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屠龍記修改版

第二十九回四女同舟何所望

(前略)

波斯三使找到聖火令後,隨後追來,但這三人的輕功固然不及張無忌,比之謝遜也大為不如。張無忌將到船邊,高聲叫道︰「紹敏郡主有令︰眾水手張帆起錨,急速預備開航!」待得他和謝遜躍上船頭,風帆已然升起。

那艄公須得趙敏親口號令,上前請示。趙敏失血過多,只低聲道︰「聽……聽張公子號令……便是……」那艄公轉舵開船,待得波斯三使追到岸邊,海船離岸早已數十丈了。

張無忌將趙敏和殷離並排在船艙之中,小昭在旁相助,解開二人衣衫,露出傷口。張無忌檢視二人傷勢。首先解開趙敏衣衫,由於她傷在小腹,所以張無忌顧不得許多,伸手解開趙敏的褲帶,將外褲和內褲一起扯下。剛剛露出小腹,就見趙敏雪白的小腹上鮮血淋漓,已將她的內褲洩紅了一大片。待擦乾淨血跡後,再經仔細檢驗,發現劍傷深約半寸,流血雖多,性命決可無礙。張無忌這才放下心來。讓小昭到裡艙去拿藥品和包紮用品,自己則繼續清理趙敏的傷口。

猛然間才發現由於剛才關心趙敏傷勢心切,在脫她的褲子時將她那寬鬆的褲腰褪至小腹以下,露出了一小片黑茸茸的陰毛!那烏黑油亮的陰毛靜靜地伏在趙敏微微圓潤卻極為白嫩的小腹下,只有三五根挑 似的直立著,像是在挑逗著張無忌,讓他去探尋下面的寶藏。因為很顯然這只是趙敏陰毛的上緣。那被她的花內褲遮住的才是更廣闊茂盛的草場,才是趙敏為她心愛的男人保留著的無價處女之寶。張無忌對趙敏從未有過一點猥褻之想,一直當她是敵人,但潛意識中早已愛之極矣。剛才為救自己竟然不顧性命,更早已有一股暖流在心中蕩漾。突然之間看到心愛女孩的一小片陰毛,使得瞬間呼吸急促,雞巴也一鋌而起!他不知道就在這一剎那,自己對趙敏已經從精神之愛自然地加進了肉體的性愛部分了。

被陰毛刺激得心跳加速的張無忌飛快地瞟了趙敏一眼,同時伸手想將她的內褲向上拉拉,但他的目光卻與趙敏幽怨的目光相遇。看來趙敏似乎一直都是清醒的!這一下子,張無忌頓時羞的滿臉通紅,好在船艙的油燈不亮,別人也看不出來。但趙敏那幽怨又含情脈脈的目光差點讓堂堂的明教教主張無忌融化在裡面。這時小昭拿了藥品和紗布走了過來,張無忌連忙抓住趙敏的內褲褲腰,輕輕向上拉了拉。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手指在抓住她褲腰時也順便將那幾根立起來陰毛夾住,順勢揪了一下,拇指的側面也在她滑膩的小腹肌膚上輕輕蹭了一下。隨著手拿一盞油燈的小昭的走近,張無忌卻看見趙敏眼中兩顆晶瑩淚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她隨即用手臂遮住了臉。

張無忌當著小昭的面不敢造次,仔細的替趙敏包紮了傷口。過程中與趙敏的腰腹部接觸,心中蕩漾不已。

接著檢查殷離的傷勢。殷離那三朵金花卻都中在要害,金花婆婆下手極重,是否能救,實在難說,當下又給殷離敷藥包紮。殷離早已昏迷不醒,人事不知。趙敏淚水盈盈,張無忌問她覺得如何,她只是咬牙不答。

(後略)三十一刀劍齊失人云亡

(前略)

張無忌伸手按住她嘴巴,四下裡一瞥,但見彌勒廟前後左右都擁滿了丐幫弟子,若要救了趙敏就此脫身,原亦不難,但既知丐幫正密謀對付明教,武當派的宋師哥又入了丐幫,不將事情打聽明白,就此脫身而去,未免可惜。他又見到宋青書和掌棒龍頭爭吵,掌棒龍頭已然目露凶光,丐幫中頗有奸險之輩,說不定宋青書竟遭了他們毒手。何況韓林兒忠心耿耿,務須救出。見大殿中塵沙飛揚,於是索性涉險入殿,覓地躲藏。

他向前一竄,從屋簷旁撲了下去,雙足鉤住屋簷,跟著兩腿一縮,滑到了左側一座佛像之後。只見殿中只剩下幾名被佛像壓傷的丐幫弟子躺在地下呻吟,韓林兒卻不知已被帶往何處。

張無忌遊目四顧,一時找不到妥善的躲藏之所。趙敏向著一隻大皮鼓一指,那鼓高高安在一隻大木架上,離地一丈有餘,和右側的巨鐘相對。張無忌登時省悟,貼牆繞進,走到皮鼓之後,縱起身子,右手食指在鼓上橫劃而過,嗤的一聲輕響, 在鼓上的牛皮已裂開了一條大縫。他左足搭在木架的橫撐上,食指再豎直劃下,兩劃交叉成一十字。他抱著趙敏,從十字縫中鑽了進去。

皮鼓雖大,但兩人躲在其中,卻也轉動不得。趙敏靠在張無忌身上,嬌喘細細。巨鼓製成已久,滿腹塵泥,張無忌在灰塵和穢氣之中聞到趙敏身上的陣陣幽香,心中愛恨交迸,有千言萬語要向她責問,苦於置身處非說話之所,但覺趙敏的身子靠在自己懷中,根根柔絲,擦到臉上。這些天來,張無忌雖然認定趙敏是殺害殷離的兇手,但是仍然忘不了她對自己的柔情。尤其是在船艙裡為她療傷時見到她的那片烏黑的陰毛,這些天來一閉眼就在自己的眼前晃來晃去。有時夢中自己將趙敏的內褲扒光,但只見到黑乎乎的一片,細節卻看不清楚。往往心中一急就醒了過來。那種失落又無奈的感覺憋得張無忌無法入睡,雞巴高高地勃起。每每此時,最好的辦法就是邊想著趙敏邊自己手淫。在黑暗的房間裡看著濃濃的精液又高又遠地射出去,心中不得不承認對趙敏的是思念而非仇恨。

隨即想到殷離,他心中一驚︰「我出手相救,已是不該,如何再可和她如此親暱?」伸手將她的頭一推,不許她將頭靠在自己肩上。趙敏心下著惱,手肘往他胸口撞去。張無忌借力打力,將她撞來的勁道反彈了轉去,趙敏吃痛,忍不住便叫。他早已料到,伸手將她嘴按住了。

只聽得執法長老的聲音在下面響起︰「啟稟幫主︰敵人已逃走無蹤,屬下無能,未得擒獲,請幫主降罪。」史火龍道︰「罷了!敵人武功甚高,大家都是親見。他媽的,是大夥兒倒霉,跟長老毫不相干。」執法長老道︰「多謝幫主。」

接著便是掌棒龍頭指控宋青書放走敵人,宋青書據理而辯,雙方各執一辭,殿中充滿火氣。史火龍道︰「陳兄弟,你瞧當時實情如何?」陳友諒道︰「啟稟幫主︰掌棒龍頭是本幫元老,所言自無虛假。但宋兄弟誠心加盟本幫,那姓趙的妖女又是他對頭,亦無有意賣放之理。依兄弟愚見,這姓趙妖女武功怪異,想是她借力打力,以龍頭大哥的鐵棒,盪開了宋兄弟手中長劍。混亂中雙方不察,致起誤會。」

張無忌心下暗讚︰「這陳友諒果然厲害,他不見當時情景,卻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只聽史火龍道︰「此話極為有理,兩位兄弟,大家都是為本幫效力,不必為此小事傷了兩家和氣。」掌棒龍頭氣憤憤的道︰「就算他……」陳友諒不待他說完,便即插口道︰「宋兄弟,龍頭大哥德高望重,就算責備你錯了,也當誠心受教。你快向龍頭大哥賠罪。」宋青書無奈,只得上前施了一禮,說道︰「龍頭大哥,適才小弟多有得罪,還請原恕則個。」那掌棒龍頭滿腔怒氣,給堵住了發作不出,只得哼了一聲,道︰「罷了!」陳友諒的話似乎是委屈了宋青書,其實他說趙敏「以龍頭大哥的鐵棒,盪開了宋兄弟手中長劍」,又說︰「龍頭大哥德高望重,就算責備錯你了,也當誠心受教」,都是在派掌棒龍頭的不是,丐幫中諸長老都聽了出來。但陳友諒近來是幫主跟前一個大大的紅人,史火龍對他言聽計從,眾人也就沒甚麼話說。

史火龍道︰「陳兄弟,適才前來搗亂的小妖女,是汝陽王的親生愛女。魔教是朝廷的對頭,怎麼咱們說到魔教的小魔頭張無忌,他媽的這小妖女反而為他出頭?」陳友諒沉吟未答,掌缽龍頭道︰「我見那韃子郡主眼淚汪汪的,神色十分氣憤。陳兄弟咒的是魔教教主,那韃子郡主卻像是聽到旁人咒他父兄一般,實在令人大惑不解。」宋青書道︰「啟稟幫主︰此中情由,屬下倒也知道。」史火龍道︰「宋兄弟你說。」宋青書道︰「魔教雖然跟朝廷作對,但這個郡主小妖女卻迷上了張無忌,恨不得嫁了他才好,因此一力護著他。」

丐幫群豪聽了此言,都「啊」的一聲,人人頗出意外。

張無忌在巨鼓中聽得清楚,心中也是怦怦亂跳,但腦中只是自問︰「是真的麼?是真的麼?」趙敏轉過頭來,雙目瞪視著她。鼓中雖然陰暗,但張無忌目光銳敏,藉著些些微光,已見到她眼中流露出柔情無限,不禁胸口一熱,抱著她的雙臂緊了一緊,便想往她櫻唇上吻去,突然間想起殷離慘死之狀,一番柔情登時化作仇恨,右手抓著她手臂使勁一捏。

他這一捏雖非出以全力,趙敏卻已然抵受不住,只覺眼前一黑,痛得幾欲暈去,忍不住便要學殷離那樣罵了出來︰「你這狠心短命的小鬼。」總算她竭力自制,沒有出聲,淚水卻已撲簌簌的流了下來,一滴滴的都流在張無忌手背之上,又沿著手背流上了他衣襟。張無忌心下剛硬,毫不理睬。

但聽得陳友諒問道︰「你怎知道?當真有這等怪事?」宋青書恨恨的說道︰「張無忌這小子相貌平平,並無半點英俊瀟灑之處,只是學到了魔教的邪術,善於迷惑女子,許多青年女子便都墮入了他的彀中。」執法長老點頭道︰「不錯,魔教中的淫邪之徒確有這項採花的法門,男女都會。峨嵋派的女弟子紀曉芙,就因中了魔教楊逍的邪術,鬧得身敗名裂。張無忌的父親張翠山,也是被白眉鷹王之女的妖法所困。那韃子郡主必是中了這小魔頭的採花邪法,因而失身於他,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飯,便自甘墮落而不能自拔了。」

丐幫群豪一齊點頭稱是。

傳功長老義憤填膺,說道︰「這等江湖上的敗類,人人得而誅之,否則天下良家婦女的清白,不知更將有多少喪在這小淫賊之手。」史火龍伸出舌頭,舐舐嘴唇,笑道︰「他媽的,張無忌這小淫賊倒是艷福不淺!」張無忌只氣得混身發顫,他迄今仍是童子之身,雖說在思念趙敏時會偷偷手淫,可那從沒被別人看見過,何況這僅僅是從冰火島回來以後的事呀,但自峨嵋派滅絕師太起,口口聲聲罵他是淫賊的,已數也數不清了,當真是有冤無處訴。至於說趙敏失身於己、木已成舟云云,更不知從何說起,想到此處,突然一驚︰「趙姑娘和我相擁相抱的躲在這裡,萬萬不能讓他們發覺,否則的話,更加證實了這不白之誣。」

只聽傳功長老又道︰「峨嵋派周芷若姑娘既然落在這淫賊手中,想必貞潔難保。宋兄弟,此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咱們必然助你奪回愛妻,決不能讓紀曉芙之事重見於今日。」執法長老也道︰「大哥此言甚是。武當派當年庇護不了殷梨亭,今日自也庇護不了宋青書。宋兄弟投入本幫,咱們若不給他出這口氣,不助他完成這番心,他好好的武當派掌門傳人,何必到本幫來當一名六袋弟子?」

丐幫群豪大聲鼓噪,都說誓當宰了張無忌這淫賊,要助宋青書奪回妻子。

趙敏將嘴湊到張無忌耳邊,輕輕說道︰「你這該死的小淫賊!」

這一句話似嗔似怒,如訴如慕,說來嬌媚無限,張無忌只聽得心中一蕩,霎時間意亂情迷,一低頭,就吻上了趙敏的小口。此時的趙敏更是意亂情迷,在張無忌突如其來的熱吻下激動得心中似要炸開,自己的丁香粉舌不知怎的便被張無忌吸進口中。雙方的舌尖更是從輕觸挑逗到緊緊的吮咂吸弄,纏繞,絞扭。在這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地方,兩人熾烈的感情終於爆發,無拘無束地享受著這短暫的放縱。因為出了這面鼓以後,雙方,尤其是張無忌,又要面對各種道義、良心、人言等等的壓力,可能再也沒有機會相擁而吻,卻變成不共戴天的仇敵。兩人都盡情地享受著這美妙的時刻,只希望自己的嘴唇能再用些力,將對方吸進嘴裡,因而吻得「滋滋」有聲。趙敏更是緊閉雙眼,嬌軀顫抖,趐胸向上挺起,似乎感覺到那細草叢中的花心已經沁出了滴滴蜜露。

張無忌則在狂亂的接吻中一手摟定趙敏,另一隻手徑直伸進她暖烘烘泛著潮氣的腿襠中,隔著薄薄的綢褲探究著她陰唇的形狀輪廓,並伸出中指將那極薄的布料壓進她的肉縫,不停地摩擦著那肉芯子。被來自下身的刺激弄得幾乎要興奮得哼出聲來的趙敏,雙手無力地抓住張無忌正摳摸著其陰部的胳膊,從張無忌的熱吻中掙出口來,一邊嬌喘連連,一邊在張無忌耳邊輕聲央求道︰「無忌哥哥,別……別……」

可是,這時的張無忌已經無法控制自己,高聳的雞巴頂在趙敏的後腰上,趙敏不停地扭動的身體也摩擦著他的龜頭。兩人這時都激動得無法自持,心怦怦地跳著,鼻孔粗重地呼吸著。張無忌感覺到自己的慾望憋在下身,馬上就要爆發出來。當他的嘴唇離開趙敏的小嘴,轉而親吻著她的脖子,從趙敏鬆散的領口聞到趙敏身上特有的氣味,熟悉、親切又刺激。沒想到這竟使他全身瞬間感到似在雲端,又似失去意識。下身肌肉一陣鬆弛,一股股濃濃的精液急射而出,浸濕了褲子。他閉著眼睛享受著精液一股股衝出龜頭時所帶來的快感,驚濤駭浪般掠過全身。

發了情的張無忌在射精後頓時冷靜了許多,他戀戀不捨地從趙敏大腿間抽回手。此時的趙敏從剛才張無忌的反應中似乎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心中既甜蜜又覺得羞澀,將滾燙的臉頰深深地藏在他的懷裡。張無忌將趙敏緊緊摟在懷裡,用自己的臉頰在她的臉上磨蹭著,心中極是煩惱︰「倘若她並非如此奸詐險毒,害死我的表妹,我定當現在就要了她,然後一生和她長相守,甚麼也不顧得了。」

只聽得宋青書含含糊糊的向群丐道謝。執法長老又問︰「那淫賊如何迷姦韃子郡主,你可知道麼?」宋青書道︰「這中間的細節,外人是無法知悉的了。那日這小妖女率領朝廷武士,來武當山擒拿我太師父,一見那淫賊之面,便即乖乖退去,武當派一場大禍,登時消去。我三師叔俞岱巖於二十年前被人折斷肢骨,也是小妖女贈藥於那淫賊,因而接續了斷骨的。」執法長老道︰「這就是了,想武當派自來是朝廷眼中之釘,那韃子郡主若不是戀姦情熱,忘了本性,決不至反而贈藥助敵。如此說來,那小淫賊雖然人品不端,對於太師父和眾師叔伯倒還頗有香火之情。」宋青書道︰「嗯,我想他還不至於全然忘本。」

(後略)

三十四新婦素手裂紅裳

(前略)

張無忌這一來又不好走了,又坐到她身旁,摟住她肩頭柔聲道︰「怎麼又傷心啦?」周芷若只是哭泣不語。張無忌問之再三,不料越問得緊,她越是傷心。

張無忌罰誓賭咒,說決不負心薄倖。周芷若雙手 著臉道︰「我是怨自己命苦,不是怪你。」張無忌道︰「咱們大家命苦。韃子在中國作威作福,誰都是多苦多難。以後咱倆結成夫妻,又將韃子趕了出去,那就只有歡喜沒有傷心了。」

周芷若抬起頭來,說道︰「無忌哥哥,我知道你對我一片真心,只不過趙敏那小妖女想誘惑你,卻不是你三心兩意。可是……可是她聰明智慧,武功高強,容貌權勢,無不勝我十倍。我終究是爭她不過的,與其是一生傷心,不如一死了之,哪知韓林兒這傻瓜偏偏救活了我。我死了一次,沒勇氣再死了。我……我要學師父一樣,削髮為尼。唉,咱們峨嵋派的掌門,終究是沒一個嫁人的。」

張無忌道︰「你始終不放心。這樣罷,咱們明日立時動身回到淮泗,我便跟你成親。」周芷若道︰「義父還沒找到,再說,你說過匈奴未滅,何以家為?終究……終究是不成的。」說著又流下淚來。

張無忌道︰「義父自然要加緊找尋。咱們會聚齊眾兄弟後,尋訪起來容易得多。到底幾時能趕走韃子,誰也無法逆料。難道等咱們成了老公公、老婆婆了,再來顫巍巍的拜堂成親麼?老公公、老婆婆拜天地也不打緊,可是咱倆生不了孩兒,我張家可就斷子絕孫了。」

周芷若紅著臉噗哧一笑,說道︰「好好一個老實人,卻不知跟誰去學得這般貧嘴貧舌?」

張無忌見她心情好了,俯身將她抱起來,放到床上,道︰「芷若,那現在我來賠罪好嗎?」說著,就拉開了她的衣襟。周芷若羞紅了臉,緊緊閉著眼睛,沒有反抗,也沒有幫他。三下五除二,她的衣服就被剝光了。儘管外表看起來相當柔弱,但是周芷若上半身裸露出來的體態以及摸到的大腿,感覺都相當健康。她軟軟地倒在張無忌懷裡,任他盡情地撫摸她身體的每一處。

對著周芷若微微顫動的身子,張無忌激動得心跳加速,似乎只想將離開趙敏後壓抑的性慾發洩出來。隱藏在他心底的感覺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覺得自己和周芷若必定成為夫妻,早晚都要和她一起做愛。因此沒有考慮太多,手直接攻擊她的重要部位。

手掌接觸到平淡淡的恥毛。張無忌的中指滑下股間的正中間部位,接觸溫軟的花蕊,使周芷若的肌肉更加緊繃。他將她的頭向上抬起,枕在自己的手臂上,一邊用鼻子嗅著清香的發味。突然咬住櫻色的耳朵,周芷若受到刺痛,不由得將腿分開。張無忌則完全用手指搔弄大陰唇,以及膨脹的小陰唇,最後是突出的陰蒂。

張無忌用口吸吮著周芷若的耳朵,然後在舔著耳穴時,輕輕地吹著氣。手指在陰蒂上畫著圓圈,不斷地刺激著,偶而將手指伸入陰唇內部的膣口,少量的蜜液正不斷地滲出來。周芷若拚命地咬住嘴唇,壓抑著急促的呼吸。

「不要……」周芷若雖然出聲求救,但是性感愈來愈濃的身體,彷彿是在求偶一般扭動起來。

外面天空晴的連一絲雲彩也沒有,四周似乎只有蚊蟲的鳴叫聲。這一切使得張無忌更加放心地縱慾。

「啊……啊……」周芷若全身光溜溜的,彷彿剛出生的嬰兒一樣。張無忌用雙手壓著她的雙膝,並用力將它們往左右拉開。

「不要……不要看……」周芷若嬌叫道,並且拚命地想用手及腳將私處隱蓋起來,但是張無忌早已將臉埋在周芷若的私處上。

周芷若的下體完全籠罩在汗臭之中,左右大腿內側,青色的靜脈橫在白色的肌膚上,而那像小饅頭似的乳房顯得相當有彈性。大腿中間有淡淡的雜草掩住私處,股間則有一道縱貫的裂痕,惹人煩惱。腳被撐得大開時,僅僅裂開的私處,綻放出淺桃紅色的小心型的花蕊。張無忌伸出手,用手指將小陰唇撐開。

「啊……」周芷若小小的呻吟聲,透過大腿內側的顫抖,從由臉部和手指覆蓋的縫隙透露出來。打開陰唇的深處,就是處女可憐的膣口。那內壁彷彿是玫瑰花一樣,它正隨著周芷若的喘息而惹人煩惱地收縮著。內側粉紅色的粘膜早已濕漉漉了。

張無忌的臉凝視著裂縫上部僅有的突起和陰核包皮下鮮嫩、小小的彷彿珍珠般的陰蒂。不久,張無忌的手指離開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的臉部以及鼻子。

「啊……」周芷若的呻吟著,大腿不自覺地夾緊張無忌的臉。

張無忌的臉左右擺動,鼻端不斷地撫弄著,呼吸著恥芯中青春期待的香氣。這地方不光是香味,再加上周芷若本來的體臭、及處女特有的恥垢、殘留的尿騷味等,百味雜陳的濃香,更刺激他的男性本能。

「無忌哥哥,不要……不要……」周芷若的臉向後仰,雙手用力地推開張無忌的臉,但是就是使不上力,只是呼吸更加急促而已。

張無忌鼻子嗅著美少女的體香,舌頭則開始爬向裂縫的內處。當舌頭舔上內部的肌肉時,感覺到一股特別的鹹味,在同時,他更用力地壓著周芷若大腿的內側,將舌頭插入,並來回舔著膣口的週遭,並且慢慢地舔著最敏感的部位陰蒂。

「啊……」周芷若將身體翻了過來,好像要逃避攻擊。張無忌緊緊地擁抱著她的腰,並固執地進攻著陰蒂。陰蒂在唾液的濡潤之下閃閃發光,在包皮下迅速勃起。偶爾用舌頭舔一下裂縫深處,好滋潤那私處,鹹鹹的汗臭味早已轉換成含著酸味的蜜液。強烈的羞恥心及少女羞澀的性格,在肉體上則呈現相反的反應,愛液特別多。

「芷若,很舒服吧!」張無忌抬頭往上看,淡淡雜草的山丘上,滑過白色的肌膚,達到形狀良好又健康的雙乳上,眼光直落下巴。

周芷若不斷地搖著頭,嗚咽的聲音加上汗液不斷地抖落下來。不久,張無忌乾脆將周芷若的雙腿抱起,並用手指去扳開巨大水蜜桃間的屁股,並用舌頭去舔那最神秘的肛門部位。

「不要……不要……」當裂縫被舔時,周芷若不斷地呻吟出聲,身體則不斷扭動著。屁股溝是集全身所有味道之大成者,如花蕾般的肛門,配合著周芷若天生的異質,感覺特別香馥,但這一切無疑地對張無忌而言,是最佳的興奮劑。張無忌用雙手的大姆指扳開肛門,先用舌尖品嚐一下味道之後,舌頭直向前擠,直到舔到直腸的粘膜為止。

「嗚……啊……」周芷若的下半身非常氣悶,因為張無忌的臉一直在她下體打轉著。張無忌抬起頭來,用唾液去潤濕肛門,並用食指一口氣地插入肛門內。

「嗚……」周芷若彷彿要斷氣一般,由喉嚨深處發出呻吟,而肛門則迅速地緊縮起來。張無忌整隻手指都插入裡面,細細品味那緊縮的感覺,更用大姆指插入處女的膣口,並用將手指來回地抽送著。

「不要……」周芷若香汗淋漓,苦不堪言。紛亂的長髮貼在額頭上,臉上是脈脈含情的神態。

「啊!」充份滋潤的膣口、以及肛門,都有想排泄的感覺。當手指拔出的同時,周芷若不覺得發出呻吟聲,瞬間彷彿是檸檬突起的肛門,馬上恢復花蕾般的樣子。

下體籠罩著一股周芷若本來的體味。陰蒂呈現耀人的光澤,被包著的恥丘也脹大不少。不久張無忌將鼻子放在恥毛上,然後用舌頭舔著那期待已久的裂縫。

「啊……無忌哥哥……」張無忌沒有任何溫柔的技巧,只是身體一味地、貪婪地希望慾望能獲得滿足。舌頭舔著柔軟的粘膜及蜜液,感覺有點酸。他默默地動著舌頭,然後用舌尖輕輕地壓入膣口,固執地舔著蠢蠢欲動的陰蒂。過了一會兒才抬起頭來,手掌向上,用中指直接插入膣口。

「嗚……啊……」狹窄的嫩肉很快地就將手指吞噬。周芷若不斷喘息地配合著,希望它能更深入內部。處女的洞較窄,雖有充份地潤滑,但是會毫不抵抗地動著。

張無忌指頭在膣內的上部刺激著,然後將中指完全插入,直到摸到宛如栗子般的子宮。

「痛……不要動……」

「芷若,忍耐一下,一會兒就好了!」

張無忌將手指依然停留在周芷若體內,然後將周芷若的身體翻了過來,並且騎到她臉上去。龜頭先壓到鼻尖後,在周芷若尚未出聲之前,就將陰莖插入其口中。周芷若的舌頭先在尿道口上徘徊著,然後一股味道直衝上鼻子。張無忌一邊用手指出入著,一邊去吸吮陰蒂,然後將陰莖直插入周芷若的喉嚨。

「嗚……嗚……」由於喉嚨的粘膜遭到刺激,周芷若的肌肉不自覺地打顫,而且咳了出聲,然後拚命忍耐,直到將陰莖含在嘴裡面。

「芷若,我要開始了。」張無忌玩兒了一會兒後,站了起來,將手指拔出來後,翻了個身,又換了另一種姿勢。周芷若雖然早有失去處女的心理準備,但仍感到緊張與不安。張無忌用手抓住她的雙腳,並將它們撐的開開的,挺腰直進。被唾液充分潤濕後的龜頭,為了確定位置,上下地在裂縫中摩擦著。然後對準腔口,腰部一用力,將整個陰莖插入。

「啊……」周芷若叫了出聲,身體弓了起來。

陰莖完全進入潤濕的內部後,一股年輕熱烈的體溫,緊緊地包住張無忌。他將身體壓在上面,被破瓜疼痛折磨的周芷若緊緊地擁抱著。他們的恥毛相互摩擦著,而周芷若富有彈性的乳房在張無忌雄厚的胸脯擠壓下,彷彿要被擠破一樣。

不久,張無忌的腰部開始用力地挺動了起來。與其說是接觸到狹窄柔軟的內壁,倒不如說姦淫少女更來的讓他滿足。

「嗚……無忌哥哥,別再動了……」周芷若喘息的唇被塞住了,張無忌密密地封住周芷若的唇,然後不容許反抗地繼續抽動著。周芷若強忍著劇痛,仍用力地吸吮著張無忌的舌頭,並緊緊地用雙手抓住他的背,但是這與愛情毫無關聯,只是一場暴風雨罷了。

張無忌不停地抽動著,有時吸吮著周芷若的嘴,有時雙唇離開時,則用臉摩擦她的香肩。

「要出來了……夾緊一點……」張無忌在一陣急促的運動中說著。不久,他整個人都捲入快感的漩渦中。激烈的精液直接射入周芷若的子宮中,膣內全體快樂地暢飲他的精液。彷彿膣裡面有個舌頭一樣,一直吸吮著他的陰莖,張無忌發狂地發射著。

周芷若已經再也沒有羞恥與及快感的感覺了,只是失神似地將手腳放在這個注定要成為自己男人的身上而已。

在最後一滴精液都擠出來時,張無忌不再動了。滿身是汗地壓在周芷若的肌膚上,他調整一下呼吸,抽出陰莖。

周芷若仍不斷地喘息著,下腹也不斷地起伏著,陰唇一片劇痛,逆流而出的精液夾雜著鮮血,白濁的粘液加紅色的血絲。張無忌拉過一條被子蓋住了兩人的身體。

(後略)

倚天屠龍記第三十五回屠獅有會孰為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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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以前大陸曾經瘋狂查禁一本叫《女星奸仇》的似乎是來自日本的書,不知哪位大哥有,可否貼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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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杖客這一掌偷襲,適逢張無忌正以全力帶動十八名番僧聯手合力的內勁,後背藩籬盡撤,失了護體真氣,玄冥寒毒侵入,受傷著實不輕。他盤膝而坐,以九陽真氣在體內轉了三轉,嘔出兩口瘀血,才稍去胸口閉塞之氣,睜開眼來,只見趙敏滿臉都是擔憂的神色。

張無忌柔聲道︰「趙姑娘,這可苦了你啦。」趙敏道︰「這當兒你還是叫我『趙姑娘』麼?我不是朝廷的人了,也不是郡主了,你……你心裡,還當我是個小妖女麼?」

張無忌慢慢站起身來,說道︰「我問你一句話,你得據實告我。我表妹殷離臉上的劍傷,到底是不是你割的?」趙敏道︰「不是!」張無忌道︰「那麼是誰下的毒手?」趙敏道︰「我不能跟你說。只要你見到謝大俠,他自會跟你說知詳情。」張無忌奇道︰「我義父知道詳情?」趙敏道︰「你內傷未癒,多問徒亂心意。我只跟你說,倘若你查明實據,殷姑娘確是為我所害,不用你下手,我立時在你面前自刎謝罪。」

張無忌聽她說得斬釘截鐵,不由得不信,沉吟半晌道︰「多半是波斯明教那艘船上暗中伏有高手,施展邪法,半夜裡將咱們一起迷倒,害了我表妹,盜去了倚天劍和屠龍刀。救出義父之後,可須得到波斯走一遭,去向小昭問個明白。」

趙敏抿嘴一笑,說道︰「你巴不得想見小昭,便杜撰些緣由出來。我勸你也別胡思亂想了,早些養好了傷,咱們快去少林寺是正經。」張無忌奇道︰「去少林寺幹麼?」趙敏道︰「救謝大俠啊。」張無忌更是奇怪,問道︰「我義父在少林寺麼?怎麼會在少林寺?」

趙敏道︰「這中間的原委曲折,我也不知。但謝大俠身在少林寺內,卻是千真萬確。我跟你說,我手下有一死士,在少林寺出家,是他捨了一條性命,帶來的訊息。」張無忌問道︰「為甚麼捨了一條性命?」趙敏道︰「我那部屬為了向我證明,設法剪下了謝大俠的一束黃發。可是少林寺監守謝大俠十分嚴密,我那部屬取了頭髮後出寺,終於給發覺了,身中兩掌,掙扎著將頭發送到我手裡,不久便死了。」

張無忌道︰「嘿!好厲害!」這「好厲害」三字,也不知是贊趙敏的手段,還是說局勢的險惡。他心中煩惱,牽動內息,忍不住又吐了一口血。趙敏急道︰「早知你傷得如此要緊,又是這等沉不住氣,我便不跟你說了。」

張無忌坐下地來,靠在山石之上,待要寧神靜息,但關心則亂,總是無法鎮定,說道︰「少林神僧空見,是被我義父以七傷拳打死的。少林僧俗上下,二十餘年來誓報此仇,何況那成昆便在少林寺出家。我義父落入了他們手中,哪裡還有命在?」

趙敏道︰「你不用著急,有一件東西卻救得謝大俠的性命。」張無忌忙問︰「甚麼東西?」趙敏道︰「屠龍寶刀。」張無忌一轉念間,便即明白,屠龍刀號稱「武林至尊」,少林派數百年來領袖武林,對這把寶刀自是欲得之而甘心,他們為了得刀,必不肯輕易加害謝遜,只是對他大加折辱,定然難免。趙敏又道︰「我想救謝大俠之事,還是你我二人暗中下手的為是。明教英雄雖眾,但如大舉進襲少林,雙方損折必多。少林派倘若眼見抵擋不住明教進攻,其勢已留不住謝大俠,說不定便出下策,下手將他害了。」

張無忌聽她想得周到,心下感激,道︰「敏妹,你說得是。」趙敏第一次聽他叫自己為「敏妹」,心中說不出的甜蜜,但一轉念間,想到父母之恩,兄妹之情,從此盡付東流,又不禁神傷。

張無忌猜到她的心意,卻也無從勸慰,只是想︰「她此生已然托付於我,我不知如何方能報答她的深情厚意?芷若和我有婚姻之約,我卻又如何能夠相負?唉!眼前之事,終是設法救出義父要緊,這等兒女之情,且自放在一旁。」勉力站起,說道︰「咱們走罷!」

趙敏見他臉色灰白,知他受傷著實不輕,秀眉微蹙,沉吟道︰「我爹爹愛我憐我,倒是不妨,就只怕哥哥不肯相饒。不出兩個時辰,只要哥哥能設法暫時離開父親,又會派人來捉拿咱倆回去。」張無忌點了點頭,眼見王保保行事果決,是個極厲害的人物,料來不肯如此輕易罷手,目下兩人都身受重傷,倘若西去少林,實是步步荊棘,一時跋徨無策。趙敏道︰「咱們急須離開此處險地,到了山下,再定行止。」張無忌點了點頭,蹣跚著去牽過坐騎,待要上馬,只感胸口一陣劇痛,竟然跨不上去。趙敏右臂用力,咬著牙一推,將他送上了馬背,但這麼一用力,胸口被匕首刺傷的傷口又流出不少鮮血。她掙扎著也上了馬背,坐在他身後。本來是張無忌扶她,現下反而變成要她伸手相扶。二人喘息半晌,這才縱馬前行,另一匹馬跟在其後。

二人共騎下得山來,索性往大路上走去,折而東行,以免和王保保撞面。行得片刻,便走上了一道小路。兩人稍稍寬心,料想王保保遣人追拿,也不易尋到這條偏僻小路上來,只要挨到天黑,入了深山,便有轉機。

正行之間,忽聽得身後馬蹄聲響,兩匹馬急馳而來。趙敏花容失色,抱著張無忌的腰說道︰「我哥哥來得好快,咱們苦命,終於難脫他的毒手。無忌哥哥,讓我跟他回府,設法求懇爹爹,咱們徐圖後會。天長地久,終不相負。」張無忌苦笑道︰「令兄未必便肯放過了我。」剛說了這句話,身後兩乘馬相距已不過數十丈。

趙敏拉馬讓在道旁,拔出匕首,心意已決,若有迴旋餘地,自當以計脫身,要是哥哥決意殺害張無忌,兩人便死在一塊。但只見那兩乘馬奔到身旁,卻不停留,馬上乘者是兩名蒙古士兵,經過二人身旁,只匆匆一瞥,便即越過前行。趙敏心中剛說︰「謝天謝地,原來只是兩個尋常小兵,非為追尋我等而來。」卻見兩名元兵已勒慢了馬,商量了幾句,忽然圈轉馬頭,馳到二人身旁。一名滿腮鬍子的元兵喝道︰「兀那兩名蠻子,這兩匹好馬是哪裡偷來的?」

趙敏一聽他的口氣,便知他見了父親所贈的駿馬,起意眼紅。汝陽王這兩匹馬原是神駿之極,兼之金鐙銀勒,華貴非凡。蒙古人愛馬如命,見了焉有不動心之理?趙敏心想︰「兩匹馬雖是爹爹所賜,但這兩個惡賊若要恃強相奪,也只有給了他們。」打蒙古話道︰「你們是哪一位將軍的麾下?竟敢對我如此無禮?」那蒙古兵一怔,問道︰「小姐是誰?」他見兩人衣飾華貴,胯下兩匹馬更非同小可,再聽她蒙古話說得流利,倒也不敢放肆。

趙敏道︰「我是花兒不赤將軍的女兒,這是我哥哥。我二人路上遇盜,身上受了傷。」兩名蒙古兵相互望了一眼,突然放聲大笑。那鬍子兵大聲道︰「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殺了這兩個娃娃再說。」遂抽出腰刀,縱馬過來。趙敏驚道︰「你們幹甚麼?我告知將軍,教你二人四馬分屍而死。」「四馬分屍」是蒙古軍中重刑,犯法者四肢縛於四匹馬上,一聲令下,長鞭揮處,四馬齊奔,登時將犯人撕為四截,最是殘忍的刑罰。那絡腮鬍的蒙古兵獰笑道︰「花兒不赤打不過明教叛軍,卻亂斬部屬,拿我們小兵來出氣。昨天大軍嘩變,早將你父親砍為肉醬了。在這兒撞到你這兩隻小狗,那是再好不過。」說著舉刀當頭砍下。趙敏一提繩,縱馬避過。那兵正待追殺,另一個元兵叫道︰「別殺這花朵兒似的小姑娘,咱哥兒倆先圖個風流快活。」那鬍子兵道︰「妙極,妙極!」

趙敏心念微動,便即縱身下馬,向道旁逃去。

兩名蒙古兵一齊下馬追來。趙敏「啊喲」一聲,摔倒在地。那鬍子兵撲將上去,伸手按她背心。趙敏手肘回撞,正中他胸口要穴,那鬍子兵哼也不哼,滾倒在旁。另一元兵沒看清他已中暗算,跟著撲上,趙敏依樣葫蘆,又撞中了他的穴道。這兩下撞穴,她平時自是不費吹灰之力,此刻卻累得氣喘吁吁,滿頭都是冷汗,全身似欲虛脫。

她支撐著起來,卻去扶張無忌下馬,拔匕首在手,喝道︰「你這兩個犯上作亂的狗賊,還要性命不要?」兩名元兵穴道被撞,上半身麻木不仁,雙手動彈不得,下肢略有知覺,卻也是酸痛難當,只道趙敏跟著便要取他二人性命,不料想聽她言中之意竟有一線生機,忙道︰「姑娘饒命!花兒不赤將軍並非小人下手加害。」趙敏道︰「好,若是依得我一事,便饒了你二人的狗命。」兩名元兵不理是何難事,當即答應︰「依得!依得!」

趙敏指著自己的坐騎,道︰「你二人騎了這兩匹馬,急向東行,一日一夜之內,必須馳出三百里地,越快越好,不得有誤。」二人面面相覷,做夢也想不到她的吩咐竟是如此的一樁美差,料來她說的話必是反話。那鬍子兵道︰「姑娘,小人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再要姑娘的坐騎……」趙敏截住他的話頭,說道︰「事機緊迫,快快上馬。路上倘若有人問起,你只須說這兩匹馬是市上買的,千萬不可提及我二人的形貌,知道了麼?」

那二名蒙古兵仍是將信將疑,但禁不住趙敏連聲催促,心想此舉縱然有詐,也勝於當場被她用匕首刺死,於是告了罪,一步步挨將過去,翻身上鞍。蒙古人自幼生長於馬背之上,騎馬比走路還要容易,雖然手足僵硬,仍能控馬前行。二兵生怕趙敏一時糊塗,隨即翻悔,待坐騎行出數丈,雙腿急夾,縱馬疾馳而去。

張無忌道︰「這主意挺高,你哥哥手下見到這兩匹駿馬,定料我二人已向東去。咱們此刻卻又向何方而行?」趙敏道︰「自是向西南方去了。」

二人上了蒙古兵留下的坐騎,在荒野間不依道路,逕向西南。

這一路儘是崎嶇亂石,荊棘叢生,只刺得兩匹馬腿上鮮血淋漓,一跛一躓,一個時辰只行得二十來里。天色將黑,忽見山坳中一縷炊煙裊裊升起。張無忌喜道︰「前面有人家,咱們便去借宿。」

行到近處,見大樹掩映間露出黃牆一角,原來是座廟宇。趙敏扶張無忌下得馬來,將兩匹馬的馬頭朝向西方,從地下拾起一根荊枝,在馬臀上鞭打數下。兩匹馬長聲嘶叫,快奔而去。她到處佈伏疑陣,但求引開王保保的追兵,至於失馬後逃遁更是艱難,卻也顧不得許多了,眼前只能行得一步算一步。

二人相將扶持,挨到廟前,只見大門匾額寫著︰「中岳神廟」四字。趙敏提起門環,敲了三下,隔了半晌無人答應,又敲了三下。

忽聽得門內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道︰「是人是鬼?來挺屍麼?」格格聲響,大門緩緩開了,木門後出現一個人影。其時暮色蒼茫,那人又身子背光,看不清他面貌,但見他光頭僧衣,是個和尚。

張無忌道︰「在下兄妹二人途中遇盜,身受重傷,求在寶剎借宿一宵,請大師慈悲。」那人哼的一聲,冷冷的道︰「出家人素來不與人方便,你們去罷。」便欲關門。趙敏忙道︰「與人方便,自己方便,於你未必沒有好處。」那和尚問道︰「甚麼好處?」趙敏伸手到耳邊摘下一對襄珠的耳環,遞過去交在他手中。

那和尚見每隻耳環上都襄有小指頭般大小的一粒珍珠,再打量二人,說道︰「好罷,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側身讓在一旁。趙敏扶著張無忌走了進去。那和尚引著二人穿過大殿和院子,來到東廂房,說道︰「就在這兒住罷。」

房中無燈無火,黑洞洞地,趙敏在床上一摸,床上只一張草蓆,更無別物。

只聽得外面一個洪亮的聲音叫道︰「郝四弟,你領誰進來了?」那和尚道︰「兩個借宿的客人。」說著跨步出門。趙敏道︰「師傅,請你佈施兩碗白飯、一碟素菜。」那和尚道︰「出家人吃十方,不佈施!」說著揚長而去。趙敏恨恨的道︰「這和尚可惡!無忌哥哥,你肚子很餓了罷?咱們得弄些吃的才成。」突然間院子中腳步聲響,共有七、八人走來,火光閃動,房門推開,兩名僧人高舉燭台,照射兩人。張無忌一瞥之下,高高矮矮共是八名僧人,有的粗眉巨眼,有的滿臉橫肉,竟無一個善相之人。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僧道︰「你們身上還有多少金銀珠寶,一起都拿出來。」趙敏道︰「幹甚麼?」老僧笑道︰「兩位施主有緣來此;正好撞到小廟要大做法事,重修山門,再裝金身。兩位身上的金銀珠寶,一起佈施出來。倘若吝嗇不肯,得罪了菩薩,那就麻煩了。」趙敏怒道︰「那不是強盜行徑麼?」那老僧道︰「罪過,罪過。我們八兄弟殺人放火,原是做的強盜勾當,最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馬馬虎虎的做了和尚。兩位施主有緣,肥羊自己送上門來,唉,可要累得我們出家人六根又不能清淨了。」

張無忌和趙敏都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八個和尚乃大盜改裝,這老僧既直言不諱,自是存心要殺人了,決不致自吐隱事之後又再相饒。

另一名僧人獰笑道︰「女施主不用害怕,我們八個和尚強盜正缺少一位押廟夫人,你生得這般花容月貌,當真是觀世音菩薩下凡,如來佛見了也要動心。妙極!妙極!」

趙敏從懷裡掏出七八錠黃金,一串珠鏈,放在桌上,說道︰「財物珠寶,盡在於此。我兄妹也是武林中人,各位須顧全江湖上義氣。」那老僧笑道︰「兩位是武林中人,那是再好也沒有了,不知是哪一派的門下?」趙敏道︰「我們是少林子弟。」少林派是武林中第一大派,她只盼這八人便算不是出身少林旁系,親友之中或也有人與少林派有些淵源。

那老僧一怔,隨即目現凶光,說道︰「是少林子弟嗎?當真不巧了!你們兩個娃娃只好怪自己投錯了門派。」伸手便去拉她手腕。趙敏一縮手,老僧拉了個空。

張無忌見眼前情勢危急之極,自己與趙敏身上傷重,萬難抵敵,這幾年來會過多少武林中的成名人物,卻難道今日反喪生於八個三四流的小盜手中?不管怎樣,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趙敏受辱,便道︰「敏妹,你躲在我身後,我來料理這八名小賊。」

趙敏空有滿腹智計,此刻也是束手無策,問道︰「你們是甚麼人?」

那老僧道︰「我們是少林寺逐出來的叛徒,遇到別派的江湖人馬,倒還手下留情,但若碰到少林子弟,那是非殺不可。小姑娘,這位兄弟本來要留你做個押廟夫人,現下知道你是少林門下,我們只有先姦後殺,留不得活口了。」

張無忌低沉嗓子道︰「好哇!你們是圓真的門下,是也不是?」那老僧咦的一聲,道︰「這倒奇了,你怎知道?」趙敏接口道︰「咱們正是要上少林寺去,會見陳友諒大哥,推舉圓真大師作少林寺方丈。」那老僧道︰「善哉善哉!我佛如來,普渡眾生。」趙敏道︰「是啊,咱們正好齊心合力,共成善舉。」她此言一出,八名僧人同時哈哈大笑。

原來這八個和尚確是圓真和陳友諒一黨,由陳友諒引入,拜在圓真門下。近年來圓真圖謀方丈一席之心甚急,四處收羅人才。只是少林寺戒律精嚴,每收一名弟子,均須由執掌戒律的監寺詳加盤問,查明出身來歷,圓真難以為所欲為。於是便由陳友諒設計,招引各路幫會豪傑、江洋大盜在寺外拜師,作為圓真的弟子,但卻不身入少林,只待時機到來,共舉大事。圓真的武功何等深湛,只一出手,便令江湖豪士群相懾服,這些武林人物素慕少林名門正派的威望,又見到圓真神功絕技,自是皆拜師。便有少數不背叛本門的,圓真立即下手除卻,是以他奸謀經營已久,卻不敗露。那老僧口稱「我佛如來,普渡眾生」,卻是他們這一黨見面的暗號,倘若是本黨中人,只須答以「花開見佛,心即靈山」,互相便知。趙敏一聽到老僧口氣中露出是圓真弟子,便推算到圓真圖謀方丈之位的心意,可是他們約定的暗號,卻又如何得知?

一名矮胖僧人道︰「富大哥,這小妮子說甚麼推舉我師作少林寺方丈,這訊息從何處得來?事關重大,不可不問個明白。」這八人雖落發作了和尚,相互間仍是「大哥」「二哥」相稱,不脫昔時綠林習氣。

張無忌一聽他八人笑聲,便知要糟,苦於重傷後真氣無法凝聚,只得努力收束心神,強行聚氣,只覺熱烘烘的真氣東一團、西一塊的,始終難以依著脈絡運行。只見得那老僧猶如鳥爪的五根手指向趙敏抓去,趙敏無力擋架,縮身避向裡床,張無忌心下焦急,但此際也惟有盤膝運功,只盼能恢復得二三成功力,便能打發這八名惡賊了。

那矮胖僧人見他在這當口兀自大模大樣的運氣打坐,怒喝︰「這小子不知死活,老子先送他上西天去,免得在這裡礙手礙腳!」說著右臂抬起,骨骼格格作響,呼的一拳,猛力打向張無忌胸口。趙敏眼見危急,尖聲驚呼,卻見那矮胖僧人一拳打過,便右臂軟軟垂下,雙目圓睜,卻站著一動也不動了。那老僧吃了一驚,伸手拉了他一把,那胖僧應手而倒,竟已死去。餘下各僧又驚又怒,紛紛喝道︰「這小子有妖法,有邪術!」

原來那胖僧運勁於臂,猛擊張無忌胸口,正打在「 中穴」上。張無忌的九陽神功攻敵不足,護身卻是有餘,不但將敵人打來的拳勁反彈了回去,更因對方這麼一擊,引動了他體內的九陽真氣,勁上加勁,力中貫力,那胖僧立時便即斃命。

那老僧卻道張無忌胸口裝有毒箭、毒刺之類物事,以致令那胖僧中了劇毒,當即出掌,擊向他露在袖外的右臂,準擬先打折他手臂,再行慢慢收拾。這一招剛猛的掌力撞到張無忌臂上,引動他體內九陽真氣反激而出。那老僧登時倒撞出去,其勢如箭,喀喇一聲大響,衝破窗格,撞在庭中一株大槐樹上,腦漿迸裂。

餘僧大聲呼叫聲中,一僧雙拳搗向張無忌太陽穴,一僧以「雙龍搶珠」之招伸指挖他眼珠,另一僧飛起右足,踢向他的丹田。張無忌低頭避開雙眼,讓他兩指戳在額頭,但聽得碰碰、啊喲、噗噗數聲連響,三僧先後震死。第三僧飛足猛踢,力道甚是強勁,右腿竟然硬生生的震斷。張無忌丹田處受了這一腿,真氣鼓蕩,右半邊身子中各處脈絡竟似有貫穿模樣,心下暗喜︰「可惜這惡僧震死得太早,要是他在我丹田上多踢幾腳,反能助我早復功力。看來我受傷雖重,恢復倒是不難,只須有十天到半月將息,便能盡復舊觀。」

八僧中死了五僧,餘下三名惡僧嚇得魂飛天外,爭先恐後的搶出門去,直奔到廟門之外,不見張無忌追趕出來,這才站定了商議。一個道︰「這小子定是有邪法。」另一個道︰「我看不是邪法,這小子內功厲害,反激出來傷人。」第三人道︰「不錯,咱們好歹也要給死去了的兄弟報仇。」三人商議了半晌,一人忽道︰「這小子顯是受傷甚重,否則何以不追將出來?」另一人喜道︰「不錯,多半他不會走動,五個兄弟以拳腳打他,他能以內功反激,咱們用兵刃砍他刺他,難道他當真有銅筋鐵骨不成?」

三僧商量定當,一人挺了柄長矛,一人提刀,一人持劍,走到院子之中。

只見東廂房中靜悄悄地,並無人聲。三僧往撞破了的窗格子中一張,只見那青年男子仍是盤膝而坐,模樣極是疲累,身子搖搖晃晃,似乎隨時便要摔倒。那少女拿著一塊手帕在替他額頭拭汗。三僧互使眼色,總是不敢便此衝入。一僧叫道︰「臭小子,有種的便出來,跟老爺斗三百回合。」

另一僧罵道︰「這小子有甚麼本事,只會使妖法害人。那是下三濫的把戲,卑鄙下流,無恥之尤。」三僧見張無忌既不答話,又不下床,膽子越來越大,辱罵的言語也越來越髒,佛門弟子中口出惡言的,只怕再也沒人能勝得過這三位大和尚了。張無忌和趙敏聽了卻也並不生氣,他二人最擔心的不是三僧再來尋仇,而是怕他們嚇得一去不回。此間離嵩山少林寺不遠,這三僧轉去告知了成昆,那就大事去矣。張無忌之傷不到十天以外,萬難痊可,用不著成昆親至,只要來得一、兩個二流高手,例如陳友諒之類的人物,便也無法抵擋。因此見三僧去而復回,反而暗暗喜歡。張無忌連受五僧襲擊,體內九陽真氣有若干處所漸行凝聚,雖仍難以發勁傷敵,心下已不若先前驚惶。

突然間砰的一聲,一僧飛腳踢開房門,搶了進來,青光閃處,紅纓抖動,手中挺著一柄長矛。趙敏叫道︰「啊喲!」急將手中匕首遞給張無忌。張無忌搖頭不接,暗暗叫苦︰「我手上半點勁力也無,縱有兵刃,如何禦敵?我血肉之軀,卻不能抵擋兵器。」動念未已,敵人長矛捲起一個槍花,紅纓散開,矛頭已向胸口刺到。

這一矛來得快,趙敏的念頭卻也轉得快,伸手到張無忌懷中,摸出一塊聖火令,對準矛頭來路,擋在張無忌胸口,噹的一響,矛頭正好戳在聖火令上。以倚天劍之利,尚自不能削斷聖火令,矛頭刺將上去,自是絲毫無損。這一刺之勁激動張無忌體內九陽神功,反彈出去,但聽得「啊……」的一下長聲慘叫,矛桿直插入那僧人胸口。

這僧人尚未摔倒,第二名僧人的單刀已砍向張無忌頭頂。趙敏深恐一塊聖火令擋不住單刀刃鋒,雙手各持一塊聖火令,急速在張無忌頭頂一放。這當口果真是間不容髮,又是噹的一聲響,單刀反彈,刀背將那惡僧的額骨撞得粉碎,但趙敏的左手小指卻也被刀鋒切去了一片,危急之際,竟自未感疼痛。

第三名僧人持劍剛進門口,便見兩名同伴幾乎是同時殞命,他大叫一聲,向外便奔。趙敏叫道︰「不能讓他逃走了。」一塊聖火令從窗子擲將出去,準頭極佳,卻是全無力量,沒碰到那人身子便已落地。張無忌抱住她身子,叫道︰「再擲!」以胸口稍行凝聚的真氣從她背心傳入。趙敏左手的聖火令再度擲出。那僧人只須再奔兩步,便躲到了照壁之後,但聖火令去勢奇快,正中背心,登時狂噴鮮血而死。

張無忌和趙敏聖火令一脫手,同時昏暈,相擁著跌下床來。這時廂房內死了六僧,庭中死了二僧,張趙二人昏倒在血泊之中。荒山小廟,冷月清風,頃刻間更無半點聲息。過了良久,趙敏先行醒轉,迷迷糊糊之中,先伸手一探張無忌鼻息,只覺呼吸雖弱,卻悠長平穩。她支撐著站起身來,無力將他扶上床去,只得將他身子拉好,抬起他頭,枕在一名死僧身上。她坐在死人堆裡不住喘氣。又過半晌,張無忌睜開眼來,叫道︰「敏妹,你……你在哪裡?」趙敏嫣然一笑,清冷的月光從窗中照將進來,兩人看到對方臉上都是鮮血,本來神情甚是可怖,但劫後餘生,卻覺說不出的俊美可愛,各自張臂,相擁在一起。

這番劇戰,先前殺那七僧,張無忌未花過半分力氣,借力打力,反而有益無損,但最後以聖火令飛擲第八名惡僧,二人卻是大傷元氣。這時二人均已無力動彈,只有躺在死人堆中,靜候力氣恢復。趙敏包紮了左手小指的傷處,迷迷糊糊的又睡著了。

直到次日中午,二人方始先後醒轉。張無忌打坐運氣,調息大半個時辰,精神一振,撐身站了起來,肚裡已是咕咕直叫,摸到廚下,只見一鍋飯一半已成黑炭,另一半也是焦臭難聞,當下滿滿盛了一碗,拿到房中。趙敏笑道︰「你我今日這等狼狽,只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實不足為外人道也。」兩人相對大笑,伸手抓取焦飯而食,只覺滋味之美,似乎猶勝山珍海味。一碗飯尚未吃完,忽聽得遠處傳來了馬蹄和山石相擊之聲。

「嗆!」一聲,盛著焦飯的瓦碗掉在地下,打得粉碎。趙敏與張無忌面面相覷,兩顆心怦怦跳動,耳聽得馳來的共是兩匹馬,到了廟門前戛然而止,接著門環四響,有人打門,稍停片刻,又是門環四響。張無忌低聲道︰「怎麼辦?」只聽得門外有人叫道︰「上官三哥,是我秦老五啊。」趙敏道︰「他們就要破門而入。咱們且裝死人,隨機應變。」

兩人伏在死人堆裡,臉孔向下。剛伏好身子,便聽得砰的一聲巨響,廟門被人猛力撞開,從撞門的聲勢中聽來,來人膂力不小。趙敏心念一動,道︰「你伏在門邊,擋住二人的退路。」張無忌點點頭,爬到門檻之旁。

緊跟著便聽得兩聲驚呼,刷刷聲響,進廟的兩人拔出了兵刃,顯已見到了庭中的兩具屍首。一人低聲道︰「小心,防備敵人暗算。」另一人大聲喝道︰「好朋友,鬼鬼祟祟的躲著算是甚麼英雄?有種的出來跟老子決一死戰。」這人嗓音粗豪,中氣充沛,諒必是那推門的大力士了。他連喝了數聲,四下裡卻無半點聲息,說道︰「賊子早去遠了。」另一個嗓音嘶啞的人道︰「四處查一查,莫要中了敵人詭計。」那秦老五道︰「壽老弟,你往東邊搜,我往西邊搜。」那姓壽的似乎心中害怕,說道︰「只怕敵人人多,咱們聚在一起,免得落單。」

秦老五未置可否。那姓壽的突然咦的一聲,指著東廂房道︰「裡……裡面還有死人!」兩人走到門邊,但見小小一間房中,死屍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秦老五道︰「這廟……廟裡的八位兄弟一齊喪命,不知是甚麼人下的毒手!」姓壽的道︰「秦五哥,咱們急速回寺,稟……稟……稟報師父。」秦老五沉吟道︰「師父叮嚀咱們,須得趕快將請帖送出,趕著在端午節開『屠獅英雄會』,要是誤事了,可吃罪不起。」

張無忌聽到「屠獅英雄會」五字,微一沉吟,不禁驚、喜、慚、怒,百感齊生,心想︰「他師父大撒請帖,開甚麼屠獅英雄會,自是召集天下英雄,要當眾殺害義父,這麼說來,在端午節之前義父性命倒是無礙。我不能保護義父周全,害得他老人家落入奸人手中,苦受折辱,不孝不義,莫此為甚。」他越想越怒,恨不得立時手刃這兩名奸人,但又怕二人見機逃走,自己卻無力追逐,唯有待他二人進房,然後截住退路,依樣葫蘆,以九陽真氣反震之力鋤奸。不料這二人見房中儘是死屍,不進房,只是站在庭中商量。

那姓壽的道︰「這等大事,得及早稟告師父才好。」秦老五道︰「這樣罷,咱哥兒倆分頭行事,我去送請帖,你回寺稟告師父。」姓壽的又擔心在道上遇到敵人,躊躇未答。秦老五惱起來,說道︰「那麼任你挑選,你愛送請帖,那也由得你。」姓壽的沉吟片刻,終覺還是回山較為安全,說道︰「聽憑秦五哥吩咐,我回山稟告便是。」二人當即轉身出去。

趙敏身子一動,低聲呻吟了兩下。秦壽二人吃了一驚,回過頭來,見趙敏又動了兩動,這時看得清楚,卻是個女子。秦老五奇道︰「這女子是誰?」走進房去。姓壽的膽子雖小,但一來見她是個女子,二來是重傷垂死之人,也就不加忌憚,跟著進房,秦老五便伸手去扳趙敏肩頭。張無忌一聲咳杖,坐起身來,盤膝運氣,雙目似閉非閉。秦壽二人突然見他坐起,臉上全是血漬,神態卻又是這等可怖,一齊大驚。那姓壽的叫道︰「不好,這是屍變。這僵……僵……殭屍陰魂不散,秦五哥須……須得小心。」忙縱身跳上了床。

秦老五叫道︰「殭屍作怪,姓秦的可不來怕你。」舉刀便猛往張無忌頭頂砍落。張無忌手中早握好了兩枚聖火令,當即往頭頂一放,噹的一響,刀刃砍在聖火令上,反彈回去,將秦老五撞得腦漿迸裂,立時斃命。

那姓壽的手中握著一柄鬼頭刀,手臂發抖,想要往張無忌身上砍去,卻哪裡敢?張無忌只等他砍劈過來,便可以九陽真氣反撞。趙敏見那人久久不動,心下焦躁︰「這膽小鬼魂飛魄散不敢動手,要是他拋刀逃走,咱們可奈何他不得。」只見他牙關相擊,格格作響,突然間拍的一聲,鬼頭刀掉在地下。

張無忌道︰「你有種便來砍我一刀,打我一拳。」那人道︰「小……小的沒種,不……不敢跟老爺動手。」張無忌道︰「那麼你踢我一腳試試。」那人道︰「小的……小的更加不敢。」張無忌怒道︰「你如此膿包,待會只有死得更慘,快向我砍上兩刀。我若見你手勁不差,說不定反會了你性命。」那人道︰「是,是!」俯身拾起了鬼頭刀,瞥見秦老五頭骨破碎的慘狀,心想這殭屍法力高強,我還是苦苦哀求饒命的為是,當即跪倒,磕頭道︰「老爺饒命!你身遭枉死,跟小人可……可毫不相干,你別向小……小人索命。」

趙敏聽他竟以為張無忌是死人,心中有氣,哼了一聲,道︰「武林中居然有這等沒出息的奴才。」那人道︰「是,是!小的沒出息,沒出息,真是奴才,真是奴才。」

他不敢出手,張無忌倒是無計可施,突然間心念一動,喝道︰「過來。」那人忙道︰「是!」向前爬了幾步,仍是跪著。張無忌伸出雙手,將兩根拇指按在他眼珠之上,喝道︰「我先挖出你的眼珠。」那人大驚,不及多想,忙伸手用力將張無忌雙臂推開。張無忌只求他這麼一推,當即借用他的力道,手臂下滑,點了他乳下「神封」、「步廊」兩處穴道。

那人全身酸麻,撲倒在地,大聲求懇︰「老爺饒命,老爺饒命。原來老爺不是殭屍,好得很,那……那更加要饒命了。」他這時伏在張無忌身前,已瞧清對方乃是活人。

趙敏知道張無忌這一下乃是借力點穴,但借來的力道實在太小,只能暫時令那人手足酸軟,卻未失行動之力,不到半個時辰,封閉了的穴道自行解開,屆時又有一番麻煩,又想有許多事要向他查明,不能便取他性命,說道︰「你已給這位爺台點中了死穴,你吸一口氣,左胸助角是否隱隱生疼?」那人依言吸氣,果覺左胸幾根筋骨處頗為疼痛,其實這是一時氣血閉塞的應有之像,那人不知,更大聲哀求起來。

趙敏道︰「要饒你性命嗎?可須得給你用金針解開死穴才成。那未免太也麻煩了。」那人磕頭道︰「姑娘無論如何得麻煩這麼一次。姑娘救得小人之命,小人做牛做馬,也供姑娘驅使。」趙敏嫣然一笑,道︰「似你這等江湖人物,我倒是第一次看見。好罷,你去拾一塊磚頭來。」那人忙應道︰「是,是!」蹣跚著走出,到院子中去撿磚頭。

張無忌低聲問︰「要磚頭幹甚麼?」趙敏微笑道︰「山人自有妙計。」

那人拿了一塊磚頭,恭恭敬敬的走進房來。趙敏在頭髮上拔下一隻金釵,將釵尖對準了他肩頭「缺盆穴」,說道︰「我先用金針解開你上身脈絡,免得死穴之氣上衝入腦,那就無救了。但不知那位爺台肯不肯饒你性命?」那人眼望張無忌,滿是哀懇之色。張無忌便點了點頭。那人大喜,道︰「這位大爺答應了,請姑娘快快下手。」趙敏道︰「嗯,你怕不怕痛?」那人道︰「小人只怕死,不怕痛。」趙敏道︰「很好!你用磚頭在金釵尾上敲擊一下。」那人心想金釵插入肩頭,這是皮肉之傷,毫不皺眉,提起磚頭便在釵尾一擊。

磚頭擊落,金釵刺入「缺盆穴」,那人並不疼痛,反有一陣舒適之感,對趙敏更增添幾分信心,不絕口的道謝。趙敏命他拔出金釵,又在他魂門、魄戶、天柱、庫房等七、八處穴道上分別刺過。張無忌微微一笑,道︰「好了,好了!」站起身來,心知那人穴道上受了這些攢刺,倘若逃出廟去,竭力奔跑,這幾下刺穴立即發作,便制了他死命。

趙敏道︰「你去打兩盆水,給我們洗臉,然後去做飯。你若是要死,不妨在飯菜之中下些毒藥,咱三人同歸於盡。」那人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這麼一來,張無忌和趙敏倒多了一個侍僕。趙敏問他姓名,原來那人姓壽,名叫南山,有個外號叫作「萬壽無疆」,卻是江湖上朋友取笑他臨陣畏縮、一輩子不會被人打死之意。他雖隨著一干綠林好漢拜在圓真門下,圓真卻嫌他根骨太差,人品猥葸,只差他跑腿辦事,從來沒傳授過他甚麼武功。壽南山被點中了穴道,力氣不失,被趙敏差來差去,極是賣力。他將九具屍體拖到後園中埋葬了,提水洗淨廟中血漬。妙在此人武功不成,烹調手段倒算得是第一流好手,做幾碗菜餚,張無忌和趙敏吃來大加讚賞。

待得諸事定當,張趙二人盤問那「屠獅英雄會」的詳情。壽南山倒是毫不隱瞞,只可惜旁人瞧他不起,許多事都沒跟他說。他只知少林寺方丈空聞大師派圓真主持這次大會,由空聞和空智兩位神僧出面,廣撒英雄帖,邀請天下各門派、各幫會的英雄好漢,於端午節齊集少林寺會商要事。

張無忌要過那英雄帖一看,見是邀請雲南點蒼派浮塵子、古松子、歸藏子等諸劍客的請柬。點蒼諸劍成名已久,但隱居滇南,從來不和中原武林人士交往。現下少林派連他們也邀到了,可見這次大會賓客之眾,規模之盛。少林派領袖武林,空聞、空智親自出面邀請,料得接柬之人不論有何要事,均將擱在一旁,前來赴會。

張無忌見請柬上只寥寥數字,但書「敬請端陽佳節,聚會少林,與天下英雄樽酒共歡」,並無「屠獅」字樣,便問︰「幹麼那秦老五說這會叫作『屠獅英雄會』?」

壽南山臉有得色,說道︰「張爺有所不知,我師父擒獲了一個鼎鼎大名的人物,叫作金毛獅王謝遜。我們少林派這番要在天下英雄之前大大露臉,當眾宰殺這隻金毛獅王,因此這個大會嘛,便叫作『屠獅英雄會』。」張無忌強忍怒氣,又問︰「這金毛獅王是何等人物,你可看見了麼?你師父如何將他擒來?這人現下關在何處?」

壽南山道︰「這金毛獅王哪,嘿嘿,那可當真厲害無比,足足有小人兩個那麼高,手膀比小人的大腿還粗,不說別的,單是他一對精光閃閃的眼睛向著你這麼一瞪,你登時便魄飛魂散,不用動手,便得磕頭求饒……」

張無忌和趙敏對望一眼,只聽他又道︰「我師父跟他鬥了七日七夜,不分勝敗,後來我師父怒了,使出威震天下的『擒龍伏虎功』來,這才將他收服。現下這金毛獅王關在我們寺中大雄寶殿的一隻大鐵籠中,身上縛七八根純鋼打就的鏈條……」

張無忌越聽越怒,喝道︰「我問你話,便該據實而言,這般胡說八道,瞧我不要了你的狗命!金毛獅王謝大俠雙目失明,說甚麼雙眼精光閃閃?」壽南山的牛皮當場給人戳穿,忙道︰「是,是!想必是小人看錯了。」張無忌道︰「到底你有沒有見到他老人家?謝大俠是怎麼一副相貌,你且說說看。」壽南山實在未見過謝遜,知道再吹牛皮,不免有性命之憂,忙道︰「小人不敢相欺,其實是聽師兄們說的。」

張無忌只想查明謝遜被囚的所在。但反覆探詢,壽南山確是不知,料想這是機密大事,這小腳色原也無從得悉,只得罷了。好在端陽節距今二月有餘,時日大是從容,待傷勢全愈後前去相救,盡來得及。

三人在中岳神廟中過了數日,倒也安然無事,少林寺中並未派人前來聯絡。到得第八日上,趙敏之傷已全愈了七、八成,張無忌體內真氣逐步貫通,四肢漸漸有力,其時若有敵人到來,要逃跑已非難事。那壽南山盡心竭力的服侍,不敢稍有異志。趙敏笑道︰「萬壽無疆,你這胚子學武是不成的,做個管家倒是上等人材。」壽南山苦笑道︰「姑娘說得好。」張無忌和趙敏每日吃著壽南山精心烹調的美食,中岳神廟中別有一番溫馨天地。又過十來日,兩人體力盡復,張無忌便和趙敏商議如何營救謝遜。

趙敏道︰「本來最好的法子是真的點了『萬壽無疆』死穴,派他回去少林寺打探。只是這人太過膿包,多半會露出馬腳,反而壞了大事。這樣罷,咱們便到少室山下相機行事。只是咱們二人的打扮卻得變一變。」

張無忌道︰「喬裝作甚麼?剃了光頭,做和尚、尼姑嗎?」趙敏臉上微微一紅,啐道︰「呸!虧你想得出!一個小和尚,帶著個小尼姑,整天晃來晃去,成甚麼樣子?」張無忌笑道︰「那麼咱倆扮成一對鄉下夫妻,到少室山腳下種田砍柴去。」趙敏一笑,道︰「兄妹不成麼?要是扮成了夫妻,給周姑娘瞧見,我這左邊肩上又得多五個手指窟窿。」

張無忌也是一笑,不便再說下去,細細向壽南山問明少林寺中各處房舍的內情,便道︰「你身上被點的死穴,都已解了,這就去罷。」趙敏正色道︰「只是你這一生必須居於南方,只要一見冰雪,立刻送命。你急速南行,住的地方越熱越好,倘若受了一點點風寒,有甚麼傷風咳杖,那可危險得緊。」壽南山信以為真,拜別二人,出廟便向南行。這一生果然長居嶺南,小心保養,不敢傷風,直至明朝永樂年間方死,雖非當真「萬壽無疆」,卻也是得享遐齡。

張趙二人待他走遠,小心清除了廟內一切居住過的痕跡,走出二十餘里,向農家買了男女異稼人的衣衫,到荒野處換上,將原來衣衫掘地埋了,慢慢走到少室山下。

到得離少林寺七、八里處,途中已三次遇到寺中僧人。趙敏道︰「不能再向前行了。」見山道旁有兩間茅舍,門前有一片菜地,一個老農正在澆菜,便道︰「向他借宿去。」張無忌走上前去,行了個禮,說道︰「老丈,借光,咱兄妹倆行得倦了,討碗水喝。」那老農恍若不聞,不理不睬,只是舀著一瓢瓢糞水往菜根上潑去。張無忌又說了一遍,那老農仍是不理。忽然呀的一聲,柴扉推開,走出一個白髮婆婆,笑道︰「我老伴耳聾口啞,客官有甚麼事?」張無忌道︰「我妹子走不動了,想討碗水喝。」那婆婆道︰「請進來罷。」

二人跟著入內,只見屋內收拾得甚是整潔,板桌木凳抹得乾乾淨淨,老婆婆的一套粗布衣裙也是洗得一塵不洩。趙敏心中喜歡,喝過了水,取出一錠銀子,笑道︰「婆婆,我哥哥帶我去外婆家,我路上腳抽筋,走不動了,今兒晚想在婆婆家借宿一宵,等明兒清早再趕路。」

那婆婆道︰「借宿一宵不妨,也不用甚麼銀子。只是我們但有一間房,一張床,我和老伴就算讓了出來,你兄妹二人也不能一床睡啊。嘿嘿,小姑娘,你跟婆婆說老實話,是不是背父私奔,跟情哥哥逃了出來啊?」

趙敏給她說中了真情,不由得滿臉通紅,暗想這婆婆的眼力好厲害,聽她說話口氣不似尋常農家老婦,當下向她多打量了幾眼。但見她雖弓腰曲背,但雙目炯炯有神,說不定竟是身有武藝。趙敏情知張無忌還像個尋常農夫,但自己的容貌舉止、說話神態,決計不似農女,便悄悄說道︰「婆婆既已猜到,我也不能相瞞。這個曾哥哥,是我自幼的相好,我爹爹嫌他家中貧窮,不肯答應婚事。我媽媽見我尋死覓活的,便作主叫我跟了他……他出來。我媽媽說,過得三年兩載,我們有了……有了娃娃,再回家去,爹爹就是不肯也只好肯了。」她說這番話時滿臉通紅,不時偷偷向張無忌望上幾眼,目光中深孕情意,又道︰「我家在大都是有面子的人家,爹爹又是做官的。我們要是給人抓住了,阿牛哥非給我爹爹打死不可。婆婆,我跟你說是說了,你可千萬別告訴人。」

那婆婆呵呵而笑,連連點頭︰「我年輕時節,也是個風流人物。你放心,我把我的房讓給你小夫妻。此處地方偏僻,你家裡人一定找不到,就算有人跟你們為難,婆婆也不能袖手旁觀。」她見趙敏溫柔美麗,一上來便將自己的隱私說與她聽,心下便大有好感,決意出力相助,玉成她倆的好事。

趙敏聽了她這幾句話,更知她是個武林人物,此處距少林寺極近,不知她與成昆是友?是敵?當真要處處小心,不能露出半分破綻,於是盈盈拜倒,說道︰「婆婆肯替我二人作主,那真是多謝了。阿牛哥,快來謝過婆婆。」張無忌依言過來,作揖道謝。

那婆婆笑瞇瞇的點頭,當即讓了自己的房出來,在堂上用木板另行搭了一張床,墊些稻草,鋪上一張草蓆。

兩人來到房中,張無忌低聲道︰「澆菜那個老農本領更大,你瞧出來麼?」趙敏道︰「啊,我倒看不出。」張無忌道︰「他肩挑糞水,行得極慢,可是兩隻糞桶竟沒半點晃動,那是很高的內力修為。」趙敏道︰「比起你來怎麼樣?」張無忌笑道︰「我來試試,也不知成不成。」說著一把將她抱起,扛在肩頭,作挑擔之狀。趙敏格格笑道︰「啊喲!你將我當作了糞桶麼?」那婆婆在房外聽得他二人親熱笑謔之聲,先前心頭存著的些微疑心,立時盡去。

當晚二人和那老農夫婦同桌共餐,居然有雞有肉。張無忌和趙敏故意偷偷捏一捏手,碰一碰肘,便如一對熱戀私奔的情侶,蜜裡調油,片刻分捨不得。初時還不過有意做作,到後來竟是純出自然。那婆婆瞧在眼裡,只是微笑,那老農卻如不見,只管低頭吃飯。

飯後張無忌和趙敏入房,閂上了門。兩人在飯桌上這般真真假假的調笑,不由得都動了情。趙敏俏臉紅暈,低聲道︰「我們這是假的,可作不得真。」張無忌一把將她摟在懷裡,吻了吻她,低聲道︰「倘若是假的,三年兩載,又怎能生得個娃娃,抱回家去給你爹爹瞧瞧?」趙敏羞道︰「呸,原來你躲在一旁,把我的話都偷聽去啦。」羞澀的水汪汪的大眼卻直直地盯著張無忌,臉蛋紅紅的。

張無忌被趙敏大膽的注視灼燒的渾身好像要炸開,感受著從她嘴裡吐出的熱氣。他側過臉去,輕輕地觸著趙敏的耳朵、臉頰、眼睛和嘴唇。趙敏的臉是那麼白麗、潔淨,嘴唇紅潤飽滿,長長的睫毛烏黑閃亮。張無忌感覺到一縷清淡溫馨的暖氣在趙敏的唇間游動。

就在趙敏要將眼光移開的剎那,張無忌摟抱她的雙臂一緊,嘴唇毫不猶豫地壓在趙敏的嘴上。趙敏濕漉漉的潤滑細長的舌頭似乎帶著一層淡淡的甜味兒趙敏的舌端也很有技巧的捉住張無忌的舌,並且沒有要放開意思。

難得的二人世界。對於一對熱戀著的青年人來說,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空間和一段時間是多麼的難得呀。兩人雖然沒有說明,但是都已經抑止不住心中的愛慾,都想將這間小小的土屋作為兩人第一次的新房。

張無忌將趙敏抱起放在床上。他們倆人在床上翻滾吻著。他們的嘴唇就像黏住似的黏在一起。倆人的舌頭糾纏在一起。當張無忌的嘴離開趙敏的嘴唇時,趙敏的舌頭不由自主的伸出來追逐張無忌的嘴。張無忌馬上開口吸吮著趙敏伸出來的舌頭,最後也跟著伸出舌頭和趙敏的舌頭在她的口中糾纏著,不分不離,舌頭和嘴唇都淡膩極了,有些發木。他們的口水和氣息更是在嘴裡融為一體。張無忌兩手緊緊地抱住趙敏,俯身在上面。這就是趙敏的身體。張無忌又在心裡感動地對自己說,似乎進入了一種迷狂的、譫妄的狀態,不知如何是好。

張無忌趴在趙敏身上,心中一陣陣衝動,盯著趙敏的大眼睛,對著趙敏的嘴說︰「敏妹,我愛你。」

趙敏睜開霧朦朦的眼睛,望著張無忌,像呵一口氣似地輕輕地問道︰「無忌哥哥,你不騙我的吧?」

張無忌答︰「我怎麼會騙你,敏妹?」

接著又說︰「敏妹,今晚給我吧!」

趙敏沒有再說什麼,將臉藏在張無忌的懷裡點點頭。

張無忌一邊親吻趙敏的頭頸,一邊哆哆嗦嗦地脫趙敏的衣服和裙子。趙敏一動不動地任張無忌笨拙地脫下她的衣服。趙敏穿的是很平常的紅色肚兜,還有一條寬鬆的、薄薄的棉質內褲,內褲長及膝蓋的上方,而且似乎正是當初在船上所穿的那條。在張無忌幫她脫去衣服時,內褲向上緊緊地勒在趙敏的身上。大腿的腹股溝和陰阜的部位形成一個Y字型。張無忌知道,那下面就是自己未曾盡情愛撫的肉縫。

張無忌脫掉趙敏身上的衣服後,在他眼前的趙敏只穿著肚兜及內褲的雪白肉體。豐滿雪白的胸部因紅色肚兜的支撐而托出美麗雪白的乳溝。飽滿誘人的乳房高挺著,頂著一粒櫻桃熟透般的乳頭。平坦的小腹顯得相當的光滑,渾圓的臀部包在薄薄的內褲裡。白色的內褲下包著隱隱若現的黑色神秘地帶,雪白修長的大腿光滑白嫩。

張無忌望著趙敏雪白如凝般的肌膚,微透著紅暈。豐腴白嫩的胴體有著美妙的曲線。讓他感覺到趙敏的肉體就像雕像般的勻稱,一點暇疵也沒有。趙敏那少女的胸脯在薄薄的衣衫下隱約而又醒目地聳起,張無忌的一隻手,有些哆嗦地挪動過來,碰到了它,他忍不住的吞嚥下口水,伸手在趙敏豐滿渾圓的乳房溫柔的撫摸起來。

當張無忌的手碰觸到她的乳房時,趙敏身體輕輕的發出顫抖,她閉上眼睛承受這難得的溫柔。火熱的手傳來了溫柔的感覺,這感覺從她的乳房慢慢的向全身擴散開來,讓她的全身都產生淡淡的甜美感,而下體更傳來陣陣湧出的快感及肉慾。張無忌一面將手伸入肚兜下,用手指夾住趙敏的乳頭,揉搓著趙敏柔軟彈性的乳房;另一手則伸到趙敏的背後,將她的肚兜繩結解開。她的繃緊的胸脯宛然一汪春水似地淌開,那是多麼美麗的一對乳房。那一瞬間,張無忌的心臟怦然顫抖。在那樣的震顫中,他恍惚看到了趙敏的兩顆乳芯泛起酡紅的、晶瑩的光澤,小巧精緻、含苞欲放,又像是活靈活現的小精靈似的。翹圓且富有彈性的乳房,像脫開束縛般的迫不及待彈跳出來,不停顫動而高挺著;粉紅小巧的乳頭,因張無忌的一陣撫摸,已經因刺激而站立挺起;美麗而微紅的乳暈,襯托著乳頭,令張無忌垂涎想咬上一口。

這就是張無忌日夜想念的心愛女孩的奶頭!

「嗯……嗯……喔……」張無忌真的如以償地低下頭去吸吮趙敏如櫻桃般的乳頭,另一邊則用手指夾住因刺激而突出的另一隻乳頭,整個手掌壓在半球型豐滿的乳房上旋轉撫摸著。他只感覺到滿口是水,清香裊繞,彷彿趙敏微脹、飽滿、鮮艷欲滴的乳頭在唇間微顫,分泌出了那些甜汁。

「無忌哥哥……」趙敏喃喃地說,伸出了手,張無忌緊緊握住。

張無忌吸吮堅硬的果仁,味道是微微的甘甜,舌尖轉動時,趙敏的身體縮了縮。

「啊……嗯……喔……」趙敏受到這種刺激,趙敏覺得大腦麻痺,同時全身火熱有如在夢中,覺得快要暈過去了。張無忌的吸吮和愛撫使得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上下扭動起來,陰道裡的嫩肉和子宮也開始流出濕潤的淫水。張無忌的嘴用力的吸著、含著,更用舌頭在乳頭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不斷的打轉。在另一邊的乳房上則大力按下去,在白嫩堅挺肉乳上不斷的揉弄。手指更在她的乳頭,揉揉捏捏。趙敏像是怕他跑掉似的緊抱著張無忌的頭。她將張無忌的頭往自己的乳房上緊壓著,這讓張無忌心中的慾火更加上漲。

嘴裡含著乳頭吸吮得更起勁,按住乳房的手揉捏得更用力。這一按一吸的挑逗使得趙敏覺得渾身酸癢難耐。胸前那對乳房,似麻非麻,似癢非癢,一陣全身酸癢深入骨子裡的趐麻。她享受著這從來沒有過的滋味,陶醉的咬緊牙根,鼻息急喘,讓張無忌玩弄自己美麗的胴體。

「喔……好哥哥……喔……」

一會後張無忌的手才依依不捨的離開,穿過光滑的小腹,向下伸到趙敏的內褲,拉開內褲的褲帶,順著褲腰就要插進去。趙敏一隻手拉住他。她仰面而臥,披散的長髮在枕邊雲堆霧聚,趐胸玉臂,渾身雪白,水靈靈的眼睛撲朔迷離地望著張無忌,說︰「無忌哥哥,你輕一點,我怕疼。」張無忌的喉嚨哽住了,還沒有說話,趙敏的手把他勾下去,從背後伸到了他的衣服裡,在他背上摩挲著。

張無忌沒有多想,手掌向下一伸,整個地按在高凸的、毛茸茸的陰戶上,來回地搓著。啊,這就是敏妹的陰縫!想了那麼長的時間,終於摸到了。自從在冰火島上見到趙敏的陰毛後,張無忌每次一想起那片烏黑油亮深不可測的陰毛,就忍不住在被窩裡自己發洩一番。這次終於可以親手摳弄這只折磨自己的陰戶了。

張無忌左手用力抱緊趙敏,用右手的手指頭撥開陰毛,陰戶上輕撫著。然後伸進趙敏那兩片肥嫩飽滿的陰唇,摩擦著揉弄著由於興奮而變得胖嘟嘟的陰核。趙敏的陰唇早已硬漲著,深深的肉縫也已淫水氾濫,摸在張無忌的手上是如此的溫溫燙燙,濕濕黏黏的。

「啊……」趙敏用很大的聲音叫出來,連自己都感到驚訝,同時也臉紅了。這不是因為肉縫被摸到之故,而是產生強烈性感的歡悅聲。趙敏怕被外屋的那對農家夫婦聽見。她只覺得膣內深處的子宮像溶化一樣,淫水不斷的流出來。而且也感到張無忌的手指已侵入到自己淫穴裡活動。

「啊……不要……無忌哥哥……!」趙敏大叫,用手臂緊抱著張無忌。張無忌用一手抱緊她,另一手撫著她的臉頰問︰「痛嗎?你討厭嗎?」

「啊……不是的……」趙敏的秘處已充份濕潤,張無忌手指潤滑地動著,撫弄充血的花芯,趙敏將張無忌抱得更緊,發出微弱的聲音。

「啊……喔……你這小淫賊……啊……啊、無忌哥哥……」趙敏夢囈般的叫著張無忌,張無忌回應似的摟緊她,加快了手指的動作。

「啊……不要、無忌哥哥……那兒……不要……啊唔……」她的指尖嵌入了張無忌的肩頭,邊喘息邊搖頭說︰「不要……啊……啊……」

張無忌左手摟住趙敏,並將她白藕似的豐嫩的兩臂伸上去,盤在頭頂,腋下柔軟烏黑的體毛似有微香;右手在她滑嫩的陰戶中摳摳挖挖,旋轉不停,逗得趙敏陰道壁的嫩肉收縮、痙攣的反應著。接著他爬到趙敏的兩腿之間,看到趙敏所穿的那件內褲中間,已經可以看到淫水滲出的印子。他立刻拉下趙敏的內褲,原來,趙敏的內褲下面還有一條白色的棉質汗巾!她的小腹下還有一根細繩,汗巾的兩端順著陰縫和臀溝,一頭繫在她肚臍下,另一端繫在後腰。也許這是女孩家怕肉戶的水漬弄濕內褲用的吧?可是經過扭動以後,本就不寬的汗巾已經收緊,陷入她的肉縫之中。更要命的是趙敏的陰毛從汗巾兩側露了出來,可愛地躺在陰戶上。看上去像一個有許多橫的「主」字。

張無忌的心激動得好像快要從嗓子眼中跳出來了。他盡量忍住心中的慾火,拉開那繫著的活扣。他想慢慢地品嚐散發著女性噴香熱氣的肉體。隨著白色的汗巾和趙敏小腹下的細繩被取下,她的肉縫整個地顯露出來。張無忌看著她兩腿之間挾著黑黑的一叢陰毛,整齊的把重要部位遮蓋著。她的陰毛不算太濃,但卻長的相當整齊,就像整理過一樣的躺在陰戶上。她的陰唇呈現誘人的粉紅色,緊緊地閉合著,淫水正潺潺的流出,看起來相當的性感。當撥開陰毛時,可以清楚地發現陰唇的上部有小小的肉芽探出頭來。張無忌接著用手輕輕分開肉唇,裡面就是趙敏的陰道口了。整個陰部都呈現粉紅的色調。隨著趙敏害羞地扭動身軀,肉縫裡面的肌肉更是不停地蠕動,刺激得張無忌一直克制著的神經完全崩潰。他的臉毫不遲疑的像那濕濕的肉縫湊過口去,伸出舌頭開始舔弄趙敏那可憐的陰核,時而兇猛時而熱情的舐吮著、吸咬著,更用牙齒輕輕咬著不放;還不時的把舌頭深入陰道內去攪動著。他的鼻尖在柔軟的陰毛叢中呼吸著從陰戶散發出來如海水邊帶腥的味道,同時用嘴吸吮陰核、小陰唇和尿道口。

趙敏早已羞的用散落在床上的衣服遮住臉。她頭髮散亂,臉頰滾燙,除了脖子上那串珍珠項鏈還在外,白嫩的嬌軀已經一絲不掛了。在張無忌舌頭微妙的觸摸下,她越來越興奮。她口裡叫著雖然還是討饒的話,而腰部和臀部卻拚命地抬高,將下身挺向張無忌的嘴邊。她的內心渴望著張無忌的舌頭更深入些,更刺激些。渾然忘我的美妙感受、激情而快感的波濤讓她渾身顫抖。張無忌的舌尖給了她陣陣的快感,迅速地將她的理性淹沒了。子宮已經如山洪爆發似的流出更多的淫水。此時的她,只是一昧地追求在這快感的波濤中,她陶醉在亢奮的激情中。無論張無忌做出任何動作、花樣,她都毫不猶豫的──接受。而張無忌的舌頭開始更激烈的活動,在肉溝裡做出撈魚的動作,把大陰唇吸入嘴裡,用舌尖碰尿道口。隨著這美妙興奮的浪潮,她幾乎快要發狂了。

「喔……我受不了了……喔……喔……」

張無忌的舌頭不停的在陰道、陰核打轉,而陰道、陰核是女人全身最敏感的地帶,這使趙敏的全身如觸電似的趐麻酸癢,她閉上眼睛享受那種美妙的滋味。趙敏的樣子使張無忌的慾火更加高漲。他急忙把自己的衣物也剝光,他那一根大肉棒,此時就像怒馬似的高高的翹著,至少有七寸左右長。雞巴翹起來碰到自己的腹部,赤紅的龜頭好似小孩的拳頭般大,而青筋暴露,趙敏害羞地轉過了臉。可是,趙敏粉臉上所透出來的又陶醉又羞澀的表情,看得張無忌奮脹難忍;再聽她的嬌呼聲,真是讓他難忍受。他發狂的壓上趙敏那豐滿胴體,手持大肉棒先在陰唇外面擦弄一陣,嘴唇也吻緊她那鮮紅的小嘴。

趙敏雙手摟抱著張無忌那寬厚的熊背,再用那對滿是汗水和張無忌口水的尖挺奶子,緊緊貼著張無忌的胸膛磨擦,一雙粉腿向兩邊高高舉起,完全一副準備張無忌攻擊的架式。媚眼半開半閉,香舌伸入張無忌的口中,互相吸吻舔吮。

張無忌的大龜頭在趙敏陰唇邊撥弄了一陣後,已感到她淫水愈流愈多,自己的大龜頭已整個潤濕了。他用手握住肉棒,頂在陰唇上。

「可以了嗎?」

「……」趙敏急促地喘息,抬眼望張無忌,點了頭。

「把腿張開一點。

「嗯……」趙敏全身微微顫動。

張無忌立起她的雙膝,手握住自己的槍管,抵在入口處。

「啊……無忌哥哥!」趙敏一把緊抓住張無忌。

他停下動作︰「不要嗎?」

「不!」微微猶豫一下,趙敏搖頭︰「不,我要……」

張無忌點頭,默默地將前端向下沉,臀部用力一挺。「滋」的一聲,巨大的龜頭推開柔軟的陰唇進入裡面。

「啊……」

「不要緊,敏妹,不要緊。」張無忌抱緊非常害怕的趙敏,在她耳邊說著。

「放鬆、輕鬆一點!」

愛液有點冷冷的,但趙敏體內卻燃燒般發熱,處女膜阻擋著前端,但抵抗不那麼強了,張無忌想,慢慢地或許就不會讓她太痛,於是他採用進二退一的方法一點一點地插入。

「啊……痛!啊、無忌哥哥……!」最粗的部分進入時,趙敏痛苦地小聲呻吟著,張無忌的雞巴已經完全進入了趙敏體內。

「已經進去了!痛嗎?」

「有、一點……可是、沒關係……」趙敏露出了又哭又笑的複雜表情,張無忌開始動腰。

「啊……」

「難受嗎?」

「不、要……緊……」

即使不是劇痛,還是痛的吧?一定有異物感,趙敏卻說沒關係,張無忌安慰地吻著她的唇。

「太難受的話就等會兒!」

「嗯……不會的……!」

「什麼?」

「無忌哥哥,我……好幸福!」

大龜頭及肉棒已深深地、結實地插進去了。張無忌感覺到自己一下子彷彿滑進了一片溫溫的、軟軟的水潭。趙敏身體繃緊。

張無忌看趙敏痛的流出淚來,他心疼的用舌頭舔拭淚水。不敢冒然頂插,改用旋轉的方式,慢慢的扭動著屁股。趙敏感覺疼痛已慢慢消卻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說不出的趐麻酸癢佈滿全身每個細胞。這是她有生以來從未有過的快感。她開始扭動臀部,讓肉棒能消除淫穴裡的趐癢。

她那陶醉的表情刺激得張無忌爆發了原始野性,慾火更盛,陽具暴脹,再也無法顧及溫柔體貼、憐香惜玉,緊壓在她那豐滿的胴體上,他的腰開始用力挺動著。

「哦……」疼痛使趙敏哼一聲咬緊了牙關,她感覺自己簡直就像被巨大木塞強迫打入雙腿之間。張無忌的肉棒在她縮緊的肉洞裡來回衝刺,大腿之間充滿壓迫感,那種感覺直逼喉頭,讓她開始不規則的呼吸著。巨大的肉棒碰到子宮上,強烈的刺激自下腹部一波波湧來。趙敏吃驚的發現,從子宮裡湧出來的快感,竟使自己產生莫名的性慾,自己也不敢相信會有這樣強烈的快感。她本能的感到恐懼,但是張無忌的肉棒不斷的抽插著,已使趙敏腦海逐漸經麻痺。一片空白的思維裡,只能本能的接納肉棒,隨著抽插速度的加快,趙敏下體的快感也跟著迅速膨脹。

張無忌每一次的插入都使趙敏前後左右扭動雪白的屁股,而豐滿雪白的雙乳也隨著抽插的動作不停的上下波動著。趙敏淫蕩的反應更激發張無忌的性慾。

他將趙敏的雙腳高舉過頭,做更深入的插入。肉棒再次開始猛烈抽插。尖端不停地碰到子宮壁上,使趙敏覺得幾乎要達到內臟,但也帶著莫大的充實感。趙敏的眼睛裡不斷有淫慾的火花冒出,全身都有觸電的感覺。張無忌更不停地揉搓著趙敏早已變硬的乳頭和富有彈性的一對精巧的小乳。趙敏幾乎要失去知覺,張開嘴,下頜微微顫抖,不停的發出淫蕩的呻吟聲。

後來,她全身僵直的挺了起來,那是高潮來臨時的症兆,粉紅的臉孔朝後仰起,沾滿汗水的乳房不停的抖動著。陣陣的快感使得她每個毛孔都張開了似的。她軟綿綿的倒在床上,但身體似乎尚有著強烈的餘韻,全身仍然微微顫抖著。當張無忌將肉棒抽出時,這樣的空虛感使趙敏不由己的發出哼聲。

張無忌將趙敏翻轉身,讓她四肢著地,將屁股向後撅起,剛交媾完的大陰唇已經充血通紅,和雪白的大腿形成強烈對比。圍繞紅腫陰唇的黑毛沾滿了流出的淫水。因姿勢的改變淫水不斷的湧出,流過會陰滴在床上。趙敏尚在微微的喘氣時,張無忌的肉棒又從後方插了進去,插入後不停改變著肉棒的角度而旋轉著。

「啊……我不要……」

激痛伴著情慾不斷的自子宮傳了上來。趙敏全身幾乎融化,吞下肉棒的下腹部一波波湧出震撼的快感,而淫水也不停的溢出。

「喔……好……快……再快……喔……」

張無忌手扶著趙敏的臀部不停的抽插,另一手則用手指揉搓著陰核。趙敏才剛高潮過的陰部變得十分敏感。她這時腦海已經混亂空白,原有的少女的羞恥心已經不見,突來的這些激烈的變化,使的趙敏女人原始的肉慾爆發出來。她追求著心愛的男人給予的刺激,屁股不停的扭動起來,嘴裡也不斷的發出甜蜜淫蕩的呻吟聲。

「啊……喔……喔……」

張無忌用猛烈的速度作上下抽動,使趙敏火熱的肉洞裡被激烈的刺激著,又開始美妙的蠕動。肉洞裡的嫩肉開始纏繞肉棒。由於受到猛烈的衝擊,趙敏連續幾次達到絕頂高潮。高潮都讓她快陷入半昏迷狀態。

趙敏再次達到高潮後,張無忌抱著趙敏走到床下,用力抬起她的左腿。

「啊……」趙敏站立不穩,倒在床邊。她雙手在背後抓緊床沿。

「敏妹,我來了……」他把趙敏修長的雙腿分開,在已達到數次絕頂高潮的肉穴裡,又來一次猛烈衝擊。

張無忌用力抽插著。趙敏這時下體有著非常敏感的反應,她嘴裡冒出甜美的哼聲,雙乳隨著她的動作擺動。這時候張無忌雙手抓住趙敏的雙臀,就這樣把趙敏的身體抬起來,趙敏感到自己像飄在空中,只好抱緊了他的脖子,並用雙腳夾住他的腰。張無忌挺起肚子,在房間裡慢慢走了幾步。走兩、三步就停下來,上下跳動似的做抽插運動,然後又開始漫步。這時候,巨大的肉棒更深入,幾乎要進入子宮口裡,無比強烈的壓迫感使趙敏半張開嘴,仰起頭露出雪白的脖子。因為高潮的波浪連續不斷,趙敏的呼吸感到很困難,雪白豐滿的雙乳隨著抽插的動作不斷的起伏顫動著。

抱著趙敏走一會兒後,張無忌把趙敏放在床上仰臥,開始做最後衝刺。他抓住趙敏的雙腳,拉開一百八十度,肉棒連續抽插。從趙敏的淫穴擠出淫水流到床上。高潮後的趙敏雖然全身已軟棉棉,但好像還有力量回應張無忌的攻擊,挺高胸部,扭動雪白的屁股。

「唔……啊……喔……」趙敏發出不知是哭泣還是喘氣的聲音,配合張無忌肉棒的抽插,旋轉妖美的屁股。肉穴裡的黏膜包圍著肉棒,用力向裡吸引。

「啊……我不行了……喔……喔……」

張無忌一手抱著趙敏的香肩,一手揉著她的乳房,肉棒在那一張一合的小穴裡愈抽愈急,愈插愈猛。趙敏也抬高自己的下體,張無忌用足了氣力,拚命的抽動,大龜頭像雨點般的打擊在趙敏的子宮上。

「敏妹,我出來了!」張無忌發出吼聲,開始猛烈噴射。趙敏的子宮口感受到張無忌的精液噴射時,立刻跟著也達到高潮的頂點。她覺得自己連呼吸的力量都沒了,有如臨終前的恍惚。射精後的張無忌爬在趙敏的身上,緊緊的抱住她。而趙敏連動也無力動一下,雪白的肉體癱瘓在床上。全身佈滿了汗水,只剩胸部因呼吸而上下起伏著。她感覺一種無法形容的美感不斷的慢慢的融化著全身……

躺在溫暖的被窩裡,趙敏緊擁著張無忌,頭放在仰臥的張無忌左胸上,她的下身則緊緊的和張無忌的下身緊貼著。他們的大腿交纏在一起。張無忌也緊緊的抱著趙敏那情熱未褪的身體,他的右手則緩緩的輕撫趙敏的背。趙敏就像只溫馴的貓般的閉著眼睛,接受張無忌的愛撫。他們沉醉在剛剛的性歡愉當中。慢慢的張無忌的手遲緩下來,而趙敏也在滿足之後的充盈與安適感中睡著了。

正朦朦朧朧間,忽聽得腳步聲響,自遠而近,有人迅速異常的搶到了門前。趙敏伸手去推張無忌,恰好張無忌也已聞聲醒覺,伸手過來推她,雙手相觸,互相握住了。

只聽得門外一個清朗的聲音說道︰「杜氏賢伉儷請了,故人夜訪,得嫌無禮否?」

過了半晌,那婆婆在屋內說道︰「是青海三劍麼?我夫婦從川西遠避到此,算是怕了你玉真觀了。咱們不過因一件小事結上梁子,又不是當真有甚麼深仇大怨。事隔多年,玉真觀何必仍然如此苦苦相逼呢?常言道得好︰殺人也不過頭點地。」門外那人哈哈一笑,說道︰「你二位要是當真怕了,向我們磕三個響頭,玉真觀既往不咎,前事一筆勾銷。」只聽得板門呀的一聲開了,那婆婆道︰「你們訊息也真靈通,居然追到了這裡。」

其時滿月初虧,銀光瀉地,張無忌和趙敏不及穿衣,就這麼一絲不掛地下了床,從板壁縫中望將出去,只見門外站著三個黃冠道人。中間一人短鬚戟張,又矮又胖,說道︰「賢伉儷是磕頭賠罪呢,還是雙鉤鏈子槍一決生死?」那婆婆尚未回答,那聾啞老頭已大踏步而出,站在門前,雙手叉腰,冷冷的直瞧著三個道人。那婆婆跟著出來,站在丈夫身旁。

那短鬚道人道︰「杜老先生幹麼一言不發,不屑跟青海三劍交談麼?」那婆婆道︰「拙夫耳朵聾了,聽不到三位的言語。」短鬚道人咦的一聲,道︰「杜老先生聽風辨器之術乃武林一絕,怎地耳朵聾了?可惜,可惜。」

他身旁那個更胖的道人刷的一聲,抽出長劍道︰「杜百當,易三娘,你們怎地不用兵刃?」那婆婆易三娘道︰「馬道長,你仍是這般性急。兩位邵道長,幾年不見,你們可也頭髮花白了。嘿嘿,一些兒小事也這麼看不開,卻又何苦?」雙手突舉,每隻手掌中青光閃爍,各有三柄不到半尺長的短刀,雙手共有六柄。聾啞老頭杜百當跟著揚手,雙掌之中也是六柄短刀,只見他左手刀滾到右手,右手刀滾到左手,便似手指交叉一般,純熟無比。

三個道人都是一怔,武林中可從來沒見過這般兵器,說是飛刀罷,但飛刀卻決沒有這般使法的。杜百當向以雙鉤威震川西,他妻子易三娘善使鏈子槍,此刻夫婦倆竟捨棄了浸潤數十年的拿手兵器不用,那麼這十二柄短刀上必有極厲害極怪異的招數。

那胖道人馬法通長劍一振,肅然吟道︰「三才劍陣天地人。」短鬚道人邵鶴接口道︰「電逐星馳出玉真。」三名道人腳步錯開,登時將杜氏二老圍在核心。

張無忌見三名道人忽左忽右,穿來插去,似三才而非三才,三柄長劍織成一道光網,卻不向對方遞招。待那三名道人走到七、八步時,張無忌已瞧出其中之理,尋思道︰「這三名道人好生狡猾,口中明明這是三才劍陣,其實暗藏正反五行。倘若敵人信以為真,按天地人三才方位去破解,立時陷身五行,難逃殺傷。他三個人而排五行劍陣,每個人要管到一個以上的生剋變化,這輕功和劍法上的造詣,可也相當不凡了。」杜氏夫婦背靠著背,四隻手銀光閃閃,十二柄短刀交換舞動,兩人不但雙手短刀交互轉換,而且杜百當的短刀交到了易三娘手裡,易三娘的短刀交到了杜百當手裡,但每一柄刀決不脫手拋擲,始終老老實實的遞來遞去。

趙敏瞧得奇怪,低聲問道︰「他們在變甚麼戲法?」張無忌皺眉不答,又看一會,忽道︰「啊,我明白了,他是怕我義父的獅子吼。」趙敏道︰「甚麼獅子吼?」張無忌連連點頭,忽地冷笑道︰「哼,就憑著這點兒功夫,也想屠獅伏虎麼?」趙敏莫名其妙,遂問道︰「你打甚麼啞謎?自言自語的,叫人聽得老大納悶?」

張無忌聲道︰「這五個都是我義父的仇人。那老頭怕我義父的獅子吼,故意刺聾了自己耳朵……」只聽得「噹噹噹噹」密如聯珠般的一陣響聲過去,五人已交上了手。青海三劍連攻五次,均被杜氏夫婦擋開。兩人手中十二柄短刀盤旋往復,月光下聯成了三道光環,繞在身旁,守得嚴密無比。青海三劍久攻不逞,當即轉為守禦。杜百當猱身而進,短刀疾取那瘦小道人邵燕小腹。武學中有言道︰「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短刀長不逾五寸,當真是險到了極處,他刷刷刷三刀,全是進攻的殺著,絕不防及自身。馬法通和邵鶴長劍刷去,均被易三娘揮刀架開,才知他夫婦練就了這套刀法,一攻一守,配合緊密,攻者專攻而守者專守,不須兼顧。

邵燕被他三刀連戳給逼得手忙腳亂,接連退避。杜百當撲入他的懷中,刀刀不離要害,越來越險。邵鶴一聲長嘯,劍招亦變,與馬法通兩把長劍從旁插入,組成一道劍網,將杜百當攔到了三尺以外。三劍聯防,真是水也潑不進去。

張無忌又輕輕冷笑一聲,在趙敏耳邊道︰「這兩套刀法劍法,都是練來對付我義父的。你瞧他們守多攻少,守長於攻,再打一天一晚也分不了勝負。」果然杜百當數攻,棄攻專守。趙敏低聲道︰「金毛獅王武功卓絕,這五個傢伙單靠守禦,怎能取勝?」

但見五人刀來劍往,變了七、八般招數,兀自難分勝敗。馬法通突然喝道︰「住手!」托地跳出圈子。杜百當也向後退開,銀髯飄動,自具一股威勢。

馬法通道︰「賢伉儷這套刀法,練來是屠獅用的?」易三娘咦的一聲,道︰「你眼光倒厲害。」馬法通道︰「賢伉儷跟謝遜有殺子之仇,這等大仇,自是非報不可。既已探得對頭在少林寺中,何以不及早求個了斷?」易三娘側目斜睨,道︰「這是我夫婦的私事,不勞道長掛懷。」馬法通道︰「玉真觀和賢夫婦的梁子,正如易三娘所說,原是小事一樁,豈值得如此用性命相搏?咱們不如化敵為友,聯手去找謝遜如何?」易三娘道︰「玉真觀跟謝遜也有梁子?」馬法通道︰「梁子倒沒有,嘿嘿。」易三娘道︰「既跟謝遜並無仇怨,何以苦心孤詣的練這套劍法?咱們雙方招數殊途同歸,都是克制七傷拳用的。」

馬法通道︰「易三娘好眼力!真人面前不說假話,玉真觀只是想借屠龍刀一觀。」

易三娘點了點頭,伸指在杜百當掌心飛快的寫了幾個字。杜百當也伸指在她掌心寫字。夫婦倆以指代舌,談了一會。易三娘道︰「咱夫婦只求報仇,便送了性命,也所甘,於屠龍刀決無洩指之意。」馬法通喜道︰「那好極了。咱們五人聯手闖少林,賢夫婦殺人報仇,玉真觀得一柄寶刀。齊心合力,易成大功。雙方各遂所,不傷和氣。」

當下五個人擊掌為盟,立了毒誓。杜氏夫婦便請三道人進屋,詳議報仇奪刀之策。

青海三劍進屋坐定,見隔房門板緊閉,不免多瞧幾眼。易三娘笑道︰「三位不必起疑,那是大都來的一對小夫妻,私奔離家,女的好似玉女一般,男的卻是個粗魯漢子,都是不會半點武功的。」馬法通道︰「三娘莫怪,非是我不信賢夫婦之能,只是咱們所圖謀的事實在太也重大,頗遭天下豪傑之忌,若是走漏了消息,只怕……」易三娘笑道︰「咱們鬥了半天,這小兩口子兀自睡得死豬一般。馬道長小心謹慎,親眼瞧一瞧也好。」說著便去推門。那門卻在裡面上了閂。

張無忌心想正好從這五人身上,去尋營救義父的頭緒,此刻不忙打發他們,當即抱起趙敏,鑽進被窩睡倒在床上。接著,門閂被邵鶴使內勁震斷。易三娘手持燭台,走了進來,青海三劍跟隨其後。

張無忌見到燭光,睡眼惺忪的望著易三娘,一臉茫然之色。馬法通「嗖」的一劍往他咽喉刺去,出招又狠又疾。張無忌「啊」的一聲驚呼,上身向前一撞,反將頭頸送到劍尖上去。馬法通縮手回劍,心想此人果然半點不會武功,若是武學之士,膽子再大,也決不敢不避此劍。趙敏「唔」的一聲,仍未醒轉,一張俏臉紅撲撲地,燭光映照下嬌艷動人,從被頭露出雪白的肩膀,似乎沒穿衣服。邵鶴道︰「易三娘說的不錯,出去罷!」五人帶上了房門,回到廳上。

張無忌鑽進趙敏的被窩,抱著她暖烘烘、香噴噴的肉體,輕輕地捏著她的乳房,一邊細細地聽著外屋的談話。只聽馬法通道︰「賢伉儷可是拿準了,謝遜確是在少林寺?」易三娘道︰「那是千真萬確。少林寺已送出了英雄帖,端陽節在寺中開屠獅大會,倘若他們沒擒到謝遜,當著普天下英雄之面,這個臉子怎丟得起?」馬法通嗯了一聲,又道︰「少林派的空見神僧死在謝遜拳下,少林僧俗弟子,自是非報仇不可。賢伉儷只須在端陽節進得寺去,睜開眼來瞧著仇人引頸就戮,不須花半分力氣,便報了血仇。杜老先生何必毀了一對耳朵,又甘冒得罪少林派的奇險?」

易三娘冷笑道︰「拙夫刺毀雙耳,那是五年前的事了。再說,我老夫妻的獨生愛兒無辜為謝遜惡賊害死,我夫婦和他仇深似海,報復這等殺子之仇,焉能假手旁人?我們一遇上姓謝這惡賊,老婆子第一步便是刺聾自己雙耳。我夫婦但求與他同歸於盡。嘿嘿,自從我愛兒為他所害,我老夫婦於人世早已一無所戀。得罪少林派也好,得罪武當派也好,大不了千刀萬剮,何是道哉?」

張無忌隔房聽著她這番話,只覺怨毒之深,直令人驚心動魄,心想︰「義父當年受了成昆的荼毒,一口怨氣發洩在許多無辜之人身上。這對杜氏夫婦看來原非歹人,只是心傷愛子慘死,這才處心積慮的要殺我義父報仇。這等仇怨要說調處罷,那是萬萬不能,我只有救出義父,遠而避之,免得更增罪孽。」

這時只聽得鄰室五人半點聲息也無,張無忌下床,從板壁縫中張去,見杜氏夫婦和馬法通三人手指上蘸了茶水,在板桌上寫字,心道︰「這五人當真小心,雖然信得過我和敏妹並非江湖中人,猶恐洩漏了機密。唉,我義父在江湖間怨家極眾,覬覦屠龍刀的人更多,不等端陽節到便要提前下手的,只怕不計其數。這等人不是苦心孤詣,便是藝高手辣,少林寺只要稍有疏忽,義父便遭大禍。須得盡早救了他出來才好。」

這五個人以指寫字,密議不休。張無忌回到床上,掀開趙敏的被窩。趙敏紅著臉用手掩飾乳房和陰毛。肉縫深處已經溶化,溢出透明的淫液,沾濕陰毛。張無忌抱著她滾燙的肉體,慢慢地愛撫她的胸部。趙敏呻吟著發出喘息,張無忌直接握著有彈性的玉乳,用手掌撫摸玉心時,頂端慢慢變硬了。

張無忌拉著她的手碰觸自己的股間。

「啊……」趙敏全身僵硬,張無忌在她羞澀的臉上吻了一下,輕聲說︰「敏妹,來!」

趙敏望了張無忌一眼,生硬地點頭,怯怯地握住張無忌的雞巴。

「再稍微用點力,這樣……就這樣……」張無忌喃喃地說,溫柔地吸吮趙敏的脖子,又輕輕愛撫她的乳房。

「摩擦它,手上下動一動。」

趙敏點點頭,很不自然地撫弄張無忌的雞巴,令人麻痺的快感,使張無忌低聲呻吟著︰「好喔!敏妹……」

趙敏熱烈地喘息著,張無忌則以指尖搓揉她的乳頭。

「嗯……啊……無忌哥哥……」趙敏輕掐了一下張無忌的雞巴,「別動,再動我就不伺候你了。」張無忌喜歡她的這種戲虐,他覺得有趣極了,甚至與她鬥嘴都有趣,只是常常敗給她。他意敗給她,敗給她的一副伶牙俐齒,感覺她的手在身上肆虐一樣。原來女孩用手伏侍男人也是這樣舒服的。他閉著眼睛任趙敏上下地擼著他的雞巴。

後來,張無忌在高潮即將來臨時拉開了她的手,改變姿勢,又伏在她身上。為了不讓外屋的人聽見,他們這次做愛沒有那麼激烈。他在黑暗中趴在趙敏的身上,將雞巴深深插進她的肉縫中。腰部用力,一下一下地堅定地插著。由於不敢出聲,動作也就緩慢,這樣卻使得兩人的慾望緩緩地釋放出來,能夠仔細地品嚐性愛的滋味。當最後張無忌將一股一股的精液射進趙敏體內時,兩人都感覺到從未有過的發洩後的痛快感和疲勞感。做愛後兩人側躺著,張無忌從後面抱著像勺子一樣蜷縮在懷裡的趙敏,手放在她的乳房上,軟軟垂下的雞巴緊緊地貼在趙敏涼絲絲的屁股上,準備下一次的衝刺。

次日,天剛 亮,張無忌感覺懷中的趙敏想要起身。迷迷糊糊地他將手又伸向了趙敏的下身。

「無忌哥哥,我想撒尿。」趙敏在張無忌耳旁小聲說道。

在這農家偏僻之地,不可能像有錢人家有乾淨的馬桶,只是在床角的地上有一個大概是方便用的木桶。張無忌一骨碌坐起身來,一隻手摟了趙敏白生生的身子,一隻手撥開她的陰毛,捏住了由於憋尿而勃起的肉核,輕輕地揉著。在她耳旁說︰「敏妹,我抱著你去吧!」

由於從窗戶上已經透出光亮,趙敏便不敢再像夜裡那樣放縱。剛想拒絕,張無忌已經一手抄了她的腿彎,一手抱住她的後背,就這麼光溜溜地從被窩中抱出來。趙敏的一隻小奶頭緊緊地貼在張無忌的胸前,由於冷的刺激而勃起的乳頭被擠進陷入奶肉中。張無忌抱著她,放到那權充作馬桶的木桶上,讓她分開雙腿蹲下。

「敏妹,怕什麼羞?我連你的屁股溝都舔過。讓你哥哥看看吧!」可是由於天已經漸漸放亮,女孩兒家羞澀的本性又顯露出來。她央求道︰「無忌哥哥,別看了,你在這裡我撒不出來。」最後還是張無忌讓步了。他坐到床的另一角,把臉轉過去。

趙敏臉色通紅的在下腹部用力。女人的排尿一旦開始就沒有辦法停止。在馬桶裡發出很大的聲音。因為羞澀全身顫抖,又產生平時排尿沒有的感受,很奇特的甜美感使她的心裡感到迷茫。雖然想盡力使尿液擊打桶壁的聲音小一點而有節奏地收縮尿道口的括約肌,可是一旦暢快地撒出尿來,就無法控制了。

張無忌屏息靜聽那強勁的「嘩嘩」聲由強轉弱,從馬桶的水聲就知道排尿已經結束。待趙敏尿完以後,張無忌轉過頭來,深情地望著一絲不掛蹲在木桶上的趙敏,她正為了擠乾淨肉縫中最後幾滴尿液而輕輕地上下晃動著屁股,分開的大腿間可見黑色的陰毛。他再也忍不住了,一個健步跨到她面前。

「敏妹……好像完了。」

「是……」趙敏的臉紅到耳根。

「那麼……」張無忌說完就拉起了趙敏。

「這一次……我給你舔……」

「什麼……」難以相信的話,立刻使趙敏的全身緊張起來。

「敏妹,我愛你。讓我把你沾上尿的陰戶舔乾淨吧!」張無忌說完就跪在趙敏面前,向露出的陰毛伸出舌頭。

「啊……」想拒絕都來不及。沾上尿的陰毛被含在嘴裡吸吮,這樣的衝擊和羞恥感使趙敏忍不住扭動屁股發出甜美的聲音。

「無忌哥哥,那裡……很髒……」但是甜美的快感使她沒有法推開張無忌的頭。張無忌還藉著這個機會從下面抬起趙敏的大腿,讓胯下完全露出來,接著把整個陰戶含在嘴裡。

「啊……啊……」想用力蹬被抬起的大腿時,屁股反而向前滑動,上半身倒向旁邊的床沿,並向後仰使肉縫完全暴露出來。

「阿……真好吃。敏妹,你知道嗎,你的尿是鹹鹹的,還有臊味呢。」毫無疑問的尿的味道不知為何使張無忌產生異常的興奮。

「啊……真香!好吃……啊……」張無忌對沾上小便的陰戶,就好像有什麼附在身上一樣的拚命舔和吸吮。

趙敏這時沒有辦法不動。自己沾上尿的陰戶被舔,被吸吮的感受,使她的身體在床沿上顫抖,扭動。在身體裡湧出無窮的快感,忍不住屁股蠕動起來。

「敏妹的尿……唔……敏妹沾上尿的肉縫。」張無忌不停的哼著,好像片刻不肯離開似的吸吮。如果這時候還有尿尿出來,張無忌一定會很高興的喝下去。可是,流進張無忌嘴裡的液體,從有鹹臊味慢慢的變成粘粘的甜味。敏妹有性感了。淫水使陰戶濕潤……雖然沒有性交,但因為陰戶開始有了不同的濕潤,所以增加了張無忌的興奮。

「敏妹,還有更深地方和屁股都需要弄乾淨。你會更舒服的。」張無忌想到這裡就抬起頭,同時放下趙敏的腿。已經開始陶醉在快感裡的趙敏,用朦朧的眼睛看他。

「敏妹,把屁股轉過來吧……」

「無忌哥哥,不要,羞死了!」發覺他的意圖,趙敏幾乎全身都變成紅色。

趙敏最終還是依了張無忌。她這樣說著站起來,在羞澀和對快感的期待中轉過身去爬在床沿上。

「敏妹,抬高屁股。」

「不要……」趙敏這樣說著,把自己的上身彎下去,向張無忌提高屁股。陰戶和屁股的縫就要從背後反方向舔了。想到這,趙敏的後背產生觸電感。「倒轉的肉縫被看到……倒過來吸吮……啊……太淫穢了……」因為沾上尿水的肉縫被舔,昂奮的淫蕩心情使屁股開始顫抖。

「啊……唔……」火熱的舌頭有粗糙感,陰戶上產生被舔的感觸時,趙敏不由得發出尖叫,全身緊張的好像抽搐。

張無忌雙手抓緊屁股的肉丘,把陰戶分開到最大極限,不顧一切的在那裡舔起來。想到剛尿尿的陰戶,使張無忌激動的用力吸吮。

「啊……唔……那裡太髒了……啊……」趙敏的感覺也一樣,不能自由活動的上身爬在床上,高高抬起屁股被舔的羞恥感使她的身體一直在顫抖。

「啊……那個地方……」張無忌的舌尖從陰部舔到會陰部,從會陰部舔到肛門。這樣的感覺使趙敏不由得呻吟。

「敏妹,屁眼也沾上尿了。」張無忌以這句話藉口,舌尖完全集中在趙敏的屁眼上。

「啊……不要……啊……」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屁股眼會被舔。這是多麼的甜美和淫蕩的感覺。沒有想到屁眼被舔會感到這麼的舒服。少女的肉體因為新的快感不由得顫抖。對她而言,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情形。舔屁眼不是預謀的行為,雖然是臨時想到的,但沒想到會這樣充滿性感,身心幾乎都要爆炸。趙敏的強烈反應,也更煽動了張無忌,他的舌尖進入屁眼裡。

「啊……這樣樣子……啊……」連屁股眼裡也被舔到。那是難以相信的充滿淫邪的感覺,金枝玉葉的趙敏從未想過有這種事情。

有一種無法形容的甜美麻痺感從肛門傳到後背,下半身產生忍不住想做那種事的感覺。想到自己的屁眼裡被舔到,還為快感顫抖,這種感覺又使她產生強烈的情慾。忍不住扭動腰肢。她的全身用力向後仰起,但那並不是痛苦的反應,毫無疑問是快感的產生。屁眼怎麼會有這種感覺?趙敏在困惑中沉迷在快感裡。

這時,張無忌把不知何時露出來的勃起物壓在趙敏的身上揉搓。

「啊……」火熱堅硬的肉棒帶來的感覺,趙敏的屁眼不由已的表現出快感的反應。

「敏妹,這就是肛門性交,要我的雞雞插在你的屁眼裡。」

「不要……」趙敏想移動屁股,可是身體不聽指揮,要把陰莖插在屁眼裡。要在屁眼裡射精,聽到張無忌說的這種話,趙敏的屁眼就開始騷癢。

「屁眼想要我的雞巴,蠕動了。」趙敏本身很清楚的感覺出來。

「好了要插進去了。」張無忌這樣說完就把口水吐在手掌上。塗在陰莖上。

「不要……我不要……」這時候的趙敏趴在床沿上,忍不住發出哭泣般的聲音。可是惟有屁股像要求插入東西一樣的不停蠕動。

「敏妹……要插進來了……」聽到敏妹像哭泣的聲音,張無忌的慾火更加灼熱。雙臂被張無忌按著,使趙敏覺得自己的全身好像受到捆綁。現在是從後面姦淫肛門。趙敏的心裡產生被虐待的慾火。

張無忌一手握緊自己勃起的肉棒對正趙敏的肛門。

「啊……」趙敏的身體抽搐,嗚咽的聲音顫抖。

「噢……」趙敏全身用力挺出下腹部。

「啊……唔……」火熱粗大肉棒噗吱一聲消失在肛門裡。

「唔……」陰莖完全被夾緊,根部幾乎被咬斷的感覺使張無忌不由得發出哼聲,後背向後彎曲。

從大腿根刺入身體由火燒般的痛感,趙敏的全身緊張、扭動、顫抖。

「敏妹……進去啦……進去啦……我的雞雞進入敏妹的屁眼裡啦。」不用張無忌這麼說,趙敏就能感受到肉棒插入後的一切反應。

「啊……唔……」趙敏很清楚的感受到,除了火熱的痛感以外參雜著無比美妙的快感。在這一瞬間覺得只要和張無忌在一起,任何性愛的事都不怕了。「無忌哥哥……好好愛我吧!」趙敏在快要失神的感覺中,心裡這樣大聲喊叫。

清晨起身,只見青海三劍已然不在。張無忌對易三娘道︰「婆婆,昨晚三位道爺手裡拿著明晃晃的刀子,幹甚麼來啊?我起初還道是捉拿我們來著,嚇得了不得,後來才知不是。」

易三娘聽他管長劍叫作刀子,心下暗暗好笑,淡淡的道︰「他們走錯了路,喝了碗茶便走了。曾小哥,吃過中飯後,我們要挑三擔柴到寺裡去賣,你幫著挑一擔成不成?寺裡的和尚問起,我說你是我們兒子。這可不是佔你便宜,只是免得寺裡有疑心。你媳婦花朵兒一般的人物,可別出去走動。」她雖似和張無忌商量,實則下了號令,不容他不允。

張無忌一聽之下,已然明白︰「她只道我真是個異稼人,要我陪著混進少林寺去察看動靜,那是再好也沒有。」便道︰「婆婆怎麼說,小子便怎麼幹,只求你收留我兩口兒。我兩人東逃西奔,提心吊膽的,沒一天平安。」

到得午後,張無忌隨著杜氏夫婦,各自挑了一擔乾柴,往少林寺走去。他頭戴斗笠,腰插短斧,赤足穿一雙麻鞋,三個人中,獨有他挑的一擔柴最大。趙敏站在門邊,微笑著目送他遠去。

杜氏夫婦故意走得甚慢,氣喘吁吁的,到了少林寺外的山亭之中,便放下柴擔歇力。山亭中有兩名僧人坐著閒談,見到三人也不以為意。

易三娘除下包頭的粗布,抹了抹汗,又伸手過去替張無忌抹汗,說道︰「乖孩子,累了麼?」張無忌初時有些不好意思,但聽她言語之中頗蓄深情,不像是故意做作,不禁望了她一眼。只見她淚水在眼眶中轉來轉去,知她是念及自己被謝遜所殺了的那個孩子,但見她情致纏綿的凝視自己,似乎盼望自己答話,不由得心下不忍,便道︰「媽,我不累。你老人家累了。」他一聲「媽」叫出口,想起自己母親,不禁傷感。易三娘聽他叫了一聲「媽」,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假意用包頭巾擦汗,擦的卻是淚水。

杜百當站起身來,挑了擔柴,左手一揮,便走出了山亭,他雖聽不見兩人的對答,也知老妻觸景生情,懷念起了亡兒,說不定露出破綻,給那兩個僧人瞧破了機關。

張無忌走將過去,在易三娘柴擔上取下兩捆乾柴,放在自己柴擔之上,道︰「媽,咱們走罷。」易三娘見他如此體貼,心想︰「我那孩子今日若在世上,比這少年年紀大得多了,我孫兒也抱了幾個啦。」一時怔怔的不能移步,眼見張無忌挑擔走出山亭,這才跟著走出,心情激動之下,腳下不禁有些蹣跚。張無忌回過身來伸手相扶,心想︰「要是我媽媽此刻尚在人世,我能這麼扶她一把……」

一名僧人道︰「這少年倒是孝順,可算難得。」另一名僧人道︰「婆婆,你這柴是挑到寺裡去賣的麼?這幾日方丈下了法旨,不讓外人進寺,你別去罷。」

易三娘好生失望,心想︰「少林寺果然防周密,那是不易混進去了。」杜百當走出數丈後,見他二人不即跟來,便停步相候。

另一名僧人道︰「這一家鄉下人母慈子孝,咱們就行個方便。師弟,你帶他們從後門進香積廚去,監寺若是知道了,便說是來慣賣柴的鄉人,料也無妨。」那僧人答道︰「是,監寺不讓外人入寺,那是防備閒雜人等。這些忠厚老實的鄉人,何必斷了他們生計?」於是領著杜氏夫婦和張無忌,轉到後門進寺,將三擔乾柴挑到廚房,自有管香積廚的僧人算了柴錢。易三娘道︰「我們有上好的大白菜,我叫阿牛明兒送幾斤來,那是不用錢的,送給師傅們嘗新。」引她來的那僧人笑道︰「從明兒起你不能再來了。監寺知道,怪罪下來,我們可擔代不起。」

管香積廚的僧人向張無忌打量了幾眼,忽道︰「端陽前後,寺中要多上千餘位客人,挑水劈柴的,說甚麼也忙不過來。這個兄弟倒生得健旺,你來幫忙兩個月,算五錢銀子一個月的工錢給你如何?」

易三娘大喜,忙道︰「那再好也沒有了,阿牛在家裡也沒甚麼要緊事做,就在寺裡聽師傅們差遣打雜,賺幾兩銀子幫補幫補,也是好的。」

張無忌一想不妥︰「少林寺中不少人識得我,偶爾來廚房走走,那還罷了,在寺中一住兩月,非給人認了出來不可。」說道︰「媽,我媳婦兒……」

易三娘心想這等天賜良機,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忙道︰「你媳婦兒好好在家中,還怕你媽虧待了她嗎?你在這兒,聽師傅們話,不可偷懶,媽和你媳婦過得幾天便來探你。這麼大的小子,離開媽一天也不成,你還要媽餵奶把尿不成?」說著伸手理了理他的頭髮,眼光中充滿慈愛之色。

那管香積廚的僧人已煩惱多日,料想端陽大會前後,天下英雄聚會,這飯菜茶水實是難以對付。監寺雖已增撥了不少人手到香積廚來先行習練,但這些和尚不是習於參禪清修便是鑽研武功,廚房的粗笨雜務誰都不肯去幹,被監寺委派到了那是無可奈何,但在廚房中大模大樣,瞪眼的多,做事的少。此時倒還罷了,一待賓客雲集,那就糟糕之極。他見張無忌誠勤懇,一心一意想留他下來,不住的勸說。

張無忌心想︰「我日間只在廚房,料來也見不到寺中高手,晚上相機尋訪義父下落,倒也方便。」但仍是故意裝著躊躇,待那引他入寺的僧人也從旁相勸,這才勉強答應,說道︰「師父,最好你一個月能給我六錢銀子,我五錢銀子給我媽,一錢銀子給我媳婦買花布……」管香積廚的僧人呵呵地笑道︰「咱們一言為定,六錢就是六錢。」

易三娘又叮囑了幾句後,這才同了杜百當慢慢下山。張無忌追將出去,道︰「媽,我媳婦兒請你多照看。」易三娘道︰「我理會得,你放心便是。」

張無忌在廚房中劈柴搬炭、燒火挑水,忙了個不亦樂乎,他故意在搬炭之時滿臉塗得黑黑地,再加上頭髮蓬鬆,水缸中一照,當真是誰也認不出來了。當晚他便與眾火工一起睡在香積廚旁的小屋之中。他知少林寺中臥虎藏龍,往往火工之中也有身懷絕技之人,是以處處小心,連話也不敢多說半句。

如此過了七、八日,易三娘帶著趙敏來探望了他兩次。他做事勤力,從早到晚,甚麼粗工都做,管香積廚的僧人固然歡喜,旁的火工也均與他相處和睦。他不敢探問,只是豎起耳朵,從各人閒談之中尋找線索,心想定然有人送飯去給義父,只須著落在送飯的人身上,便可訪到義父被囚的所在,哪知耐心等了數日,竟瞧不出半點端倪,聽不到絲毫訊息。到得第九日晚間,他睡到半夜,忽聽得半里外隱隱有呼喝之聲,於是悄悄起來,見四下無人知覺,便即展開輕功,循聲趕去,聽聲音來自寺左的樹林之中,縱身躍上一株大樹,查明樹後草中無人隱伏,這才從此樹躍至彼樹,逐漸移近。這時林中兵刃相交,已有數人鬥在一起。他隱身樹後,但見刀光縱橫,劍影閃動,六個人分成兩邊在相鬥。那三個使劍的便是青海三劍,布開正反五行的「假三才陣」,守得甚是緊密,在旁相攻的是三個僧人,各使戒刀,破陣直進。拆了二、三十招,「噗」的一聲響,青海三劍中一人中刀倒地。假三才陣一破,餘下二人更加不是對手,更拆數招,一人「啊」的一聲慘呼,被砍斃命,聽聲音是那矮胖子馬法通。餘下一人右臂帶傷,兀自死戰。一名僧人低聲喝道︰「且住!」三把戒刀將他團團圍住,卻不再攻。

一個蒼老的聲音厲聲道︰「你青海玉真觀和我少林派向來無怨無仇,何故夤夜來犯?」青海三劍中餘下那人乃是邵鶴,慘然道︰「我師兄弟三人既然敗陣,只怨自己學藝不精,更有甚麼好問?」那蒼老的聲音冷笑道︰「你們是為謝遜而來,還是為了想得屠龍刀?嘿嘿,沒聽說謝遜曾殺過玉真觀中人,諒必是為了寶刀啦。只憑這麼點兒玩藝,就想來闖蕩少林寺麼?少林寺領袖武林千餘年,沒想到竟給人如此小看了。」

邵鶴乘他說得高興,「刷」的一劍,中鋒直進。那僧人急忙閃避,終於慢了一步,劍中左肩。旁邊二僧雙刀齊下,邵鶴登時身首異處。

三名僧人一言不發,提起青海三劍的屍身,快步便向寺中走去。張無忌正想跟隨前去瞧個究竟,忽聽得右前方長草之中有人輕輕呼吸,暗道︰「好險!原來尚有埋伏。」當下靜伏不動,過了小半個時辰,才聽得草中有人輕輕擊掌二下,遠處有人擊掌相應,只見前後左右六名僧人長身而起,或持禪杖,或挺刀劍,散作扇形回入寺中。

張無忌待那六僧走遠,才回到小屋,同睡的眾火工兀自沉睡不醒。他心下暗歎︰「若非親眼得見,怎知在這片刻之間,三條好漢已死於非命。」自經此役,他知少林寺防周密,迥非尋常,更多加了一分小心。

又過數日,已是四月中旬,天氣漸熱,離端陽節一天近似一天。他想︰「我在香積廚中幹這粗活,終難探知義父的所在,今晚須得冒險往各處查察。」這晚他睡到三更時分,悄悄出來,縱身上了屋頂,躲在屋脊之石,身形甫定,便見兩條人影自南而北,輕飄飄掠過,僧袍鼓風,戒刀映月,正是寺中的巡查僧人。

待二僧過去,向前縱了數丈,瓦面上腳步聲響,又有二僧縱躍而過,但見群僧此來彼去,穿梭相似,巡查嚴密無比,只怕皇宮內院也有所不及。他見了這等情景,料知若再前往,定被發覺,只得廢然而返。

挨過三日,這一晚雷聲大作,下起大雨來了。張無忌大喜,暗道︰「天助我也!」但見那雨越下越大,四下裡一片漆黑,他閃身走向前殿,心想道︰「羅漢堂、達摩堂、般若院、方丈精舍這四處,最是少林寺的根本要地,我逐一探將過去。」只是少林寺中屋宇重重,實不知何處是羅漢堂、何處是般若院。他躲躲閃閃的信步而行,來到一片竹林,見前面一間小舍,窗中透出燈光。這時他全身早已濕透,黃豆大的雨點打在臉上手上,一滴滴的反彈出去。他欺到小舍的窗下,只聽得裡面有人說話,正是方丈空聞大師的聲音。

只聽他說道︰「為了這金毛獅王,一個月來少林寺已殺了二十三人,多造殺孽,實非我佛慈悲之意。明教光明左使楊逍、右使遙、白眉魔王殷天正、青翼蝠王韋一笑,先後遣使來寺,求我放過謝遜……」張無忌聽到此處,心下喜慰︰「原來我外公和楊左使等已得訊息,曾派人來過。」只聽空聞續道︰「本寺雖加推托,但明教豈肯就此罷休?那張教主武功出神入化,始終不見現身,只怕暗中更有圖謀。我和空智師弟等蒙他相救,欠過人家的恩情,倘若他親自來求,我等如何對答?此事當真難處。師弟、師侄,你二位有何高見?」

一個蒼老陰沉的聲音輕輕咳杖一聲,張無忌聽在耳裡,心頭大震,立知便是改名圓真的成昆。這人張無忌從未和他對面交談,但當日光明頂上隔看布袋聽他述說往事,隔著岩石聽他呼喝,他的口音卻聽得熟了,在這一瞬之間,心頭驀地裡想起了小昭,只感到一陣甜蜜,一陣酸楚。

只聽圓真說道︰「謝遜由三位太師叔看守,自是萬無一失。此次英雄大會關涉我少林派千百年的興衰榮辱,魔教的一些小恩小怨,方丈師叔也不必掛懷。何況萬安寺之事,是魔教暗中勾結了朝廷來和六大門派為難,方丈師叔難道不知道麼?」空聞奇道︰「怎地是明教勾結朝廷?」圓真道︰「明教張教主本要和峨嵋派掌門人周姑娘結親,在成婚之日,汝陽王的郡主娘娘突然攜同那姓張的小子出走,此事轟傳江湖,方丈師叔必有所聞。」空聞道︰「不錯,聽說過這回事。」

圓真道︰「那郡主娘娘手下,有一個得力部屬,叫做苦頭陀,兩位師叔在萬安寺中想必會過。」空智在萬安寺高塔之中,被趙敏勒逼顯示武功,曾大受苦頭陀的折辱,當時內力全失,無可反抗,此時猶有餘憤,說道︰「哼,此間大事一了,我倒要再上大都,找這苦頭陀會會。」圓真道︰「兩位師叔,可知這頭陀是誰?」空智道︰「這苦頭陀所知甚博,似乎各家各派的武功均有涉獵,卻看不出他的門道來。」圓真道︰「苦頭陀便是魔教的光明右使遙。」空聞和空智齊聲道︰「此話當真?」語中甚是驚詫。圓真道︰「圓真焉敢欺瞞師叔?端陽節他若膽敢前來本寺,兩位師叔一見便知。」

空智沉吟道︰「如此說來,張無忌和那郡主確是暗中勾結,由郡主出面擒了六大門派中的首領人物,再由張無忌賣好救人。」圓真道︰「十有八九,便是如此。」空聞卻道︰「我見那張教主忠厚俠義,似乎不是這等樣人,咱們可不能錯怪了好人。」圓真道︰「方丈師叔明鑒,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那謝遜是張無忌的義父,又是魔教四大護教法王之一,魔教自會不顧一切的圖謀相救,到得屠獅大會之中,一切自有分曉。」

接著三人商議如何接待賓客、如何抵擋敵人劫奪謝遜,又盤算各門派中有哪些好手。圓真力圖挑動各派互鬥,待得數敗俱傷之後,少林派再出而收卞異刺虎之利,壓服各派,名正言順的掌管屠龍刀,殺了謝遜祭奠空見。空聞力持鄭重,既不多傷人命,得罪武林同道,又似乎對明教不敢輕侮。空智卻似意在兩可,說道︰「第一要緊之事,說來說去,還是如何迫使謝遜在端陽節前吐露屠龍刀之所在,否則這次屠獅大會變得無聲無息,反而折了本派的威望。」空聞道︰「師弟所言極是。咱們須得在會中揚刀立威,說道這武林至尊的屠龍寶刀已歸本派掌管,那時本派號令天下,那就莫敢不從了。」空智道︰「好,就是如此。圓真,你再設法去跟謝遜談談,勸他交出寶刀,咱們便饒他一命。」圓真道︰「是!謹遵兩位師叔吩咐。」腳步之聲輕響,圓真走了出來。

張無忌心下大喜,但知這三位少林僧武功極高,只要稍有響動,立時便被查覺,若是三人一齊出手,自己只怕難以取勝,最多不過是自謀脫身,要救義父,卻是千難萬難了。當下屏息不動。

只見圓真瘦長的身形向北而行,手中撐著一把油紙傘,急雨打在傘上淅瀝作響。張無忌待他走出十數丈,這才輕輕移步,跟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