裡見到你哩!」
李少傑道︰「這算是私人請求還是例行公事?」
關妙芝默然片晌後,輕輕道︰「若你有時間,節目後我陪你到公司的餐廳喝杯東西,那樣好了嗎?」
李少傑充滿著攻城佔地的勝利感覺,笑道︰「不要那麼委屈的樣子,我亦不應做這種乘人之危的壞事,好吧!我會依時出席,你亦不用陪我。」
關妙芝微嗔道︰「你這人真難揣摩,不過我並不覺和你聊天是苦差,就算是公事,亦是愉快的公事,到時見面才說吧!」掛斷了線。
李少傑心情暢美,坐在椅上胡思亂想時,戴安甜美溫柔的聲音在對講機響起道︰「李先生……」
李少傑糾正道︰「是少傑!」
戴安靜了小片刻,才低聲道︰「少傑!剛才有位女士打電話來找你,聲音有點不安,當我問她是誰時,忽然掛斷了線。」
李少傑心中一震,這會是誰?
不像是祈青思,她永遠是那麼雍容鎮定,難道是秋怡?心中湧起難以形容的感覺。
戴安道︰「噢!有客人來了。」
那天股票的指數果然一如李少傑預測般,升上了那個高價位,惹起了財經界的轟動,因為那是事前所有專家預估不到的。
公司固是再狠狠賺了一筆,生意亦以倍數激增。
地產公司方面亦迅速發展,朱明像換了個人似的,在行內吐氣揚眉,對李少傑更有信心和感情了。
星期五李少傑到電視台參加了那節目,照例預測了明天的走勢,但再不給出任何確切的數字,這是適可而止的事,鋒芒太露,並沒有好處。
現在他卻多了另一種煩惱,電視台上下人員,知他到來,都聞風而至,像向相師請教運程般向他請教投資之道,害得他和美麗女記者關妙芝的小約會沒法進行,只得裝作行色匆匆地逃去,關妙芝千辛萬苦擺脫了其他人,送他到停車場。
兩人並肩走著。
關妙芝笑道︰「現在你成為了財經偶像,小心在紅綠燈位停下車來時,亦會有人問你明天的股價是升是跌。」
李少傑苦笑道︰「這叫人怕出名豬怕肥,唉!看來我以後都沒有安樂日子過了。」
關妙芝橫他一眼,甜甜的笑了起來。這時兩人來到車旁,關妙芝倚著車子赧然道!「我手頭積了一點小錢,交給你為我投資,歡迎嗎?」
李少傑欣然道︰「當然求之不得,何時到公司來,我請你吃午飯如何?」
關妙芝含笑道︰「這算是公事還是私事呢?」
李少傑失笑道︰「我對你亦是公私難分呢。」
當他駕車離去時,心中仍填滿她的倩影。
她的精乖伶俐,嬌巧俏秀,令人感到和她相處的每一刻都很愉悅美妙。
接著的兩個星期忙得昏天昏地,公司業務蒸蒸日上,他們的投資亦不止限於股票、金融外匯,開始探手到各種有前途的行業去,甚至研究買入其他的上 公司。
他的名字更響亮了,各行各業的邀請信雪片般飛來,午餐會、演講、舞會、開幕禮,但他均一一推拒。
他和謝俊和的財富滾雪球般增加,每天的數字亦難以計算。
兩人更以公司的名字,捐了一千萬元給大學的商學院,頓時使他們的社會地位大幅提升。
這天他回到公司,關炒芝早在等待著他。
辦完投資的文檔後,兩人到了附近一間大酒店的扒房共進午膳。
才坐下,李少傑便看到炫人眼目的祈青思坐在隔兩張的檯子,和一位長得非常英俊的成熟男子親密地喁喁細語。
李少傑湧起妒火,旋又消去,自己那有資格管她大小姐的事,不過氣人的是她明明看到自己,仍裝作看不見的樣子。
關妙芝何等精靈,問道︰「是否碰到熟人了?」
李少收攝心神,把全副精神集中到這美女身上,含笑道︰「只是個舊客人,你怎樣了,忙不忙?」
關妙芝道︰「忙得要命,真想好好休息幾天,躲在家中什麼都不做,只是吃東西和睡覺。」
李少傑道︰「不怕變肥婆嗎?」
關妙芝挺起聳然有致的趐胸,傲然道︰「事實告訴了我,怎樣吃也不會變肥的,而且我是素食者,沒有脂肪過多的問題。」
李少傑的目光不由落到她的胸脯上,心想她確有副很美的身材,雖比不上祈青思那天生最佳的衣服架子,但足可使任何男人垂涎欲滴,自己亦很想能摸上兩下。
關妙芝俏臉飛紅道︰「那有人這麼看人家的。」
李少傑想不到她會「直斥其非」,尷尬地道︰「對不起,平時我不會那麼無禮的。」
關妙芝亦大感尷尬,歎道︰「也沒什麼,你說話雖有時很不檢點,但態度卻很真誠,教人很難怪你。」
李少傑叉開話題道︰「為何等了兩個星期才來找我?」
關妙芝粉臉泛起異樣之色,才勉強笑道︰「我有點怕來見你。」
李少傑道︰「是否一開始便怕了我。」
關妙芝幽幽望了他一眼,柔聲道︰「你有種特質,使人不想騙你,還很想向你吐露心事,或者是你那奇異的眼神吧,這不止是我的感覺,我的同事都那麼說你,所以第一次我訪問你後,故意對你冷淡,可是第二次已裝不出來了,所以心甘情願任你挑逗了。」
李少傑伸出手去,在台下緊握著她的玉手,她也用盡力氣回握著他,然後垂下頭來,那神態動人之極。
他眼光不由再落到她的趐胸上,起伏急促了,愈有誘人的姿致。
這時侍應捧來午餐。
兩人對視一眼,放開了手。
那侍應忽然鼓起勇氣恭敬地道︰「這位是李少傑先生嗎?」
李少傑愕然點頭,暗忖我真的很出名了。
侍應低聲道︰「給我們點股票的內幕消息好嗎?」
李少傑和關妙芝面面相覷,啞然失笑,應酬了幾句後,開始吃餐。侍應歡天喜地去了,早有其他侍應等待著這代表的回報。
談話在愉快溫馨的氣氛進行著,關妙芝像個小女孩般向他傾訴心事,可是李少傑總忘了不在同一餐廳內的祈青思。
餐後,李少傑說了聲對不起,往洗手間走去,轉入到洗手間的長廊,後面傳來祈青思冰冷的聲音道︰「李少傑!」
李少傑猛地轉身,祈青思緊繃著俏臉,來到身前近處,狠狠盯著他道︰「怕你的新女友知道你認識我嗎?眼尾都不望向我。」
李少傑氣往上湧道︰「你有望我嗎?」
祈青思道︰「若我沒有注意你,現在怎可及時把你抓著,告訴我你和其他男人有什麼分別,有點成就便四處拈花惹草。」
李少傑冷然道︰「你怎知她是我的新女友?」
祈青思好整以暇地道︰「誰不認識電視台最漂亮的名記者,你是接受她第一次訪問後便和她鬼混吧!我還認識她的未婚夫。」
李少傑愕然道︰「未婚夫?」
祈青思步步進迫道︰「不要扮作不知道,以你的手段,和她上了床吧!」
李少傑怒氣攻心,道︰「你有何資格管我,告訴我外面那男人是誰?」
祈青思得意地道︰「我正想告訴你那是我的親大哥,要不要我介紹給你。李先生你妒忌了!」
李少傑啞口無言,感到落在下風,勉力反擊道︰「那你是否也妒忌了。」
祈青思悠然道︰「我不是妒忌,而是為你好,不想你給人說是橫刀奪愛。」
李少傑想起魏波,心中一痛,臉色變得蒼白無比,頹然道︰「受教了。」轉身欲去。
祈青思嬌嗔道︰「你敢走!」
李少傑攤手苦笑道︰「你想我怎樣呢?最多賠償你吧!」
祈青思的冰冷溶解下來,輕輕道︰「怎樣賠償?」
李少傑心情稍佳,道︰「我到你家請罪好不好?」
祈青思俏臉一紅道︰「那怎行,不是變成我賠償你嗎?」
李少傑縱使心情不佳,亦要心中一蕩,大感有趣道︰「那你說吧!」
祈青思霞燒玉頰,垂頭又急又快道︰「今晚准八時到我的家,不准遲到。」
轉身盈盈去了。
當李少傑回到檯子後,關妙芝垂著頭,神情異樣。
李少傑伸手過去拉著她的手,柔聲道︰「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關妙芝早知如此,平靜地道︰「是祈青思告訴你的嗎?」
李少傑愕然道︰「你認識她?」
關妙芝愕然道︰「誰不認識最美麗和驕傲的法律界女強人,她離婚時,全城自問有資格的男人都拍手歡呼,摩拳擦掌要追求她,中環花店的生意好了一成,她要專找一個人為她丟掉每日送到她公司去的鮮花哩!」
李少傑聽得呆了起來。
關妙芝道︰「她似乎對你很在乎,不時偷看你,見你離座立時追著去了,這是做慣記者的本能,不是故意偵察你們。」
李少傑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一時默然無語。這些天來他所有心神全集中到事業上去,夢境的內容再不與女人有關,可是現在又給撩起了這方面的渴求。
關妙芝幽幽道︰「少傑!讓我們只保持公事的關係吧!你應知道我怕你的真正原因了。」
李少傑點頭道︰「我明白了,但我不會忘記你的。」
關妙芝用力握了他的手一下,深情瞥了他一眼,柔聲道︰「我先走了!」
當李少傑來到祈青思的華宅時,人告訴他小姐正在游泳池等他。
李少傑大喜,穿過大廳,由後門到了泳池旁。
祈青思穿著把她美好得令人難以相信的絕妙身材表露無遺的三點式泳衣,暢泳池內。
李少傑看得垂涎三丈,走到泳池旁蹲了下來,目不轉晴盯在她身上,看著那纖細卻充盈著彈力的腰肢,如何把她的玉乳隆臀恰如其分地強調出來。她的肌膚在泳池四周的照明下閃爍生輝,一對美腿教人目為之眩。
這是個比任何夢景更具夢幻特質的現實。
祈青思游到他身下,笑著張開雙手,嬌癡地道:「看個飽吧!這是今午和你別後特別買來的性感泳衣,我告訴售貨員要布料最少的那一種,算得是對先後兩次趕走你的最好賠償吧?」
李少傑只覺喉嚨乾涸難受,吞了一口唾涎,道:「那你定順手給我買了條泳褲,否則如何可作鴛鴦戲水?」
祈青思貼在池旁,一手攀著池邊,另一手濕淋淋地探上來,抓著他的領帶,把他扯往她,仰起鮮艷欲滴的紅唇,一副待君品的模樣。
這超級美女一直壓抑著的如火熱情,終若岩漿衝破了缺口般,噴瀉而出。李少傑忘記了兩人外的所有事物,忘記了過去和將來的曾經存在和快要發生!重重吻在她灼熱的香唇上。一切因她而來的失意和惱恨,都在這一刻得到了最令人愜意的補償。
他們狂野地嘴舌相纏,再也沒有絲毫隔閡和堤防,更沒有任何事是不可以做的。
神魂顛倒之際,李少傑模糊地感到祈青思扯掉他載著錢袋和證件的上衣,然後用力一拉。
「噗通」一聲,他掉進了水。
他剛掙上水面,祈青思這條美人兒八爪魚般纏了上來,把他拖進水底去,繼續那意猶未足的熱吻。
在水底下李少傑一對手向她展開全面的、無限狂野和無處不至的侵犯。
兩人回升水面時,祈青思的上截泳衣變成纏在玉頸處的裝飾,鮮嫩的椒乳在李少傑眼底下驕傲地挺茁著。
兩人全身發燙,連池水的溫度也像立時提升。
兩人糾纏不開地游到淺水處時,祈青思已變成全裸的美人兒。
言語變成了多餘的事,只剩下最原始狂野的動作和肉體摩擦激起水花濺的聲音。
沖身時他們忍不住如火的熱情,瘋狂地做了一次愛。
兩人換上厚暖的浴袍,對坐在露台的小桌子共進晚膳。
由於耗用了大量精力,兩人都因需要補充而吃得津津有味。
祈青思不時向他送來甜甜的笑容,俏臉充盈著暴風雨後的歡暢和滿足,比之平時的她,又有另一番醉人丰姿。
祈青思用手拿起一片香瓜,咬了一半後,嫵媚一笑道:「給我多少分?」
李少傑心中一蕩道:「當然是滿分,我呢?」
祈青思狡猾地道:「暫時一百分。」
李少傑失聲道:「暫時?」
祈青思故作淡然道:「我以前從未享受過,經驗又沒你那麼豐富,怎知你該值多少分呢。啊!」
原來李少傑的赤腳由台底伸了過來,放在她玉腿上,還輕佻慢搓地撩撥著。
祈青思顫聲道:「這是吃餐的正經時刻呀!」
李少傑惡兮兮地道:「我不滿意你那個暫時。」
祈青思拋了他一個媚眼道:「好吧!算你是一百分了,永遠都是一百分,可以高抬貴腳了嗎?」
李少傑充滿征服了這美女的快感,笑道:「那是最美妙的擱腳地方,我想退兵都捨不得。」
祈青思俏臉飛紅,秀眸像要滴出水來,軟語求道:「我不行了,抱我進臥房去吧!你不是一直想到那去嗎?」
兩人狂歡後在繡榻上相擁調笑。
柔和的坐地燈光,這以藍黃調子為主的廣闊臥室,充滿旖旎的浪漫氣氛。
祈青思咬著他的耳朵道:「我向你說實話吧!今天見到你和那女記者的親熱神態,我妒忌得想走過去每人賞你們一個耳光,可是當你肯來我處時,我又恨意全消,歡喜得無心工作,竟然溜了去買泳衣,那時我就知道真的不能自拔地愛上了你。正因如此,才會由買樓那天開始,受盡了你這魔鬼的引誘和折磨。」話完一口咬在他肩上。
李少傑痛哼一聲,叫起來道:「為什麼咬人?」
祈青思道:「有什麼抗議的,你剛才不知多用力,給你握過的地方還隱隱作痛,人家胸上的齒印就是你曾作惡的證據,累得人有幾天不可以穿低胸裝了。」
李少傑哂道:「以後你都不用穿低胸裝了,因為你那動人的胸脯會不斷添加新的齒痕,看你怎樣去見人。這等若攻佔城池後升起佔領軍的旗幟,表明這已成了我的領地。」
祈青思笑得花枝亂顫,喘著氣道:「我若不再試過其他男人,怎知你是否天下無匹,又或超出平均水準,怎肯死心塌地做你的順民?」
李少傑翻身把她壓在體下,狠聲道:「夠膽的就再多說一次。」
祈青思笑得全身癱軟,投降道:「霸王饒了我吧!」
李少傑吻了下去,良久後兩人才依依不捨分了開來。
祈青思道:「現在你那兩間公司,由什麼人處理法律上的事?」
李少傑說了一個名字。
祈青思嗤之以鼻道:「他們怎行,讓我幫你吧!」
李少傑笑道:「若我們吵了架怎麼辦?」
祈青思嗔道:「你太小看我們的專業守則,公和私絕對分開,你若要作奸犯科,我絕不會和你同流合污的。嘻!讓你要對我發惡時多點顧忌也是好的。」
李少傑想了想,道:「我們其實亦不滿意現在那律師樓的工作效率,不過地產方面我交由朱明作主,投資公司的事務就全交給你吧!哈!我豈非可常見到你了?」
祈青思傲然道:「你平常見的只會是我下面的律師,要想見我便乖乖的到這來。」
李少傑道:「那我是否愛什麼時候來便可以什麼時候來呢?」
祈青思撫著他臉頰情深款款地道:「暫時你還是一百分,嘻!所以暫時你還隨時可以來,來前給我一個電話,看看我在不在。有空則陪我吃午餐吧!唉!想不到愛情會來得如此不經意和突然。」未待他說話,又幽幽道:「將來你若要和別的女人結婚,記得預早通知人家,讓我可以找地方避開去。」
李少傑斷然道:「我不會再婚的。」
祈青思輕問道:「若我肯嫁你呢?」
李少傑呆了一呆,歎道:「你在為難自己,亦在刁難我。」
祈青思「噗哧」笑了起來,橫了他風情萬種的一眼後道:「放心吧!我只想你永遠是我的情人,更不想生個孩子到這世界來像我般受苦,又怎會打算結婚,這樣不好嗎?」
李少傑道:「我同意你的看法,無論擁有什麼,總仍是一個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慾,會對慾望感到不滿足,那是任何人都毫不例外要受的活罪。」
祈青思秀目閃著異采,深情地道:「你和我是很不相同但偏又很相似的人,所以我愈來愈喜歡和你在一起,李先生,要再為我加添些齒痕嗎?」
李少傑欣然道:「恭敬不如從命。」
接著當然是一室皆春。
那晚兩人倦極才相擁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