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王薇和胡紫薇離開夜總會已經是午夜了。
其實她們走的並不是晚了,而是早了,裡面一群人還在鬧著。雖然王薇不喜歡這種應酬,但出於禮貌,她不僅來了,還刻意打扮了一下︰黑底白花高彈沙灘服,雙肩都露在外面。下配黑色超短裙,上衣和裙子之間還露著一截肚皮,系扣的領子很高,但扣子下方卻開了一個很大的開口,胸前一大片雪白的肌膚也露在外面。腳著黑色細跟繫帶涼鞋,後跟又細又高。
儘管王薇對自己的雙腿最有自信,加之王薇還有細膩柔嫩的皮膚,但王薇的前胸不是很豐滿,所以她很少穿襪子,盡量顯示自己大腿的性感和迷人。王薇的眼睛很大,雖然眼神中常流露出一絲羞澀,但也時常風情萬種。長圓臉上瓊鼻高挺,嘴有點大,嘴唇總是抿著,唇邊的線條很清晰。總之,這是個讓男人看了就會心旌搖動的女人。
她身邊的胡紫薇小有才氣,但在電視台裡,胡紫薇最出名的是她守身如玉,幾個曾對胡紫薇心存旖念的小伙子現在都死了心,乾脆當面叫胡紫薇「玉女」。
這當然不只是因為胡紫薇守身如玉才這麼叫的,另外的原因是胡紫薇的長相︰她天生一副娃娃臉,一雙眼睛總是含著幾分笑意,雖然眼睛有些外凸,但她略高的顴骨卻做了彌補。小巧的鼻子下,同樣小巧的嘴巴。
單純看臉蛋,胡紫薇就已經具有中國古典仕女的味道了,再加上她小巧的身材、高雅的氣質,稱之為玉女可以說是當之無愧了。為了彌補自己不夠豐滿的身體,胡紫薇穿得比較性感,開領很低的深蘭色職業套裝,沒有穿內衣,帶襯墊的胸衣,這樣既莊重又性感。既然個子不算高,那麼一雙後跟很高的高根鞋是必不可少的,但為了舒服,胡紫薇總是穿後跟不太細的高跟鞋。
今天胡紫薇的衣著就是這樣,一身深藍色的純麻套裝,短袖上裝,黑色的乳罩隱約可見。短裙不及膝蓋,肉色長筒絲襪,黑色盆跟鞋。剛才兩人還喝了幾杯酒,兩頰略紅,更顯出幾分嬌艷。她們攔了一輛出租車,出租車向黑夜中駛去。
胡紫薇的電話響了,竟然是袁鳴。
「紫薇嗎?」
「是啊,這麼晚!」胡紫薇看了一下手錶︰「您老人家沒有吃錯藥吧!」胡紫薇打趣道。
「去,瞎扯。」袁鳴笑了︰「我正在北京,在文燕家。大家都想讓你過來熱鬧熱鬧啊!」
「呃,大家,你那兒有多少少人?」胡紫薇問道。
「四個。陳晨、文燕、李煜、張曄。」
「這麼說你不在了。」胡紫薇和袁鳴都笑了。
「我這兩個人,我和王薇。」
「一起過來吧!」耳機傳來文燕的聲音。
胡紫薇看著王薇,見王薇點頭了,於是應道︰「好吧,文燕你家在那裡?」
「《名人花園》」文燕不無得意的答道。
「等一下,」胡紫薇轉向司機︰「師傅,去《名人花園》行嗎?」
司機遲疑片刻︰「行。」
胡紫薇樂了︰「我們這就到。」
「帶點吃喝來。」文燕在電話中叫道。
「知道了!」胡紫薇回叫一聲,掛了電話。
出租車掉了頭,向郊外駛去。
王薇在電視台的交誼舞教學節目中做舞蹈示範,這可以說是王薇時而顯出單純、時而顯得風騷的原因。她雖不能算是電視台的人,但她和胡紫薇的私交卻很好,這主要是胡紫薇人緣好、心地善良、經常幫助王薇。胡紫薇不因為王薇淺薄而小看她,兩人的關係因此而變得很親密。
出租車停在文燕的別墅門前,看來小區還沒有什麼人住進來。既沒有保安,甚至連路燈也沒有,司機找到這棟房子著實費了些力氣。王薇去按門鈴,司機打開後備箱,搬出一箱一箱、一包一包喝的東西、吃的東西。
胡紫薇歉然道︰「讓您受累了。」
「不好意思,還得麻煩您給搬進去。」王薇一邊掏錢,一邊抱歉︰「給,不用找了。」
「您太客氣了!小意思。」司機用一種特別的語氣說了一句,但並沒有引起王薇和胡紫薇的注意。
文燕出來了,她穿了一身鮮紅的綢裝︰無袖絲綢上裝,長裙及地,隱隱可以看到沒有穿襪子的腳,雪白小巧,擠在一雙減肥拖鞋中。她熱情地招呼著胡紫薇和王薇,也沒有忘記對司機說些客氣話,因為她們需要司機幫忙把東西搬到別墅的二層。司機當然樂意幫忙,一群美女主持人,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
雖然是女人的聚會,但情況不見得比一堆男人在一起強多少。但是女人們至少不會像男人那般肆無忌憚,至少每個人還都優雅地坐著,但嬉笑聲,打鬧聲竟然壓過了電視機的聲音。
樓上四個人中臉蛋最漂亮的要數陳晨了︰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紅紅的櫻唇,一身深棗紅色的西服套裝,內襯白底黑點,露出一抹趐胸。陳晨雖然比胡紫薇漂亮,但二人眉眼間十分想像,而且陳晨也比胡紫薇豐滿。
袁鳴穿了一件黃色背心般的連衣裙,顯然裡面沒有乳罩,儘管胸部不那麼豐滿,但乳頭還是能夠從衣服外看得出來,和胡紫薇同樣小巧的身材,同樣細長的腿。
和她同樣能夠被看到乳頭的是李煜,她穿得最隨便︰一件黑色背心,下配白色長褲,沒有穿襪子。
張曄似乎沒有說話,她穿著一件白色短袖圓領衫,下配非常普通的深藍色背帶長裙,肉色長筒絲襪。
樓上的四個女人都穿著黑色高根鞋,除了李煜和張曄是留著長長的披肩發,其她幾位竟然都是短髮。胡紫薇和袁鳴一見面就開始發「酸」。其她人都在哄笑著,屋內的氣氛異常熱烈。
司機放下東西後很客氣地問是否可以借用一下洗手間,文燕只顧招呼眾人,就對司機說︰「您用樓下的可以嗎?您走的時候請替我把門帶上,我們就不送您了。」當然還有一些謝謝之類的話。
胡紫薇和王薇也加入感謝的行列,胡紫薇這才注意到︰這位出租車司機並不像其他司機那麼「農民」,而且皮膚、雙手都保養的很好。身上雖然穿的是休閒西裝,但熨的筆挺,皮鞋也擦的很亮。根據胡紫薇的經驗,那一定是名牌。她心裡一動︰這司機不俗嘛!
司機下樓去了,樓上的女人們下意識地放底了聲音。不久就聽得大門「噹」
一聲關上了,樓上的女人們立刻又開始了剛才那般嬉笑,頓時屋內打鬧成一片。
大家好久沒有聚在一起了,文燕提議大家乾一杯。
李煜卻首先站了起來︰「我要先佔領衛生間。」說罷直奔衛生間而去。
張曄也站起來,本來也準備去同樣的地方,見李煜搶了先,只好又坐下了。
文燕見了,嬉嬉笑著說︰「我也要去,不過讓你先去吧。」指一指另一間屋子︰「臥室裡還有一個衛生間。」
張曄不好意思地一笑︰「那我就不客氣了。還不都是你著的。」
第三個站起來的是袁鳴︰「見鬼,我早就要去了。正好紫薇和王薇進來,耽誤我了。」說完,逕直向樓梯走去︰「樓下還有一個,我要先佔了。」
大家都笑了,於是剩下的四個人又鬧在一起。
文燕從衛生間裡出來時,樓上仍舊沒有見到袁鳴。文燕打趣道︰「袁鳴是不是被水沖走了?怎麼還沒有上來?」
大家都起哄道︰「你們家的下水道是不是也和房子一樣大,讓袁鳴掉下去了吧!咯、咯、咯、咯!」
「還不去看看,別讓袁鳴把下水道堵了。哈哈!」
文燕笑罵道︰「討厭。」但她終究是主人︰「我還真得去看看。」說完也下樓去了。
文燕下樓後,本能地先去看了看大門是否關好。不錯,關好了。然後一邊向另一邊走著,一邊叫著袁鳴的名字,但沒有人回答。「喝醉了?」文燕自言自語道。說著,走到了衛生間門口,門虛掩著,沒有亮燈。文燕暗自一笑︰「她倒不傻,知道用客房的衛生間。」於是轉身走向客房。
客房的門關著,文燕走進客房,燈亮著,房門自己關上了,因為文燕所有的房門都裝了氣壓彈簧。衛生間門關著,門下的百葉透出燈光。文燕想︰「果然在這裡。」靈機一動︰嚇唬嚇唬她。然後便躡手躡腳地走近衛生間的門,猛地擰開門,不由一楞︰裡面也沒有袁鳴。但浴簾拉上了,後面有「嗚嗚」聲。
文燕以為袁鳴在洗澡,可是又沒有水聲。文燕心說不妙,別是暈倒了吧?她急忙衝向浴缸,一把拉開浴簾,不由地被驚呆了。
袁鳴在浴缸內翻動著身體,嘴上貼著一條巴掌寬的藍色強力膠帶,發出「嗚嗚」聲。手腕和腳腕都被繩子緊緊地捆在身後,目光驚恐地看著文燕身後。
不等文燕回頭,一隻孔武有力的臂膀夾住了文燕的脖子,令文燕幾乎窒息;同時,寒光一閃,一把匕首貼在文燕的臉上,文燕立刻感到一寒。
耳邊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陰森森道︰「聽話,不然宰了你!」文燕機械地點點頭,雙手本能地抓在那只夾住自己脖子的胳膊上。
「用膠帶把你的嘴封上!」身後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接著匕首離開了文燕的臉。文燕這才看清︰匕首上掛著一卷膠帶,就是封住袁鳴紅唇的膠帶。文燕驚恐地拿起膠帶,雙手哆嗦著把膠帶撕開一段,匕首立即在膠帶上劃了一下,同時將那卷膠帶用匕首挑起,輕輕一拉,便將那段膠帶留在文燕手中。
「粘緊點兒,別耍滑頭!」匕首隨即頂在文燕的胸口。
文燕顫抖著將那段膠帶牢牢地粘在自己嘴上。接著,身後的人把文燕按倒在衛生間冰冷的地上,迅速將文燕像袁鳴那樣用繩子捆緊。繩子勒得很緊,將文燕的手腳勒得生痛。
綁架者也將文燕抱起,壓在袁鳴身上,警告了一句︰「老實點,不然沒你們好果子吃。」然後便離開了衛生間。
膠帶非常結實、粘性很強,除非有人幫助,想掙脫是根本不可能的。繩子更無情,強烈的疼痛告訴兩個女人︰這不是夢,是活生生的事實。
樓上的女人們等的有點不耐煩了,叫了幾聲,沒有回音,大家一致要求派個代表去催,而且要罰酒三杯。李煜自告奮勇︰「我來過她這兒,我去。我估計她倆都在樓下客房的衛生間,我們喊破嗓子她們也聽不見。」說完,穿上一雙拖鞋就下樓去了。
李煜要是不穿拖鞋,也許還能有所防備,或者能提醒樓上的女人們有意外發生。可是似乎都是命中注定,綁架者剛剛從客房走出,就聽到李煜在過道中的腳步聲,急忙退回客房,匆忙中弄出了聲響。
李煜也聽見了開門聲,緊接著,又傳來關門聲,卻不見人影。李煜沒好氣兒的說道︰「又來這套,這回想嚇我可沒戲了。」說著故意把腳步聲弄大,走向客房。
推開門,燈沒有亮。「別煩人了,還把燈關了。」卻見衛生間內有燈光,似乎還有人聲。「出來吧!笨死了,想嚇人還弄出聲音來。」說著,李煜放開門把手,讓房門自己關上,直奔衛生間走去。
李煜的手還沒有摸到衛生間門上的把手,猛然間,一隻大手將李煜的嘴摀住了,著實嚇了李煜一跳。李煜心中還在說︰「這回真是被她們嚇著了,兩人配合得還挺好。」但是這個念頭一閃,李煜就覺出不對了︰這隻手太有力了,而且捂上了就沒有松的意思。同時,一件冰冷的東西壓在了自己脖子上,當然是匕首。
還沒有等李煜作出判斷,耳邊聽見一個人在說話,內容和文燕聽到的一樣。
李煜的結果也和文燕、袁鳴一樣,不過順序不完全一樣︰李煜的嘴是最後被封住的,因為綁架者在李煜手腳失去行動自由後,在她性感的嘴唇上極其粗暴地吻了一下,這才封住李煜的嘴。然後李煜也是手腳被緊緊地捆在背後,壓在了文燕身上。這下可苦了袁鳴,被壓得幾乎窒息。
樓上的四個女人「憤怒」了,尤其是胡紫薇和王薇,她們應約而來,卻遭此冷落。胡紫薇在盤算過一會兒如何懲治這三個「私奔」者,另三個人則在痛譴袁鳴、文燕、李煜的不良舉動。沒有人想到會有意外,其實四個人認為最大的可能是袁鳴的酒喝多了,需要休息一下。
但少了三個人,畢竟是件掃興的事。四個人有點無聊,於是陳晨拿起電視的遙控器,開始掃瞄。她們沒有想到,真正無聊的事真的來了。
王薇坐在離門最近的扶椅上,因為沙發上坐不下了。今天她有點失落,也有點後悔。在座的另外六個女人都比她名氣大,只有她,只是一個交誼舞的示範,如果不是胡紫薇還在,她就要走了。她後悔今天跟胡紫薇參加這個聚會。
但是即使她想走也走不成了︰一隻手用力的抓住她的頭髮,一把鋒利的匕首同時架在了她的脖子上,耳邊的響起包括王薇自己在內的四個女人的尖叫聲。
一個略帶沙啞卻陰森森的聲音打斷了女人們的尖叫︰「住嘴!誰再出聲我就宰了她!」女人們停止了尖叫,除了王薇之外,都用驚恐的目光看著這個一襲黑衣,戴著眼罩的陌生男人綁架者。
「都跪在地上,趴在沙發上!」語氣毫無商量餘地。三個女人都乖乖地跪在地上,上身趴在沙發上。綁架者把匕首收了回去,卻沒有放開王薇的頭髮。他將一卷膠帶扔給離王薇最近的胡紫薇︰「每人一段,把你們的嘴先封起來。」
綁架者對女人們的反應很滿意,每個人都在按照他的命令行事,他不會有麻煩了。
時間並不長,四個女人和那三個女人差不多了,四個女人的腳腕卻沒有像那三個女人一樣與手腕捆在一起,而且根本沒有綁,因為綁架者需要她們走路。
四個女人走在前面,綁架者走在後面,五個人來到一層的客房。綁架者讓四個女人跪在地上,這才走進衛生間,查看另外三個「獵物」。
浴缸很大,三個女人經過一番掙扎,已經都側過身來,擠在一起,這使本來被壓在最下面的袁鳴舒服了許多。三個女人也試圖和繩子叫過勁,但是她們吃奶的勁都用了,除了讓三個女人的手腳增加了疼痛外,緊緊捆住她們的繩子毫無動靜。
綁架者也回來了,用匕首割開三個女人腳腕上的繩子,把三個女人一一從浴缸裡拖了出來,讓三個女人與另外四個女人在客房「會合」,跪在一起。
三個女人前胸後背的衣服都濕透了,房間裡混合著三種名牌香水和汗水的味道,很刺激,綁架者幾乎忍不住要「上」了,但是他畢竟不是急色鬼,好歹控制住自己性慾。
綁架者揭開了文燕嘴上的膠帶︰「家裡有繩子嗎?」
文燕強壓心中怒火,咬牙道︰「沒有!」
綁架者從文燕眼裡看出此女心中的憤怒,他二話沒說,抬手就給了文燕一記重重地耳光,隨著「啪」的一聲,文燕倒在地上。這一擊幾令文燕昏暈過去,兩眼金星亂冒。
「下次再敢用眼睛瞪我,就沒這麼便宜了。聽見了麼?」
倒在地上的文燕兩行清淚湧出眼眶,嗚咽著︰「聽、聽見了。」
綁架者看著旁邊的六個女人滿臉驚懼的樣子,覺得這個威立的不錯。他從地上拉起文燕,看著文燕已經腫起的左頰,伸手摸了摸︰「痛嗎?」文燕點點頭,而後有滿臉恐懼的搖著頭,只是淚水依舊不停地流。
綁架者把嘴湊了上去,輕輕地吻了一下︰「回頭給你抹點消腫的藥。家裡有繩子嗎?」文燕點點頭。「下次我問你問題要開口,不然耳光有的挨了!」綁架者的口吻依舊冷森森的,讓七個女人心裡發寒。
「家裡有繩子。」文燕不敢再三緘其口了。
「在哪兒?」
「就在這間房的壁櫥裡。」文燕老實的回答了。
綁架者在文燕已經沒有口紅的嘴唇上居然溫柔地吻了一下,然後就讓膠帶恢復原狀了。
文燕的繩子原來是為出外野營準備的,兩大捆,指頭粗細的白色尼龍繩,既結實又柔軟,很和綁架者的心意。他用繩子將七個女人按順序,依次為陳晨、胡紫薇、劉文燕、李煜、王薇、袁鳴、張曄的秩序將她們腰拴在一起,中間留出一米左右的長度。
文燕明白了綁架者的企圖︰他要把她們帶走,怕一個人照顧不過來,所以要把她們拴在一起。
綁架者把剩下的繩子掛在文燕的脖子上,這才說道︰「給你們換個地方,走吧。」將七個女人拉出別墅,來到他的汽車旁。
張曄、袁鳴和王薇三人連在一起被塞進了後備箱,李煜、劉文燕和胡紫薇連在一起,並排擠在後排座上,留下陳晨單獨坐在副座上。每個人的眼睛都被 上了,汽車駛離文燕的別墅,向黑暗中衝去。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