俶詢陰玸凝

一、

每接到琳達的電話,小陶便忐忑不安起來,嚴格說來,忐忑不安的,是他褲襠的玩意。這回,琳達約他在東區一家汽車旅館幽會。

琳達和夢珍的差異性很大,套句「夫子」慣用的「成語」:「夫子曰:『真他媽的是天壤雲泥之別』。」

琳達長髮飄逸,說話腔調軟得像一下就讓你陷入「席夢絲」床裡,無法自拔;平日總喜用一襲長裙包裹住她誘人的身段,神聖不可侵犯似的,但骨子裡那股騷勁呢?小陶可是一清二楚的;知道「聖女貞德」裙子裡的秘密,令小陶十分自豪。至於他的女友夢珍就是一個典型的上班族了,梳理流行的齊肩短髮,精明幹練,精神奕奕,不過有時節在夜晚的表現,卻讓小陶頗感失望,也因此,琳達偶爾的電話召喚,便教小陶忐忑不安了。

一離開公司,潮熱的空氣就教小陶感受到仲夏台北盆地「火熱」的威力,恨不得趕緊鑽進冷氣計程車中,不過下班尖峰時間,計程車還真不好叫呢!他索性從公司所在地的復興南路往東,一直走到通化街的夜市。

在做愛之前,他習慣飽餐一頓;往往做完之後,尤其是和琳達,那樣的激情,事後總讓他感到格外飢餓,或許是空虛感所致,他完全搞不清楚。

小陶點了好幾樣小吃,包括炒米粉、水煎包、烤香腸、炸雞翅以及一碗綜合魚丸湯;吃個熱汗淋漓,他不得不鬆了領帶,連忙再叫了一碗冰。

初次和琳達做那檔子事是在兩年前,之後,他對她說肚子好餓,琳達聽後忽然爆笑起來。

「秀色可餐。」她把玩著他的「命根子」道:「你再干我一次。」

媽的,這賤貨。他覺得吃冰也難消他的慾火。

認識琳達是小陶退伍的那日,就在從馬公飛返台北的飛機上,他坐靠窗位,琳達在他身旁。途中,琳達不知是有意或無意,為了欣賞風景,不時地朝他這邊靠過來。

好一片海洋,他喜歡海,也當完了水兵的生涯,回程就碰上了這個女人;女人是水做的,不是嗎?這女人的肌膚白裡透紅,藏在白色襯衫裡的那對奶房就像大海下的活火山,隨時要爆發出來,輕柔的秀髮則彷彿是千萬隻會動的手,一齊伸向他,要擁抱他、吞噬他;至於她戴著墨鏡後的眼光,則不知是射向窗外還是在偷看他小陶了。

「我喜歡迷失海洋中的感覺。」俏女郎開口說話了。

是對我說嗎?小陶有些納悶,還有些楞頭楞腦的這個傻小子不知所措起來,不過,這時他才嗅到她身上散發出的茉莉香。

「我是說,孤單一個人,一條扁舟,在無際的大海中漂蕩…..」她又接著說。

「我曾是個水手,但沒經歷過這種事。」小陶望著窗外的機翼,吶吶地道。老天,這「酷妞」果然是衝著他。

「曾經?」她問,目光果真朝向他了。

「嗯!今天剛退伍。」他真想轉頭看她,但就是不敢。

「那你一定知道許多有關大海的事了?」

「不算少吧!」小陶思考了會,故作神秘地歎了口氣道:「現在的人,愈來愈不想瞭解海了。」

他身旁的姑娘,忽然摘下墨鏡口吐芬對他說:「今晚,請你喝一杯,算是慶祝你退伍,怎樣?」

我釣到這馬子了,他想,不費吹灰之力。海軍,我愛你。

出了松山機場已是傍晚時分,琳達牽引小陶到停車場,覓得她那架寶紅色雙門轎跑車;小陶才將水手袋丟入後座,隨著引擎聲的爆發,轎車已衝出停車場,不過一上敦化北路,就很洩氣地遇上塞車。

「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小陶故意又歎了口氣道:「阿扁該向你這部跑車道歉。」

「下次有機會,我載你去個地方飆車。」琳達回道。

一路上,小陶就藉著年來的水手生涯向琳達吹噓,他發現她握方向盤右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鑽戒,左手腕上的那只表他雖認不得,但可以肯定是名貴型的,如此看來,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名門貴族之後?富商的女兒?還是,還是某位黑道大哥的女人?小陶打了個寒顫。

車子駛入新店後,天已完全暗黑,又駛向碧潭山區,最後轉入花園新城,彎來繞去,終於在一家簡陋的野店前停下。

「吃慣了海產,改換山產如何?」琳達這一問顯得多餘了,在這偏僻山區還能有別種選擇?小陶一面苦笑一面望著她從後座取出一瓶洋酒,他覺得她的個性,有必要深入研究。

山林野店的生意不錯,果然菜餚都很可口,可見琳達還是個老饕。他們聊得很愉快,一瓶威士忌喝去大半瓶,琳達雙頰艷紅,一雙大眼睛靈活轉動,瞟呀瞟的,教小陶心疼死了,但他壓根沒想到,他們的下一個目標,竟然是市區內的一家賓館。

難道接下來的一切都是酒精作祟?

琳達一進房間,就緊緊抱著小陶狂吻,天長地久似的不知進行了多久,之後,雙雙倒在床鋪上,她三兩下就褪去軀體上所有的衣物,一面輕咬著小陶的耳朵一面呼喚他:「吻我!我要你吻我全身每一吋肌膚,從腳趾頭開始。」

這是「聖女貞德」下的第一道命令,小陶得令了。

他俯下身先吸吮她的腳趾頭,那一根根像鐘乳石的玩意令他愛不釋手,其間還夾雜少許澎湖的海沙:指甲蓋小得像珍珠,竟還有些冰涼;至於握在掌心的整個腳掌,那樣的柔軟、那樣的赤裸、那樣的光潔,不由得教他的陽具更加堅挺起來。

從腳掌向上延伸,到大腿根部時,他清清楚楚瞧見了她的陰戶。第一次,小陶如此近距離看著女人的私處,心跳不禁加速。琳達的恥毛頗長,呈Y字型,隱隱護衛著那最神秘的地帶似地。他輕輕撥弄它,終於探向陰道去,才一接觸,就發覺一道淫水早已順著股溝流在床鋪上,濕成一片。

小陶撫弄著兩片陰唇,感覺上彷彿它們會吐納一般,一呼一吸之間,便源源不絕的流出分泌物,把玩一陣後,他用中指直接插向核心,立即聞聽到琳達的呼喊。

「不要停,小陶哥哥,用嘴!用嘴!」琳達的呻吟快速起來,且愈來愈大聲。

小陶趕忙湊嘴上去堵住了她的陰戶,這是「聖女貞德」所下的第二道命令,不過一股騷腥味可不太好受,他屏住氣息伸出舌尖猛向裡探索,就好像伸人了一個無底的水洞,一次次向裡舔,騷水便源源淌出,和他的口水混在一塊;而琳達的雙腿也更加不安地抖動起來,時而夾住他的頭顱、時而大大張開,甚至用雙手拉著腳板高高仰起。

小陶從未做過這種事,有一種微妙的感覺,小弟弟也硬挺得受不了了,尤其琳達還不時用腳去挑逗它。

「我要吻你,我也要…..」琳達又在呼喊。

小陶爬起身子抹抹嘴又湊上前,豈料琳達竟說:「不是,我要吻你那根棒子。」

這種情節他在A片裡早看過,不過這晚的配合度完全就像琳達有根魔術指揮棒似的,要他做什麼就毫不遲疑。小陶一個大翻轉便把屁股朝向她,陽具很快便被琳達緊緊握住,跟著,她就塞入口中,死勁地吸吮著,一手還把玩著他的卵蛋。

在琳達技巧的吸吮下,小陶舒服極了,情不自禁地又埋首她雙股間,盡情舔著她的下陰,二人很有節奏地你拉我鋸,一來一往。

他的小弟弟初次這樣被女人舔舐。舌尖在龜頭上磨來磨去的感覺,就像是個頑童被馴服之後,接受大人獎勵一般的愛撫頭髮,滿心歡喜。

口交一陣後,就在他覺得要被水淹沒之時,琳達一把將他翻轉回歸正位道:「現在,好好地進來游一回。」

小陶不費什麼工夫就滑進洞去,淫水多得像覓不到岸邊,不過他可不願像她喜歡孤獨地在汪洋中漂蕩,他要拚命地游。就這樣,小陶瘋狂般的搖動屁股,一下下往她的內裡捅去,那積滿水的小洞便發出一聲聲的呼喚。

「不要停,小陶,再深一點、一點…..」琳達的聲音含混不清,臉部的表情似歡喜又似痛苦。

「啊…..啊…..」小陶快撐不住了,他渾身滿是汗水,不斷地淌在琳達身上。

「不可以…..」琳達似乎察覺到他可能要「怠職」了,一把將他推倒,自己爬到他身上繼續接替他的工作,且一面要求道:「摸我奶奶!摸我奶奶!」

小陶握住那兩粒也滿是汗水的乳房,用拇指和食指夾住櫻桃一般的奶頭,不斷搓弄。琳達為配合他,雙手按在他肩頭上,挺起酥胸,讓他撫弄個夠,下體則不停地擺動,每一動便更深人一點,恨不得插入子宮深處似的。

小陶的酒意快醒了,感覺愈來愈舒服…..漲潮了…..海浪愈翻愈高…..他要滅頂了…..他霍然挺起腰桿,一口咬住她櫻桃般的奶頭,小弟弟肆無忌憚奮勇地再往她陰戶挺進,這一瞬間,噴灑了。

琳達高喊一聲,緊緊抱住他的頭,長長的秀髮遮住了他倆,就這樣靜止不動了。不,她的陰戶其實還沒停止,仍一下下夾著他的陽具,吸吮他的精液。

之後,小陶就感到飢餓起來,也生平第一吹聽到琳達的「名言」:「再干我一次吧!」一個鐘頭後,他真的做了,這回是在浴室站著做的。因此,小陶更餓了。

兩年後的此刻,他在通化街飽餐後,興沖沖地搭計程車趕往東區的汽車旅館,沒想到在門口道出房間號碼後,門房竟告訴他:「那個女人已經走了,留了張便條給你。」他交給小陶一張摺疊的紙。

小陶打開一看,上頭寫著:「有事先離去,下回再約。」末尾留了個唇印。

他悵然離去,什麼都硬不起來了。

這兩年來,他一直也弄不清,是誰釣上了誰。


二、

夫子約了小陶在雙城街他的PUB裡見面。

客人不多,二桌而已,夫子的女友巧巧正和一桌熟朋友打情罵俏,夫子則在櫃檯內切水果盤。小陶往吧檯的高腳凳上一坐,扔下公事包沒頭沒腦地就問:「要不要通緝她?」

「誰?」夫子詫異地抬起頭來。

「巧巧啊!」他壓低聲音問:「又發浪了是不是?」

「去你媽的。」夫子邪邪地笑起來:「生張熟魏,全是為了生意。媽的!客人要知道她是我的人,誰還會來店裡攪和?」

「請人,不會?」

「聽你的,拿錢來啊!」

「又是錢,我干!」小陶叨起一管煙續道:「老子夠義氣,為了朋友兩肋插刀,乾脆下海干牛郎算了。」

「憑你?你那東西夠不夠長呀?」夫子調侃他。

「長不長,叫巧巧來試試看嘛!」小陶不甘示弱。

「我操!」夫子揚起水果刀:「這款朋友,不如閹了算。」

「開玩笑的啦!其實我真擔心巧巧哪天甩了你這窮夫子。」小陶回頭望向巧巧那桌,巧巧也比了個問候手勢。

「人窮,他媽的那話兒可不短!」夫子得意地又邪邪笑起來來:「哪晚不把她擺平得服服帖帖?」

「你有特異功能?」

「絕不蓋你,小陶,你信不信,某晚打烊之後,就在這張吧檯上…..」夫子開始比劃著:「巧巧哀嚎了整整三十分鐘,媽的!就在你現在坐的地方,你聞聞看檯面,說不定還有她騷水味呢!」

「真的假的,聽你亂蓋。」小陶吃吃笑起來。

「你聞呀!你聞呀!」

「聞什麼聞?」巧巧走了過來,帶來一陣玫瑰香。

她的身材稍胖,又穿了件無肩帶的白色緊身衣及白窄裙,一身的細肉隨時要繃出來似的,不讓客人眼睛看得「脫窗」才怪,連小陶都忍不住嚥了一下口水。

「聞你的女人香啊!夫子嫂。」小陶轉移了話題。說真格的,縱使她真和夫子在這上頭幹過,也不願讓小陶這死黨知道。女人嘛!在人前總是要裝作一下的,關了燈,隨她高興怎麼玩、在那裡玩,關於這點,小陶可熟悉了。

「少貧嘴。」巧巧低聲道:「注意你的音量,別讓客人知道我和夫子的關係,否則搞屁。」她說完,端著夫子切好的那盤水果,扭扭屁股走了。

「聽到沒?」夫子端上一瓶黑啤酒道:「你的嘴該洗一洗了。」

小陶仰脖灌了口酒說道:「老子幫你,你還他媽的過河拆橋。」

「先搞定你自己好不好?」夫子反駁說:「腳踏兩條船,哪天不淹死才見鬼。」

「哪有可能?琳達那女人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夢珍不會發現的。」

「唉!說真的。」夫子湊近他鼻前道:「這麼神秘的女人,你有沒想過摸她的底?」

「怎麼摸?每回聯絡,都是她先叩我,留她的叩機號碼,然後我回覆,留我的電話號碼,她才會跟我通話,也就是說,如果我要主動找她、叩她,門都沒有,她從不會回的。」

「老天,你是應召男?」

「可以這麼說,只不過不收費。」

「那你…..」夫子又神秘地邪邪笑起來:「有沒有想過收費呢?」

「怎麼好意思開口?」小陶侷促起來:「只當她是炮友嘛!」

「聽我的。」夫子抓著他的啤酒也灌下一口:「夫子曰:「『女人是禍水』,在她們『禍』我們之前,我們要先『禍』她們,免得吃虧。讓我們先盤出她的底來。」


三、

距離琳達上回爽約又過了一個多星期,小陶有點按捺不住了,但他不能叩她,這是他們最初的約定,琳達說,他若違反規定,很可能她會立刻從這個地球上消失掉。

多酷!不過他媽的可苦了小陶的弟弟了,許多晚上,他只能對著幾本寫真集打手槍。

聊勝於無呀!

不過今天夢珍倒早早來了個電話,說她父母親晚上不在家,她要親自下廚,為他烹調一頓愛的晚餐。

夢珍是小陶退伍後第三個工作的同事,她任會計職,頗受老闆器重,也精明能幹,想往上爬並非易事,而他卻只是個小業務員,前途無「亮」,追她,想都別想,除非頭殼壞去!誰知道卻跌破公司一堆人的眼鏡,小陶硬是弄上手。當然,這得付出代價,小陶非離開公司不可;否則,豈不是讓人笑話一路看到底?

之後這一年,小陶換了數個工作,不是工作瞧不起他,就是他看公司不對盤,最後不得已,才在朋友的引薦下進了這家直銷公司,先不管什麼天大的夢想會幹到什麼紅寶石級、金鑽級主管,總是能遮風避雨吧!

這樣的成績鐵定不會令夢珍滿意,小陶看得出來,兩人的關係已經有些若即若離了,談婚嫁,更渺茫了。

這晚,夢珍的表現卻有點出乎意料之外。首先,在小陶進門時先給他獻下個既深且長的吻,然後牽引他到餐桌旁。老天!竟是燭光晚餐吶!幾道菜還燒得真是有模有樣。這是一種暗示,小陶清楚,是有關性的。

一面吃喝時,他一面逗她笑,有時甚至賣弄一些他打錄音帶上聽來的廉價性笑話;但夢珍的表現就又更古怪了,一會吃吃地笑、一會又沉吟不語,似乎滿懷心事一般。

飯後,夢珍在流理台前默默地洗碗,套裝後頭的屁股顯得特別翹,這回他覺得內裡的火山要爆發了,酒後的性臊熱就要往喉頭衝了出來,怎樣都壓抑不住,只好解下領帶,悄悄地走到夢珍身後,一把摟住她,吻上粉頸。

「小陶,不要啦!」夢珍左躲右閃,連沾有洗碗精的手掌都伸來推他。

「夢珍,我們多久沒做愛了?」他就是不肯鬆手。

「不是這個問題嘛!萬一我爸媽他們回來…..」

「回來正好。」他撩起夢珍的裙子,撫摸著誘惑他的臀部道:「我向他們要人,馬上結婚。」

「小陶,別鬧了。」夢珍拉下裙子轉過身來:「我爸媽不會答應的。」

「為什麼?」他停止了動作。

「他們已經為我介紹男朋友了。」夢珍低聲說:「我一直不敢告訴你,對方是一個才留學回國的講師。」

「媽的!你不要我對不對?你早就想分手了對不對?找老傢伙來墊背是不是?那今晚約我來為了什麼?煮一頓飯給我吃就清了舊帳,一筆勾銷啦!黃夢珍,我告訴你,少來這套,事情沒那麼簡單。」小陶急得口不擇言。

「小陶,你別激動好嗎?」她用近乎哀求的口吻跟他說:「你冷靜想想,我們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結果。你是一個男人要養家活口,但照你的現況看來,根本沒著落。你說,你還要我等幾年?等到變成歐巴桑嗎?」

「你不相信我陶君正會發?」他感到莫大的悲哀。

「至少這幾年是不用想的了。」她斬釘截鐵。

「好!很好。」小陶掉轉頭去,但被夢珍拉住。

「小陶,對不起!你可以罵我現實,我仍得為未來著想。今晚約你來我家。分手真的很難說出口,為了減輕我的不安,我願意把身體給你,最後一次。」

夢珍明明白白交代清楚後,開始脫衣裳,潔白的肌膚一一展露,最末僅剩下胸罩及內褲時,小陶制止了她。

「算了,我一點興致都沒。」他沙啞地說。

「不,這是我的歉意!你非得接受不可,難道你要我背負它過一生?」

夢珍說完又繼續卸下了最後的防線。她的乳房,像水蜜桃一般前端微微翹起,顯得堅挺結實,光潔的小腹一絲痕跡都沒,隱私處的毛髮雖然不很濃密,卻不雜亂,讓人懷疑是刻意流理過甚或吹燙過的;站在流理台前的她,像是一尊不可褻瀆的女神,雖不著寸縷,仍不可輕侮。

「我放棄,我要走了。」小陶是真的龜縮了。

夢珍二話不說,上前就解他的褲帶,然後連內外褲一起扒了下來,可是,顯露在外的小陶的小弟弟卻是垂頭喪氣的。她還是二話不說,蹲下身抓任它就吸吮起來,很賣勁,令小陶都大吃一驚這從未遭逢過的功力。他沒來得及懷疑她是否另有男人,陽具再度堅硬起來,不知是基於性本能,還是一股報復心態,小陶一把抱起她,架在流理台上,緊跟著張開她的雙腿,覷準了她的陰洞便往裡插。

夢珍的身體原本是他熟悉的,但此刻他卻覺得很陌生,沒別的原因,就因為這是他們的最後一次做愛;她可以是神女、可以是女神、可以是女巫,甚或像琳達一般是個偶遇的陌生人,但就不是他的女友而已。

夢珍被小陶逼得雙手不得不撐住頂上的碗櫃,導致發出叮咚響,就好像夫子在吧檯上干巧巧那般,弄得頂上懸吊的玻璃杯叮咚響,真是難分高下呀!

最末,小陶將她的雙腳架在自己的肩上,騰出雙手來將她的奶奶握了個滿把,洩恨一般使勁搓揉,臨曳精時,他大聲叫喚:「去死吧!」


四、

夫子日:「龍配龍、鳳配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

夫子又曰:「武大郎玩夜貓子,什麼人玩什麼烏。」

夫子說這兩句話的用意是勸小陶別太在意分手之事,其實他和黃夢珍根本就不屬於同一個世界,不過夫子用得詞不達意,讓人感覺小陶配不上夢珍,所幸小陶這時尚未喝醉,否則以他那樣惡劣的心情,不砸他的店才怪。

誰配不上誰,大家是瞎子吃湯圓。

「花花世界,女人何其多?」夫子收掉吧檯上的八個空酒瓶道:「小陶,你看我店裡,每晚進進出出就有多少女人,只要肯下工夫,夜夜都能打到不同的,煩吶!」

「夫子,再拿酒出來呀!怕老子不付錢啊!」小陶舌頭已經大了。

「操你媽!小陶,本店的酒全招待給你,我也無所謂,就怕你沒這肚量。不要跑了個女人就如喪考妣,沒出息。」夫子一下又端出半打啤酒,小陶馬上開了一瓶牛飲。

「夢珍那個賤貨,我才不在乎。」他放下酒瓶說:「我只是不甘心。」

「有何不甘?」夫子想到什麼又邪邪地笑起:「在流理台上,不是撈回來了?」

「還是不甘。」

「你要這樣想,夢珍恰好是非安全期,不幸懷了你的孩子,又不忍拿掉,只好騙她的講師男友,孩子是他的,兩人不得已奉兒女之命結婚,孩子生下來後,假爸爸疼得要死,一直呵護長大成人,誰知道那小子是你的壞種,天生叛逆,不學好,變成小太保,當場把假爸爸給氣掛了,他媽媽才把這秘密告訴他,他有所悔悟,發憤圖強,終於金榜題名,一帆風順當了大官,決定認祖歸宗,千里尋父,歷經一番波折後,父子總算團圓,他媽媽夢珍也很後悔當初的決定,跪著求你原諒,別再離開他母子倆…..劇終。」

夫子一口氣編了個故事,微笑著看小陶的反應,不料,小陶僅說了句「瞎掰」,就兀自飲酒了。

「你他媽作廢了是不是?枉費我一番苦心編這劇本,搞不好還可以得金馬獎呢!」夫子有點生氣火大了。

「與與事實不…..不符嘛!」小陶有些言語不清了:「等到那時…..候,我恐怕早掛了,飲酒過量、酒…..精中毒、肝硬化…..掛了,我兒子,只只能,捧我的骨灰。」

「夫子曰:『兄弟如手足,女人是衣物。』,小陶,先站起來,好不好?」

小陶放下酒瓶,真的從椅上站了起來,腦袋差點碰到頂上的破璃杯。他盡量穩住自己的身體,定定的看著好友夫子,良久才迸出一句:「謝了。」

跟前這個枯瘦的男子,鬼靈精怪,但和他一般時運不濟,從他姊姊那邊敲竹槓削了些錢開這間PUB,也是要死不活的,不過,他可真是個好哥們。

好到什麼程度。

小陶和夫子當兵時是同梯,在訓練中心同在一個中隊;小陶還記得有一次放探親假,收假那晚,他在左營街上巧遇夫子,夫子說離收假還有一段時間,問他要不要跟他去開開眼界?小陶問去什麼地方,夫子很神秘地笑了笑(還是他特有的標誌--邪邪地),並未答覆他。

夫子帶他在後街的小巷弄間穿來繞去,終於到達一幢灰舊的二層樓房前,裡面散發出暈暈的紅光。

走進大廳,有幾對中年男女或坐或立著調笑,較醒目的則是牆上懸掛著的一排相片。一眼望過去,那些大頭照的女人相貌都醜得可以了,相片下方什麼阿貓阿狗的花名也就更教人不易記住了。

「這是什麼地方?」小陶問。

「窯子館呀!」夫子趁他尚未反應過來就推他向裡走去。

一條長長的通道兩側是一間間的小房間,門口簾布下有的站有女人、有的則閉了房門;當他倆經過時,女人就跟他們調笑,甚至出手在他們身上亂摸一通。夫子很大膽的和她們相互挑逗,還「偷襲」了其中兩個,引得她們一陣淫笑。

「很便宜的,如果你錢不夠,我先借你。」夫子說。

「幹嘛?」

「打炮啊!」夫子走到盡頭時說:「這層樓的女人太遜,二樓一定有合你胃口的、而且比較幼齒,上去。」

他拖著他上去二樓,還是同樣的格局,走到一個穿廉價粉紅色洋裝女人的門口,夫子上前摟抱住她,然後向小陶介紹她,叫阿珠。

「這是我同梯好朋友,我交給你。」他用台語說。

阿珠將小陶一把拖進門,端起一個小面盆走了出去,隔了一會,捧著裝滿水的面盆回來,關起了門道:「你朋友已經幫你買好票了,開始吧!」

她扯下背後的拉鏈,粉紅洋裝滑落至腳下,露出黑色的內衣褲。小陶想拒絕但開不了口,一切來得太突然。這是他的第一吹,在此之前,他從未這般和女人接觸過。在求學階段也曾交過二個女朋友,不過一切行為都「止乎禮」,頂多親親嘴而已,他曾企圖更進一步,卻遭到對方嚴厲的拒絕。現在,他面對的是一個真正的女人的軀體,有點膽怯、有點興奮,又不知所措。

阿珠很俐落的除去胸罩和內褲,此際回想起來,那萎縮下垂的乳房和稀落的陰毛,著實提不起什麼「性」趣,不過當時剛開陽葷的他可傻了眼,全身更加無法動彈,只有小弟弟在褲襠內不斷偷偷地膨脹,撐得他很痛。

「快脫呀!」阿珠走到床沿,開始動手替他脫衣褲,扯出他碩大的陽具時,便張口含住它。

小陶想掙脫,但渾身乏力,感覺臉紅心跳,不過一會,就在一陣酥麻下,洩精了。

「麼壽仔…..」阿珠衝到臉盆前忙吐口水。


五、

雖然,小陶的「初夜權」是在夫子的強迫下被妓女阿珠剝奪的,夫子仍無可置疑地是他小陶的至交好友。

在他失戀的這個週末,夫子寧願自己顧店,要女友巧巧陪他去迪斯可瘋一個夜晚。這家迪斯可是巧巧那幫姊妹淘經常出沒的地方,說不定會有艷遇,可移轉小陶目標。

震耳的音樂聲下,小陶帶著些許酒意,和夫子的馬子巧巧擠在人堆中盡情扭擺;巧巧不時和這個那個打招呼道嗨,顯見她是此地的常客。這個女人浪得緊,夫子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他的下場也不見得會比我好到哪去,小陶心想。

舞完頗長的一曲後,他們下來休息了,巧巧立刻混到某個人堆中,嘻嘻哈哈地;她笑得很大聲,大概是想表現出她在這裡很罩。小陶對這一起歡場出身的女人很感冒,她們晝伏夜出,沒有社會地位,價值觀扭曲,成天只想著如何削凱子,釣到一個算一個,床頭金盡之後立刻說拜拜,毫不猶豫。某些不知趣的男人還想設計她們上床,天啊!甭呆了,她們比狐狸還精。

小陶感到有些無聊丁,相回去找夫子喝兩杯,就在此時,巧巧呼喚他,要他過去。

「諸位死黨,這是我老公的兄弟小陶。」巧巧揚聲宣佈:「他剛失戀,誰想收留他,就拿去吧!」

眾人一陣吱歪亂笑,小陶干在心底,有口難言。

跟著,巧巧為他一一介紹。這七、八人中,只有一個男人,穿著高級西服,一派斯文打扮,她們稱呼他「喬治陳」;他身旁的女人身材一級棒,穿一身黑,未施胭脂的面貌頗像某個清純的女星,小陶說不上來。

媽的,真是人間尤物。她叫曼玲,小陶牢牢記住了,至於其他女人,他就再無心觀賞了。趁大夥兒下舞池狂舞之際,小陶悄悄問巧巧,曼玲是幹什麼的。

「我考!」巧巧白他一眼:「你以為跟老娘一起的女人都是上班的啊!媽的,人家是大家閨秀呢!」

「唉、大嫂,吃炸藥啦,我有說她是上班的嗎?我只是隨便問問罷了。」

「你那點鬼腦筋還早得很吶!告訴你,曼玲你想都別想,她是喬治陳的女朋友,快論及婚嫁了,至於喬治陳,我考!你能比?他家的傭人比你公司的人還多。」

「去你媽的,騙我?」

「好啦,小陶。」巧巧拍拍他:「除了曼玲,其他人你都有希望,看準一點哦,別說我這嫂子不夠意思。」

小陶不再搭理她,逕自下到舞池,就繞在喬治陳和曼玲身邊跳舞,不時地跟曼玲扮個鬼臉;對方一時興起偶爾也轉向跟他跳,這時他就盡情耍寶逗得曼玲更是開心,很顯然地,喬治陳極不高興,一曲尚未舞完,就拉著曼玲出場了。

「你在搞什麼?小陶。」巧巧在他出場後怒斥道:「喬治陳你惹得起嗎?」

「惹不起就閃啊!」小陶說完推開門就走了。

在大街上,他看見一位著長裙秀髮披肩的女人,正準備跨上一輛賓士車,他高聲呼喊:「琳達。」

那女人回望他一服,迅速地鑽進了車廂,揚長而去。


六、

連喝了好幾天的酒,小陶近午時分方才進入公司,秘書室的趙大姊握著個小錢包正要出去吃午餐的模樣,看見小陶忙拉他到一旁悄聲說;「小陶,你最近到底在搞什麼把戲?老闆開會時特別提到你,業績毫無起色,我怕你有危機。」

小陶沉默了一會,拍拍趙大姊手背道:「謝了!我會再衝刺的。」

這趙大姊是董事長的秘書,身材高挑,雖然保養得宜,不過年近四十了吧!細看的話,臉上已起寒霜略見皺紋了。小陶聽同事說,她在數年前離了婚,老公帶著情婦和一雙兒女遠赴美國定居,從此正式成為「深閨怨婦」o

小陶來公司以後,趙大姊對他格外照顧;由於她職位不小,又接近「中央」,小陶也樂於接近她,沒事幫她買個便當,過年過節送個小禮什麼的,也常到她辦公室打屁,討她歡喜。因此,兩人走得近是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不過,倒沒人敢隨便閒言閒語,一方面是歲數相差十餘歲,另一方面,就是怕得罪了趙大姊,斷了消息。

「其實公司的業務也不難跑,積不積極而已。」趙大姊艷紅的嘴唇湊到他臉旁問:「失戀了是不是?」

「大姊…..」小陶忙接口以掩飾自已的驚訝,女人啊!真是愈老愈厲害,從未公開過的事,她是怎麼猜到的?

「你別瞎扯了,是家裡出了點事…..」

「好、好。」趙大姊制止住他:「我請你吃午餐,你告訴我怎麼回事,我再幫你研究對策。」

「不用了,我…..」

「不行,聽大姊的。」

對於下命令的女人,小陶的確有些害怕。

他們選擇了公司附近一家快餐店吃商業午餐,趙大姊一坐下來就開始喋喋不休,有關董事長的談話啦!各單位之間的矛盾鬥爭啦!那些產品較有發展性啦!小陶該如何拓展業績啦!小陶悶不吭聲地吃著,他的心思根本不在這兒。

那個清秀佳人曼玲,不時地就鑽入他腦海中,一忽兒就把他的心帶走了,這一生一世,若擁有了這個女人,還真是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呢!其他的女人全站一邊去,包括眼前的趙大姊。

「小陶,你有沒有聽我講話?」趙大姊凝視著他。

「趙姊,你一直幫助我,我心領了,明晚我請你吃飯唱歌,怎樣?」

「算你這個弟弟還有點良心。]」趙大姊笑得很開心。

這晚,小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和曼玲結婚了,洞房設在半空中,那張大水床竟在雲霧之間,輕輕一碰就搖晃起來。曼玲坐在床沿,先摘下頭上戴的花冠,然後輕輕慢慢地撥下粉紅色長袍的肩帶,整件袍衫也就輕輕緩緩地滑下,至乳房部位時停頓了一下,彷彿美麗的東西是不輕易示人的,跟著才滑落腰際,恰恰露出一小撮恥毛。

曼玲的乳房像不受地心吸引力般的朝前挺出,乳罩不大卻近鮮紅色,乳頭則尖尖地突起,等待異性的手來愛撫一般。小陶跪在她身前,一面吻她雙唇、一面在她乳房上劃圓圈,感覺得到那乳頭就像個小陽具完全堅硬起來;她因這挑逗長長伸出舌尖,在他的嘴裡齒間上下游移,鼻孔且不斷哼啊呻吟;小陶也不甘示弱,緊緊將她舌頭吸住,隔會才鬆開,再吸住、鬆開,如此這般。曼玲亦展開反擊,倒吸吮他的舌尖,一用力就彷彿要吞下它似的。

這樣一來一往約莫十分鐘後才分開,小陶轉而吻她的奶子,先是用舌尖繞著乳房舔舐,再吮咬她乳頭。

「我痛!哥哥不要…..要…..」曼玲呻吟著,自已用手把玩她另一隻奶子。

小陶功夫越下越深,張嘴吞下整個奶房,感覺似乎有乳汁流溢出來。

「陶哥哥,換一邊,換一邊。」

小陶得令,再換另一隻奶子重做一遍,快將曼玲牽引到了愛撫的高峰。接著,他再滑至肚臍眼,用舌尖往裡塞。這似乎也能引起她快感,呻吟不斷,甚至撕扯他頭髮。

終於,他剝下了她的紅長袍,一頭往她三角地帶埋首下去。和琳達不同的是,曼玲的陰戶有一股花香,而且淫水像溪流一般汨汨洩出,他才抵入,她整個上半身就彈跳起來,雙手緊按他的頭,恨不得他的舌尖能直達子宮。

「我受不了,我要!我要…..」曼玲大叫。

小陶抽出舌頭,一把將曼玲推倒在床,然後雙手握住她腳板,使勁向她兩側推,這樣,她的陰戶就大大張開,暴露在他眼前;小陶一挺腰,陽具便溜入洞,水床也跟著搖晃起來;他先是慢慢地抽送、慢慢地搖晃,二人就彷彿在雲霧密佈的清晨,於一座無人的湖泊中搖著扁舟。

半向,他再加速抽動,搖晃得更加劇烈,曼玲叫聲也更加淫蕩,雙手十指緊緊掐在小陶胸膛上。

「啊…..啊…..」

小陶驚醒過來,發覺自已仍是獨床孤枕,不過小弟弟卻漲得難受,乾脆自瀆起來,不過三兩下就清潔溜溜了。


七、

翌日,他才到公司,秘書室就有人轉告他,趙大姊陪董事長和公司幾位高級幹部到日本去了,與他的約會取消。

小陶睡了一夜好覺,春夢也做過了,決定晚上再到夫子的PUB店去耍一耍,混兩杯酒喝。這一去,小陶才發覺是中了頭獎,曼玲居然在現場。

原來,曼玲和巧巧是高中同學,上次她們幾個同學相約一同去迪斯可,後來知道巧巧開了這間PUB,就又約定這晚來捧場。而且,曼玲身邊的那只哈巴狗--喬治陳並沒跟來,這真是天大的好機會。

趙大姊確是個好大姊,冥冥之中又幫了個忙,他想。

小陶往吧檯上一坐時,還沒跟夫子交談,巧巧倒先走了過來,指著夫子道:「是你通知小陶的吧?怎麼這麼巧。」

「你叫巧巧啊!」小陶胡亂屁一通,夫子則一臉茫然。

「小陶,你給我記好,不准你泡曼玲。」這個女人又下了命令後離去,不過小陶這回是鐵了心,縱使是軍令如山,他也要當愚公,把那座山移開,好會會曼玲。

「到底怎麼回事?」夫子端出啤酒問:「曼玲又是誰?」

小陶指出她們那一桌當中的曼玲,然後將迪斯可那晚的事概述了一遍。

「我跟她有緣。」小陶擠眉弄眼道:「昨天晚上,我才夢見跟她上床。老天!夫子你曉不曉得,我們在雲裡頭搞耶!」

「我操。」夫子笑起來:「你媽的是想女人想瘋了,這種春夢也做得出。」

「正點耶…..兄弟!我的好兄弟,你一定要幫我把她弄到手。」

「附耳過來…..」夫子也對他下了命令,小陶立即湊上臉去,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妙呀!」小陶樂得五官全擠成一團:「夫子不愧是夫子。」

「你絕不能洩漏半點風聲,否則巧巧會宰了我。」夫子拿起一隻酒瓶道:「開始行動。」

他二人各挪了張椅子,加入了巧巧她們這女人堆中,小陶故意不坐在曼玲旁邊,教巧巧鬆懈戒心,不過坐她對面豈不更方便眉目傳情?又是一輪介紹過後,兄弟倆像唱雙簧似的表演起來,一會誇這個談吐不俗、水準夠,一會又讚那個身材棒、長相不輸女明星,把這幾個女人捧得忘了我是誰;接著,兩人又胡吹起他們在海軍服役時的閱歷,艦上鬧鬼、水手失足落海、風浪中歷險、碼頭靈異以及岸上尋歡(當然是別人幹的)等等,口沫橫飛,一搭一唱,聽得她們又是尖叫又是笑鬧。

小陶發現坐在對面的曼玲,在他談話時,均緊緊地盯著他,輪到夫子說故事時,卻也不時偷偷瞧他一二眼,憑他這兩年對女人的研究心得,他知道有望了。

接下去,他們開始教她們划拳以助酒興,什麼「烏龜烏龜翹」「狗屎雞腿拳」這些好玩的拳路全出籠了,當然,主要的目標還是針對巧巧來的。他們想要把她灌個爛醉。不過這可不簡單,想她巧巧是什麼出身,什麼風浪沒見過。

小陶在軍中練就了一套好拳,一直嚷著找嫂子挑戰,雖然輸少贏多,卻也喝了不少,就起哄要他夫妻自相殘殺,眾人也附和著;夫子打蛇隨棍上,也跟巧巧大戰了二十幾回合,就這樣把巧巧弄倒了,趴在桌上吐了好大一灘。

「我們該走了。」有人提議,馬上就起身兩個。

「怎麼走?」夫子打了個酒嗝問:「這麼晚,外頭多危險!讓小陶一個個送你們回去吧!」

我干,小陶心裡想:這夫子真是喝多了,當初不是設計好只送曼玲一個人的嗎?這會糗大了。

所幸,三個女人當中只有曼玲和另一個要求送回家的,而曼玲又住得遠,在天母。小陶拿了夫子的車鑰,快快樂樂出門去,平平安安送了那無關的女人回家。

現在,漫漫路途上只剩下他和曼玲了,這般浪漫的車程,就算不是到天母而是天堂,他也舉雙手贊成。

「你知不知道,下船兩年多了,我還是不習慣。」他又開始裝成一副多愁善感的模樣,來討女人的心疼:「就像現在,我還會以為是在茫茫大海中獨自掌舵。也許,這一生根本就是屬於海的。」

「今晚聽你們談的,好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事,我也好嚮往喲!」曼玲說。

哇塞!她的聲音就像風鈴一般,真是悅耳。

「當你一接觸海洋,你就無法自拔,你能感受到它的喜怒哀樂,你會深深愛上她。所以許多水手都終身不娶,因為他們的妻子,就是大海。」

「那你呢?你沒有女朋友嗎?」

收到了,她收到了。這是切入主題,小陶心裡明白,不過他不能立即接口,也不能否認;否則巧巧遲早會拆他的台,那個女人絕不可信任。

「有。」他斬釘截鐵地答:「不過剛分手,我們水手,因為有了大海這樣的女友,所以很挑剔的,要求標準高,除非像你這般的女孩,否則…..」

「你太誇獎了,嘻、嘻…..」

曼玲這一笑,小陶又覺得更進了一步,這一晚的工夫真的沒白費,光酒就拚個你死我活。

「那你呢?喬治陳是你男友?」他窮追猛打。

「也可以說是,嗯…..」她想了想說:「也可以說不是,朋友本來就可以多交的嘛!」

這簡直就是在暗示我嘛!小陶心想。他已經很肯定曼玲是喜歡他的了,只要攻勢猛烈,她必然屬於他。

「那你在陸地上工作習慣嗎?」曼玲又問。

「我是個有責任感的男人。」他又斬釘截鐵地說:「雖然我不喜歡陸地,但是我熱愛工作。像我現在在直銷公司,我敢打保單,三年內,我會成為檯面上的人物,教大家刮目相看。」小陶說謊還真不用打底稿,只不過抓方向盤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

「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已經不多了。」曼玲歎了口氣:「改天我帶我弟弟來,你幫我開導開導。」

小陶雖處在轎車內,但仍一本正經的,不敢稍有不慎洩了底。他很正經八百地面對這個女人,比前一任女友夢珍還要認真,或許為了曼玲,他真會努力成為直銷界檯面上的人物,然後呢?然後他要帶著她乘船去環遊世界,讓她真正體會到水手的生涯。小陶知道,他是真心愛上了這個女人,一生沒有如此強烈感受的愛過。

「先談談你弟弟吧!」小陶彷彿已經成就了大事業,要渡化一個頑劣子弟了。

曼玲就說起她這個不肖的弟弟,是如何如何地令父母傷心,因為是家中獨子,便予取予求,高中畢業後非但沒考上大學,還在補習班鬼混,結交一些損友,更過分的是把別人家的女兒肚子搞大了,害她家付了不少遮羞費。

肯把這種家醜告訴他,恐怕是喬治陳都無緣得知的吧!喬治陳,我去你媽的。

這樣的弟弟有一種方法可以對付,拿槍斃了他,此外別無他法,不過小陶沒這樣回答,他說:「我…..一…..定…..能…..拯…..救…..他。」這又是斬釘截鐵的,天知道!他胡說八道。

「跟你談天真愉快。」曼玲伸出手指道:「前邊左轉,就放我下車。」

天堂,不,天母到了,他媽的時間為何不靜止呢?小陶恨死了老天。

「你能不能留個電話給我?」曼玲問。

「當然。」他答。何止電話?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就算是天上的月亮。

他把他家裡的、公司的電話、叩機全留給了她,也要了她的電話。這麼順利的發展,是他始料未及的。


八、

「你沒干她?」夫子有點不敢置信地問:「枉費我一番苦心。」

「呿!」小陶抖抖釣竿,拉起一尾泰國蝦道:「她是用來當老婆的,就像釣蝦,要慢慢來,等她上釣。」

我們這兩位有為的青年,在別人為生活為理想而奔波的這個下午,卻泡在釣蝦場裡,優閒自得,談論把馬子的心得。

「你知道嗎?巧巧那鬼腦筋,第二天一清醒就懷疑我們設計她,老子打死不承認。」夫子伸了個懶腰。

「這女人老是礙我事,曼玲又不是她妹妹。」

「是又如何?咱們剛好當連襟。」

「曼玲居然以為我是青年王永慶,希望無窮,還要我開導她弟弟。」小陶自已都搖了搖頭:「好不好笑?」

「我操,你嘴皮子的功勞呀!搞不好,你比她弟弟還要廢。」

「搞不好,我為了她,真的變成王永慶了呢?」

「別想那麼遠。」夫子掏出根煙:「就快山窮水盡了,趕緊找錢來。」

「你以為我真釣蝦呀!我是在動腦筋。」小陶轉得還真快:「釣曼玲得花不少呢!」

「眼前比較有望的,就是琳達那個富婆,從她身上或許可以撈到什麼。」

「可是她不聯絡,我有什麼辦法?」

「犯一吹規,如何?」夫子又邪邪地對他笑起來。

「你是說…..」小陶蹙眉道:「我主動叩她?」

「我們不能老是處在挨打的地位,對不對?這一次主動攻擊。」夫子興奮地跳起來道:「這一回你先叩她,留你的叩機,再留電話號碼,看她回不回?」

「不回呢?」

「了不起損失一個炮友。」

「回了呢?」

「約她出來啊!選定一家汽車旅館,你打炮,媽的!老子在外頭等,等她走後,我跟蹤她,探她的底。」

「什麼時候?」

「選一個黃道吉日。」


九、

曼玲主動電邀小陶,在一家西餐廳,小陶興奮得要死,誰知道,她真把她老弟帶出來了。

多了這麼個電燈泡,小陶已經夠火大的了,再看看這電燈泡的模樣,就更令他生氣;他的個頭跟夫子差不多,紮了個馬尾,左耳邊掛了個銀耳環,一副新新人類的打扮。他自從他姊姊為他介紹小陶之後,就沒再正眼瞧過小陶,這起貨色還想在外頭混兄弟?打死小陶也不敢相信,為兄弟跑跑腿、買包檳榔、香煙什麼的,他倒挺夠格。

雖然如此,小陶為了討好他姊姊,還是得一面吃牛排一面對他說教,不過這痞子只顧著吃牛排,連頭也不抬,顯然對小陶這姊夫,不,言之過早,這老哥大屌不甩。

小陶是真的火大了,趁他老姊曼玲如廁之時,橫眉冷眼對那小子說:「你以為你是什麼玩意?耍性格啊!媽的,老子在外頭混的時候,你雞巴毛還沒長齊呢?好說夕說你不聽,要不是看你老姊的面子,早賞你一巴掌了。你給我聽好,乖乖的上學讀書,還敢在外面混的話,信不信?我會找人海扁你一頓,我操你…..老姊的。」

沒相到這番話說完後,那小屄養的居然抬起頭了,訥訥地回道:「陶大哥…..我,我不知道你的威力,小弟有眼不識泰山,我,我一定會聽大哥的。」

曼玲回來之後,發現弟弟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簡直不敢相信,對小陶就更加敬佩了。飯後,小陶要她老弟先去電影院幫他們排隊買兩張票,他欣然接受,小陶要掏腰包,他還直說「不用」就先閃人了。

「簡直是變戲法嘛!曼玲可樂壞了:「告訴我,你是怎麼做的。」

「很簡單。」小陶若無其事回道:「我跟他說,再不學好,我這做姊夫的會打他屁股。」

「死相,你胡說八道。」曼玲嬌吟。

「你知不知道,我這個人就是有點賤,又不太賤。」

「不管怎樣,我都要代我爸媽好好謝謝你。」

「怎麼謝?」他故意問。

「看電影啊!」

小陶這回是有點失望,又不太失望。

他選擇的片子是阿諾史瓦辛格主演的魔鬼系列影片,動作激烈火爆,曼玲顯然是個易受驚的女人,時常往他懷裡躲。小陶逮著一個機會,一把摟住了她,曼玲並未拒絕,因此,他陶醉在電影院裡,沒再對劇情花過腦筋,也沒有想到過那個一腳把他踢開的女人夢珍。

現在的小陶,又擁有了春天。在他懷中的曼玲,散發了一陣陣的乳香,教他想起了那個春夢,那尖尖硬硬翹翹的乳頭。


十、

他運用夫子的辦法在公司叩了琳達,她居然回電了。

「你犯規了。」琳達的聲音有點冷漠。

「我是迫不得已。」撒謊專家出招了:「我實在想你想得厲害,何況上次你又爽約。」

「好,算你有理。」她聲調轉柔了:「這一次賠給你了,時間、地點由你選。」

他思考了一會說:「今晚,就在上次你失約的那家汽車旅館。」

掛斷電話後,他急叩夫子那廝,回電的聲音一聽就知道尚在高眠。

「成了,成了。」小陶興奮地道:「琳達今晚和我會面。」

「時間、地點呢?」夫子追問,小陶告訴了他。

「小陶,你辦事的時間通常要多久?」他指的是床第之事。

「三十分鐘吧!」這回,他不能撒謊。

「好,我心裡有數了,你盡量去爽吧!其它的事交給我辦。」

下班之後,小陶還是跟上次一樣,先走到通化街夜市把肚子填飽,然後坐計程車抵達那間汽車旅館,一下車就有人用車燈閃他,細細一看,果然是夫子已佇守在門口了。

問明了房間號碼,小陶走了進去,果然看見琳達的寶紅色轎跑車,他推開房門,沒有人,她的手提包擱在床頭,浴室內倒有洗澡水聲。小陶心慌慌,卻不是為性事。他迅速打開手提包,顫抖的手往內胡亂摸索一通,終於摸到一枚戒指,掏出來一看,白金鑲了一顆鑽石,閃亮亮的,很快的就進了他的口袋。

闔上手提包,他脫光了衣裳,打開浴室門,一股霧氣蒸騰而出。他又摸索著進入浴室,碰觸到她光滑的肌膚。

「不要用手。」她又發出命令。

他把頭探過去,蓮蓬頭淋下的熱水澆他一腦袋,不費什麼功夫他就碰觸到乳房,吸吮著,同時吸進熱水。她一下就變得激昂起來,將他的腦袋緊緊按下去,同時抬起自己的左腿,頂在牆壁上,把張開的陰戶迎向他的面前。

他的嘴就像一個吸盤,一下就堵住了她的小洞,感覺不出吞下喉的是淫水還是洗澡水;他的舌尖一進一出,動作很快速,搞得她大聲呻吟起來。他的雙手彷彿兩條蛇,從她身體向上爬行,碰到乳房部位時卻摸到她的雙手,原來她正愛撫自己的乳房。他移開她雙手取而代之,使勁掐捏,她舒服地整個身體隨著他舔舐的動作晃動。

這樣的難度動作畢竟難以持久,她放下腿,雙手撐著牆壁,背對著他,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他貼上她的背,從她翹起的屁股底下尋找陰洞,龜頭進入時有些困難,他伸手協助,終於插了進去,抽送時,大腿根部一下下碰觸她的屁股尖,那種感覺真是舒服極了。

「爽不爽?你爽了沒?」小陶哼哈著問她。

「嗯…..嗯…..」

他又伸出雙手,一手握她的奶子,另一手則拉住她的頭髮,這種感受就像是騎在一匹白馬上,奔馳於大草原。

突然,她縮回屁洞,躺了下去,雙腿高高抬起。他俯身下去,跪在她腿間,又插了進去,一面前進一面啃咬放在面前她的腳趾。

「哎喲…..我,我快不行了。」她大聲喚道,他則更加快速度。

即將進入高潮時,她抬起屁股,把雙腿用勁扳向自己身體,使尿洞揚起。在這樣的姿勢下,他的陽具更深入了,插了數十下後,他大叫一聲,幾乎和她同時達到高潮。

小陶因拿了她的鑽戒,不宜久留,洗完澡後找了個藉口就閃人了,出了門,他急忙鑽進夫子車內。

「快閃,快閃。」他叫嚷著。

「你幹嘛?事情還沒了呢!」夫子問。

「你看。」他取出那鑽戒:「我干走她這個,一定值不少錢。」

「我操,你真成不了大氣候。」夫子啐道:「十幾二十萬又怎樣?她有多少這玩意你知不知道?」

「那,那怎麼辦?」

「不管這個了,反正等她出來,先跟蹤再說。」

約莫過了半個鐘頭,琳達的車子駛了出來,夫子趕緊跟上去,好在她開得不快,在車陣中還算好跟。最後她開到安和路的某棟大樓前,進了地下室。

「你守車子,我下去看。」夫子跳下車,走到大樓前,望著電梯的燈號,一會,從地下樓層升起的電梯向上爬行了,直到九樓才停住。


十一、

「總共十五萬。」夫子說:「你八我七,後天他交錢,我再給你。」

我們這兩位有為的青年又在釣蝦了,不過這回的收穫可不小。

「我就知道一定是真貨,凱子娘用的東西一定假不了。」小陶樂得忘了形:「我去拿幾瓶啤酒來。」

「等一下。」夫子制止他:「談完正事再喝好不好?」

「還有啥事?」

「你就是這樣,奉行水手的三W--戰爭、女人、酒,如果從長計議,慢慢搞,削她的絕不止這個數目,十倍、二十倍都不止了。」

「好兄弟,我都聽你的,你怎麼說我怎麼做。」

「我們先來模擬一下她的身份:第一,有錢人的女兒。第二,有錢人的老婆。第三,有錢人的情婦。當然,以上三點的這個有錢人,也很可能是黑道大哥大;若是這樣,我們趁早罷手,我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第四,她自己經商致富的,而且是單身,如果是這樣,對我們就太有利了。第五,她可能是個女老千,外表的行頭全是為了騙凱子用的,若是這樣,咱們也算是同行了。」

「你覺得她可能是那種人?」小陶急欲知道答案。

夫子沉思了會說:「前三種最有可能,不過你要祈禱她千萬別是『黑夫人』,不然光那枚鑽戒,就有可能斷我們腳筋了。」

「那接下來該怎麼做?」

「這又有三種狀況:第一,她發覺掉了一顆鑽戒之後,肯定是約會那晚遺失的,便會立即叩你,那麼,這條線就斷了,玩完了,那個凱子娘願意跟個扒手睡覺?不過,現在已是第三天了耶!沒叩你算是好的了。第二,她肯定或懷疑是你偷的,掉了個鑽戒對她來說根本不在乎,不過曉得你是個『三隻手』後,從此不再往來,如此的話,也算是玩完了,她絕不會再叩你。第三,她發現鑽戒掉了,但壓根想不起來是哪天掉的,也沒想到是你下的手,這個遊戲才能繼續玩下去。」

「唉!你別口口聲聲『三隻手』、扒手的,他媽的好像老子天生壞胚子,我只是順手拿走的。」小陶抗議了。

「你別打岔好不?」夫子繼續分析道:「第三種狀況最有可能,這些凱子娘不會在乎一顆小小的鑽戒,所以她才隨便丟在手提包裡,想起來要找時,早就忘了放在那裡,也絕不會猜到是你--『拿』的,這樣說可以嗎?」

「好、好…..」小陶收起釣竿,卻無蝦上勾;「繼續下去。」

「現在開始,我會用盡方法探出她的底,然後你得想盡法子拍到她的裸照,那比鈔票還管用呢?」

「談到錢,夫子,好兄弟!先借個五干給我,晚上我要帶曼玲去看電影。」


十二、

「小陶,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當晚,小陶和曼玲看完電影,又吃過宵夜後,在送她回家的路上,她說。

「你要我向你求婚對不對?」他開著玩笑。

他恨不得她說,今晚陪我到天明好不好?當然好,求之不得,我日日夜夜思念的曼玲,害我做春夢的曼玲,跟你翻雲覆雨一個晚上,我死都願意,不,怎麼可以說「死」字?我要跟你翻雲覆雨一生一世;你那尖尖翹翹的乳房,濕濕滑滑的小屄洞,我會疼愛一生一世。

「又貧嘴了,死相。」曼玲回頭望了望車後說:「小陶,喬治陳好像已經知道我們走得很近了。」

「那又如何?他敢把我們怎樣?」小陶壓根沒把那公子哥兒放在眼裡。

「他說,他說你要是敢碰我,他會剝你一層皮。」

「哈…..哈…..」他乾笑兩聲:「我陶君正是被嚇大的喔!」

「小陶…..」曼玲憂心地道:「你別看他長相斯文,有時候是滿狠的,像剛才在看電影,我就覺得被人盯上了,還有你看後面那輛白色車子,一直跟著我們。」

「真的嗎?真的嗎?」小陶這一驚嚇,什麼性慾全丟了,他打後視鏡看去,真有一輛白色轎車跟在後頭。

「可是我們只是普通朋友呀!」別說是性慾,連色膽都不見了。

「有錢人,想做什麼做不到,他是不敢對我怎樣,不過我擔心他會對付你。」

小陶嚥下口水,把持方向盤的手微微顫抖,和剛才「英勇」的表現判若兩人,看看後視鏡,果然轉了一個彎之後,那白車還是緊緊跟在後頭。

「我,我是不怕他的啦!」為了曼玲這小美人,他只有硬起頭皮逞英雄好漢了:「叫他衝著我來好了。」

「我跟他說過,大家都是朋友嘛!他硬不信…..」

「一切有我。」他下不了台了:「媽的,他別逼我先下手為強。」

「小陶,不要…..」她語帶哀求。

「你放心,敵不動,我不動。」他將車停在她家門口,等她下車後,猛然回頭,哪有什麼車子,真是見鬼了,搞不好就是自已嚇自己。

開著夫子的車,他是小心翼翼、左顧右盼地住回頭路行走,一路平安無事。


十三、

夫子來到安和路這棟大廈,直往裡走。

「伯伯。」他禮貌地對管理員說;「我要送東西給九樓的琳達小姐。」

「九樓?」老管理員想了想,豁然開朗:「哦!你說的是她英文名字,她姓張,我告訴你,出電梯門,左手邊那家就是了。」

「謝謝伯伯。」夫子鑽入電梯,直上九樓;出電梯後,他站在她家鏤花鐵門外,仔細端詳了一會,沒有什麼發現,不過他已把門牌號碼記了個清楚。

就在此刻,他聽見門裡有輕微的聲響,立即挪移到電梯旁,並且按下升降鈕。有開門聲,他轉頭望去,是一個長髮女子走出來,鎖了大門後,便站在他身旁一同等電梯。他不敢再看她,不過聞到一股茉莉花香味。

電梯到了,夫子很禮貌性地先讓她進去,看她按下地下一樓的號碼,自己才按了一樓的。這會有得玩了,他在心裡暗笑。

出了電梯,他把背包往櫃怡上一放,對管理員抱怨道:「伯伯,張小姐不在家,害我白跑一趟,或許她還在睡覺,聽不見電鈴聲,你能不能幫我撥個電話給她。」

「這個女人神秘兮兮的。」管理員拿出本簿子,戴上老花眼鏡說:「你要送什麼東西呀?」

「很重要,她的朋友拜託我的。」

「是那位先生嗎?」

那位先生?

「哦,有了,你等一會,小弟。」管理員看著簿子撥號,一碼一碼的,夫子又記下來了。這時,他發現住戶信箱中琳達的信箱口有一封信件,他神不知鬼不覺地閃了過去,抽出來一看,收信人署名是「張靜芬」,再閃回櫃檯旁時,管理員恰好掛了電話。

「確定不在家,小弟,可以交給我代收嗎?」他打老花鏡片上瞅他。

「抱歉,不行!伯伯,我下次再來好了。」


十四、

不知道是不是真要走運了,連PUB的生意也連續好了幾天。

「八萬塊省著花,不要一下就整光了。」夫子一面忙一面不忘叮嚀小陶。

「操他媽我敢保證那枚鑽戒不止十五萬。」小陶提高音量說。

「噓…..」夫子叨在嘴上的香煙差點掉了下來:「全世界的人都聽見了,你以為我們是得了好人好事代表還是十大優秀青年?」

「我當真啊!那痞子最少坑了我們五萬。」

「唉!行有行規,來路不明的東西,給這個價碼已經不錯了。」夫子說:「你腦筋放清醒點,照我的話做,不知道還有多少個十五萬呢!」

「真被你料到了。」小陶隨著音樂晃動著:「琳達沒再叩我,顯然她沒發現我拿了鑽戒。」

「是張靜芬…..」夫子瞄他一眼:「請尊重我干偵探的專業好不好?按照管理員的說法,一定有某位先生常去找她,甚至在那邊過夜,關係肯定非常親密;那麼,就是我研判的,算是她的情夫了。這個人一定有家室,很可能就是她的經濟來源,如果不是黑道大哥大的話,我們就要發了。」

「搞仙人跳?」小陶問。

「跳你媽的仙人板板。」夫子這回瞪了他一眼:「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泡馬子泡得腦袋秀逗了是不?仙人跳!那也要張靜芬肯跟你合作啊!她肯嗎?」

「那怎麼個玩法?」小陶被罵得有些洩氣。

「敲詐。」夫子湊在他耳旁說:「抓住他們的證據,揪出那凱子藏鏡人,然後一次一次向那凱子敲詐,懂了吧!」

「你說得容易,證據這麼好找呀?我又不能鑽進她房裡,拍他們裸照什麼的?」小陶這回找出漏洞了。

「你當然不能。」夫子又邪邪笑起來:「可是我能,你忘了我以前是幹什麼的?」

小陶略為動了動腦筋,馬上想出了答案:「徵信杜,你在徵信杜幹過。」

「是不是?這就簡單了嘛!搞個電話竊聽什麼的,不是玩死他,還不乖乖就範?」

「夫子,有你的。」

「小陶,老實說,媽的!不管她是琳達或張靜芬,都正點得很,你他媽艷福不淺。」夫子衷心地說。


十五、

這晚,在回家的路上,曼玲叩了小陶。小陶回電時,她說:「喬治陳真是過分,我感覺得到,他在查你。」

「怎麼說?」小陶在冷清的街頭打公用電話,有點怪怪的,不免留心起四周,不過沒什麼發現。

「他今天跟我說了許多事,有關你的,他說你是個浪蕩子,工作一個換一個,還說你在外面專門騙女人,是個--是個吃軟飯的雜碎。」

我操他媽的喬治陳。不過這話他吞入肚腹內沒幹出來,接續問道:「你相信嗎?曼玲。」

「我當然不信,他還叫我防著你,免得吃虧上當,騙鬼!我謝你都來不及了,你知道嗎?我老弟現在完全變了,每天唸書念到好晚哦!」

「那就好,隨便他說,我還是我,你知道嗎?大海是不會在乎人類對它怎樣的。」鬼扯卵蛋,他在乎死了,這個喬治王八蛋,搞不倒他就用這種卑鄙的手段,是存心要抹殺他這個決心向上的青年嘛!

「那我就放心了,拜!」她道。

這晚鐵定是不會有春夢了,小陶這麼想。


十六、

趙大姊從日本回來了數日,一直很忙,沒時間跟小陶打屁,這天才揪住他,要他實現上次的承諾。

「選日不如撞日。」所謂的人是英雄錢是膽,存款簿內一下多了八萬塊,小陶聲音不免大了:「就今天吧!」

「老弟夠意思,記得,還要唱歌喲!」趙姊說。

「沒問題,老姊肯賞光,就是小弟莫大的面子啦!」他又油嘴滑舌起來。

晚餐吃得很暢快,從公司事務一直聊到家務事,無話不談,趙姊暢飲之餘,連當年如何捉老公姦情的醜事都說得津津有味。一個做妻子的,在闖破一扇門後,發現自己的枕邊人和別的女人精赤條條相擁而眠,那種痛楚小陶是怎麼都感受不到的,難怪小陶在報章雜誌上看到過,泰國因這種偷情案件,而導致老婆持利刃割斷老公生殖器的,多達十幾件,甚至有的把那陽具扔入糞坑內,今老公無法「還陽」。

不過,小陶可以肯定一點,當這種痛楚淡化或消失之後,女人難免就要為自己的英明果斷而自負了,趙大姊就是最佳的例子。

這頓飯吃得很愉快,也讓小陶學到一樣事:凡是亂七八糟的性關係,最好在結婚的前一晚,全部結束掉:否則,吃不完兜著走。

飯後,二人相偕到一家知名的擁有連鎖店的KTV去,生意竟好得要排隊領號碼牌等候,足足有二十分鐘之久,才被服務生領入一間小包廂內。趙姊仍要喝啤酒,小陶順道又點了幾樣小菜,然後就輪番按鈕點自己的歌了。

小陶唱的多是流行的新歌,趙姊則擅長老歌,交手一輪後,二人試圖尋找交集點,總算找著「神雕俠侶」、「結束」之類的中古合唱曲,唱著唱著,趙姊情不自禁地哭了起來。

「趙姊,你別嚇我好不好。」小陶安慰她道:「這那像你嘛!」

「我好不甘心喔!」她越哭越厲害:「人家都以為我是女強人,其實呢?」

「有些男人豬狗不如,像你的前夫,你應該為你的決定高興啊!何況事情過這麼久了。」說到「豬狗不如」這句話,他毫無羞報之色。

「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晚上多寂寞,我想我的兒女都快崩潰了。」趙姊泣不成聲了。

「那就去美國看他們啊!」

「哪有這麼簡單…..每次通電話,我們都哭成一團。」

「好、好,大姊別哭了我們來唱輕鬆點的歌。」

「小陶…..」她一下撲倒他懷中,淚水全擦在他頸脖間。

小陶擁著她,竟然剎那間為自己感動起來,活到這個年紀,從來都是受人照顧的,連琳達的事也全是夫子在主導,這會,懷中這個無助的女人受自已庇護著,無形中,他覺得自已的地位,無比地重要起來。

他摟得更緊,並撫慰著她。她忽然吻起他的脖頸,深深地,然後抱著他的頭,嘴對嘴了。這女人如「枯木逢春」般,小陶感受到了,她的吻極為激烈,連口水都流溢出來,舌頭就像海中興風作浪的蛟龍,翻來覆去,有時伸出來舔他的唇、他的面頰;這同時,她的手撩起了他的T恤衫、伸進去捏他的乳頭,把玩一陣後,她俯身下去用齒咬,小陶是既疼痛又舒爽。

小陶顧不得是在哪了,直接從她襯衫領口伸手進去,汗油油的肌膚沒讓他感到什麼不快,穿過胸罩一把就捉住她的乳房。他能感覺到她的乳暈不小,乳房更是一把握不住,這和她削瘦的身材不符,餵過孩子的乳房畢竟和末生育過的女人不同。

在這樣的姿勢下,小陶只得扯起她的襯衫,讓另一隻手由下而入,抓住她另一個奶子,雙手齊發,使勁搓揉,感覺上是滿手汗水;然後,他再用雙指夾住她乳頭,輕輕扭轉、扭轉,直到它們堅挺起來。

趙姊似乎熬不住了,掙脫他站了起來,撩起窄裙,在他面前露出吊襪帶和黑色內褲,刷地一聲就脫下內褲,一片黑得發亮的陰毛向他展示實力,忍不住地,他也一同褪下了內、外褲,展示了他那管鬥志昂揚的大炮。

趙姊跨上他膝頭,抓住他陽具,直接坐上去,進洞的剎那,他彷彿斷了陽具一般的痛,不過在她「啊」的叫了一聲後,他清醒了,感覺淫水不斷湧出,滋潤了他的小弟弟,這才隨著她的臀部起舞,一下下向前迎戰。

她一面搖擺屁股一面解襯衫鈕扣,露出的奶子上端還浮浮掛著胸罩,有點可笑。小陶這才看見了,乳暈的確很大,奶子有些像A片中洋妞的,十分誘人,他又抓了兩把,捏捏擠擠的。

趙姊將雙手伸至腦後,挺出胸膛給他愛撫,嘴裡則不斷呻吟著,好一會,她放下手,竟探到背後捉住他卵蛋,把玩那兩球。這一招小陶從未被玩過,差點把持不住,趕緊將她推下馬,順勢就伏在她背後幹了起來。

她跪在沙發上,屁股高高聳起,他則站在她屁股前,一下下插入,同時用力拍打她屁股,兩人一齊高聲呻吟,好在音樂聲不小,遮掩住了。末了,他動作越來越快,就在即將洩精時,她突然縮回屄洞,轉身,一口含住他陽具,讓他在她嘴裡,洩了個滿足。


十七、

夫子是一個有耐性的人,已經陪伴張靜芬--琳達好幾次了。他大概知曉了她的生活習性,每天近中午時間才起床,若開車出門,不是到信義路一家美容院洗頭,就是去逛街;所謂的「陪伴」,就是夫子的跟蹤了,當然,在徵信杜任職過的夫子,進行跟蹤時是絕對不會被發現的;有時他會戴一頂棒球帽、有時是戴墨鏡、還有的時候他甚至貼上假鬍鬚。琳達不會想到被跟蹤,也就難以察覺了。

不過,他並沒有什麼重大的發現,顯然在這段時間內,她是不習慣和情夫幽會的,或者說她情夫在下午時間要忙公事,不出來幽會。只有幾次,她的大哥大響起來,接聽時很小聲談話,不知對象是他否?


十八、

夫子在跟蹤琳達,小陶也被跟綜了。

這個星期天,他帶著曼玲和她老弟去打保齡球,三個人輪流比賽,打得正興高采烈時,曼玲她小弟阿華突然悄悄對他說:「大哥,你看後邊休息區內,桌上放一瓶可樂的那個男人,一直偷偷盯著我們,被我把到好多次了。等一下你注意看,但千萬別被他發現。」

小陶抓起毛巾,藉擦汗水的時候偷瞄了一眼,是個穿花短褲的漢子,留了個平頭,果然正瞧著他們。

「阿華,別管他!繼續打,我自有辦法應付。」

一來,在這大白天的,他料定那人不敢怎樣;二來,阿華這麼的敬佩他這個大哥,怎能在他面前漏氣?何況他還是個護花使者呢!不過也很難認定那傢伙是有意或無意,整個球館內人如此多,會這麼巧?

「小陶,沒想到你球技還真不賴。」曼玲走下來拭汗,輪到她老弟了。

「這種彫蟲小技,哼!」他故意擺出趾高氣昂的模樣來。

「給你一根繩子,你就想升天啦!」曼玲糗他:「你還有什麼不會的?」

「騙女人呀!」他反應很快:「喬治陳不是說我最會騙女人嗎?其實狗屁!」

「說不定是真的哦!」

「如果是真的,我早把你騙到手了。」

他嘴裡這麼說,心裡想的是你早就到手了。一切都比預料的進度還快,他對自己的能力感到很滿意,而且還意外地收服了她老弟,可做為他的內線,提供他老姊的情報,這樣喬治陳便很難贏他了。可是,那平頭男人是喬治陳派來的嗎?

「你先跟阿華打,我去買點飲料,休息一下。」

「老了吧!體力不繼就認輸。」曼玲扮了個鬼臉。

小陶走到休息區,買了罐可樂和一包煙,就坐在那短褲男人的後方;那男人回頭發現小陶坐這麼近,有點侷促不安起來,不一會,就離開桌子轉到某個球道後方,但沒人理會他,顯見那球道的人也不認識他。

一刻鐘左右,姊弟二人都下來休息了,圍坐在一塊;小陶發現那漢子仍在繼續盯他們,便肯定他的目的了。

「對不對?大哥。」阿華向他擠擠眼:「我的觀察力不錯吧?」

「觀察什麼?」曼玲問:「你們搞什麼鬼?」

「沒有啦!我們正要玩一個遊戲。」小陶放大膽子決定玩玩那傢伙:「走,我們去逛街。」

既然要跟蹤,就讓他跟到底,哪有閒坐在那邊就可以領錢的輕鬆差事?小陶不理會他,開車直驅百貨公司,在一樓女用皮飾部門閒逛時,阿華又附嘴上來,聲音透著興奮地道:「來了!來了!那傢伙又出現了,就在右邊那個出口,遠遠地盯著我們。」

「別激動!阿華,讓他發現就玩不下去了。」小陶笑著說。

「真刺激,像偵探片一樣。」阿華甩著腦袋,耳環跟著晃動:「他為什麼要跟蹤我們?」

「也許是我從前的一個仇家。」小陶故作神秘地回答:「別告訴你姊,她不瞭解我的過去c。」

「大哥,你不相信我,那我發誓…..」阿華認真了。

「別鬧了。」小陶頗無奈地說:「大敵當前,你像個大人好不?」

「行,可是大哥,你有沒有帶傢伙,萬一那人殺過來,豈不死得快?」

帶你媽個屄,小陶差點一口血吐了出來,幸好曼玲來解圍了:「我們上樓去吧!」

閒逛到賣童玩的樓層,人特別多,小陶忽然有了主意,把阿華拉過來說:「你帶老姊在這邊逛,我去上廁所。」

他覓了個好角落,朝人叢中搜尋那傢伙,頗費了一番功夫才找著。那漢子滿臉汗水,踮著腳跟四處望,顯然是在找他們,可惜人太雜亂,遊玩的機器又多,視線受到阻礙,就連小陶都望不見她姊弟倆。

那人似乎焦急起來,開始在人群中亂竄,就像是尋找他失散的兒子,小陶看得樂了,彷彿大大擺了某個討厭的人一道,但好景不常,還是被他找著了,又開始暗中跟起來,而且,他發現小陶不見了,也到處張望,教他不得不現身了。

「逛夠了吧!」他回到姊弟倆身邊說:「阿華,你這電燈泡亮度不足了,趕快回去充電,我們要去喝咖啡。」

阿華不甘願,也無奈地說:「結果要告訴我喲!」

「一定。」

「什麼結果?」曼玲問。

「他想知道,我們會不會上賓館幽會啊!」

「我揍死你。」曼玲掉頭走了。

小陶特別選了一家臨街的咖啡館,坐在靠窗的位置,不久,平頭漢子的車就駛來了,並排停在店門口。他看見他在打行動電話,顯見是回報情況。

「聊聊喬治陳這個人,怎樣?」小陶悠閒地啜飲咖啡,卻一下切入主題。

「他啊!」曼玲微張著嘴,眼望向天花板,姿態令人恨不得堵上嘴去:「老爸開了一間不小的電子公司,喬治陳在公司裡當主管,這個人嘛!還滿悔派,每次帶朋友出去都是他忖帳。其實他人不壞,我只是很討厭他每次出來,都要帶一大票朋友,都是狐群狗黨。」

「他表明追你了嗎?」小陶乾澀地問。

「嗯,算是吧!他帶我見過他爸爸,我們一道出去吃過飯。」

的確是很棘手,難怪那小子要派人跟蹤陶公子,他簡直是橫刀奪愛嘛!

「你最近有沒有跟他約會?」小陶想一想繼續說:「我是說在我認識你之後。」

曼玲也想了想說:「沒有。我知道他很生氣,頻頻打電話到我家,約我出來,不過我不答應。這種大男人的姿態,我最討厭。」

小陶這下放心了。好曼玲呀!你是愛貧不愛富,有骨氣,讓我親你一下,算是獎勵好不好?

「不好。」她說。

小陶嚇了一跳,以為她能猜出他的心事,那豈不是有特異功能了?

「這樣子不好,我不喜歡嫁給大男人主義者。」原來她說的是這麼一回事:「我希望將來嫁的,是一個全心全意愛我的男人,不是把我當菲傭的男人。」

「那個人就是我。」小陶又嘻皮笑臉起來:「我會請好幾個菲傭服侍你,如果不能,那我就是男菲傭。」

「盡使壞,你。」曼玲垂下頭來。

離去前,小陶打包一杯紅茶;出了門,他要曼玲等他一會,走到那平頭漢子車旁,他敲了敲車窗。那人搖下車窗,有些慌張,神色頗不自然。

「你夠累的了,這杯我請客,解解渴。」小陶說完扔下飲料就走了。

「幹嘛?」曼玲問。

「沒事,他是我朋友。」小陶輕鬆地答。

曾經感受到的危險,他忘個一乾二淨。


十九、

「你不該主動挑釁的。」夫子對小陶說:「這是個危險動作。」

他對他昨天戲弄那名跟蹤者的行動感到憂心,所以聽小陶談起當時的狀況,立刻約他到釣蝦場來。

「照你這麼說,那個人不是個行家,很可能是喬治陳公司內的人,甚至有可能是江湖小混混,那就沒有什麼行規了,搞不好會對你動粗。」夫子繼續分析。

「誰會想這麼多?」小陶覺得又被冤枉了。

「這時候最好別節外生枝,免得誤了正事,依我看,琳達那邊大有搞頭,肯定可以撈一票。」

「節外生枝?什麼意思?」

「放棄曼玲。」夫子定神地望著他:「別攪渾水了,你能不能做到?」

「不能。」小陶不假思索地答:「這兩件事不相干嘛!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讓我想娶她的女人,怎能輕言放棄?夫子,我懷疑你是嫉妒我。]」

「小陶,別離譜了,我是好心提醒你,不願意就算了。」夫子搖搖頭說:「看情況如何發展,我們再來研究對策,不過,你以後的行蹤最好隱秘點,不防君子防小人,你懂不懂?」

「我不懂的是,喬治陳跟蹤我有什麼屁用?」

「他不是跟蹤你,正確地說,是你和曼玲。我想,他是怕你和曼玲上床。」


二十、

趙姊自從那夜在KTV和小陶意外幹過一回後,每在公司相遇,她都會報以一個詭異的笑容,這天小陶才進公司不久,她就按內線給他,約他中午吃飯。還是上回那家簡餐店,小陶只垂首努力填肚子,不好意思抬頭望她,畢竟,兩人年歲相差太多,有種「犯上」的感覺。

「你最近怎麼搞的,不太理人家了?」趙姊幽幽地看著小陶,哀怨的眼神,不像是對弟弟的。

「我…..」小陶抬起頭又垂下去:「我怕公司的人發覺。」

「真是作賊心虛,以前我們在公司內不是打打鬧鬧的,也沒怕誰懷疑過。」趙大姊笑了起來。

是啊!都是那桿槍闖的禍,害他現在怕待在公司裡,若有人投以異樣的眼神,他就猜疑趙姊走漏了風聲,若趙姊多和他說兩句話,他又怕別人起疑心。衝動什麼呀?年輕人!

「這樣不太好吧!」他莫名其妙地答。

「有什麼不好?」趙姊語調溫和中有嚴厲:「男未婚、女未嫁,礙到誰啦!又干他人何事?」

「我無所謂,我是擔心你。」他只得找台階下。

「好了,好了。」趙姊似乎挺滿意:「小陶,你是怎麼住的?和家人一塊嗎?」

「不,我家在新竹,我在台北分租別人一個房間。」

「這樣方便嗎?」

「還好啦!反正一個人,隨隨便便的。」

趙姊燃起一根涼煙,良久,才輕輕問道:「搬到我那邊好不好?就算我租你一個房間,還可以照顧你。」

這句話使他想起那天在KTV完事之後,她握著他的陽具對它言語道:「小弟弟今天不乖喔!以後姊姊要教你做人處事的道理。」

從此刻起,她大概就動了這個同居的念頭,但小陶怎敢把自己交給她?一掉入溫柔窩,不愁吃穿,什麼都不用自己動手,那麼,他就又多了一個媽媽;不可以這樣、不能那樣,還有何自由可言,他還能跟曼玲談戀愛嗎?

「我是有租約的,等約期到了以後,再說吧!」不論趙姊心裡怎麼想,他只能這樣答覆。


二十一、

夫子、小陶、巧巧、曼玲、阿華和巧巧的二位姊妺淘一行七人,開了二部車,到東北角一處新辟的海水浴場戲水。這處礁岸原本不適宜游泳,但經過整理後,形成三格類似天然的海水游泳池,浮潛時,還可觀賞到「與人共舞」的各類魚兒,真是暢快。

更暢快的是,他們這一行有好幾條「美人魚」。身材最差的是巧巧,略微發胖的體態一換上泳裝就暴露無遺,兩個肥大的奶房因為無以寄托便垮成兩團肉球,不過這也是因為同行的對手太強之故而被比了下去,若換做一般婦女,她還能算得上中等了;她那二位姊妹淘還在酒店上班,平常晝伏夜出,少見陽光,皮膚就格外慘白,但身材都還標準,且其中一位穿著三點式泳裝,乳溝清晰可見,頗為吸引人;至於曼玲就屬一流的了。

她穿一件花色泳裝,因為腰細,乳房就顯得凸出,腰以下的臀部弧形線條十分勻稱,且是緊繃著的;那三角地帶微微隆起,細看的話,還可見二、三根曝光的陰毛。帶著這樣的一隊美女,他們男生是被羨慕的。

下水游了不久後,就有人提議玩騎馬打仗遊戲。分組之後,夫子自然和巧巧搭配,曼玲選擇了小陶,而阿華只有和穿三點式泳裝的女郎一組了,多餘的那位便充當裁判。三隊采大混戰式,任意廝殺。

夫子和阿華體格瘦小,算是「瘦馬」,馱負的人又不輕,所以戰鬥力不強,那像小陶和曼玲這垣一隊,真可謂兵強馬壯,幾乎次次都贏。每當開賽之後,但見美女們嘶喊、拉扯、尖叫、潑水,把個海水浴場吵到了沸點,連救生員都目不轉睛地觀賞;有一回,那三點式泳裝女郎的胸衣還被巧巧扯脫了半邊,露出一個乳房,幸好她及時跌下海,才沒被人看見。

小陶從頭至尾對這遊戲沒什麼感覺,他完全沉浸在背負曼玲的愉悅中;雙臂糾纏著她的小腿,頸部被她的大腿緊緊包夾著,而後腦則貼著她的下陰。他一直幻想著做過的那個春夢,在雲端間、在水床上,他吻著她的私處;此刻,他的頭和她的私處又是如此地接近,直恨不得把整個腦袋鑽進去。那可愛的小洞洞啊!

「你過癮了吧!」遊戲結束後,巧巧趁小陶獨處時對他說:「目的達到了哦!」

「巧巧,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他故作迷糊狀。

「裝傻?」巧巧又說:「我會看不出來?你和她弟弟阿華都熟,可不是初見面吧!你到底下了多少功夫?」

「你管得太多了吧!巧巧。」

「小陶,要不是你是夫子的兄弟,我才懶得管。我再三勸告你,不是沒有原因的,這兩個人,你都惹不起。」

「那兩個?」

「她。」巧巧指指岸邊的曼玲道:「還有她男朋友,喬治陳。」

「你為什麼老是要把喬治陳跟她扯在一塊?」小陶有點火大了:「他們已經結束了。」

「哼!結束?」巧巧不屑地問:「是她告訴你的?我敢跟你打賭,事情絕不像你想的那麼單純,我清楚的很,只是我不便講太多。」

「巧巧,我不想跟你爭辯。」

小陶不理會她游了開去,到岸邊,三尾「美人魚」正躺在陽傘下休息,姿態頗撩人,在刺眼的陽光底下,他竟然做起白日夢來。他幻想著美人魚皆是赤條條地紛紛糾纏著要他為她們抹防曬油,撒嬌地用身體摩擦他,乳峰臀浪一齊朝他湧來,幾乎淹沒了他。

啊!真不該有這種念頭的,他是屬於曼玲一個人的,其他女人全閃一邊去,可是,可是若她們脫得光溜溜的呢?

夫子曰:「不吃白不吃。」

小陶覺得自已的小弟弟又不安分起來,在泳褲底下,那是極難掩藏的,遂趕緊躍入海中。他在水中游了一會,驟然雙腳被人拉住,用力划動雙手,好不容易掙出水面,又被拖下水底,再猛力踢動雙腳,卻仍被緊緊地困住;他慌張了,旋身正要用手解圍時,雙腳卻又行動自如。

小陶浮出水面,週遭戲水的人們皆若無其事各玩各的,沒人注意他,他趕緊游回岸邊。

「有人在水底暗算我。」他對夫子說。

「真的?找到那人沒?」夫子問。

「沒有。恐怕不只一個,抓住我雙腳,想要淹死我。」他感到海風涼颼颼的。

「會不會是剛才打水仗,太囂張了,有人看不順眼?」夫子立刻聯想。

「我不知道,我看,我們還是早點離開好了。」


二十二、

夫子真的很認真地進行跟蹤,而且時間漸漸拉長了,有時甚至誤了他每晚開店的時間,以致巧巧與他發生爭執,但他就是不說明是怎麼回事。

夫子曰:「怎麼耕耘,怎麼收穫。」終於,被他等到了。

這天的傍晚時分,一輛黑色賓士車駛到大廈旁,下來一個戴墨鏡的中年男人便又匆匆駛離,依照夫子過去的職業敏感度,認為這就是他等待的目標,遂趕緊下車看他上幾樓。梯號碼燈不斷往上跳,果然,到了九樓停止了。

他在街道上徘徊了足足有十分鐘之久,總算想出了個計謀來,便找了一座公用電話。

「喂。」是女聲,顯然是琳達。

「張小姐。」夫子壓低聲音,而且裝出某種鄉音來:「剛剛上去的是不是你的朋友?他忘了到櫃檯登記啦!」

「登記?」對方說:「什麼時候又多出這個規矩?」

「新規定啦!」夫子瞎掰道:「大樓最近有人家被小偷闖空門,管理委員會要俺們加強管制。」

「李先生常來找我,你不認識他嗎?」

「很抱歉,人來人往,俺記不住。」

「好啦,別煩我,下次再登記。」她說完便掛了電話。

夠了,不能再打草驚蛇了,夫子立即打道回府。回到店裡,他又立即叩小陶速來協商。

「姓李?」小陶在心底搜括他所知悉的富商名單,但沒任何結果:「會是那個凱子呢?」

「憑你我是很難猜出這人的,上流社會的門檻,咱們連邊都摸不著。」夫子很感慨地說。

「那怎麼辦?」小陶問。

「當然是繼續追下去呀!」夫子有些得意地說:「我會教他原形畢露。」

「說說看。」

「剛才我一個不留神,還沒來得及看那輛賓士的車號,它就開走了。其實很簡單,抄下車牌號碼,找我一個干交通警察的朋友,請他查出車主和地址,不就知道了?接著,我再竊聽琳達電話,時機成熟時,就該你出面了。」

「好了,我可以走丁吧?」小陶似乎心不在焉:「我還有個約會。」

「跟誰?」

「公司的同事。」

「又找到炮友了?」

「沒有,你以為我是超人啊!」

小陶一直沒將趙姊在夫子面前曝光過,以他們推心置腹的交情,多交一個「炮友」,一定會大加吹噓一番,唯獨趙姊沒上檯面,大慨是年歲的關係吧!小陶可不想讓夫子譏笑是飢不擇食。

夫子曰:「良禽擇木而棲。」

「急什麼?」巧巧從洗手間閃出來,發現小陶要離去,連忙制止:「我有話問你。」

「關於什麼的?」小陶以為她又要問曼玲的事。

「你放心,不是曼玲的事。」巧巧一下道出他的心事:「你們倆個最近在搞鬼,甭想瞞我,小陶,你給我從實招來。」

小陶正想言語,卻見夫子跟他使眼色,便打哈哈道:「孫猴子難逃如來佛掌心,憑我們倆還能在你面前玩出什麼花樣?」

「少貧嘴,整天鬼鬼祟祟的,如果是光明正大之事,用得著這樣嗎?」

「巧巧,我們男人的事,你不用管。」夫子插嘴道。

「你們男人,哼!你們男人除了每天想著要搞那個女人,還有什麼屁事?」

「你知道就好。」

「小陶,你看,招了吧?」巧巧揚聲說:「媽的!有老娘伺候你還不滿足?還在外頭搞七捻三,不玩就拉倒,你以為老娘高興守著這個破店啊!」

「我操你媽…..」夫子在櫃檯內一拍桌罵道:「老子這根雞巴就是守著陽光守著你,還巴望去鑽別的屄洞?這個店再破,總是自己的。你不稀罕,滾回酒店,滾回去賣屄呀!」

「我賣屄,也不會賣給你,別以為自己是個什麼人物,窮光蛋一個,肚子裡的貨也不見得比我多多少。」巧巧也不甘示弱。

「你這個賤女人,老子今天非好好教訓你不可。」夫子說著就要跳出吧檯。

「老娘怕你就不是個女人。」

巧巧竟然抄起一張椅子,準備砸過去,小陶趕忙制止住倆人。

「幹嘛,要砸自己的店啊!二位真是有種。」


二十三、

他平息了這場糾紛後就趕赴趙姊家,晚了半點鐘。

夫子和巧巧是一對歡喜冤家,床頭吵床尾和,小陶早已司空見慣了。夫子這個人太重感情,有時候淹沒了理智,像他在酒店裡認識了巧巧,眾多朋友都認為玩玩就好,不能當真,可是他偏偏擺脫不下,硬是向姊姊要錢開了這間PUB,幫助她從良似的,但巧巧有否感激過呢?從她剛才那番言語聽來,她非但不感激,而且認為是夫子阻礙了她的賺錢事業。開玩笑,月入十數萬乃至數十萬的工作,上哪去找呀!

理念相差十萬八千里,倆人能搞多久,恐怕他們自己心裡比誰都清楚。那麼他和趙姊呢?歲數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又能搞多久呢?

現在,小陶被她挽著手臂,帶著參觀她的家,一個擁有三個房間的三十餘坪的房子,卻只有女主人一個,難怪她對同居之事仍不死心了。

「你看,哪個房閒適合你,我就預留給你,我們可以一起上下班,回到家,我還可以為你準備晚餐。」趙姊偎在他耳際說。

「我就喜歡這間。」他指著她的主臥室開玩笑說:「這麼大一張床,睡起來多舒坦啊!」

「你壞死了。」趙姊嬌嗔起來。

「這張床,有沒有別的男人睡過?」小陶笑著問:「我可不喜歡聞男人的味道。」

「你當我是什麼女人?」趙姊笑答,毫無怒容。

「董事長有沒有過?」小陶又問:「公司有人說,你是他的情婦。」

「該死的流言、該死的髒嘴巴。」趙姊仍未生氣。

不管有沒有,小陶也只是隨口問問,他以為不管是那個男人曾睡過這張床,與他也沒有多大關係,就像是旅館裡的床,今天你睡,明天他睡,而趙姊則只是這張床的附屬品,或者是床的一部分。

既然小陶今晚來睡這張床,就有權利使用床的附屬品,於是,他先溫柔地除去遮蓋這「附屬品」的障礙物--衣服,那是一件純白的睡袍。

其實,若不透露趙姊的年齡,依外貌,別人是很難猜出她已年近四十的,在多年來的悉心保養下,她的皮膚仍光滑明晰,只不過乳房已顯露疲態,有些下垂而已。

除去那件睡袍後,她就已經和他「袒裎相見」了。她走到床頭,將一張CD放入音響中,立刻傳出優美的交響樂來,然後,她平躺在床上,等著這張床的主人的駕臨。

這是不同於在KTV那夜的「臨時演出」,一切都可以充分準備的,不必那麼急,也不用擔心被別人偷窺,他們有整夜的時間。於是,小陶一面望著她的軀體一面脫衣服,赤條條後,他坐在床沿,好像在做學術研究一般仔細觀察她的奶子。

「你看著這對醜東西做什麼?」她有點不安地想抓棉被遮掩:「它們已不復當年了。」

「不!」小陶歎了一口氣說:「它們餵過孩子,很偉大。」

「你是指它們太大了?」她開玩笑說。

說這話時,小陶已經沒空回答了,他的嘴巴已含住她的左乳頭,舌尖繞著她的乳暈打轉,不一會,她的乳頭便挺立起來;他轉而啃吮她乳頭,咬得恰到好處,讓她一會尖叫一會呻吟的,索性,她把整個乳房托起,往他嘴中塞,恨不得他是個大嘴巴,一口吞下它似的。

他吸完這個再換另一個,騰出的一隻手順著她的肚腹往下滑,探到下陰時,觸摸到濕滑滑的一片,他用兩指夾住她陰唇,輕輕拉扯把玩,越揉捏越潮濕,末了,他乾脆把中指直接插進去。這一瞬間,她的指甲狠狠地掐著他的背,而且抬高臀部,意思是要他更深入些。

小陶中指就像個小陽具一般進進出出,中指之外的手掌則摩擦著她的陰部,這樣愛撫著,她的淫水便不斷淌出,濕了他整隻手。他抽出手指,放入自已嘴中吸吮她的淫水,豈料她竟一把搶了去,舔著他整隻手掌。

「小陶,好弟弟,快,快上我…..」她一面舔一面叫嚷。

小陶翻身起來爬上她身體,將她側轉過來,一隻腳壓在他屁股下,另一隻腳則扛在肩上,挺著陽具就朝大張的陰洞中桶。這樣的姿勢很容易觸及陰核,她的叫喚聲也大起來,不僅如此,她也伸出一手,緊緊捏著他的乳頭,彷彿扭水龍頭那般。小陶抽動得爽快,更加狂亂,伸手探到她的另一個小洞--屁眼,用小指頭也往裡插,越插越深,她的叫聲中還夾雜著哀求,一會求他不要,一會又要。

滿臉汗水的小陶下馬了,拿了一張椅子到床邊,坐在上頭,向她勾勾手指,她過來了,跨上他身體,像在KTV那樣坐上他的小弟弟,雙手抓住椅背就用勁上下起伏,整張椅子立即搖動起來,她的雙乳也在他臉前大力搖擺。

他兩手握住她屁股,使勁住自己身體扳動,入得更深,一下一下的,幾乎使她瘋狂了,將他的腦袋整個埋入自己胸膛,就像保護自己的孩子。激情過後,他並沒有洩,陽具仍是硬邦邦的,躺在床上喘息。

「我們換到客廳去做,好不好?」趙大姊撫弄他的小弟弟說。她不像琳達喜歡用命令的口吻,更似祈求。

一到客廳,她馬上自動伏在茶几上,高高翹起屁股,顯露出她的下陰寶貝來。小陶湊近前,嗅了嗅,再用舌尖伸進去,如彈簧般頻頻出出入入,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大屁股隨著他舌尖起舞,前後推動,仿如波浪一般。

小陶停了舌功,握住她腰桿再次闖入禁地,汗水淌得更猛。這一回,他很快就達到高潮了,就在她的屄洞使勁夾他陽具幾次之後,就洩了個精光。


二十四、

喬治陳約小陶見面,要跟他攤牌了。雙方似乎都怕遭對方暗算,見面地點始終談不攏,最後選定在一家百貨公司樓下的小吃食攤,才被兩人同意。

人潮多的地方,誰敢動手?不過小陶赴約時,還是先在整個樓層裡走了一遍,看到喬治陳獨自坐在冷飲攤前佔了一張桌子,這才放下心來。喬治陳已叫了一杯柳橙汁什麼的,此外,桌上還有一包三五洋煙,和他的大哥大。他西裝筆挺,小陶也不差,不過兩人的牌子可不同,價碼差得遠囉!小陶盡量不去想這點,免得被比了下去。

「喝什麼?」喬治陳故作禮貌地問,不過語氣很冷。

曼玲的屄水,怎樣,哼!小陶在心裡作踐他,可是嘴裡卻說:「跟你一樣。」

喬治陳跟老闆招呼過後,就開門見山地發話。

「我要你退出,別再攪和了。」

「我沒有攪和,我是認真的。」小陶說得很硬:「我覺得我們很適合,彼此也談得來。」

「她跟你適合?」喬治陳不屑地冷哼一聲:「全世界的人都適合她了,別往自己臉上貼金。」

「喬治陳,追女朋友是公平競爭,各憑手段,她是否適合我,輪不到你來論斷。」他火大了。

「我們已經論及婚嫁了。」

「別急,最後跟她步入禮堂的,不見得是你。」

「你到底想怎樣?」

此時,老闆端來小陶的飲料,二人暫時休兵,待他啜飲一口後方道:「不是我想怎樣,而是曼玲想怎樣,要選擇的人是她,不是我。」

「你別神氣,其實我早打聽過你,什麼玩意?不過是個小混混,曼玲真是瞎了眼。」

「我知道,曼玲跟我說過,可是她就不相信,你能咬我屌。」

喬治陳氣得抓了根煙出來,吸了幾口後說:「這樣吧!你如果退出,可以開個價碼出來。」

「喲!想用錢砸我?」小陶得理不饒人:「你們這種小凱子就會來這套,告訴你,不過是幾個臭錢罷了,也不過是你老子走狗屎運賺來的,我不稀罕,若干年後,我發了,你們陳家算什麼?比不過我一根小指頭,別以為你有錢就可以糟蹋人。」他一口氣罵得爽快,就又喝了口飲料。

「你太過分,姓陶的,別人早叫我動你,我不願意,看來你真夠賤,是該被扁。」喬治陳咬牙說。

「果然,是你找人跟蹤我,還想在海中謀害我,對不對?」

「要謀殺你,現在我還跟你談個卵蛋?」喬治陳指著他鼻尖道:「不過你這王八蛋給我聽好,若不退出,今後你給我小心了。」

「沒關係,我等著接招,一句老話,誰怕誰?」小陶不再談下去,掉頭走了。


二十五、

夫子曰:「頭皮硬沒有用,脖子硬才是英雄。」

小陶硬著頭皮對喬治陳說誰怕誰,脖子卻是軟的,事後立即找夫子研商對策,他怕喬治陳惱羞成怒暗算他,砍腳筋什麼的,他可不想從此變成跛子,終生依賴輪椅或枴杖。

「我正要找你。」夫子在釣蝦場先未理會他的問題:「琳達的事已經有了重大發展.…」

「先別管琳達了,救我命要緊。」小陶焦急地說。

「好!好!你把事情從頭至尾說一遍。」夫子能怎樣。只有苦笑。

小陶將喬治陳約會談判經過絲毫不敢遺漏地敘述了一遍,但見夫子聽得眉頭越發深鎖。

「很難解決是不是?」小陶緊張地問。

「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放棄算了。女人是禍水,現在麻煩大了。」夫子又陷入沉思。

「還說這個有什麼用?先解決問題好不好?」

「怎麼解決?」夫子抬頭望他一眼:「話都被你說絕了,現在要你去跟他道歉,雙手把曼玲奉還給他,你是肯與不肯?」

「我…..」小陶呆呆凝視著釣蝦池,半天說不出話。

已近晌午時間,夫子將網袋中的蝦撈起,拿去碳爐邊,準備升火烤了吃。在這個忙碌的都巿中,他們算是「化外之民」還是「遊民」,恐怕連他們自己都分不清。

小陶坐著仍釣了一會,卻心不在焉,就收了釣竿,也跟過去幫忙碳烤,並且要了半打啤酒。

「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放棄曼玲。」他終於說出口。

「那還有什麼好研究的?他要怎樣就怎樣囉!」夫子聞著蝦香道。

「可是我總不能等死吧!」小陶仍不放棄。

「愛美就免怕寒。」夫子說了這句閩南俚語:「要愛情就別怕戰爭,很簡單。」

「夫子…..」他露出哀求的眼光。

「你他媽沒有一點出息。」夫子大聲吼道:「白交了你這個朋友。琳達的事已經有眉目了,削錢的事才是正事,你不談,卻陷在這種屌事裡面,你叫我怎麼說?」

「平心靜氣好不好?先談完我這事,再談琳達,可不可以?」小陶變得低聲下氣的。

漲紅臉的夫子慢慢消了火氣,剝了一隻蝦子吃了,還喝了幾口啤酒方幽幽地道:「真是孽緣!孽緣!」

小陶大氣不敢吭,等待著他的下文。

夫子忽然歎了一口氣:「老實說,我能有什麼辦法?現在敵暗我明,他不動則已,一動我們防不勝防,所以從今天起,你只有少走夜路為妙,每天上下班最好別走固定的路線,作息也要更改,連我的店也少去。」

「你怕我連累你?」小陶似乎恍然大悟。

「隨你怎麼說。」夫子不願多解釋:「巧巧跟我談過這件事,我也覺得不是那麼單純,不過敵不動我不動,等對方有了動靜,我就會把來龍去脈查個一清二楚,看是誰在其中搞鬼。」

「目前似乎只有如此了。」小陶這才感覺餓,剝了一隻蝦吃後道:「琳達那邊呢?」

「就是昨天,我已經摸出那姓李的底細來。我又看到他那部賓士,把車號傳給我幹交警的朋友,馬上查了出來,原來他是『潤開企業』的小開,潤開你知道吧?搞食品的,市面上有好多種知名飲料是那家公司生產的,最近的一種叫『摸摸茶』,常在電視上打廣告,知名度很高,你一定看過。」

「摸摸茶?」小陶想一想道:「嗯,我有印象,好像還喝過。」

「別想了。」夫子飛奔到釣蝦場的冰櫃中取出一罐「摸摸茶」回來給小陶:「清楚了吧?」

小陶看著罐面那卡通式迎合年輕人口味的設計,不免出言道:「又是暴利,削翻了。」

「所以囉,完全符合我當初的猜想,可以好好玩下去了。」

「他的背景查出來沒?」

「當然。他叫李煥然,今年三十四歲,從國外留學回來之後,就被他爸爸安排在潤開任小主管,現在已經干到總經理了。」

「結婚沒?」

「你別插話好不?」夫子正述說自己的成果,當然不喜歡被打斷話頭:「他返國不久就結婚了,聽說也是安排的,女方同樣是某大企業的家族。婚後,生了一個兒子,妻兒一直被嚴加保護,極少公開露面。」

「這更方便他在外頭偷腥嘛!」小陶說。

「也許吧!不過他的婚外情十分保密,也或許根本沒有,琳達只是他的朋友。總之,他身邊的人並不知悉有此事,若真如我們所想跟琳達有一腿,那可是個天大的消息,光放給媒體就值不少錢。」

「接下去要如何做?」小陶對這種「參謀工作」毫無概念。

「對付琳達。」夫子肯定地說:「從她身上著手才是正確的。首先我要竊聽她的電話,抓到他們情話綿綿的證據,然後要脅她,叫她傳話給李煥然,如果不給錢的話,就公佈錄音帶。」

「若琳達不肯就範呢?對於她不利嘛!」

「那她死得更慘。如果我們直接找上李煥然,不但拿錄音帶威脅他,還可以公開你和琳達之間的床事,李一定很火大,那麼琳達豈不是斷了經濟來源。這麼一分析,她會不就範才怪。」

「這一招的確很狠。」小陶聽得津津有味,反倒對蝦子沒有胃口了。

「狠的還在後頭呢!」夫子繼續他的計劃:「他李家撈的錢,總該分我們窮光蛋一點吧!」

「多少?」

「三百萬,應該值這個數目。」

「三百?」小陶眼睛為之一亮。

「一卷錄音帶賣三百萬,你聽過沒?」夫子笑瞇瞇地看著小陶。


二十六、

一卷錄音帶賣三百萬,的確聞所未聞,若比照他們賣那鑽戒的慣例,最起碼也是五五分帳,那麼他小陶一下子就擁有一百五十萬了,這個身價,娶曼玲應當夠格了吧!徹底斷絕喬治陳的希望,豈不什麼事都沒有了?這是小陶自己設想出來的高招,很奇怪,以夫子的聰明為何沒想到這一點,他不明白。

小陶重燃起希望,遂又約了曼玲見面。他遵照夫子的勸告,選擇在下午的公園裡,有許多閒坐下棋的退休老人,更何況他是躲躲閃閃赴約的,相信無人能跟蹤。

「如果我有了一百五十萬,你肯不肯嫁給我?」小陶一見面就迫不及待地問。

「你是不是跟喬治陳見面了?」曼玲卻有意規避他的問題似的。

「我問你,我是個身價一百五十萬的男人,能不能娶到你?」他又重複了一次。

「你怎麼會一下子有這麼多錢?」

「生意啊!我最近在談一筆生意,嗯…..賣錄音帶,很暢銷的一卷錄音帶,保守估計至少可以賺一百五十萬。」

「其實,一百五十萬連一棟房子都買不起,還差得遠吶!」曼玲望著公園內騎腳踏車的小孩續道:「連間新房都沒有,怎麼結婚?」

小陶望著的是一對攜手散步的老伴侶,他的眼瞳內散發出異常的光彩,那是對未來的幢憬;這一刻,他看得很遠,直接跳過他和曼玲的性事,沒有一點褻瀆、絕不航髒地,看到他們白首偕老、兒孫滿堂。

「我們可以先貸款,拿一部分錢出來裝潢。」他眼瞳內的光彩仍未消失:「一部分做結婚基金,然後我會努力工作賺錢,把你養得胖胖的…..」

「可是,喬治陳怎麼辦?」她澆了他一盆冷水,以致他眼中的火光熄滅了。

「關他什麼鳥事?這個王八蛋還出言恐嚇我,他以為老子是省油的燈,我操!逼我上梁山,那就大家走著瞧。」小陶突然變了個人似的。

「他真的恐嚇你?他是怎麼說的?」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小陶霍然想起來。

「他打電話給我,說跟你談過…..他說你要退出,我…..我是不會相信他的話。」曼玲有些結結巴巴。

「胡說八道。」小陶仍在氣頭上:「如果我答應他退出,那我還會告訴你一百五十萬的事?你知道嗎?他甚至想用錢買通我,要我退出,他媽的想拿他家的臭錢來羞辱我,把我的人格放在何處?」

「他肯出錢?」

「愛情可以用錢買嗎?真幼稚。」

「他肯出錢?」曼玲又問了一次。

「他為何不乾脆花錢去找妓女算了,這種貨色,我根本無法談下去。」

「小陶,別在意他。」曼玲居然春風滿面:「走,我們去趕一場電影。」

「可是…..」他仍記得夫子的叮嚀:「不能太晚哦!我還有事要辦。」


二十七、

夫子和巧巧真是一對歡喜冤家,在小陶看完電影之後叩了他,要他到店裡來喝酒,慶祝他們和好如初,當然,夫子還特別告訴他,別操心,他們要提早打烊,不會有人來騷擾,那就不用擔心安危了。

小陶抵達時,店的門已經拉下一半了,看樣子是玩真的。他彎腰走了進去,並起的兩張桌上擺了好幾道海產,真是難為了這一對情人。

「我剛從淡水回來」夫子道:「弄這些貨,頗費了一番功夫哩!」

「你們小夫妻倆慶祝,干我屁事?」小陶打趣道。

「我們吵架,還不都是為了你。」夫子向小陶眨眨眼:「你是見證人嘛!」

「夫子說,他常在外頭跑,是幫你處理一樁感情糾紛,對方不肯罷休,是也不是?」巧巧走了過來問。

「就是嘛,直到現在還在糾纏呢!」夫子又擠眼睛。

「曖,巧巧,是過去的一段孽緣啦!」小陶引用了夫子上面用的詞:「孽緣,非結束不可。」

巧巧坐下後,看看他們倆有無「串供」之嫌,然後擺出一副老大姊的姿態道:「小陶,你就是太花心,當心喲!哪天栽在女人裙子下頭。」

「是,是。」小陶在桌面下用勁掐夫子大腿一把:「我太花心,要改,要改。」

夫子會意過來了,痛也到了心裡。這是給小陶背黑鍋,不過,夫子也有苦衷,總得先救自己吧!

三個人吃這頓宵夜頗愉快,酒是一瓶一瓶的開,最後竟喝起洋酒來。他們小倆口挺有默契,輪番跟小陶拚酒,下半夜,小陶終於醉倒了。也不知睡了多久,醒來時,他發覺陷身一片漆黑中,耳朵倒還靈光,聽見有人談話。

「不要嘛!萬一他醒來怎麼辦?」

說話的是巧巧,小陶聽出了。

「小陶醉死了,沒關係,來嘛!我要…..」

這是夫子的聲首,緊接著就是唏唏嗦嗦地剝衣服聲。他知道了,這小倆口正準備辦事。接下來聲音越來越激烈,似乎是在吧檯上。他想起夫子曾告訴過他,就在吧檯上幹過巧巧,那麼他是沒說謊了,這倒引起了他的好奇心,遂從沙發上悄悄地翻了個身。

吧檯上的數盞小燈仍是亮著的,燈光下坐著一對裸體男女,面對著面;女的雙腿擺在男的雙腿上,兩手摟著男的脖子,而男的雙手後撐,腰桿則前後蠕動。不消說,正是夫子和巧巧。

巧巧的乳房就像兩粒氣球,因為年齡仍輕,且未生產過,所以不如趙姊那般的下垂,既大又圓的傢伙,真是個好東西。夫子似乎和他有心電感應,正在他這麼想時,夫子就挪出一隻手來,一把握住巧巧乳房,捏呀掐的。

「哎…..別這麼用力,啊!好,好棒噢…..」

「小聲一點,不要叫。」夫子輕聲言語。

「可是,可是人家…..爽嘛。」巧巧在吧檯上整個身體皆後仰,兩隻奶子朝上,一個被夫子緊緊握住,另一個呢?小陶幾乎想跳上去,幫忙夫子搓捏。

巧巧除了不斷呻吟之外,好像太久沒被滋潤過一般,身體不斷地左右搖晃,使得吧檯一直發出嘎吱響,小陶頗擔心它承受不住,終要垮下來,真是杞人憂天。夫子越干越起勁,彎曲的雙腿全翹了起來,緊貼在她後背,用勁往裡插,致使兩人的身體幾乎要貼在一塊。這就好像特技一般,讓兩個盤坐的人緊緊黏合在一起。

巧巧玩得正興起,又伸出一隻手到二人交會處,一面撫摸夫子的卵蛋,一面把弄自己暴露在外的陰唇,不一會就一手淫水,她趕忙伸到夫子嘴前,讓他吸吮,如此往復一二回後,她再給自已吸吮,彷彿那是可以治療百病的仙丹妙藥。

夫子好像厭倦了這個姿勢,很吃力地爬起來,一不小心碰撞到頭頂的玻璃杯,頓時發出叮咚響。

「小心點,你想把他吵醒是不是?」巧巧一邊換姿勢一邊說。

「這時候才知道障礙有多少。」夫子好像很困難地翻過身,平躺在吧檯上。

「噓…..」巧巧跟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直接跨上他身體,單手在他身後摸呀摸的,總算抓到了他的陽具,便往自己洞內塞;當龜頭碰觸到她陰唇時,她悶哼了一聲,猛力往下一坐,連小陶似乎都聽見了夫子的陽具插入的聲音,響徹雲霄啊!

巧巧玩得興起,一旦「佔了上風」,得理不饒人,上下起伏不斷,越搞越激烈,連雙手都往上伸,緊緊抓住頂上的樑柱,那濃密的腋毛便被小陶看個一清二楚。

夫子在下位被她的洞洞搓得爽了,一會平躺,一會又挺起腰桿吸她的乳房,簡直不能自己,隨著巧巧的動作變換姿勢。末了,他索性坐直了,再一把推倒她,高高抬起她雙腿,讓她的屄洞上仰,然後猛力往裡插,來回無數趟,幾乎要把巧巧給擠下吧檯,上半身懸在半空中。

二人同時爬起來,巧巧很自動地伏在吧檯上,把屁股高高翹起,等待夫子插入;只見夫子伸展身體,抓了瓶啤酒,打開瓶蓋仰脖灌了一口,然後用瓶子對準她的下洞插進去。

巧巧又是一聲呼喊,接著開始呻吟,屁股隨著夫子的瓶子前後擺動。夫子跪在她屁股後頭,極專心地只顧著用啤酒瓶朝她下體捅,每隔一斷時閒,他會把酒瓶抽出來,仰脖再灌一口,直到整瓶酒喝完。

這時候,他的小雞雞已經軟了,力不從心。巧巧轉過身體,見此狀況,就用手幫助夫子打手槍,頗費了一番功夫仍未見效,索性湊嘴上去吸吮,再度挺立後,她仰躺高舉雙腿,不待夫子衝上前,就自動抓住他陽具塞入。

夫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更加努力衝刺,隔了一會,小陶就見到二人一陣痙攣,不再有動靜了。小陶沒注意到,自已的內褲裡,也早已濕了一片。


二十八、

夫子打電話給小陶,要他在租住處等他。上班時間,小陶的二房東夫婦都不在家,夫子顯然有重大秘密。

他來時,背著一個小背包,一進門便嚷著:「把錄音準備好。」

「琳達的電話錄音是不是?」小陶急忙問。

夫子邪邪地笑了笑:「你聽聽看就知道。」

小陶從房間內搬出錄音機,放在茶几上,插好插頭,夫子才從背包中摸出一卷錄音帶放進去,二人神色凝重地對望著,大氣不敢吭一下。

一陣雜音之後,開始出現對話聲,其中之一是琳達的,小陶聽得出來,不過對方顯然是美容院的洗頭師傅,問她為何預約了時閒卻又爽約;第二通則是一位叫小倩的女人,三八得很,講話一會肉麻兮兮,一會又粗話連篇,不過全無重點,接下去好幾通皆是無關緊要的對話,看來這位神秘的琳達小姐並沒多少知心朋友,除了小倩之外,因為接下來小倩又打了一通,顯然觸及核心了。

「…..我最近很頂,心情不好。」琳達說。

「怎麼回事?噯!你不會自殺吧?」是小倩的聲音:「如果你想自殺的話,我可以借你一本『完全自殺手冊』,有許多種自殺方式供你參考,你可以選擇比較淒美的一種,也可以選擇死後還魂報復他的一種。」

「你別胡說八道了。」琳達苦笑一聲。

「我是胡說八道,你可別當真,你死了我怎麼辦?」小倩沉默一會後問:「是不是為了他?」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吧!」

「他到底想怎樣?已經把你搞成這副德行了。」

「我常想,乾脆跟他同歸於盡算了。」

「沒那麼嚴重,想個辦法整整他嘛!」

「怎麼整?」

「我一時也想不出來。」小倩忽然又道:「找他老婆談判算了。」

「不行,這樣恐怕也會傷到我自己。」

「我只是隨便說說罷了,我看,你應該多出去散散心,對了,你以前不是有個小男朋友?找他玩玩呀!」

夫子和小陶對看了一眼,她說的一定是小陶了。

「目前還不想,心事太多。」

「你不玩,讓給我好不好?真是浪費。」

「不跟你打屁了。」琳達掛了電話。

「沒想到你這麼搶手啊!」夫子有點吃味似的,故意學小倩的腔調:「你不玩,讓給我好不好?」

「我哪有你行?」小陶也邪邪地一笑:「連啤酒瓶都可以當道具,下次我要問巧巧感覺如何?」

「我操,你偷把春?」夫子舉起拳頭。

「怎麼能怪我,是你們自己要表演給我看的啊!」

「巧巧都被你看光了?」

「只有…..上半身而已。」小陶雙手護在面前,免得挨揍:「下面被你塞得那麼死,哪看得見?」

「還敢說下去…..」夫子佯怒道。

「等一下…..」小陶制止他:「你聽。」

錄音機中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很低沉沙啞。

「晚上不會出去吧?」

「不會。」是琳達:「你要來?」

「嗯。公事忙完了,可以喘口氣。」

「好,我等你。」

就這麼簡短的對話,不過可以肯定是李煥然。


二十九、

「你最近在忙什麼,你知不知道在公司裡已經有危機了?」

趙姊好不容易在公司裡見到小陶,忙約他在老地方吃午餐,並且告訴他這個不好的消息。

「董事長在開會時,已經特別點名你了,說你是混飯吃,業績等於零,很可能會叫你走路。」

「走就走。」小陶對她笑著說:「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你還笑得出來。」趙姊一口飯差點噎到:「年輕人總要有點責任感。」

「怕什麼?」小陶故作神秘狀:「姊,你以為我成天在外邊游手好閒?告訴你,我正在談一樁生意,成功的話,馬上就有一百五十萬進口袋。」

「天下會有這種好事?我就不信。」

「不由得你不信,等我把花花綠綠的鈔票捧到你面前,你就信了。」他神氣地說。

「小陶,你可不能做犯法的事哦!」

「你看我是這塊料嗎?手無縛雞之力,能偷能搶嗎?」小陶無奈地道:「姊,你太高估我了。」

「那就好,其實,你應該先設法留在公司,我會照顧你,等以後,你搬到我家,我們就可以一道上下班,不是很好嗎?像神仙眷屬一樣。」她始終沒有放棄同居的念頭,令小陶感到棘手。

「好嘛!我盡量去做,老闆要我走路也無法度啊!」


三十、

夫子又錄到一些電話對談了,二人在老地方聽,其中有兩段是關係案情的。

「李煥然最近表現如何?」還是那個叫小倩的,而且初次道出他的名字,令夫子他們很興奮。

「還好啦!」琳達說:「不過我已經想到法子對付他了,如果他敢把我一腳踢開的話。」

「什麼方法?」

「電話裡不好說,只是還缺適當的人手。」

「帥…..」小倩在電話那頭大叫一聲:「整得越慘越好,我真想趕快看到這種男人的下場。」

「我會的,我一定會。」

電話斷了,又是一些無聊的對談,接下去,李煥然的聲音出現了。

「芬,是你嗎?」他問。

「廢話。這個電話除了我用還有誰?」

「聽起來不像,感冒了嗎?」他又問。

「你巴不得我死掉對不對?就可以徹底擺脫掉我了,李煥然,你心裡想什麼,天知地知之外,我也知道。」

「你又在胡思亂想了,前幾天我才去過你那邊,忘了嗎?」他一直試圖安撫。

「那今天呢?」

「今天不行。」他拒絕了:「晚上有一個重要的飯局,跟一些大人物…..」

「吃完飯以後呢?」

「我…..」

「算了,算了,去你媽的。」琳達掛斷電話。

夫子關了錄音機,取出帶子放回背包內。

「現在該怎麼做?繼續竊聽下去?還是?」小陶茫然地問他:「我看李煥然說話很小心,不好抓把柄。」

「的確。」夫子陷入沉思中,隔了半向道:「我看,再竊聽下去也無益,應該要行動了。」

「憑這兩卷東西,行嗎?」小陶對三百萬越望越遠。

「我覺得不妨嘗試一下。」夫子望著天花板。彷彿三百萬藏在那裡頭:「你想,她和李煥然不和,一定是李煥然現在發覺她是個燙手山芋了,想要甩掉她,但她不甘心,一心想要報復。如果,我們拿出這兩巷帶子,她很可能跟我們聯手,這兩卷不成,還可以錄更多卷啊!甚至錄影帶都行,只要她肯點頭。」

「嗯,應該會成事。」小陶發覺三百萬觸手可及了。

「你有沒聽到她跟小情說她已經有法子了,只是缺人手而已。」

「啊,有這一段。」小陶一拍大腿道。

「說不定她還有更好的點子,而我們就是她的幫手,對不對。」夫子又邪邪一笑。

「那,等她再叩我囉!」

「不,這回我們主動出擊,由你打電話到她家。」

「什麼時候?」

「當然要選一個黃道吉日。」


三十一、

小陶約曼玲到郊外去玩,聽她電話中的口氣,似乎有點不情願,不過最後還是勉為其難了。他們選擇了瑞芳古鎮,車程中,兩人皆沉默不語,到了瑞芳,逛完古街,在一家可眺望整個小山谷及漁港的餐廳內吃午餐,小陶終於忍不住開口說話了。

「來,猜一道謎語:一個裸體女郎躺在馬路上。打一個交通術語。」

他是想打破尷尬的氣氛,豈料,曼玲仍遙遙望著窗外的風景,未發一語,不知是否臆想著答案,還是不予理會。

「是『前有幹道』嘛!哈,你沒想出來吧!好不好笑,前有『干』道,哈!哈!」他忘形地公佈答案。

「無聊。」曼玲低頭吃了一口東西,潑他一頭冷水。

「你今天是怎麼回事,我陶某人有得罪你嗎?」小陶壓住火氣輕聲細語地問。

「跟你沒關係。」曼玲瞥他一眼,似乎有些不忍地說:「我心情不好。」

「為了什麼?」他問。

「還不是我那個寶貝弟弟阿華,他老毛病又犯了,我老爸很火,吵著要跟他脫離父子關係,連補習費都不願給他繳了。」

「阿華這雜碎。」小陶把今天的氣全算在他頭上:「我教他的他全忘了嗎?你可以轉告他,別得意忘形,搞不好我打斷他一條腿。」

「現在我也懶得理他,我們連話都不說了。」曼玲很煩似的拿起他的煙來點了一根抽。

「我上回說過我即將有一百五十萬的事,你還記得吧!」他也點了一根煙道:「必要時,我可以幫阿華繳學費,書還是要念的嘛!」

「那怎麼行?我爸爸不會接受的。」

「你家的事,不就是我的事。」

他差一點說出:「你的人,不就是我的了。」不過,今天的情況不適合,他有一種濃烈的感覺,再不設法得到她,恐怕就沒機會了。這個他一心想跟她廝守一生的女人,好像與他漸行漸遠,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也許就在於他沒有突破那最後一道關卡,喬治陳跟她之間的問題一定也在於此。

她是一個很重視貞操的女人,她一定是,小陶如此想:誰先得到她處女之身,誰就能擁有她。我一定要比喬治陳捷足先登。


三十二、

阿華這個不知厲害的小鬼,實在應該教訓一下,只有再將他帶入正軌,才可能贏得曼玲的心,進而奪她處女之身,達到迎娶的目的。小陶打電話邀阿華出來,在公園見面。

「你個小王八焦子。」他一巴掌呼在他腦殼上:「狗膽不聽我的話,還在外邊鬼混,害你老爸不想替你繳學費,還要脫離父子關係,你說,你對得起誰?我操你姊子的,老子今天不抽你筋、扒你皮,好好教訓你才怪。」

「陶大哥,等一下…..」阿華忙用手招架,退了二步後說:「你胡言亂語什麼,我一句都聽不懂。」

「聽不懂,我看你還很會裝傻,壞事做盡後裝菩薩?我是一面照妖鏡,非讓你現原形不可。」

「大哥。」阿華幾乎快哭了:「你越說我越不明白了,我一直很聽你的話,每天乖乖地在家看書。我爸爸高興死了,補習班的學費早就繳了,什麼脫離父子關係,你到底聽誰說的?」

「你姊姊曼玲呀!」小陶驚訝了:「都是她告訴我的,難道你沒有?」

「媽的!這是什麼爛姊姊,亂造謠。陶大哥,我不敢欺瞞你,老實說,我姊姊最會欺騙別人了,以前交了不少男朋友,哪個不是被她騙得團團轉?這一次她騙你,我不知道為了什麼,不過,我敢肯定和喬治陳有關係,她最近似乎和喬治陳又走得很近,那傢伙常常打電話來,追得可緊了,不信的話,我出門被車撞死。」

小陶聽阿華說完後,瞪大了眼睛,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曼玲是他親姊姊,二人生活在同一屋簷下,若阿華真說的是實話,那麼曼玲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難道她和琳達一樣,白天是個「聖女貞德」,晚上則像個妓女。曼玲啊曼玲,你騙得我好慘。

「阿華,我今天跟你見面的事,誰都不能說,尤其是你姊姊,這件事我暫且相信你,但我會調查清楚,我想瞭解,你姊姊是不是像你說的那樣的女人。」

「陶大哥,我姊跟喬治陳復合的事,其實我早就想跟你通風報信,但她一再叮嚀我,不准告訴你,我不知道她有什麼打算。不過,她總不該拿我當墊背,光死道友不死貧道吧?」阿華頗不平地繼續「大義滅親」。

曼玲到底搞什麼鬼,他越弄越糊塗了。不管怎樣,小陶以為,她不是在玩弄喬治陳就是玩弄他,或者一起玩弄他兩個。真是可怕啊!他決定要查一個清楚,一個男人要死,也得死個明明白白。


三十三、

「琳達是嗎?我是小陶。」

「…..」

「很驚訝是嗎?.奇怪我怎麼會打電話到這裡來?我怎麼會知道這個電話的?我要幹什麼?你一定有很多疑問對不對?」

「不管你是如何查到我的電話,也不管你有什麼目的,但是你上次偷了我的鑽戒,我認為,我們不適宜再見面了,那枚鑽戒,就當做報酬吧!」

「那件事情,我不想解釋,我可不是個牛郎,揮之即來,給一點點報酬就完事。」

「那你想怎樣?」

「我手邊有兩卷錄音帶,是有關你和李煥然的,我想你一定會有興趣。」

「錄音帶?你竊聽我電話,還是…..」

「你要相信,我有通天本領,至於要如何處置這兩卷錄音帶,我想我們應該當面談一談。」

「在哪裡?」

「這種檯面下的事,還能到公共場所嗎?要是我,就會選擇在你家裡。」

「好吧!後天下午兩點,我想,我不必再告訴你地址了吧!」

「那是當然,你很聰明,如果你更聰明的話,你一定不會再提那枚鑽戒的事,就當它遺失了吧!」

「我不在乎,甚至我還可以再掉幾枚。」

「漂亮。就這麼說定了,後天見,拜。」

小陶掛斷電話後,夫子拍拍他肩膀說:「正點,你已經入門了,應對的很好。」

「她果然知道我拿了她鑽戒,難怪不再叩我了,幸好我們先下手為強,否則這凱子娘豈不逃出我們掌握?」

「事情一一都會應驗我當初說的,差點就只撈到那十五萬。」夫子越發欽佩起自已。

「後天去她家,會不會有問題?」小陶越膽小就越細心:「她會不會報條子?」

「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夫子得意地說:「我是『小諸葛』,把她算得死死的,全在掌握之中。你想想,你拿她鑽戒,有證據嗎?我們竊聽她電話,有證據嗎?拿這兩卷錄音帶要勒索她,有證據嗎?她心裡明白的很。」

「去了以後,要怎麼說?」

「你當人頭就好,一切有我,我來跟她談。」

「夫子,除了這件事以外,還有一件事你能不能幫我?」小陶移轉了話題。

「兄弟說這種話?」夫子豪情四海:「你說。」

「我覺得曼玲有點不對勁,原因何在,我也說不上來,我覺得我被耍得團團轉,你能不能竊聽她家電話?」小陶聲音竟有些淒楚,聽得夫子於心不忍。

「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放心,我也會叫她現原形。」夫子邪邪地一笑:「我是一面照妖鏡。」


三十四、

就算是照妖鏡,也會有破碎的一天。就在小陶打電話給琳達的當晚,他到夫子的PUB店想買它一醉,一方面慶賀琳達的上鉤,另一方面又為了曼玲之事煩惱,真是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大概九點過後,來了五位客人,很囂張,叫夫子把店裡所有種類的酒都拿一瓶出來,全部開了。有的喝、有的倒在地毯上,巧巧上前勸止,其中一位客人反倒抱起她跳舞,雙手很不老實地亂吃她豆腐。

「巧巧,過來。」夫子在吧檯後握一把水果刀喚她。

巧巧掙脫那痞子懷抱,跑到吧檯邊。

「這些傢伙來意不明。」夫子對她說:「你先回去,我和小陶來應付他們。」

「夫子,我看提早打烊算了。」小陶也感到不對勁:「牛鬼蛇神上門了。」

「這是你們男人的事,我先走了。」巧巧到吧檯後拎起皮包準備出門。

這時候,五個男人全站了起來,兩個走到門口堵在那裡,三個來到吧檯邊,其中之一竟掏出一把手槍指著夫子說:「好小子,放下你手上的刀。」

夫子扔了水果刀,鼓起勇氣問:「各位大哥,不知是哪一路的,若有得罪之處,今晚的消費全算小弟的。」

「這是你的店嗎?生意這麼差。」拿槍的問。

「是的,是的。」夫子忙回道。

「既然生意不好,留它何用?」那漢子回頭對其他人說:「砸了它吧!」

命令一下,其他兄弟二話不說,丟椅子的丟椅子、摔杯子的摔杯子,頓時,店內的玻璃、磴飾等裝潢全碎了,破碎聲中,夾雜著巧巧的尖叫。

「你再叫,我就叫他們輪姦你,讓你叫個爽。」那漢子轉對夫子說:「這是你馬子吧!想不想看她表演一對四的春宮戲?」

夫子悶不吭聲,台下的雙拳是緊握著的。那漢子又轉對面色慘白的小陶問:「這位帥哥大概姓陶吧?聽說很風流耶!」

「我…..我不敢。」小陶舌頭打結,訥納回道:「我沒幹過什麼壞事,大哥明鑒。」

「不是很喜歡干女人嗎?那你就干她好了。」那漢子指著巧巧說:「她長得不賴,我不信你不動心。」

小陶望望巧巧,後者將皮包緊緊環抱於胸,驚駭至極;再看看夫子,他的臉色如死魚一般瞪著小陶,似乎告訴他,這種事打死不能做。

「大哥…..」小陶目光含淚哀求道:「我不能…..她算是我嫂子。」

那漢子一巴掌呼到小陶臉上啐道:「我操你媽,你這個雜碎還有什麼女人不敢動?你在外頭風流,害你兄弟的店被砸,你算個人嗎?」

他一罵完,立即有兩人上前對小陶拳打腳踢起來。小陶不敢呼叫,只得雙手抱頭,弓起身子護住重要部位,最後被打倒在地,才悶悶地唉叫出來。

「我警告你,今天到此為止,下吹再敢到處風流,當心我閹了你。」

漢子收了槍,昂首闊步地走了出去,其餘人才跟著,臨出門前,把玻璃門也給砸了。

驚嚇過度的巧巧,在他們離開後一分鐘才號啕大哭起來,夫子和小陶則呆若木雞維持原姿勢不動,對巧巧的哭聲彷彿充耳不聞。巧巧哭了一陣,抱著皮包走出吧檯,正欲離去時卻被一張破椅子絆倒。

「都是你們兩個窩囊廢。」她嘶喊著:「被人家欺負成這樣,動都不敢動。」

她見無人理會她,掙扎著爬起來,指著夫子的鼻子罵道:「王八烏龜蛋,我早告訴你,小陶這種朋友不能交,你不信,現在闖禍吧!剛才人家沒怎麼逼他,你瞧他看我的那種眼神,恨不得把我給奸了。你說,這是你兄弟嘛?你吭都不敢吭,像個男人嗎?跟著你,我會倒楣一輩子,再見了。」

巧巧踩著碎玻璃,頭也不回地走了。隔了好一會,小陶才掩首哭泣起來,他咽硬地對夫子說:「我沒有…..不像巧巧說的那樣…..我沒有,我怎敢上她,夫子,她胡說.…」

「不要難過。」夫子上前摟住小陶道:「我相信你,在那種情況底下,誰能抗拒?除非不要命。」

「兄弟,我對不起你。」小陶的身體顫抖著。

「別說這種話,現在,我們要仔細思考一下,這一路人馬到底是誰派來的。」


三十五、

只有兩種可能性,一是喬治陳找的人來修理小陶,順便砸了他的窩,也帶有一種極大的警告意味,教夫子別在他面前亂出餿主意;二是琳達或李煥然教唆的,當琳達得知小陶握有這麼重要的錄音帶後,立即通知李煥然,李知曉其嚴重性,馬上派人調查小陶,當晚即跟蹤他到PUB店,先行恐嚇,叫他們不敢任意將錄音帶流出。若是這樣,那麼李煥然的速度未免太快了點,也就是說,他有一批效率極高的謀士。

若是第一種情況,那倒影響不大,了不起放棄曼玲即可,等待以後有機會再找喬治陳報仇;要是第二種情況那可就糟糕了,他們還要再想繼續向琳達要脅的話,簡直就是握著性命走鋼索了,不知道有多危險呢!

店被砸了,巧巧離開了,重新裝潢和請人手都得花不少錢。錢,錢,錢,沒有錢真是寸步難行;為了錢,再危險的鋼索也得走過去。他們決定,不,是被逼著走鋼索,仍然去赴琳達的約了。

在進人安和路這幢大廈前,他們先在附近觀察了近一個小時,沒有發現前晚來砸店的那幾張熟臉孔,也沒有什麼異樣,才忐忑不安地進了電梯,直奔九樓。

應門的果然是琳達,穿了一襲黑色薄紗長裙,像個黑寡婦,要為他們弔唁似的;看到小陶身後還有一個男人,有些訝異,但表情一閃即逝。

她為他們遞上拖鞋,之後便坐在三件式沙發的首位,逕自燃起一枝煙吸著。小陶和夫子在長沙發上坐下後,沉默了一陣,夫子先觀察了這間客廳,陳設十分簡單,除了電視、衣架及牆上的三件壁畫外,別無一物,哦,對了,電視上還有一隻煙斗,應是李煥然抽的才對。

那麼會不會房間內埋伏有人呢?夫子腦子裡又在想點子,看能不能藉故去觀察觀察,不過,發現有人又如何?反正進了門,橫豎只有幹下去了。已經到了鬼門關前,還怕見閻羅王?

「小陶,你這位朋友,不介紹認識嗎?」琳達先發難,打破沉默。

「叫我夫子就好。」夫子自我介紹:「張靜芬小姐,打擾您了,不好意思。」

琳達對他的稱名道姓似乎有點意外,被夫子看了出來,顯見他這一招「先發制人」有效用了;這是告訴她:你的底被我們摸得一清二楚,千萬別輕舉妄動。

「二位小兄弟膽子不小,我很佩服。」琳達冷笑了一聲:「錄音帶放來聽聽吧!」

夫子打開背包,取出了錄音帶道:「是不是您的聲音,還得請您自己鑒定。」

琳達從房間內拿出錄音機來,開始聽著冗長的錄音帶,並不如夫子所期望的會有任何表情,連聽到小倩和她對談李煥然的那段,都毫不驚訝,他有些失望了。

「小陶,你高估了這玩意。」琳達關上錄音機後說:「我沒想到我的聲音還還滿好聽的。」

「不是聲音的問題,琳達…..」小陶不知扯些什麼,夫子立即接口道:「當然,張小姐一定清楚,雖然這兩卷帶子並未能充分證明李煥然和你的關係,但它不見得就是沒有殺傷力的。」

「殺傷力?對我嗎?」

「不是,對李煥然。」夫子續道。

「那你們應該去找他。」琳達笑得更迷人:「如果不知道地址、電話的話,我可以提供給你們。」

夫子和小陶對望了一眼,似乎無技可施了,什麼三百萬,你當錢是從空中掉下來的啊!

「如果我們去找李先生,然後將你和小陶的關係一五一十地告訴他,那麼,對你有沒有殺傷力呢?請問張小姐?」夫子才說完,琳達就收斂了笑容,顯然這一招奏效。

「我不在乎。」琳達強辯道:「反正我跟他的關係遲早要結束,你們只不過加速罷了。」

「不知道張小姐剛才有否注意聽,您大慨沒忘記曾對小倩說過的話,看樣子,您並不是不在乎,您還很不甘心呢!」扳回一城的夫子又乘勝追擊了。

「那是我個人的問題,與這件事無關。」

「當然無關。我們也知道這錄音帶很可能傷害不了李煥然,可是,如果我們合作,那姓李的就有苦頭吃了。」

「你們要我吃裡扒外?」

「別忘了他是怎麼對付你的,也別忘了你對小倩說過,你想報復他。」

琳達又燃起一根煙,藉此思考下一步,小陶也拿出煙,並為夫子燃上;他是藉此緩和氣氛。

「說說你的計劃,你叫夫子是吧?」琳達這口氣似乎是順服了。

「我的計劃很簡單。」夫子的眼睛亮了起來:「我們繼續錄音,張小姐充分配合,故意套他的話,讓他說出婚外情的確切證據,那就百口莫辯了。當然,最好的辦法還是在這房內裝錄影機,若張小姐願意的話,來上一段床戲;李煥然就是甕中虌了。」

「就這麼一點能耐?」琳達反冷哼一聲道:「比小陶的床上功夫好不到哪去,我看,談話該結束了。」

「琳達…..」小陶倒不是想為自己的性能力辯護,而是怕「生意」談不成:「我們可以敲他個三百萬,一人一百呢!」

他主動將三百萬分給琳達一份,豈料琳達竟站起身欲送客了:「這就是你們的胃口?我看,二位還是回街頭去混吧!」

「那你開個數字出來嘛!」小陶更急了。

「像你們這種玩法,李煥然不過把你們當成是要飯的。」

「我記得…..」夫子不疾不徐地說:「您在電話中曾跟小倩提過,您說,已經想出報復李煥然的方法了,只是還缺人手?」

「那又怎樣?」

「願為您效犬馬之勞。」夫子俯首說。他在做最後的努力。

琳達又坐了下來,仔細地打量他倆,然後搖搖頭說:「你們不是那塊料。」

「人不可貌相,張小姐,老實說,我們缺錢用,沒有什麼不敢做的。」

「勒索、下毒,你們敢嗎?」琳達緊緊盯著夫子問。


三十六、

夫子曰:「無毒不丈夫。」

夫子又曰:「女人狠起來,男人根本忘塵莫及。」

琳達雖然未將整個計劃全盤說出,不過以夫子的聰明智慧已經知道了個大概。很簡單,她打算在李煥然潤開公司出產的「摸摸茶」中下毒,然後勒索他。就是「千面人」,他們敢嗎?

琳達說,她手中有一份潤開公司的極機密資料,可以確保計劃絕對成功,就看他們有沒這膽量了。

「我答應做。」夫子率先表態。

小陶猶豫了一會,問:「可以勒索多少錢?」

「不多,只要他三千萬。」琳達若無其事地道。

「我…..我干了。」小陶張口結舌回道。

「為了表明你們對我的忠誠度,必須通過一項測驗,我才能把那份機密資料給你們看。」琳達又站起來,走到臥房門口,兩人均不解地望著她,等待下文。

「我要你們像狗一樣地伺候我,只有狗,才對主人最忠心,如果做不到,那就滾回你們的老窩,免談。」

琳達說完便進入臥房,剩下兩個年輕人在外邊,決定要否當狗子。一會,二人同時起身,走到臥房門口,只見琳達躺在床上,手中握著一本藍色皮面的資料。

「這就是潤開的東西,要的話,就像狗一樣爬進來。」琳達很認真地說。

他們這一對好兄弟又一起蹲下身子往床鋪邊爬,到了她身邊,皆不敢動作,只有等待命令了。

「比較笨的那一隻,爬到我左邊來。」琳達再下令。

很顯然,比較笨的那只姓陶了。小陶也不推辭,俯首就往她左邊繞過去,剛好,一左一右成了她的護衛犬。

「好了,開始吧。」琳達掀開棉被,原來她早已全裸了。「各人負責一邊,別撈過界。」

夫子和小陶分於左右,就變成了面對面,若是在晚上什麼都看不見倒也罷了,偏偏是大白天,等於是互相表演春宮戲,縱使再好的朋友也羞於此。

夫子大概是鐵了心腸,率先握住她的右乳,吻了下去。這個示範動作鼓舞了小陶,也跟進吸吮她的左乳。持續一會後,二人不約而同地竟有了競賽的味道,為討好主人而賣力演出;夫子用舌尖頻頻點她的乳頭,而小陶則用牙齒輕輕拉扯她乳頭,二人弄得琳達淫心大起,一左一右擁抱住他倆的腦袋,呻吟起來。

小陶聽到呻吟聲,搶先把手指探入她下腹的屄洞內,畢竟他和琳達已經有過多次的床上經驗,知曉她的喜好。夫子雖慢了一步,但也會出奇招,一根指頭竟插入她的屁眼裡,琳達身體騷動了一下,前後兩洞同時被玩弄,高潮漸起,她忍受不住地大張雙腿,兩手各扳一腳,盡量使兩洞張開到極限,便更爽快些。

「脫衣服,快,脫…..」她含混不清地叫喚。

二人很有默契地先由小陶脫衣服,夫子仍未停止動作,小陶脫光後繼續服務,再換夫子脫,三個人皆精光溜溜後,琳達突然爬起來,把他二人按倒在床,一手抓一根棒子,像玩吃角子老虎一般猛搖,接著,她鬆開夫子的,改用嘴去含。夫子首次嘗試琳達的舌功,簡直「驚為天人」,一股氣由丹田竄升,差點從喉頭迸出來。

琳達幾乎把他的陽具整個吞下喉,不但如此,舌尖還能在他龜頭上捲來捲去,有時則在他的尿道口鑽進鑽出,彷彿有特異功能。到某種程度後,她捨棄了夫子的小弟弟改換小陶的,這回用的功夫又不同,她先是側著嘴在他陽具邊滑來滑去,然後才一口含住,改為上下滑動,令小陶舒服地幾乎要洩了出來。還好,琳達這時又改換了姿勢,她挺直腰桿坐上夫子的身子,那充滿淫水的陰部,一下便將他陽具吞沒,跟著她雙手後撐,整個身體向後仰,這樣屄洞就整個呈現在夫子跟前,觸手可及。

夫子也沒停頓下來,在琳達上下擺動時,他用手不斷愛撫她陰唇,使她忍不住浪叫著,看得小陶在旁羨慕不已,乾脆加入「戰鬥」,往琳達身體上一跨,再吹將陽具對準她的嘴插入。琳達被堵住了嘴,叫不出來,只有悶哼。如此住復了數分鐘之久,琳達終於不支,仰躺在床上。

小陶趁隙往二人中間插入,趴在琳達身上就捅起來,夫子則維持原姿勢喘息。

「聰明的那一隻,別閒著。」琳達又下了命令。

夫子翻身而起,好像有點火大了,在床頭看見一瓶嬰兒油,倒了些出來抹在陽具上,然後將二人的身體來個大翻轉,變成琳達在上,小陶在下位,再把琳達的身體往下按,讓屁股翹起,摸著了她的肛門,使勁將陽具往裡塞。

「哎喲…..」琳達高呼一聲。

夫子顧不了許多,還是往下插,最後,整個陰莖竟全部吞沒,然後他再藉著嬰兒油的潤滑,開始抽動,越來越猛烈。小陶在最下位,也配合著他的兄弟往上頂,三個人成夾心餅乾的姿勢,遠遠看去竟是一疊肉層。

夾在中間的琳達,在最後關頭,一張嘴湊上小陶的嘴,狂狂吻著,還咬他的唇;夫子和小陶再也受不了,分別在她的兩洞內洩精了。


三十七、

夫子看過潤開公司那份機密資料後,確實嚇了一跳,不過他給小陶的另一卷竊聽錄音帶,也著實讓他嚇一跳。潤開公司機密資料是「應付千面人的模擬方法,」而小陶手中的那卷錄音帶則是竊聽自曼玲家的。

專家們為潤開公司設計的防制千面人之道竟是--妥協,勒索金額若超過三千萬,則由公司派一級主管與千面人談判,盡量將金額壓低,以不超過三千萬為準,越低越好,絕不報警、絕不走漏風聲,以免影響商譽。尤其在新產品「摸摸茶」前途看好之際,若讓社會大眾知曉這茶可能被歹徒下毒,那麼所有的努力會付諸流水。

這就是琳達要勒索三千萬的原因,至於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在我們這兩位有為的年輕人扮完服侍主人的小狗狗之後,夫子和她的一段對話可約略明白了。

「你跟李煥然在一起多久了?」夫子問。

「三年多。」琳達歎了一口氣:「他想甩掉我,我猜有兩個原因,一是他另有了女朋友,另一個原因就是他想參選立委,怕我們之間的事被挖掘出來,遭對方攻擊,所以先斬斷關係。」

「以你的條件,要他付個幾百萬的分手費,容易得很,為何還要鋌而走險?」

「你不覺得,像他這種男人應該得到一些教訓嗎?」琳達這回露出的笑容更邪門:「等你們做完之後,拿到了錢,我會放風聲給他,說是我主導的,這麼一來,他更不敢透露半點消息,我被抓,他也好不到哪去,而且還會氣個半死,對不對?」

「夫子曰:『最毒婦人心』唉!你…..」

「我已經三十多歲了,青春即逝,再不幹點刺激的話,對不起自己,而那些對不起我的男人,他們會嘗到苦果。」

對於一個這樣的女人,夫子還能說什麼呢?不過對於曼玲那樣的女人,小陶在聽完她的電話錄音後,可有話要說了。

還是在老地點,只是女主角換人了。

「喂,喬治陳嗎?」是曼玲的聲音:「我叫你考慮的事,到底怎樣了?」

「…..」

「還沒決定嗎?你到底想拖到什麼時候?你知道女人的青春有限,難道想拖延到我老了嗎?」

「那個姓陶的,你怎麼說?」喬治陳開口了。

「我不是告訴過你…..」很著急的模樣:「從頭到尾,他都是無關的人,要不是你花心,我也不會找上他。」

「我不信,你難道沒跟他那個嗎?」

「哪個?」

「就是那個…..上床嘛!你會沒有過?」

「你扯到哪邊去了?」她口氣有點火了:「你當我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我告訴你,姓陳的,我限你三天內給我答覆;否則,你要抬轎子來,也抬不動我。」

幾通無關的電話後,喬治陳打電話來了。

「曼玲,你別再跟那姓陶的見面了。」

「為什麼?」

「照我說的去做就是。」喬治陳說:「我,我給了他一點點教訓。」

「你幹什麼?」她有些焦急:「你把他怎樣了?千萬不能犯法。」

「沒事啦!他們抓不到把柄的。我說的沒錯嘛!那小子有色無膽,被嚇死了,敢跟我玩,笑死人了。」夫子和小陶聽到這裡,對望了一眼。

「沒事就好。」她轉移了話題:「婚事考慮的如何了?」

「我跟我老爹談過了,他說看我自己。」

「好啊!那就你自己決定囉!」

「我…..」

「我就知道你沒誠意,我要掛電話了。」她生氣了。

「等一下…..」他喚道:「你聽好,我決定好了,下個月,選一個黃道吉日,我要娶你過門。」

「真的?」她驚呼道:「你幹嘛不早說?一直繞圈子說那有的沒的,喬治陳,我愛死你了。」

「我也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曖!我們多久沒上床啦!我好想你的小洞洞喔!」

「我也是,我好想你的小弟弟。」

「那你快過來呀!到我家。」

小陶聽完這段錄音後,關了機器,第一句說的話是:「我好想大醉一場。」

「要醉就醉吧!」夫子道:「等跟琳達辦事時,就不能再醉了,否則會誤事的。」

「我壓根沒想到,曼玲會是這種人。」小陶幾乎要落淚了:「她在利用我。」

「我和巧巧都勸過你,可是你聽不進去,你是當局者迷。」

「天殺的,她不但利用我,她男人居然還叫人來弄我們,果然是他。」小陶恨恨地說。

「此仇不報非君子。」夫子也恨恨地說:「等對付完潤開李煥然,有了錢之後,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找人來弄他。」

「現在,我瞭解琳達了。」小陶忽然變得懂事似的:「我比她,更想報復曼玲。」

「琳達要勒索李煥然,那你呢?」

「這個賤女人…..」小陶目露凶光:「我要她付出代價,我要玩死她,叫她一輩子愧對她老公。」

「如果你想來硬的。」夫子又是邪邪一笑:「那我給你一個良心的建議…..下藥。」


三十八、

小陶如願地喝了個爛醉,可不是在夫子的店內,他的店門前還掛著「整修內部」的牌子,元氣未復哩!在他受傷之時,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趙大姊。

一個離鄉背景、出外打拚的年輕人,遭到打擊之後,第一個反應便是龜縮回母親的懷抱中,重返孩提時代獲得被保護的感覺,如今,小陶這種情結竟反射到趙姊身上,醉中的他不會明白,其實,醒來之後亦是懵憧地。

開門的趙大姊,穿一襲黑色性感睡衣,她八成以為今夜又要扮演一個妻子的角色,她絕未料到,小陶來的目的是要她扮演母親的。

「為什麼這麼久不去上班?」她故意嬌嗔道:「就是不聽我的話,董事長已經下條子要簽辦你了。」

「我我我操他媽老老董。」小陶歪歪斜斜闖入門:「琳琳達才是…..是我老闆,其他人都都是狗……狗屎。」

「琳達是誰?」趙姊縐鼻道:「喝那麼多酒幹嘛?臭死人了。」

「酒,酒是敵人,我要要消消滅它。」他往沙發上一倒:「我勝利了,三千萬入帳,不,不愁啦!」

「噯!小陶,你在胡言亂語什麼。」她一面為他寬衣一面問:「什麼三千萬,你想錢想瘋啦!」

「我要喝姓李李的那痞子的…..摸、摸、茶,三千萬一杯,喝完就,就走人。」

「小陶…..」

「別太大聲…..」他比了個噤聲手勢:「這是勒索耶!很刺刺激激的,琳達教教我們玩的。」

「勒索?」她握住他小烏的動作停住了:「小陶,你別嚇我好不好?」

「我,我要噓噓。」他拂開她的手,要站起身,她重又捉住小鳥,一扯,就拉長不少。

「別急。」她就這樣牽著他小弟弟入房間:「尿在我小洞洞裡好不好?」

「我尿尿不進去。」他說。

「讓我來幫你。」她將他推倒床上,開始用手撫弄他陽具,企圖使它膨脹。

「我不行了。」他感到喉頭有液體將要衝出。

「沒關係,慢慢來。」她以為他是指小弟弟不行了,便更努力地為他手淫,慚漸地,它長大了。

「你瞧,現在可以了。」她正準備跨上去,才撩起睡袍,小陶大喊一聲俯身就吐了一地。


三十九、

琳達駕駛她的紅色跑車,載著夫子和小陶二人已跑遍半個台北,去過無數個便利商店,終於選定了三家人口並不稠密,且無監視器的小店,做為下手的目標。

「小陶負責雲河街和吳興街那兩家,夫子你呢?就是中山北路底的那家了。」琳達開始分派任務:「晚上時間動手,注意!手法要快,回家以後要多練習。」

「已經決定要干啦!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小陶似乎有意打退堂鼓,故意拖延。

「你真是一隻笨狗,而且膽子小,不知道當初我是怎麼認識你的。」琳達挪挪墨鏡說:「你怕什麼?第一次,我們只用安眠藥嚇唬他們。」

「安眠藥?」夫子縐縐眉道:「琳達,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研擬一下計劃,整個事情全在你心裡,我們一知半解,這樣很危險,你知不知道?」

「你們都不過問呀!」琳達也有話說:「我還以為你們完全聽命行事例。」

「走,到你家去。」夫子說。

到了琳達安和路的公寓後,琳達拿出好幾罐的摸摸茶出來,放在茶几上,又取出幾管針筒道:「現在我先示範幾次,然後你們自己多練習,最後我再將計劃告訴你們。」

她拿起針筒,對著摸摸茶紙罐的開口附近,一針戳下去,並未費多大力氣,針尖即沒入紙罐內,很快地,針筒內的液體即送入罐內,全程不到十秒鐘。

「給這些摸摸茶打針,只有這種中型紙罐最適合,他們不會為了防止我們的要脅,而不出產這種紙罐產品,開玩笑,那將損失多少錢?」

她發給他們一人一支針筒後又道:「我之所以選定那三家,是因為他們庫存的摸摸茶全放在角落,與櫃檯間有貨架擋著,店員看不到。你們只要打開盒蓋,隨便挑其中的一罐摸摸茶,一針注射下去,再蓋好盒蓋,不用半分鐘,回來的途中,即打勒索電話到潤開,就等著收錢了。」

「你說第一次只用安眠藥?」夫子問。

「當然,我們的目的只在恐嚇李煥然,下安眠藥,他們自然能化驗出來,不過,你們在打電話時一定要事先聲明,這一次用的是安眠藥,下一吹可就不是啦!」

「那是什麼?」小陶也問。

琳達歎了一口氣說:「小陶,用用腦子好不好?你管他是什麼?砒霜行不行?氰酸鉀行不行?李煥然不會等你們真用到這些,就投降了。你想想看,只要幾顆安眠藥就達到目的,天下有這等的好事?」

「之後怎麼辦?」夫子打破砂鍋問到底:「我們來推演一下好嗎?」

「你就怕我陷害你們是不是?」琳達有些不悅:「你們失手被削了進去,對我會有什麼好處?」

「我不是怕你,現在,我們三個息息相關,如果我們被抓,你也同樣怕我們供出你是主謀,對不對?」他格外強調「主謀」二字,明顯地也是一種牽制。

「你很聰明,很有可能成為我的寵物。」琳達邪邪地看夫子一眼後續道:「潤開接到你們的電話之後,會立即派人去收回你們下藥的那三家的全數摸摸茶,這是他們那本秘密計劃中的處理步驟;然後,會由李煥然主持一個緊急會議,另一方面,他們會把那些摸摸茶全部拿去化驗,結果出來以後,立刻送至秘密會議室,證實你們所說,確實有安眠藥成分,那些凱子知道我們是玩真的了,針對要否報警,會有一個短暫的爭執。為什麼是短暫的呢?因為專家早已研究過,底線是三千萬,勿報警,以免損失更大。於是,他們決定再接受更進一步的指示,按兵不動。」

「接下去說。」夫子再發言,他的「求知慾」很強。

「這一回再打電話就要指示他們付款的辦法了。」琳達思考了一會說:「歷來勒索的案子,往往失敗在這裡,所以非得小心不可。」

「你不是說潤開不會報警嗎?」小陶總算找出一個盲點來證明自已不是太笨。

「他們計劃上是如此,但誰知道就不會報警了呢?」琳達白他一眼:「難道我們叫他把錢送到家裡來,還開一張收據給他,他會答應嗎?白癡。」

「的確,這是全案的關鍵所在。」夫子替小陶解圍了:「那你想好對策沒?」

「山人自有妙計。」琳達笑起來十分迷人:「我會叫李煥然準備三個同樣的袋子,由他自已親自出馬,沿復興南北路人行道從頭走到尾。三個袋中只有一個袋子裝三千萬,另兩個袋子全裝廢紙。走一段路後,我會叫他先丟下一個裝廢紙的袋子入垃圾筒內,大白天的必定有好奇的路人會撿起袋子來看看,如果有跟踩的警察也必然會立即採取行動,如此就曝光了。」

「被我或小陶發現?」夫子問。

「當然。」琳達說:「你要搭乘捷運,在復興、木柵線上來回往返,一路監視著李煥然的行動,發現有條子採取行動,即刻通知大家取消計劃;若沒有,他又丟了第二個偽裝袋子,繼續往前走,直到復興南路近和平東路口了,就輪到小陶取錢了。我們事先弄一個垃圾筒在下水道人孔蓋上,筒底是空的,小陶事先躲在下水道中,等李煥然接到指示,投錢袋入垃圾筒內,便直接掉入下水道中,小陶取了錢後,立即往下一個人孔處跑,鑽出來後即騎上事先準備好的機車,把錢送回來,就大功告成了。」

「這計劃是很周密,有好幾處段落可以防止條子跟蹤。」夫子說:「不過由誰來跟他聯絡呢?不可能是你吧?」

「我說過,我從頭至尾不能見光,連發聲都不行,李太瞭解我了。當天下指令的是小陶,他在下水道內打行動電話,不容易被跟監。」

「我有一個疑問。」小陶有些怯生生地望著琳達,生怕提出的意見不成熟,又被取笑:「我當天應該做何打扮?」

他們二人都笑了,小陶不好意思地垂下頭。

「不是叫你去推銷東西,不用穿西裝打領帶。」琳達轉對夫子說:「弄一套清潔工的制服給他,如果他穿西裝從下水道中冒出來,我保證會上報紙的頭版。」

「琳達。」夫子又問:「你為何要指定李煥然本人送款呢?」

「你知道嗎?」琳達又送出一個迷人的笑:「我現在想到這傢伙,在這麼熱的大中午,背著三個袋子走完復興南北路一整條街,恨不得馬上跑去搭捷運觀看呢!」


四十、

行動快開始了,在此之前,小陶還有事待解決。他撥電話邀曼玲出來,曼玲不肯,他苦苦哀求她,說是見最後一面,以後他過他的橋,她走她的路,互不相干。曼玲在電話那頭猶豫了一會,終於首肯了。

小陶駕著夫子的車,載著她就往陽明山開上去,到一處荒郊野外後,曼玲似乎感覺到不對勁了。

「我想回家。」她說:「上車到現在,你也沒說一句話,我想,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了。」

小陶熄了火,拉上手煞車道:「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我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然後永不見面。」

「我原先一直以為可以跟你談戀愛,然後結婚、生子,我後來才想到,其實我們的個性並不合的。」

「我一直以為你是聖女貞德,連碰你一下都不敢,沒想到你這麼賤,成天想幹那種事。」他越說越冷。

「我沒有,我只是…..」她解釋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要假了。」他怒火上升了:「收起你的眼淚,好好給我一個交代,你為什麼要利用我?」

曼玲真的很快收拾起眼淚,掏出一包紙巾拭了拭面後,平靜地說:「喬治陳一直很花心,我們其實早論及婚嫁了,不過他仍不斷在外邊交女朋友,我拿他沒辦法,只好藉著你來氣他…..」

「真是好辦法呀!」小陶諷刺地道:「這一來,害夫子店被砸,女朋友巧巧跑了。」

「我也沒想到事情會搞成這樣…..」曼玲急得又垂下眼淚:「我叫喬治陳賠他好不好?」

「先別管這個,你繼續說。」

「我原本只是嚇嚇他,想要他收心,沒想到你也認真了,你說,我能怎麼辦?」

「難道我就不如喬治陳那傢伙?我不是告訴你我馬上能賺到一百萬,現在不止,有一千萬了。」

「小陶,不是我現實。」曼玲這會又變得很冷靜了,就像一個會計師在分析他的家產:「他陳家的財產多到你不敢想像,你要我放棄他跟著你過苦日子,可能嗎?我為何一直逼他結婚?那是給我自已和家人的一個保障,尤其我又有那麼一個不成材的弟弟,你是知道的。所以,縱使結婚以後再離婚也無所謂,只要他拿出膽養費就好。」

「巧巧沒看錯你,我真是瞎了狗眼。」聽完她的訴說,小陶彷彿原諒了她的無奈,居然說:「我送你回去。」

曼玲似乎也很覺意外,情不自禁地在他頰上吻了一下:「其實,你是個好朋友。」

小陶又在心底冷笑了一下,啟動車子,在下山途中,他停下來到雜貨店買了兩罐飲料,利用上車的那個空檔,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個針筒,迅速地插入紙罐中,然後才進入車廂內。

「你說累了,解解渴吧!」他將注入藥劑的那罐果汁遞給她道:「廣告說,要搖三十三下呢!」

曼玲笑了,輕輕搖起來,再打開用吸管啜飲。小陶才轉了兩個彎,她就真的整個身體搖晃起來。

「怎麼搞的?」曼玲問道:「我不會暈車的啊!」

「山路彎道多嘛!」小陶一面說一面來了個大轉彎,又將車子往山上開。

「你,你要幹什麼?」曼玲說完便暈倒他身旁。

「我說過,我不會傷害你,我只是要你爽死。」


四十一、

如果曼玲像小陶的前任女友夢珍一樣,肯在說拜拜前奉獻上自己的身體,那他就不用如此地大費周章了,可惜這女人相貌奇美卻不上道,連一杯羹都不願分他,以彌補這些時日來利用他的代價,那麼,小陶只好自己動手了,還好,琳達事先教過他這招,也順便利用這個機會實習一遍。

真是好用吶!現在的曼玲真真實實屬於他的,她已經從雲端跌了下來,很巧,正跌在他小陶的身邊。他把車重新開回剛才那個荒野,暮色已全暗了,熄了燈及引擎,小陶橫過曼玲的身體,把她的座椅放倒,然後伏在她身上,嗅著她的體香,這樣,他的小弟弟就已經壯大起來。

曼玲穿著一件無袖的套頭棉衫,下身是雪白的短褲,套頭衫倒還好處理,撩到胸部以上即可,乳罩也不用解開,直接翻上去,即蹦出她那富有彈性的雙乳,那短褲比較難處理,緊緊繃著,頗費了一番功夫才脫到腳踝,裡面除了三角褲居然還有褲襪,恐怕曼玲是有備而來的,但她怎麼也想不到,小陶會卑鄙到用迷藥霸王硬上弓。

褲襪也褪到腳踝之後,他迫不及待地探手入她的陰戶內,一股熱流立即湧出,他又迫不及待地伸進嘴裡添她的淫水,這樣,小弟弟已脹得難受了。他再俯身下去吻她的唇,硬用舌頭撐開她的嘴,伸舌進去猛攪和,然後又吻她的乳尖,雖然她是昏迷的,但奇怪的是她乳頭仍很快硬挺起來;他像發洩一般用力啃嚙她乳頭,直到她似乎有了反應,挪移了一下身子才作罷。

在這荒郊野外幹這事,他有些害怕,加以不知藥效有多久,小陶不再愛撫而直接騎上去,但限於小小的車廂以及狹窄的座位關係,很難對得准,他握住自己陽具,很努力地探索她的洞口,覓到之後,插入的那一瞬間,曼玲的身體抖動了一下,他顧不得她是否有感覺,扭動屁股上下抽動,一會兒,她的陰戶便濕滑起來,好幾次他的陽具都不慎滑出,這會他更是興奮,彎身下去摸到她右腳,三兩下剝去鞋子,再把腳踝部位的什麼絲襪、內外褲全褪下,然後高高抬起她的腳,一口咬了上去,就這般,他一面狂插她陰戶,一面啃她的腳掌。

真是爽啊,小陶吮著她腳趾這樣想著。在曼玲毫無知覺的情況下,他並不想草草完事,這是他們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他要留個終生的回憶。他回到駕駛座上,硬將她翻了個身,再爬到她背上,仍很困難地才找到她洞口,雙手交叉伸到她胸前,一手握住一個奶子,當做支撐點,才用勁捅她陰戶。

他的動作很粗魯,連車體也搖晃起來,不到一會,曼玲似乎有感覺了,漸漸呻吟起來,他有些焦急,捅得更急。曼玲有意識了,喃喃說著什麼,他更急,就在感到她的屄洞也在張合之際,他狂洩。

拉長身子從後座抽出幾張衛生紙,他拔出陽具,胡亂在她下體拭了拭,緊張地為她穿好衣褲,才為自己著裝,全部就續後,他啟動車子往山下開,這時曼玲醒了。

「還沒到家嗎?」她撫摸太陽穴道:「奇怪,我頭好痛。」

「暈車吧!」小陶心虛,口氣十分溫和:「我會很快送你回家。」

曼玲意識越來越清晰了,探手撫摸著下體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你渾身冒冷汗,嚇死我了。」他胡縐道。

「奇怪。」她仍摸著下體。

不是身上冒冷汗,是小屄洞冒熱汗哩!小陶在黑暗中露出淫笑。


四十二、

夫子曰:「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老實說,這回他的用詞不當,人家喬治陳又沒奸你們的妻女,有種就找一把「噴子」去對付他嘛!這樣迷姦他的末婚妻曼玲算什麼英雄好漢呢?

已經被仇恨蒙蔽了的小陶和夫子可顧不了這麼多,當夫子聽小陶述說完這段精采的過程,他一拍大腿說:「可惜,你沒幫我再干她一次。」

「他媽的,要是有機會,我們再下她一次藥,我讓你親自上陣幹她,也算報一次仇。」

「你猜,她回去會不會發覺這事?」夫子問。

「當然會。」小陶大聲笑出來:「她一脫下褲子,就會發現褲檔內,滿是我的精液,還說不定有個不老實的精蟲,逮著她的卵子,害她懷孕了呢!」

「那她真是啞巴吃黃連了。」夫子也笑出聲:「這種事她連喬治陳都不敢說,萬一被休了怎辦?」

「這麼賤的女人,就是要她嘗嘗苦果。」

「好了,這件事也告一段落了,我們得準備幹正事了。注意,這二天不准再喝酒,琳達特別有交代。」


四十三、

小陶進入吳興街這家便利商店時是正午時分,店內只有兩個顧客,一位店員有氣無力、目光呆滯地望著門外的馬路,雖如此,他的心仍是七上八下的。

他走到冷飲櫃前,故意瀏覽著裡面的飲料,實則用眼睛的餘光瞟著角落那一箱箱堆砌起來的摸摸茶,等一位客人出去之後,他緩緩走到那角落,感覺店內分外寧靜之時,他從西裝口袋中掏出一管針劑,迅速地打開最上層那一箱飲料,往其中一罐摸摸茶上注射下去;那針劑往盒內壓擠時,彷彿就有一世紀那麼長久,害他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注射完後,他立即藏妥針筒,重又走回飲料櫃前,透過冰櫃玻璃的反射,發覺店內並無任何動靜,才取出一罐飲料,付了帳走出店外,跨上機車時,他才發覺出汗流浹背,大大地吁了口氣。

轉到雲河街那家便利商店後,由於已有了第一次的經驗,他的膽量大了些,亦很順利地得了手。

和夫子會合後,二人互相點點頭,表示任務已順利完成,他便騎車尾隨夫子,覓到一座公用電話亭,他走進去,小心翼翼地關好門,撥了潤開公司的電話號碼。

「喂,潤開,請問您找誰?」總機小姐的聲音挺好聽。

「我找李董事長。」他故意變了嗓音。

「請等一下。」接著是音樂響,冗長的等待使他心跳加速。

「喂,董事長秘書室。」又是一位小姐的聲音。

「我找李煥然董事長。」他有點心浮氣躁。

「董事長在開會,您留話好嗎?」對方說。

「小姐,事關重大,你最好叫李煥然趕快接。」

「我…..我…..」

「你做不了主,快接給他好嗎?」他聲音大了些。

又是一陣音樂響,他望望車內的夫子,對方的表情明顯地是個問號?

「喂,李煥然。」一個熟悉的男聲,小陶聽過他的電話,知道是他了。

「李董,你們黑心賣劣等茶,賺了暴利,我們很不服氣,想向你討一點跑路費。我告訴你,在吳興街、雲河街和中山北路底的三家超商內,庫存的摸摸茶最上層那一箱中,有一罐我們加了料,你先派人去取貨,再等我電話。記住!如果報警的話,我們會讓你這項新產品死得快。」

他一說完便掛上電話,並向夫子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騎上摩托車往安和路的琳達住處奔馳。

在大廈九樓琳達家,他們會合了。二人你一嘴我一口的向琳達詳述了整個經過,琳達一直維持著一種很神秘的微笑。

「小陶該記上一個大功。」琳達說:「他臨危不亂,我一直以為他不是塊料,我看走眼了。」

「你知道嗎?」小陶仍沉浸在興奮中:「我在李煥然聽電話時,能感受到他內心的緊張哩!我好像聽得到他心臟蹦蹦地跳呢!」

「很好,現在潤開公司上層一定亂成一團,緊急會議已經準備召開了,不用去看也知道,有三撮人馬正往三個地點奔去,急欲收回他們的摸摸茶哩!」

「李煥然這痞子一定滿頭汗水。」夫子也急著討好琳達似的。

「那是他應得的報應,小陶說得對,賣黑心茶。奇怪,我沒教你,這種詞你也想得出來?」

「我,我是福至心靈。」小陶摸著腦袋說:「別小看我,偶爾也會有佳作呢!」

「現在,你們各自回去,別動聲色,我們不能逼急李煥然,也不能給他們太多時間考慮。」琳達下達指令:「明天,再撥一通電話去談價碼,由夫子打,讓他們知道不是一個人瞎搞,而是一個千面人的集團。」


四十四、

「喂,李煥然在嗎?」

「我就是。」

「昨天加料的摸摸茶收到沒?」

「收到了,我們已經化驗過了。」

「是安眠藥對不對?我們也不想傷害貴公司,只要你們聽話,一切都好辦。」

「你們有什麼條件?」

「你有電話錄音?為什麼電話的雜音那麼?」

「沒有,絕對沒有,我們會全大力配合你們。」

「那就好,我們只要三千萬,至於如何交款,給你兩天時間籌錢,第三天你必須在兩大報的台北地方廣告版上,刊登你的大哥大號碼以及『木子李賤賣』等字樣,我們就會跟你聯絡,付款方式也會一併告知,記住了嗎?」

「記住了。」


四十五、

夫子曰:「心誠則靈。」

為了這三千萬的「大事業」,我們這兩位從不迷信的有為青年也忍不住到烘爐地的土地公廟去求神拜佛了。

為何要挑中大台北地區土地公的大本營烘爐地呢?按照夫子的說法是:依計劃最後取錢的地點是在下水道,理所當然是要拜上地公哪!

「那麼為什麼不拜閻王爺呢?」小陶當場就吐他草道:「他是地底下的總統啊!相當於李登輝呢?」

「去你媽的蛋,我還不想找死。」夫子跟他攪和在一塊這麼久了,第一次想好好呼他一耳光。

此刻,他們左彎右拐地上了山,那尊巨大的土地公神像終於聳立他們頭頂;下車之後,夫子先買好紙錢及線香,然後隨著一波波的人潮向那座不甚壯觀,甚至雅觀的廟宇前去。

這烘爐地的上地公廟建在半山腰,原本只是一間不起眼的小廟堂,後來隨著工商社會的發達,做生意的信眾越來越多,來此地請土地公回去膜拜的人們也越來越多,因此便跟著發達了,在本廟的後方也擴建出較雄偉的寺院,及那尊數層樓高的土地公像,爐火鼎旺。

在大大小小數十尊土地公神像前,小陶有點不知所惜,悄悄扯了扯夫子的衣擺問道:「要說什麼?」

夫子有些不耐煩地回頭說:「求它保佑你穩削三千萬,可不可以?」

他不顧後邊的小陶,點了線香供起紙錢就在神前默禱,請求衪庇佑這次的任務成功,接著就要燒紙錢了。這時,小陶說他肚子餓,要到廟旁吃炒米粉、黑輪什麼的,夫子有點心不在意地揮了揮手,就走去香爐旁。

半向,他燒光紙錢,走去小吃攤,卻怎麼也找不到小陶那屄養的好朋友,正想發火之際,卻見他與四個陌生人往山下走,夾在人潮中不甚顯眼。

夫子小跑步跟了上去,即將追到時他喚丁聲「小陶」。

「你,我…..」小陶回頭望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夾著小陶的那四個陌生人也回頭了,其中一個夫子甚是眼熟,停頓一會,他想起來了,就是曾在他店裡持槍押住他們再砸店的傢伙。

「站住…..」夫子大聲一吼。

陌生漢子誰理會他?四人緊緊包裹住小陶,幾乎是架起他來奔跑。夫子在這緊要的關頭,根本沒多想,衝上前便朝他們一夥人中撞去,立即跌散開來,慌亂之中,他瞧見為首那人掉落一把槍,迅速地拾起它藏入腰際。

「夫子,救我…..」小陶已摔個四腳朝天,這時才敢大聲呼救,引得不少人駐足觀看。

「捉住他。」攜槍的男人下了命令,立即有人撲上去抱住小陶,前仆後繼地。

小陶又被他們像抬死豬一般拖著走,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在土地公腳跟前,在眾人親眼所見,簡直是無法無天了,但卻無神沒人肯管這檔閒事。夫子只好拼著一條小命再次以「人肉戰車」的方式,將他瘦小的身體拋向他們。

這一回,眾人跌成了一團,場面更是混亂了,一旁圍觀的人叢也開始鼓噪起來。

為首的那漢子站起來,狠狠地朝夫子肋骨部位踹了一腳道:「多管閒事,你會死得很難看。」

夫子翻滾了兩下,疼得要命,只見那人竟對著眾人大聲道:「這雜碎欺負別人妻子,用迷藥強暴她,你們說,他該不該受到懲罰?」

眾信徒比起土地公也好不到哪去,一個個皆似木偶般地望著他,不敢有任何動作。

「大家攏嘸意見?」他改用台語續道:「沒我就帶伊走。」

「夫子,救我…..」小陶在這劫難中彷彿只會這一句話,對付女人的那一套甜言蜜語全忘光啦!

「伊黑白講。」夫子爬起身,肋骨先是一陣疼痛,仍堅定站住後方說:「伊是流氓,我朋友得罪伊,想要動私刑,伊騙人。」

「叫警察來處理,叫警察…..」人群中有聲音了,跟著,又是一番鼓噪。

「好,好。你給我記住。」那人惡狠狠地瞪夫子一眼,頭不回地獨自下山了,其餘人亦極知趣地跟隨他而去。

夫子走過去扶起小陶,他一起身邁步才感到,右腳隱隱作痛,一時摸不清哪個部位受了傷,也無暇顧及,便一跛一跛地上了車;這時間,他所受到的驚嚇才整個爆發出來。

「夫子,謝謝你。」他哭得涕泗縱橫:「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小陶,不要哭了。」夫子竟然也是淚眼汪汪:「我也嚇死了,你這一去,怕不被分屍了。」

「以後,以後我再不敢了,丟死人了,在土地公面前,真的丟死人了。」

「不要哭了嘛!我心好亂,連車都不會開了。」夫子抓著排檔桿,上下左右亂搖,油門也一踩一放的。

「待會再下山,我怕他們還沒走。」小陶忽然冷靜起來,他的設想還頗周全呢!


四十六、

「二位英雄好漢,到了這個地步,我還能說什麼嗎?」琳達不懷好意地揪著我們這二位原本有為,現在卻很狼狽的青年。

「是的,不必說什麼了,如果你認為我們不適宜再幹這件案子,那麼立即取消,二話不說。」

在琳達家說這話的是夫子,他還能開口說話,至於那罪魁禍首小陶則木訥地豎立一旁。

「你是性飢渴是嗎?」琳達轉對小陶道:「那你來找老娘呀!老娘的小洞洞天天為你而開,幹嘛去招惹別人的女人?」

「琳達,別再說了,這事與我也有關係,是我教他下藥的。」夫子仍為小陶幫腔。

「教你們下迷藥,是要撈大錢,沒出息,媽的!居然去奸小女生。」琳達越說越大聲:「現在又多了一事,難保不會影響大局。」

「我也擔心這個,所以趕快來找你商量,是不是要停止計劃。」夫子說。

「我先問你們,還能不能執行任務。」

琳達問的沒錯,在烘爐地土地公神像前的劫難中,二人都受了傷;夫子的肋骨斷了一根,整個胸腹被沙布包裹著,小陶的右腳骨折,也上了跌打損傷藥膏,只是在衣褲的遮掩下,看不出傷勢罷了。這是否跟他二人平日只注重床上運動而不重視其它,就不得而知了。

「根據計劃看來,其實我們的傷勢並不會影響到,只要小陶還能跑步就成。」夫子說到此轉對小陶:「快,跑幾步看看。」

小陶真的就在室內繞著小圈子跑起來,姿勢雖然怪怪的,至少還算是跑了。

「這是不能開玩笑的,搞不好,全得蹲苦窯去的。」琳達說話的口吻像個大姊頭。

「如果敗在這條腿上,那你砍了它。」小陶說。他一有空隙就忘了形。

「廢話少說。」琳達不耐煩地縐縐眉:「潤開明天就要見報了,一等大哥大號碼出來後,就得見真章,說實話,我不想放棄,就看二位英雄的了。」

「我保證…..」小陶又想耍嘴皮子。

「好了,好了。」琳達制止他:「從今天開始,你們別再到我家來,直到拿了錢,整個形勢安全以後再見面。另外,你們別再住現在的地方,不管你們窩到哪去,就是不能再讓那一幫子人找到你們。」

「小陶聯絡用的大哥大呢?」夫子問。

「我早準備好了,等一下帶走,記住!不能用做他途,我最擔心的就是小陶。」


四十七、

跟夫子說他再也不敢去招惹女人的小陶,還是回到趙姊家去了,聽琳達的話不能回租屋之處,那麼偌大的台北地區,他豈非無容身之處了?好在還有趙大姊在,而且她對他總是無傷的吧!

他開始相信,這一輩子對他有益的乃是年齡大過他的女人,像趙姊和琳達。至於那些「幼齒」的,譬如夢珍和曼玲,一個拋棄了他,另一個害他差點被分屍;或許沒那麼慘,人家說不定只要他的命根子、小弟弟、老二、陽具;不管你稱呼那器官是什麼,總之,人家認為那玩意長在你身上就很賤,於是想要閹了它。老天,小陶若被閹了的話,那還不如自殺算了;沒有了它,就算給他三千萬又能「干」什麼呢?

我操,連手淫都不成。

看來,年輕的女子對他來說,還真是「禍水」。今晚一入趙姊家門,他就特別有歸屬感,彷彿回到老家,老母親的身邊了,不過,趙姊一見他卻是大呼小叫的。

「你這楞小子跑到哪去野了?我找了你兩天,怎麼叩你就是不回,你知不知道,公司已經把你革職了。」

「什麼時候的事?」他俯身看看叩機,這科技玩意倒一點反應也沒有,八成是前天在烘爐地被土地公,不,被那些凶神惡煞給摔壞的,他竟然完全未發覺。說真格的,連魂都沒了,誰還顧得了叩機。

「前天嘛!」趙大姊察覺他進門後走路跛跛地又驚呼起來:「天殺的,你跟人家打架了是不是?」

「唉!你別再叫春了好不好?」小陶彷彿被澆了一盆冷水。他來這兒是找溫暖的,可不是挨罵的。

「來,來,坐下,讓我看看傷得如何?」趙姊伸手就要解他的皮帶。

小陶不想破壞即將到來的親熱氣氛,只有隨她去了,在她察看傷口之際問道:「老董真的狠下心了?」

「當然,像你上這種班,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誰敢用你。」她看完傷勢一把抓住他小雞雞道:「你就是不聽話才落到這步田地。照我設想的,我們住在一起,一塊上下班,我還能暗通消息給你,還能不平步青雲嗎?你說。」

「這不重要,公司我早就不想去了,他主動最好,省得還要來一道辭職手續。」

「今後怎麼辦?」趙姊用勁捏了他陽具一把:「難道要我養你?」

「當面首?」小陶故意俏皮起來,以提高氣氛:「人家才不要哩!」

「死相。」她嬌嬌地躺入他懷中,突然又抬起頭問道:「你這一隻腳,會不會影響做愛呀!」

「試看麥就知。」小陶一張嘴馬上湊過去。

今夜的感覺和往日與她做愛時是完全不同的,他就像一隻受了傷的野獸,需要舔舐、撫慰,所以,他從一開始就展現了他的溫柔,且盡量保持被動。

他先吻她的唇,再來就沿著脖頸親吻一圈,嗅到了她沐浴後的香氣;到了耳垂時,他輕輕咬著,一面呵氣到她耳朵裡。她先是享受了一會兒,跟著就探手入他襯衫內,捏揉他的乳頭。

「你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她撥弄他乳頭到堅挺時說:

「不管怎麼變,你還是我的『小陶子』。」

小陶子?小李子?他想起清末那個太監(怎麼這時想到太監,難道是被那幫人嚇怕了,餘悸猶存),那麼,她就是慈禧太后了。

「我這個小陶子,以後專服侍你一個好不好?」他在她耳旁輕言細語:「我會吻你的奶頭、你的小洞洞,還會插得你哇哇叫。」

「我喜歡。」她雖這麼說,卻很有默契地採取了主動,探頭去吻他的乳頭。

這還不算,她的手伸入他內褲裡,握住他早已硬挺的陽具,不很用力,就那麼上下來回滑動,讓他的包皮整個褪下,龜頭高高昂起,像個百步蛇頭。堅硬至極,龜眼中滲出了些許黏液,沾在她手掌心。

「愛的精液出來啦!」她笑著說,便俯身下去舔那精液,越來越深,竟將他的陽具幾乎吞沒。

小陶呻吟一聲,屁股上揚,這一戳,她的嘴唇就碰到陽具根部,而他的龜頭則幾乎伸入她喉嚨深處;那種感覺與插她的陰戶又不同的,不但濕滑,且有舌頭在陽具四周繞來覆去,增加快感。

小陶爽呆了,整個人仰躺在沙發上,把她的身體也挪了上來,撩起薄紗睡袍,裡頭竟是光溜溜的,那雙腿之間的屄洞巧不巧正在他嘴前,一探舌,他就有股衝動想把整個腦袋,甚至整個身體塞進去,重新回到母體中,呈孕育狀態。這一股衝動,與他受的傷害是有重大關聯的;也正是這一股衝動,使他的舌尖要鑽入她子宮內,成為「長舌男」了。

她受到刺激,捨棄了他陽具,把頭埋得更深,一口含住他的卵蛋,而他也很有默契地拉長脖子,將舌尖伸入她屁眼裡;他來回於陰戶與屁眼裡,她就對他陽具及卵蛋反覆攻擊,誰也不肯讓誰似的。

好一陣子後,趙姊挺直了腰桿,滑下身體,背對著他坐上他陽具。雙手撐在他腿上,身體前傾,上下滑動,將他陽具整個向後撇彎了,教他有點不舒服卻又爽極了;受不了時,他整個人便坐了起來,使陽具恢復正常的弧度,一會見再躺下,好享受那不舒適之感,真是奇妙啊!

她又改換坐姿為俯姿,雙腿併攏,夾住他的陽具,雙手則握住他腳板藉以使力,在他身體上前後晃動,很快地,淫水便滑出來流在他大腿上。他的陽具被拉扯到最大弧度,像是要折斷了,摩擦到的屄洞在這個姿勢又似乎變得更緊了,死死裹住他的傢伙,簡直是苦樂都到了極點,教他再也忍受不住了。

小陶雙手緊緊握住她雙腳,仰頭在她趾間吸吮著,還來不及叫喚,就洩精了。


四十八、

「木子李賤賣」的大哥大門號依約出現在報紙的地方廣告版上了。這天清晨,小陶穿著清潔工的制服鑽入下水道,而他的「同志」夫子則將一個破了底的垃圾筒移至下水道的人孔上,雖然有些突兀,但很少人會注意到。

當夫子看到那則廣告,立即通知小陶「計劃開始執行」,小陶便撥了通電話給那個門號。

「我是李煥然。」對方說。

「貨準備好了嗎?」在下水道中的他覺得語音混雜。

「都齊全了,請指示。」

「你立刻準備三個同樣的袋子,一個裝貨,另兩個裝滿報紙,然後在正午十二時,背著三個袋子,從復興北路頭出發,往南路走,帶著大哥大,等候進一步指示。記住!走在右邊的人行道上。」

「喂,你是說誰送貨去?」

「就是你。」

「喂,,能不能…..」

小陶掛斷了電話,然後吃著他在「永和豆漿店」買來的早點,頭頂上也不斷地落下路人投入垃圾筒的空罐、紙盒、塑膠袋什麼的。

髒兮兮的下水道涵洞內什麼怪東西都有,噁心死了!要不是為了錢,這一世他再也不會龜縮在這種鬼地方。現在,他只能在樓梯口,也就是接近人孔的地方站立著,這樣至少空氣還流通些,吃的燒餅油條也不會有怪味道。

昨晚是他所有性經驗中較不順遂的一次,有些早洩了,但也是最值得回憶的一次。在他接觸的所有女體中,從未有一次令他由陰戶想到子宮,想到要由那裡重回母體。真是古怪的性經驗,仿如「戀母症」;他回到了原點,因此不可思議地崇拜著女人的陰部。

正確地說,他崇拜的是趙大姊的下體,而非曼玲或琳達的;是她個人給予了他那種溫馨的感覺,那個陰部就像是他的家,他原就歸屬於那兒;這就像是一個浪跡天涯的旅人重回故鄉一般,只是他從未想到這個「家」是長在趙姊身上的。

儘管這個「家」曾有人「住」過,曾是別人的家,但他無所謂,因他已認同了它。所以,在下水道這種骯髒地方的此時,他憶及了昨晚的這項發現,便私下決定這個任務完成之後,他要重回他的「家」,或許不再流浪了。

女體大同小異,不過他認為趙姊的是和其他女人大不同的,這樣想著,他的陽具便開始膨脹起來。

在下水道中的他無聊透頂了,一會兒輕輕吹著口哨、一會兒自言自語、一會兒又偷聽著過路客的交談,如果他因此案而身陷囹圄,簡直不敢想像那失去自由的日子要怎麼過。

這時,他的手提電話突然響了,他慌張地開了機,出現的竟是夫子的聲音。

「別睡著了,時間就要到了,特別提醒你。」

「現在幾點?」他在黑暗中問。

「十一點四十五分。」

真是分秒難挨,這十五分鐘比一個世紀還長,正午一到,他估算李煥然已經出發了,便打起精神來。

李煥然的確是出發了,在捷運車廂中的夫子看個一清二楚,他右肩背的一個袋子比起左肩那兩個要沉重得多,顯然右肩那袋子裡的才是真貨。夫子利用捷運車輛駛過李煥然的短暫時間,居高臨下仔細看了看他週遭幾位可疑的人物,在下一趟回程時,又看一看那些可疑人物是否仍在他附近,就這樣往返三趟,他已經篩檢掉不少,亦放心不少。

將到第一個目標垃圾筒時,他撥了個電話給小陶,然後站在忠孝東路的捷運站上假裝欣賞風景,實則遠遠盯著李煥然的動作。

李煥然戴一副太陽眼鏡,走得十分沉重,不知是背負重物還是心理負擔使然,他覺得這一趟路的確給了他應有的懲罰。琳達真是高明,還有什麼比將自己辛苦賺來的錢,大老遠扛著送給別人,還要來得心痛的呢?

李煥然停住了,從口袋中掏出大哥大,顯然是接聽著小陶的指示,跟著他快步走到那指定的垃圾筒,丟下他左肩的一個袋子。

沿路的行人雖多,但無人注意到李的動作,也沒人上前去拿那個袋子。夫子在高處觀察了一會,有些失望,這還不能測試出是否有條子跟粽他。

他又繼續在復興南路的忠孝站及信義站間來回搭乘,一方面也留意車站與車廂中是否有埋伏,不過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李煥然又依照小陶的指示在過了仁愛路時丟下一個袋子,這會,夫子看見一個老年人立即走近垃圾筒,拾起了它,並當場打開來看,取出那些報紙團丟回垃圾筒,然後背著袋子走了。

哇塞,並沒人攔阻他,顯見潤開並沒報警,就要成功了。他到達科技大樓這一站後,立即撥了通電話給小陶。

「一切順利,準備取貨。」他掩不住興奮,不自覺地結巴起來。

李煥然快到和平東路時,又接聽電話了,然後走到人行道上那個和別的垃圾筒擺放位置不同的筒旁,左顧右盼了一下,才很不情願地卸下最後那個袋子扔了進去。

他並未立即離去,站在路口一直盯著那個垃圾筒,不過這有何用?夫子估量著小陶已經背起它一拐一拐地跑到下一個出口,馬上就要從人孔出來了。

他走到車站的另一端,可遙遙望見那一個出口。他們在清晨時已將它用欄杆圈圍住,裝成有工程的模樣。

午後一點多,街上行人如織,夫子望得兩眼欲穿,又是接近一個世紀那麼長久,他終於看見小陶吃力地從那洞口爬出,身上背著的正是那最後一個袋子。

夫子一顆心就快從嘴裡迸出來,他想高聲叫喊「小陶,加油!」,就像小陶在烘爐地遭劫難時對他喊「夫子,救我!」一般,是一種彼此的信賴感。

正在他張口時,他傻住了,四個原先站在附近像等公車或等人模樣的傢伙,突然包圍住小陶,架住他就往一旁的轎車內塞。小陶高昂的呼叫聲連他這邊都聽得到,不過他嚇呆了,完全不敢行動。

抓小陶的人夫子也認得,又是那四個在烘爐地動手的漢子,不過這麼遙遠他認不出來,就以為是警察了。小陶可認得清晰了,這些人比警察還要令他畏懼,就打死不肯被押上車,雙腳朝車門上亂踹,根本忘卻了右腳骨折的疼痛,且大聲呼喊,以引起夫子或不管什麼願幫助他的人注意。

折騰了一分鐘,終於有人出手搶救他了,不,是搶救他身上的背包。他不是旁人,正是李煥然。他還沒弄清楚他的錢袋為什麼會從那垃圾筒內「跑」到這人身上,不過他聽到呼叫聲後,卻發現隔著一個路口的這名清潔工,竟然背著他的三千萬,還沒等綠燈亮就衝過馬路了。

李煥然加人了戰局,他拚命扯住小陶背袋子的那隻手臂,要往外拖,使其餘人的行動受到阻礙。那帶頭的火大了,憑空又冒出這麼一個鬼來,使出拳猛力擊打李煥然右耳。

「還不放手,我會打死你。」他喊道。

「我要袋子,袋子還我。」李煥然死不放他的手。

「我們要人,袋子你拿去。」那漢子回道,然後將小陶懷中的袋子硬搶了出來,丟在地上。

李煥然鬆了手,趕緊拾回袋子,頭不回地向前狂奔。其餘人少了阻礙,拖住他雙腳,就順利地將小陶塞進車內,揚長駛去。

在捷運車站內觀賞到這一幕的夫子,張大的嘴仍末闔上;他沒弄明白的是,那一幫條子為何要打李煥然,而且沒帶他回去問案,反而讓他帶著髒款落荒而逃。


四十九、

琳達在她的跑車上,以高速向南部奔馳,她騰出一隻手來,撥了個電話。

「我找喬治陳。」

「我就是。」

「人抓到了嗎?」

「抓到了,謝謝你。」

「怎麼整治,那是你的事,不過要嚴守我們的秘密,不可透露半點風聲。」

「你放心。不過有一件事很奇怪,他們在抓他時,有一個傢伙衝出來,一直要搶他背的袋子。」

「結果呢?」

「他們怕又出意外,就把袋子給他了。」

「是他的夥伴,叫夫子的嗎?」

「不是…..」

「那就好,沒事了。」

「還沒請教芳名呢!見個面可以嗎?」

「沒這個必要,再見。」

她掛上大哥大,歎了一口氣,為了小陶。是的,這些該死的男人都該受到懲罰,也許喬治陳也應該,否則曼玲不會為了挽回他的心而引狼入室。雖如此,這樣的結局已經令她滿意了。

她原本是真想勒索那筆錢的,在他們告訴她烘爐地遭劫之事前,後來她反悔是因為那兩個年輕人還真是個下流胚子,竟然背著她去迷姦別的女人,將她的身體置於何處?又與李煥然有何不同?

原本,她唯一擔心的是警察的介入,也們若被弄進警局內,難保不會供出她來。這下可好,李煥然沒報警,他們也沒被抓,更不會懷疑是她出賣了消息給喬治陳,不是萬事OK了?

李煥然未損失一毛錢,既然加此,下次跟他談判分手費時,空間就大了許多,他也不會再小氣巴拉的了。

琳達這麼想時,不免踩緊油門,在高速公路上快樂地享受速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