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嫁給誠時,誠還只有十九歲。
那是一張很舊的照片,也是他們唯一的合影,照片上,玫如曇花般幸福地微笑著,這使本已很漂亮的她更加煥發出一種光彩。誠卻帶著一種快樂而憂鬱的表情,儘管讓人很難理解,但這表情卻總讓人十分感動。
玫患的是遺傳性心臟病。在她家,每代都有人吃著飯,睡著覺,走著路時毫無先兆地猝然死去。所以她嫁得這麼早!但她從沒有告訴過誠,因為無論如何,誠也會娶她的,她不想讓他擔心,只想他能快樂。
誠也就裝著不知道,甚至在結婚的事上還和玫小小爭執了一下,說這還太早,讓玫覺得她的一點苦心沒有費,雖然她可能只剩下幾年的生命與快樂。
婚事辦得很簡單,所以也沒費什麼周章。客人走了以後,玫一個人坐在新房裡,心裡卻很平靜,因為她知道這一天一定會來的。誠送走了客人,回到了屋裡,屋子被兩根小孩手臂粗的紅燭照得很亮,顯出無盡的溫馨。
誠走到床邊,坐在玫的身邊,拉起玫的小手。關心地問:
「是不是很累了?站了那麼長時間。」玫搖了搖頭,伸手輕輕撣去誠肩上彩紙的碎屑。
誠看著玫的臉,被紅燭映得格外紅潤,一排稀稀的劉海,微微遮住白皙前額。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映射出幸福的光彩,紅紅的嘴唇像一朵含苞的玫瑰,嬌艷欲滴。
誠感覺到了身體裡的一股熱流,抓著玫的手握著更緊了,兩眼一眨不眨地看著玫。玫感覺到這微妙的變化,抬頭看了誠一眼,見到誠那種癡迷的樣子,又嬌羞地低下頭。剛才還平靜的心情,這時卻湧起一陣波瀾。
誠伸出另一隻手,慢慢伸向玫粉紅的臉頰,觸手是火熱的感覺。玫像觸電般縮了一下,卻又一下子倒在誠的肩膀上。像小鳥依人一般,緊緊依偎著誠並不算寬闊的胸膛。誠自然地攬住懷中嬌小的身軀,低下頭輕輕地吻住玫的紅唇。
開始時,只是這樣四唇相接著,慢慢地,誠感到對玫的唇的渴求,便伸出舌頭,在玫的唇上舔著,玫像電流一般的酥麻。嘴唇不覺微微張開,誠的舌頭輕易地伸了進去。和玫的舌頭相互糾纏著,感覺著玫香舌的軟滑,和溫暖。
誠的手隔著衣服,按在了玫豐滿的胸前,慢慢揉動著。漸漸的,兩人都感到了無比的燥熱。誠開始解兩人的衣服。很快,二人身上的衣服除得乾乾淨淨。玫羞得蜷在床裡,像一隻雪白的羔羊。誠側躺在玫的身邊,輕柔地摟住了她赤裸白嫩的身體,又一次吻上了她的嘴唇。兩個緊緊相擁著,玫覺出一個硬硬的熱熱的東西頂在她的小腹上,她知道這是什麼,於是更害羞了。兩手不知放在何處。誠拉起她一隻手,慢慢移到下腹部,「摸摸看,幹嘛那麼害羞。你會習慣的。」誠鼓勵著她。玫輕輕握住那火熱跳動著的東西。誠低下頭,噙住一隻紅嫩的乳頭,吸吮著。
這一夜的一切,對玫來說都是第一次,第一次的接吻,第一次和男人裸體相見,第一次被人吸吮乳房,第一次握住男人的東西。一股酥麻的感覺由乳頭傳遍了全身,莫名的感覺越來越強,她不禁使勁地握住了手中堅硬的陽具,覺得陽具尖端流出了一些粘液,粘在她的大拇指上,她用大拇指在沾著粘液在陽具頂端摩擦著。
誠體內的慾火高漲著。他的嘴由乳房向下滑去,直扺玫的兩腿之間,那還只有稀疏的陰毛的桃源之地。玫慌忙用手摀住。
「別,髒…..」玫羞紅著臉。
「不,我不嫌。」說著,誠拉開玫的手,那兒已經是水汪汪的了。誠分開那條細縫,用嘴吻了上去,一股少女特有的幽香衝進誠的鼻子,誠細心地在那兒舔著,把流出的水兒一點兒一點兒吃進嘴裡。慢慢地,玫開始呻吟起來,本來抗拒的雙手,這時放在誠的頭上,撫摸著。
誠親吻了一陣,抬起身子,伏到玫的身上,輕聲對玫說:
「玫,我要來了。」
「……」玫輕輕點點頭,表示已經準備好了。
誠抬起臀部,用手握住陽具,放在玫的陰道口,腰慢慢地向下沉,眼睛看著玫的表情,只見玫的眉頭忽然一皺,同時,自已感到陽具似乎頂上了一層什麼東西。他連忙停住。
「痛嗎?」誠關切地問。
「嗯….沒關係」玫輕聲說著。手緊緊的抱住誠的腰。誠猶豫了片刻,看了看玫燦若桃花的粉臉,羞怯中帶著堅定。於是像下定了決心似的,一下吻住玫的櫻唇,一陣熱吻,直叫玫渾身酸軟。接著誠腰用力向下一沉,突破了那片薄膜。只見玫如被電擊一般,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從被誠吻住的嘴裡發出痛苦的「鳴….鳴….」聲。手指緊緊抓著誠的後背,直抓出幾條血閬。誠緊緊地摟住身軀顫抖的玫,見到兩滴清淚從玫的眼角滑落在枕上。
兩個人一動不動地相擁片刻,玫已從痛苦中緩解出來。見誠正深情地望著她,玫不禁羞澀地漲紅了臉,握著小拳頭,輕捶著誠的後背。「你壞死了,你壞死了。」
誠愛憐地笑笑,吻吻玫的小嘴,開始在玫的身體裡抽動。
屋裡傳出了玫的嬌喘聲,呻吟聲,接著是誠粗重的喘氣聲……..直至最後,一切歸於了平靜。
那以後,他們過得很幸福。誠當時在城外的一個廢置倉庫上班,班上只有三個人,所以每星期每人只能回家兩天。但誠卻要與玫用這兩天時間盡量共享他們一生的溫柔。
我不知道他們每次是怎麼別離的,我想那個場面一定讓人肝腸寸斷,誠要裝著毫不知情的淡然自若,玫卻一定是久久地望著他的背影,不肯眨眼,害怕這就是最後的訣別。就在那年,玫冒險地要了小珍,,可能希望作為她身後對誠的慰藉。
誠很少給玫買頭巾,零食這些小玩藝,他有另一種方式來表達他的愛。每年寒暑,小珍都被寄放在奶奶家,他堅持與玫照他們相識時的願望每年出行兩次。誠長得還是那麼瘦,每當江山如畫處,他就用他那有些單薄的肩膀,擁著他的妻子,極目空山流水,久久踟躕。我總難以想像,誠明明知道,無論何時何地,車船行旅,或一個風景奇絕處,他的妻子隨時可能猝然死去,舉目無親,千里歸葬,他又怎麼還能那樣的溫存有度,言笑從容?那該是一種對生命的搏擊吧!那又該是怎樣的一種心理壓力。
那時候他們的生活很清苦,他也許祈禱過出現奇跡,但最後的一天還是來臨。
那是他們婚後的第六年,誠正在倉庫值班,用爐子熱他的午飯,前面的同事匆匆走來,遠遠地喊:「阿誠,你妻子單位的電話。」
然後,他看到誠猛地一下跳了起來,把他也嚇了一跳,卻見誠臉刷地白了一下,朝前面奔了兩步,像要搶過一根生命之線,拉住一隻要抽去的手,卻忽然自已頹然倒地,再也沒有站起。那個同事說,誠邁出的,一共不到十步。
玫哭著趕來時,誠的身體已經冷了,年輕的臉上分明寫著他當時所有的擔心,恐懼與絕望。他雙眼還不甘心地睜著,爐子上的飯已經冷了,屋裡只有一張帆布床,玫滴著淚合上他的眼。
玫輕聲泣著:「誠,我負你一世!」
然後,醫生告訴玫:亡者死於心力衰竭。
多年以後,玫在講出這段故事時,沒有眼淚。那時,她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
生命中原來就有不朽的東西,靜靜地流淌著,猶如遠方的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