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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萎靡不振地躺在為夜晚來臨早早掛起的吊床中,躲在蚊帳底下。我感覺很熱,但還不及白天早些時候那麼悶熱。我已游過泳,冼完了換下的髒衣服,把它晾在外面,眼前應可以說很愜意了,但我心中充滿了對家的思念。同報社的編輯們說俏皮話,從公寓附近的熟食店買午餐,會見有特殊目標的人,從他們口中獲悉自己想得到的信息。和一位即將在夜晚同自己做愛的男人共飲紅葡萄酒。
我的手偷偷滑進褲子裡面,不知不覺伸進三角褲。說真的,我又感到性飢渴了。
林子裡發生的事確實駭人,可他媽的實在刺激。
所有雨林中無聲的獰惡都很恐怖,幾百種不同的寄生場物依附著同一棵寄主樹,並纏繞樹枝和樹葉而生長。其中有些看起來像是會動的,當它們圍成圈並且盤繞著在我腦袋上方蜿蜓轉折,好似粗粗的電纜。
我被這情景嚇壞了,不過卻令我產生了很有趣的念頭。這是一場要繼續的爭鬥,就像精蟲在精液裡狂亂地游動那樣。落葉堆裡到處是青蛙、蟾蜍、蜥蜴、蛀滿介殼蟲的水果、爬蟲、甲蟲以及在附近佯裝成場物慾覓食的蛇。往頂部去有美麗的鳥兒和蝴蝶,正大聲咀嚼著綠葉叢中水果的猴子和樹獺、食獸蟻以及種種沒有我們,沒有人類照樣生存、繁衍的動物。
我覺出了某些跡象。
佩伯曾告訴我一些極可怕的事情,比如以貘的肚子為食的體形龐大的綠扁虱,假如你射中一隻貘,它們便會掉轉頭,順男人的雙腿往上爬到舒適的腹股溝,並將下頷抵進他的陰莖。佩伯是委內瑞拉人,他是亞馬遜河最出色的引擎操縱者。他討厭家鄉的落後,所以便順流而下來到巴西境內,既可多賺些錢,又可少些蚊蟲的叮咬。
我嗅到一種味道,我得採取行動。
我揭起蚊帳,用力嗅著,味道很濃烈,但並不難聞。既沒腐爛也沒有枯朽或其它諸如此類的氣味,但顯得很危險。
我把頭擱到吊床的一側,鼻孔裡這才吸進一些新鮮空氣。
馬森抽著小雪茄正朝我們的船慢步而來。我抬起頭,雙眼瞪住他。
「快把雪茄熄了,」我喊道。
「你只要宣佈一個禁煙範圍就行了,冷酷的女士?」
「馬森,把煙熄掉,後面有危險。」
他注視著我照辦了。我極小心謹慎地從吊床上爬下來,墊著腳尖穿過船。
翻過船舷,躍到了岸邊。馬森立在那裡,注視著我。「我聞到煤油氣味,」我說。
我沒必要再多說。船上並無房艙,卻有地方可容納大量儲存待用品,以及一些設備。這些貯藏物品首當其衝的便是大罐裝的煤油,它是引擎的燃料,也可用作壓艙物,當每個鼓狀容器騰空後,就再次注滿河水用來清潔船隻。其它每件東西多少都按一定的順序放置在這批大罐的上面。
換言之,船上有炸彈。
馬森傾身,鼻子敏銳地嗅了嗅。他轉身向傑克呼喊著,這時佩伯也徐步過來。
有些煤油正在船上的某處洩漏著。
烹 用火熄滅了,那伙正在抽煙的人熄滅了各自手中的雪茄、煙斗和香煙,然後我們便著手卸船上的貨物。
原因找到了,一隻小桶破了個洞。
我們全都注視著這個洞。看起來像是被一把鋒利的工具鑽的孔,俗麗的油漆被剝落下來,光脫脫、亮燦燦的銀白色金屬露了出來。它是那種用螺絲刀鑽出來的孔。
羅瑞說︰「我會處理它的,最好檢查一下食物有沒有被污洩。」未等回話,他使抓起的砍刀,大步走進林區。
「我們不用煤油了嗎?」我呆若木雞問道。我知道它日漸減少,但對我們而言卻是不可少的資源。
「我已灌滿了船上的油槽,」佩伯說,的確他總是讓船處於備用狀態,儘管引擎被抬出了水面。他咧嘴笑著。
瑪格麗特看起來很難過。「我們可能會被殺死,」她聲音沙啞地說。
馬森將自己的手臂輕輕搭在她肩上。「嘿,好啦,」他說,「要知道死於交通事故的人遠多於在船上被炸死的人數。」但留在我們腦中的畫面是那麼逼真;船發生了一系列劇烈的爆炸,只剩下我們這些乘客做的肉餅。
叢林沸騰起來了。仿有數百萬隻駭人的蝙蝠,鳥兒和昆蟲竄入空中,轉眼之間天昏地暗。這是我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亞馬遜河流域的確是一個處處隱藏殺機的地方。我們這些白人就像草原上的牛一樣,我們是活動的鮮肉,像牛一樣蠢笨卻有食用價值,我們令那些吸血的昆蟲高興死了。
「我想知道他是否會迷路,」馬森幸災樂禍地說。
「別嫉妒,親愛的,」我低語道。「我相信有時你也會擁有某些高貴的品質。」
「你今年多大了,西德尼?」
「不關你的事,攝影師。」
「我推測你將來轉世投胎肯定會做一個流行性感冒小病原體。」
「恰好相反,」我故作驚訝地說︰「終於明白了,當前這種手段正是為你的出擊。」
他開懷大笑。過了一會兒,我覺得有必要誘問他一下有關面具的事。他同我一樣已體驗了某些奇異的事,在酒店他的套房中。我想知道他是否會對異性採取大膽行動。
不過他放肆過。在樹林中和卡拉的那次,我確認面具後面是他。
我抑制著衝動。很遺憾曾把此事告訴了羅瑞。聽起來似乎我有點癲狂,因為這個面具沒並有什麼了不起,只是西班牙人掃蕩時扔掉的,一個令人有點毛骨悚然,代表過去文化的古老工藝品。(我並非反西班牙者。所有殖民帝國在它們力能所及的區域都做過這種事,並且今天仍然在干。)我一看見馬森就有一種性衝動,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加上我又不是一個面貌古怪的人,他也有所反應。這傢伙身心健全,全神心地投入工作,不管怎麼說,我得用迂迴方法揣測些事來。
肯定是這國家,這地方有什麼不對勁,我心焦不耐煩地想。或許我一直都有點不安定。我幾乎不認識自己了,所有這一切都有悖於我原本的狀況。我想要正當、坦蕩地和那種愛淘氣地擺架子,優秀成熟的都市人性交。這些強壯的、遊歷於叢林的男人只知舞動手中的大砍刀,他們只有一種過時了的性興奮結構。他們全非真心,甚至像羅瑞這樣男人也僅是作戲而已。
馬森離我很近。「你在懷念那件事,不是嗎?」
「我懷念每一件事。可口的食物、美酒,實際的工作,還有有趣的男人。
」
「後悔當初隨行的決定嗎?」
「我是遺憾有你同行。」
「難道今天餓的心情不好了,親愛的?」他暗自竊笑。
「願你的那個遭到扁虱的蹂躪,」我愉快地反擊道。
「你說的大情人回來了。」
我看見羅瑞在歷經縱火後,正朝我們緩步走來。
「我認為瑪格麗特是位非常不錯的女孩,馬森。可惜她缺乏判斷是非的能力。」
「她只是利用我來洩慾,好似瑪莎利用羅瑞一樣。事實上,你不會瞭解瑪莎那污濁不堪的肉慾。」
我鎮定自若地瞧著他,想起了曾聽說過的那個面具的出處。「瑪莎可能犯了錯誤,」我說。
他看上去迷惑不解,隨後,我們似乎超越了戲鬧般的相互侮慢,走進一個全新的境界。當然,我們又是一番雲雨。
雲霧山連續多日在我們的視線邊緣徘徊著。我們順著一條風平浪靜、水流緩慢的河道如蝸牛般慢慢前進著,這條河流已背離發源自己的那些山脈,將在奔流幾千哩後匯入海洋。有時我們能看到高山弄污了遙遠的天空,有時只能從昏暗不清的雲霧裡看到它伸出自己平坦的頂部。有時,又常常轉錯方向,便漫無目標地沿著它腳下蜿蜓前行著。
夜晚,我聽見一架直升飛機的聲音。
醒來時,我感覺很興奮,然後花費了一段時間努力思考著究竟是何原因。
夜色如黑絲絨般漆黑,我躲在蚊帳裡感覺很舒服,所有的精力都沉浸在記憶中,那是一種安慰而親切的回億。
夢醒的喜悅平靜後,內心感覺空蕩蕩的,不禁又開始想家。我想自己確實已聽見某些聲音,而不只是夢中的聲響。
究竟外面有什麼東西聽起來如此像直升飛機的聲音!二百萬平方英里的土地上佈滿了這些茂密的林木,直升機在沒有添加燃料的情況下,不可能飛那麼遠,尤其在夜間。甚至連民航機飛越這樣的範圍都須特別小心,伐木工人的營地和開採金礦的區域在這片廣闊無垠的大地上只能算是小逗點。
我聽到一架直升機的聲音,我即被新科技的文明鼓舞著。毛病就出在這地方,其實我們不可能獲勝,雨林能擊敗我們。叮人的昆蟲視我們為便餐,蛇亦是如此,還有美洲虎,比拉魚,形體龐大的鯰魚,電鰻,更有甚者,是一種會被告知的、叫黃貂魚的傢伙,它的凶殘更是讓我們閉嘴。
「瑪格麗特,」我柔聲喊道,腦袋從帳子下面伸出來。「瑪格麗特。」
她沒有應答。我只是想問她是否也聽到了剛才的聲音,亦或只是我的幻覺。
我從吊床上翻身下來,這兒沒有絲綢睡衣褲,晚上我換了套乾燥的衣服,脫下靴子,多節鞋帶已鬆開了。我套上靴子並極度小心謹慎地穿過艙面。
瑪格麗特沒在吊床上。
難道是自然的呼聲?我躡手躡腳地走過甲板,跳到了岸邊。這是一處非常美麗的營地,一片廣闊沙質的干鹽湖,還有我們停泊時已飛滿蝴蝶的河濱。
我遠離開男人們睡覺虛的那堆篝火餘燼,了無聲息地挪到了沙地。月亮高掛在半空,除了周圍不停傳來夜間活動的動物,那令人懼怕的叫聲外,我還能感到一種寧靜。來亞馬遜河是一種體驗,如看一本深富含意的小說即便當時不能享受,但以後會很慶幸自己曾做過這件事。
我聽到一種聲響,我是指一種與眾不同的聲音,我的心帶著一陣痛楚翻動著。鱷魚,難道它們在晚上也吃人!我深深吸了口氣,剛要大聲叫喊,猛然記起所有的男人都在吊床上,而我卻是附著於這地面上的唯一肉類,只好打消了呼救,轉身逃跑。
我突然止一停步。月光下,在我前面坐著兩人,他們的背正對著我,正挨在一塊悄聲說話。
我小心翼翼地朝前邁著嘎嘎的步子,我努力竊聽著。夜間的秘談,哼,西德尼想知道說話的內容。
馬森扭過頭,親吻著瑪格麗特的雙唇。她的頭向後仰去,雙目緊閉,嘴巴緊緊貼在了他的嘴上。他的手正順著她的襯衫前襟向下移去。
她發出一陣低微、愉悅的呻吟。
的確她會這樣。這傢伙擅長性愛,這我當然清楚。我朝後稍微退了退,不料卻碰到了某些動的東西,一下於被絆倒摔得仰面朝天。
一盞燈突然亮起來,頓時我頭暈目眩。燈光從我身上晃到剛才絆過的那東西上面。
我並非一個愛尖叫大喊的人。假如一旦高聲尖叫,那也是極罕有的事,也是為了提醒他人或自己立刻需要得到救助。我不會因驚恐而呼號,從來沒有過,除非我摔倒在一條鱷魚身上。它張嘴巴著,我實在頗感興趣地觀察著它的牙列。
我尖聲高叫著,自己將變成一頓最吵鬧的晚餐。你肯定認為不會有東西能將事情弄得這麼糟,可是它們會。燈光滅了,我倒在沙堆中間後掙扎著,覺得自己的鞋都戳通了。你不會有比背躺在黑暗中,知道自己剛踢了一條鱷魚的口鼻更糟的感覺了。我恢復了視覺,它再次張開大口,搖搖擺擺地向前爬行著。
佩伯將大刀刺進它的下頷。它閉上嘴巴,吞下刀,然後再次張開嘴巴,發出了實在令人恐怖的悲鳴。砍刀被吐了出來,我看見它戳通了猛獸的鼻子。我的尖叫仍在迴響著,這條鱷魚搖晃著腦袋,步步逼近。
馬森停止了親熱,並機警地倒退著。鱷魚加快了爬行速度。只看見閃過一道亮光,一聲巨響,鱷魚停了下來,伴隨著尾巴的幾下擺動,它死了。
瑪格麗特止住尖叫。假如這條鱷魚還有個同夥,那我已成了盤中餐。此刻我已無法動彈。
佩伯拿著支槍朝我走過來。他已射死那東西,當我從驚嚇中醒來後,馬森抓過這把來福槍,穩穩地又開了一槍。
馬森向我探尋著。「你還好嗎?」他的聲音古怪而顫抖。
「扶我起來,」我抽噎地講。
他一把將我拖起來。「難道它不會咬你嗎?」他問道。
「你及時阻止了它。」
他用力甩了我一記耳光。我只聽見自己的雙耳發出嗡嗡作鳴聲,瑪格麗特為之驚駭地大叫一聲。除此之外,只有佩伯瞥見這一幕。其餘的人正從各自的吊床上翻身爬下來,找尋著火把想看看究竟出了什麼事。
佩伯的腦袋迅速從我這邊轉向馬森,然後又掉轉回來。我眼冒金星地用手摀住臉。長這麼大,我還從未被人揍過,一次也沒有,未曾有過,當然更不會挨一個男人的打。
所有的人突然之間都出現了。我變得全身直打哆嗦,用力推開他們跑回自己的船旁,試了兩次才終於爬上船。我磕磕絆絆地攀上吊床,躺了進去,並用蚊帳把自己包裹起來。
我的拇指不知不覺滑進口中。我側臥著,在吊床許可的前提下,猶如胎兒般蜷曲成一團。我沉浸在自己的狂想中,讓睡眠洗刷一切吧。
第二天瑪格麗特說︰「我已怒責馬森。他太失禮了。」
我的臉頰仍有些疼痛和紅腫。我特地塗了一層厚厚的叢林驅蟲劑,希望別引起他人注意。
我不想和瑪格麗特交談。我不想同任何一個人說話。
「他說你正在窺探我們。我認為那沒理由啊。」
「我恨本沒有窺視你們,」我撒謊道。「我在夜裡聽見一架直升飛機的聲音,無論從哪方面,它聽起來都很像。我想問問你有沒有聽見,但你不在吊床裡,於是我起床散了一會步。我剛看見你們正想轉身時,所有的一切就發生了。」
「他實在不應該動手。」
「這沒什麼,」我疲憊不堪地說。「我們不會有進展了,你必須清楚這一切。」
她神情古怪地瞧著我。我拿著用煙 的比拉魚、滾燙的麥餅和咖啡順著干鹽湖走。自己的情緒剛平靜,便看見幾條鱷魚沿一條開闊的路離去,不由得又緊張起來。
佩伯已剝去那條鱷魚的皮並正在向瑪莎建議我們吃掉它。
「它的味道像什麼?」我聽她在問。
「橡膠。」他回答。
馬森來到我身邊。「我很抱歉打了你。」他說。
我聳聳肩膀。「你先救了我的命。」
「瑪格麗特告訴我你也聽見了直升機的聲音。」
「難道你也聽到了?」
「是的。」
「瑪格麗特聽到了嗎?」
「也聽到了。」
「那我們三人都聽見直升機的聲音了。」
「沒錯。」他現在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那麼我推測這是真的了,」我說,同時嚴肅地點著頭。
我們也抵達了那座山。河水沿著它那堅固的基石奔流不息,到處蔓生的野草雜木,在此卻很少見,河水已沖刷了所有的土壤。為了攀登此山,我們只有棄船,留下佩伯保護它們。我們須設法穿過雨林直到爬上雲霧山的西側,如果運氣好的話,希望能找到那個面具的洞穴。
對這一行動,我並不大有把握。首先每個人都必須負重,而河四周的潮濕已經使我的腳趾有點爛了,雖然有防黴菌的粉,我還是不喜歡走得太遠,寧願充分利用最近的交通工具。
同時我們還得自己動手烹煮。佩伯既是司機又是廚子,如今他可以放個短假了。
第一天我和羅瑞在一旁。「看來這座山並不太難找到,」我故作親切地開口道。
「在此之前也沒有任何人認為很難,」他說。「直到當前為止,還沒有人認為它重要,除非有飛機飛過看到我們。」
「那天晚上你聽到直升機的聲音了嗎?」
他突然將那雙明亮的眼睛對著我說︰「就是你差一點被吃掉的那晚?」
「是那天晚上,我記得很清楚,是直升機的聲音把我吵醒的。」
「我聽到了。我猜他是迷了路,可惜無線電不能使用。當然,它也可能是一架政府專用機,但我不期望有在夜間飛行這種事。這是一處令人驚訝的山脈,竟有像在這麼危險的地方飛行的事。」
「可也沒地方降落呀。」
隨之是一陣短暫的沉默。「我也無法理解,」羅瑞小心翼翼地說,「為何那天晚上你和馬森一道出去。我是說,」他匆忙補充道,「這完全是你的私事,但我還是有一個忠告,你們倆不要進一步發展下去了。」
「我們沒有在一起。」我斷然否認。「他正在和瑪格麗持相互揉擦。」
「我原想她應具有更強的判斷力。」
我聳聳肩。「環境所迫吧。這兒並沒有太多的選擇,不是嗎?她是位精力充沛的女子。」實際上我覺得她是個想找丈夫的女孩,她有一雙煙灰缸般空虛和鼓脹的眼睛。
我倆稍微落在了後面,科林和馬森在前面開路,並用砍刀清除路障,順便給我們顯露出停船處,羅瑞突然停住腳步。
「上帝,」他不太強烈地說。
「怎麼了。」
「薪水簿,這可是無法賠償的。」
「我不跟你回去拿了。」我說,但我的心臟卻開始異乎尋常地砰砰直跳。
他放下包裹,雙手放到我肩上,把我的背包鬆開來。
我任隨擺佈。
他把我的面孔捧在手中,朝自己拉過去,我完全順從,渾身顫慄著。他的嘴朝我呶過來,我的眼瞼竟意亂情迷地合攏了。他的嘴觸到我的唇,逗弄著並呶開了它。我感到自己輕輕地跌入他懷中。他朝前進了一步,然後用雙臂環抱著我,我體味著他的方舌頭,他加大力度熱吻著我,多麼渴念啊。
他突然全身震顫不已,更緊緊地摟抱著我。你這可人的傢伙,我喑想,其實你早就想要我了。
我們相互狂吻著,猶如快要渴死的牛見到水。我猜測事實也的確如此。他解開我的襯衫,吻著我的雙乳。「你是這縻美,」他氣喘吁吁,「太美了,真是美不勝收。」
我的雙手也猛地扯開他的襯衫,緊貼著他的身體,我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對這個男人的渴盼有如此強烈。親手撫摸著他赤裸的肌膚實在是最大的幸福。
他匆忙鬆開自己的皮帶。「快摸我,西德尼,我需要你。」
我把手伸進他的褲子裡面。他的陽具已充血勃起,非常堅挺。它那灼熱、平滑的長度正適合自己手掌彎曲的凹槽。我輕輕擠壓著,同時輕咬著他的肩膀,「我想要你進去。」我表情強勁地說。
他脫掉我的褲子,用力一撐把我托到一根樹根上坐著。我的雙手塔在他肩上,臉埋進了他的頭髮裡。他將向上挺舉的陰莖,刺進我雙腿中間,我體味著它插進我體內的感覺。我的陰道口一陣痙攣,充滿愛液的陰道似乎忘了一切地吮吸著他的陽具。他開始長時間地用力抽動著,解渴似地愛撫著,他的臉孔埋進我的脖頸,雙唇親吻著我的喉嚨。
從技術角度看,也許這並非什麼了不起的事。我們不放過任何隙縫,這是個不太適合的場所,我們太餓了以至於來不及講究高雅。不過它很美,只有美感。這個渴盼已久的男人拚命從我的肉體上獲得滿足,同時也使我感到滿意,幾乎同時我的高潮極點來臨了。伴隨他的性高潮降臨,他粗長的男根用力抽動著,帶著甜蜜的芳香塞滿了我整個陰道,我用力拽他的頭髮直到他的腦袋向後仰去,然後又貪婪地親吻他,他的雙眼他的嘴,他的耳朵,徹底領略他肉體中的一切,他的陽具帶著甜蜜芳香的濁白精液充滿了我幽深的陰道。
他拉起自己的褲子,雙膝跪在地上舔吻著我的腹鄯。「西德尼,」他說,「我已從你身上得到許多,但這遠遠不夠。我不會再住手,你也不要讓我停下來。」
「不,」我答道,無比快活地一邊哈哈大笑,一邊叫喊著。「我們現在沒法停手了。」
他把我的外衣拉起來,緊緊地摟抱我。「我有理由與你作愛。」他小聲地在我耳際低語︰「我會給你一個女人需要的所有快樂。正如像你這樣一個女人應得的。」
「瞎吹,」說完又哈哈大笑起來。
「這是什麼意思?」
「當男人對我誇耀時,我常這麼說。」
他親吻著我的鼻尖。「我並沒有自誇。你將來會清楚的,你總有一天會知道,我們已經幹了這事,你不能否認。」
我洞察著他的臉孔,雙臂輕輕繞住他的脖頸。「你是一個多麼可愛的男人。」我毫無誇張地說。「厲害得簡直讓我有點害怕。」
「為什麼會使你害怕?」現時他正拿我取笑。
「我如何與你在一起時看牢自己?」
「那不是我想要的,」他說,變得凶巴巴的。「我就要你毫無防備,在我的掌握之中,我要與你性交直到失去知覺。」
我們重又熱吻起來,簡直是瘋了。其他的人隨時都有可能返回,而且還被要吞食我們的東西圍困著。可是我還想讓這個男人再次進入我體內,我想徹底地征服他,在床上,喝著清涼甘美的葡萄酒,懶洋洋地花費幾小時來仔細觀察對方身體的每一部分,體味和激發出所有熾熱的情感,肢體交織著,我那充滿愛液的陰部因亢奮再次腫脹起來。
我就要亢奮。
他停止動作,退後站住,看上去有點兒動搖。「我們要找到路。」他聲音嘶啞地說,「看在基督的面上,我們快點行動吧。」
「好吧。」我應道,緩緩而愉快地點著腦袋。此刻這是個不錯的主意,我們必須從中脫出,因此假借我找路的理由,既保住自己肉慾的秘密,又掩飾了內心的情感。
羅瑞拾起我的背包,「把這個背好,美人。」他說。「別看上去那麼開心,別人會看出我們幹了什麼來,你這樣不合適。」
我哈哈大笑。「你還有些品性,」我說。「那你用剃刀阻止我歡呼雀躍。
」
他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不會太久了西德尼,我發誓,我要迅速結束自己在這出鬧劇裡的角色。沒有任何東西,在這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能阻止我對你的需要,你最好小心點。」
我疾步走在男人們已清華障礙的小徑。羅瑞有些躊躇不前,所以我們沒有再走在一起。我箭步走入樹叢,樹上纏繞著粗實的籐蔓,花朵由樹幹處筆直地突伸出來,這些樹好似巨大的鳳梨樹,長著極大的凸緣將樹支撐起來,自主幹分生出來的氣根亦由遠處支持著整棵樹。
真是個不尋常的地方。
心中安樂的感覺開始消退,我聽到其他的人在前面正劈哩叭啦穿過這永生不滅的暖房。
我的身體這才鎮靜下來,腦中緊繃的弦稍稍鬆了些。
問題終究出在哪兒?一旦他停止扮演玩偶角色,瑪莎會怎麼及應?解雇他?還是解雇我?
然後還有那位年輕,可人的卡拉,她會擰著羅瑞的手臂逼他伸進自己的內褲嗎?
方纔他談及的究竟是什麼鬧劇?性的鬧劇?還是這些藏寶圖以及失去的古城充滿了黃金的鬧劇。
我希望自己對這個男人不要如此渴盼,他正在削弱我的判斷力。內心那顆堅強而成熟的心快告訴我該不該走這條路?我沒有處理這種微妙感情的經驗,我一直成功地將它們排除在我的生活之外。
我一直令自己很安全。
來到這裡我似乎需要一些獨立的東西。我們常塗抹叢林驅蟲劑,如今看來我需要的一種驅男劑,假如和他們糾纏不清簡直是個極大的錯誤。
一旦碰到像羅瑞一樣想打開我心鎖的人,便很難堅持清醒。說實在的,對他我有強烈的性慾,他的男根在我體內像一根快樂的魔棒。
我無力地告訴自己,羅瑞在這片有億萬隻只昆蟲的土地上是沒有競爭對手的。這傢伙有煽動力,很有頭腦,真是卑劣。
是的,他很卑劣。我這能感覺到,但我喜歡自己的男人機靈、會要滑頭。
假如羅瑞有慾望,危險的念頭,那麼他就會一邊吞嚥瑪莎那令人討厭的愛液,一邊親吻卡拉嬌嫩的柔肌,再在自己的油箱裡保存一些燃料,為了和我瘋狂做愛。
難道我真的在意嗎?我不會而且永遠不會嫉妒。那是一種愚蠢的行為,太糟糕了,我從不嫉妒,嫉妒是老化的象徵,令我產生這種神經質的感覺只是賭一個吸吮者,他所有色慾的聲明竟產生那麼強烈的作用。
我保證那個男人也打算這樣,他和我一樣因對愛情的困惑和不在意墮入進來。
遊戲時間總是受歡迎,但事情看上去卻很嚴重。
當天晚上我們在雲霧山腳下安營扎帳。雲霧山自遠處看極其峻峭,到近處卻顯得凹凸不平,像一座座脊。我甚至想只要給我充足的時間,便能應付這個稍有困難的攀登。
我們清掃出森林中一小塊地,並把用樹枝搭起一座防雨水罩。傑克燃起一堆火並和瑪格麗特一起安排著晚餐,馬森和我在掛著吊床。
我們吃著豐盛的罐頭肉、餅乾和乾果。作為特殊招待,瑪莎從貯藏品中拿出什錦條給我們咀嚼。我們喝著咖啡,唯一一次沒有襲煮開了的水,因為瑪莎開了一瓶白蘭地,我們全都摻進了水中。
我已不清楚這種吃乾果餅的路途究竟還有多遠。馬森開始以一種半苦半甜、沮喪的憂鬱吹著口琴。
「假如沒有發現維卡巴姆芭,你會非常失望嗎?」我問瑪莎。我不得不承認她的確引起我的好奇和興趣,而我,一個極端懷疑人性本善者,時時渴求羅曼蒂克的混合物。
「失望?那當然,肯定會有這種感覺,西德尼。但悲痛欲絕?不會。我們來這兒就是一次賭博,並非所有的賭注都能收回。」
「你是如何挑選這支隊伍的?」
「我常旅行,西德尼。一方面是由於企業需要,另一方面是由於我喜歡遊歷。卡拉自己願意和我來。傑克和瑪格麗特也常常陪伴我左右。這次他們並不需要隨行,但我很高興他們選擇了同行。我看這次旅行應在正常薪水之外加點津貼。」她咯咯一笑,露出一口雪白整齊的牙齒。她像個硬漢。「馬森介紹我和卡爾認識,在第一次見面之後,便開始著手這件事。是卡爾發現了我們這兩位有用的專家。」
「你滿意這一切,是嗎?」我反詰道。
「那當然,你呢?」
「除了被蚊蟲叮咬以及被那條飢餓的鱷魚嚇得半死,或許也差不多吧。這的確是一次體驗。」
「那正是我的財富和興趣,西德尼。」瑪莎溫和地說。「體驗,你知道,我不敢說有許多,但我壓根不相信,去他媽的,你懂嗎?」
「我能引用你的話嗎?」我哈哈大笑。
「我成長於基督教的聖經遍佈的地區,在我看來每件微不足道的無害處的事情我都想做,可是一些穿著厚衣領面目古怪的人卻說不行。」
「你所指的無害事情是怎樣的無害?」
「到伊甸園體驗感受,我想要躺在白尾野兔的身下,去找幸運草。我的母親想要我結婚生孩子,父親常用皮帶抽我,那個行政司法長官責備我,並把手伸進我的內褲。」
「可是你不想做。」
「是的。但是所有信奉宗教的人都對我說,性交是骯髒的,我明白他們是錯誤的,大錯特錯了。寶貝,我知道那是件快樂的事,一件多麼美妙的事,一件由男人和女人共同完成的再適當不過的事。我並不明白自己是如何知曉的,但確信無疑,沒有任何人會有像我那樣的感受,此後我遇到了查理。查理約三十歲,在一次比賽中排在我前面,在我們的鄰城經營著一家書店。我遷去和他同居,他很溫柔和善,並且喜愛我們在一起做的事。沒有爭執,但天天都有威士忌。這個男人教會我許多東西,在此我不想談論技術問題,西德尼,我要說的是生活方式。」
「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查理患了心臟病去世,但他把書店留給了我。我變賣店後帶著那些錢搬到北方,我自願接受了一些與眾不同的藝術教育,因為查理曾教我越古老的東西越美,後來我同自己的老師結了婚。分居後我就認識了喬納。」
「你曾經回過老家嗎?」
「爸爸罵我是一個娼妓,媽媽總是為我流淚。我不再煩惱,不過我送給他們的錢夠多的了。應該說是喬納的錢,擁有那些錢也不是沒有苦惱。」
第二天清晨我們收起營帳朝雲霧山出發,每上升一千尺氣溫便要下降四度。隨著我們向上移動,森林改換著它的林相。寂靜無聲的森林巨物使得道路越來越窄,出現越來越多像白楊的樹。天氣越來越涼爽,依稀可見的霧氣如蒸氣般環繞在多瘤而彎曲的樹幹之間。
我們攀登到覆蓋著柔軟而厚實青苔的巨大岩石中間。花朵在靜謐潮濕的空氣中點著頭,遠處有動物在尖聲高叫著,頭頂上的綠色華蓋倒很近,很像一個非常古老的英格蘭式林地。相互纏繞成一團,如柔軟的毛皮。
我禁不住渾身戰慄著,一個巫師不會從這兒出現吧,或者侏儒。我們成單行前進著,無法互相幫助,大家緘默無語。
山路變得越來越陡峭,草木場物長在路邊的巨大岩石上形成開曠的遠景。
岩石各具形態,有的倒伏著,有的開槽,好像有人刻意雕琢過一樣。它的顏色要比我們在河邊露營所見的材質淺些,科林解釋道︰「這是沙巖。」
卵石對我而言僅僅是一種石頭。「這是安迪斯山花崗岩嗎?」我詢問道。
「它們是安山巖,」科林回答道。
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道路變得越來越艱險,就像是真正的攀登,到了極險峻的地方只好手足並用,我盡量注意不往下面或後面看。在視野中,我看見那波浪滾滾的熱帶雨林構成的華蓋如無邊無際的綠色雲彩,自遠看永無止盡地伸展著。
我們正往一塊寬闊傾斜的岩石板上攀爬著,裂縫和岩石上隆起的脊形便於立足,如同爬樓梯似的,它危險得有點可怕,這塊板石逐漸變成一個石嘴,然後又成了一顆牙齒,我疲憊不堪地在同伴身邊停了下來。
「我們必須回去。」馬森說。
「難道無路可走了嗎?」瑪莎問。
他們正為出現在斷層岩石和山股之間的罅縫爭論著。罅縫離我們有六英尺遠,似乎還沒這麼遠。但順著這六英尺的距離延伸下來約有四十英尺乃至更長,逐漸變窄成一道小縫。任何人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從這兒掉下去絕對無救。
科林觀察著這條路和周圍的一切,我們所在的這個小小的頂巔正處於山頂的尖利刀口,完全處於被劈開的山峰內側。「假如我們能弄到一根繩子就能過去。」他說。
「最好下去往回走。」馬森說。他正用自己的尼康相機拍著照片,用一個特製的鏡頭捕捉著雄偉壯觀的景色。這使我感覺很不舒服。
羅瑞在一旁走來走去。然後他拽出一根繩子攤到地上。我注視著他把繩子的一端系到一根有U型凹痕的石柱上,另一端繫在了自己的腰上。
其他的人還在爭論著。卡拉雙眼緊閉平躺在地上,臉色蒼白又有趣。瑪格麗特緊緊注視著馬森,如同他是頓午餐。瑪莎聆聽著每個人的談話能在我們休息時下決定。
羅瑞稍微向後移了移。
「喂!」我突然說道。
他咧嘴一笑,給了我一個飛吻,緊接著一陣助跑,跳了起來。
傳來一陣不約而同的恐怖的尖叫聲。羅瑞手足並用降的落到對面,他的靴子令人頭暈目眩地滾著,好一會兒方才獲得平衡。他站起身,轉過來衝著我們洋洋得意地咧嘴笑著。
我一陣 心,我討厭強壯男人的惡作劇。瑪莎站在那兒拍著手掌開心地大笑,馬森顯得極其平靜,這情景看起來實在令人驚愕。
繩索被鬆解開來,他要第二個跳過去。所有的背包都被傳送過去,包括羅瑞的,繩子被甩過來。
「女士先行!」羅瑞高興地大聲喊道。
「我先過去,」馬森說。「讓我來檢查一下它的安全性。」
「讓我來試驗,」傑克說,「假如它能承受得了我的體重,那麼所有的人都能通過。」
他把繩子在腰間繞了幾圈。在狹谷的上空他頭朝前徐徐推進著。憑藉腰間繩子的拉力,他用腳勾著那根架橋的繩子,手則拿著另一根繩子,將自己拽了過去。只是在旁觀看,就已感到毛骨悚然。
緊跟著是瑪莎,然後卡拉,再接著瑪格麗特和我。抓住我的雙手鬆開了,然後又有手接住了我,情形還不太糟。馬森朝前移動著。
「下一個科林,」羅瑞喊道,他正檢查他那邊的繩子以確信沒有磨損。「這太有意思了,馬森還要說回去呢。」
科林直起身,他把繩子纏在自己。身上就和繞在那根堅硬的柱子上一樣,馬森來回踱著步,科林躍了過去。
現在除了那個攝影師我們全都過來了。「我們要不要把這根繩子留在這地方回來時再用?」他喊道。
「那我就再跳一次,過來解開它。」羅瑞爽朗地笑著。
「別那麼蠢!」不過看得出來,對於他的自負瑪莎很開心的。
「我很認真,」羅瑞說。「我們或許還要再用繩子。我們只有這一根,我跳過去,別擔心,或許我們還能發現一條更好的捷徑。」
馬森解開繩索後才走到石嘴邊緣。他身上繫了兩條繩子,並把自己那珍貴的照相機塞進了襯衫內。然後屈膝蹲伏著,出現了片刻的沉寂,他猛地躍了過來。
我簡直不敢看眼前的一切,羅瑞身上的繩索被一堵石壁緊緊拉著。他本應很輕鬆地橫越過這罅隙,然而他卻往峽谷的深處滑去。他碰到了易脆的岩石,大量的碎片嘩嘩往下掉落。
羅瑞緊拖著那根繩子,向前滑去,一隻手攀著石壁,另一隻手抓住繩索的一端。
傑克朝前挪動企圖幫忙,接著科林抓住了羅瑞。從峽谷中傳來了馬森那可怕的咒詛聲,我們全都聽到了。
傑克安頓好自己,把穿靴子的腳伸了出來。羅瑞抓住了他的腳,伸出一隻手抓住了馬森的手臂。
他終於上來了,一屁股生了下來,鬆開繩子,從襯衫內把照相機拿出來檢查著有沒有受到碰撞。然後他盯住羅瑞,他的臉孔因震驚顯得陰沈灰暗,「你這個婊子養的。」他罵道。
「喂,」瑪莎尖聲喊道。「這是一次意外事故,馬森。羅瑞盡力做了他最大的力。」
「是傑克救了他的命,瑪莎。」羅瑞說。「當時我也正在往下滑。」
馬森站了起來。「我們可以繼續前進吧!」他粗魯地說道。
瑪莎說︰「你可以對傑克說聲謝謝,而且我認為你應該向羅瑞道歉。」
「傑克清楚我有多麼感激他,他救了我的性命。」馬森說。接著是一陣長時間的緘默。
「沒關係,」羅瑞隨意說道。「不要責備他,畢竟我也有錯。」
我們全都站起身來,將各自的背包扛於肩上,我們繼續前行向上攀爬著。
雲霧山開始變得名符其實了,天漸漸下起了灰濛濛的毛毛細雨。
我們堅定不移地向上前進著,隨後我們出現在雲霧山的另一側,在它的上方。
我喘著氣。
在我們面前這座山以一系列壯觀的景象矗立起來,隆起部位向天空仰起,每側都有凹槽,看上去它高聳入雲。在我們的下方和身後橫臥著雲霧山,它那厚實鬆軟如絨毛的頂部在落日西照下,綿延數哩呈現著淡紅色。在這片似棉花糖遠景的對面,一個暗色的陰影顯得如此陰沉沉灰濛濛。這座山峰本身也將自己的倒影投在雲霧山的上端,我們正位於它的東側。這座山峰矗立在我們和夕陽之間。
「我們最好在此紮營,」傑克說。「天色一會兒就會暗下來了。」
天氣變得涼颼颼的,我們就睡在地上,用各自的吊床裹在身上取暖。我們發現在一處懸垂物的下方有一小塊寬闊的長滿青苔的突石,假如夜間下起暴風雨,倒可以抵擋一些風雨。
「我們去拾些柴草點火。」羅瑞說著走過來拉起我的手臂,我們一起高高興興地離去。
他像一隻貓敏捷地攀登著,對於那些被風吹落的干樹枝根本不予理睬。由於沒有帶背包我感到走得輕快。我們正接近鞍形狀山脊,到處連綿著巨大平坦的岩石。這山峰從遠望加平頂山一般,但高地頂巔的中心卻在中部沉陷下去。
越靠近,地形顯得越複雜。
羅瑞縱身向下跳入一個小小的凹陷處,並在一塊突出的石頭下蜿蜓而行。
「到這兒來,西德尼。」他聲音急燥的變化令我的心臟砰砰直跳。
我伸開雙手跳到斜坡上。他伸出一隻手臂,當我靠近時,一把將我緊緊地拉了過來。
我緊靠著他的身體。「我要用盡花招慢慢的要你。」
他的雙唇緊貼著我的肌膚。「其他的人還在等我們呢。」我暈頭轉向地說。
「讓他們見鬼去吧。」他狂吻著我的嘴,他解開我的襯衣親吻著我的乳房,同時把我托到他的上方,以便能順勢將我的乳頭輪流含在口中,戀戀不捨地吸吮著。
今天他究竟花了多長時間在想我,計劃這一切?
「你有點冷。」他喃喃低語道。
「不,一點都不冷。那不是冷而是我在顫抖。」
「你真可愛,我的甜心。」
他脫下襯衫,讓我平躺在上面。他的身體溫暖強健,我發現自己的雙唇正輕擦著他的肌膚,領略著他的身體,因而使我能慢慢享受著這個男人的快樂。
他身材不是特別的魁梧也不是很高,但肌肉卻很強壯、發達。這是種非常吸引人的體型,一種力量與敏捷最佳結合。
感覺真是太妙了,他順著我的身體向下蠕動著,同時解開我的衣服熱吻著我。我感到他的雙唇落在了我腰部柔軟的地方,然後是腹部,他的舌頭舔著我的肚臍,下頷輕輕擦過柔軟隆起的陰部。
他又自下而上用他那赤裸的胸膛摩擦著我的胸部。他的手緊貼在我的陰毛上面,他凝視我的面孔,他自己的瞼黑黝黝的顯得那麼沉靜,同時他曲起手指彎曲著伸進我恥骨下面的凹陷處。「我最喜歡把你這兒剃光。」他悄聲低語。
「你就會像水果,那豐潤的雙唇自這兒向外噘著嘴,這裡還有那柔軟多汁陰肌裂縫。」
他的手指在我的陰部凹溝處擠壓著,他扒開我的雙腿,一根手指慢慢抵進了我陰唇,他的瞼距我如此的貼近。「我要干你,舔你直到你大喊大叫。」他大聲說。
「我從不喊叫。」
「你會因為我而呼號。」
他的指尖擂進我陰道緊小的口中。他的舌頭從齒間露出來,呼吸已變得有些不規則。
這是多麼的奇妙啊,在南美洲的一座山峰上。
「你想要我如何幹這事?」他悄聲問道。「像這樣用我的手指?」他撥弄著我的陰蒂,一陣劇烈興奮的激情如一股電流迅速傳過我的全身。
「還是用我的舌頭?」他遠遠地吐出舌頭並把它伸進我口中,我狂熱地回吻著。
「還是用我的陰莖吧!」他將一根手指插入我充滿愛液的陰道並且擠壓著。
「要不就這樣?」他抽出那根在閘道中潮濕的手指。我感到他的牙齒咬著我的脖頸,那根手指利入我的肛門,我的身體不由自主猛力一動緊緊貼到了他身上。
他大聲狂笑著。
我把他推到足夠遠的地方,慢慢脫掉自己的皮靴和褲子。然後我又轉過來跨騎到他身上。在我身下他那雙眼睛在幽暗中閃閃發亮,他那張黝黑的臉龐顯得那樣生機勃勃,精力充沛。
我傾身向前以致乳房低垂正好拂過他的臉頰。他噙住兩粒翹挺的花蕾般的乳頭,舔吻著,吮吸著,期待著我下一步動作。
我提起自己的臀部,他的陰莖相當堅挺。我搖擺著退後蹲踞停妥。在他上方支撐著自己,我托起他的男根將龜頭放到我的快樂之門,我輕輕向下擠壓著使它差不多完全進入體內。
「親親,」我說。我輕輕地上下套動著,這兩個粘乎乎的地方一會兒湊到一起,一會兒分開,然後擠到一起,又分開。我既沒有讓他刺入我體內,也沒有放開他,他的男根舔吻著我腫脹的陰部,而我腫脹的陰唇也熱烈地回應著。
「多麼可愛的女人。」他說道,聲音低沈,親切而又淘氣。他猛地將自己的臀部一推,如此突然令我措手不及,他的陰莖龜頭已插進我體內並停住了。
這種感覺太美妙了,在我緊收的陰道中它帶來的感覺太美妙了。
我們彼此望著。「誰將第一個認輸。」他一邊說一邊舔自己的嘴唇。
我夾緊自己多汁的陰肌。
「呵!」他興奮而又溫柔地呻吟著。
我又夾緊。
「我認為你正在躲避。」我開始急切擺動著,只是在一個極小的範圍內,以便能用陰唇夾住龜頭,既不讓他徹底進來,也不許它完全脫鉤。
他開始急喘著︰「狐狸精。」
我繼續著,他舔了舔拇指,將雙手放到我的乳房上,他的拇指迅速拂過我的乳頭。我與他陰莖的尾部磨擦著,接著突然停住,一下子沈了下去,這樣他的男根向上插進來,一直插入我心靈深處。
他的臉上佈滿了激情,他的陰莖在我體內的感覺竟如此美妙令我吃驚,我們開始痛痛快快地做愛。
過了一會他那兒十分滿意地在我體內劇烈抽動著,彷彿做性遊戲已使我們渴盼已久。我們盡情享受這段時間的快樂,然後他托起我的腰將我舉了起來。
他緩緩舉起,手臂上的肌肉慢慢凸起。他一邊干一邊目光向下注視著我倆中間的部位,他那根通紅髮亮的陰莖漸漸出現在視野中,橫臥在我倆的身體之間。
當他從我體內慢慢抽出時,我能感覺到他每絲每毫的蠕動。
他把我朝前托著,並慢慢放低靠近他的臉,我已雙膝著地,我能感到他那溫熱如緞的頭髮蹭到我的大腿內側。
他依舊將我抱在他的臉上方,他的舌頭吐露出來舔吮著我充血腫脹的陰門。
我感覺到灼熱的舌頭在挑逗我。他用舌頭在我粘滿愛液的快樂之門不停挑逗著、撩撥著,然後是大小陰唇之間,他帶著一種刻畫入微的動作輕觸了幾次陰唇。他將舌頭向後伸去,滲透到我的肛門。
他將我稍稍降低。舔吻著我的陰核、陰道,他輕輕咀嚼我的陰唇並輕柔地撥弄著它們。他將他的舌頭在我多汁的陰道內更進一步頂著,並且舔食著我的愛液。他吻著我的肛門,把自己的嘴唇皺得小小的以便能與它那狹小、淡紅色褶皺的形狀相匹配。
他把嘴唇貼在我的性器上吸吮著,然後輕咬著我的陰蒂。
「羅瑞,」我悄聲喊道,聲音有些顫抖。
他的頭急速伸張著,他的確舔吮得很辛苦。我實在難以自禁,性高潮一下子到來。我的身體有規律地抽搐著,顫動著,大量的愛液從陰道中湧流出來。
他更加猛烈地舔吮著,吞嚥著分泌出來的瓊漿玉液,輕咬著我那蓓蕾般的陰蒂。然後他迅速把我放到他身上,並將我已經開口,仍在殘喘抽搐的陰部放在了他堅硬粗大的陰莖上。
他非常用力向上一頂,我便直挺挺地猛然一竄,頭撞上在我上方的突兀岩石,我幾乎沒注意到,盡自己所能用力夾緊陰肌。我感覺到他的高潮來臨了。
伴隨著的是他輕微而低沈地吐嚕聲,在幾下強勁有力地抽動後,他開始變軟,鬆弛下來。
我從他身上翻下來。張開嘴巴將他那根柔軟、潮濕而又粗大的陽物完全噙吸口中。我用舌頭舔著吸吮著,我又將他的睪丸含入口中輕輕地舔吮著。
他把我拽近著靠著他,他和我緊挨著平躺在這有限的空間裡。現在天色已完全暗下來,他一隻手伸到我雙腿之間,摸索著多汁的陰部,接著他的手上下摩擦,沿著我陰部分泌的潤滑劑,他很容易就利入後面我的洞穴。他低垂腦袋開始吮吸我的一隻乳頭,他一邊用手指幹著我的後面,一邊有節奏地吸吮著我的乳頭。
我開始再次亢奮起來,我感到他的陽物先是鬆軟的緊貼著我的腹部,然後又開始變硬。隨著陽具的堅挺,他撇開我的肛門,將我壓到身下。
我平躺著、他在我上面,我叉開雙腿。他抓住我的腿架到肩上,我在他身下性器被暴露無遺地托了起來。他摟住我的腰,這樣我便被緊緊地按在地面上。他抬起自己的身體,這樣他整個身體就完全離開了地面,他的體重全靠雙手和腳支撐著。
我在他身下四肢展開的躺著。
他發出一聲輕微而低沈的咕嚕聲,然後他那堅挺的陰莖一下子插進我嘲乎乎,熱辣辣,已亢奮起來充滿粘液的陰道,憑藉著他腰部的力量而沒有借助於雙膝或肘,以致他全身緊繃開始扭動。他就像一列疾馳的火車非常深猛地衝刺著、幹著我,近似野蠻。
簡直太精采、太棒了。陰道十分潤滑,全身各處完全伸展開。似乎覺得想讓他的陰莖永遠留在我體內似的。每一次有力的衝擊都使我的牙齒發出嘎嘎的聲音,使我接近第二次高潮。當他急速推進時,我開始觀賞天上的星星,這是一種性暴力卻不會痛苦的奇妙組合。我的身體也很有力,不單可以吸收每一次衝擊而且還能給予他適當的回應。
伴著從肺部傳出的如吹口哨般的喘息,我的高潮來了,我的頭向後扭著。
所有的一切都停住了,只為等待這燦爛輝煌的時刻。他受了我的影響高潮也隨之降臨,從而我感受到他的高潮力量以及他旺盛的性慾。
他把我的雙腿放下來,躺在我身上,並用雙肘撐著以減輕自己的重量。他吻著我的臉頰。
「我想讓你大聲叫喊因為我使你如此滿足。」他說。
「你這虛榮心極強的傢伙。」我半笑半啜泣地說。
「我知道你很滿意。」他以一種高興的語調說著。「從你動的樣子裡就能看出,你是在約束自己,從你的眼神也能看出,還有你說話的方式。你是個淫蕩的女人,不是嗎?西德尼。你喜歡它的淫穢。」
「我想的確如此。」我咯咯一笑。
他用鼻子摩擦著我,「我有各種各樣秘密備用的妙技,我不想你同馬森干。」
我感到驚異。「你嫉妒了?」
「不都如此,同其他人性交,如傑克、佩伯我就不會有意見。當然你不可能得到科林,他是個同性戀。假如你喜歡也可以和女孩遊戲,如果我能觀看。
」他再次吻著我。「但絕對不要那個該死的美國人,那個狡猾、膽小、愛發牢騷、好惹麻煩的美國人,他的眼神總在你身上轉,當然,你清楚這一切。」
「他在追求瑪格麗特。」
「他都捨不得為瑪格麗特放個屁,他是在利用她讓你嫉妒。」
「什麼?」
「相信我,西德尼,那不僅僅因為你的美麗、聰明、開朗和性感會被那個無所事事的男人完全蹂躪。不止是這些,他企圖慫恿你來反對我,那才是他真正的目的。他是個易嫉妒的傢伙,寶貝,他看見我們相互幫助,地想破壞這一切,這更糟糕。」
「那你的意思呢?」
「他是一個愛意麻煩的人,一個混球。假如他能夠的話,他就會破壞探險。」
「不是他和卡爾發動了這次遠征?」
「什麼他和卡爾,西德尼,什麼他們努力籌劃,那不過是欺騙瑪莎的一個協定。這個計劃就是我們利用她的錢財來尋找維卡巴姆芭,但在找到它之後,我們再設法擺脫她,在向全世界正式宣佈我們有多麼聰明之前先瓜分了那些財富。」
我看得出來這裡面有幾個疑團。「瑪莎並不愚蠢。假如你們找到了維卡巴姆芭,她會知道的?」
「你等著,貓咪,當我們籠絡了科林後,我就能輕而易舉做成此事,我們將在這裡紮營,假如卡爾和馬森以及我倆均有志一同,那我們之間一定會有一個人首先發現維卡巴姆芭。傑克一直保護著瑪莎,你們這些姑娘也不會獨自一人冒險出去,佩伯是和那些船隻待在一起。」
「為什麼你要告訴我這些?」
「我勸瑪莎不要再進行下去了,然後馬森也故意說這是個玩笑,他沒料到事態變得如此嚴重。他向瑪莎否定了這次探險,況且她必須要馬森來,因為他擁有那個時期的面具。她認為自己能擊敗馬森。在某種程度上,她是正確的。
」
「關於這只面具你相信些什麼?」
「我相信它不是偽造的。我相信它會幫助我們。我感覺到它貼在我肌膚上的雙唇彎曲成一個笑靨。你必須意識到為了這一切耗盡了我的聰明才智,經過這一階段我完全相信自己能夠解開這個面具的秘密,你是不是覺得我太自大了。」他像貓一樣把身體緊貼著摩擦著,自鳴得意。
「我已察覺了你的每一件事。」
他暗自發笑。「不,你不可能,親愛的,你很聰明,在處理每一小節和我一樣機靈。我不能再愚弄你了,若果我曾試圖這樣。那正是你如此令人滿意的原因,當然我或許還會試試。」
「為什麼?為什麼要愚弄我,羅瑞?」
「因為好玩。」
在黑暗中,我從自己的上方捕獲了他的嘴,親吻著,同時橇開他的嘴吮吸著他的舌頭。「我們最好回去。」我說。
「摸黑走,這樣合適嗎?」他的聲音顯得洋洋得意。「在回去的路上我們得想出個謊言,能不能說我們受到了一頭豹攻擊。」
「你指的美洲虎。」
「它強行劫走了你,我用自己僅有的指甲反劫持了它。」
「它劫持了你。」我機智地回敬道,「是我用一塊金剛砂板銼平了它的牙,並用棉紙堵塞了它的鼻孔,救了你一命。」
我們穿好衣服,從下面爬出來鑽入茫茫的夜色之中。羅瑞把他的火把投擲出去,火炬越過天空和山際別出一道弧線。當他扔掉火炬時天空晴朗無雲,群星璀爛並衝我們貶著眼睛。
羅瑞又擰亮手電筒,揮動著,天氣變得很冷,我渾身直打冷顫。他拉起我的手,我們開始劈哩吧啦沉著走向來時路。
當我們快達目的地時,聽見了其他人的說話聲,看見了火光。羅瑞是如何發現這條路的,我並不清楚,他如一隻貓般冷靜,他的雙眼似乎能在這黝黑惡劣的環境中辨別出最小的坑坑洞洞。
當我們看見燈光時,他停住腳步,將手臂圍住我,緊緊摟抱著。
「不要令我不快樂,西德尼。」他說。
「什麼意思?」站在這真是浪漫,差不多整個身體都沈進在他堅強有力的懷抱,這個男人似乎並不感覺冷,他渾身暖乎乎的。
他的雙唇埋進我的香發中,「我已經停止想這兒還有像你這樣的女人,有膽識、性感、勇敢、風趣、機敏。」
「說話。」我邊說邊吻他。
「親愛的,但願如此。」他分開擁吻,我們向其他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