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故事是給我親愛的J,這是透過你的眼睛看這詭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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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那一點青春
卉君今年正好卅四歲,這是個相當尷尬的年齡。其實她長的算是標緻,身材也好。瘦瘦的披著一肩長髮,只是眼睛小了這麼一些,不過戴著金絲邊的眼鏡兒倒是有幾分書卷氣息。說她眼睛小些卻是惟光所愛的樣子,惟光每每說她脫下眼鏡咪著眼瞧東西時有那幾許古典美的味道。尚禮也是愛著這雙眼睛,說看來像是一首朦朧的詩。是的,卉君是有些古典的風情,細瘦的身子,常愛穿著寬大的洋裝,有時逆風走著像是要飛了起來。
卉君愛將皮包捧在胸前,那種外型扁扁長長像大塊原文書樣子的皮包,這讓她感覺好像回到大學時候。卉君書讀的勉強,她不算是挺用功的那型,跳舞玩樂倒是不輸人的。懷念大學生涯並不是因為其他,只是懷念那一點青春,或說是她知道自己唯一的優勢就剩這些書卷味,盡情的發揮罷了。
讀書時並沒體會到青春的逝去,老實說這十來年也不是沒人追過,只是沒個像樣的。旁人說到結婚,總覺得就差這一些感覺,一種愛的感覺,緩緩的日子就過去了,始終也沒尋到個什麼愛阿不愛的,日子也就混著混著消失了。
要近卅時是緊張了一會,躍過這關卡倒是誠心放棄了,體面點的早被其他女人擄了去,剩下的竟是些殘渣剩菜上不了眼。只是沒想到心要死去之時卻是春雨降臨紅杏開花,男人突然像是發現寶般的看到了她。沒的時候一個都沒,來的時候成群結黨的,卉君突然也不知道該怎抉擇。
第二章︰暖夜
惟光是在一間PUB撿到當時孤零零的她,當時PUB裡單身的女子都被人圍著攏著,只有卉君像似孤兒般。惟光試著搭訕幾句,沒什麼意外的就勾搭上了。惟光在家電腦公司當個不大不小的主管,老婆那日回娘家他混著出來鬼混,想搞個什麼意外的驚喜什麼之類的,沒想就這樣成了。
惟光身材普通,容貌也算不上英俊,整體來說就是一般吧!只是惟光是情場上的老手,婚姻跟年齡都沒能擋住他進取的心,就是追女人的那股原動力。婚後幾場戀愛都談的漂亮極了,賓主盡歡,含笑分手,他是個懂得拿捏分寸的中年男子,關於家庭生活也從未冷落過,凡事弄得個四平八穩。
卉君自然也不是沒經過男女情事,這時代也不流行什麼三貞九烈,真說到想貞老實說也沒個對象可貞。一夜風情也算是經歷過幾次,來的急去的也快,翌日彼此都是相看兩厭沒了音訊,只是發洩一下情緒吧!講到發洩也沒個比的上按摩棒來的利落,上下不得的搞的心理更是難過,或許圖的只是想抱著個流著汗水的真實男人身子而已。
那夜兩人就這樣上了惟光的車,車子一路開到淡水的海邊。惟光是個謹慎的人,儘管路邊汽車旅館林立,他並沒貿然進攻等著機會。而身旁的卉君卻是心底嘀咕,這男人是怎的?這開下去夜就要沒了。
海邊風吹著卉君正好襯托她的優美,惟光一下子掉了神,以為見到了女神,當下起了許多愛慕的心。卉君被海風吹著舒暢,一下子也忘了今晚的目的,兩人沿著海邊公路緩緩走著。
觀音山上零散的燈火亮著,偶過的車燈照著這對男女,世界更顯得淒涼孤獨。惟光怕卉君冷了,脫下外套罩著她,卉君心底泛起一陣暖意,連臉頰都似乎一起暖了起來。
那夜只是個夢,惟光連卉君的手都沒摸著,卻沒絲毫後悔。幽魂般的身影逛了一夜,換來的是第二天的遲到以及整日的頭痛,外加卉君手機的號碼。過後卉君的手機突然忙碌了起來,同事也發現卉君笑容常帶著某種神秘的曖昧。
第三章︰熟悉的感覺
人生跟機率是沒關聯的,寂寞了卅四年後突然熱鬧起來,這一熱鬧竟然超過了預期。
跟惟光認識沒一星期就遇到了尚禮,尚禮是公司的一個客戶,祖上積德有點小錢吧!幾次來公司談事情跟卉君都是擦身,彼此都沒正眼瞧過。卉君對尚禮的印象不是很好,這人總是旁若無人的在卉君辦公室裡抽著煙,仗著他是客戶也只好容忍著他。
這日卉君正好一夜沒睡好頭正疼著,聞到煙味更是難受,卉君直言請尚禮熄了煙,尚禮嘻皮笑臉的也就熄了。卉君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尚禮在卉君他們公司任意抽煙已經是一段時間的特權了,這下粗魯的打破這規矩讓卉君心底有些惶恐。
下班一出電梯卉君就忙著抓起手機跟惟光說笑,哪知走到騎樓卻撞上了尚禮。尚禮是故意等著卉君的,今天在卉君公司裡被當眾指責時本有些氣,但他正想發作看到卉君時卻突然呆了,怎的有種熟悉的感覺?這女子這等美麗,我算是瞎了眼今日才得發現。
卉君本來就是心虛,這下又遇到個心虛,臉一下漲紅起來更顯嬌艷。卉君胡亂說個理由掛了電話,低頭跟尚禮說對不起。尚禮說你要不就請我吃個晚飯賠禮好麼?卉君一下子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晚飯吃的是富麗堂皇,卉君想莫要將卡給刷爆了,心中擔憂起來。尚禮一眼看出卉君心事,菜才剛上完就叫來服務生遞了張金卡過去買單,還又叫了些酒。這下子卉君的頭更低了,怯生生問說不是要我請麼?怎你自付賬了?
這飯吃了三個小時,葡萄酒的香味在卉君血管裡翻滾,在床上卉君還感覺出那火一般的香醇。進房間時卉君有些遲疑,心中隱隱想到了惟光,有些背叛的感覺。但跟惟光認識這一周來並沒說到愛情這事,只是感覺愛與他談天,況且他又是結了婚的。尚禮帥氣挺拔,且又未婚,卉君在猶豫中就跟著尚禮進了飯店。
尚禮人如其名,溫柔的幫卉君解了胸罩的扣子,嬌小的雙乳跳了出來。卉君突然有些後悔,今日怎沒穿那件新買的絲質粉紅內衣?尚禮的唇突然貼上,熟悉的葡萄香甜傳了過來,兩人吻的像沒命般倒在床上。
慾望像火山般爆發開來,尚禮愛戀的吻著卉君的乳頭。卉君本向來對自己乳房有些自卑,這下卻驕傲起來了,挺著胸,讓快感爬滿全身。
尚禮身體出奇的光滑,陽具輕易的就近到卉君身體裡,進去後卻感覺無比得緊湊,知道卉君是不常有這事情的。尚禮輕輕戳動著,卉君初時尚能保持矜持,不一會耐不住酸麻下體迎了上去。嘴裡不敢出聲怕尚禮輕看了她,但喉嚨卻是止不住的洩了密,雙手也背叛的抱緊尚禮,盼著尚禮能更深入些。
尚禮忍不住很快就射了出來,精液像長龍一樣噴了出來,噴的卉君一身都是。卉君沒這樣滿足過,論時間實在是短了些,但就是滿足,好像從來沒這樣滿足過的。
尚禮自夢中突然驚醒,身邊的陌生女子搭在他的手臂沉睡著,烏黑長髮散亂的灑落在潔白的枕頭上面。尚禮第一次對女人有這種溫馨又熟悉的感覺,像是自家的女人。他突然想到自己就快四十是不是該有個家了,又想說當然這還早,我們還不熟悉呢!
卉君夢裡正與惟光在淡水漫遊著,夢到那件外套的溫暖。
第四章︰
卉君醒來時天已微亮,身旁的男人睡的氣息均勻,心底有點像是新為人婦的幸福感覺,只是這種幸福又有這些許偷偷摸摸,不禁歎了口氣。卉君起身靠著枕頭坐在床上,心想一生從未離愛情這樣近過,不過是一個胳膀的距離,伸隻手就摸到觸到,如此幸福卻反而又不太真確了。
男人的身體像是經過打了蠟的光滑,總讓人想摸上一把。像顆紅紅的大蘋果,為了好賣,沾上了幾顆水珠,搞的個晶瑩透徹,使人有股想咬上這麼一口的衝動慾望。以男人來說尚禮長的是有些過於漂亮,男人的漂亮本就比女人恆久,秀氣的臉龐加上幾根皺紋就像添了許多智能魅力,要是女人就叫衰敗了。
自此上班卉君表情更多了幾分曖昧的嫵媚,走路的姿態都多了幾分搖曳,辦公室裡的男同事個個恍然大悟的懊悔著。原本一顆粗皮坑疤的哈密瓜兒,今日破了開來散發出濃的化不開的甜,弄得整間辦公室裡也都膩膩的。
跟惟光的約會固定在週六午後,一共也就那三四個小時,倒是像了例行公事,例行去接受這麼些溫暖。對於惟光她有這麼些可有可無的心理,女人家心中難得放下太多男人,這回尚禮是填住了她心中的百分之九十,剩著的百分之十閒著也就將就了,主要也是因為尚禮週六下午固定的有會要開。
惟光轉了性的突然老實起來,連他家女人也都驚訝了,以為他工作還是健康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整個人竟突然安靜了起來。惟光的女人書讀的不多,十來歲就跟著惟光了,開始時貪著身體的享受,直到生了孩子後身材走樣,心也轉掛到孩子身上。惟光的風流韻事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吵久鬧久習慣就成了生活。
惟光這回感覺到他真的戀愛了,這戀愛的感覺就是只惦記著一個人,別的鶯鶯燕燕突然都變成吵雜的背景,有些不堪入目。好像天地間只有卉君是女人一般,其他人活著只是為了陪襯。
惟光陪著卉君時總是沉默著,心裡知道這時光不會長久,這是他第一次認真思考長久這個字眼。沉默比熱鬧感覺長久一些,他甚至連手都沒敢牽過卉君一下,怕是摸到了卉君就會破壞了長久,這成了一種迷信。
卉君也是貪著每週末午後的這份恬靜,兩人習慣的地方老是淡水,有時就只在那顆大榕樹下單坐上一整著午後。卉君沒詳細端詳過惟光,主要是因為惟光那雙眼,讓人感到一種冷冷的落寞,看仔細了連時間都要蒼白了起來。卉君也不知道自己戀著什麼,照說這種沒意思的約會早該斷了的,況且還牽扯了惟光的一段婚姻。只是忘不了那個夜,那件披在她身上的外套,這情緒在心底發了芽,深根盤據了一塊地盤,清也清理不去。
這生沒人這樣愛護過卉君,這是第一次吧!好像也是唯一的一次。之後惟光連走著路也跟她一前一後的,有時感覺這男人故意在躲著她,也不知道他心理想些什麼。對惟光明顯的是少了身體的慾望,兩人就是一直走著,累了就坐著休息一下,坐的位置也像是安排好的拉著遠遠。
惟光跟家裡的幾乎很少有那床第事情,偶一為之也帶著一種責任感覺,弄上一回每每要搞上一兩小時,就是沒那激情,能維持個堅硬也算奇跡了。他女人也被這一兩小時的應酬搞的疲憊不堪,反而懷念起惟光少年時的早洩。兩人既然都有著共識,當然是能省則省大家安靜快活,平安是福。
惟光是靠死薪水過生活,以前搞些風流勾當一個月最多也只是一回兩回,多了經濟上就要出問題了。平時發洩需要方法就是自行解決,說也奇怪,看看圖片不需三兩分鐘就能射出,輕鬆省事又方便得很。在惟光幻想裡不知凡幾女人跟他有過一段,從老總秘書到路邊穿著短裙的少女,這天地裡惟光可以任意揮灑,除了卉君。不是沒試過卉君,只是那回他腦裡想著卉君時陽具卻老是不爭氣的軟了下來,越是幻想卉君的樣子越是不行,最後連那一點長度都龜縮了起來。惟光只能嘲笑自己對卉君的愛已經超脫到精神層面了,這讓他益發尊重起卉君,真的把她當宗教般拜了起來。
卉君一周裡不想著尚禮的日子只有每個週末午後,這讓她有時間喘點氣息。
第五章︰孽障
尚禮一生未曾為衣食憂慮過,家裡留給他經營的事業雖然不是太大,但在地區上也是小有規模,等留到他的手上後又發揚光大了許多。老實說尚禮不能算是二世祖類型,他在事業上確實有些獨到的經營手段。相對的他在人生觀上也有這麼些經營事業的方式,凡事總要算個精準,不吃虧才是。
結婚對尚禮來說是從未考慮過的,父母都過去了,兄弟也都妻小成群,沒了壓力就更嚮往無拘無束的自由。既不愁錢財生活,加上人長的有女人緣,專科時期就沒缺過異性朋友。也是因為女人得來的容易,這就少了些競爭的感覺,心底對愛情這東西就有了幾分輕視。
卉君無論在姿色、年齡上都比不上尚禮認識的眾多女子,但是尚禮卻莫名其妙的被卉君勾住了魂。尚禮那日靜下心好好的分析自己的心情,帶著點分析股票曲線走勢圖的研判手法,卻是分析不出個什麼東西,最後將這一切歸之為緣分。緣分這玩意是最不科學的,偏偏生意人又最相信這等虛無飄渺的東西,無論風水相命這種怪力亂神,倒是這群穿西裝打領帶的青壯企業家事業的首席參謀。
那日等卉君下了班尚禮神秘兮兮的說要帶她去個地方。尚禮一向主導一切習慣了,卉君也自認定為尚禮的小女人,就跟著驅車上了高速公路。這一開就開了兩個多小時,到了台中鄉下一個不知名的小鎮,尚禮熟手熟腳左灣右拐的來到一間神壇。尚禮燃起香來要卉君跟著膜拜,卉君本是什麼都信又什麼都不信的就隨了尚禮,過程繁複之極,總算是完成了儀式。
出來一位中年婦人,一身白衣,嘴裡唸唸有詞像是念著什麼古詩之類,押著韻兒甚是流利卻聽不出個真確,邊說還著兩手揮著足下踏著舞步像是出了魂般。旁邊站個年輕小伙子叼著根煙,跟尚禮說太子爺問你要想問些什麼?卉君自幼生長都市,從未見過這種景象,好奇中卻有七分怕了起來。尚禮示意卉君有要問的沒?卉君一時不知所措推推尚禮,尚禮只好自己先說。
尚禮拉著卉君跪在婦人面前,輕聲問到弟子今生與此女子緣分如何?婦人一陣顫抖,手足舞蹈說了幾句難懂的句子竟往後仰倒趴在地上。旁兒那青年朗聲說到,三太子說緣阿!孽障阿!
回到台北已是凌晨,卉君經了一晚的吵鬧,腦子裡儘是迴響著那句孽障阿!心神不寧的無法入睡。推了推尚禮卻是叫不起來,尚禮是好睡那型。卉君頓覺萬分孤獨,披件睡衣坐到套房角落的沙發上,念起淡水的寧靜。
朦朧中卉君夢到跟著惟光在淡水海邊靜靜走著,赤紅的日頭慢慢消失在觀音山下,月亮早已耐不住寂寞掛在另一邊的天上。月兒慢慢吸去光明,散發出一種柔和的蒼白,像是要冰鎮住人心的慌亂。突然那婦人出現在卉君面前擋住路厲聲斥問孽障要往哪去?卻不知這孽障指的是惟光還是自己?惟光牽著她的手沒命的奔跑著,慢慢惟光身形竟幻化成尚禮。卉君尖叫哭著,婦人轉成一道紅光撲了過來……
尚禮死命的推醒卉君。這時已是清晨六點了,尚禮是崇尚早睡早起身體好的信徒,半醒中被卉君淒厲哭聲嚇起。起身一摸身邊沒了卉君身影,又一下也沒意會出自己是夜宿在卉君小公寓裡,定了下神才發現卉君竟在牆角沙發上捲曲的哭著。
一摸卉君額頭有些燙,想是一夜睡在沙發受了風寒,尚禮心底疼了起來。安頓好卉君吃了顆感冒藥交代務必要請假,卉君堅持週末只是半天的班,尚禮怕卉君溜去上班只好陪著。卉君在尚禮懷中沉沉睡著,身上一陣冷一陣熱的,原本就不是什麼大病,近中午時分發了汗燒也退了。
卉君催著尚禮去開會,尚禮心中不放心就打電話通知今天這會不過去了。卉君將頭鑽在尚禮胸膛裡,聞著他一身的煙味,心想這煙味怎這的香甜?又想起當時斥責尚禮,接著想到那晚的風流,心頭整個躁熱了起來。
卉君輕咬著尚禮的龜頭,尚禮無奈卻又止不住興奮,問說卉君身子病才剛好是否適宜?卉君笑著說你都想成這樣了,這事情兒要怎個解決?尚禮將她身子轉過壓在她身上說,今兒讓我服侍你吧!
你好好別出力享受著。
尚禮怕傷著了卉君不敢太過粗魯,只是慢慢抽插。這感覺跟以往又是不同,情慾不是一下爆發,卻像是慢慢的加上溫度。每次的插入都提高些溫度,提高著提高著,然後沸騰。
尚禮跟卉君做愛就是控制不住時間,好在今日卉君安全,射入時感覺出卉君體內的強烈收縮,放在裡面也不拔出享受著暖暖的感覺。卉君也是愛尚禮高潮後放在裡面,甚至比做愛還要喜歡,高潮可以一直延續到尚禮縮小後退出,延續到尚禮做愛後的輕撫。只要尚禮能抱她多久,這高潮就能維繫多久。
午後的空氣有些潮濕,卉君靠在尚禮臂膀中卻想到惟光下午是不是會著急她的消失?心裡頓時不安了起來。約會時間已過了許久,卉君心底掙扎著……突然起身說我要出去一下,衝到浴室草草沖洗一下,妝也沒畫就丟下尚禮這樣出去了。尚禮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景,一下沒回神的呆呆躺在床上,也忘記問是否要送她一程,只感覺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突然消失了。
下午四點,當卉君看到惟光時他已經在新光百貨門口呆坐了三個小時。
第六章︰孽障
赴約以及等待的過程中惟光並沒任何的焦急或不安,甚至隱約的期待卉君不要出現。這層想法惟光自己也是不解,卉君對他來說顯然是重要的超過一切,但他卻是盼望失去她。
等了三小時惟光幾乎是沒有更換過姿勢,坐在休憩區的石椅上動也不動,好像是一種聖潔的儀式,等待著某種救贖。這個情感像是人們等彌賽亞再度降臨,等了兩千年尚未失望,只是等的失去了激情。偶然人們心中會懷疑一下,更多時候人們會期待兩千年前的誕生只是個幻想,這樣就乾脆死了這條心輕省許多。
看到卉君迎面走來,惟光沒任何興奮或生氣,只是感覺心頭又沉重了些。分明卉君是極重視這每週一次的會面,看她喘息的樣子,剛才定是趕的相當急迫。
愛情在似有似無中間最是讓人痛苦,也最是讓人充滿希望或是絕望。第一句的愛情說出口是最難的,是最真心的,往後那句我愛你隨著日子就慢慢多了幾分順口,越是久了應付的就變的越多些。
因而惟光情願把狀況維持在現有情形,他知道這愛情一但說分明了就只有等著退色。
兩人就坐在石椅上,沒交集的聊著。卉君順口說著公司近況,說著生活瑣事,惟光就這樣聽著。惟光本就不清楚卉君的感情世界,只是感覺卉君不該沒有男友,那既然如此也就不如不問,免得又多一件讓人絕望的念頭。卉君本自認跟惟光是無事不可談的,就只尚禮之事怎的都說不出口。有了這樣的心事,兩人交談中就盡挑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惟光看時間也該歸營報到了,起身有點抱歉的想要解釋。惟光本就很少仔細瞧過卉君,那時天色尚未昏暗,惟光見卉君臉色慘白,雖是未施脂粉但也不至如此。惟光嚇了一跳,蹲下身抓住卉君小手問到怎了?這下兩人四目交接,惟光感覺出卉君手一片冰涼,又突的感覺自己雙手不潔忙的鬆開雙手。卉君忙說沒什麼,一些小感冒罷了。她其實知道惟光應該回家的時間,便催著惟光要他回去不要鬧出糾紛。
惟光走後卉君一時間也無處可去,便挪了一下身軀坐到惟光剛的位置,只是石椅已經涼了感覺不出惟光的體溫。卉君心想人也就是如此吧!剛才分開一切就都涼了,絲毫沒留下半分憑證。又想起惟光握她手的感覺,因著卉君生病手冰更顯得惟光的熱,對惟光的感覺除了肩上外套的溫暖外又多了個體溫的接觸。
卉君就足足坐了三小時沒動,心中有點自虐的想要償還,到底是償還什麼也不清楚。起身時一陣天旋地轉,卉君知道夜風一吹燒又起來了。
好不容易撐到家中卉君昏睡過去,直到次日被尚禮電話叫醒。
尚禮聽出她又病了,瘋狂似的衝到卉君住處,幾乎是用扛的將她抓去看病。這下子感冒已經轉成肺炎,卉君只好老實在床上躺了兩天動也沒動。兩天裡尚禮幾乎像是陀螺般轉著,將卉君服侍的服服貼貼,自己是哪都沒去。
尚禮這兩天裡始終想著卉君週末是去哪了?想問又不敢問,也是怕真的問出個什麼。但心底冒著一個問號,好在尚禮是個寬心的人,事情想想也沒放在心上,可是那種隨時會失去卉君的心總沒消失過。
一整天打不通卉君手機,惟光心底開始害怕。惟光只知道卉君手機號碼,其他總總一概不知,這關頭去也不知道該去哪探聽,只能空自著急。晚上到了家中,看了什麼都不對勁。那惟光的女人也不是個好招惹的,兩人吵了一夜,惟光自氣的在客廳睡沙發,他女人也早已習慣。
那夜惟光夢到卉君,直接了當的夢到卉君的手愛撫著他。惟光這一個多月來未曾發洩過,偶然自己也覺得奇怪,但就是突然的慾念全消。卉君的手輕柔的搓動惟光的陽具,上下律動著。惟光沒來得極制止就射了出來,頓時夢醒,看自己搞的褲子一片糊塗,被子上也沾了些。
惟光起身卻不去清理,心底享受著卉君柔弱的手兒。
第七章︰征服
病後的卉君瘦了一小圈,更增加了幾分林黛玉的樣子。她自己也是精神恍惚,每日做事顛三倒四的,也不知道心底藏了些什麼。
上司這回對她反倒是刻意維護,男同事間也喜歡她,只是免不了女同事背後指指點點,說她到這年紀還在裝這模樣,女人家間本就心眼小的緊。
說到年紀,卉君這回又有些緊張了,不是說是緊張著想要嫁人,而是不知道該怎樣處理這個心底的爛攤子。這日尚禮晚飯後偷偷拿出一個戒指,說要卉君嫁給他。卉君本來心底歡喜,正想要答應時,突然腦海中浮出惟光孤獨的身影,竟遲遲無法伸出手來接過戒指。氣氛一時相當尷尬,兩人在餐廳對坐著,那對蠟燭搖曳出的雙雙人影看來極是諷刺。
尚禮摟著卉君時心底感覺出一種絕望,他本以為卉君已是他的人兒了,豈知卻是漸行漸遠。這不是生活或是感情,也不是身體,而是哪一顆心,那一顆心在某個位置藏著某個心事。
兩人摟著親吻著,尚禮吻著像是沒了明天一樣,他的舌肆意探索著,穿透著,像是要將整個魂兒穿過去。卉君的衣服像是被撕裂的除去,這激起卉君的另一種刺激,一種狂暴。她生命中的男人都太過於彬彬有禮,她的生命缺乏激情,連這樣的三角戀情都是像沼澤一樣,沉的沒有痕跡,沉的一團爛泥。
卉君咬著尚禮的乳頭,尚禮像被電流穿透一樣抖動著。尚禮的手在卉君身上撫摸,卉君的下體已是濕透。卉君正享受著尚禮的觸摸,沒料到尚禮的手伸到那最隱密的洞口,帶著愛液的濕潤毫無困難的穿了進去。卉君一時沒會意過來,只感覺身體裡面所有神經霎間被刺透一樣,想要擺脫,卻是無法擺脫尚禮的堅持。
這種事情卉君不是沒聽說過,但只是沒想到過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狂暴的刺激讓卉君忘記一切,所有刺激都帶有些痛楚的苦澀,卉君甚至將臀部像後迎著。說不出是痛楚是快感,只知道那是個最隱私的地方,今日她讓尚禮進出著。帶著一點放縱,一點墮落,一點贖罪的心思。
進去時並沒想像中這樣痛苦,身體的感受全然不同於做愛,不是那種快感,全然不是。這是另一種感受,一種該被咒祖的感受,快樂裡帶著毀滅,卉君無法控制的尖叫著。
只是快感,沒有高點卻是全是高點的高潮,卉君軟弱到無法撐住身子,一絲力氣都用不上來。這是一場擄掠,卉君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只能承受。這不是像往常做愛一樣可感覺出愛情的彼此流傳,這是征服,卉君只能被摧毀的承受這種純肉體的感受。
尚禮並沒持續多久便躺在卉君身邊了,卉君也無力的躺著,沒有擁抱,沒有事後的持續激情。抽出後連所有的感覺一起抽掉了,沒了,一切空掉了。
卉君喘息問到為何?尚禮只是不答。卉君問說是否他希望擁有她某種的第一次?尚禮索性將身子背過。卉君問的無趣也沒再吭聲,再看尚禮背著她雙肩抽動,卉君怕了起來。
尚禮帶著淚光說自己為何如此懼怕婚姻。原來尚禮自幼家教嚴格,雖然家中殷實,但管教卻是不曾放鬆,無止盡的體罰羞辱。他夢想自己未來的家庭不要如此,但他知道他身上流著的是父親冷酷的血液,所以他放棄擁有一個家。在他的一生中所有的得到都必須用力,無論是誠實努力或陰謀狡詐,總之他知道包含女人他都需要這樣奪取,這是他父親的教導。
這是他第一次有長久的念頭,也是他第一次不曾欺瞞虛假,同時卉君給他的也同他從父親那得到的一樣。在父親臨去時他流淚訴說自己軟弱,父親打斷不悅的說要他堅強,他不能理解他的父親,現在他也一樣不能真正的瞭解卉君。
卉君無助的摟著尚禮,她沒法幫上任何忙。她心中想著惟光,在這時她為自己的念頭感到羞恥,在幾乎認定要托付的男子身上想著另一個孤獨的身影。
尚禮在哭泣中沉沉睡著。卉君感到淡水的夕陽,雖然紅通通的跳著躍著,但卻是無法阻止自己的淪落。
第八章︰一點機會
沒個好理由來拒絕,這是卉君現在的難題,卉君想著想著也感覺好笑之極。床也上了,也說不出個不愛,誠心問自己也是真心愛著尚禮。但總之就是怪怪的感覺,一種說不出的怪。卉君就這樣答應了尚禮的求婚。
尚禮是個大家族,父母雖然走了但親友長輩命卻不短,這些日子卉君一空著就陪尚禮四處學做公關。尚禮是生意人,凡事處理的服服貼貼,但卉君顯然並不太能討好這些老人家們。身家倒是其次,只要尚禮願意弄個女人上禮堂這些托孤遺老就算了樁心事了,主要卉君並不是一個八面玲瓏的女人,這個家族愛的就是排場體面,卉君單薄的樣子看來上不了檯面。
忙碌帶來的不像是喜氣,雖然尚禮的體貼並未稍減,但卉君的寂寞更是嚴重。卉君沒抱怨過,慎重地將一切事情當專案處理著,總之再爛也要弄出個結案,有點事不關己的樣子,感覺倒像是個陪嫁的姑娘。
週六是屬於卉君自己的日子,一個非常堅持的特殊日子。尚禮無法理解卻也沒阻止過,只是心中淡淡的感覺出一種危機,他只想結了婚這就自然沒事了。卉君心底知道跟惟光見面並不適宜,再兩周就要訂婚了,可是每個週末午後卻是她唯一自由快樂無拘束的時光。
你無法理解這感覺。跟尚禮一起時總是狂熱的,尚禮愛逗卉君笑,愛陪著卉君四處遊玩。尚禮永遠是快樂熱鬧的,像流動的岩漿一樣,帶著一種火熱的紅。惟光不是不好,但跟惟光一起這些日子加起來說的話還沒跟尚禮一晚說的話多,約會的時光總像是靜止的。惟光就是這樣淡,淡到兩人關係好似一張慘白色的宣紙,風吹就飄般。
當卉君說下周我不會來時心底想著的只是因為訂婚沒空,其中並沒分手的意思。女人在這方面是聰敏的,他說的是下周因為訂婚不會來,而不是說不會再來,留了三分餘地。惟光卻是面無表情聽著,只微微點點頭說我瞭解你的難處,這下子搞得事情沒個轉圜。
惟光口氣裡好像此事與他無關一樣。事實惟光心底上也沒個任何感覺,甚至有一種淒涼的解脫感。這愛情他早知曉是如此結局的,只是早晚罷了。惟光心想,爾後所有的愛就都完整了,惟光知道自己的愛是完整的,當扣除掉了卉君就完美無缺了。
這週六接近中午時分卉君心裡開始混亂,她不知道自己是哪不對了,只感覺哪件重要事情沒作。跟尚禮逛著銀樓,尚禮興致勃勃的看著各式首飾,卉君的心情是越來越低蕩。卉君忍耐著,她感覺頭暈好不舒服,但卉君仍堅持折磨自己非要看完所有的銀樓。她幾近於挑剔式的一家家慢慢逛著,逛到連尚禮都有些心浮氣躁,卉君卻是堅持中帶著莊嚴。時間慢慢過去……
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卉君首飾終於挑完了,兩人站在街頭等攔計程車。卉君連看表的力氣都沒了,隨口問到現在是幾點?尚禮回說要近四點了。此時卉君心中一震,突然清楚了自己心事。挑剔拖延是為了阻止自己奔向惟光的心,但卻又恰恰在這不上不下時間中留了點空隙,潛意識中給自己這麼一點時間,就這一點時間,最後一點機會。
第九章︰茫然
新光,這個吵鬧又安寧的地方。卉君下了計程車後一時不敢繼續走向前,怕是惟光在,又怕是惟光不在。發了會呆,卉君走向熟悉的地方,惟光一貫如石像的身影孤獨沒意外的坐在那兒。突然間惟光的身形象是發出了光輝,卉君感覺一股愛意自胸口湧奔而出。
卉君悄悄地走到惟光身邊坐下,一言不發怕吵到這種神聖的感情,怕是說一句話就會讓時間有個機會逃走。惟光轉首看著卉君的眼光是炙熱的,一種沒有明天的熱,熱到自紅轉白,穿過卉君的靈魂,打碎卉君的心。
卉君大膽的說今晚陪我,兩人相識至今握手也只一次而已,所有感官上真實的接觸就是那件披在肩上的外衣以及那回的握手。
惟光沮喪的躺著,一時間卉君還沒體會發生何事,他為何停了下來。卉君主動的吻著惟光,這才接觸到惟光原來並沒有硬挺。惟光將身子轉過背對著卉君,抱歉的說我就是不行,我沒法跟你做。
卉君輕輕撫著惟光的背,緊緊抱著惟光。過會卉君將惟光身體轉了過來,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的勾引一個男人,她輕輕探索惟光的下體。惟光的陽具快速的膨脹起來,卉君低頭吻著,盡情的吻著,感受那種生的慾望在他口中茁長。卉君套弄,陽具在口中顫動著,卉君手輕撫著自己的下體,含糊發出快感的聲音。
扭動中卉君高潮了,忘情的輕咬著陽具,沒命的上下律動,像是要將惟光吞噬一樣。惟光掙脫卉君,猶豫一下將卉君放平來,進入時明顯聽到愛液的溢出聲,卉君忘情尖叫著。
惟光帶著種毀滅的墮落感,用盡全部力氣抽插著,每次戳弄都是整根進出,毫不憐惜。卉君臉龐上發出一種魔鬼般的光輝,高潮在體內一次次爆炸,口中發出野獸般的吼聲。做愛的時間並不長,但好像每一次的戳入都帶來一次毀滅。
惟光沒理會一切就射在卉君體內,他趴在卉君身上喘息著。好累,從來沒這樣讓人疲倦過的做愛,好像將所有的愛情一次都發洩了出來。卉君輕輕撫弄著惟光的臉,仔細瞧著惟光,仔仔細細瞧著,一個恍惚突然一驚,竟以為看的是尚禮。
卉君突然想到尚禮,她怎突然好想尚禮。定了神看著懷中男人,這個也是沒命的愛著的,到底是怎樣?看來尚禮倒像是吃了個虧,只是因為她就要是屬於尚禮的人了。
她突然想起張愛玲紅玫瑰與白玫瑰書裡的一段話……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硃砂痣。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