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非凡的愛情事件簿

這是小弟蠻喜歡的一篇情色小說,共分十九節,小弟目前只作到第五節,先放上來以向同好.其餘章節小弟會陸續完成貼上, (本來想在元元及凹凸同時貼上的,但凹凸遭逢大變,發表區停用,只好首貼在元元) 歡迎轉貼,本篇小弟只有掃瞄校正之事,無任何權利 ..^_^…


套用 MRX兄的一句話,好文加上好排版,看起來才舒服,多謝 MRX兄的好文章,希望你對我的排版滿意。

隱者上


(一)

I feel in love with you watching Casablanca Back row in the drive-in show in the flickering light

Casablanca 這首老得不能再老的西洋歌曲,向來和性格冷僻的我密不可分。

PUB 裡的老式點唱機緩緩地播送出黯啞的旋律,我置身在音符裡,像瑟縮在一個適合回憶的避風港裡。

愛、慾望和夢想一樣,都可以定義為無可救藥的瘟疫,在茫茫的世間,平凡的我又憑什麼免疫?落寞、黯啞的歌聲,使我的心情不規則地旋動,甚至跟著歌者輕輕哼唱起來。

儘管如此,我卻和大多數的人不同。對我來說,越是相信愛情,心情就越是容易沉淪在悲傷的情境裡。與其尋找或等待所謂的感情依賴,倒不如用玩世不恭的姿態,在女人的肉體中尋找短暫的滿足。

然而我的品味,卻偏偏又無法埋葬在這種比手淫更無聊的作為中。或許我早已對性交感到厭倦,但也或許是我害怕激情過後的空虛,僅僅是女人單純的肉體和青春,根本不能滿足我內心潛在的需索。

我的名字叫羅非凡,不怎麼俗氣但也不可能如雷貫耳;我的職業是房地產經紀人,收入優渥卻不算女人眼中的凱子。唯一足以令我自豪的,是一些膚淺卻最有說服力的理由,比方說一百八十二公分的身高、勻稱的體型和長得不錯的臉孔。

或許有人懷疑我的說法,但是在我認識的女人當中,至少有七成以上用「帥」這個字眼來形容我,其他則多半是「有個性」

「可愛」……之類的說詞,「不錯」已經是最含蓄的表達了。

我略略抬頭,看著牆上郭富城的油畫海報。

是的,或許我的條件沒有這些所謂的天王吸引人,然而我卻有一點比他們幸運:我可以和任何想要的女人上床,不必考慮藝人形象和唱片銷售量。

運氣這回事通常很難說,有時候雖然覺得自己倒霉透頂,壞事卻也未必都是壞事。就好像生活靡爛的我,如果不是被逼著做了一次徹頭徹尾的體檢,就不可能有機會認識溫柔體貼的珊珊。


(二)

「你聽到了嗎?我想跟你做愛。」當我再次重複我的話,我實在沒有把握這個在頭等病房泡上的女孩,真的肯忘記她體內的良性腫瘤,和我發生肉體上的關係。

「在男孩子面前,我從來沒有這麼大方過……」才認識兩天的珊珊跪在床沿,緩緩地撕開膠布,拔起紮在手腕上的點滴針頭,褪下藍色的病人裝束。然而她的動作依然沒有停止,顯然不準備把內衣褲留在身上。

在還算陌生的男人面前寬衣解帶,似乎讓珊珊有些緊張,但是她既不打算故作姿態,也沒有遮掩迷人的身段。就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少女而言,她灑脫、乾脆的作為的確讓我無話可說,臉孔和身材更是足以激發我莫大的興趣。

只不過幾十秒,珊珊全裸的身軀就像一幀精美的寫真,準確地鑽進我的瞳孔。

「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珊珊後來顯然還說了些什麼,但是在這麼一個浪漫的午夜時分,這麼一個四下無人的病房,側躺在病床上看著她的我,腦袋裡卻只盤旋著肉體上的原始慾望,那些複雜的愛情對白是我既不想介入,也毋庸在意的三流劇情。

我的視線停留在她嬌羞的臉上,任由她抬起我的手,慎重地放在豐腴的乳房上。她的皮膚十分滑嫩,灼熱的體溫從我的手心開始燃燒,並且一發不可收拾地貫穿我每一條血脈,在大腦裡彙集成一股漫無邊際的衝動。

這個簡單的接觸終於迫使我起身,想用親吻向她敘述熱烈的渴望。

我翻下病床向珊珊走近,輕輕地揉捏她迷人的乳房,企圖讓她成為我的愛情事件。我的手沿著珊珊乳房下方的肋骨,靈巧地滑到充滿彈性的臀部。當我的臉頰微微地與她碰觸,我逐漸感受她急促而不規律的吐息。

每當面對女人的時候,我總是無法克制自己去探測她們如何產生高潮。

像珊珊這樣的女人一絲不掛地站在面前,還擺出一副任我為所欲為的模樣,我不想知道別的男人在同樣的狀況下會採取什麼行動,然而我絕對不可能餓虎撲羊,糊里糊塗地給她來個一樹梨花壓海棠。我的經驗很明確地告訴我,做愛的品質永遠比速度重要。

「可是我怕我什麼也不會,我男朋友每次都說跟我做愛很無聊……」在黑暗的病房裡,敦化北路湛藍色的霓虹透過窗戶隱隱地照耀著珊珊,使她的身體綻放著神秘、原始的性感。我可以從珊珊臉上的熱氣知道她有多麼害躁。這種強烈的誘惑,比過去在 PUB 裡氾濫的一夜情更教我如癡如醉。但是我很清楚,如果我不想糟蹋這個女人和夜晚,就得先安撫她的情緒。

「那是他沒有用心地感覺你。現在你什麼都不要說,至少到目前為止,我跟他不太一樣,對不對?」對這麼一個欠缺性愛履歷的女人,我必須表現的當然不是技巧,而是耐性。就像過去我對其他女人做的那樣,我略略伸出舌頭舔舐珊珊細緻的耳殼,在她的耳邊甜言蜜語,等到我的言詞令她稍稍放心地點了點頭,再把舌頭挪到她的嘴邊,一吋一吋地挑逗那兩片嬌艷欲滴的嘴唇。

我的舌頭在珊珊的嘴唇上冉冉滑移,像是要誘使她張嘴,又像只是單純的撫慰。她緊閉著雙眼,嘴唇時而開散,時而閉合,顯得有些無所適從;她的身體輕微地顫抖著,表示我的親吻的確召喚出她真實的情慾。

過不了多久,珊珊終於從腰際將我一把抱住,讓她的臉孔埋在我的頸項間。她的吻熱情而用心,彷彿讓自己從感情的枷鎖中解放出來。她的舌尖在我的頸部皮膚上靈活地躍動,雖然雜亂無章卻還是讓我的陽具灼熱地勃起。

隔著薄薄的衣物,我感到珊珊羞怯地擺動她的腰部,讓凹凸有致的身體在我的身上不斷地摩婆。她的乳房不但沉甸甸地擠壓著我的胸口,恥骨上的陰毛也再三刺激著我的情慾……她越來越緊的擁抱,終於使我的意識只剩下佔有她的念頭。

「告訴我,告訴我你愛我……」這個時刻,珊珊顯得有些激昂。由於情緒的飽和與持續的吻,她的語調混雜著過多的愛意,顯得相當含糊。然而只要一提起這些風花雪月,我就不得不慎重處理這個後患無窮的問題。

在過去十幾年,我曾經擁抱過數不清的女人。在她們之中有一半認為我是個爛貨,另一半則認為我是個優異的性伴侶。在不知道珊珊做愛的觀念以前,我可不想讓她認為我們的性交除了肉體上相互吸引之外,還有愛情的糾纏。這些無心而甜蜜的話語,只會在做愛以後帶給珊珊許多不必要的傷害。

如同其他女人,我的遲疑使珊珊停下親吻的動作。她澄澈的眼睛用淺得不能再淺的懷疑凝視我的側臉,彷彿我的臉頰上書寫著她急著想知道的答案。

我當然可以在這時毫不猶豫地告訴珊珊,說我這輩子的愛情就這麼交給她。這不但可以使她在做愛中表現得更為投入,也可以讓我對她的肉體予取予求。但是我既不願意把這股生理上的衝動輕率地解釋成愛情,也不想她從此認定我是她所謂的男朋友,為我付出比肉體更珍貴的感情。

「我不想這麼隨便地向你傾訴我的愛慕。」話說回來,我也斷然不會是個煞風景的呆子。我溫柔地讓珊珊枕著我的手臂,在病床上舒適地躺下來。我側臥在她身邊,一面撫摸她溫暖的裸體,一面認真地望著她的瞳孔,曖昧地解釋我的立場:「說愛你的時候可能應該有杯酒、有動聽的音樂,在你完全沉醉的時候,而不是在充滿藥味的病房。」

「可是我現在已經醉了啊?你是不是怕我賴著你?這個你可以不用擔心,你又不是沒看過我男朋友。」珊珊的回答讓我有點啼笑皆非,這簡直就是把我看穿了似的。我微笑著接受她的解釋,心裡卻埋怨著自己對珊珊的判斷不夠精準。

「你真的醉了?那好吧,我愛你。」我飛快地說完珊珊想聽的話,理由是她的身體讓我迫不及待。

在黯澹的病房裡,我急切地俯下身體親吻珊珊左邊的乳頭,一面讓她的乳頭在我粘膩、濕潤的口腔裡停留,一面用手溫和地搓揉她另一個乳房。我的舌頭在她的乳暈上不停地來回探索,感受乳暈上每一個細微的突起。

珊珊的雙手抱著我的頭部,每當她覺得性快感的衝擊稍大,我的頭髮就感到一陣被拉扯的疼痛。但是那並不重要,她的嬌軀不自在地蠕動,頻頻對我的調情做出反應這使我不必花冗長的時間在尋找她身上的敏感地帶,也不必用直接的詢問,破壞我們沉溺在對方肉體上的樂趣。

我的想像在珊珊用肢體構成的世界裡奔馳,在我試著猜測她喜歡用什麼姿勢性交時,我伸手撫摸她光滑的臉龐,用手指撥弄她的嘴唇。她沒有多做思索,一口將我的食指和中指含住,讓我的手指和她的舌尖交纏遊戲。

「舒不舒服?」對著珊珊直挺挺的乳頭,這句話似乎問得有些愚蠢。我的理由,是我發現這段前戲裡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她始終沒有發出聲音。

珊珊猛力地點頭,沒有讓我的手指離開口腔。

「要是舒服就叫出來。」我的嘴唇終於離開珊珊的酥胸,回到她的耳邊。我的手拖著濕滑的唾液在她大腿根部附近輕巧地遊歷,不肯直接撫摸她的私處。我不否認這麼做是有點想吊她的胃口,這麼一來,她勢必要主動對我進行挑逗。

「嗯……」珊珊的喘息聲越來越濁重,終於在我的引導下,成為低回的呻吟。她的呻吟在空蕩的病房裡縈繞,雖然音量有限,然而我的神志卻在她姣好、飢渴的臉部表情裡漸漸失控。

珊珊的大腿和胸部柔軟的觸感不同,她的雙腿顯得結實、充滿彈性。我的撫摸不止令她腿部的筋肉間歇性地微微抽動,她勻稱的腿甚至還蜷曲著勾住我的腰部。她腰部以下的動作越來越激烈,快感讓她的喉間發出極為美妙的聲音。我幾乎可以隱隱約約地聽見她的陰戶裡,正絲絲地分泌出粘稠滑膩的愛液。

我用手掌恣意地玩弄珊珊的腿,在她的意識逐漸只剩下對性交的需求時,我的性慾也正透過血脈賁張的陽具,向我下達更進一步的性愛指令。

就在準備有所行動的前一刻,我直覺地感應到珊珊渾身上下的抽搐,的確比幾分鐘前更為激亢。我很清楚在這慾火焚身的關口,她正受到愛慾無止境的煎熬。我真想告訴她我何嘗不是如此,只是我們如果不能細細咀嚼性事裡的每一個小節,這個夜晚就會大幅貶值,而她在我心裡的定位也將直線下降。

於是我的掌心轉移了愛撫的目標,挪移到珊珊的恥丘一帶,讓她茂密的陰毛刺激我的觸覺。我讓溫熱的手心在私處上方微微接觸肌膚,她的激情在這時稍形冷卻,緊繃的肌肉也連帶著鬆弛下來。

然而這種冷卻畢竟相當短暫,就一個女人的高潮來說,總得在她最想要的時候,才容易得到滿足。就在珊珊認為我的挑逗逐漸緩和之際,我的手指開始有意無意地掃過她的陰核和陰唇,撩起那些早已將床單浸濕的愛液。

「嘶……」珊珊深深地吸了口氣,敏感的表現並沒有讓我失望。她翻了個身緊緊依偎著我,雙手繞過腋下攀住我的肩膀,我感到肩上一陣疼痛,想必是她的指甲正深刻地扣抓我的皮膚罷。

在私處漫流的淫水,使我不得不承認珊珊在性交方面的生理效應,很令男人驚喜。她男朋友所謂的無聊,恐怕也只是那個傢伙無法滿足珊珊的推托之辭。就像現在,每當我調皮地把手指移開她的陰核,她就使勁地扭動臀部,想讓她的陰戶重新與我的手指接觸。說真的,我實在無法想像這個女人到底哪裡無聊。

「你想要了,對不對?」我用問題試探珊珊,快感使地無法完整地作答,只是抿著嘴唇,不住地呻吟點頭。

「可是我還不想給你,怎麼辦?」我在珊珊的陰唇附近撥弄了幾下,索性直接把食指塞進她的陰戶裡。她的軀體渾然一顫,我的肩膀又是一陣劇烈的痛楚。但是在珊珊的洞穴裡,如此豐富而溫潤的愛液包裹著我的手指,使我真正忘卻週遭的一切,只想和她共享這銷魂蝕骸的一小時。

「啊……嘶……直接進來,拜託你,我真的快受不了了……啊……」我的手指在珊珊陰道內壁溫和地轉動、進出,珊珊稍微有些忘形地對我耳語。聽到這些話語以後,我幾乎已經感到褲子裡的陽具隱隱滲出精液。

當我輕輕地把手指抽出珊珊的私處,她的胴體又是一陣劇烈的悸動。

「起來,我幫你脫衣服。」珊珊一面調整呼吸,一面攬著我的頸項坐起來,替我解開病服上的結。從我挑逗她開始,她第一次顯得如此主動。

「噓……急什麼?我可不想和你男朋友一樣,隨隨便便糟蹋你的美麗。」我還是讓珊珊在病床上躺下,把自己也脫個精光。

我起身搖動病床的支架,改變病床的角度,好讓自己可以一面品嚐她的愛液,一面欣賞她沉醉在性事中的臉譜。

我站在床的尾端凝視珊珊,雖然病房裡的冷氣不夠強烈,使得空氣有些燠熱,但是就視覺上來說,我很欣賞這個做愛的場景。珊珊就這麼慵懶地躺在那裡,細微的汗珠凝聚在她每一吋皮膚上,微弱的光線替她全裸、無瑕的軀體塗上一層鮮亮的藍色釉彩,羞澀使她把頭別開,微微喘氣,無法面對我的逼視。

珊珊略帶神秘的性感,使我下體充斥的熱流越來越強烈,急需宣洩或解放。

性慾在剎那間淹沒了我的理性,我匆匆忙忙地上床,把頭埋進珊珊的汗水與陰毛之間。她大腿內側的毛細孔散發出濃郁的馨香,使我抓住她被汗水濕透的腿,不自主地伸出舌頭,頻頻撥弄她體液橫流的陰唇,也吸吮她嬌艷欲滴的陰核。

「嗯……給我,我要嘛,快點給我……嗯……」珊珊緊蹙雙眉,雙手用力地扣住床單,軀體劇烈地翻轉、蠕動,額頭和臉頰上冉冉滾動的汗水襯托著她的美。片刻以後,珊珊肌膚上的汗珠和性感,一起在我的腦海中亂無章法地奔流,而從她喉間驟然發出的呻吟越來越清晰,更是一聲聲地撼動我的心緒。

「來吧,我們來吧。」這個時刻,我再也無法只滿足於愛撫和親吻。我在她的耳邊細聲說完,握住勃起多時的堅挺陽具,順暢地滑進她濕濡已久的陰道!

「啊……」珊珊放肆的叫聲猛然從嘴邊迸射出來,而插入的舉止更使得電擊般的快感立刻從陽具散佈到我的全身……噢,我相信,我相信珊珊也和我一樣!

我們的身體在汗水中重疊,慾望壓迫著我的下體,使我的陽具緩慢而激昂地進出她的陰戶;她的雙手離開皺成一團的床單,抓著我的臀部,隨著抽送的韻律翩然起舞;我的雙手在她柔軟溫潤的身軀上遊走,舌尖也不斷地掃掠她的頸項。

「啊……快點……快點……」珊珊的腰部猛力地配合我的動作搖擺,再加上灼熱的陰道,幾乎就要使我產生射精的遐思。但是時間還早,雖然她的叫聲如此醇厚,像一杯芬芳的烈酒,我還是不可能讓性交在這短短約五分鐘內結束。

不過是抽根煙的時間,珊珊整個人完全沉溺在性愛中,她用盡身體的官能不斷地刺激我,我不得不承認先前不該把她當成什麼也不懂的生手。在性愛方面,她的確比我想像的還要淫蕩許多。

不行,真的不行,我抽送的速度正因為珊珊的積極配合,越來越快,雖然她的熟練可以讓我得到更高的快感,但如果她的臀部再這麼搖晃下去,我可能根本無法讓她達到高潮。面對珊珊,我可不想像嫖妓一樣,以射精為最終目的。無論如何我得換個動作,在性交的過程中重新掌握整個節奏。

「嗯……不要,不要拔出來嘛……」這麼一想,我的抽送驀地緩慢下來,正想抽出陽具,珊珊的臀部卻仍然緊緊地和我的陽具貼合,讓我無法輕易如願。我稍加施力擺脫她的束縛,經過這陣輕微的掙扎,她的肩膀不慎撞上了點滴架。

「你乖,我們換個姿勢好不好?」這麼一個小小的意外以後,我親吻著她碰到支架的肩頭,不但順利地拔出幾乎射精的陽具,也得到一個不錯的靈感。我一把拉起垂在床邊的點滴管,在她的面前略略搖晃了幾下。

「不,不要,你好變態。」不管珊珊這時究竟知不知道我的意圖,她的神情帶著迷惘,撒嬌似地推了我一下。她的眼神因為想要逃避而顯得有些黯澹,但是慾望和冒險讓她半推半就,沒有阻止我的具體動作。

「我既不是黃秋生,你也不可能被我做成人肉叉燒包,怕什麼呢?來,試試看,你一定會喜歡的。」我把點滴架上的藥瓶隨手擱在茶几土,用點滴管在珊珊的手腕上繞了幾圈,結實地打了個活結,再把管子綁回點滴架上。

「你現在可能有點害怕,可是再過個五分鐘……」我把珊珊從床上抱起來,讓她背對我站著。按著我再把點滴架推到牆邊,讓她向前彎下身子,用被綁住的雙手扶著牆壁。

「你好壞喔,還不趕快進來?」珊珊順從著我的引導,一面發出迷人的嬌嗔,一面迫不及待地張開雙腿。

經過這麼一陣折騰,我和我的陽具也早已恢復做愛前的狀態。我湊近珊珊雪白渾圓的臀部,再次將躍躍欲試的陽具送進她充滿愛液的陰道口。

才剛開始,我抓著珊珊魅力四射的臀部,還勉強可以控制陽具抽送的速度,珊珊也還可以讓她的叫聲停留在呻吟的程度。但是沒有多久,我們的身體和精神都逐漸無法負荷越來越真實的快感,我的抽送極為專注,而她的肢體上下左右地擺動著,也驅使我們的情戲墜入一個甜蜜的深淵,我們的肢體動得越是激烈,快感就更進一步地攀向情慾的巔峰口。

在性交的過程中,我的視線直挺挺地盯著她背部的曲線,窗外湛藍色的燈光投射在她晃動的背部,我彷彿正看著一匹迎風飄蕩的絲緞。她的背上凝聚著一顆顆泛著藍光的汗珠,因為我們充滿激情的動作紛紛滑進脊椎的凹陷地帶,流過她身體的弧度,流過我們的性器官,和源源不斷的愛液互相融合。

我情不自禁地撫摸珊珊光滑的背,讓汗水在我的手掌和她的肌膚之間流動。按著我伏下身體,使我的右手繞過她的身軀側面,和著汗水揉捏她那雙豐滿鮮嫩的乳房,就像塑造一件精美的磁器;再用左手從臀部滑進恥丘,用拇指和食指掐著她的陰核,就像進行刀工精緻的毫芒雕刻。

「啊……你……你讓我好……好舒服……」珊珊的身體在霎時拱了起來,我的雙手和陽具都越動越快,用來自三個部位的快感同時刺激她的神經。不久之後,她淫蕩的叫聲就產生了一種韻律,在病房裡來回地盤旋。

「是嗎?還要不要再用力一點?」我微微地急喘,故意停下動作,儲備讓她達到高潮的能量,希望可以使她在性交中表現得更為狂野。

「嗯……給我,給我,我還要……啊……」珊珊果然毫無保留,極力扭動下半身。我把雙手挪到她的大腿根部恣意撫摸扣抓,感覺到她氾濫的淫水幾乎已經流到膝蓋附近,然而一時之間,我還是寧可暫停抽送,用她不停抖動的肢體滿足我的性慾。

稍後,或許是我的指甲弄痛了珊珊的大腿,她便生生地倒吸一口冷氣,被綁住的雙手忽而握拳,而綁住她的點滴管也因為拉扯的力道嵌進她的手腕。這一幕,使我再也無法克制或壓抑自己,雙手順勢往她的乳房一搭,就狂熱地抽送起來。

我的腰部猛烈地挺進,每當小腹與珊珊的臀部相互碰撞,就發出一記清脆的響聲,而珊珊的臀部也前前後後地使勁搖晃,好讓我的陽具能到達她陰道最幽深的地方。我們的肉體在過去雖然互不相識,卻已經在性交中合而為一!

「啊啊…………啊……我快不行了,快不行了……」隨著越來越快的性愛衝刺,珊珊放蕩的叫聲裡再也找不到先前的節奏。

她的叫聲零亂而高亢,被緊緊綁住的手腕也浮現青筋。我用力地拍著她的乳房,撥動她的乳頭,這輕微的痛楚加深了她對快感的執著,終於轉頭嬌媚而近似哀求地看著我,神情漸漸淒迷起來!

珊珊這麼一個眼神,使得用力抽送著的我十分心疼。於是我急喘著,一面持續動作,一面伸手解開她手腕上的點滴管,讓她仰躺在病床上。我激動地抱著她,渾身顫抖的她也用盡全力攬住我的胸口,我們忘記這是個病房、也忘記這是一個世界,瘋狂地擁抱與接吻,盡情地享用對方的肉體!

「啊……不行,我真的不行了,給我,給我……啊……」珊珊的舌頭突然頂開我的嘴,肆無忌憚地狂叫起來,她的四肢更是狠狠地攀著我的身體。經驗告訴我這是她即將達到高潮的信號,於是我也不再強忍胯間呼之欲出的精液,準備讓那些生命之源狂妄地噴灑在她暖和、濕濡的陰道裡!

「啊,啊……」當我和珊珊共同發出一記象徵高潮的呼喊,我們的身體也同時陷人高潮時的痙攣。我們的思緒停留在對方的身體構成的莽原裡,久久不能自已。

「對不對?我沒有騙你吧?」當我們的肢體完全鬆懈以後,我仍然讓陽具停留在珊珊的陰道裡。射精後的疲憊使我們依偎在一起,懶洋洋地愛撫對方的身體,許久才從做愛的情境裡回到現實。

「不告訴你。」當珊珊嬌笑著鑽進我的懷裡,病房裡響起輕微的敲門聲。我只來得及拉起被單蓋住我和珊珊赤裸的身體,值夜的護士小姐已然推門走進病房。

看見我和珊珊泡在一起,並沒有使這位白衣天使驚惶失措。

她只是帶著緋紅的臉頰,撿起我們掉落在地上的衣物,整個病房裡的氣氛突然顯得十分尷尬。

「護士小姐,我的點滴掉了。」慧黠的珊珊竟然表現得極為鎮定,她顯然打算用病人最現實的需求支開護士,好讓我回到自己的床上。

「好像掉很久了?」護士小姐走近點滴架稍做檢查,她當然很清楚我們在病房裡的所作所為,然而她清了清喉嚨,盡可能裝得若無其事:「原則上來說,我們並不介意你們在病房裡做什麼,但是可不可以請你們不要打擾其他病人?」

「我們也不介意你進來,」不知道是不是病房裡的黑暗使然,我總是覺得這個頗具姿色的護士有一種獨特的韻味。於是我口不擇言,既忘了懷裡的珊珊,也忘了這個護士該有的矜持,隨口發出調笑:「最好可以加入我們。」

「下流先生,」這位護士小姐把點滴架收拾妥當,用急促的腳步走出病房。雖然她在離開以前未曾破口大罵,但還是對放肆的我提出警告:「你最好在我回來以前滾回你的床上去,不然我可不敢保證會有什麼後果。」

對於我的輕佻,珊珊用充滿怒意的眼神做為回應。然而我只是對她無奈地苦笑,任由視線尾隨著這個護士,且到病房的門關上為止。


(三)

Porcorn and cokes beneath the stars became champagne and caviarMaking love on a long hot summer「s night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迷戀著人群中成雙成對的情侶,對待在男伴身邊的女人感到相當迷戀。我總是對她們投以愛慕的眼光,目測她們對另一半的忠誠度。

在我刻意的注視下,即使大多數女人都偽裝得非常幸福,和男伴有說有笑,但她們還是會趁男伴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瞄我兩眼。

時間一久,我的行動當然不只是觀察,也包括橫刀奪愛。

我從沒想過要在這樣的探索中,尋找一份真正屬於自己的感情。在我恣意品嚐她們的肉體之後,我向來選擇悄然離開。坦白說,雖然我長期沉溺在浪漫、刺激的邂逅裡,但這在我的心目中甚至不能算是一場遊戲,只能說是在手淫之外,尋找另一種方法達到射精的目的。

像珊珊這樣的女人遍佈我生命的每一個角落,不管她們在完事以後給我什麼評價,我從不曾真正在意過她們。

儘管我的做法是太多男人夢寐以求的模式,有個糊里糊塗當了心理醫生的朋友,還是認為這最多只能解釋成對愛情盲目的探求。

在我放肆、大膽的行動中,能夠順利與她們做愛的機率,大約七成。在這個概略的統計數字下,我怎麼可能相信去他媽的愛情?

坦白說,我一直希望有人可以給我當頭棒喝,告訴我這世上真有愛情固若金湯。然而說來諷刺,還來不及反駁那位朋友,我就已經結實地給了自己一棒。

初夜時分, PUB 裡的客人不多。靠牆站立的我點起一根Marlboro Light,頹廢地進行冥想。煙頭散發的煙霧恍若具有靈性,裊裊地在我的身邊飄蕩,直到指間因為煙頭散發的高溫產生痛楚,我才發現香煙已經在不覺中燃燒殆盡。

從見到那個狂野不羈、放蕩挑釁的眼神開始,我已經很清楚自己的生命將籠罩在她的光華下,完全受她的支配,如同天體運行般自然,沒有原因。


(四)

北緯38度半。

個性和風格是台北最主要的商業手段,然而對長期沉淪在廣告標籤裡的台北人來說,Coffee shop 用韓戰停火線的經緯度命名,早就令人見怪不怪了。

類似的店舖,在我工作地點附近如雨後春筍地林立著。廉價的下午茶,是這些商家慣用的促銷模式,它們的對象如果不是自由工作者,就是我們這些被辦公室文化搞得焦頭爛額的上班族。

我不得不承認這些商家的確頗有創意,就我這個自命不落俗套的房地產經紀人而言,的確很樂意在這一帶忙裡偷閒,用咖啡消磨大半上班時間。

儘管我選擇的地點充斥著火藥味,然而我卻不曾對店裡的陳設抱以太高的期望。這裡唯一和其他 Coffee shop 不同的,也只有所謂的-戰火藝術」

不必覺得這個辭令新鮮,這家店的經營者是個所謂的雕塑家,長年向廈門或金門的漁民購買兩岸軍事演習殘留的彈殼和彈片,做為他藝術創作的素材。他的作品理所當然地陳列在店裡,偽裝成韓戰時期的遺物。至於他為什麼鍾情韓戰,在店裡廣為流傳的說法,是身為韓國華僑的他的確曾經受過那場戰爭的洗禮。

對經常在這裡消費的顧客來說,老闆和那些彈殼彈片的身世其實都差不多。鮮少有人能夠從彈殼推測出炮彈擊發的年份,也不會有人真正在意老闆的來歷。

如果移開那些戰爭的遺物,這家位於大廈頂樓的店舖足以吸引人的,就只剩下巨幅的透明天窗。雖然它的作用和汽車天窗相仿,但至少可以仰望台北的天空。

三個月前的某個下午,剛從辦公室裡解脫的我出於無聊,待在這家充滿硝煙氣息的餐廳,稍微嫌冷的空氣裡充斥著芳香劑和咖啡混合的味道,有些刺鼻。其實我和平常沒有兩樣,早就習慣店舖裡平庸的內容。我的目的也很單純,一方面就是打發時間,要是還有別的,也就是在交疊的視線中,尋找能夠從容進行情戲的對象。

從這個女人走進這家店開始,我的眼光一直沒有離開她讓人驚艷的身軀。不必刻意觀察店裡的情形,我幾乎可以肯定所有男人都在注視這個野性的化身。

陽光透過台北污濁的空氣和北緯38度半的透明天窗,綴飾著佇立在店門口的她,百般沉悶的都會下午,被她的風華照映得多采多姿。長髮及眉的她,用冷漠而高傲的態度,放任眼角餘光在店裡流轉。

這種姿態只存在兩個可能,要不是她在找人,就是準備挑選座位。

我的注視從她均勻的下半身開始,冉冉地向上延展。

一雙及膝的黑色絨布長靴,把她小腿線條的弧度修飾得極為平整:亮眼的橙紅色絲襪,纏繞著她略嫌單薄的大腿,讓人不得不遐想她的膚色:黑白相間的斑馬紋緊身皮裙短得不能再短,不多不少地遮掩著豐美的臀部,讓她最吸引我的胯間部位若隱若現;一襲線條簡單、寬鬆的水洗絲長袖襯衫,被她隨興地披在身上,她並沒有使用胸前那排鈕釘,只是用兩側的衣角在腰間打了個活結,和絲襪相仿的橙紅色的布料薄得近乎透明,可以透視她穿著螢光綠緊身背心的上身:不知道是在胸部填上襯墊,抑或根本沒有使用胸罩,她飽滿的胸部和堅挺的乳頭幾乎讓人一覽無遺,那對驕傲的雙峰,時時刻刻向逼視她的人們發出極其誘惑的挑釁!

當她選定座位以後,側身向侍者吩咐了幾句,便用十分自信的腳步,走向那個靠窗的位置。她通體的曲線隨著服飾繽紛地搖擺,從行止和體態中自然而然地飄逸出來的,無一不是性感,無一不教人眩目。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幾近逃避般地挪開眼光,平緩著逐漸強烈的心跳。這時我終於注意到我的下體,早已因為這個女人血脈賁張,在褲襠裡不斷鼓噪。

事實上,我對這時的勃起百思莫解。

這顯然不是因為我沒有看過美麗的女人,在我手中把玩過的女人少說有二百個,其中有八成是公認的美女。再說她的穿著雖然與流行的腳步吻合,但畢竟不算太過前衛或暴露。但我就是這麼輕易地被她挑起情慾,甚至還感到微微的不安。

無論如何,我絕對不是個自我逃避的懦夫。如果說我真的期待一份愛情,而這個對象又近在咫尺,我斷然沒有理由消極地等待緣份。打從我進行性愛遊戲開始,就比誰都明白,緣份這種東西自然發生的機率太低,必須靠自己去創造。

我吸了口咖啡,既濕潤因為性慾熾烈而焦灼的喉嚨,也消除最後一點臨陣脫逃的膽怯。霎時我的決心已然和陽具一樣,無限度地膨脹起來,我的視線也就大方地向這個女人座落的位置望夫。

除了肉體,有生以來第一次,我如此認真地注視、揣測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

她高貴而據傲地凝視窗外,雙手托著頭,若有所思:她正好坐在陽光照不到的角落,雖然有些陰鬱卻無損她的亮麗。她的嘴層稍稍噘起,暗紅色的唇膏教人產生想用舌頭輕舔那兩片嘴唇的衝動;她的臉頰看來似乎沒有上過粉底,我幾乎可以想像她肌膚冰涼而細膩的觸感:她的鼻尖高挺,清澈的眼睛帶著相當程度的悵惘,很容易博得男人的好感與信任。

想到這裡,我必須再三地告誡自己,她明亮的雙眸和外表絕對與誠實無關。

在我的字典裡,女人不可能和謊言劃清界限。但是就女性的角度而言,那卻是一種不著痕跡的自我保護。

當我沉溺在種種假設裡,侍者替她送上一杯透明的液體。她抓起那杯飲料,一口氣喝掉了三分之一,在我恨不得自己是她留下唇印的玻璃杯時,她朝我的方向瞥了一眼。

在我們的交換眼神的那一刻,我並沒有迴避她的注視。我很清楚,如果我不讓她知道我正在注意她,我就根本沒有機會完成這個生命中最美的邂逅。可惜她的眼睛並沒有給我太多時間,只是一個不經意,她的注意力便重新回到窗外。

儘管感到有點失望,然而在這初次的四日交會裡,我並不是一無所獲。我無從否認她的外型的確充斥著今人難以侵犯的冷漠,問題是她那雙無比澄澈的瞳眸,在我們無心對望的時候,曾經露出一絲無可掩飾的輕佻。雖然只是電光石火的瞬間,但我非常肯定她的悵惘只不過是一種高明的偽裝,我的確不是毫無機會。

北緯38度半偌大的賣場裡,喝下午茶、聊天的人們總是間斷地望著這個單身女子,然而真正能和她的雙眼交錯的,只有我幾近貪婪的注目。她的視線在有意無意間斷斷續續地與我交錯,停留在我這裡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每當我覺得她的注視用驚濤駭浪般的氣勢撲向我,她總是隨即優遊自在地揚長而去。

半小時以後,我相信我的失禮顯然已經收到事先估計的效果。她不斷地改變坐姿,眉宇之間閃爍著輕蔑與不安,眼光彷彿蓄意逃避我的追蹤,用眼角偷偷地觀察我,似乎看穿我對她抱持著某種目的。

事到如今,我相信她的心情顯然已經從這場眼神遊戲中的玩家,轉換成被窺伺者壓迫的驚弓之鳥。我所要的就是讓她對我的搭訕,帶著一種不安的期待!

我的嘴角略略揚起,正準備起身認識這個高傲的女人,卻發現我的陽具居然還是保持原來的勃起狀態。在這個前提下,儘管我的意圖已經達到,但是我大腦中的焦灼,恐怕要比受到騷擾的她嚴重許多!

SHIT!我怎麼可能用這種心情向她敘述我的愛情?雖然她的反應和多數女人相仿,然而我卻不能荒謬地帶著一根勃起的陽具,若無其事地和她談情說愛。這不但褻瀆了她的高貴,我也不見得尊重我的選擇。

猶豫片刻,我還是決定先到廁所,用大麻冷卻凌亂失序的神經。


比賣場裡更濃郁的茉莉花香散佈在空無一人的男廁所裡,對芳香劑過敏的我屏住呼吸,無聲地詛咒著。大腦裡盤桓的,依然是那個橙紅色的女人。

我找了個隔間,小心翼翼地鎖上門,迫不及待地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支事先捲好的大麻,掏出打火機悠然地上火。當那些頹廢的氣體鑽進喉嚨,我還是無法在頃刻間鬆弛她帶來的壓力。

其實我知道問題來自我的褲襠之間,然而長期拒絕手淫的我仍然需要幻象。

為了時間上的考量,我用力地吸吮那支比正常香煙要細的手捲煙。這種吸法要是不巧給同好看見,准說我是暴殄天物。但是為了那個坐在窗邊的女人,我可不想在這個侷促的空間裡耽擱太多時間。

當大麻獨特的香味幽幽地蓋過芳香劑,我開始覺得有些反胃,緊接著一陣暈眩就如影隨形地包圍著我,迫使我必須撐開小小的天窗,貪婪地呼吸台北污濁的空氣……唔,我的感覺很好,這正是進入狀況的前兆。我只要再狠狠地吸兩口大麻,就會像軟體動物似地癱瘓在廁所裡,真正走進那個只有我和她的世界。

這時的我,不得不把自己幻想成一隻無可救藥的毒蟲,週而復始地吸入那些頹廢、稍縱即逝的氣體。我的冷汗在煙霧的作用下,比瀑布更猖獗地滲出皮膚,舒暢的快感像是高濃度的硫酸,浸淫、腐蝕我的每一根神經。

「你在裡面嗎?」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門外縹渺地傳來。我搖頭想要擺脫大麻帶來的暈眩,然而這個聲音感覺上卻似乎距離我很遠。

我無從判斷聲音到底是出自吸食大麻的幻覺,還是真的有人在門外呼喚。正在遲疑著,構造簡單的門扉已經被一隻纖細的手緩緩地推開。

是她!從那身狂野的裝束,我的確可以肯定她是方才賣場裡的女人!

還來不及思索原因,她已然衝進狹隘的空間,反手帶上門,撲向我的懷裡,把溫熱的胸脯緊緊地貼上我的胸口。承擔她體重的我軟綿綿地靠在牆上,直到目前為止,發生的一切都是那麼急促,讓我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這樣也好,就讓她去罷。只要我一想到下體最迫切的需求,就希望她使盡渾身解數,釋放那些蓄勢待發的精蟲。

擁抱以後,她的雙手捧著我的臉頰,沒有多餘的問候或甜蜜的言語,便用她引人想入非非的暗紅色嘴唇和我接吻。不曾經過挑逗,她的滑嫩的舌頭直接穿過我的嘴唇,深入我的口腔內壁四處探索。

我的舌頭熱情地與她交纏,正打算細細品味她的唇舌,她卻像個飢渴的怨婦,還沒有真正體會我的感動,就看破了我的急切。

她匆匆忙忙地蹲下身子,秋風掃落葉般地解開我的上衣。接著她用舌頭和嘴唇胡亂地吸吮我的皮膚,在我的胸部和腹部烙下數不清的唇印和吻痕。但是很遺憾地,在她含住我的乳頭以前,我幾乎毫無快感可言。

當我的念頭這麼一轉,她滑膩的舌尖一溜煙地挪到我的胸口,繞著乳暈靈巧地旋轉。我悶悶的急喘似乎讓她頗為滿意,於是她忽而用舌頭急速撩撥我的乳尖,又忽而用牙齒輕輕地咬痛它們。我的意志在快感爆裂的邊際迂迴,從乳腺傳來的痛覺斷斷續續,更加深了我對她口腔的依戀。

只不過片刻,我的陽具顯然已經無法負荷來自她的刺激,在內褲裡興奮地雀躍著。她一直很能理解我的需求,在我準備開口的時候,便動手解開我的腰帶。

乾脆、直接、善解人意是她給我的初步印象。就像現在,她亮麗的臉上帶著淺笑,直截了當地脫下我的褲子,用她細緻的手掌輕搓我充血多時的陽具,而她的另一隻手當然也沒有閒著,輕輕地扣抓著我恥丘上的陰毛。

一般來說,我並不是一個容易滿足或興奮的男人。然而她只是這麼簡單地玩弄了我幾秒鐘,我的身體便已經微微地發出顫抖。在性事方面,我向來不願意向女人示弱,然而如今我居然做出這樣的反應,除了她兼具野性與神秘的軀體是我夢寐以求的典型,我想我實在沒有藉口否定她舌頭上的性技巧。

打從這場性事開始,她就一直居於主導的地位。當我感到陽具裡的能量非宣洩不可,她合上澄澈的眼眸,用雙手捧著我的陽具,暗紅色的嘴唇便毫不遲疑地碰觸著我的龜頭。這個接觸使我的身體略略一顫,她睜開眼睛,仰頭對我神秘地一笑,開始急速地輕吻陽具的每個部位。

短短的時間裡,她的紅唇吻遍了我的龜頭、陰莖與陰囊,我的性器遍佈著她溫暖的吐息。然而此時我最需要的,恐怕還是她淫慾橫流的陰道或口腔……是的,是時候了,我再也不能克制那些來自潛意識裡的原始性慾。

這時她的雙手緩緩地收緊,祈禱般地握住我的陰莖。她再次閉上那對動人的眼睛,徐徐地張嘴含住我的龜頭,緊接著便溫柔而有力地吸吮了起來。霎時,我的身體彷彿被一道閃電貫穿,她濕潤、暖和的口腔內壁吸納著我身體最敏感的部位,使我六神無主的雙手在冰冷的牆壁上不停地扣抓,想要試著確定自己存在的方位。

由於吸吮我的性器,她的臉頰變得十分性感,而她不停地改變角度,也使得快感從每個神經末梢一再衝擊我的大腦。就在我打算伸手撫摸地無瑕的臉孔時,她的手掌和我的包皮越貼越緊,充滿韻律地來回抽動我的陰莖。

儘管我無法如願地撫摸她,但這個瞬間,我灼熱的下體卻傳來更強烈的冷顫,使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抽動著。她的雙手每來回一次,我就更向高潮推進一步。被迫閉上雙眼的我不打算與射精做時間上的拉鋸,只希望在下一個片刻,就能得到滿足。

她的作為總是和我的念頭同步運行,她終於鬆開雙手,將我的陽具整個含到根部。灼熱的感覺,在剎那之間從陽具擴散到我的全身。我張嘴狂喘,試著想起上一個讓我如此快慰的女人,然而在我的記憶中,就只有眼前這個橙紅色的身影。而她現在就在我的胯間,用最熟練的口技試圖讓我射精。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她驀地發出一陣嗚咽。以我陽具的長度而言,我想可能頂到了她的喉嚨。這個聲音使我異常亢奮,便在無意識中把她的口腔當成陰道,讓陽具在她的嘴裡猛烈而雜亂地突進。

我勉強地張開雙眼,想看清楚她的臉孔在我的抽送下產生什麼變化。每當我的陽具頂到喉嚨深處,她的臉頰就一陣凹陷;每當頂到口腔內壁,她的臉頰就鼓了起來。她的神情異常陶醉,這詭魅美感促使我的抽送更加賣力。在這個女人以前,我始終無法想像口交的樂趣可以超越正常的性交,然而她的確辦到了。

當她的嗚咽越來越強烈,我知道我不可能再堅持下去。正巧這時她抬頭狐媚地看了我一眼,我的魂魄就像完全被她攝去似的,近乎瘋狂地抓住她披肩的長髮,腰部則狂風暴雨般地擺動,讓我的陽具順暢地在她的喉嚨裡迅速進出!

我們的情戲終於在射精以後結束,一股熱流湧出我的龜頭,我的陰莖不停地搏動,渾身上下不停地抽搐,大腿和手臂更是因為用力過猛,僵在那裡猛烈地打抖!

一直到我把陽具抽離她的口腔,快感依然一絲絲地啃噬我每一個細胞,我幾乎情願時間就這麼暫停在射精的時刻,讓這份感覺生生世世地持續下去。

稍後,我的呼吸徐徐地恢復原有的頻率,筋肉也回復正常的狀態。我的手心順著她的頭髮撫觸她的臉頰,而她也把含在嘴裡的精液緩緩地吐了出來,沿她的嘴角滑到頸項。她暗紅色的口紅由於激烈的口交,只剩下些微的殘餘物。

看著她俏麗的臉孔,我的腦子突然又是一陣暈眩。儘管她棲息在我手中的臉譜開始扭曲變形,然而她既沒有成為電影裡的外星生物,也不再是原來的她,反而變成幾天前我在病床上的性伴侶。

珊珊?不,不可能,我明明是和嫵媚動人的她,怎麼會變成生澀的珊珊?

我極力甩頭,想要把這場奇詭的異變當成一場噩夢,再次認清眼前的女人。然而當我重新辨認這個廁所,所有的女人和風流帳都同時消失,蕩然無存。

幻覺畢竟是幻覺,我畢竟是我自己。毫無疑問,剛才的一切都只是大麻作用下的幻覺。自始至終,這個空間裡就只有我在自瀆。

苦笑著的我抓起衛生紙,擦掉粘在內褲、手掌和陽具上的精液,穿上褲子。真正能讓我清醒的,恐怕還是窗外的涼風罷。

走出廁所以前,我刻意看了看窗外,污濁的天空還是那麼台北。


儘管我離去的時間不長,但當我結束短暫的意淫回到北緯38度半的賣場,正想直接和今我心儀的她搭訕,卻發現在她坐定的檯面上,多了一個滿臉困窘的傢伙,我想我剛才的確忽略了她在等待友伴的可能。

坦白說,我沒有多餘的心思去備忘那個男人的模樣,只觀察出一些很表面的輪廓,比方說他戴著一頂洛杉磯道奇隊的棒球帽,可能表示他是野茂英雄的忠實球迷;他的肩上掛著一個可能放著相機的箱子,也就是說他的職業應該是個攝影師;而他的穿著非常隨興,牛仔褲加棒球外套,和她悉心的妝扮大異其趣,唯一的共同點,大概只有披肩的長髮而已。

我感慨著自己錯失良機,卻仍然保留著希望,認為這男人未必就是她的情人。

這時,剛到沒多久的男人對著她比手畫腳,像是急著解釋些什麼。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多半是遲到的理由罷。

而我的獵物對他愛理不理,望向我的時間反而此我離去以前更長。她不但對那個男人謙卑的態度視若無睹,甚至還帶著輕微的自得,明顯地用表情向我炫耀著。

在情場上我的風度乏善可陳,但是她的態度,卻讓我產生極為強烈的嫉妒。在這個前提下,我忍不住多看她的男人兩眼。然而結果非常遺憾,雖然我觀察、思索多時,卻還是看不出他自命藝術家的長髮下,潛藏著什麼足以自豪的智慧。我的思維改變以後,她的高傲也就順理成章地成為一種揶揄。

這個男人會不會真是她的情人?這個問題,我一點把握也沒有。

儘管如此,我並沒有忘記這時面對的是我有可能去愛的對象。哪怕是滿腦子問號,我還是拋開對那個男人的顧忌,持續視覺與心理上的雙重滿足。

稍後,店裡的侍者替剛到的他送上 Menu,問他要些什麼。

他只是隨口吩咐了幾句,便逕自把背負的相機和攝影器材放在餐桌上,起身走向洗手間。

由於男人的行動,一個強烈的訊息佔領了我的大腦:如果我想認識她,這是最好的機會。要是我再次錯過,這輩子恐怕就不會再有機會了。

還來不及考慮,我已經不由自主地向窗邊走去。不知道是不是大麻還在腦子裡作用,我走起路來竟覺得有點失神。沒有事先徵詢,我大剌剌地坐在她的面前。真正的她給我的第一印象,是飄散在週遭的 Poison 香水。

「如果我沒記錯,我好像不認識你。」她的聲音從開口的那一刻起就進駐我的記憶,無論何時何地,我會記得這份感動。她的口吻聽起來相當平靜,這可能是因為我的行為在她的意料之內,也可能是她早已習慣應對搭訕的無聊男子。

「沒錯。」我盯著她上過暗紅色唇膏,頻頻顫動的嘴唇,忽然記起廁所裡的幻覺。幸而她嘴唇上的唇音顏色很深,顯然不像在三分鐘前剛結束一次口交,否則我根本就無從理解征服我的究竟是她、慾望還是大麻。

「那麼這位先生,我實在很想知道你是不是對我有興趣。」

她如此單刀直人的話語,讓我覺得有點不知所措。但是這個時刻,卻是我第一次在這麼近的距離欣賞她,一時之間還難以想出應對的辭令。

「對不起,你可以說我直接,也可以說我敏感,但是你剛才是不是一直在看我?」她看我有好一陣於沒有說話,繼續補強她的問題。

「沒錯。」我的回話千篇一律,差點讓我誤以為被搭訕的是自己。

「但是怎麼辦?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對她來說,應付類似的狀況應該非常得心應手。至少她只用了三段對話,就明確而禮貌地表達出堅定的拒絕。

「我不相信。我們之間會從現在開始。」在情場上,我當然不可能任人宰割。我的口吻非常肯定,我相信這至少能使她的心跳加速。

她的臉上閃過一絲怒意,我猜她可能認為我不識抬舉,不肯走下她替我預留的台階;另一方面,她也可能很少遭遇到和她旗鼓相當的感情對手。

「我不想讓我老公看見你坐在我的對面。」她明顯地壓抑破口大罵的衝動,用暗示告訴我剛才那個男人的身份。

「我知道我的時間有限,但是不管你結過婚沒有,總有一天你會成為我的女人。」我有些錯愕,但是她的言詞卻沒有把我嚇走。女人嘴裡的老公,通常有男朋友和丈夫兩種定義,從她二十出頭的年齡和時髦的外型看來,我並不認為她指的是後者。

「是嗎?你好像很有把握?」她大笑著抓起桌上的YsL涼煙,彷彿試著用輕鬆的態度掩飾心裡的恐慌。就這一點看來,我相信我的出現將改變她的生命。

「我有把握的比你想像的更多,我還知道你在期待感情的冒險。」我微笑著點頭,腦子儘是她性感、狂放的一面。看著她細緻、滑膩的頸項皮膚,我再度想起廁所裡的幻境,的確很想知道她吐出來的精液最後會流到哪裡。

「你的屁話說完了沒有?如果沒有必要,我不想在公共場所罵粗話。」從頭到尾,她鎮定的假面幾乎完全沒有改變。無論她內心真正的想法如何,我都喜歡女人從容而自信地面對我。

這時她所謂的老公已經回到桌邊,我的出現讓他靦腆地站在一旁,隔著天窗仰望下午的天空。

「Anyway,很感謝你讓我坐下來,我相信我們還是有很多話題可以聊。」這種狀況,與其繼續賴在這裡,倒不如給我的情敵多一點尊重,我不想因為爭風吃醋大打出手。我從容地遞給她一張名片,慎重地說出邀約的時間和地點:「不管你來不來,晚上八點我會在統領百貨門口等你。」

「不好意思,我想我騷擾了你的女伴。」我識相地離開座位,拍了拍她男伴的肩膀。站在一旁的男人似乎對我的友善感到嫌惡,略略地欠身閃躲。對於我侵佔他的座位,他倒是沒有做任何表示。

坦白說,無論他是不是我的情敵,我對這個男人都沒有什麼好感。他的身上飄著濃厚的男性香水味,再加上相貌十分清秀斯文,在女人面前應該很吃得開。我無意嫉妒或批判,但是我委實無法認同脂粉味過重的男人。

無法推測我的出現和大膽的言語,會在他們之間投下什麼變數,但是至少那個男人可以不必再為他的遲到道歉。邂逅發生以後,我不準備在這個無聊的地方繼續耗下去,或許公司裡會有什麼急事等著我處理。

我回到座位拿起帳單和行動電話,暗自產生了一個預感:從北緯38度半開始,這場愛情的戰火將在東區街頭無止境地蔓延下去。


(五)

I watching you fell in love with me watching Casablanca Holding hands neath the paddle funs in Ric「s candle-lit cafe

和她邂逅的當晚八點,儘管並不認為她會前來赴約,我還是準時到達統領百貨;九點鐘左右,我在無奈中放棄等待。

由於這是個可預期的失敗,我只不過覺得有點鬱悶,真正打擊我自信的,是接下來的一個禮拜中,她不只沒有打電話到公司,也沒有按過我的行動電話號碼。無計可施的我似乎只能用苦笑安慰自己,讓這段往事在思緒裡沉澱。

北緯38度半的案例,使我整個星期無精打辨,甚至沒有興致找其他女人解悶。在檢討中我似是而非地得到一個領悟:對於女人,最好不要太過自信。

點唱機幽幽播送的。 Casablanca 和暫時停頓的思緒同時沉寂下來,我的神志縹渺地回到 PUB 裡,麻木地掏出一枚十元硬幣塞進投幣口。A-37是這首歌在點唱機裡的編碼,一再重複按這幾個號碼的我再熟悉也不過如此,不必搜索歌單曲目。

我把手肘靠在點唱機的最高點,透過壓克力板看著年份久遠的單曲唱片送上唱盤。沒有多久, Casablanca 的旋律就重新傳送出來,遍佈在整家店裡。

這家 PUB 其實一點特色也沒有,喜歡待在這裡殺時間,理由就是這部老式點唱機。即使CD淘汰了傳統唱片,點唱機也被迫產生革命,它還是與世無爭地陳置在店裡的角落,守著手寫的曲目、發霉的老歌、斑剝的外殼和夕陽般的生命。

點唱機的生命和這家位於東區巷弄的 PUB 有著極為相似的宿命。這裡的特色是古老和陳舊,不是熟客恐怕很難發現它的存在。然而它對台北的意義不僅是一個古老的聚落,也是一座冷眼旁觀的銅像。它不但見證東區多年來的改變,也用新新人類的生活觀點豐富它的見聞。

認識她以後,我幾乎沒有答應任何女伴的性邀約。僅有的對象,是從我出院以後就不曾見面的珊珊。

我把即將燃燒殆盡的煙頭彈在地上,嗅著空氣裡陳腐的味道,想像微菌盎然的生態。我的憂鬱只適合獨自品嚐,外界的人事都無法干涉我的冥想。


(六)

「羅非凡,請問哪位?」下班前每一通和公事有關的電話,總是讓人更加疲倦。更何況這幾天我正因為那個女人沒有打電話給我,而煩悶懊惱不已。

「你猜我是誰?」電話那端是個女人的聲音,從說話的語氣判斷,她絕對不可能是北緯38度半那個今我魂縈夢繫,意淫不斷的典型情人。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可不可以請你不要這麼無聊?如果我不在意你,就不會認得你的聲音。如果我在意你,就不可能猜不中…」對男人來說,一個女人這麼問簡直無聊透頂。我的態度極為惡劣,根本就不考慮談話對象可能會是客戶。

「我珊珊啦,你不要生氣嘛!我們出來抱抱好不好?」過於激動的反應,使珊珊當下表明身份,也一語道出這通電話的目的。從在醫院結識以來,她一直用『抱抱』這個含蓄的字眼,來取代『做愛』。

「我要跟你說多少次,我們的關係很單純,你不要越弄越複雜。」打從搭訕那一刻起,我不但不把珊珊當成談情說愛的對象,甚至也不認為她會是我長期的性伴侶,然而她顯然不這麼想。

「你說的才複雜咧,我的想法也很單純啊,我想跟你在一起嘛…」自從出院以後,珊珊就幾乎天天打電話給我。她約我出去的理由不外乎吃飯、喝咖啡、看電影或開房間抱抱。儘管她的確有男朋友,但勉強和地出去幾次以後,我可不認為事情如她所說的那麼輕鬆。

「老天,就算你聽不懂也該看過「金田一少年之事件簿」這部漫畫吧?每個還沒幹過的女人對我來說都是還沒偵破的案件,上過以後就另當別論了你懂不懂?」我的口氣越來越壞,並不是因為沒有風度,而是珊珊這種女人總是在表面上裝得毫不在乎,實際上地想達到的目的,是讓我承認它是我的女朋友。

「懂啊,我們可以換一種心情做愛嘛!下班以後到我家來,反正我一個人住,好不好?」裝蒜是珊珊最擅長的矯飾方法,無論我如何長篇大論地解釋她在我心裡的定位,她就是那副死纏攔打的鳥樣。

「好了好了,我懶得跟你說,反正我今天晚上沒空。」我對珊珊的印象,霎時又磨滅了許多,我的口吻也更加不耐煩,幾乎想順手掛掉電話。

「你最好是有空啦,沒空的話可是你自己的損失喔。」裝瘋賣傻的珊珊忽而將語意一轉,擺出神秘兮兮的姿態。

「少來這套,你還玩得出什麼來?」如果說我對她有任何失策,就是我曾經告訴她一些年輕時做過的傻事,讓她猜出我無法抗拒神秘的誘惑。雖然過去的經驗曾經帶給我不少慘痛的教訓,但是如果我們持續通話,我知道自己很難不答應她。

「過兩天不是你的生日嗎?我幫你準備了一份很大的驚喜。」珊珊顯然很肯定她的戰術即將收效,用另一番說詞旋動我早已蠢蠢欲動的心思。

驚訝的心情使我一時難以接口……我實在記不得什麼時候跟珊珊提過生日的事。就這點來看,她的確在我身上下了不小的工犬。其實這個邀約裡唯一的問題,是我能不能就這麼昧著良心,去哄一個根本不愛的女人。

「很想知道是什麼吧?你來了就知道啦。」珊珊似乎對我的允諾胸有成竹,再次針對我的好奇心,展開另一波言語上的攻勢。

原則和誘惑在我的內心交戰著,我既無法做堅定的拒絕,也難以果決地答應珊珊。這進退兩難的困境並不是來自珊珊的肉體,而是她所謂的驚喜讓我怦然心動。

「我敢跟你打賭,你不來一定會後悔。」珊珊使用的方法非常傳統,說著那些老掉牙的電視劇對白,始終避開我真正關注的重點,但是我相信她十分清楚她所強調的驚喜,在我來說是唯一和她見面的理由。

我反覆權衡著利害得失:如果我現在要珊珊透露驚喜的內容,無疑太過勉強,她當然會把這張王牌留到和我見面的時刻。

從另一方面來說,雖然她選擇的是一針見血的方式,我也未必非得知道驚喜的內容。如果我的確執意於驚喜一事,就必須遵守她所提出的遊戲規則,我們的會面也就勢在必行。

「給我你的地址。」沉默許久,好奇心終於戰勝了我的顧忌與堅持。

雖然認識珊珊的時間不長,然而我對她還是有最基本的把握。無論滿不滿意她所準備的騖喜,今晚除了體力和精液,我不會有什麼實質上的損失。


珊珊的家座落在基隆路二段,是讓多數台北人羨慕的高級住宅。但是這對家境優渥的我來說,卻絕對無法構成和她長期交往的條件。

「噹噹噹噹…生日快樂…」許久不見的珊珊,穿著上面印有「櫻桃小丸子」卡通圖案的連身睡衣。這固然使她看起來與不到二十歲的年紀相符,然而類似的家居風格,卻也在無意中倒足了我的胃口。

「你怎麼知道我過幾天生日?」我打量著水藍色的空間,四十幾坪的樓中樓,珊珊一個人住顯得有些奢侈。我猛然想起客戶中有幾對新婚夫婦,為了十坪左右的居室每個月得付三、四萬的房屋貸款,而貸款期間還長達一、二十年……我斂了斂精神,再怎麼說,無殼蝸牛的生活畢竟離我們都很遙遠。

「這還不簡單,在你床頭的住院記錄上看到的嘛。我想你生日那天一定很忙,所以就今天call你嘍。」珊珊一看到我,立刻親暱地靠了土來。她一面解釋知道我生日的原因,一面攬著我走上大廳中央的樓梯。

當我們走進珊珊的臥室時,眼前的光景讓我直覺地停下腳步。並不是她的房間擺設品味太差,而是在她淺藍色的彈簧床上,躺著一個幾乎全裸的女人。那個女人只穿著一件黑色的蕾絲內褲,雙手雙腳被膠帶結實地粘貼、捆綁著。除此之外,一條紅色的緞帶繞過她的雙肩和而股,在肚臍的位置打了個大蝴蝶結,儼然就像是被活生生包裝起來的禮物。

「有沒有搞錯啊?她是誰?」我直覺地推開珊珊,雖然明知道這個女人就是她所說的驚喜,然而我還是很警覺地提出質問。

無論多麼飢渴,我還是不希望和來路不明的女人莫名其妙地大幹一場。

「就是那個在醫院裡罵我們的護士啊。人家特別把她騙來當做你的生日禮物嘛!」珊珊挽著我的臂膀,在床沿坐了下來,和平常一樣無視於我的反應。

儘管我無意忽略珊珊,但是這像個俘虜的女人立刻吸引住我的視線。她暗褐色的皮盾看來十分健康,似乎相當喜歡運動,勻稱結實的身段教我很難聯想起她在醫院裡的跋扈;她被反綁的雙手和被交叉粘貼的雙腿如此修長,在膠帶的困躓下微微地掙扎,更加深她對我的吸引力;她的頭側向床的另一面,只能看見削得很短的髮型,這和她在運動方面的愛好很能配合。

「為什麼把她綁成這樣?」無論我再怎麼難以置信,珊珊選擇的對象的確很合乎我的胃口。現在僅有的問題,是她到底用什麼方法弄來這份厚禮,還有這個在醫院裡趾高氣揚的護士,是不是自願任她擺佈。

其實我並不是很在意珊珊的答覆,讓眼光繼續在這個護士的裸體上移動。我對她的興趣當然不只是膚色和四肢,她的乳房和珊珊截然不同。珊珊的雙峰豐滿、雪白、柔軟,她的酥胸雖然比珊珊小那麼一號,但是看起來還是相當堅挺,尤其是那對乳房延續其它部位的古銅膚色,彷彿她經常裸著上身做日光浴。

「看電影學來的囉。我先把她約到家裡,再請她喝加過安眠藥的可樂。」珊珊可能注意到我無心和她對話,直接說出這個護士成為禮物的原因。但是她的表情俏麗依舊,顯然不認為這個取悅我的方式是一種罪惡:「怎麼樣?我很厲害吧?」

「我倒是覺得這比較像社會新聞。」受到震驚的我用平穩的口氣掩飾不安,盡可能不在言詞裡暴露錯愕的心情。我想把討人喜歡和不擇手段的形象,在珊珊的身上組合起來,但是卻沒有成功:「然後呢?難道她就是讓我非來不可的驚喜?」

「對啊對啊,我綁她綁得很辛苦呢。」珊珊一本正經地望著我,我隱約地想起像「蛇蠍美人」、「最毒婦人心」之類的詞。

「這算什麼?就算我羅非凡非上這個女人不可,你也不必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幫我吧?」我一口氣說完,望著笑得非常燦燜的珊珊。我鎮定地對比她在我印象裡的個性,還是很難相信不到二十歲的她會做出這種荒謬的事。

「你少來了啦,我是女人耶!從你在醫院裡看她的那個樣子,我還不知道你對她有意思啊?」珊珊忽然撇過頭去,故意對我做出愛理不理的態度。

「你到底知不知道這叫綁架啊?要是搞得她不爽去告我們,你想我們會怎麼樣?」我又看了看那個護士,或許是羞怯或恐懼使然,在我和珊珊的對話中,她始終沒有破口大罵或低聲求饒。

關於她太過認命的表現,我也不免認為有些可疑。

「我以為你會喜歡嘛……不然我們就盡量讓她爽,要是真的不行就殺她滅口,你看怎麼樣?」珊珊好像沒有注意到我的疑竇,繼續自顧著大放厥辭。

「不……不要殺我,我什麼都願意做……」當我正想質問珊珊時,這個護士可能因為珊珊的話太過聳動,突然轉頭而對我,畏畏縮縮地向我們求饒。

我細細地端詳護士楚楚可憐的臉孔,那端正而秀麗的五官散發著柔弱的氣質。儘管我希望自己可以在這時堅定地離去,她的言詞卻完全扼殺了我拒絕的可能。看著她緊咬下唇、略略顫抖的模樣,我有點失神地把地想像成一個性感的奴隸,想和她發生性關係的意念,突然在我的下體劇烈地擴散開來。

「好啊,那我們現在要先強姦你,不准反抗!」珊珊煞有其事地命令著,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把精緻的剪刀揮舞著,再伏下身子剪開護士身上僅有的內褲,露出她黝黑、茂密的陰毛。

或許是金屬刀身冰涼的溫度,這個護士一絲不掛的身軀蜷縮成一團,連續打了幾個冷顫。她飽受委屈地點點頭,呼之欲出的眼淚在她的眼眶裡打轉。

「你叫什麼名字?」護士哀怨的神態不僅打動我的慾望,也讓我對張牙舞爪的珊珊深感不滿。我繞到床另一例,托起她的下巴,盡可能溫柔地詢問著。

「夏……夏琳。」護士刻意迴避我的眼光,吞吞吐吐地說出名字。

「你別像個死人好不好?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禮物啊?」珊珊冷不防在夏琳豐潤的臀部用力一拍,口氣比方才更要潑辣許多。

「知……知道。」夏琳的嬌軀抽動著,極為小心地答覆珊珊。然而無論她再怎麼小心,珊珊火辣辣的手掌還是烙印在她細嫩的臀部上。如果珊珊這些言行真的學自電影,我實在得重新評估情色文化對青少年的影響。

「我很喜歡你的嘴唇。」我看著夏琳羞澀的臉孔,情不自禁地親吻她輕微吐息的紅唇。出乎意料地,她幾乎完全沒有反抗,任由我的舌頭伸進口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緊閉的雙眼似乎散發著一抹陶醉的柙情。不久,我竟然感到她的舌頭在嘴裡徐徐地滑移著,而我的舌根也隱隱感到她充滿柔情的吸吮。

「喂,你這麼顧著親她,就不怕我會吃醋啊?」在我和夏琳纏捲著彼此的舌頭,讓這個吻逐漸變得難分難捨的時刻,煞風景的珊珊狠狠地敲了我後腦勺一記,硬生生地扳開我和夏琳的熱吻。

「怎麼會呢?你送我像夏琳這樣的禮物,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從剛才那個熱吻,我暗自認定珊珊的綁架形同兒戲。然而要是我想順利地享用夏琳蕩漾著青春的肉體,就勢必得先把立場放在珊珊這邊;否則以珊珊驕縱的脾氣,雖然嘴上說夏琳是我的生日禮物,只怕到時候還是會橫加阻攔。

「嗯……你討厭死了,好癢喔。」珊跚嬌嗔地著埋怨,把嘴唇送了上來。我一把抱過珊珊,舌尖在她臉部和頸項的肌膚上飛舞。她的手掌輕輕搔著我的背部,彷彿絲絲刻劃著對我的思念。

「你的身體,應該還是和那天晚上一樣狂野。」我抑制著背後的騷動,看著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珊珊。和惹人愛憐的夏琳相形,珊珊的純真也依然令我心動。

就這麼看著珊珊,我的心裡緩緩地升起一股混雜著內疚的愛意。隔著單薄的睡衣,她的軀體忽然和在醫院時一樣溫暖,一樣散發著令我無從抗拒的誘惑,我們的嘴唇也很自然地貼在一起,狂熱、激切地擁抱起來。

「你知不知道你很惡毒?卡通人物實在不適合你。」忘情的擁吻以後,我的言語帶著強勁的熱氣侵襲珊珊的耳膜。我忽然覺得她的睡衣非常累贅,希望親手愛撫她毫無保留的裸體。於是我粗魯地將她按倒在床上,讓她躺在無辜的夏琳身邊,使勁撕開她「我很喜歡你的嘴唇。」我看著夏琳羞澀的臉孔,情不自禁地親吻她輕微吐息的紅唇。出乎意料地,她幾乎完全沒有反抗,任由我的舌頭伸進口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緊閉的雙眼似乎散發著一抹陶醉的柙情。不久,我竟然感到她的舌頭在嘴裡徐徐地滑移著,而我的舌根也隱隱感到她充滿柔情的吸吮。

「喂,你這麼顧著親她,就不怕我會吃醋啊?」在我和夏琳纏捲著彼此的舌頭,讓這個吻逐漸變得難分難捨的時刻,煞風景的珊珊狠狠地敲了我後腦勺一記,硬生生地扳開我和夏琳的熱吻。

「怎麼會呢?你送我像夏琳這樣的禮物,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從剛才那個熱吻,我暗自認定珊珊的綁架形同兒戲。然而要是我想順利地享用夏琳蕩漾著青春的肉體,就勢必得先把立場放在珊珊這邊;否則以珊珊驕縱的脾氣,雖然嘴上說夏琳是我的生日禮物,只怕到時候還是會橫加阻攔。

「嗯……你討厭死了,好癢喔。」珊跚嬌嗔地著埋怨,把嘴唇送了上來。我一把抱過珊珊,舌尖在她臉部和頸項的肌膚上飛舞。她的手掌輕輕搔著我的背部,彷彿絲絲刻劃著對我的思念。

「你的身體,應該還是和那天晚上一樣狂野。」我抑制著背後的騷動,看著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珊珊。和惹人愛憐的夏琳相形,珊珊的純真也依然令我心動。

就這麼看著珊珊,我的心裡緩緩地升起一股混雜著內疚的愛意。隔著單薄的睡衣,她的軀體忽然和在醫院時一樣溫暖,一樣散發著令我無從抗拒的誘惑,我們的嘴唇也很自然地貼在一起,狂熱、激切地擁抱起來。

「你知不知道你很惡毒?卡通人物實在不適合你。」忘情的擁吻以後,我的言語帶著強勁的熱氣侵襲珊珊的耳膜。我忽然覺得她的睡衣非常累贅,希望親手愛撫她毫無保留的裸體。於是我粗魯地將她按倒在床上,讓她躺在無辜的夏琳身邊,使勁撕開她的睡衣。沒有多久,她也和夏琳一樣,將精赤的身軀暴露在我的眼底。

「你不喜歡櫻桃小丸子啊?我還有亂馬的睡衣喔。」儘管不是第一次在我面前赤身裸體,珊珊還是表現出適合她年齡的害羞,轉頭背對著我。她一面說著無關緊要的話題,一面無意識地愛撫夏琳那對充滿彈性的乳房。

「啊嘶……」珊珊只是微微撥了撥夏琳的乳頭,夏琳就深深地吸了口氣。我的目光隨即被夏琳吸引,她的乳頭在珊珊手指的刺激下,早已變得相當堅挺,使兩隻乳房看起來更具魅力。在我欣賞著夏琳健美的胸部時,珊珊更進一步地把手伸進夏琳交叉的雙腿之間,試探她私處濕濡的程度。

「天啊…小賤貨,才這麼兩下子你已經這麼濕啦?早知道有今天,就別在醫院裡亂罵人嘛。」儘管夏琳一再忍著不發出聲音,然而我和珊珊都可以從豐富的表情,輕易地判斷出她對性愛的接觸極為敏感。這固然使我對夏琳的肉體更加憧憬,卻也很明顯地讓珊珊怒火中燒。

「別鬧了,我們現在怎麼辦?」我會有這樣的疑慮,當然不是擔心強姦夏琳會有什麼後果。就夏琳在接吻上的回應,我知道她也十分期待這場肉體的饗宴。刻意這麼問,只不過是尊重珊珊主人的身份,希望她在這張由夏琳的裸體構成的餐桌上,明確地下達開動的指示。

「能怎麼辦?先玩了再說囉,你總不希望辜負我的好意吧?」珊珊恍若有些無奈,赤裸裸地蹲踞在床上,一把拉住夏琳的頭髮,告訴我不必再按捺性慾。

夏琳緊皺著雙眉,為了減輕頭髮被珊珊拉扯的疼痛,便仰頭順應珊珊的手勢。她稍微有些急促的呼吸,不時帶動胸脯的起伏,使她姣好的裸體更加動人。她咬緊牙根承受珊珊的凌虐,微微張開的眼睛不時偷偷地瞄著我,大概意味著求助罷。

這樣的神情雖然教我不忍心,但是性慾當前,夏琳越是能夠徹底屈服,我就越能輕易擄獲她的軀體,因此我根本不想阻止珊珊近乎無理取鬧的行徑。我的陽具正燃燒著熊熊的烈火,那並不是珊珊能夠撲滅的。我硬起心腸,咬了咬嘴唇,脫去身上所有的衣物,也解開縛綁在夏琳身上的緞帶。

「我上你下,先讓這個小賤貨想得不得了,再考慮怎麼上她。」珊珊拖了一個枕頭,重重地把夏琳的頭甩在上面,倉促地決定我們交歡的體位。

「是你自己大方,一會兒可別又卯起來吃醋。」我把脫下的衣物扔在地上,隨手捏了捏珊珊的鼻子。對於我的事先聲明,她嗤之以鼻地扮了個鬼臉。

不曾浪費太多時間,珊珊隨即趴在床沿,用舌頭靈巧地親吻夏琳的嘴唇、臉頰、頸項和耳根,並且反覆地用手在夏琳的肩胛、乳房和肋骨一帶不停地搔著。這幾個調情的姿勢珊珊都做得極為熟練,再次證明她在做愛方面絕不生疏。

夏琳起先緊咬著嘴唇,似乎不肯讓淫蕩的聲音從嘴裡迸發出來。然而儘管她可以在表面上偽裝,不斷顫抖的身軀卻不會說謊。我撿起珊珊丟在一邊的剪刀,割開粘住夏琳雙手雙腿的膠帶,使她恢復活動能力。當她繁密的陰毛和鮮艷的私處讓我一覽無遺,被體溫蒸發的愛液氣息也悄悄地挑動我的嗅覺。我的慾火早已囤積到嘴邊,必須原原本本地發洩在夏琳的肉體上,才能夠冷卻完全脫序的理性。

我扳開並且扣住夏琳結實、富有彈性的大腿,鑽進她汗水淋漓的胯間。我的舌頭在她大腿根部徘徊遊走,從口中不時呵出的熱氣籠罩著她的私處,準確地送出調情時皮膚搔癢的快感。

夏琳的雙腿有氣無力地掙扎著,想要擺脫我雙臂的箝制,然而她真正的意願卻早已處於性交前夕,以致根本無法辦到。身經百戰的我輕易地看穿這點,舌頭也加快滑動的速度,既加強舌苔對她的刺激,也用味蕾品嚐她的身體。

「噢……不……不要這樣,嗯……不要……不要用舌頭,嗯~~…嗯……」夏琳終於在不經意的掙扎中放棄沉默的堅持,發出近似哀求的呻吟。雖然這些對白有點像千篇一律的日本A片,然而我還是一面享用她輕微抗拒的肌肉,一面聆聽她難以自持的呻吟。

「乖乖的,不要亂動,再過一會兒你就上癮了。」由於夏琳沒有枉費舌尖的挑逗,我在她身上更加恣肆地舔舐著。但在這個性慾攸關的時刻,我還是執意地迴避她最敏感的陰核與陰唇,任由愛液在上面奔流,習慣性地累積女人對性事的需求。

「噢……我……我……嗯……」夏琳的呻吟越來越清亮,然而她卻不懂得用性器主動迎合我的口腔,只是斷斷續繽地發出囈語,傳達出性慾燃燒的訊息。

「你這個小賤貨想要了吧?你不說你要我們就不給你,快說…」珊珊顯然也意識到夏琳熾烈的激情,已經達到即將爆發的程度。出口加以脅迫後,她一面猛力掐揉夏琳的乳房,使夏琳那對豎直的乳頭露出指縫,再用濕潤的嘴一口含住,不時用牙齒或重或輕地啃嚙它們。

「啊,啊……人家……人家……嗯,嗯……」胸前的疼痛和快感交加,使夏琳的呻吟越來越急促,夾雜在呻吟問的詞句也更形嬌嗔,無法完整說出她的需要。

「不好意思說是不是?讓我來幫你。」我的下體狂熱地鼓動著,因為夏琳的激昂而急著宣洩。我撥開陰毛,把舌頭盡量塞進夏琳的陰道,大量的愛液旋即淹沒我的舌根。我細細品味著夏琳火辣的私處,懷疑著她可能早已達到的高潮。

「啊……給我,給我……啊……啊……」夏琳的驚呼霎時瀰漫在室內,腿部筋肉也倏地緊繃起來。我的舌頭更為迅速地在她的陰道裡進出,然而在無法停止的行動中,我的懷疑卻隨著夏琳進入狀況的速度加深許多。和其他女人相較,如果不是夏琳的經驗太過淺薄,就是她裝出即將進入高潮的反應,來博取我的好感。

「叫那麼大聲幹什麼?你還是把力氣留著幫我舔那裡吧。」

珊珊的性慾顯然也到了無法壓抑的地步,她邊對夏琳冷嘲熱諷,邊面向我跨坐在夏琳臉上。

「嗚……嗯……」夏琳當然無從表示贊成或反對,珊珊臀部已然盤踞她的臉孔,私處也硬塞在她的嘴邊。她一張嘴呼喊,就順勢吸納了珊珊的陰戶。她嘹亮的音域並沒有因為替珊珊口交而稍形失色,只是在瞬間沉悶了不少。

「啊……」珊珊面對敏感的夏琳,下體多半早也已經充塞著愛液。當夏琳吸吮她私處的聲音清晰地在房間裡傳開,她也失聲地叫喊起來。情慾的氾濫使她忘形地抓住自己的頸項和頭髮,豐滿而柔軟的乳房也在我的視線裡澹澹地搖晃著。

這幅春情蕩漾的圖畫,使我的下體再也無法只是在空氣裡晃動。我胡亂地撕開還粘在夏琳腿上的膠帶,把她的愛液塗抹在燥熱的陽具上,便站挺了身子,略略抬高她急於配合的下半身,直接把陽具插進她的陰道。

「嗯……」夏琳悶悶地叫了一聲,珊珊的體液在她的嘴裡咕嚕咕嚕地滾動著。她的軀體徒然一顫,雙手尋找某種依賴似地繞過珊珊的腋下,緊緊握住這對不屬於她的乳房。稍後,我的陽具帶著令她無從拒絕的熱情,反覆地在陰道裡進出,無所適從的她終於狂肆地扭擺著臀部,極其熱烈地附和我的抽迭。

同時面對兩個嬌媚動人的女性,我彷彿置身在火山口,渾身上下都沐浴在高溫的岩漿裡。但是過去的我並不是沒有類似的經驗,情緒越是在女人的肉體中沉淪,性事本身就更應該當機立斷。理由無他,無法滿足女人是我最大的屈辱。

我極力壓抑著行將射精的感覺,絲毫不打算像單獨和珊珊做愛那樣,一再吊她們的胃口。無論是在抽迭中抽搐不已的身軀,抑或飄蕩在空氣裡的浪叫,都顯示夏琳非常缺乏性經驗,這就是說她比珊珊更容易達到高潮。我得用最短的時間使夏琳在性愛的頂點留連,才有足夠的能量和珊珊翻雲覆而。

確定戰術以後,我的抽送更加強烈。雖然無法看見夏琳在做愛時的表情,但是就珊珊投人的神態和浪蕩的叫聲,我還是可以肯定我越是賣力地抽送,她就越是專注地吸吮或舔舐珊珊的私處。如果夏琳懂得在經驗中學習,應該就像我為她做的一樣,正用溫暖的舌尖嘗試塞進珊珊的陰道罷!……

夏琳狹窄的私處中斷了我的假設,我的陽具在她的愛液緊密的包圍下,不僅塞滿整個陰道,也保持一定的速度在夏琳的體內進出。

霎時,氾濫的快感使我親吻近在眼前的珊珊。她顯然期待已久,一把抱住我的身體,送上急喘的嘴唇,激切地和我擁吻。她的舌尖主動伸進我的口腔,不停地和我的舌頭交會。稍過片刻,我溫柔地要她移開身體,低頭吸吮她桃紅色的乳頭。珊珊習慣性地抱住我的頭部,臀部不停地搖擺,證明她的情緒也沉浸在性慾的尖峰。

夏琳的雙手始終沒有離開珊珊的酥胸,因而我在吸吮珊珊迷人的乳頭之餘,也沒有忘記舔舐夏琳細嫩的手指,讓她們不同部位的器官輪流滑過我的舌苔。

「啊……唔……噢……嗯……啊……噢……」兩種不同的嬌吟發自這兩個堪稱尤物的美女,她們像是兩件精美的樂器,分別發出曼妙、浪蕩的音符,在空氣中融合成優美的旋律。

她們局部的體態如此撩人地掠過我的視野,我規律抽送的下體幾乎就要無法遏止射精的衝動。我稍稍收斂精神,把注意力重新放在夏琳身上。我依依不捨地讓嘴唇離開她們的手指和乳頭,一把抱住激動的珊珊,用頸項互相摩娑。我的陽具在夏琳的陰道裡猛力突進,這最後的衝刺便帶領著夏琳抵達不知道是第幾次的高潮。

「啊……啊……啊……」強烈的快感促使夏琳驀地推開珊珊的屁股,發出全然陶醉的叫聲,然而她的喉嚨似乎裡裝滿了珊珊的愛液,聽起來有些空洞。

「啊……我要,快點給我,給我……嗯……」珊珊彎下身體,雙腿夾住夏琳極度亢奮的頭部,低頭親吻著夏琳濕濡的陰戶,和我依然眷戀在夏琳陰道裡的陽具根部。她的情緒受到夏琳高潮的帶動,斷續地說出迫切的需求。

「別急,我馬上給你。我可愛的夏琳,你就先休息一下好了。」我邊喘邊說,抽出滑膩的陽具,在夏琳體液氾濫的私處親了一下。然而我絲毫不敢鬆懈,因為滿足夏琳以後,和珊珊的性愛戰事才剛剛開始。

我把呼吸的頻率稍作調整,繞到珊珊背面。高潮以後的夏琳臉頰泛著紅潮,而珊珊的淫水早已流滿她亮麗的五官。這時的夏琳儘管已經得到滿足,身軀卻仍然微微地抽搐著。酣酡的她不時地伸出舌頭,淺淺地撩撥珊珊璀璨的陰核。

夏琳的神態如此今我迷醉,幾乎就這麼忘記了珊珊的存在。

然而我卻沒有太多的時間把視線駐留在那裡,因為珊珊被愛液裝飾得花枝招展的私處,也正散發著不亞於夏琳面孔的誘惑。我恍忽地想起珊珊高潮時的面容,便扳開她豐美的臀部,將尚未滿足的陽具插進她渴望已久的陰道,展開另一波猛烈的攻勢。

「啊……快點,啊……我……你讓我……啊……快點……」

由於冗長的等待,珊珊不但激亢得緊緊抱住夏琳結實的雙腿,也隨即吟唱起用意不明的囈語。她使勁地擺動臀部附和我強有力的動作,時而呼喊,時而低頭吸吮夏琳的私處。

「唔……嗯……」夏琳才剛剛緩和的叫聲和情緒,又在珊珊唇齒的誘發下燃燒起來。她的臉孔、珊珊的私處和我的下體就近在咫尺,因此在舔舐珊珊陰核的同時,她的舌尖也不掠地掃過我的陰囊。她的雙手輕掃著珊珊光滑的背部,軀幹則隨著珊珊嘴唇運動的頻率,再度產生輕微的顫動。

珊珊的陰道似乎比夏琳的還寬闊些,然而一旦她像現在這樣使盡渾身解數,帶來的樂趣卻還不是夏琳可以相提並論的。為了同時享受夏琳的舌頭和我的陽具,珊珊猛力地左右搖擺臀部,下體則強勁地收縮,顯然希望我就這麼在她的體內射精。

在這種情形之下,儘管我可以維持原來的姿勢,任由珊珊把我帶到性事的高峰,然而夏琳就在胯下溫潤地吸納我的陰囊,不時地讓我感到意猶未盡。除非在滿足珊珊以後還能保持一定的體力,我方可能再次完整地佔有夏琳。一拿定主意,我便抓緊珊珊的豐臀,閉上雙眼想像夏琳動人的面相,在珊珊體內瘋狂地衝刺。

「啊啊……我……我快要不行了……拜……拜託你們快點……啊啊……」珊珊在我的猛烈抽送之下,發出意欲達到高潮的呼喊。她原本規律搖晃的臀部,就再也分不清方向,忘情地擺動起來。

「嗚……嗯……」夏琳的私處和情緒同時受到珊珊的牽引,不只我的睪丸感到越來越有力的吸吮,珊珊肢體的顫動也更令我眼花撩亂。我們的肢體在猛烈的動作和異樣的感動裡徐徐地合而為一,終於使珊珊再也難以承受快感的衝擊。

「啊……」珊珊失柙的叫喊,似乎一直是她達到高潮的標記。她僵直的身體痙攣片刻,渾身的筋肉便完全鬆弛下去,懶洋洋地癱瘓在夏琳約兩腿之間。我稍稍鬆了口氣,把陽具從珊珊濕淋淋的陰道裡抽出來。抽離的剎那,殘餘的快感還使她抽動了幾下,微微地發出幾聲滿足的悶哼。

我蹲下來,輕輕地撫摸夏琳的臉孔。從走進這個房間以來,我第一次這麼近看著嫵媚的她。這個瞬間,她不再無意義地吸吮珊珊的陰核,讓眼波專注地和我進行無聲的交流,從她的眼裡透露出來的無非是燃燒的慾火,也無非是對高潮的眷戀。

夏琳粼粼閃動的眼光,驅使我低頭親吻她的嘴唇。在她遍佈珊珊愛液氣味的口腔裡,我們的唇舌暖洋洋地交纏,開始了另一次調情的前戲。

「嗯……我……我又想了,嗯……可不可以……」沒有多久,害羞的夏琳輕聲地說出她的要求。這可能是因為高潮後的珊珊意會了我和夏琳的心思,再度用舌尖挑逗夏琳的陰核,以致於她在片刻間又升起對性事的渴望。

「我早就說過你會上癮。珊珊,換你休息囉。」我微笑著拍了拍夏琳的臉頰,深知這是女人高潮後的通性。然而在享用過夏琳的肉體以後,如果我不想繼續和珊珊打爛仗,就必須在夏琳的陰道裡速戰速決。

我讓珊珊轉了個身,高潮使她識相地滾到一旁躺著,我和夏琳便在狂熱的吻中緊緊地擁抱在一起。見面以來的願望忽而如此真實,使我一面感受夏琳乳房的溫度,一面把升火待發的陽具急切地塞進她未曾冷卻的陰道裡。

為了滿足自己,我的抽送從一開始就非常猛烈,在角度上還特別考慮夏琳的陰核,奮力加以磨擦。夏琳也將我攔腰抱住,極力與我配合,她的私處就這麼緊緊地箍著我的下體,使我迅速地達到射精前的失神狀態。

為了不想馬上失去這得來不易的擁有,也不想冷落一旁的珊珊,使她再興起別的念頭,我打起精神拔出陽具,讓夏琳側過身子,轉而從背面進入她的身體。在我對夏琳劇烈地進行抽迭時,她們互相擁抱對方的胴體,狂熱地接吻。達到高潮的珊珊似乎又恢復我們初見時的溫馴,在夏琳難以自制地顫抖時,像個大姐似地愛撫著夏琳的身軀。無論這種反應是否正常,我寧可見到她這麼對待夏琳。

夏琳私處緊密地夾著我的陽具,使我的意識在她肉體的海域裡冉冉地失去方向。在抽送的過程中,一陣強過一陣的熱流積壓在我的下體。渾身舒坦的我再也無法在這場性事中掌握全局,反而忘形地拍打夏琳的臀部。眼見我的指印鮮紅地烙在夏琳較為雪白的臀部肌膚上,我的衝動又加快了射精的速度。

「嗯……給我,求求你,快點給我,啊……」夏琳的胴體在我狂妄的肆虐下頻頻抽搐,我的手掌和陽具每拍擊或抽送一下,她的狀態也就越是逼近高潮,幾乎無法承受的她只好和珊珊乳房與乳房相貼,藉由擁抱汲取性事裡的每一絲快感。

當我感到夏琳的陰部劇烈地收縮,便得知這差不多是射精的時機了。即使在這個瞬間,我還是明白不該曲解夏琳高潮時的言語。事實上以夏琳目前的狀態,很可能根本搞不清楚我到底射精了沒有,她向我索取的只是高潮本身,而不是在陰道裡激流的精液,與其就這麼盲目地射精,還不如把精液留給經驗豐富的珊珊。

我強忍著射精的衝動,再次抽出陽具,珊珊和夏琳不約而同地起身,分別用她們溫潤的舌頭與口腔,恣意地親吻或吸吮我的陽具。我的身體在她們的愛撫下頻頻顫抖,神志也逐漸地恍忽起來。當火熱的精液終於在她們的刺激下激射而出,我激昂地倒吸一口氣,握著陽具把精液均勻地噴灑在她們臉上。

高潮的餘波,在我們三人之間浮浮沉沉,我急速地喘息,而她們則一左一石,用臉頰貼著尚未萎縮的陽具,一面愛撫一面親吻,也將精液塗抹在對方的臉上。

「好了,小賤貨,你爽也爽夠了,接下來我們就要殺你滅口…」破壞氣氛安詳的,當然還是非珊珊莫屬。她驀地推倒夏琳,眼睛裡燃燒著真實的妒火,隨手抓起掉在地上的剪刀,直逼夏琳的咽喉!

「夏琳她很聽話,我們好像沒有必要……」這時的我還沉溺在射精後的情境裡,而珊珊的動作也的確太出人意表,錯愕的我只能眼睜睜地看她撲到夏琳身上,根本來不及阻止!

「不,不要殺我……你……你們這兩個禽獸……哎喲,我忍不住了,哈哈哈哈……」事情的發展幾乎和人生一樣多變,夏琳先是害怕地瑟縮在床上,緊接著和珊珊扭打成一團,在我準備上前阻止這場無意義的搏鬥時,她們居然笑得抱在一起,那副融洽的樣子簡直和做愛的時候沒有兩樣。

「原來你們早就商量好了。」當她們嬌媚地注視著我,先前在我心裡盤桓的幾個疑慮也在霎時煙消雲散。她們一結束上氣不接下氣的狂笑,我就分別攬住她們的肩膀,讓她們和我同等疲憊的身軀躺下來,安穩地靠在我的懷裡。

「對啊,你一出院我們就常常聊天,聊到那方面的時候,人家就想起那天的事了嘛。」夏琳一掃裝做被綁架時的陰霾,但是羞澀的紅潮卻還停留在臉頰上。

「夏琳她問我跟你做愛的感覺怎麼樣,我就叫她自己試試看囉。」珊珊探頭在夏琳的唇上輕輕吻了一記,先前凶悍的姿態早已蕩然無存。

「我們兩個看了好多卷色情錄影帶,還預演了好多次喔。」

夏琳一說完,就用柔軟的舌尖在我的胸膛上舔著,讓我不自覺地把她聯想成一隻溫順的貓。

「對啊,你不會生氣吧?」珊珊撥了撥我被汗水浸濕的頭髮,她對我的用心或許真的不在愛情方面,而是肉體。要是真的如此,她倒的確是個優異的性伴侶。

「怎麼會?她不但是個驚喜,而且是最好的生日禮物。」其實這個無傷大雅的玩笑結束以後,我的心情十分複雜。但在這左擁右抱的時刻,我既無意發怒斥責她們,也不想抹殺浪漫的情調,只是抬頭親吻著夏琳的唇。

「如果珊珊不說,你是不是真的會殺人家滅口啊?」夏琳伸手封住我湊近的嘴,笑盈盈地拿珊珊荒謬的提議,做為對我撒嬌的方式。

「可能會吧。不過現在我比較想做的是把你推薦給我做出版的朋友,請他幫你出一本圖文並茂的寫真集。」我的手指在她們質地不同的肌膚上滑移,聽著她們玲瓏的笑語,腦海裡又浮現出那個讓我意淫的倩影,不由得有些心不在焉。

「你看你看,這麼心虛,是不是剛才沒有發揮真正的實力啊?」珊珊另有所圖地起身,眼珠裡閃耀著慧黠的光芒:「你剛剛很不公平喔,給夏琳的比較多。」

「那……我們再來一次好不好?」夏琳徵詢著我的同意,但是珊珊卻沒有等我表示意見,直接趴在我的胯間,吸吮著漸漸萎縮的陽具。不甘示弱的夏琳嬌笑著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側過身子,飢渴地把兩側的陰囊一口合住。

我的下體被來自珊珊和夏琳約兩股熱流包圍著,過不了多久,就儼然在她們溫暖的口腔裡得到新生,徐徐地膨脹起來。


(七)

Hiding in the shadows from the spots a rocky moonlight inyour eyesMalcing magic at the movies in my old Chevrolet

可想而知,在珊珊與夏琳的雙重魅惑下,我度過一個非常疲憊,卻也極度放浪形骸的夜晚。我們的情緒和高潮都十分飽和,僅有的問題是我一再把她們的身影,誤認成那個教我魂縈夢繫的女人。

Casablanca 的特色是歌者沙啞的嗓音,總是無端地創造出聽眾悲涼的心境。可能是因為機器太過老舊,也可能是累積在唱片溝槽裡的塵埃所致,許多來路不明的雜音混在歌聲裡,更加深了歌曲傷感的氣息。

儘管夢想是支持人類生存的主要動力,但是不知道從幾歲開始,我就不再相信夢中情人這種傻事了。早已經是適婚年齡的我遲遲不肯結婚,也無非就是不相信愛情。時值今日,那些俗不可耐的愛情傳說,居然不偏不倚地發生在我這種人身上,我在訕笑之餘,還不免覺得自己太過愚蠢。

其實我知道等待在我和她之間是多麼沒有意義的事,然而我還是連續把幾個夜晚耗在無濟於事的思念上,用長期的失眠來淡忘這次簡短的邂逅。

世事偏偏就是既無聊又刺激,我把自己放逐在酒精建構的碉堡裡,才剛剛把這個女人安置在記憶的深處,她就打了名片上的行動電話找我。她表明身份的方法非常暗示,只間我記不記得北緯38度半,根本沒有提起她的身份。

我們談話的內容只不過短短幾句,我壓抑著少男般的興奮,告訴她見不見面其實沒有什麼差別,但是面對她的歉意和正式的邀約,我實在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通話結束後,我重新整理對女人的自信,才知道那些我向來引以為傲的東西,早已在兩個星期的等待中消磨殆盡。我歸納著她讓我不知所措的主因,卻一直投有合理的答案給自己。漫無頭緒的我只好再三確認想要完全佔有她的慾望,不論是具象的肉體,或抽像的愛情。

瞭解一個女人遠比瞭解一個時代困難,我經常猜想如果她沒有打這通決定性的電話,我們是不是就不會有纏綿的過去?是不是就可以忘掉遺憾?

越是陷身往事,感情的負荷就越是沉重。這麼想的同時,我的視線漸漸失去焦點,她性感的紅唇如同野火燎原,讓我不自覺地反覆模擬親吻她的記憶。


(八)

和她初次會面的地點,是金山南路與和平東路口的「天旋地轉」。這是一個用來跳舞、喝酒的 Disco PUB,顧客的年齡層大多是青少年。因為到的時間比約定的略早,我在附近繞了幾圈,然而她的身影卻不在我的視線範圍裡。

站在台北街頭,等待的心情並沒有讓我太過不安。比較實際的問題,是我一直覺得這次碰面答應得太過草率,我甚至沒有想過這可能只是她的玩笑,或是她對我有感情和肉體之外的需求,比方說心情不好、借錢周轉之類的事。在我的印象中,對我有意思的女人通常不曾隔這麼久才主動連絡。

「嗨。」在我的思緒變得更為悲觀以前,她幽然的聲音迷離地飄過我的身邊,簡短地打了個招呼。我自然而然地望著她,欣喜使回憶在大腦裡展翅飛揚。可惜她的眉宇之間鎖著濃厚的憂慮,對初次擁有夜晚的我們,這當然不是個好現象。

今夜她的穿著風格不再鍾情邂逅時的橙色,樸素的伸縮牛仔褲包裹著她修長、纖細的腿和飽滿、圓潤的臀部;她用棗紅色的中空皮背心妝扮上身,露出穠纖合度的肩膀和沒有贅肉的小腹:她的長髮用純白的頭巾向上梳攏,不曾上妝的臉孔和嘴唇用原色滿足我繁複的想念。她的多變比準時更讓我意外,唯一和第一印象相同的,就只有 Poison 的淡香。

「我該怎麼回答你?你不覺得光是這麼一聲嗨很沒有意思?」我婉轉地詢問她在電話裡未曾提起的名字,盡量掩飾和她再次見面的興奮心情。但緊張的情緒還是瀰漫在我的言詞之間,如果她夠細心,想必能聽到急遽的心跳聲。

「你一向這麼問女人名字的嗎?叫我 Niki 。」在淺笑之後, Niki 大方地說出我要的答案。搶在我來得及阻止以前,她已經自顧著走進這家店。

我快步跟著 Niki 進入這個嘈雜的空間,沸騰的音樂和擁擠的人群,霎時令我有點懊惱。這種地方對我來說,本來就是一座座撲朔迷離的都市迷宮,如果不是她的動作太快,我倒寧可開車兜風。

我們在吧檯要了半打 Heineken,找了個並排的座位坐定以後,沉默就在我們之間無止境地擴散著。這時剛好是賣場裡放慢舞的時段, Niki 輕輕地用腳打著節拍,眼光在幽暗的舞池裡巡梭。望著沒有化妝的她,我暗自希望這是個毋庸矯飾的夜晚,然而我們之間,卻還是隔著一道巨大的鴻溝。

「跳舞嗎?」當 Casablanca 的旋律被 D.J. 播放出來,向來偏好這首歌的我無可避免地想找人跳支舞。在開口邀請的同時,我把手伸到 Niki 面前。

Niki 收抬起渙散的注意力,手心乾脆地搭上我的手掌。我們冉冉地走向舞池,然而步伐的頻率卻和其他的情侶截然不同。

與情人共舞一事,有它最基本的浪漫屬性。即使不咬耳根也沒有情話,完全保持緘默,也有獨到的樂趣。比較可惜的,是我依然無法強迫自己相信今天以前只在春夢裡口交的我們,在其舞的時候可以算是情侶。

Niki 突如其來的邀約和見面後的冷淡,在在讓向來沉著的我迷惑。此刻我雖然搭著她半裸的肩膀,感受著她均勻的呼吸,腳步卻和音樂的節拍大相逕庭,這無非是因為難以相信摟在懷裡的她確實存在。

慣於在女人之間周旋的我,當然知道在類似的狀況下該說或做些什麼。關於這點,起碼我只用了一句話和一個手勢,就達成和她共舞的目的。真正的難題在於我要的不只是她的肉體,而是想穿過能言善道的假面,得到她情愛的靈魂。如果我真的想使這個隱藏性的目標實現,最好繼續維持難堪的沉默。任何不適當的言語,都可能把這個得來不易的機會硬生生地糟蹋掉。

充滿懷舊氣息的 Casablanca 播放到尾聲,D.J. 把節奏強勁的舞曲銜接在後面。 Niki 顯然和我一樣,對節奏強勁的舞曲沒有興趣,當五彩繽紛的燈光在舞池裡閃爍,我們不約而同地走出舞池,短暫的共舞也在我的推測中告一段落。

「你也喜歡 Casablanca ?」回到座位以後, Niki 試著用言語擺脫無聊的侵擾。對於無垠的沉默,我相信她的心情比找更加焦躁。

由於領教過 Niki 言語中的陷阱,我實在不敢就此肯定我們在歌曲方面有相同的喜好。我故意裝得毫不在乎,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你很聰明,你一直沒有說話。」 Niki 彷彿識破我的防線,輕鬆地讚揚著。她的神態很理直氣壯,沒有太多的矯揉造作。

「還好,沒幾個人說我笨。」我刻意的謹慎既然無法發揮作用,當然也不必在言語上做過當的堅持。

「是不是在等我開口?」 Niki 下意識地玩弄著啤酒罐,和邂逅時一樣直接。

「是你約我出來的。」我把問題繞回 Niki 身上,驀地覺得舞池裡耀眼的旋轉燈光相當炫惑,那些在音樂節奏中勁舞的年輕男女,身影也迷濛了許多。

「你的邏輯的確很有趣。OK,Bottom up。」 Niki 點點頭,抓起桌上被冷落許久的 Heineken,拉開拉環,一口氣把啤酒干光,捏癟了空蕩蕩的鋁罐。

「Cheers。」我進行著和 Niki 相同的動作,這種喝法對習慣應酬的我來說其實沒有什麼。問題是大多數女人即使千杯不醉,也不會用豪飲的方式炫燿過人的酒量,僅有的可能如果不是借酒澆愁,就是自我麻痺。然而我對她卻存著肉體和靈魂的雙重奢求,因此也隱隱約約地期待出現第三種可能。

「說真的,我不是很喜歡老歌,也討厭故作神秘的男人。」

Niki 自顧著打開另外一罐啤酒,吸吮著冒出罐口的泡沫。

「那你為什麼打電話給我?你不會看不出來我是這種人。」

我慶幸著先前沒有單憑 Niki 一句話,就草率地大談老歌,藉以博取她的歡心。依照目前的情況,除了更加確信她的多變,我最好還是避免暢所欲言。

「你終於肯問我啦?我以為你不想知道我約你出來的理由。」在舞池的燈光下, Niki 用病懨懨的口氣瓦解我的防禦。

驕傲與嘲諷交替著在她臉上出現,儘管我提高警覺,還是陷入言語的圈套,主動向她問起約我出來的目的。

「你很會說話。」我沒有因為 Niki 一再搬弄對話上的漏洞發怒,反而衷心褒揚她機智的表現。

「你的運氣不錯,我今天只想喝酒,沒有興趣打屁。」

Niki 喝著悶酒,瞳孔裡漂浮著一絲迷惘。從這點看來,我猜她今晚真正的需求恐怕不是廉價的宿醉。

「那我敬你。」我打開另一罐啤酒向 Niki 致意,喝法比乾杯要含蓄許多。

「我發現你不太懂女人,跟你在一起明明那麼無聊,還說什麼冒不冒險的屁話。」 Niki 歎了一口悠長的氣,低聲吐露著不滿。她把溫熱的軀體向我偎近了些,溫柔地挽住我的臂膀。這些動作和話語,簡直把她潛藏的慾望暴露無遺。

「偏偏你今天又比平常憂鬱,對不對?」我當然知道這只是常見的激將法,但是面對 Niki 的牢騷,我卻不想多做解釋。我又何嘗不想追逐她渴望冒險的意願?只要把她當做平常的女人,放在我的性慾座標上,我們就可以恣意享用肉體的交歡。壞就壞在她對我的意義如此神聖,我總是綺想著她虛無縹緲的愛情。

「我承認,但是你好像無動於衷。」忙著獨酌的 Niki 回身凝視燦爛的舞池,顯然還對我的木訥無法釋懷。望著她沉思的側臉,我實在難以否認這種誘惑。

「當女人想找陌生的男人做愛,酒精經常代表她們需要的勇氣。」儘管無法肯定 Niki 所想像的冒險是不是等於性交,我還是提出最大膽的假設,起身繞到她的背後。我攔腰環抱著她,輕柔地握住她冰冷的雙手,攀附在她髮梢裡的洗髮精香味,旋即機靈地鑽進鼻腔,和 Poison 香水共同刺激我的嗅覺。

「你就那麼確定我不會回頭甩你一巴掌?」 Niki 既不抗拒也不順從,只是放下手邊的啤酒罐。

「你不會,因為你還記得我認識你那天怎麼說。」從均勻的手臂到平坦的小腹,我愛撫她因為冷氣而忘記體溫的肌膚,讓她的汗毛一一滑過我的手指。過不了多久,她的表皮就因此遍佈著雞皮疙瘩,逐一驗證我稍早的判斷。

「我當然記得,你真的很會哄女人。」 Niki 舒適地闔上眼皮,用微微發熱的臉頰熨燙著我的頸部,再用手指輕輕撫摸我的手背。經過這而個簡單的刺激,向來老練的我居然感到下體注入一股熱流,情慾已然在剎那間悄悄地萌芽。

「知不知道我接下來想做什麼?」我俯身在 Niki 的耳際輕聲細語,緩緩地朝耳膜裡吐氣,預告向她侵略的意圖。她激動地仰起頭,呼吸稍微顯得急促。面對我的誘發,她更是略略伸出桃紅色的舌頭,潤漬著乾燥的嘴唇。

「是不是這樣?」 Niki 驀地掙脫我的雙臂,起身勾住我的頸項,將變得十分濕潤的唇送到我的嘴邊,蜻蜓點水般地親了我一記。她的嘴唇如此香醇滑膩,傳達出令人窒息的魔力,我幾乎有些措手不及。

「沒錯,但是不夠。」從 Niki 勾魂懾魄的雙眼和嬌艷欲滴的神情,我終於知道這時的舉止越是放肆,就越合她的胃口。我更進一步地從正面擁抱她,摸索她露在皮衣外面的背部肌膚。然而儘管真實地燃起她的愛慾,對性事充滿自信的我還是保持慣有的理性。這是因為太容易得手的女人,總是不免讓我覺得有些失望。

「嗯……那簡單,到我家去,只要你有本事,隨便你要多少……嗯……」酒精使 Niki 的笑靨裡帶著為數不明的醉意,雖然我們尚未真正裸裎相對,她的嘴邊卻已經有意無意地掉出幾個象徵快感的音符。

「我以為你會想多喝點。」我相信她不是在開玩笑,但又不得不採取保留的態度,再次確定這個大膽的邀約。僅有的理由,是她輕易發出的呻吟不但焚燒著我的下體,也逐漸搗碎我對真愛的憧憬。

「嗯哼,我家裡的Salut絕對比啤酒過癮……對了,你放心,我還沒有結婚。」 Niki 發出慵懶、嬌憨的悶哼,無力地靠在我身上,伸手引導我愛撫她豐滿的臀部與纖細的大腿。當我隔著牛仔褲的紋理揣摩她兩股之間優美的曲線,她竟在迷醉的神態中稍稍顫抖了起來。

到目前為止,我完全相信 Niki 準備把自己交給我。在速食愛情的模式下,我可以選擇放蕩形骸的演出,做盡善盡美的配合;當然相反地,我也可以扮演正人君子,故意錯過這場求之不得的艷遇,回家再向自己道歉或致敬。無論我的決定如何,我非常清楚在激情與衝動消失以後,我們唯一能夠保存的就只是短暫的記憶。

「那還等什麼?」既然 Niki 已經用身體表態,我似乎也不必在發酵的情慾裡猶豫不決。一旦踏進男歡女愛的國度,把對像想得太過神聖本來就是件危險的事。

當我摟著 Niki 離開「天旋地轉」,才發現 PUB 裡所有的目光焦點都集中在我們身上。無意猜測周圍的注視有什麼涵義,在她的魅力中迷航的我,只想投入這個澎湃洶湧的冒險之夜。


「除了我男朋友以外,你是第一個到我這裡的男人。」

Niki 和珊珊一樣,是個獨自居住的單身女郎。但她的公寓套房小巧、精緻,和珊珊寬敞的住處截然不同。

「那我是不是應該受寵若驚?」我在粉紅色的房裡席地而坐,雖然冷氣不停地運轉,但在酒精強烈的作用下,還是覺得十分燠熱。

「你說呢?」半醉半醒的 Niki 把我的腿當成枕頭,臉上泛著酒精帶來的紅潮,額頭滲出細微的冷汗。我們抓著高腳杯,把昂貴的Salut當成開水,一杯接一杯地豪飲。雖然我們的軀體如此接近,但在做愛前夕,我還是無法對彼此間的疏離感視如不見,只好試著改變話題。

「你哪來的耐性搞這麼多片拼圖?」我無心地掃瞄寬闊的床,讓那幅完成大半的拼圖停留在我的視野裡。拼圖的內容是一對情侶在沙灘上擁吻,情侶的部份已經完成,剩下比較難拼的沙灘,一旁的空盒顯眼地標示著「5000」。

「別提那個爛貨…就算你曾經看過我跟他在一起,那並不表示我真的離不開他…」一提起拼圖, Niki 就用意不明地咒罵起來,激動的手勢使酒杯裡的Salut溢出杯緣,潑灑在乾淨的地毯上。

「鬼扯。」自討沒趣的我暗罵著,霎時明白 Niki 和她男朋友共享這幅拼圖,而她今天之所以特別憂鬱,原因大概就是感情。我當然不會因為她破口大罵,認定她們的關係已經結束。比較可靠的判斷,是她把和男朋友之間的衝突釋放在我身上。也就是說我之所以有機會一親芳澤,是她希望藉此報復她的男人。

我沉默地喝著酒,一陣沒來由的妒意,在心裡暗暗地鬱積著。

「你說,你為什麼要那樣對我?」 Niki 把酒杯朝地上一擱,搖搖晃晃地翻了個身。從這句定位曖昧的話語聽來,她顯然飲酒過量,把我誤認成她的男人。

「我不是你男朋友。」無論 Niki 是借酒裝瘋還是真的喝醉,我都不想在這時質問她的另一段感情。在我的經驗裡,安慰喝醉酒的女人是全世界最累人的事。如果我不馬上劃清身份上的界限,這個綺麗的夜晚將會裝滿噩夢。

「你一定會覺得我喝醉了,不過你最好記得你現在說過什麼。」幾分鐘前還不甚清醒的 Niki ,忽而正經八百地望著我。

她當然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醒酒,那些瘋言瘋語顯然只是她的偽裝。

「他媽的。」我再次暗自詛咒,這又是 Niki 遍佈在言詞間的陷阱。這回她的目的是想在做愛前,讓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可能因為和她做愛有任何改變。

「至少有一件事你是對的,我很少在外面跟男人鬼混,喝酒只是用來增加勇氣的方法。」達成目的的 Niki 俯臥在我的大腿上,她乳房的溫度在霎時滲入我的血液,和我的體溫合而為一。

「你唯一吸引我的也只有肉體。」我注視著 Niki 的下半身,伸縮牛仔褲把她的豐臀與細腿繃得很緊。當 Poison 的香味巧妙地對我形成一種諷刺,我無視內心感情的激流,寧可認同她的說法。隨著這個無心的謊言,我也在無形中背叛了自己。

「來,我們做愛…」 Niki 似乎對我的答覆相當滿意,她直接解開我的襯衫,用嘴唇和舌尖刺激我的肌膚。我不由自主地址下她純白的頭巾,讓梳攏的頭髮像瀑布似地散落在我的胸口,輕輕掃動。她柔軟的舌頭踩著靈巧的舞步,在我的乳頭部位急速地迴旋飛舞,感受著味蕾起伏的我終於喪失判別真心或逢場作戲的能力,投入她用肢體建構的世界。

我極為粗魯地拉開 Niki 上衣的拉鏈,發現她為了營造這個狂野的邀約,刻意捨棄女人對貼身內衣的依賴。我直接捏揉她飽滿的乳房,那淡褐色的乳頭早已用堅挺的軀幹迎接這場性事的開端。

為了讓我更加投入, Niki 主動卸下中空皮衣。我的手掌滑遍她赤裸、精緻的上身,順勢勾住她的肩膀,緊緊地將她抱住,瘋狂地親吻這個應該只活在春夢裡的女人。她的手自然地搭上我的眉頭,越抓越緊,我們的心跳在強烈的節奏中相互應和,唾液在我們的嘴邊和慾望糾纏不清,象徵渴望的吐息與呻吟,也不經意地溢出我們的嘴角。

「喔……嗯……嗯……噢……」我們慌亂、迫不及待地剝光彼此的衣物,始終捨不得中斷這個狂熱的吻。接吻時的聲音混雜在一起,彷彿它們也進行著一場抽像的性交。我們的意識在酒精和肉體的交互作用下漸漸朦朧,然而在這意亂情迷的關口,我還是覺得她肢體上的表現並不尋常。

從調情的剎那開始, Niki 似乎比我過去經歷的女人更主動,也更飢渴。在做愛之前她的姿態相當投鼠忌器,以致我幾乎無法找到她如此投入的理由。言詞冷淡的她進入狀況的速度太快,除非她有一段時間缺乏性生活,否則她此時對性事過度的盼望,就十分可疑。

如果我的假想成立,疑點就理所當然地指向她的男朋友。然而夢想中的她用真實的赤裸召喚我的性慾,她男朋友到底是陽痿還是冷感,也就不再重要了。

「噢……嗯……嗯……」我甩開那些繁瑣的思緒,讓 Niki 仰躺下來,依照胴體曲線的起伏,一寸寸地親吻、愛撫她的肌膚,像測量一片構造複雜的地形。我的雙手在她高聳的乳房上攀爬,用指甲輕輕撩撥她的乳頭,滑過平坦的小腹以後,在深郁的陰毛裡迷失。她的身體時而微微發顫,時而猛烈抽動,沉醉在我所彈奏出來性愛樂章裡。

比起珊珊、夏琳和其他女人,儘管 Niki 過度的敏感,和對性事毫無經驗的處女類似,然而這卻也能解釋成她有如怨婦一般飢渴。這對我來說縱然可喜,卻也是危險的訊號,因為我們在肉體上的接觸才剛剛開始,在此之前對她全然陌生的我,根本無從丈量這次性交的底限。

「噢……嗅……嗯……快,快點搞我……嗯……啊嘶……」

Niki 在快感的衝擊下不斷地嬌吟喘息,四肢和軀幹也猛烈地扭動。稍過片刻,她終於盡情地趴在床邊,張開兩條纖細、均勻的大腿,把私處坦露在我的眼前,興奮地要求插入。

「再等一下。」我一面安撫 Niki 的情緒,也抑制著早已飽和的生理反應,不讓充血勃起的陽具馬上滿足她的需要。因為她晃動的乳房像美味的果凍,蓓蕾般的陰戶像生鮮的牡蠣,不停地挑動我的食慾,在這張女體構成的餐桌上,食指大動的我委實無法遏止飽餐一頓的衝動。

「啊……噢……嗯……嗯哼…嗯哼…噢…啊…」我放肆地吸吮 Niki 的乳房,也愛撫她的陰帶與陰唇,讓豐富的淫水快意地暢流。她的叫聲因而越來越短促,像吟頌一首節奏感強烈的戰歌。她的神態越狂熱,我就越是不計任何代價,想在這次肉體的戰爭中取得勝利。

「啊唔……噢…嗯…啊嗯……不,不要,快……快點進來……嗯哼……」興奮中的 Niki 瞇著雙眼,嘴唇略略張開。當她用舌尖潤濕著被慾火灼干的雙唇,細碎的汗珠就附著在她的額頭和高挺的鼻樑上。我如此執著地沉溺在她的神情裡,然而她卻似乎不太習慣類似的前戲。在我想用舌頭舔舐她的陰戶時,她忽而將我推開,鄭重的表示拒絕,再用手撫摸我堅硬的陽具,試著把陽具塞進她的私處。

我溫柔地撥開 Niki 的手,先用陽具摩擦她的陰核,再主動壓住她滾燙的裸體。我們的身體如此巧妙地緊貼對方,佔有慾就在這時狂放地爆發。

「啊……啊……啊……」當我抬起 Niki 的雙腿,把陽具送進她蕩漾著體液的陰道,她的肢體驀地發出急切的痙攣。在插人的瞬間,她猛力抓住我的背部,指甲也采深地嵌進我的肌肉,嘶喊般的叫聲就像山洪般地傾瀉出來。

背脊上的痛楚,連帶使酒精、愛情和 Niki 的胴體共同產生衝擊,使我的思緒漸漸失去控制。我一方面為她的投入出神,另一方面卻更想將那個無法滿足她的男人逐出她的記憶。於是我的抽送不僅成為三個人的戰爭,也形同一場驅魔的儀式。我抓著她的臀部,讓我的陽具盡可能地衝向她的子宮!

「哇唔……啊……你……你好棒,我……我好久沒有這麼……啊……這麼開心……啊……」當我的背肌傳來一陣被撕裂的痛楚,我堅信 Niki 已經在我的背部抓出數不清的血痕。我們的身體狂亂地扭動,性器和心靈共同彙集的空虛使我們格外熱切地擁抱對方。在我進出她身體的同時,我的陽具傳來忽而侷促、忽而鬆弛的感覺,這幾乎毫無疑問地證明她在性交方面的確極為熟練。儘管我們把性慾恣意地貫注在對方的軀體上,然而我的腦子裡還是間歇性地閃爍著疑竇:一個熟練的女人會如此飢渴,根本就不是個正常的現象。

我沒有太多時間思考這個問題的解答, Niki 已然攀附著我的肢體,企圖改變性交的姿勢。然而我的身體狀態如此亢奮,無法忍受片刻的分離,於是我只好抱著她打了個滾,讓她跨坐在我的腰際,主導做愛的過程。

「嗯哼……我……我好舒服,啊……輕一點,不……不要這麼用力……啊……」 Niki 豐美的臀部像一具石磨,以陽具為中心點不停地左右旋轉,由於快感強烈的作用,我下意識地拱起腰股,使陽具更為深入地戳刺她的陰道。儘管性事過於激烈,使她一再要求放慢抽送的速度,我卻故意聽而不聞,想把此刻的興奮永久地烙印在她的記憶裡。過不了多久,她的臀部便隨著我抽迭的韻律,狂熱的上下躍動。

我們的汗水率性地滲出每一個毛孔,在我們身上隨肌膚的紋路交織融合成一幅野獸派的畫作。 Niki 不斷地顫抖狂叫,甚至狠狠地掏捏自己的乳頭。她的雙手交又在胸前,在柔嫩的乳房與眉頭刻劃出一道道紅通通的抓痕!

Niki 高度的配合,使我不自主地激亢起來。我的手環抱著她纖細的腰,順勢坐直了身於,從正面擁抱她。霎時我的腦中閃過一個突如其來的念頭,想在她汗水淋漓的肩膀留下鮮紅色的吻痕,紀念我曾經擁有這個嬌媚的女體。

「哇嗚,不……不要,嗯哼……我……我怕我男……男朋友看見……啊……」我的衝動隨即被 Niki 識破,她左閃右躲地抗拒著,甚至在呻吟間穿插著理直氣壯的說明。雖然不至於惱羞成怒或陽痿,我還是覺得被潑了一盆冷水,處於快感巔峰的情緒在剎那間墜入谷底。無論如何,她不解風情的言語確實冰封了我的熱情。

「嗯……呼……從……從後面搞我……嗯哼……」或許是瀕臨高潮前的喜悅, Niki 並沒有從逐漸緩慢的抽送動作發覺我的不滿。她飛快地在我的嘴唇上吻了一記,再慵懶地把我推開,爬到遍佈拼圖碎片的床上。她用手掌和膝蓋支撐曲線玲瓏的身體,像一頭體態輕盈的母獸,霎時把完成大半的拼圖調皮地破壞殆盡。

無論有意無意, Niki 如此漠視她和男朋友的心血結晶,使我感到一陣復仇的快意;被汗水濕透的長髮沾附在她的臉上,則豐富了她多樣的美。從腰際開始,我注視著她兩股之間的神秘地帶,充沛的體液在沖刷私處和肛門的同時,也幽幽地洗去她坦誠的言語對我造成的挫折感。

我情不自禁地上前親吻 Niki 的臀部,當她感覺到我正準備再用舌頭侵犯她的陰戶,仍然堅持稍早閃避的反應,彷彿口交是她最大的禁忌。然而她的胴體對性事的熱忱卻絲毫沒有消褪,延續著高潮前夕的顫抖。我無意壓抑射精的冀求,然而她越是迫不及待,我就越想讓她在等待中感受我的重要。

Niki 濕答答的體液在我的包皮上流動,我抓著始終未曾萎縮的陽具,在她身體的各個敏感部位,進行插入前的挑釁。我用堅硬而滑潤的陽具,從側面刺激她的乳頭,也沿著她的脊樑冉冉下滑,摩擦肛門與會陰一帶。

「嗯……嗯哼,不……不要再弄了,我快受不了了,快……快點給我,哇啊……」搔癢的觸感使 Niki 頻頻抽搐,臀部倏地順勢向後移送,我的陽具就這麼地再度插入她的陰道裡。面對這種情形,向來老練的我竟也感到身體發生一陣強烈的痙攣,她絲毫察覺不出我的變化,自顧著發出強勁的嘶吼,整個背部向下彎成一個曲線優美的弧形;興奮對我的強行襲擊,也使我隨即展開另一波猛烈的突進!

「啊……哇啊……快,快點,用力,用力,啊……啊……」

我強而有力的衝刺,使 Niki 的情緒完全失控,瘋狂地迎合我的動作。我的小腹與她的臀部激亢地衝撞,我們的汗水四處飛揚,濕透了床上殘缺的拼圖。高潮前的極度亢奮,使她捏攔大量的拼圖碎塊,也讓我把抽送的速度催到極限!

我的陽具在 Niki 的陰道裡廣泛地突剌,從每個角度刺激她的陰道內壁。不久,她再也無法維持原來的姿勢,幾乎虛脫地癱瘓在床上,然而她由括約肌帶動的陰唇,還是在失柙的直覺中緊緊地吸納我的陽具。她依然優雅地扭擺柔韌的臀部,與她一樣陶醉的我不禁揮動雙手盡情拍打,在她雪白的肌唐上留下熱辣的掌印!

「啊………嗯…嗯…快,嗯…啊…我……我……快,嗯…我……啊……」當臀部的痛楚沿著神經主宰著 Niki 的身體,她短促的浪叫取代了狂妄的嘶喊,善於言詞的她就這麼語無倫次了起來。我聆聽著這些意味著征服的囈語,神志也尾隨著她攀向飄飄欲仙的高潮境界!

在過去的性交經驗裡,我幾乎從未如此這般的沉溺。我的狂暴來自潛意識,不僅意圖對 Niki 的淡漠進行報復,也妄想著精蟲與卵子結合的情況,想要徹底霸佔她的靈魂,孕育出只屬於我們的生命!

射精前的感覺,暴雨似的席捲我的每一個臟器,我抓起拼圖碎塊,在 Niki 光滑平整的肌膚上拓印出崎嶇的皺摺。她回頭望著我,迷離而嬌艷的神態中,似乎夾雜著一絲呼之欲出的哀怨,所有的呼喊與呻吟頓時嘎然終止,房間裡只剩下我們急促而濁重的喘息聲。

然而緊咬下唇的 Niki 軀體上的顫動卻越來越張狂,她索性把雙腿併攏起來,我的下體被她的陰道內壁夾得更緊,她早已充斥體液的陰道也得以體會更直接的磨擦。然而我抽送的速度,並沒有因此緩慢下來,我的下體在異樣的快感中竟產生了突破性的力量……是的,她越是失神,我的愛情就越能在肉體的交歡中得到解放!

我的視線不經意地駐留在 Niki 的側臉,發現她的眼角竟帶著一串晶瑩的淚珠。我沒有心情分辨她究竟是太過興奮還是想著她的男人,但是此刻我情願相信前者。

「哇啊……啊……啊……我……我……Jo…… Joker ,你……啊…………」當 Niki 緊閉著雙眼,浮現出錯綜著喜悅與悲哀的動人神情,她的淚水也從臉頰上緩緩滴落。她渾身上下劇烈的震顫,和再也無從壓抑的狂喊,都向尚未停止抽送的我提出鄭重的昭告:高潮已經重新降臨在她乾涸許久的生命裡!

在這個應該感動的時刻,我的思維裡卻盤踞著一個巨大的問號。 Niki 口中所謂的「 Joker 」,是不是就是讓她在性愛過程中難以忘懷的男人?

想到這裡,熊熊的妒意狠狠地焚燬了愛情的蹤跡。我依然維持相同的抽送頻率,絲毫不準備輕易放過達到高潮的 Niki 。意識處於頂點的她,起先還在高潮的餘波中,用抽搐的裸體加以配合,但片刻以後她的身軀、動作與情緒,都徐徐地平復下來,像死屍般地靜止在床上,空氣裡除了陽具進出陰道和肌肉碰撞的響聲,也迴盪著她隱隱啜泣的聲音。我所有的綺夢在霎時萎縮,只希望能順利的射精。

「你射了沒有?麻煩你,不要射在裡面。」 Niki 的口吻在酣酡中帶著冷淡,既然她毫無繼續性交的意願,我的抽送似乎也沒有持續下去的必要。她旁若無人的哭泣和過於理性的言詞風化了我渺小的渴求,不但使我覺得絲毫不受尊重,也使她在我心裡的定義,從可望而不可及的女神,墮落成一面打炮一面看報的老妓女。

我拔出即將萎靡的陽具,匆忙而乏味地自行搓動包皮。當 Niki 在床上翻身,我和我的陽具都對這個賤貨了無眷戀,絕望的精液迅速地灑落在她無奈的胸口。事實上,這樣的性事比自慰更無趣,我情願從沒見過這個女人,也沒有答應她的邀約。僅有的理由,是她讓我覺得自己像個猥瑣的強姦犯。

Niki 玩弄著乳房上粘稠的精液,失魂落魄地在身上塗抹著,依舊沒有考慮我的存在,對性事中的失態更是隻字未提。然而她的神情落寞得楚楚動人,雖然臉頰上的淚痕已經凝干,眼眶裡卻還醞釀著新的淚水。

「怎麼啦?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只差一秒鐘,我幾乎再次被 Niki 嬌弱的姿態打動。對於我關切的詢問,她只是緩緩地搖搖頭,示意我毋須過問。

邂逅 Niki 的時候,自信滿滿的我萬萬無法料想我們的性交,會在這種尷尬的情境下結束。我不想再多說什麼,只覺得自己在性慾狂妄的作用下,錯估了這個女人的愛情。既然我們的情況如此,再待下去也只有把我心裡僅存的甜蜜一一抹殺。與其再做無意義的抗辯,我寧可繼續在無盡的春夢中,反覆揣摩她汗水淋漓的高潮與浪叫。在性事中敗戰的我抬起散落一地的衣物,一件件地穿回自己身上。

「雖然我還沒有結婚,但是上次你看到的人真的是我男朋友,所以我們今天只是玩玩而已,我不敢保證會有下次,你也可以不必纏著我,OK?」總算停止哭泣的 Niki ,在穩定的呼吸中做完送行的交代,在她的語氣裡絲毫沒有挽留的意思。

「我知道。不過我要提醒你,想做愛就要盡興地做,不是每個男人都是你想像中的無賴。」我聽著 Niki 沉重但是平緩的喘息聲,再也無法從她一絲不掛的胴體上找到幾分鐘前的溫存。

我既不打算延續情場高手的風範,也不準備說再見。在 Poison 和汗水交織成的獨特氣味中,我頭也不回地走出這個已然屬於過去的粉紅色房間從高潮到失落,我唯一慶幸的是為 Niki 消耗的時間還算有限。


(九)

Oh a kiss is still a kiss in Casablanca But a kiss is not a kiss without your sign

Casablanca 這首歌老得不能再老,喜歡這首歌當然比認識 Niki 早得多。

吧檯前的酒保把番茄汁汩汨地倒進酒杯,為酒客所點的「血腥瑪麗」妝點出腥紅的色澤。在大麻習慣性的作用下,視野裡的酒保彷彿握著我的心臟,讓濃稠的血液摻雜在透明的烈酒裡。

和 Niki 共度那個無奈的激情夜晚以後,我的心緒始終低回不已地盤桓。倒不是對她還懷抱著怨恨與詛咒,走出她的家門以後,無盡的悔恨就驅逐了一時的憤怒。如果女人因為脆弱選擇放浪,通常需要安慰、體貼或憐惜。男人情緒化的表現,通常只會讓彼此的關係陷入僵局。

這些狀況對我來說都是老生常談,然而從一開始,我就對 Niki 設定過多的需索,顯得太過焦躁。冉加上嫉妒衍生的作用,使我在做愛過程中完全忽略她的感受,粗暴地發洩愛情與恨意,最後甚至毫無風度地離去。

而我這麼一個強暴犯,居然還在完事以後惡劣地將她比喻成妓女。如果說她真的是,那麼她的墮落也是由我造成的……每當想到這裡,我的心就隱隱作痛起來。

聽著 Casablanca 熟稔的餘音,我把銅板塞進點唱機,再向酒保要了杯加冰塊的 Vodka,繼續和點唱機溫存。我把酒含在嘴裡,任它一滴滴滲進食道。和陳年的 Salut 相較,或許像 Vodka 這種廉價的酒反而更適合我。

往後的日子,我在珊珊和夏琳的胴體間行屍走肉,表面上繼續在房事裡享受人生,但是對於新的邂逅,我卻再也找不到北緯38度半的感動。

熱辣的 Vodka 野火似地,從我的咽喉一路燒進胃裡。從抽像的層面來說,我還是寧可把 Vodka 當成 Salut,在珊珊和夏琳赤裸的身上尋找 Niki 的體味。打從邂逅開始,她就點燃我的生命,在把我火葬以前,她的溫度不可能消褪。

當生命在頹廢裡潛行,我怎麼也找不到理由原諒自己。半個月以後, Niki 竟然主動打電話給我,說上次她心情不好,想找個時間跟我道歉。

Niki 的電話當然是絕大的驚喜,我和她進行著爽朗的情色對話,決定把她當成一般的遊戲對象,讓愛情與靈魂這些嚴肅的問題暫時冷卻下來。無論背景或性格,我對她都一無所知,只維繫單純的性關係,不僅可以讓我們在肉體上都得到愉悅的滿足,也會是比較穩健、避免傷害的相處方式。

問題是儘管知道我必須先降低愛情的比重,才能自然、理性地對待 Niki ,然而陷身在 Niki 的柔情裡,我實在沒有把握一直維持現有的鎮定。


(十)

金山附近的海風近似狂妄地飄搖,我的座車周圍濃霧瀰漫,無法看清近在眼前的海洋。以台灣的夏天來說,如果不是颱風,這種陰霾的天氣相當少見。

「其實我很不喜歡 Poison 的味道,那會讓我覺得你是有害的。」車窗外飄著絲絲細而,狹隘的汽車前座裝滿了 Poison 刺鼻的香味。

「如果我以後常常找你出來呢?你會不會試著欣賞這種味道?」在開朗的笑聲中,抽煙的 Niki 並沒有在意我的好惡。她冉冉地側過頭,將煙霧全數吐進我的耳殼。她的言下之意,當然是希望我把她看得比香水重要。

「你男朋友呢?他的感覺怎麼樣?」我搖下車窗透氣,對 Niki 的挑逗不是很有興趣。眼前我最重要的事,應該是把我們的關係重新定位。

「我男朋友?」 Niki 對我的問題相當輕蔑,發出似有若無的冷笑。她的姿態仿如身上的衣著,開高叉的白色長裙和單薄寬大的鵝黃色紗質襯衫,得體卻又帶著某種程度的性感與狂野。

「你笑什麼?」霎時,我幾乎以為 Niki 接下來想說的,是她從來沒有交過男朋友。除非她連做愛時的反應都可以偽裝,否則這個可能根本就微乎其微。

「你不覺得嗎?我們酒也喝了,愛也做了,可是我卻偏偏忘了告訴你很多事。」海風忽而灌進車裡, Niki 的長髮飄揚,像性交時一樣輕搔著我的臉。聽著她自嘲的口吻,我順勢摟住她的肩膀,她便溫順地賴進我的懷裡。

「比方說?」我無從猜測 Niki 笑語中的心思,問得十分試探。

「你應該最想瞭解我的感情世界吧?我是個專拍服裝的model,我的……男朋友是個攝影師。」 Niki 似乎看穿我的心思,一語道破我的迷思。

「坦白說,我並不覺得意外。」由於上次的經驗,我刻意不讓嫉妒流露半點行蹤,儘管心裡不是滋味,我還是故作輕鬆地進行對答。

「我第一次會約你去「天旋地轉」,就是因為我跟他在那裡認識的。認識這麼多年,我們合作過很多次,過去我一直很崇拜他……」 Niki 在我的懷裡微微地蠕動著,彷彿試著尋找更舒適的坐姿。

「你讓我想起陳文彬和葉璦菱。」我無從推測把感情建築在工作夥伴身上算不算理智,然而這種近水樓台的關係卻屢見不鮮。

「你不必因為我的事去否定別的圈內人,我可沒有他們那麼幸運。」 Niki 的口氣有點淒愴,如果我猜的沒錯,她這段感情恐怕充滿波折。

「那好吧,我不多嘴。」無論內容是什麼, Niki 肯主動談論她的問題,都將使我今天不虛此行,何況她的感情正是我最關注的部份。

「我們不要談這些好不好?我實在不想破壞我們相處的氣氛。」欲言又止的 Niki 幽然離開我的懷抱,附在我的耳邊輕聲細語。

「隨便你。」我相信 Niki 的說法不無道理,然而她的善變還是讓我有些失望。這時的雨勢越來越大,我啟動雨刷,搖上車窗,思索著她的心情。我不敢一口咬定她和我見面的原因在生理方面,但是她的動作卻帶有性暗示。

「有沒有看過A片?」 Niki 攬著我的頸項,開始吸吮我的耳垂。她的手指輕柔、紛亂地在我的胸口、腹部和褲襠之間來回掃動,話題轉變得有些突兀。

「你在說廢話。」我茫然的視線投進車外的濃霧,懶懶地推開 Niki 。並不是她的挑逗無法勾動我的慾望,而是每當我見到她,對愛情的寄望就遠比膨脹的陽具更為寫實。

「你知道嗎?我每次看到那些妖精打架的畫面,就恨不得自己也演上一段。」 Niki 積極地越過排檔桿,跨坐在我的大腿上。她把駕駛座的椅背向後調,俯身輕吻我的嘴唇和臉頰,在示愛的行止背後,我暗自揣測著她的動機。

「話說回來,你演的A片在哪裡可以買到?」面對 Niki 幾乎令我窒息的身軀,我既不迎合也不閃躲,只是呆滯地癱在那裡,重重地打了個呵欠。儘管我故意扭曲她的語意,心裡還是認為這個想法對片商來說大有可為。

「你不必花錢去買,我不就在這裡嗎?」 Niki 緩緩地拉出我塞在頸項間的領巾,再解開襯衫的鈕扣。我估算著和她之間產生愛情的機率,實在很難像應付其他性伴侶那樣,只重視性交具象的肉體刺激,而不去檢視過程與內涵。

「我可不希望我是你的幸運觀眾。」雖然經驗只有一次,我還是覺得 Niki 做愛的程序過於老套。我伸手試圖阻止她的調情動作,即使可以忍受她視我為洩慾對象,但我絕對不希望她將我定義成對男朋友的復仇工具。

「嗯……嗯哼,幸不幸運等我真的去拍了再說吧。」 Niki 沒有因為我的阻撓而挫敗,反而抓住我的手,放在她豐腴的乳房上。雖然我的手只是放在那裡,遲遲沒有進行愛撫,她的喘息還是漸趨急促,低回的呻吟也不經意地流出嘴角。

「有沒有搞錯?說了半天你根本沒拍過?」我顧左右而言他,想藉鬼扯瞎掰轉移 Niki 的注意力。矛盾的是她放蕩、陶醉的神情,卻使我的雙手在她的胸脯徘徊,不忍離去。當性慾與愛情重新在腦海裡交戰,行動電話的響聲適時紓解了我們緊繃的情緒。

「你等一下,我先接個電話。」 Niki 從手提包裡拿出大哥大,隨手打開左側車門,冒雨下車準備通話。我的內心掙扎和來自她肉體的壓迫,也暫時告一段落。

「外面雨下那麼大,你不怕我放你鴿子?」我仍然坐在車裡,半促狹半認真地挽住 Niki 的手,提出連自己都覺得無聊的恫嚇。依目前的雨勢,我著實很難想像她非下車不可的理由。

「你不會。」 Niki 臉上洋溢著自信,拍了拍我的大腿。

大雨沖淋著 Niki 的身體,她身上的鵝黃色襯衫緊緊地粘附著肌膚,使乳房的曲線清晰地袒露在我眼前,因為沒穿內衣,我可以輕易地看出她乳頭的位置。我的思緒一片空白,默默地將視線挪到 Niki 露在高叉長裙外的大腿。我不否認自己的確有扳開她大腿的衝動,然而那些風花雪月的情愛就是那麼真實地揮之不去。我幾乎可以肯定地告訴自己,她高潮時呼喚的男人絕對不是我,我根本就沒有義務替那個假想中的情敵滿足她的女人。

「我人在金山海邊……對啊,就是我們常去看海的那裡嘛……晚一點啊?不行,我沒有空,不過去找你了……對,我現在正在忙……什麼?你要過來找我?別鬧了……喂?喂?」或許是不想讓我聽見談話內容, Niki 逕自向遠方走去,融人冷冷的濃霧裡。由於行動電話接收不良,沒關車門的我還是可以在海浪利大雨的雜音中,隱隱地辨識出她扯大嗓門說的話。

照 Niki 無意中透露的單方對話,我幾乎不必加進任何想像,就可以得知打電話來的是她男朋友。從語意裡聽來,我根本就無從判斷下一個行事準則。比照附近的天氣,我簡直就像是墜入五里霧中。

潮水的聲音層次感分明,可能是通話終止,我無法再聽到 Niki 的聲息。

如果那個男人真的找到這裡來,我該用什麼表情面對他們?

而 Niki 如果真的那麼渴望自由,又為什麼不離開那個男人?我可以只把 Niki 當成性遊戲的對象,承認自己對她感情失控,但要真是如此,做任何情感上的判斷就是危險的。假使我不打算長期經營和 Niki 的關係,似乎也不必和她共同面對過去的感情。

這麼感人的事可能出現在任何一部羅曼史上,但那終究不是我的風格。

「幹嘛?拉長了耳朵偷聽我講電話啊?」雖然聽起來像是打趣,但是 Niki 蹣跚的步伐卻充斥著無奈。她回到座車旁,有氣無力地撐住車頂,帶著一抹詭譎的淺笑,探頭端詳木訥的我。

在思考的程序過後,我斜眼望向 Niki 濕淋淋的臉。我的視線隨她的胴體而起伏,她半透明的胸脯散發濕濡的熱氣,帶著隱隱的乳香鑽進我的嗅覺中樞;她黑色的內褲因為白色長裙早已濕透,清晰地把臀部的輪廓洩漏出來。

Niki 的肉體,終於掃除我所有的疑竇,面對像她這樣的女人,我的下體泛著暖烘烘的熱流,如果只考慮性慾,我早已無心再遲疑下去。我一把攬住她的纖腰,從車門與女體的夾縫間鑽出車外,從身後抱住她。在我的思維裡,她的身份再也不是讓我傾心的 Niki ,而是平凡無奇的性伴侶。

雨勢滂沱,我沒有浪漫的心思做哀傷的聯想,冰冷的大雨和霧粒隨即模糊了我的視線。我的動作似乎讓 Niki 極為錯愕,一時不知如何反應,手裡的行動電話就這麼硬生生地摔落在泥濘的紅土上。

我抱著 Niki 的腰,把熾烈的嘴唇貼在她被雨水凍僵的鼻尖上,再狂熱地親吻她柔軟的嘴唇。 Niki 終於會過意來,伸手勾住我的頸項,用恥丘磨擦我勃起的陽具。我們緊緊相擁的身軀跟著雨點的節奏,靠著車體緩緩地挪移;我們的舌尖在彼此的口腔中互相纏繞,像依循軌道行進的星球。儘管不敢確定她的想法,儘管寒冷的雨水僵化我的神經,我還是寧可生命無端地停留在這個片刻,直到死去!

當 Niki 的呼吸越來越短促,這個擁吻也和世間其他事物一樣,來到盡頭。我們依依不捨地將火熱的軀體分開,重重地鬆了口氣,眼神依舊凝視著對方。

「剛剛誰找你?」我微微地喘著氣,猛然記起那通電話。雖然 Niki 的行動電話被紅土淹沒,但我還是無法忽略她的談話內容。

「你怕啦?」我們雙雙成大字形在引擎蓋上躺了下來, Niki 用手托住頭,撫摸我的胸口,無論口吻或姿態都充滿挑釁的意味。

「突然間,我有一種被算計的感覺。」雖然只能勉強看見雨點和霧粒,我的眼神還是筆直地望向天空。

「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那天很對不起,我實在不習慣跟別的男人做愛。」 Niki 的手在我的褲襠外不停地摩娑,勃起的感覺讓我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

「當然不是,只是我今天沒什麼心情。」只要是正常的男人,就不會把雨夜中的荒郊野外當成做愛的地點,但是阻止我的卻絕對不是天氣和背景,而是愛情。

「是嗎?那你跟我在一起還指望什麼?」今晚第二次, Niki 抓著我的手,誘導我揉捏她的乳房,不同的是這次我不曾猶豫。

「我不知道……」我主動親吻 Niki ,倏地翻身抱住她。儘管我的動作因為濕透的衣物而顯得遲鈍,她的回應還是極為熱烈。她似乎看穿了這點,奮力地掙脫我的束縛,讓我躺在引擎蓋上,飢渴地撫摸我的陽具。

「嗯……你要的,來。」笑吟吟的 Niki 解開我的腰帶,再把腰帶束在我的頸項上,試著拉我起身,提高我的興致。我的喉際被她束緊,覺得呼吸有些困頓。如果是珊珊或夏琳,應該很清楚這只會削弱我的性慾。

強忍著破口大罵的衝動,我扯下脖子上的腰帶,結實地纏繞在 Niki 的手腕上,再將扣環扣上。無論如何,我還是拋開那些糾纏不清的問題,起身將她按倒在引擎蓋上,使她圓潤的乳房壓在車身的金屬外殼上。

「啊……對,就是這樣……」當 Niki 的呼喊脫口而出,我已然明白這麼做對她來說是正中下懷。既然粗暴無損她的興致,我也不必再刻意假裝溫柔。我扯攔她鵝黃色的上衣,重重地揉捏她冰涼的背肌;我的指甲陷在她光滑的肌膚裡,從肩膀到腰際,劃下十道深紅色的抓痕。我的眼中閃爍著不計一切代價的暗示,在這個激情的時刻,多餘的思慮都應該被雨水沖淡。

掀起純白的裙擺,我從開叉的部位撕破濕漉漉的長裙,把手探進 Niki 黑色的內褲裡。我的十指沿著臀部的弧度,摸索她的陰戶。在她溫熱的下體,氾濫的體液被雨水稀釋,滑膩地沾滿我的雙手。

「嗯……啊……嗯……嗯哼,啊…」 Niki 的呻吟和裝束一樣多變,她濁重的喘息和飛揚的音律在海洋上空迴盪,和我沉重的心跳相互應和。她的身軀急遽地搖擺,藉乳頭與車體的摩擦得到更大的刺激。她被綁住的雙手擱在擋風玻璃上,快感帶動她的手臂筋肉劇烈地扭動,使腰帶深深地嵌進它的手腕。

「啊……啊……快,快用你的手指,啊……對,啊……」我捏住 Niki 的陰核,微微顫動手指,再把食指和中指插進她的陰道,輪流進出。

當我們沉溺在愛撫與挑逗帶來的興奮裡,我隱約地聽見一部汽車由遠而近,融進我們放浪的聲息間。那部車的車燈冉冉靠近,等到距離我們十公尺左右,引擎聲和車聲便同時沉寂下來。

儘管前戲的氣氛正濃,我卻無法旁若無人地進行調情。

Niki 發覺情況有異,也停止配合,回頭看著我,在空寂的風而 聲中,我們的喘息漸趨緩和。

「你怕別人看見啊?為什麼停下來?」雨水順著 Niki 的曲線流動,她似乎根本無視那部攪局的車,也不在乎殘破的衣著,想和旁人共享我們的激情。

「想聽實話嗎?我對你的確很感興趣,但要是我每次都忍不住的話,你有沒有想過我真的會愛上你?」我既不想和無關的人分享 Niki 的胴體,也不想直接表白嫉妒的情緒。然而如果我在這個關頭承認她比我大膽,無疑是增長她的氣焰。我把我的愛慕化為暗示,希望近乎赤裸的她可以表達得含蓄些。

「那只是你的藉口吧?我相信你知道該怎麼做。」 Niki 當然知道我的用意,但是她犀利的言語,還是輕易地崩潰我的防線。

正當我考慮著如何對答,一旁的汽車驀然發動了引擎。駕駛者讓車陡然衝到我們面前緊急煞車,在刺耳的輪胎聲中,用強烈的燈光照射在我們半裸的身上,由於這個不禮貌的動作,我抑制著即將爆發的怒火,用破碎的裙擺摭住 Niki 裸裎的大腿。然而 Niki 卻把那半條裙子撥開,發出毫不在乎的狂笑!

這個瞬間, Niki 適才在電話裡的談話內容,忽而一字一句清晰地浮現在我的記憶裡。與不知所措無關,啞然失笑的我總算明白她放蕩的誘惑,自始至終都只是想利用我對她的男人進行消極的報復!

霎時的領悟,使我自然地伸手遮住光線,勉強地認出車裡那張清秀、乾淨的臉譜。 Niki 絲毫沒有考慮我的感受,逕自翻身面對刺眼的燈光,用被我綁著的雙手抓起稀爛的襯衫拋向半空。

她依然笑得非常狂妄,高聳的乳房在冰冷的空氣裡微微顫動,撕慾火。

我們從相識以來,彼此之間的關係幾乎可說是撲朔迷離。和 Niki 相見時的感動,似乎一直無法和大麻創造的春夢相提並論。想到這裡,我忍不住轉身靠在引擎蓋上,抓著她濕答答的頭髮,讓她蹲在我的胯下。

儘管那個春夢的內容依舊保存在我每一個細胞裡,然而 Niki 面對正在勃起的陽具,卻不言不語別過頭,似乎在考慮些什麼,許久才羞怯地握住我的陰莖。

經由 Niki 的撫觸,我的下體的確相當舒坦,但是和春夢所提供的情節相比,這顯然還是不夠;而她緊閉的口唇和為難的神情,卻偏偏一再對我說明她並不習慣口交的方式。

快感的需求瞬間障蔽了我所有的溫柔,我對 Niki 的表現非但視若無睹,甚至覺得有些惱怒。我緩緩擺動腰部,讓龜頭在她冰冷的唇邊游移。雖然看似不情願,她還是在我的誘發下微微張開嘴唇。等待多時的我並沒有錯失這個機會,緊抓著她的頭部,順勢把陽具向前頂,半強迫地塞進她的嘴裡。

「嗚……嗯……嗚……」還來不及感受 Niki 柔軟滑嫩的舌尖,她已然用劇烈的肢體語言,企圖掙脫我的箝制。她左右擺動頭部,試著吐出我的龜頭。我使勁按住她的頭,進行這場攸關快感來源的抗爭,在她確定半推半就無法達到目的之後,才勉為其難地用舌頭嘗試把我的陽具往外推。

「嗚……我們可不可以不要這樣玩?」 Niki 猛力頂開我的小腹,總算替她的口腔爭取到可以說話的空間。雖然她的語調因為含著陽具而有些可憐,但我仍舊覺得這些話十分刺耳,最後還是沒有將她鬆開。

「你剛剛不是說要盡興地玩?」我著實不想理會 Niki ,然而看著她分不清雨水或眼淚的臉龐,我還是於心不忍地把手放開。

開的長裙也因為雨水沖刷,冉冉地滑落地面。

在異樣的氣氛中,海浪依然隨風雨飄搖。我望著 Niki 的襯衫無聲無息地在海風和霧氣中飛揚,嘴角發出從容而輕蔑的冷笑。儘管心跳的頻率沒有改變,我的嘲諷還是指向這兩個人的世界,翻騰的感情對他們來說似乎只是兒戲。

眼見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裸裎相對,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口出穢言、逞兇鬥狠或是保持風度,應該都有可能,然而 Niki 的男人選擇的是拂袖而去。他甚至沒有下車,直接倒車踩油門,高速離開現場。當破碎的鵝黃色襯衫掉落在紅土上,兩盞車後燈漸行漸遠,消失在我們的視野裡。

「我沒想過他真的會來。」同一時刻, Niki 的狂笑徐徐冷卻。面無表情的她靜坐在引擎蓋上,雨水使她像一座正在融化的冰雕。

「是嗎?我以為是你們商量好的,比方說像仙人跳那樣。」

我凝望 Niki 披著長髮的裸背,在安慰和譏諷之間尋找這時該說的對白。

「這個你大可以放心。你不是告訴過我,想做愛就要盡興地做?」許久之後, Niki 略略地抽動身子泣訴著,語調帶著些許的哽咽。

「那你還不幫我脫衣服?」我按住 Niki 顫抖的肩膀,柔和地替她解開手腕上的束縛,再向她的耳膜發出性慾的召喚。我知道我此刻扮演的角色很矛盾,然而我既無法說出溫馨的甜言蜜語,也不忍看她就這麼躊躇下去。

或許是我的言詞打動了 Niki ,她先是側身投入我的懷抱,再用顫抖的手一件件地卸下我的衣物。我不自主地捧起她被雨點和淚水洗禮的臉,想從五官窺探出這個女人最真實的一面。她臉上的淡妝早已褪去,睫毛與眼瞼隱晦地閃動著粼粼的波光。然而我卻習慣了她的眼淚,除了感到心動以外,只能看見形態原始的我的陽具跌出 Niki 嘴邊,她伸手抹去唇上的唾液,沒有表情的臉像考慮些什麼似的。片刻以後,她緊閉著雙眼,用略帶嫌惡的神態愛撫我的陰莖。按著她重新接近陽具,主動地輕舔陰囊附近的部位。

如果我不曾接觸太多女人,或許 Niki 策略性的妥協就足以令我滿足。然而我的經驗如此偏執,婆婆媽媽的她和幻境裡判若兩人。她此際的動作對我來說,充其量只不過是隔靴搔癢,掃興的我還是無法苟同這種比自慰還不如的快感方式。

我著實無法諒解 Niki 一再的自我矛盾,就趁著她輕吻龜頭的時候,把陽具直挺挺地插進她幽深的喉嚨。我捧著她的頭部,像是懲罰她既淫蕩又再三推托的態度,朝粘膩溫潤的口腔,粗暴地展開抽送!

「嗚……嗚……呸,我不玩了,你想強姦我的嘴啊?」只不過進出了兩三次, Niki 再次掙脫我的雙手,朝地上吐了幾口唾液。她捂著咽喉,痛苦的表情差點使我認為她下一秒鐘就要嘔吐起來。

「其實你根本沒有跟我做愛的心理準備,不是嗎?」我看著 Niki 的姿態,心裡的感覺再也不能用掃興形容。這對在情場身經百戰的我,幾乎可以說是羞辱。

逐漸恢復正常的 Niki 沒有用言詞作答,她拖著誘人的赤裸身軀,慵懶地爬上汽車的引擎蓋;她的背脊靠著擋風玻璃,慾火還是沒有被一發不可收拾的雨勢澆熄:她抬起雙臂盛接雨水,使指縫之間產生了幾道涓流,灌溉她雙腿間那叢茂密的陰毛;她淒涼的視線穿越迷濛的雨幕,嬌弱地對我散發出勾魂奪魄的媚力。

我完全可以理解 Niki 想用嫵媚的胴體,證明她沒有戲弄我的意思。我一面慶幸自己沒有因為衝動犯下和上次一樣的錯誤,一面卻還是想再次支配、佔有她。

「對不起,嗯……只要不是用嘴,我都可以接受。」雨珠順著 Niki 的裸身蜿蜒流下,她脫去內褲,張開纖細的大腿開始自慰。她的雙臂趨前環抱著那對豐滿的乳房,使它們看來更為高聳。她的雙手在胸脯上交錯遊走,一隻沿著頸部上溯撫摸嘴唇,另一隻則沿著小腹和恥丘順暢地滑到私處,優雅地撩撥陰核與陰唇。

黝暗的海邊,風雨刮吹著我一絲不掛的身體,在夏日裡帶來陣陣寒意。然而 Niki 的肢體在濃霧中舞動,我依稀看出她陰戶的形狀,想像著雨水融入體液的聲息,先前的不快一點一滴地冰釋瓦解,漸趨燥熱的身體也驅逐了所有的寒意。

「嗯……嗯……嗯哼,啊……」 Niki 抓起脫在一旁的黑色蕾絲內褲,隨手拋向我的臉。或高或低的呻吟,似乎表示她正飢渴地期待我的擁抱。

儘管蕾絲內褲迅速地從我的臉上滑落,然而就這一瞬間的接觸, Niki 的體香已然在鼻腔裡迴旋,直接挑撥我意識裡最深邃的情慾。這時我著實無法只在旁觀和意淫中繼續質疑,逕自在引擎蓋上俯臥下來,輕撫她濃密的恥毛。我朝她飽滿的陰戶慢慢地吹氣,她沾附著水珠的雙眉緊蹙,自慰時的歡愉忽而從臉上斂去。

由於 Niki 高昂的反應漸漸緩和,我伸舌輕柔地碰觸她的私處,希望能喚醒她失落的熱情。我的舌尖在陰道口附近徘徊,急速掃動,不時試圖塞進她濕熱的陰道。混合了雨水的體液比粘稠的時候更形甘醇,從味蕾絲絲化進我的靈魂。但當我醉在這股銷魂的體味裡,卻不經意地注意到她的反應相當有限。

「嗯哼……你這樣弄,會讓我想起他。」 Niki 悶哼著,為冷淡的態度提出解釋。雖然過去我把她拒絕口交的理由,單純地解釋成個人喜好的問題,但她卻偏偏明白地告訴我口交是她男朋友經常使用的方法,拒絕我為她帶來陰蒂的高潮。

我的陶醉頓時化為烏有,被挫折感全數取代。我的確很想溫柔地和 Niki 進行情戲,然而她大量的禁忌卻一再使我疲憊。事情其實非常清楚,她只不過是利用我的老二,來麻痺她在現實愛情裡的傷痛。而身為替代對象的我僅有的問題,是需不需要把性愛的觀念也調整到她的頻道上。

「嗯……啊……嗯哼,噢……快,快點,直接給我,噢……啊……」我的猶豫使 Niki 加快了自慰的速度,唱作俱佳的神態更加今人心馳。然而眼前這幅春情蕩漾的景象,卻無法遏止我的怒意。

「你知不知道我很少罵女人?」一個男人如果放著發春的女人不用,當然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蛋:但要是我真的因此難以自持,那就是個毫無自尊的混蛋。儘管這兩個做法都讓我無法接受,然而飢餓的我似乎非得吞下其中一個蛋。

「啊……噢……嗯哼,快,我等不及了,快搞我,嗯……噢……」 Niki 自慰的動作和風雨共同飄搖,雨勢越急,她的姿態就越是狂恣,不曾搭理我的不滿。她盈盈地浪笑著,用光滑的腿勾住我的後背,使我的胸膛向她貼近。

當 Niki 順勢踢掉高跟鞋,我的下體還是在她冰冷的肉體刺激下,充血勃起。然而這次並不是因為她撩人的神情,把她的高潮當成我的責任。我只是想藉由狂暴的性交,再次對她進行無力的復仇!

「肏他媽的。」豁出去的我帶著卑微的詛咒,憤怒地抓住 Niki 的腳踝,使她赤裸的身軀沿車體曲線下滑。我捧起她冰涼柔韌的雙臀,湊近下體,在她還猝不及防的剎那,挺起陽具戳進她只需要抽迭的私處!

「啊……啊……啊…噢…唔…嗯…啊…啊…啊……噢……」

插入的時刻醞釀已久, Niki 從引擎蓋上彈坐起來,撲進我的懷裡。或許她的感情與肉慾此際正在腦中翻攪迴旋,以致她死命攀著我的後頸,用被雨水冷卻的肌膚和我擁抱,彷彿冀望重新得到溫暖。我想她的眼角應該還是低垂著淚水,但那對我來說並不重要。反正在如此滂沱的雨中,我根本無從分辨她潮濕的臉上究竟是雨是淚,何必再堅持那些肏他媽的愛情?

儘管如此,我還是希望看清 Niki 在這場無奈的性事中,用哪種表情面對私處綻放的快感。我略略地側頭品味她因興奮而扭曲的面相,竟發現我越是加重抽迭的力道,她就更增添一份痛苦的愉悅。我的快感來自下體與恨意,每當陽具深入她的陰道一次,就發洩一絲抽像的憤恨。我從臀部抱起她,用手臂承擔她全部的體重,踩著泥濘的紅土,仰頭迎向傾盆大雨。我的思緒進行著一場形式簡單的祝禱,期盼雨水就此洗盡愛情的蹤影。

「啊…噢…啊…哇…嗯……哼啊,噢…嗯…噢…哇…嗯…哇…啊…」不曾間斷的狂抽猛送,使 Niki 的雙腿夾住我的腰肢,懸空的身體猛烈地前後晃動。雖然她的四肢由於天候、氣溫和交媾的姿勢,顯得十分僵硬,但她還是緊抱著我,用凌亂的浪叫和緊繃的肌肉,做最激亢的配合。

過不了多久,我們的體溫就在這陣狂暴的抽送中達到燃點。

儘管大雨意圖澆熄我們熾烈焚燒的肉體,然而我們使用的燃料卻不是七情六慾,而是吞噬對方的渴望。雨水流過我們赤裸的軀體,流過幾乎遺失在性慾裡的神志,也流過比海浪更囂張的喘息。稍後,我們的體溫在性交中征服了雨勢,四周也瀰漫著蒸融的水氣。

「哇啊…噢…啊…打我,嗯哼,拜託你,打我,啊…噢…啊…拜託,快……」隨著陽具進出的頻率, Niki 的身軀急遽地上下扭擺,濕透的長髮甩出串串比雨點更恣肆的水珠。於是她唇邊吐露的呼喊,就短促而激切地夾雜著新的要求。

我讓 Niki 的肩膀靠著車窗,抬起她一條大腿使她單腳站立,再從正面繼續難以停止的抽送。我從側面猛力拍打她的大腿和臀部,在水花四濺的皮膚上凝出一塊塊紅裡透紫的掌痕!

「啊……對,就是這樣,啊……嗚……用力,用力搞我……哇啊……」肌膚的痛楚和陰部的快感,交織成 Niki 抽搐不已的胴體。她一手抱著我的腰,另一手緊扣著照後鏡,堅實的手臂肌肉象徵她早已陷在這個肉體的漩渦中難以自拔。她的頭部在抽送過程中迷亂地向後仰,臉頰泛出陣陣紅潮,忘形而放浪的叫聲終於蓋過強勁的浪濤和雨聲!

「啊……哇……我……我快不行了,啊……拜託,射在裡面,哇啊……求你,快……」我們進行交媾的時間其實不長,然而痛楚似乎是 Niki 最熱愛的高潮前奏。我們的性交過程如此短暫,堅硬的陽具還躍躍欲試地戀棧著淫水豐沛的陰道,但她卻寧可就此登向性慾的高峰。我隱隱想起上次的經驗,她在高潮以後並不擅長繼續滿足男人。既然如此,與其再度經歷肉體上的蕭條,倒不如直接迎合她的需求。無論如何,她畢竟對射精的場所做了一番讓步,我不必再把精液浪費在乳房上。

「哇啊……啊……啊…… Joker ……啊……嗯……嗯…」我狠狠地接住 Niki 的乳房,粗暴地拉扯她的乳頭,做狂亂的最後衝刺。我的陽具像一陣風暴,在她的陰道裡熱辣地突進。

沒有多久,渾身震顫的她就在對那個男人的想像中,達到高潮。

隨著高潮的降臨, Niki 緊繃的筋肉徐緩地鬆弛下來。我不打算讓性事繼續耽擱下去,任由溫熱的精液在她的陰道裡暴發宣洩。我的陽具頻頻抽搐,固然也使她的胴體微微顫抖,然而快感的餘波並沒有遮蔽我的知覺。對我而言,最重要的並不是彼此的高潮,而是她始終無法忘情的,還是她的男人。

心力交瘁的我倦怠地放下 Niki 的大腿,抽出濕淋淋的陽具。我回想著過去所有的經驗,在那些對像不同的性事裡,我竟無法找出如此草率的案例。

雨勢在高潮過後,似乎有稍微止息的跡象,然而從半空墜落的雨水,依然沖淋著 Niki 比例均勻的軀體。急急喘氣的她就這麼癱在雨裡,任由達到高潮的疲憊身軀沿著車體滑進紅土形成的泥濘裡。

如果我的猜測沒錯, Niki 臉上的眼淚一定比雨水還多。儘管泥漿遍佈她的髮絲、臉龐與肌膚,使亮麗的她看來極為狼狽,她卻沒有起身的打算。

我逕自繞到座車前方,懶洋洋地抬起遺落在引擎蓋上的衣物,無力地坐回車裡。沒有理會渾身沾滿爛泥的 Niki ,我怕我可能比她更需要安慰。


(十一)

Please come back to me in Casablanca I love you more and more each day as time goes by

那個夜晚在我們無奈的胯間,隨湍飛交融的雨水和體液流逝。可想而知,送沒有衣服可穿的 Niki 回家以後,我當然把外套和長褲披在她身上,不但承擔近乎裸奔的後果,還花了不少時間清除座車裡的污泥。

我曾經把這段荒謬而浪漫的交歡告訴朋友,從他們流露著羨慕的眼神,我幾乎無法測量這段愛情的深度。他們一致認為類似的驚喜可遇而不可求,甚至有幾個人還半認真地向我要 Niki 的地址電話。

撇開男人之間互相打趣的性玩笑,由於對 Niki 的強烈愛意使然,我一再回味在雨中做愛的過程和內容。事實上,那天除了做愛以外,我並不是沒有別的收穫。至少她終於把行動電話的號碼給我,還希望我經常和她連絡。

當我深深沉浸在往事裡,不經意的視線匆匆掠過吧檯,一個單身女客蓄意把挑逗的目光投注在我的方向,神色裡充斥著癡迷。如果是在認識 Niki 以前,或許我會毫不遲疑地上前搭訕,但是現在的我只是巧妙地迴避她的打量。

度過金山海邊的夜晚,其實我應該承認 Niki 讓我吃了一場愛情的敗仗。她道別前的言語表面上是善意的回應,然而實質意義卻還是非常淺薄、曖昧。

過去我曾經無度地豪飲肉體與快感調合的烈酒,對性事內容的要求不外乎刺激與高潮。我從不相信因果或報應,然而依照目前的狀況,我偏偏就是耗盡所有的時間,盲目地搜索我和 Niki 之間的愛情定位。

我當然可以鍥而不捨地展開追求,然而擅長詭辯的 Niki 卻可以輕易地把我的愛情轉移到她需求的肉體領域。

儘管她曾經明確地表示希望經常連絡,我還是無意貿然與她聯繫。這些想法絕對不是面子間題,只要她高潮時的情緒還駐留在那個男人身上,我們的性行為就沒有太大的意義。既然如此,我委實不想讓自己一再心痛。

我幽幽地喝光手裡的Vodka,對 Niki 的思念和愛慾在酒精

的作用下彷彿偏執了起來。即使可以欺騙全世界,甚至在她的面前若無其事,我還是無從改變愛她的事實。我普經想過紓解這份情緒的方法,但是祈禱她主動愛我或要求她和那個男人分手都不切實際,唯一可行的是從我們關係的定義著手。

雨過以後, Niki 再度打電話給我,說她已經洗好我的衣物,希望我到她家裡坐坐。這次的對話雖然日常,但是從這個縱慾的女人身上,我實在很難想像她的邀約會和肉體無關。

壓抑許久的我在腦中勾勒著 Niki 動人的胴體,答應得非常明快。


(十二)

第三次和 Niki 單獨約會,我帶著大麻出門,打算用生活化的言詞推薦給她。雖然我們的關係上始終不曾明朗,但既然她的縱慾可以歸類成X級,我在性方面就應該提供更豐碩的內容。

遺憾的是當我再度走進 Niki 的公寓,迎接我的不是瑰麗的遐想,而是她那雙泛紅的眼睛。就像現在,她把寬大的白色T恤和棗紅色蕾絲內褲當成睡衣,比起前兩次見面的模樣,這是很居家的穿著。如果她沒有用臉上的淚痕狙殺所有的期待,或許我可以換一種心情領略她的風韻。

「你怎麼那麼久沒找人家嘛!」一見到我, Niki 拖著T恤的衣角,不停地擦拭滾動的淚水。她撒嬌的口氣儘是空洞的熱情,讓我覺得十分虛假。其實自從上次以後,我總是耽心和她見面時,那個男人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

「需不需要舒暢又開懷的黃箭口香糖?怎麼啦?不玩拼圖啦?」我沒有心情窺伺 Niki 袒露的腹部,也無法欣賞她淚眼婆娑的動人神韻。理由是我很清楚這些眼淚,根本就不屬於我。我先用膾炙人口的廣告詞抒發不滿,再打量著這個一度和她翻雲覆雨的房間,所有的陳設都保持上次的樣子,只有拼圖消失了蹤影。

「你又何必挖苦我?」 Niki 帶著苦笑作答,聲音仍然斷斷續續地哽咽著。我幾乎可以從談話內容,聽到她想攤牌的意願。

「所以呢?所以你想告訴我什麼?是不是我們的關係最多只能是性伴侶?」僵硬的氣氛中,我坐在彈簧床上臆度著 Niki 的預謀,希望情緒化的行為和質問,可以探究出她這段感情的看法。於是我抓住它的手腕,想將她攬進懷裡。

「不要碰我!」 Niki 忿忿地閃躲,然而她並沒有得逞。對於她的慍怒我不置可否,這最多只是表示她漸漸脫離了理性的羈絆。

「我完全可以接受性伴侶的觀念,問題是你怎麼定位我們的關係。OK,你可不可以告訴我,跟我在一起到底為了什麼?」

我不但把手伸進 Niki 寬大的T恤,更恣意地撫摸她玲瓏有致的身軀。她不穿內衣的習慣,使我順暢地捏住那雙高聳的乳房;而她奮力的反抗,則更讓我想順手脫下那件T恤。

「笑話!如果我只想上床,台北怎麼會有男人捨得拒絕我?我找你過來,是想把你當成真正的朋友,跟你談談這幾天的困擾。如果不想聽,你大可以一走了之,不必留在這裡放屁!」這番話聽起來雖然十分狂妄、目中無人,卻是像 Niki 這樣的女人起碼應該有的自信。她正經八百地把我推開,高傲的神情裡帶著一股不可侵犯的貞烈氣息。

「那你今天找我來幹什麼?心情壞得受不了,想告訴我你們的事?還是要我別纏著你?」身為男人最可悲的,莫過於抗拒不了女人的誘惑。不管花花公子還是蕩婦:永還都有他們自認與眾不同的理由。既然 Niki 的話一發不可收拾,我也不必一再激怒她。儘管如此,我對照著她過去在性事中的表現,還是認為她目前的姿態太過做作,真實的目的也不過在褲襠之間。

「你一定懷疑,要是我對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想把你當普通朋友,為什麼要和你上床……」 Niki 的情緒緩和了許多,用委婉的傾訴代替激烈的辯白。她在梳妝台前若有所思地坐定,終於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說出和我做愛的理由:「我不想和別的女人一樣,只要你陪我,哄我開心,什麼也不給你,那太自私了。」

「你要我說什麼?是謝謝你肉體上的施捨?還是稱讚這種先享受後付款的交易方式?為什麼一定要把我說得這麼現實?你有沒有想過我是愛你的?你根本就沒把我的感情當一回事!」

Niki 的話完全激怒了我,暴烈的言詞在瞬間脫口而出。我彷彿正和她排演一幕戲,為這段還不著痕跡的愛情激辯。在一連串的問題以後,我言不由衷地做出以下的結論:「如果可能,我還真希望那天晚上沒被你勾引。」

「不要跟我說什麼愛不愛的屁話,你要是真的愛我就不會用這種態度逼我。上床這種事你情我願,哪來什麼公不公平?如果你真的不想上我,為什麼不當場拒絕?你說了那麼多,也只不過是想讓我承認我很放蕩。對,是我不好,是我強姦你!」 Niki 輕描淡寫地拆穿我提出的問題,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她隨口揭發我在這場愛情遊戲中的窘狀,直接指出我的不悅只是因為違反遊戲規則。

霎時,啞口無言的我一臉苦笑,懷疑著這個愛情事件的始末。

其實從一開始我的決斷就是錯的,包括對 Niki 價值觀的認定。我總是先把我的愛情單獨提列出來,縱情享用她的肉體,然而我卻根本不認為這是遊戲。我們相見的次數和對話屈指可數,儘管我一直對女人相當自負,但事實上直到目前為止,我只不過一再被她用來創造感情冒險,真正掌控全局的應該是她。好比現在,雖然我自以為在進行一項誘發,卻還是矛盾而草率地向她表白未經確認的感情。

「我知道你對我很好,你不要想太多,我會這麼說,只是對戀愛這種事情毫無信心。」 Niki 誤解了我的沉默,對我軟硬兼施。她自顧著拿出上次喝剩的Salut和兩個高腳杯,用一杯斟滿的酒和不亞於我的無奈,致上她的安慰。

「從前覺得當女人也沒什麼不好,只不過月經和生小孩麻煩,誰知道根本不是這麼回事。你知不知道?當女人什麼都麻煩,包括拒絕男人的追求。Cheers。」 Niki 以酒潤喉,沒有給我回話的空間,也不理會還來不及舉杯的我,一飲而盡。

「你少喝點。我怕我會……」雖然 Niki 的話充滿暗示,勸我放棄估計愛情發生的或然率,我卻寧可完全不懂。這時我們之間存在的只是價值觀的問題,也就是到底該用誰的規則玩下去。

如果我不暫時保持立場,而把問題導向誰比較需要誰,那麼我不曾如此執著的愛情,勢必會比電視劇更三流。

「還會怎麼樣?你不就想跟我做愛嗎?既然找你過來,我就不會沒有心理準備。信不信由你,你對我的意義很特別。」

Niki 在我身邊坐了下來,微微地靠著我。她的髮絲一如過去在我的臉上飛揚,搔得我有點癢。但我終究捨不得驚動出神的她,忍著不去撥開它們。

「怎麼個特別法?」我玩弄著床上五顏六色的絲襪,明知道 Niki 正在叫我走進她預設的陷阱,還是一步步走進她的圈套。

「我男朋友要是跟你一樣,我就不用跟你……很諷刺吧?」

對於一再和我做愛, Niki 倒是說了幾句中聽的話,這至少表示我的確在她心中佔有一定的份量。

「考慮過離開他嗎?」我小心翼翼地詢問 Niki 更進一步的打算。

「我們在一起快三年了,他一苜是我的生活重心。認識他以前,我談過幾次戀愛,甩人也被人甩。可是我覺得這次不同,他比以前那些男人好很多。我曾經想,就這麼在一起吧!總也得找個人嫁的,所以我對他很好。他雖然算不上體貼,倒也挺關心我的。」 Niki 簡短地訴說著她的感情,旋踵間酒杯已經見底。

「那你為什麼不開心?」雖然我對這種千篇一律的戀情倒足胃口,但還是盡量不露出任何不耐煩的口氣。畢竟他們這段感情結不結束,攸關著我和 Niki 的開始。

「可是他最近對我忽冷忽熱。我曉得他的工作忙,也知道他沒有別的女人。我其實很愛他,也不想背著他和你在一起,可是,我好想有人疼我,對我好一點……」雖然我無法感同身受,但還是可以從 Niki 的表情推想出她心裡堆疊的內疚。

截至目前為止,儘管我問得理性而規律,暗地裡卻認為這席對話太過荒謬。難道今天我就真的非得陪著我夢寐以求的女人,聽她大談和另一個男人的愛情?

我突然明白 Niki 把我們的關係對比成婚外情一類的畸戀,她的反應像是妻子背著丈夫偷情以後的告白。雖然這讓我覺得有點悲哀,我卻沒有因此動容。我還是認為她和過去一樣自我,所有的言行舉止都只為了誘使我和地做愛。

「要不要來一點?在需要麻痺的時候,大麻絕對比酒精過癮。」望著肆意酗酒的 Niki ,我忽而想起她在「天旋地轉」時挑逗我的言語。我靠著床邊的金屬支架,逕自燃起大麻深深地吸了一口,再把大麻送到她的眼前。

「謝了,我說到哪裡了?」在惡劣心情的驅使下, Niki 輕易地接受我的誘惑。以她的工作環境,她不可能不知道在這種心情下,大麻會產生什麼作用。

「你說到希望有人疼你。」我稍做提醒,接過 Niki 遞回來的大麻。

「其實我痛恨這種生活,他根本沒有辦法滿足我。我一直擔心自己嫁給他以後會過得不好……對不起,我的頭有點暈……」

Niki 顯然並不習慣使用大麻,再加上之前喝了不少酒,使她伸手扶著額頭,使勁地甩了兩下。我推敲著這些言語,無論她指的滿足在哪一方面,我都認為有一線轉機。

「為什麼不試著跟他分手,跟我在一起?」這麼想的時候,我一改聆聽的姿態,提出建議。我把大麻交給 Niki ,突如其來的勇氣使我說出了她一再逃避的字眼。對她來說,這句話的真偽將比任何邏輯推理更難驗證:「我愛你。」

「我說過我對戀愛缺乏信心,而且你根本不瞭解我跟他的感情。」吞雲吐霧的 Niki 雖然面有難色,但還是表達得相當直接。

「那只是你的藉口。」我的眼神咄咄逼人,雙手驀地按住 Niki 的眉頭。

「你不要逼我,你不是不知道我不善於拒絕人家的感情。」

Niki 感到肩上的壓力,側頭迴避著我的視線。

「那就不要拒絕。」我俯下頭試圖吻 Niki 的臉頰,她似乎不想在狀況未明的時候和我太過親密,靈巧地閃躲著。

「我總不能來者不拒吧?這樣好了,你不是提到定位嗎?如果你堅持,我可以接受你的愛情;但是另一方面,你也必須接受我的友情。至於我們在一起可以聊天打屁,可以喝酒狂歡,當然也可以做愛。」 Niki 靈巧地撫摸我的胸口,彷彿向我解說色情俱樂部的入會規則。接著她摀住我的嘴,讓我沒有機會說下去。

許多方面而言,眼前的女人是聰明的。至少她只用了三種武器……眼淚、肉體和詭辯,就讓我服服貼貼地接受她的規則。我們在爭辯和溝通中達成關係上的協議,這個談判專家不但沒有付出什麼,甚至可以心安理得地同時擁有原來的愛情、訴苦的對象、偷情的刺激和性愛的快感。至於我扮演的角色和協定之前完全相同,非但沒有獲得臆想中的愛情,甚至像個讓她予取予求的傀儡。

雖然我沒有承認過,但是面對感情世界裡少有的敗戰時刻,唯一的方法是欺騙自己,用 Niki 的肉體滿足一種層次低劣的佔有。

在思緒運轉過後, Niki 沒有留給我太多時間。她用那雙修長的大腿纏繞住我的腰身,直接仰躺在床上那堆絲襪上。雖然我的答辯還兀自進行著,但是勃起的下體卻提出更迫切也更尖銳的肉體觀點,重要性遠超過愛與不愛的問題。

對於 Niki 的胴體我食髓知味,雖然她處理性事和處理感情相同,都鮮少顧及我的感受。即使我們算不上情人,我相信如果她能用心些,我們的性生活會更精彩。但是每當面對她散發熱力的裸體,其實我什麼也無所謂,只要能沉溺其間,無論她做些什麼,哪怕只是毫無意義的亂叫一通,都聊勝於無。

「介意馬上做愛嗎?」我翻身瘋狂地擁抱 Niki ,粗暴地脫去她的T恤,讓她白晢、充滿彈性的乳房在我面前晃著。

在酒精和大麻共同的作用下, Niki 嬌酣地搖搖頭,幾乎將眼淚完全遺忘,用更熱烈的肢體語言給我答覆。她或重或輕地撫摸我的胸肌,讓指甲在我的肋骨之間流連。她在我的耳垂和頸項上或吸或咬,讓我的皮膚滯留在她的唇齒之間。

即使 Niki 的挑逗向來如此輕描淡寫,然而透過這幾個簡單的調情動作,熱流已然汩汩地注入我的下體。我呼吸著她的吐息,雖然她的口腔裡還殘存著酒精發酵後的淡香,但是令我喝醉的卻是她濃郁芬芳的酡顏。

我一面情不自禁地舐去 Niki 臉上凝干的淚痕,一面著手脫去身上的衣物。在激情即將宣洩以前,我僅有的懷疑只是我心裡的淚痕,該用什麼方法消弭。

「來,我幫你。」光著上身的 Niki 淺笑著撫摸我的臉頰,替我解開襯衫的鈕扣。如果我沒有記錯,這是她第一次讓我覺得這麼貼心。雖然她過去也曾經這麼做,但那多半是在慾火焚身的狀況下。和以前相比,她現在的溫柔和善解人意,多少能讓我覺得這場性交出於她的自願,而不是我的強取豪奪。

Niki 態度上的迥然轉變,使我在與她做愛的認知上也找回應有的興致。我將她按倒在床上,輕輕愛撫她平坦的小腹。我專注而靈巧地挪動手指,想讓她每一個毛孔都接收到我的撫觸。她細微的汗毛滑過我每一道指紋的空隙,纖細的身軀也微微地顫抖起來。她閉著雙眼,用神醉的臉頰和柔軟的枕頭摩擦……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她能在此刻用肉體與真愛填補我的靈魂,我幾乎寧可在她的懷裡死去!

「嗯……啊……嗯哼,噢……嗯……」 Niki 在我的撫觸之下,悠然地發出慵懶的呻吟。如果是以前,她或許會狂熱地要求插入,然而現在她只是用手掌撫摸著我的背部。單就情趣方面來說,我寧可放慢做愛的速度。

「嗯……啊……啊…嗯哼,啊…嗯……噢…嗯哼,嗯……」

我隨手抓起床上散置的絲襪,冉冉地滑過 Niki 的乳房、腹部和大腿。絲襪細密的纖維,使她徐緩而焦躁地伸舌潤濕嘴唇,在稍形急促的吟唱中,優雅地蠕動著身軀。

我低頭親吻 Niki 的乳房,當舌頭滑過乳暈,她的雙手按住床鋪,向上挺直了軀幹,那只乳頭也就這麼順暢地溜進我的口腔。我的舌頭在她的乳暈上旋轉,在我吸氣的時候,她週身的體香便擄獲了我的嗅覺。不知道是不是未曾外出,今天她的身上並沒有 Poison 的味道,這等於是一種無形的讓步。

僅管 Niki 從未提出說明,但是我很清楚她所有的快感和興奮,都原原本本地操縱在我的手裡。即使她排斥某些性愛方式,然而能夠促使她產生高潮的情戲,卻還不止過去我所做的。就像現在,我手中的絲襪就紮實地提供了一個靈感。

「喜不喜歡?」我先把親吻的目標轉移到 Niki 的嘴唇,再將她的手腕和腳踝分別用絲襪綁在四周的床架上。

Niki 起先有些訝異,然而隨著捆綁過程的進展,她原有的狐疑卻漸漸轉為驚喜,用笑靨和點頭做為回應。從她溫順的表現,我幾乎可以肯定今夜我們會在迷離的幻境中得到滿足。

「嗯……你太棒了,嗯哼,我喜歡你這麼對我,嗯……啊……」這時 Niki 的胴體成大字型,我一面瀏覽她體態的起伏,一面從頸項開始,用唇舌燃起她的性慾。我的雙手停留在她的恥丘和乳房,同時愛撫她的陰毛和乳暈。雖然她身體蠕動的頻率比過去遲鈍,但由於姿勢上的差異,風情卻更勝以往。

就在前戲逐漸趨向飽和,一個念頭凝止了我的陶醉。我的念頭其實頗為單純,只是想把頭埋進 Niki 約兩股之間,用舌頭進行口交。然而從前幾次的經驗看來,這在我們的性事中似乎不可能實現。

每當想到這裡,我苦苦壓抑的佔有慾就猖狂起來。尤其是 Niki 曾經極為靦腆、鄭重地向我告白,說她之所以拒絕我的舌頭,是因為容易想起她的男人。

「但是那又怎麼樣?」我的心裡進行著一場無聲的自問自答,然而答案卻近在眼前:她的四肢被絲襪固定著,就算不喜歡,她也無從抗拒。

我沒有阻止這個堪稱蠻橫的想法繼續延燒,反正 Niki 的高潮就是來自痛楚,她就是喜歡這種被強迫的感覺。我沒有多做猶豫,直接蹲踞在她的雙腿之間,讓垂涎已久的舌頭掃過她的陰核,讓沉默多時的嘴唇吸吮她的陰唇,我的臉頰也沉浸在她私處散發的濕熱氛圍裡。

「啊……嗯哼,嗯……噢……舔我, Joker ,舔我, Joker ,快,嗯哼,啊……啊……噢……」我的顧慮在 Niki 投人的反應下煙消雲散,雖然她並沒有阻止,我也因為品嚐她滋味甘醇的淫水而沾沾自喜,但她在浪叫中夾雜的呼喚,卻依然那麼刺耳,她每叫一聲那個男人的名字,就彷彿在我的心口也捅上一刀。

「噢……嗯哼……啊……你是我的, Joker ,你是我的,打我, Joker ,打我,嗯……噢……啊……」 Niki 過度的激情不僅呼喚著她的男人,也同時喚醒我憤恨的情懷。

「那還跟你客氣。」我終止吸吮 Niki 私處的動作,把滿嘴的體液吐在床上,在暗地裡咬牙切齒。我卸下腰間的皮帶,既然她如此需要痛楚,我當然毋須吝嗇。

「喜歡嗎?」我望著 Niki 癡迷的神態,她半睜半閉的眼中裝滿沉醉的柔情。我揮動手中的皮帶,輕輕地抽打在她豐潤的乳房上。她的乳房隨著皮帶的揚起落下而劇烈顫動,從胸口萌發的痛楚使赤裸的軀體頻頻抽搐。

「啊…啊…噢…啊…我喜歡, Joker ,打我,噢…啊…只要是你……我都喜歡,打我,啊…啊……」 Niki 的身軀在皮帶的驅動下扭擺得更為劇烈,她的雙手也因為痛苦和快感交錯,緊抓著捆綁她的絲襪。她搖擺的胴體像翻騰的巨浪,在意識到的瞬間,我的身軀已然被這具女體形成的浪濤無情吞沒。對於她的配合我很想用感動的情緒回應,然而在這之前,我似乎得先讓她不再呼喚那個男人。

「我不喜歡你在興奮的時候還叫著你男朋友的名字。」憤怒中的我在不覺中加重力道,狠狠地抽打 Niki 纖細的大腿。我的皮帶每揮動一次,她毫無瑕疵的雪白肌膚就留下一道淤痕。隨著恨意的發洩,我抽打的速度越來越快,而她渾身的筋肉也越繃越緊,糾結扭曲約臉孔儼然像征她的情緒徘徊在高潮的臨界點!

「啊……啊……哇……我不叫,啊……打我,求你打我,哇……啊……啊……」隨著加劇的痛楚, Niki 恣意的呼喊中果然刪除了『 Joker 』這個名字。她的雙腿意圖躲避似地拉撐了捆綁她的絲襪,向內側併攏,盡可能地互相摩娑。儘管我無意裝飾她的性感,然而她的肌膚遍佈著青紫色的淤痕,肢體也因為我放肆的鞭笞,不分上下左右地起伏翻滾。由於軀體猛烈扭動,汗水一絲絲地滲出她的毛孔,凝聚在皮膚上,每當她的掙扎稍形急促,我的皮帶就揚起了串串汗珠!

我一面質疑痛苦和快感之間的關係,一面忘形地揮舞皮帶,過不了多久,疲憊就遍佈在我們性慾高漲的肉體上。現在的我雖然沒有抽打 Niki 的興致,然而勃起的陽具卻絲毫沒有萎縮的跡象。我很騖訝自己居然把觀賞痛苦的她當成性交中的主戲,然而我的性慾卻因為她的反應,更形熾烈。

「嗯……噢……嗯哼,搞我……求你……快點進來……嗯……嗯……」當我停止鞭笞, Niki 的呼喊也漸趨緩和。從她也需要插入這點看來,我感到我們的肉體和思維,似乎已經在凌虐構成的前戲中合而為一了。

我的視線掠過 Niki 正在起伏的胸脯、微微發顫的腹部和幽深蓊鬱的陰毛,停留在她的胯間。那張粉紅色的床單,早已被她的淫水和汗水濕透。我望向她遍佈汗水的嬌媚臉龐,不由自主地甩開皮帶,俯臥在她身上,把陽具送進她濕濡的陰道。

「啊嘶……」在插人的瞬間,意亂情迷的 Niki 拱起腰肢,讓我的陽具更為深入。我們熱烈燃燒的慾望,在彼此的心靈裡炸裂。我的肌膚貼著 Niki 火熱的裸體,雙手繞過腋下緊緊地環抱著她,用火熱的體溫互相包圍。我的舌尖撫舔著她乾裂的嘴唇,再挪移到頸部用力吸吮,刻意留下吻痕。這次她並沒有阻止我,或許這些吻痕可以用來刺激她的男人,成為她的談判籌碼吧。

「嗯……啊……嗯哼,噢……嗯……噢……啊……」在我的印象中,和 Niki 交媾時的我多半只記得堆疊的恨意,從未真正領略、享用她無瑕的肉體。然而心境更迭以後,我一改過去蠻幹的風格,既感受她的私處濕潤而親密地簇擁著陽具,也聆聽她的嬌吟或長或短地飄進耳膜……是的,比起過去狂暴的性交,或許我正應該把柔情專注地融入抽送,才能領略她最真實的高潮。

「啊……嗯……啊……好……好舒服……啊……嗯哼,噢……」我的陽具沾附著大量 Niki 的體液,使得抽送的進程極為順暢。她沒有像前兩次一樣,飛快地達到失神的境界,而是自然而然地蠕動著身軀,使我們的裸體更為接近。她的乳房和我的胸膛緊緊貼合,陰毛間歇地磨擦著我的小腹,我們的心跳和抽送的頻率,也共同敲擊著對方的靈魂。

「嗯……啊……啊……噢…快,快點,啊…嗯……噢…啊…啊…嗯……」望著 Niki 迷醉的姿態,我的意志緩緩地淪陷在她的神韻裡。在彼此調合的情慾中,我的腰部漸漸地加快抽送的速度,我們高昂的肉體也達到高潮前的緊繃狀態。

「啊……噢…啊……我……我不行了,嗯…噢…給我,啊…給…我,啊…噢…」在 Niki 越來越急促的浪叫聲中,我的陽具也和意識一樣瀕臨高潮。為了預防她在高潮時刻又不經意地流下讓我敏感的眼淚,我特別用絲襪遮住她的眼睛。儘管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我還是竭力克制著射精的衝動,希望延續這場靈慾並存的性交。

「說你愛我。」我的陽具強勁而規律的在 Niki 灼熱的陰道裡進出,反覆地感受私處肌肉的收縮。由於快感持續的衝擊,她用力抓住床單和絲襪的手臂筋肉開始劇烈地痙攣,捆綁她的絲襪也深深陷進手腕的肌膚。發動這波猛烈的攻勢以後,我的雙腿因為施力過度而隱隱地抽搐,所有的性愛經驗幾乎呈現一片空白。

在行將射精的前夕,我唯一的執念就是聽她親口說愛我。

「啊……嗯…噢…啊……啊…我愛你,愛…你…啊…噢…快,快給我,啊……嗯…噢……」無論神情或口吻,陶醉在性事裡的 Niki 都像個煙癮氾濫的毒蟲。我很清楚在熱烈的性交中,類似的言語只不過是用來增添性事的曼妙程度,但她如此不假思索地說愛我,這非但沒有令我滿足,反而強化了我的堅持。

「我是誰?」儘管 Niki 期待高潮的胴體令我的精液箭在弦上,我還是將抽送的速度延緩,讓陽具在陰道口盤桓,企圖逼問出她潛意識裡的做愛對象。

「嗯……啊……你…你是羅……羅非凡,啊……快,嗯哼,給我,啊……」高潮前的快感迫使 Niki 蠢蠢欲動地嬌吟著,我的陽具始終維持著緩慢的逗弄。直到聽覺裡清晰地傳來她淫蕩的呼聲,我的愛意和性慾同時展開暴動。

「啊……哇……我……你……給我,啊……快,我……我不行了……啊……噢……嗚哇……」我的陽具狂暴地在 Niki 的陰道中突進,無從壓抑的情慾也隨著我們幾乎抽筋的身體攀向快感的巔峰。在這陣暴亂的攻勢中,我們的快感融進汗水,沿著渾身上下的律動漫無目的地竄流。隨著她失聲的狂喊,我的神志就這麼朦朧地飄浮在她的國度裡,精液也如萬馬奔騰般地激射出來!

射精以後,我們赤裸的胴體匍匐地交疊在一起。我們急速的喘息聲依然在粉紅色的房間裡迴盪,我們的性器也依然彼此眷戀,久久難以分開。我心馳地聞著她交融著汗味的體香,懶洋洋地解開綁住她左手的絲襪。

「你該不會以為我真的愛你吧?」我們的心跳依舊強烈,然而 Niki 在卸下遮住視線的絲襪時,卻已經把做愛時的甜言蜜語完全否決。

「我知道你不會。」我沒有移動和心靈同等疲憊的身體,寂然接受這個意料中的收場。我不打算離開,能在她的裸身上多耽擱一秒,也是幸福的。


(十三)

I guess so many broken hearts in Casablanca You know I「ve never really been there so I don「t know

愚蠢!徹徹底底的愚不可及!

我暗自在心裡惡狠狠地咒罵,不知道是為了自己在愛情的領域裡表現得過於弱勢,還是因為點唱機發生跳針的老毛病。

Casablanca 的歌詞和曲調被定格在同一區間重複著,我用腳朝點唱機一端,歌聲立刻恢復正常,這機器和偏愛暴力高潮的 Niki 似乎有點異曲同工。我不諱言在 Niki 的誘導之下,我的性愛模式也產生了些許暴力傾向。

然而過去以肉體和慾望為生命基調的我,卻偏偏想在這麼一個女人的身上建構真愛。更今我啼笑皆非的是這個女人居然只要我的肉體,不要愛情。就這方面的矛盾,我們可能永遠無法達成價值觀上的妥協。

度過那個充滿哲思的夜晚,我和 Niki 的關係似乎明朗了許多。我們見面約次數頻繁,大談她們那段問題重重的戀情;我們的性生活激烈、歡愉,卻總是在她對另一個男人的懷想裡終結。

儘管日復一日的相處早已令我泥足深陷,然而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爭執,對她的愛我還是盡可能地不露形跡。

在我們最近的對話中,我甚至還荒謬地向 Niki 保證除非她主動提起,否則我們對愛情這玩意兒敬而遠之。我就這麼在愛情和肉慾的隙縫中存活,艱難地搜索她每一個無心的暗示。

但是 Niki 真的可能愛我嗎?如果問題反過來,我這一無所獲的愛情又能持續到什麼時候?這兩個問題同樣艱澀,都讓我毫無把握。一再的反覆自問,幾乎令我懷疑我所謂的愛情,只是被她挑釁的態度所勾起的征服慾望而已。

我不僅在愛或佔有之間舉棋不定,對我們將如何發展也欠缺基本的認知。足以喚醒靈魂的,是比 Niki 更熾熱的嫉妒。雖然我不願意成為另一個人的分身,但我還是必須不斷答應她毫無誠意的邀約,否則處於劣勢的我根本不會有任何機會。

我想用僅有的蛛絲馬跡,研判 Niki 對我究竟是欲語還羞的情人,還是如她所說,只不過是無話不談、無事不做,完全無關風月的朋友。然而我們之間交錯著精采絕倫的性事和撲朔迷離的詭辯,都使我的判斷無從入手。

迷惑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自己放蕩。

在朋友們的眼中,最近的我不但比前一陣子活躍,所有的應酬也一概參加。應酬中不可或缺的女人和酒精都不足以吸引我,我只是追求一種麻痺自己的元素。


(十四)

位於仁愛路的坐台酒店「西楚霸王」,是老闆經常慰勞我們這些業務經紀人的聲色場所。雖然這裡的品味與格調比上不足,我和同事們倒也都能自得其樂。

店裡的公主、經理千篇一律信奉金錢,不管她們再怎麼千嬌百媚,只要一想起這點,我再怎麼也提不起胃口。因此當我和老闆、同事們各自左擁右抱,在VIP room裡喝得酒酣耳熱,腦子裡飄搖的仍舊是 Niki 的影像和笑語。

「我們都差不多了,你還不走?」爛醉的朋友們紛紛摟著外場小姐,開房間的開房間、回家的回家。酒興正濃的我還依眷著虛幻中的 Niki ,沒有搭理他們。

「你的大哥大扔在桌上,走的時候不要忘了。」摟著小姐的同事丟下關懷的語句以後,嘈雜的人聲也就這麼逐漸散去,把我遺落在空蕩蕩的包廂裡。

這裡的 VIP Room 設計得很別緻,酒客可以從裡面環視整個賣場,看盡場中小姐的萬種風情,然而從外場的舞池,卻無法透視包廂裡的酒客和小姐們在幹些什麼荒唐的事。

我拎著酒杯靠在特殊的玻璃窗邊,看著雷射光束和旋轉燈下的人們在舞池裡盡情狂歡,幾乎有些出神。但我喝乾最後一滴酒,回身的剎那卻發現包廂裡還坐著一個女人,或許是伴唱帶的音量過大,我一直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你從剛剛就坐在那裡?」我隨口詢問,繞回檯面抓起VSOP細長的酒瓶,自顧著把酒杯斟滿。包廂裡的燈光幽暗,我的視線並沒有在她的身上多做停留,只是匆匆地瞄了一眼,便又轉回光華絢爛的舞池。我對她的初步印象非常概略,只有燙鬈的短髮、精緻的濃妝和一襲銀色、絲質的連身洋裝。

「其實我更想坐在你旁邊。」她的嗓音在女人來說顯得格外低沉,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當這個女人發現她勾起我的興趣,便撩起短裙,露出被絲襪烘托的勻稱雙腿,提著酒杯走到我的身邊。偶爾從舞池射進包廂的短暫光芒,映在她銀色的外衣上,更使她熠熠生輝。

「你叫什麼名字?」我們剛開始對話,她含蓄地在我面前站定,自信的眼神和一般的酒店小姐似乎有段不小的差距。

「在這種地方花名沒有什麼意義,不管我叫什麼你都可以在別的酒店找到十個八個。敬你。」她半裸的眉頭靠在玻璃上,悠閒地發出歷盡滄桑的感慨。

「有,有意義,至少客人點台方便。」我必須承認她的風韻使我動容,或許是在她身上盤旋著相當成熟的味道吧!我舉起酒杯致意,順便把她窈窕的身段略做瀏覽。像她這種過慣夜生活的女人,可以把體型維持得如此健美,委實難得。

「OK,這裡的人都叫我伊人,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進來這裡。」搔首弄姿的伊人把酒杯交到我的手上,踢掉和衣服顏色搭配的銀色高跟鞋,乾淨俐落地褪下接近膚色的褲襪,用行為直截了當地說明來意。

「是不是你今天的心情不好?」微醺的我故作冷漠,掩飾著對伊人的興趣。雖然惦記著 Niki ,但我已經學會把專注的愛情轉移到不同的性伴侶身上。

「不算太壞,除非你拒絕我。」伊人把絲襪捏成一團,拋在我的臉上。她的褲襪散發著不知名的香水味,對我形成一股夢幻般的慾念。

「你當做這種生意?」我把伊人的酒杯遞還給她,扯下披在肩上的褲襪,一面舉杯敬酒,一面從絲襪上感應她殘餘的體溫。

「我沒把你當成生意……你一定不相信我喜歡你,太快了,連我自己也覺得奇怪。」伊人澹澹的心跳靠近我的胸膛,她豐滿的乳房隔著衣物冉冉地貼了上來。我無以得知蓄意或是無心,她的態度似乎有些欲語還羞。

「所以你想在這裡打炮?」我一語道破伊人的心思,把褲襪纏在她的頸項上。或許在 Niki 那裡受創的傷口,可以用眼前的一夜風流來彌補。

「我吩咐過了,一直到打烊以前,這裡不會有人進來。」伊人將繃在臀部上的裙擺翻上腰際,露出藏青色的內褲。我側頭看了看她圓潤的臀部,臆測著她在性事上的造詣。從挺拔結實的臀部曲線看來,或許她將會是我意外的收穫。

「那就是說我們隨時都可以開始囉?」我隨手擱下酒杯,讓伊人背對著我,拉開她洋裝上的拉鏈。我的十指沿著她光滑而冰涼的胴體弧度徐徐下滑,探進裝綴著蕾絲花邊的內褲,愛撫她奔放著青春的臀部。

「嗯……嗯哼,你會不會覺得我這種女人很恐怖?嗯?」伊人托著酒杯,把掛在脖子上的絲襪扔向沙發,輕聲細語地詢問著,唯恐過於躁進會使我退卻。

「還好,每個月總會碰到十個八個。」我在伊人的耳際低語,把飽含酒精的熱氣徐緩地送進她的耳殼。我的雙手沿著臀部兩側繞向前方,一面輕輕拉扯她的陰毛,一面摸索她胯下溫暖的凹陷地帶。

「嘶……啊……嗯……」伊人倒吸一口冷氣,發出沉重的呼吸聲。她迅速地轉身輕擁著我,再用濕滑的舌尖在我冰涼的耳垂上挑釁著。她的唇舌在我的皮膚上挪移,使我不時地感受一陣陣溫柔而有力的吸吮。

「這麼濕了。」我的雙手在伊人胯間的熱度裡摸索到陰蒂的位置,她濕滑的淫水在我的愛撫下源源不絕地流出陰道。沒有多久,愛液已然流遍我的每一根手指。

「嗯……呼,你的手很厲害,很少有男人能讓我這麼快進入狀況。」伊人倏而向前跨出兩步,像意識到什麼似地逃離我熟練的挑逗,我的雙手也順勢滑出她的內褲。或許的確如她所說,太久沒有男人今她心馳,這時的她彷彿是鬆了口氣。

「我也很少這麼認真地感覺一個女人。」迎著黯澹的燈光,我亦步亦趨地追隨著伊人的身軀,從正面攬住她。我撫摸著她鼻尖的稜線,將淫水塗抹在鼻樑上,再沿著臉頰和髮梢,用手指輕輕地勾動她的愛慾。

「真的?那你說,你感覺到什麼?」伊人的雙手環著我的頸項,用性感的舌尖撩撥我的喉結。她邊說話邊親吻我的眉膀,用力地在皮膚上吸咬著。

「我啊?我感覺到你不停地在我的肩膀上留下吻痕。」在微微的痛楚中,我辨識著伊人頭髮和肌膚的質感,聞著她身上縷縷的幽香,我的心靈便慢慢地在她的肉體中陸沉,下體也在感官的刺激中趨於勃起。

「我又不跟你要錢,在你身上留下一些記號不算過分吧?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故意親在那些不脫衣服都能看到的地方。」伊人重重地在我的肩膀上咬了一口,突然加劇的痛楚使我想起 Niki 領略高潮的方式。在我的經驗中,像 Niki 那樣潛藏著受虐慾望的女人畢竟不多。

「你很上道嘛。既然這樣就多留幾個,讓我一直記得你。」

我鼓脹的胯間頂在伊人肥瘦適中的小腹上,她的體溫很快地從褲襠滲進我的下體。沿肩頭兩側傾斜的角度,我卸下她洋裝上的肩帶,將她銀光閃耀的貼身外衣拉到臀部以下。在那件衣服鬆垮垮地落地時,她的胴體就綻放出無限的風光,呈現在我的眼前。

「嗯……你真的很特別,很多男人都不喜歡吻痕。」伊人發出一記心醉的嬌吟,跨越落在地上的銀色洋裝。她不再急著親吻我,反而把手搭在我的眉頭,優雅地脫去藏青色的絲質內褲。

「很多女人這麼說,不過我跟別的男人一樣,只想跟女人打炮。」我望著赤裸裸的伊人,在閱歷過的那麼多女人當中,她的陰毛算是比較稀疏的。然而她的體態勻稱、豐盈,還是足以讓下半身散發出濃烈的誘惑。

「你喜歡我的身體嗎?」伊人委婉地推了我一把,暫時離開我輕柔的擁抱。她的雙手向後搭住頸項,讓幾近無瑕的胴體在我的面前轉了一圈。

「你是女人中的精品,讓我想起一些塑身美容的廣告詞。」

我屏住呼吸,明知道這只是伊人在性事裡的調情策略,卻回答得十分慎重。在陰暗的空間裡,她性感的舉止和軀體不僅焚燒著我的視線,也使陽具燃起熊熊慾火。我刻意延緩說話的速度,在言語的音節中把她的衣物脫個精光。

「Trust me, you can make it!」伊人順口地接上膾炙人口的廣告詞,快樂地低頭看著那對晃動的乳房,陷人自我陶醉的情境。

「把 make it 改成 fuck me,比較適合我們的狀況。」渾身赤裸的我朝著伊人逼進,想攔腰將她抱住,但她卻笑吟吟地閃躲著,退向沙發的位置。

「你很幽默,可是你應該知道我還不算認識你。」伊人帶著亦真亦假的羞澀在沙發上縮成一團,然而她的眼裡卻透露著比怯意更寫實的野性。

「你認識我。在我開始注意你的時候我們就認識了。」我在伊人身邊坐了下來,攬住她的肩膀。她體內的酒精燃燒出熾烈的體溫,使我不斷地輕吻她緋紅的臉。

「如果看我一眼,屁個幾句就叫認識,我可以在台北市認識每一個我想認識的男人。」伊人這時依然蓄意迴避著,但是我十分確定她是個玩弄男人的老手。就像現在,她只不過是想用半推半就的姿態,讓我對她的軀體更加垂涎。

「但是你不見得會在他們面前脫成這樣。」我不但順應著伊人的口吻,也在她光滑的背部肌膚上肆意撫摸。

「你不明白,在這種地方做事,我對男人來說只是玩具。」

伊人把雙臂交疊在乳房上,身體瑟縮得更緊,漂亮的臉孔匆匆地飄過一抹憂鬱。她輕歎著躺進我的懷裡,用細緻的背部貼住我厚實的胸膛,彷彿期待著慰藉。

「你不只是玩具,而且是最好的。」為了撫慰伊人,我把雙手探進她幽深的乳溝,再握住飽滿的乳房,希望俏皮的言詞和體貼的動作可以沖淡她的感慨。

「你啊,可以靠那張嘴吃飯。」或許是不想讓陰沉的情緒破壞我們的氣氛,伊人忽而笑了起來,回身在我的頭上敲了一下。

「我們搞房地產經紀的,哪一個不是靠嘴吃飯?」我沒有打算再拖延下去,把情慾的赤焰注入每一根手指,分別燒灼伊人蓓蕾般的乳頭和臍下稚嫩的私處。

或許是對話時間較長,伊人的陰戶竟然有些乾涸。我耐著性子細心地撥弄她的乳頭與陰核,忽快忽慢地刺激女人最可能的兩個性感帶。

「嘶……啊……嗯……嗯哼……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的人……啊……嗯……這麼……嗯……」在快感持續的衝擊下,伊人並沒有讓我失望。她先是閉上雙眼,把蜷縮的身體慵懶地舒展開來,倚靠在我的胸口上。等到乳頭漸漸豎直,愛液也再次流出陰道,她反手勾住我的後頸,發出了心醉神馳的呻吟。

「這麼喜歡在打炮的時候瞎掰是吧?」我讓伊人仰躺在沙發上,再把鼻樑深刻地貼在她輕微顫動約兩股之間,一股神秘濃郁的氣息,便緩緩地充斥著我的鼻腔。我的視線越過她小腹一帶的平原,再攀上柔軟的雙峰。在她凹凸有致的胴體誘發下,我的呼吸越來越沉重,每一個吐息都吹撫著她愛液泉湧的私處。

「嘶……啊……嗯哼,舔我,舔我那裡……啊……嗯……對,就是這樣……啊……啊……」陶醉在激情裡的伊人殷切地呼喚著,這些低沉的淫叫和我的心思不謀而合,彷彿不是來自她的聲帶,而是濕淋淋的陰戶。

從伊人陰道裡分泌出來的淫水極為濃稠,不斷地發出原始的召喚。我用手臂勾住她的大腿,情不自禁地把舌頭湊上前去,在細膩的陰唇附近奔竄起來。

一個女人的性經驗其實都書寫在陰唇上,從陰唇外翻的程度,就可以揣測她性生活的密度。就像伊人,她成熟老練的調情手法,很可能只是應陪酒的職業所需,在真刀實槍的性事方面,或許她的體驗並沒有我想像中的豐富。

「啊嘶……嗯……你……啊……你的舌頭好……好棒,嗯……嗯哼,我……我快要受不了了……啊……嗯……」隨著快感的累積,伊人搖擺著臀部,主動把陰核湊近我的味蕾。我頻頻吸吮著早已堅挺的陰核,她的手指緊緊扣著皮沙發,體液更加狂恣地向外湍流,腰肢也在這一瞬間拱了起來。

「啊……啊……嗯哼,好……好舒服,嗯……啊……啊……嘶……我……我受不了了,嗯……快,快進來,啊……嗯……」

酒後燥熱的體溫和快感強烈的律動,使伊人蠕動的裸體蒸散出細微的汗珠,在包廂內外的燈光輝映下,儼然像無數個碎散的水晶顆粒。我的舌頭靈巧地在陰唇之間的夾縫進出,當我咀嚼這個女人充滿野性美的味道,也同時吞沒了她調情時的思維,使她走進意亂情迷的肉慾殿堂。

「先別急,你不會反對我再增加一點情趣吧?」汗水和情慾在伊人的臉龐上交錯出狂野的渴望,然而 Niki 達到高潮的方式,卻活生生地在我的思緒裡躍動。如果我能讓這場艷遇刻劃在記憶深處,或許對 Niki 的迷戀就能得到全面的釋放。

「嘶……啊……都好……嗯……啊……嘶……你……你怎麼玩……玩我都好,啊……嗯……啊……」我的思緒隨伊人的胴體不停地起伏,意圖尋找一種和日常交媾迥異的道具。在她毫無保留的示意下,我的視線終於駐留在杯盤狼籍的檯面上。

我斷斷續續地舔舐伊人的陰戶,伸長手臂抓起那支還裝著四分之一VSOP的細長酒瓶,拔開瓶塞,用瓶口取代我的唇舌,在她的陰道口和陰核一帶旋轉廝磨。

「啊……嗯……不,不要……嗯……嗯哼,你……你怎麼這麼壞嘛……嘶……啊……啊……嘶……啊……」我索性起身席地而坐,等到瓶頸被淫水潤濕了大半,便將酒瓶徐緩地推進伊人愛液奔流的陰道裡。或許是因為害羞,她起先是半推半就地抗拒著,等到瓶身戮進她的體內大約十幾公分,她似乎再也難以壓抑冰涼、堅硬的酒瓶在陰道裡摩擦出來的快感,興奮地浪叫起來!

「嘶……啊……嗯……好……好棒……啊…啊……太……太棒了……啊……嗯……啊……」我不疾不徐地抽動酒瓶,讓瓶口或深或淺地在伊人的陰道裡探索。為了不讓她受傷,我刻意地控制著力道,避免抽送太過猛烈。這時她顯然已經克服大部份的恐懼,沉浸在酒瓶帶來的異樣快感裡。她的腰部急遽地擺動,乳房也隨著酒瓶的律動柔軟地搖晃著;她的雙臂分別搭著椅背和我的肩膀,一面扣抓沙發表皮一面撫弄我堅實的背肌;她的舌尖不停地潤濕乾燥的嘴唇,大量的汗水早已融去臉上的濃妝。然而這不但未曾減損她的嬌艷,反而把狂野的性感發揮得淋漓盡致。

當舞池裡的雷射光束把伊人的眼神襯映得更為迷濛,我的下體也因為視覺上的刺激,發出陣陣強勁的鼓噪。儘管插入的想法成形已久,但是此時的我卻更想看見酒瓶替她帶來高潮。我冉冉地俯身吸吮她的乳頭和乳房,藉著留下青紫色的吻痕,發洩胯間那股行將炸裂的強勁熱流!

「啊……啊…啊…嗯…啊…啊…快,快點,啊…啊…嗯…啊…給我,給我,啊…啊…嗯…啊…」在多種快感的鞭策下,伊人的意識逐漸趨向朦朧,她的嬌吟也更加急促,顯然已經瀕臨高潮。我加快酒瓶進出的速度,不再依眷她的酥胸,起身把她晃顫的雙腿向乳房的方向扳,使她充塞著愛慾的陰戶向上坦露著,再讓酒瓶從垂直的方向滑進私處,高酒精度的醇酒也就這麼灌進她的陰道裡!

「啊…啊…啊…嘶……啊……啊……啊……我……我……啊……啊……啊……啊……」當酒液汩汩地流進陰道,伊人的身體驀地蜷縮起來,酒精熱辣的刺激使她全身的筋肉猛烈地抽搐著。她的表情飄飄欲仙,無意識的雙手在空氣裡揮舞出涔涔的汗水。她的陰戶肌肉劇烈地收縮,甚至把酒瓶推擠出陰道。只不過片刻,香濃的酒液便和她迷人的淫水混在一起,沿著胴體曲線流遍了整座沙發!

「啊……嗯……呼……呼……嗯……嗯……」在激亢的情緒下,伊人的叫聲與動作都放浪而忘形,我也自顧著欣賞她表情與肢體的起伏。然而高潮時的劇烈掙動,卻使她在失神狀態中碰倒了檯面上的杯子。清脆的玻璃碎裂聲,就這麼硬生生地把沉溺在愛慾中的我們倏而喚醒,她高亢的情緒也逐漸地平緩下來。

「幹嘛?是不是你那裡也喝醉啦?」用酒精替代射精衝動的我愛撫著渾身濕透的伊人,玩弄著她身上的汗水,一面望著滿地的碎玻璃若有所思,一面跟她打屁。

「你討厭死了……你根本就沒有進來玩嘛。這樣好了,你想要我怎麼做?」高潮後的伊人調整著呼吸,愛撫著我依然堅挺的陽具。善體人意的她顯然和 Niki 不同,在滿足的時刻仍然念念不忘我未曾盡興,累積在下體的性慾也尚未宣洩。

「有沒有男人把你綁起來搞過?」我溫柔地親吻伊人的嘴唇,撿起掉落一旁的褲襪,在她濕漉漉的皮膚上輕緩地掃動。

「什麼?你再說一次?」伊人略略一怔,從沙發上彈坐起來,難以置信的符號頓時彙集在她亮麗的五官裡。

「你聽到了,離你們打烊的時間還早,我當然不會隨隨便便放過你。」從伊人在性事中的配合度來看,我相信這時她心裡的渴望勢必遠超過駕愕。認識 Niki 以後,我對性交中的暴力似乎有些偏執。

「不要了,你想累死我啊?」當我把絲襪繞過伊人豐滿的乳房下緣,她的臉孔徒然掠過慌亂的神情。儘管她沒有在口頭上允諾我的放肆,卻也沒有任何肢體上的拒絕。我將她的反應當成一種默許,繼續用絲襪纏住乳房上緣。

「噓……你別吵。」我專注地址緊絲襪,把伊人的雙峰捆綁得更為精緻。她的乳房因為充盈著血液而化成兩朵激情的玫瑰,挺直的乳頭則是含苞待放的蓓蕾。

伊人在羞澀中恍若抱有幾分期待,望著更形突出的乳房,任由我把褲襪剩餘的長度卷在手腕上,將她的雙手紮實地捆綁在乳房前方。正當我開始思索享用她的方法,行動電話竟急促地響了起來。

「等等……喂,是你啊。怎麼樣?我?還能幹嘛?當然是在打炮啊。」我抓起桌上的行動電話,來電的是前幾天才見面的珊珊。

「什麼?有沒有搞錯?你要跟她討論跟我做愛的心得?別鬧了。」伊人輕輕地踢了踢我的大腿,催促我盡早結束通話。我把電話夾在肩膀和脖子中間,在她的胳肢窩搔了幾下,她一時克制不住,邊閃躲邊發出恣意的哄笑。

「不,大小姐,你不用講黃色笑話幫我們助興,趕快掛電話我就感激不盡了。好啦,明天下班我過去找你。」我帶著輕佻自負的笑意,結束通話。

「你女朋友?」伊人斂起笑容,倔著嘴唇,臉上的醋意不知是真是假。

「勉強算是。」為了保持我們之間熱烈的氣氛,我的回答十分曖昧。

「嗯……那她會不會不高興?」伊人和所有的女人一樣,對越在意的事越是故作輕鬆。然而這種態度,卻使我想到她容易把我們的一夜風流,混淆成真情流露。

「她不高興又能怎麼樣?」我的視線在滿地的玻璃碎片中穿梭,下意識地抓起一塊把玩著。我無意考慮過了今夜,伊人是否會將感情的重心貫注在我身上。但如果這個話題繼續下去,我們原應狂歡的夜晚將會充滿遺憾。

「你們這些男人就是這樣……哇啊,你幹什麼?」當伊人嬌嗔著躺進我的懷裡,我手中的玻璃碎片冷不防在她細嫩的手臂肌唐上,淺淺地劃出一道血痕。

「我啊?我現在要一吋一吋地把你切開。」這個意外,或多或少地提示出我們性慾的走向。我扮了個鬼臉,沒有因為傷及伊人道歉,反而在錯愕的她身上繼續劃下第二道、第三道,甚至更多的血痕。

「啊……嘶……好……好痛……啊……啊……」儘管痛楚在胴體上肆虐,然而伊人仍舊沒有逃避,進入狀況的速度令我相當詫異。隨著一道道蚯蚓似的傷痕爬上手臂與乳房,她緊蹙的眉宇之間逐漸顯露出愉悅的神態,嘴邊也徐徐迴盪著呻吟。

「嗯……啊……嗯哼,這……這不公平……嗯……拿來。」

但是伊人並沒有繼續沉淪下去,她睜開雙眼,矜持地搶過我手中的碎玻璃,帶著盈盈的淺笑,在我的背肌上刻劃著超越正常交媾的濃情。

我既沒有阻止伊人,也無從探究她在我背上刻劃的究竟是一箭穿心的圖案,還是永誌不渝的誓言。斷斷續續的痛楚和血液流失的感覺,已然在片刻間將我淹沒。

這個剎那,我忽而想起 Niki 沉醉在痛苦中的酣酡容顏,有生以來第一次,我如此真切地體會著比單純的快感更踏實,也更激切的傷痛。伊人每在我的身上劃出一道傷痕,我的神經就彷彿遭受一次思念的痛擊。

一旦想起 Niki ,我的意識裡除了隱隱作痛的傷痕,就只剩下狂亂做愛的念頭……是的,我渴望用快感狠狠地電殛肉體,在爆裂的高潮中死而後已!

「哇……啊……嘶……嗯……噢……嗯……嘶……啊……哇……嘶……啊……啊……」我緊緊地簇擁著伊人,使她正對椅背,再挺起堅實的陽具,戳進她粘稠濕滑的陰道。我們用來切割對方肉體的玻璃碎片,也由於體位的轉換,寂然落地。

進入伊人的身體以後,迴盪在體內的性愛激素旋即促使我用飛快的節奏,進行猛烈的抽送。殘存在她陰道裡的酒精,使我的陽具驀地傳來一陣涼意和酥麻。我彷彿是個進行著祭禱儀式的異教徒,毫無緣由地陷入女體形成的泥沼,然而我卻甘之如飴,每一根神經都隨著她的胴體波動!

「啊……啊……哇……嗯……從前面來……啊……前面,快……啊……嗯……啊……哇……」快感強烈的衝擊,使伊人發出激昂的嘶吼。她被捆綁的雙手緊緊抓住椅背,猛力地搖撼整座沙發。興奮的她才剛剛提出從前面插入的要求,便直接側過身體將我壓倒在沙發上。我的意識縹緲地在空間裡翻騰,掙扎著將不慎滑出的陽具重新插回陰道。

「啊……哇……啊……哇……太……太爽了……啊……哇……我……你是……老手……啊……啊……」伊人坐在我的胯間,高昂得幾近瘋狂的情慾使她的臀部劇烈搖擺,頻頻擺頭甩去臉上湍流的汗水。她痙攣的十指抓裂我胸口的肌肉,我們的肉體在狂暴的震盪中抽搐顫抖,成串的血汗逐漸融合,紛亂地溢出我們的皮膚。

「啊……哇……哇……你……你……真的……太……哇啊…………啊……嗯……啊……啊……嗯……啊……」情緒賁張的伊人在狂熱的異態情境中,再也無法抑制官能向高潮飛奔。她放任自己像一沱爛泥般地癱瘓在我的胸前,在達到高潮的失聲浪號以後,還頻頻抽動著身體,持續地發出淫淫的喉音。

「嗯哼,嗯……啊……噢……嗯……噢……啊……啊…嗯…啊…啊…啊…嗯…啊……」全身被血汗濕透的我急急喘氣,仍然沒有停止抽送的意思。強烈的快感如影隨形,讓我如同跌進漫無邊際的海溝裡,又猛然竄出海水拔升到遙遠的天際!

「啊…啊…嗯…啊…哇…啊…嗯……」和 Niki 截然不同,達到高潮的伊人並沒有停止抽送的配合。我的心裡發酵著一股莫名的感動,從沙發上生了起來,捧起她輕柔搖擺的臀部,用站姿發起另一波抽送的攻勢。

「啊……哇……不……不要……啊……啊……我……我不行了……哇……」伊人抬起被綁住的雙手,把我的頭部緊擁在她侷促的雙乳之間。幾乎完全失神的她抓裂我的後頸,再將血液胡亂地塗抹在我的皮膚上。她的雙腿僵硬地夾住我的臀部,氾濫的快感使她頻頻要求停止性交。然而瀕臨射精邊緣的我自顧品味著她乳房上的傷痕,血液和汗水在我的嘴角和臉頰上渲染出瑰麗的圖騰。

「哇啊……我又……哇啊……快……快……把我放……放下來……啊……啊……求求你……啊……」胴體猛烈的顫動和讓我透不出氣來的擁抱,傳達出伊人再次達到高潮的訊息。她的陰道急遽地收縮,使我再也難以維持暴烈的抽送。我的陽具感到一陣呼之欲出的熱流,突如其來地想在她的口腔裡盡情宣洩。

我抱起伊人,讓她汗水潸然的脊背貼著那面可以透視舞池的玻璃向下滑落,直到她的臀部觸碰到冰涼的地磚。她彷彿看透我的心意,忙亂地蹲在我的雙腿之間,急急抓住即將射精的陽具,送進她溫熱但略嫌乾燥的口腔。

「嗯哼,嗯……嗚……嗚……嗯……」當伊人的舌頭在我的龜頭上翻騰,雙手也不停地搓動著陰莖,我再也無法抵擋她幫浦似的口器。我的神志飄搖在她凌亂而沉悶的音節之間,下體一陣熱烈的抽動,精液便向她的喉嚨深處疾射而去!

激情過後,渾身疲憊的我昏沉地倒在伊人的大腿上。我一面調節著呼吸的節奏,使亢奮的喘息逐漸舒緩,一面看著精液從她的嘴角慢慢地湧了出來。她伸手慵懶地抹去嘴角沾附的粘稠液體,血花在她充滿汗水和傷痕的肌膚上一朵朵地暈開。

「呼,你太棒了。我很少稱讚女人,但是你真的太棒了。」

我鬆了一口氣,小腿由於用力過猛,輕微地傳出類似抽筋的痛楚。高潮後的伊人靠在牆上,仍然用被捆綁的雙手輕撫著我的臉頰。

「你也是。說真的,從我失去處女膜那天開始,還沒有男人讓我這麼瘋。」伊人的雙乳因為被絲襪捆綁而顯得更為高聳、性感,我無心分辨那些讚歎是否由衷,在大腦裡反覆地勾勒著她乳房的線條。

「真的嗎?你可以留電話給我。」我忍住痙攣帶來的疼痛,硬是把小腿撐開。

「我可不想當你的情婦。喂,動一下你的大頭好不好?」伊人又在我的頭上敲了一記,我吃力地坐直身於,看著她蹣跚地走向沙發,抓起隨身攜帶的象牙煙盒。

「誰說我把你當成情婦了?大不了我也給你電話。」我跟著伊人的腳步在沙發上坐定,抓起內衣擦拭著身上斑斑的血汗。

「算了吧!男人的話我聽多了。」伊人用被綁住的雙手打開煙盒,取出一根手捲煙塞在我的唇邊,一些細微的白色粉末從煙管中落了出來。

「什麼東東?」我把沾滿血漬的內衣拋給伊人,她冷冷她笑著,沒有接納我的好意。我猜測這手捲煙的內容,雖然可能是大麻,但或許還摻雜著其他未知的成份。

「吸一口,是上等貨。」伊人故作神秘地替我點上火,我沒有浪費這些萎靡的煙霧,直接吸入我的口腔。

面對直衝腦門的麻痺,我旋即明白這和我平常慣用的大麻大不相同。只不過吸進一口,伊人軀體上的血痕便彷彿脫離原來的位置,紛紛扭曲起來。

「有沒有嗑過藥?」伊人也逕自點上一根煙,依偎在我的身邊,我們的肢體因而赤裸交疊。我用了甩頭,想拋開預期中的暈眩,卻又不禁貪婪地撫摸著她被絲襪紮實綁住的乳房。她的話語在我聽來十分迷離,像一群螞蟻零散地爬入我的耳殼。

「只有大麻吧。」開口的片刻,我感到自己的聲音也飄浮著,一再滲出傷口的血水似乎也從肌膚緩緩上升,朝天花板的方向流失。

「大麻算什麼?等一下,我們就會走進比高潮還美妙的世界。」伊人咯咯浪笑,音域忽而變得更為低沉。我揉了揉雙眼,再次將煙霧吸進胸腔,她的面孔和身軀越來越模糊。變形中的她彷彿直接翻覆到我身上,不斷伸舌舔舐我的傷口。

然而她真的是伊人嗎?不,不對,她應該是 Niki 。我一把抱住她纖巧的腰,茫然地在白晢的肌膚上烙下一個個青紫色的吻痕。我的頭部極為暈眩,但是暈得非常舒服。這時的 Niki 根本就沒有反抗,甚至完全不知道我在吸吮她的皮膚。和平常不同,她主動騎上我的腹部,眼角也沒有為 Joker 流淌的淚水。

「我感覺不到你的體重。」我忘情地吻著 Niki ,含糊地說出真實的感受,然而我始終沒有把握她聽不聽得見。

當包廂裡的景物冉冉地化成一片漆黑,我恍若置身在無窮深邃的宇宙,然而這時的我卻沒有對渺茫的周圍感到恐懼。

在這不經意的時刻, Niki 柔軟的身軀開始溶化。她的裸體逐漸拉長,像蛇一般地盤纏著我的胸膛。我搖頭晃腦地質疑著眼前光怪陸離的景物,然而她的蛇身背後卻驀地揚起一對類似蝙蝠的翅膀。她的嘴角浮上一絲詭譎的笑,翅膀倏地上下擺動,拍擊出比心跳更強勁的氣流。

我無法阻止自己隨異化的 Niki 起飛,這時她的臉孔突然產生急速的變化……從 Niki 和伊人開始,按著是珊珊、夏琳……只要是和我共享過魚水之歡的女人,無論我記不記得起名字,她們高潮時的臉譜不停地在蛇身頸項上交替浮現。

「你……你到底是誰?」我喃喃地詢問這個多重分身的異體,見證著渾圓的蛇身浮現鱗片又漸漸變得透明……我居然可以透硯它骨骼的紋理和劇烈搏動的臟器。

不知道過了多久,蛇身內部五顏六色的內臟和桃紅的骨骼慢慢地位移,它們紛紛穿出透明的鱗片,航向無垠的宇宙空間。此刻,沒有固定臉孔的蛇頭陡然爆開,所有女人的臉譜四散紛飛,成為在宇宙間浮游的星河。

「不,不要走……」隨著種種異象一再幻變,纏住胸口的透明蛇身也不再束縛我的行止。我仍然可以聽見自己空洞的聲音,然而那些人頭卻漸行漸遠。我奮力地撥動四肢,用游泳般的姿勢追逐那些人頭,希望可以留住部份遠去的記憶,但是她們移動的速度越來越快,我越是想要接近,她們和我的距離就越是遙遠。

絕望的我逐一吶喊她們的名字,然而我卻不再聽得見自己聲嘶力竭的話語。處於這個如幻似真的情境,從我喉嚨裡冒出來的,竟然是一首節奏強勁的舞曲。

在越來越清晰的音樂聲中,我所追逐的人頭數量也越來越多。她們降低逃離的速度,緩慢地固定下來,我的意識也逐漸找回現實的座標。

是的,高分貝的舞曲撼動我的耳膜,所有飄浮的人頭冉冉地長出完整的身體,成為一群哄笑的舞客。我可以感覺宇宙的背景逐漸從視野裡淡出,然而雷射光束依然迷濛著我的視線……我終於領悟方纔的神遊完全是虛幻的映像,我只不過在麻藥的作用下走出晦暗而淫亂的VIP room,赤身裸體地且身在酒店的舞池中央。

我茫然地佇立在眾目睽睽的舞池裡,舞客們不但沒有因為我的出現而驚惶失措,甚至舞動得更為瘋狂。雖然幻覺已經消失,但是暈眩卻變本加厲地在我的腦中進行暴動。還來不及對裸奔一事感到困窘,我無力地仆倒下來,儘管思緒還算清晰,然而無論我再怎麼努力嘗試,都無法再次起身。

眼看著被捆綁的伊人也血漬斑斑地跌出包廂,所有的舞客立即丟下狼狽的我,圍著仍然沉浸在迷幻藥裡的她品頭論足。這些舞客盯著她傲人的胴體,在低俗的言語之間甚至夾帶著猥褻的淫笑。

一絲不掛的伊人已然掙脫絲襪的束縛,她的步履踉蹌,走不了幾步便撞倒包廂門口的金色屏風。她的意識彷彿還沉淪在迷離的幻境裡,靠著屏風躺了下來,發出不復自拔的浪笑呻吟。劈開雙腿的她袒露著私處,頻頻扭動身軀,甚至撫摸著傷痕纍纍的乳房,開始自慰。

舞池裡的雷射光束和旋轉燈光不停地閃爍,把伊人身上的血垢映照得駑心動魄。忙著自慰的伊人眼神呆滯,彷彿正進行著一場至死方休的裸舞。

不久之後,綁住乳房的絲襪因為伊人劇烈的肢體動作漸行鬆脫,圍觀的男性舞客叫嚷著起哄,紛紛脫去衣褲,一步步地向渾然未覺的她逼近。

當舞曲的節奏逐漸和群眾的喧嘩混合成一首殘酷的戰歌,我們的出現儼然已經成為「西楚霸王」今晚的特別節目。無瑕顧及伊人即將面對的遭遇,在她完全清醒之後,或許會一再回味今夜毫無間斷的高潮,也或許會因為慘遭輪姦而悔恨不已。然而這些都不重要,我僅僅能做的只是默默地為她祈禱,希望她能延續朦朧的神志,直到近百個男人摧殘過後,再悠然地恢復意識。

赤裸裸的我獨自趴在舞池裡,酒店裡的群眾已經有人撲上伊人的裸身。在這場荒誕的性愛派對結束以前,我恐怕得一直倒在這裡。

儘管光影和肉體在視野裡繽紛地追逐,但是疲憊與暈眩卻還是啃嚙著我的大腦。在群眾的吆喝聲中,我驀然興起告別這個世界的念頭。稍後,我再也無法承擔眼皮的重量,拒絕再看見或聽見周圍的幢幢人影。於是舞曲和人聲漸漸從耳膜深處張翅遠颺,我的聽覺裡終於只剩下胸口依然強烈的心跳。

我的軀體從未如此倦怠,低垂的淚水無可遏止地溢出眼眶。

我試著替莫名的眼淚尋找某種定義,然而在失去知覺以前,我唯一能夠聯想的只有 Niki 。


(十五)

I guess our love story will never be seen on the big wide silver screenBut it hurt just as bad when I had to watch you go

當我被「西楚霸王」的清潔工人叫醒,已經是凌晨四點多了。

熱鬧的酒店在打烊以後一片黑暗,醉生夢死的客人和小姐們都已經失去了蹤影,包括和我翻雲覆雨的伊人。頭痛欲裂的我隱約地想起嗑藥時的種種幻境,仍然很難相信稍早的一切。

酒店裡的氣氛荒涼,一度使我誤以為置身在鬼聲啾嗽的烏江戰場。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敏感,我總覺得店裡還遍佈著淫水和精液交錯的味道,前一個夜晚的性愛瘟疫也還歷歷在目。雖然同情伊人最後的遭遇,但是我恨清楚在這種紙醉金迷的地方,她所代表的意義最多只不過是都市淫亂的感染源罷了。

我茫然地在包廂裡找到衣物和行動電話,離開這座像征縱慾的都會迷宮。既沒有尋找伊人的念頭,也不在乎隱隱作痛的傷痕,只想銷毀有關「西楚霸王」的記憶。類似伊人這樣的艷遇,找始終不願勉強自己念念不忘。

這只不過是三天以前的事,我在酒店裡的窘狀很快地傳進公司,然而我的工作情緒卻沒有受到同事們的影響。我的風流韻事,本來就是他們茶餘飯後的話題。對現實的生活軌道來說,我當然毋須寄望類似的事件一再重演,唯一值得詳細推敲的,反而是在無形中導演這場荒謬性交的 Niki 。

如果不是 Niki ,我不會習慣在暴力的情境中創造高潮,也不會因為難以實現的深刻愛情自甘墮落。這麼說當然不是試圖推卸責任,然而她在整個愛情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的確足以左右我的生活格調。

自從 Niki 表態以來,我已經不再存有和她長相廝守的期待。在我們的關係定位中,我無時無刻地綺想未來的愛情模式,毫無保留地加以配合,目的只不過是不想失去她;然而她卻優遊自在,從我這裡汲取在她男朋友身上無法得到的安慰與快感,完全把我當成那個男人的代替品。

性慾和愛情向來是我最自負的生命區間,如果回到認識 Niki 以前,我或許就能拋開風花雪月的那套,導正性伴侶的定義。再怎麼說,聽她發牢騷的我畢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她在性事上的回饋極為豐富,包括妖嬈多樣的浪叫模式和節節攀升的快感指數,然而我偏偏就是無法從容不迫地面對她的愛情與淚水。

置身在如此頹廢的感情世界,其實也不算太過悲哀,至少在接到 Niki 今天下午的電話以前,我們之間還算相安無事。她在電話中說她正忙著拍攝川久保鈴的春裝系列,約我傍晚在她工作的攝影棚碰面。表面上看來這只是個平凡的邀約,然而這次她卻把見面的時間定得十萬火急,不像我們日常相處的風格。

無論 Niki 是心情低落還是春情大發,我盡可能地壓抑著風雨欲來的不安,拋下約談中的客戶,向約定的地點出發。


(十六)

「在我的印象中,我們好像很少約得這麼早。」相識幾個月,準時是 Niki 最讓我無從挑剔的優點。她工作的攝影棚位於東區後巷,儘管曾經聽她提起,我卻從來沒有到過這裡。

「記不記得我第一次約你出來?」我們約在攝影棚門口, Niki 穿著一襲那個川什麼鈴設計的服飾,顯然是在工作中抽空外出。然而她的神態愉悅,表面上似乎沒有心情不好的問題。

「當然記得。要不要先找個地方坐?」我衡量著這次見面的時間,覺得 Niki 沒頭沒腦的問題有些突兀。

「我沒什麼時間,你聽我說,我那天會找你是因為和我男朋友吵架,心情很壞。」 Niki 挽住我的手臂,在黃昏的巷弄裡漫步起來。從悠閒的步調看來,我實在很難想像她沒什麼時間。

「所以你就拉著我喝酒、做愛,這個我可以理解。」我臆測著這次見面的真正目的,總覺得今天的 Niki 很不尋常。

「還有金山那次,是因為我告訴他我們第一次見面的事,可是他根本就不信。」 Niki 的話語充滿試探的意味,口吻在掩不住的興奮中顯得有些急促。

「所以你就卯起來不爽,乾脆拉著我,頂著大雨當著他的面親熱?」有關這個女人的心機我早已反覆推敲,這樣的告白對我來說不算意外,重要的是 Niki 何必急著在工作的空檔,說這些無關緊要的話。

「我很抱歉,那次你弄髒的衣服還在我那裡,後來你一直忘了帶走。」或許是為了增添攝影的效果, Niki 今天選擇暗色系的彩妝,金色的眼影和深紫色的口紅使她不斷迂迴的目的更加神秘。

「那無所謂,幹我們這一行的多的是西裝。」儘管我耐著性子敷衍 Niki 的說明,然而她越是氣定神閒,我就越是虛與委蛇,唯恐掉入她言詞上的陷阱。

「我們第三次見面,是因為他對金山的事耿耿於懷,說要跟我分手。我知道是我自己玩得太過火了……可是說真的,你那天讓我很感動。」依照 Niki 的談話模式,一再上當的我著實不認為她說得出這種人話。正因為如此,我幾乎可以確定她今天約我出來,絕對不會是為了閒話家常。

「他看也看了,那次我又在你腿上留了那麼多傷痕,幹嘛還跟你在一起?」提到那個男人,我總是覺得很不是滋味,便順口提出酸溜溜的問題。

「我知道你聽得很刺耳,可是那天我真的……」儘管欲言又止的 Niki 散發著動人的魔力,我卻還是得暫時停止迷戀,把話題從往事抽離出來。

「我們談了那麼多次,你從來沒有解釋過這些。我知道你的時間有限,可不可以請你直接一點?」我很清楚 Niki 的習性,與其在這時候消極地聆聽,倒不如主動迎向她的談話重心。

「我知道你對我很好,如果不是你一直聽我訴苦,我也不會有那麼大的能量包容他的工作。你知道的,他一直都很忽略我……」如果是以前, Niki 當然不會如此含蓄。她仍然娓娓地談論那個男人,似乎完全無視我的存在。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沉不住氣地打斷 Niki 的話,認識她以來,我早就學會做最悲觀的打算。

「如果我告訴你我要踉他結婚,你會不會祝福我們?」

Niki 的話封凍了我的腳步,使我側頭看著她的身影。她依然挽著我的臂膀,然而她的心靈卻逐漸離我遠去。我們就這麼佇立在街心,時間在難以置信的注視中緩緩凝固。

馬路上的行人川流不息,我在冷靜或激動的回應之間舉棋不定。面對這個既現實又殘酷的問題,我當然可以故作輕鬆地一語帶過,等她離開以後再顧影自憐。然而我更想做的是破口大罵,在她還措手不及的時候拂袖而去。

「從來沒告訴你我的年紀,快三十歲的女人,總不能一天到晚泡在舞廳裡裝年輕吧?」 Niki 神秘而亮麗的臉上帶著些微無奈,硬是攬著我繞回攝影棚。

「如果你打算寄喜帖給我,我勸你把郵票錢省下來。」考慮的結果,我把冷靜和激動折衷成諷刺。儘管如此,我還是擔心 Niki 立刻把喜帖遞給我。

「你跟我說的話在我跟他之間都很關鍵,如果沒有你在我身送,我想我也不會答應他的求婚。」離攝影棚越近,我們的步伐就越是緩慢。 Niki 彷彿忘了我們做愛時那種渴望互相吞噬的激情,對彼此的有緣無份絲毫不引以為憾。

「你可不要說你感謝我這個媒人。」有的時候男人真賤,明明自己的心裡五味雜陳,還是硬要若無其事地保持所謂風度。

「我是真的很感謝你。我踉他解釋很多,希望他能接受你這個朋友,雖然他不太能夠諒解,後來也還是答應了。」面對婚姻這個嚴肅的議題, Niki 把我的定位處理得非常弔詭。雖然這段話在表面上保證我們基本的朋友關係,然而在我聽來卻只是委婉的場面話,實質的意義是暗示我們即將不再往來。

「你一直在對我說謊。你不只是擅長拒絕,也很懂得給自己留餘地。我很不想這麼說,可是你真的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小丑。」我用無奈的口氣表達失望的心情,不得不承認自己對女人的認知其實十分淺薄。

「開心點嘛,結婚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們以後還是可以找時間在一起的。」 Niki 輕吻我的臉頰,要是沒有愛情的負擔,我會對她極為感激。

「我沒有處理家庭糾紛的經驗,也不想聊你小孩的教育問題。」既然分手看似無法避免,我當然也沒有必要再死皮賴臉,維繫可有可無的和諧。

「不要不高興嘛,其實我今天找你出來除了告訴你我要結婚,還有別的事想跟你商量。」說出結婚這個關鍵的事實以後, Niki 的態度也明朗了許多。

「不會是你老公約我吃飯吧?」不管會不會後悔,我只想盡快離開這裡。

「你只說對了一半,我們還打算在婚禮上請你當我們的介紹人。」我們在攝影棚門口站定, Niki 一本正經地對我說出落井下石的要求。

「你就那麼有把握我不會在婚禮上胡說八道?」我直覺地認定 Niki 這個玩笑開得有點離譜,在拒絕與接受之間提出恫嚇。

「你不會。我老公約你今天晚上八點在攝影棚碰面,他想跟你單獨談談。」 Niki 抓起我的手腕看了看時間,語氣忽而匆忙起來。

「那麼你要說的都說完了?我有沒有上訴的機會?」也許是心有未甘,我懊悔著自己對這段感情經常太過妥協,做出這番為時已晚的告白。對於 Niki 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的唐突約定,我實在很難給她正面的答覆。

「上什麼訴啊?又不是打麻將。而且我又沒說要離開你,你先不要那麼緊張,反正跟他聊就對了嘛……我真的快來不及了,晚上八點記得過來喔,他會在三樓等你。」在喜悅的神色中, Niki 倉促地走進那扇用金屬建構的大門。殘留在我跟前的除了她再次強調的邀約,就只有 Poison 張牙舞爪的迷香。

我沒有把握該不該去,也無從推斷她們的用意究竟何在,錯愕中的我再三思索方纔的對話內容,居然隱隱覺得這比「西楚霸王」的體驗更為虛幻。距離八點大概還有三個小時,我想我得找個地方釐清思緒。


(十七)

Oh a kiss is still a kiss in Casablanca But a kiss is not a kiss without your signPlease come back to me in Casablanca I love your more and more each day as time goes by

於是我人在這裡,重複聆聽初次和 Niki 共舞時的旋律,企圖用過往生活的記號,象徵我們愛情假象的不朽。

當歌曲的旋律逐漸淡出,我下意識地掏了掏空空如也的口袋。儘管兩個多小時的思索用盡我身上所有的銅板,然而我不但數不清 Casablanca 的播放次數,也不敢草率地認同 Niki 和 Joker 的作法。

就傳統的道德觀念來說,婚姻象徵著婚前生活的中止。儘管性伴侶再多,而對婚姻這種事也必須採取新的生活態度,然而 Niki 絲毫不打算如此。她的口氣雖然戲謔,但在提出晚上和 Joker 碰面的要求時,耐性卻遠勝過去,彷彿非常執意地要我在原有的關係中接納她的婚姻。

的確,剛開始我是把 Niki 的話用我們的現況延伸,直覺地認為她溫和地拒絕我。但是她的表現卻越來越認真,正經地說出時間地點以後,我反而更加迷惑。這不但和她自私的處事態度不同,也有違愛情與婚姻的常理。

如果換成別的對象,向來在肉慾的世界裡優遊自在的我,當然會不暇思索地無視婚姻問題,繼續在性事上滿足渴望。然而我的對象卻偏偏是 Niki ,她偏偏又是個集慧黠、狡獪於一身的愛情詭辯者。

「Double Vodka。」充滿無力感的我在吧檯挑了個位置,再跟酒保要了杯酒。或許酒精的作用,可以暫時驅逐我的迷惘。

不再需要 Casablanca ,我的思維兀自運行到 Joker 的方位。雖然同樣身為男人,我對他在愛情和婚姻方面的想法簡直是一頭霧水。

Joker 不但可以面對我和 Niki 做愛的現場實況,也可以包容我在這段感情中存在的事實;他不但可以在經過這麼多事件以後堅持對 Niki 的愛,甚至可以無視重重背叛,同她求婚。他不但能夠容忍情敵在婚禮上出現,更離譜的是他竟然還認同我這個和他共用 Niki 的介紹人。或許他的佔有慾的確低得超乎我的想像,然而要一個正常的男人通過以上的考驗,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大多數的時候,我極度不願意如此不知所措,這讓我感到一種無可奈何的強勢悲哀。如果可能,我倒是寧可就此和 Niki 斷絕關係,不再碰觸這些問題。

「我要瑪格麗特。」隨著清朗的女聲,我下意識地察覺有人我的身旁坐定。然而她究竟是誰並不重要,我仍然不知道該不該面對 Joker 。我的雙手擱在吧檯上不安地搓動,隨著表面上的時針逐漸向八點推進,我的心情也更是迷亂。

「謝謝。」酒保把剛調好的瑪格麗特穩穩地放在鄰座的女客面前,她伸手捧起酒杯向酒保致意。順著那雙撫弄酒杯的手,我的視線匆匆掠過吧檯的木紋,在她用優雅的手勢開始喝酒以前,不經意地發現一張令我十分熟悉的臉孔。

「我打了一整天,你的行動電話一直都不通。」珊珊的出現雖然意外,但也不致於令我驚惶失措。在我們交往的過程中,她一直很能討我的歡心。如果不是還在 Niki 釋放的煙幕裡徘徊,或許我會感激她適時的來臨。

「我關機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我落寞地端起酒杯,這種時候,我無可厚非地希望坐在身邊的是 Niki 。

「你猜啊。」或許是年齡因素,珊珊總是選擇類似的談話風格。然而對我這個年紀的男人來說,俏皮的問答倒未必能增進彼此的情趣。

「又來這套。」我捏了捏她的鼻尖,表示沒有心情開玩笑。

「也沒什麼啦。我打電話到你公司說有急事,你同事叫我來這裡碰碰運氣。」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珊珊察顏觀色的能力比起我們剛認識的時候進步不少。

「幹嘛?不會又有什麼驚喜吧?」看到珊珊,我總是連帶著想起夏琳。隨著交往的時間累積,我們三個早已習慣共同進行情戲。

「驚喜?你有了我跟夏琳,外面又有數不完的妹妹,這還不夠啊?」珊珊用手肘頂了頂我,口氣有些咬牙切齒,表現出又愛又恨的模樣。

「別開了,幹嘛那麼急著找我?」我看了看時間,約莫七點半左右,從這裡到 Joker 的攝影棚大概得走上十分鐘。無論打不打算赴約,如果我無法在二十分鐘內擺脫珊珊,就幾乎等於放棄這個瞭解 Niki 和 Joker 的機會。

「那天我打電話給你,你不是說隔天下班要到我家嗎?我和夏琳弄了一桌子晚飯等你,結果你也沒來……是不是跟別的妹妹抱昏頭啦?」嘟著嘴的珊珊把酒一口氣喝光,雖然語意裡儘是埋怨,口吻卻依然像平常撒嬌那麼溫和。

「我剛好沒空。」經過這番提示,我猛然想起在「西楚霸王」和伊人調情時,珊珊確實打過電話給我。雖然覺得內疚,但已經警覺到時間不多的我卻故作冷漠,不想多費唇舌向她解釋些什麼。

「我本來也是覺得無所謂,可是從認識你以後,我……我……」珊珊把身體向我湊近,侃侃而談的態度驀地變得扭扭捏捏,半晌接不出話來。

「你可不要說你愛上我了。」我從不否認對珊珊和夏琳很有好感,然而性伴侶就是性伴侶,這種認同和愛情斷然無關。在相處的時候,我一再向她們強調類似的感受,就是不希望愛情破壞我們單純而融洽的肉體關係。

「你先聽我說完嘛,從我們在醫院抱抱以後,我的月經就一直沒來。」珊珊溫柔地握住我的手,一語道破找我的原因。

「怎麼不去找你男朋友?」我皺了皺眉,拍著珊珊的手背安慰著她。情場的大風大浪,早就讓我對懷孕這種事見怪不怪,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時間問題。

「那是我騙你的,你在醫院裡看到的那個男的是我同學,我跟他根本沒有在一起過。」珊珊對我有一定程度的瞭解,她知道我不會棄女人於不顧。如果是平時,不管她的話是真是假,我的確會有解決問題的誠意。

「那又怎麼樣?知不知道我怎麼想?你既然可以騙我說你有男朋友,就可以再騙我說你懷孕。」儘管我們之間接近愛情的默契毋須透過言詞表達,然而珊珊卻偏偏選在這個我最彷徨的時刻提出懷孕的事,而我的時間又偏偏只剩下十五分鐘。我略做思索,決定先用不負責任的言語敷衍她,等八點的約定履行過後,我可以對真正的愛情藍圖做一個概括性的瞭解,再找機會向她道歉。

「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說真的,認識這麼久,我也搞不清楚自己愛不愛你。」珊珊猜測著我的用意,茫然而亮麗的面孔顯得有些淒涼。

「再說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你只是玩玩而已。」我當然清楚像珊珊這麼倔強的女人,能說出剛才的話已經算是低聲下氣了。但是就算我總有一天會把感情的座標放在她的身上,也必須是在解決對 Niki 的思念以後。

「你不要誤會,我自己會處理懷孕的事。我來找你不是想賴在你頭上,只是我一想到要去墮胎,就很想你陪在我身邊。」對於這無心的殘酷,向來樂觀的珊珊臉上堆滿了委屈,在故作堅強的同時,眼睛裡還閃爍著隱隱的淚光。和 Niki 相形之下,珊珊的眼淚讓我感到陌生而珍貴,一時幾乎讓我興起放棄 Niki 的衝動。

「我想上廁所。」強自按捺著心疼,我勉為其難地丟下珊珊,繞過飲酒作樂的人群,走向廁所。在飄搖的步履之間,我不斷地向她嘶吼著無聲的歉意。

是的,無論如何,我還是有非赴約不可的理由。儘管婚姻使我不再對 Niki 的感情抱持奢求,然而針對這些日子的付出,我始終應該給自己合理的交代。

這家 PUB 的廁所格局和賣場一樣狹隘、侷促,甚至沒有男女隔間,坐式馬桶的水面漂浮著使用過的衛生棉。望著在馬桶裡暈開的血污,我想的當然不是吸血鬼的茶色,而是珊珊懷孕的事似乎喚醒了我頹喪的愛情靈魂。

說來諷刺,在我和 Niki 關鍵性的非常階段,珊珊貿然的來臨竟彷彿造成一種偌大的啟示,先前的遲疑也在和珊珊的對話中蕩然無存。痛快地撒尿的我,一面希望珊珊可以在我走出廁所之前離開這裡,一面暗自決定日後愛情的歸向。

「晚上我約了夏琳,要不要來隨便你。」當我按下馬桶的沖水鈕,廁所的門突然被敲了幾下。透過簡陋的門板,珊珊哽咽的聲音在我的感動裡迴盪。


(十八)

初夜時分的忠孝東路車水馬龍,明亮稠密的車燈、空洞迴環的噪音和五顏六色的霓虹,就像我在愛情上的多角關係。

雕開 PUB 以後,我在蒼茫的都市情結裡穿越人群,識別出通往攝影棚的路,佔有 Niki 的偏執傾向,顯然已經在珊珊的柔情得到禳解。

這時的我非但不再堅持對 Niki 的愛情,也無法再和過去一樣把她當成性伴侶。儘管在婚姻上的抉擇相當倉促,然而我相信她有足夠的智慧去面對未來。無可諱言,我對她還存有強烈的愛意與熱望,如果沒有深情款款的珊珊,或許我會忘記第三者的身份,繼續和她在房事上糾纏不清。但是依照現在的狀況,與其詛咒她的婚姻決裂,我倒寧可主動結束這段關係,對她和 Joker 抱以祝福。

時間約莫八點,如釋重負的我來到攝影棚門口。Joker 的目的對我來說不再重要,我要的交代也可有可無。之所以還願意走這一趟,不外是想斷絕往後的牽絆。

Joker 的攝影棚外觀和一般的公寓大廈相去不遠,我不假思索地按下三樓的門鈴,朝著對講機上方的鏡頭招了招手。或許是 Joker 還記得我的相貌,對講機裡沒有傳來任何聲息,大門就發出了開放的聲音。

我從容地搭上電梯,在沉悶的開門聲過後,直覺地走到標示著「夢魂工作室」的門前。在我的人際關係當中,有能力養得起攝影棚的攝影師多半會想一些稀奇古怪的名稱,對客戶標榜他們的創意。

「對不起,我找 Joker 。」在準備登門造訪以前,一個高挑的長髮女郎打開門,同我揮了揮手。在攝影棚這種地方,條件不錯的model進進出出應該是很平常的事,然而我卻在她那張未施脂粉的絹秀臉孔上,看到一絲似曾相識的痕跡。

「幹嘛那樣看著我?」長髮女郎的上身隨隨便便地罩著寬大的T恤,下身則是褲管扯個稀爛的牛仔褲,渾身散發著一股邋遢的美感。她對我無禮的打量視若無睹,微笑著迎我進門,表現得極為自然。

「沒什麼,你長得很像我一個朋友。」我搖搖頭想擺脫這種眼熟的感覺,放棄在記憶裡繼續搜尋她的身份,跟著她赤裸的腳步走進這個屬於 Joker 的空間。

「你就是 Niki 常說的羅非凡?」她反手把門帶上,率性地席地而坐,在言談和行止之間彷彿有一種身為主人的態勢。

「沒錯。 Joker 呢?」我向前跨出幾步,打量著三十坪大小的攝影工作室。大量的佈景、道具、服飾和器材,在空曠的室內散置橫陳。

「我就是。」長髮女郎理所當然地說出這麼一句稀鬆平常的話,然而我卻目瞪口呆地望著她,久久說不出話來。儘管和 Niki 的感情現況在思維裡沙盤推演了無數次,我卻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特異的變因。

從下午到晚上,我彷彿經歷著一場瘋狂無比的愛情冒險。從得知 Niki 的婚訊到珊珊懷孕,最好的狀況當然是風和日麗,但最壞也只不過是晴天霹靂,其間的變化我都可以坦然諒解甚至接受。然而 Niki 的結婚對像赫然是個女人,這就非得教自負的我在震撼與錯愕中,重新衡量或評估女人這種動物。

「怎麼?難道 Niki 從來沒有告訴過你我是個女的?現在知道也不算太晚吧?」 Joker 想必是從我的臉上明顯地見到難以置信的神情,對我的詫異嗤之以鼻。從口氣和姿態判斷,她似乎也微微責怪著 Niki 對我隱瞞太多。

「也對,台北市長都可以主持同性戀婚禮,我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我脫下皮鞋,有意無意地打量著 Joker 。雖然嘴上這麼說,然而我想像著 Niki 和她裸裎相對的激情畫而,還是不太能夠接受這個事實。

「地方很亂,隨便坐。」 Joker 灑脫地靠在牆上,明知道她在女同性戀中扮演男性角色,然而她細緻的五官和玲瓏的身段,還是輕易地讓我怦然心動。

「有沒有人說過你比較適合當 Model?」我看著屋裡昂貴的攝影器材和燈光配備,暗自讚歎著 Joker 的專業造詣。雖然如此,她的容貌和胴體卻比那些硬梆梆的金屬更吸引我。面對這麼一個女人,我委實很難把她想像成情敵。

「謝了。我不是沒有想過,但我天生就是特別偏愛美麗的相機和女人,比方說這架 Hasselblad 跟 Niki 。」 Joker 緩緩地起身走近一架相機,旁若無人地撫摸、把玩起來。從她臉上專注的神態,不難理解 Niki 為什麼總是說她不夠體貼,甚至把她視為工作狂。

「話說回來,你該不會是找我來上攝影課的吧?」當 Joker 提起 Niki ,我總算擺脫她純女性的魅惑,兀自坐在衣架旁,回想起不慎遺失的來意。

「OK,沒想到你比我想像的還要乾脆,那我就直說了。」

Joker 陡然拋下相機,逐步向我逼近。她的瞳孔裡蘊含著約我過來的目的,散射出神秘的光澤。

「我相信我的心臟沒有問題。」儘管知道 Joker 身為女人,我始終不曾懷疑她將和 Niki 結婚的事實會有什麼改變。但是她此時的態度,卻讓我直覺地認為其中大有文章。我闔上雙眼迴避她勾魂懾魄的注視,示意她大可不必拐彎抹角。

「在你知道我們要結婚以前,你對你和 Niki 的感情有什麼看法?」 Joker 在我的身邊生了下來,把手肘架在我的肩頭上,徵詢似地從側面望著我。

「未婚的她讓男人很難不動心。」抱定不介入她們婚姻的想法以後,我的立場其實非常穩健,真正教我坐立不安的,還是 Joker 溫香暖玉般的身軀。

「知道我們要結婚以後呢?」雖然彼此之間的關係對立, Joker 也沒有任何挑逗的動作,但是她熾烈的體溫卻和對話一樣咄咄逼人。

「你的問題很難回答。」在 Joker 完全表態以前,我相信我的回答越是簡短、概括,就越能促使她及早進入真正的主題。

「你說說看。」 Joker 身上滯留著不知名的香水味,隨著她呼吸的頻率一再起伏。那股香氣蕩漾著夢幻般的慾念,感覺上並不陌生。

「我不喜歡這種被審問的感覺。」儘管我極力鎮定心神,避免在 Joker 散發的迷香中喪失自我,然而她坐在身邊的時間越長,我的下體就越是蠢蠢欲動。

「你應該把我當成男人,這樣你的心裡和褲襠裡都會好過一點。」或許是瞥見我飽脹的褲襠, Joker 趕緊調整坐姿和距離,帶剌的語氣聽起來極為不屑。

「不管把你當成男人還是女人,我都一樣不甘心。從你約我來談這點,我承認你的確很能包容 Niki 。但是從另一個角度看,你只是對過去的忽略做補償。」對於胯下自然的生理反應,我攤了攤手,用苦笑向 Joker 致上聊勝於無的歉意。為了掩飾此時的困窘,我敘述著難平的心境,替 Niki 抒發鬱積多時的不滿。

「隨便你怎麼想。我不知道她怎麼跟你說我們的事,但是你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面對我的指責, Joker 的嘴角露出了不以為然的冷笑。

「這種說法讓我覺得你在推卸責任。」不管她們的感情真相是什麼,既然這場婚姻勢在必行,那些過往的痕跡其實並不重要,因而我也只是隨口應答,並不認為 Joker 能說出什麼驚人之語。

「 Niki 第一次約你出去,我們在事先早就商量過了。」輕蔑的氣焰在 Joker 的臉上表露無遺,在她而言這很可能是一種勝利的宣告。

「不可能,你不像是那麼大方的人。」就最基本的屬性而言,女人的嫉妒足以焚燬一切。雖然珊珊和夏琳可以和平共存,融洽地分享對我的依賴,但我還是很難相信 Joker 和 Niki 的愛情可以輕易容納第三者。

「我本來也以為我做不到,可是我們真的很想要個小孩。」

或許是我的確說中了什麼, Joker 頓時化輕蔑為苦笑,說出 Niki 接近我的目的。

「所以你就叫 Niki 用眼淚換我的精液,等到她懷孕了,你們結你們的婚,我也就可以滾蛋了,是吧?」我把她們的伎倆從頭推演一次,霎時竟然覺得這些老套的情節像一部三流電影。但是 Joker 的訊息終究沒有帶給我太大的衝擊,在同是女人的前提下,她們的默契還算合理。

「我本來也這麼想,問題是還等不到懷孕,她就愛上你了。」據我所知, Niki 慣用廉價的眼淚和動人的美貌博取認同,是個高度危險的詭辯者。 Joker 經年累月和 Niki 相處,無疑是一丘之貉,我著實聽不出這段話有幾分誠意。

「別鬧了,你們想消遣我到什麼時候?」我的思緒紛亂地運轉,為了不想再繼續當她們愛情攻略中的活棋,謹慎保守的心態絕對有其必要。

「不要問我這種問題。相信我,當 Niki 跟我說她愛上你的時候,我比你還納悶十倍。」 Joker 輕微地歎了口氣,顯示她也拿一意孤行的 Niki 沒轍。

「就算是這樣吧,你們小孩也有了,婚也馬上要結了,幹嘛沒事還找我過來打屁?」提起懷孕,我就略帶自嘲地想起珊珊。

不知怎地,我居然把珊珊和夏琳的關係對比成 Joker 和 Niki 。

我在強勢的女性自覺中迂迴,忽而覺得自己像是她們的玩物。同時面對兩個新生命的降臨,最多也只證明了我的生育能力。

「你以為我想啊?為了繼續跟你在一起,她特地跑去裝避孕器,回來還跟我鬧分手。我連著勸了她好幾個禮拜,她才肯再跟我談結婚的條件。」說起找我來的用意, Joker 驀地起身,焦躁地在我的面前來回踱步,情緒似乎有些失控。

「你的意思是說她根本就沒有懷孕?」我暗自謾罵這些性別倒錯的女人,質疑沉不住氣的 Joker 說的到底是不是實情。

「你白癡啊?要是她真有了孩子,我何必約你過來?」

Joker 冷冷地瞪了我一眼,咬牙切齒地證實 Niki 對我的確用心良苦。

「我還是搞不懂你到底是為了 Niki 還是孩子。」平心而論,過去的我始終在 Niki 不確定的態度中隨波逐流,期待能獲得她的青睞。但是既然 Joker 可以和我分享 Niki ,就不會在乎編出更離譜的藉口。在這個時刻,我根本不可能相信 Niki 愛我的屁話。

「有什麼差別?又不是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樣花心……你是不會懂的。」說到這裡, Joker 發出落寞的苦笑,也對我無所謂的表現提出黯然的指控。

「雖然不知道我的花心寫在哪裡,不過這一點我倒是有自知之明。好啦,現在真相大白,遊戲也該結束了,你們的小孩自己去想辦法,我實在愛莫能助。」聽完這段不可思議的羅曼史,我僅有的眷戀也蕩然無存。與其繼續在無可奈何的感情迷霧中提供精液,我倒寧可回去擁抱天真的珊珊和夏琳。

「難道你就真的捨得放棄 Niki ?」我必須承認 Joker 這時的表白的確令我動心,但這段遊說在我聽來卻為時已晚。

「我不習慣任人擺佈。」我再也無法替自己找到繼續逗留的理由,逕自起身走向門口。和 Joker 擦肩而過時,那股熟悉的香氣依舊花枝招展地在她身邊縈繞。我隱隱約約地想起這股誘惑的來歷,不自覺地停下腳步。

「如果再加上我呢?」眼見我無意攀談下去, Joker 搭住我的肩膀,側頭在我的耳邊用意不明地輕聲細語。

「你?什麼意思?」我轉身望向 Joker 充滿笑意的臉龐,對進門時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多了另一層意會。

「雖然我大部份的時候像個男人,不過在身材方面,我有自信不會輸給 Niki 。記得嗎? Trust me, you can make it!!」

Joker 倏而後退兩步,扯下披肩的長髮,再乾淨俐落地脫下T恤,把遍佈割傷與吻痕的赤裸上身袒露出來。她的雙手交叉在頸部後方,用原地二百六十度的轉身,真實地喚醒我在「西楚霸王」的迷夢。

「不,不會是你,你的聲音沒有伊人那麼低沉。」我摒住呼吸,驚愕地站在原地。但是經過這個驚濤駭浪的下午,我委實認為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無論我的生命往後還有多少瘋狂的遭遇,都將無法比擬出此時此地和伊人重逢的震撼。

在「西楚霸王」幽暗的包廂裡, Joker 用濃妝化身為伊人,我的舌苔和掌紋都曾經細細描繪她肉體的輪廓。如今易地而處,攝影棚的光線如此清晰,洗盡鉛華的她戴上假髮,依然眩惑著我的視線。我不斷地揣摩當晚的映像,在教人不忍停止注視的胴體上品味這個女人的真身。

「你說呢?現在這個聲音像不像伊人?」 Joker 的嗓音陡然一沉,一把拉住還瞠目咋舌的我,在我還兀自沉浸在光怪陸離的回憶裡,甚至來不及細想個中緣由的時候,便已然拉開一襲厚重的簾幕,攬著我走進一個私密的空間。

這個隱匿空間的正中央是一張圓形的水床,床上散置著五顏六色、材質與型號不一的電動陽具。床的周圍矗立著四具形態不同的金屬支架,支架上交纏著精緻的滑輪、鐵鏈和皮製扣環,顯然是為了適應四種不同的捆綁姿勢。四周的牆邊,琳琅滿目地懸掛著衣架、繩索、皮鞭、蠟燭以及各色各式皮製的性感裝束。

「要我怎麼說呢?你的房間真的讓我大開眼界。」我深深地吸了口氣,壓抑著高昂的情緒,置身在這座用淫具建構的情慾城堡裡。眼前呈現的一切,就像是用來拍攝性虐待電影的佈景,在在聳動著對性經驗極為自負的我。毫無疑問,這裡就是 Joker 和 Niki 平日進行情戲的場所。

「我和 Niki 平常就是這麼玩的,只是我捨不得在她身上留下傷痕,關於這一點,你倒是比我還狠。」 Joker 打開簾幕旁的開關,當天花板上的活動聚光燈驟然射出刺眼的光線,整個空間也忽而燠熱了起來。

「不要怪我,是你們自己玩火的。」從「西楚霸王」的伊人到「夢魂工作室」的 Joker ,對她特別鍾愛這種狂暴的性愛方式,我並不感到意外。望著她和 Niki 懸在牆上的巨幅裸體寫真,我不自覺地沉醉在她們不分軒輊的笑靨裡。

「喜歡嗎?改天我們三個一起拍一張。」 Joker 的臉上洋溢著得意的丰采,顯然對照片極為滿意。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幀作品應該出自她的手筆。

「好啊。」我走近一具金屬支架,隨手撥弄著上面的滑輪。

從滑輪順暢轉動的程度看來,我可以輕易想見她們經常使用這些器械。

「說真的,有的時候我自己也很想試試被綁起來的滋味。」

Joker 解開牛仔褲的鈕扣,信步走到我的身邊,高挺的乳房隨著她的步調規律地晃動。

「算你運氣不好,我現在沒有什麼興致。」滿眼的淫具加上沉魚落雁的 Joker ,當然早已熾烈地挑動我的性慾。但儘管勃起的下體發出飢渴的呼喊,對這個以神秘和野性為標記的女人,我還是不免存有一絲疑慮。

「怎麼?知道我是個 Tom boy 你就不敢碰我啦?」 Joker 勾住我的頸項,把豐潤的乳房貼近我的胸口,試圖猜測我猶豫的原因。

「我還在想你是怎麼從「西楚霸王」脫身的。」我呼吸著 Joker 渾身綻放的幽香,壓抑著對那具胴體的眷戀,道出讓我念念不忘的迷思。

「想到啦?我還以為你連這點良心都沒有呢。」 Joker 的手指靈巧地在我的胸前撩撥著,用嬌嗔的口吻埋怨作態。

「或許我對女人真的很不在乎,可是我還無法讓自己成為下流的禽獸。」想起「西楚霸王」的舞池,對 Joker 的愛憐之意便便我輕輕地摟住她纖細的腰。

「其實說穿了也沒有什麼,我跟那裡的老闆很熟。」 Joker 解開我的領帶,把那晚的佈局匆匆地一語帶過。經過她簡單的解釋,我也在頓時恍然大悟。

「你想證明什麼?」想像起來,當時我還在酒精和麻藥的雙重作用下掙扎,要瞞過根本無法起身的我,的確不是太難的事。

「我想知道為什麼羅非凡能從我身邊把 Niki 搶走。」

Joker 強烈的醋意分別指向我和 Niki ,在佔有慾的驅使下粗暴地撕裂我的襯衫,投進我厚實的懷抱。

「等等,我們的事 Niki 知不知道?」我緊擁著 Joker 火熱的身軀,和她一起仆倒在冰涼的水床上。我一面提出最後的疑問,一面剝下她貼身的牛仔褲,水床絲毫投有冷卻我們的慾火,赤裸的情慾開始延燒,遍佈我們每一個貪婪的細胞。

「嗯……嗯哼,我們幾乎每天都睡在一起,你當她瞎子啊?」 Joker 先是掙扎著翻身,脫去我所有的衣物,繼而瘋狂地在我身上烙印著象徵濃情蜜意的吻痕。

「知不知道 Niki 為什麼不喜歡你用嘴?」 Joker 的雙手沿著我的臀部滑到勃起的陽具,她的唾液漬痛那些才剛剛結疤的傷口,也將她更深刻地嵌進我的生命。我恣意捏弄她柔韌的肌膚,熨燙出青紫色的瘀痕。由於激亢的愛意使然,我們無視漸漸加劇的痛楚,不停地用肢體摩擦對方的肌膚,希望削減有形和無形的距離。

「你說啊?」我倏地翻坐起來,扳開 Joker 勻稱的大腿,把嘴湊近她愛液氾濫的私處。當那些甘醇的瓊漿玉釀串串洗滌我的神經,她也在興奮的情緒中張開幽深的口腔,溫潤地含住我的陽具。

「嗯……嗚……你……你馬上就知道了……嗯……嗚……嗯……嗯…………」我的陽具才剛剛傳來一陣濕熱, Joker 的舌頭已經繞著我的龜頭轉動起來。她的口腔彷彿以找的陽具為舞台,時而吸吮、時而親吻、時而舔舐、時而抽送,進行著一部賞心悅目的歌舞劇。我的胯間霎時燥熱地響應她的演出,渾身上下偏布著酥麻的快感。隨著她舌尖舞動的頻率和嬌吟形成的配樂,我幾乎在她的挑釁下完全失去防禦,再也無法分神品嚐她深郁的私處!

「嗚……嗯……嗚……嗯……嗚……嗯……嗚……嗯……嗚……」儘管閱歷過上百個女人,我委實很難相信 Joker 在口交上的造詣竟如此高深莫測。她的口腔只不過運作幾分鐘,我的陽具竟然莫名地興起射精的渴求,大量的精液幾乎就在這短暫的時間內衝破我的禁制。我的情緒在快感的激發下煥發出朦朧的光澤,意識也朝失神的境界拔腿飛奔,然而我非常清楚這時只要稍形鬆懈,我就必須掃興地結束這次性交。這個認知使我重新面對她濕濡的陰戶,讓舌頭與口腔朝著陰核進發。我微微地啃嚙她最敏感的陰核與陰唇,使她在臨床的折磨中發出沉悶的浪叫,暫時解決瀕臨射精的危機。截至目前為止,這場性事戰役的序幕終於宣告開始。

「嗯……嗚……嗚……嗯……嗯……嗯……嗯……嗚………嗯……嗯…………嗚…………」我們的口器在彼此的性器上猛烈而愉悅地交鋒。我們的喘息與呻吟浪叫,用聲波的形式奏鳴著節奏強勁的戰歌。我們的心跳劇烈的撞擊對方的小腹,像擂起聲勢浩大的戰鼓。我們的體溫倏地拔升到血液的沸點,在皮膚上蒸散出如火如荼的狼煙。過不了多久,快感已經在我們的每一吋肌膚上累積出斗大的汗珠!

「嗚……嗯……啊嘶……我……我……啊……啊……我快受不了……快,快把我綁……啊……綁起來……嘶……鳴……嗯……嗯哼……」當 Joker 的汗珠在雙股之間彙集成一道道湍急的河流,她再也難以承受我狂妄的舌尖與牙齒,放棄口腔在陽具上的堅持,頻頻顫動著誘人的胴體,失聲喊叫出來自靈魂深處的冀求!

「啊……啊……嘶……啊………哇………哇……啊……嘶……啊……啊……嗯……嗯……嗯…………」儘管 Joker 在我們初步對戰的歷程中要求暫停,我仍然在她即將達到高潮以前追亡逐北。當她的浪叫與軀體逐漸展露高潮的徵兆,兩片豐美的臀部就帶動私處產生劇烈的收縮。我忽而停止口交的動作,把食指和中指塞進她的陰道,讓驟雨般的愛液流進我的手掌。

「嗯……嗯哼……嗯……嗯……啊……你幹什麼啦,討厭……啊……」高潮的痙攣和快感的餘波,使 Joker 渾身抖動不已,幾乎忘記先前曾經提出捆綁的要求。在她還戀棧著口交的悸動時,我忽而起身從腋下和大腿內側將她一把抱了起來,讓她席地而坐,攀附著離水床最近的金屬支架。她在嬉笑間發出一陣驚呼,悉心掩飾的女性意識已經無所遁形。

「你不是很想試試這些道具嗎?」我攙扶著 Joker 起身,快感持續的作用依然在她的四肢蔓延,使她發出微微的顫抖。我用連接著鐵鏈的皮帶扣環分別閂住她的手腕和腳踝,把她成大字型固定在支架上。

儘管 Joker 經常操作這些道具,然而或許她在過去的性事中從未扮演過 Niki 的角色。因此這時的她保持著羞怯的沉默,彷彿處女期待一場狂熱的破身儀式。

「啊……嗯哼……輕……輕一點……啊……」我無意驚動 Joker 無心的矜持,逕自扯緊支架上的鐵鏈。整具支架精細的設計,使她光潔的裸身向前傾斜約三十度,左側大腿也向後方抬起,和右側大腿約莫呈九十度。當鐵鏈倏地收緊,由於整個體態的弧度改變,她的裸身使袒露著原始而奔放的氣息,挑動著我的視線。

「嗯……嗯哼……你知道嗎?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嗯……你……你說要把我綁起來……嗯哼……我……我就已經知道……嗯……自己應該把……把生命裡最溫柔的部……嗯……部份……嗯……交給你嗯……嗯…………」當我撩起掛在牆上的紅色繩索,悉心地繞過乳房上下緣,把 Joker 的胸脯襯托更為更為高聳突出,我情不自禁地愛撫上次留在她細緻肌膚上的傷痕,希望一道道地撫平她的傷痛。在我溫暖的撫觸下,她口中傾吐的話語就這麼成為我所聆聽過最美的音韻。

「嘶……啊……嗯……嗯哼……對……對……用力……嗯……啊……嗯……啊……」我的心情隨著 Joker 嘶喊的音韻強勁地波動,終於難以自持地抓起水床上的電動陽具,打開開關以後,我將轉速調到極限,插進她始終未曾脫離高潮狀態的陰戶。電動陽具嘎然地發出響聲,她渾身的筋肉在霎時緊繃起來,彷彿電流穿越她的子宮。我一面抽動以極速運轉的電動陽具,一面交替搓動她高聳的乳峰,使快感在她滾燙的胴體內恣意流竄。

她忘形的浪叫和鐵鏈碰撞的聲音迅速地融合在一起,譜出女性生命最真實的悸動。

「哇啊……嗚……嗯……啊嘶……我……我……啊……啊……我快受不了了……給我,給我,啊……嗚……哇……啊……嗚…………」大量流湧的汗水和愛液,使 Joker 的胴體像剛下過雨的莽原。我用電動陽具急速在她的陰道裡進出,雙手在乳房上的捏弄動作也更形放肆。過度的興奮不斷電擊她的神經,使她在忘形呼喊的同時也緊緊抓著鐵鏈,把全身的重量迷亂地釋放在鐵鏈上。與高潮的她遭逢的經驗,使我的陽具前端隱隱地滲出精液……是的, Joker 所負荷的快感越多,我射精的衝動也就越是迫切!

「哇啊…………啊……啊……嗯……啊……嗯……啊……啊……哇……」我拔出電動陽具,抓緊 Joker 的臀部和向後抬起的大腿,把迫不及待的真實性器從後方插進她飢渴的陰道。她的胴體激切而胡亂地劇烈抽搐,捆綁她的鐵鏈也碰撞出更激情的聲音。當她的陰部肌肉濕潤地夾住我的陽具,我感到意識在宇宙中飄浮,追逐無垠的星河,逐漸在只屬於她的象限裡失去座標,陷入比迷幻藥更高昂的朦朧幻境。儘管如此,我征服這個女人的堅定執念卻未曾稍形變更,始終讓陽具在下意識裡幾近野蠻地狂抽猛刺!

「哇啊……嗚……嗯……啊…哇…啊…啊…哇…嗯…啊…嗯…啊嘶……我……我……啊……啊…………」射精的剎那,我幾乎再也無法看見或聽見這個世界,耳膜裡只傳送著 Joker 漸行漸遠的浪蕩叫聲。

「嗯……嗯哼……你……你太棒了……嗯……嗯……」當百般疲憊的我悠然恢復意識,我賴在被捆綁的 Joker 身上。近乎虛脫的她顯然又經歷了一次高潮,不但仍舊發出象徵滿足的歎語,身體也依然維持輕微的抽動。我勉強地站直身子,這時才發現我把電動陽具塞在她的肛門裡,在我進行抽送的同時,也用小腹不斷地將人工製造的快感推進她神秘的後庭。

「說真的,跟你做愛以後,我老是擔心自己不會再要別的女人。」高潮以後,急急喘氣的我解開 Joker 全身上下的束縛,將無力走動的她抱回舒適的水床。高潮的餘韻使她的臉色極為紅潤,比初見時放射出更耀眼的光辨。望著她旖旎的裸身,我的思維依然停留在那個比麻藥更引人人勝的射精階段。

「那還用說?只是我比較習慣當男人罷了!怎麼樣?我們的小孩和介紹人呢?」 Joker 隱隱殘留著快感的聲調有些顫抖,但是經歷如此猛烈的高潮,並沒有使她忘記約我來的目的。

「只要 Niki 肯拿掉避孕器,我覺得這種交易很划算……你要不要也生一個?」我滿足地在 Joker 身邊躺下,愛撫著她比絲緞更光滑的身體。

「去做你的大頭夢!要不要來一點?是上等貨。」 Joker 狠狠地用手肘頂住我的喉嚨,表示她對懷孕一事極度憎惡。她嬌笑著從枕頭下面摸出精緻的象牙煙盒,就像在「西楚霸王」那樣,遞上高潮後必備的手捲煙。

「謝了,我可不想又被你擺一道。」我把 Joker 攪進懷裡,熱情地與她接吻。有如此這般的女人陪在身邊,大麻或其他迷藥實屬多餘。

「嗯……我永遠不會忘記你光溜溜地趴在舞池裡的樣子。」

在醉人的深吻中, Joker 和我共享這個片刻的溫存。為了醞釀更深刻的擁抱,她再也拿不穩手裡的煙盒。那個通往幻覺的觸媒,就這麼沉甸甸地跌進床邊的垃圾筒裡。


(十九)

I love your more and more each day as time goes by

古老的 Casablanca 迴盪在水藍色的房間裡,彷彿歌頌著人類有史以來的偉大愛情。走過 Joker 和 Niki 真假難辨的世界,儘管我還是堅持那些風花雪月只是虛假的幻夢,然而懷裡的珊珊和夏琳依然如此溫馴動人,是我最真實的擁有。

離開「夢魂工作室」以後,我直接回到珊珊和夏琳身邊,用最真摯的甜言蜜語和最熱烈的魚水之歡,來彌補這些日子對她們的冷落。關於懷孕的問題,我向珊珊表示完全尊重她的意願,甚至寧可用婚姻來迎接新生命的降臨。

房間裡昏暗的燈光映照著我們汗水淋漓的身軀,珊珊和夏琳一如往常,赤裸裸地依偎著我的胸膛,激烈做愛所帶來的疲憊使她們緩緩睡去。微微作響的冷氣使我擔心她們在體溫降低以後著涼,便順手拉起棉被蓋在她們充滿魅力的胴體上。

「喂,我羅非凡。」當擱在枕頭上的行動電話沉悶地震動起來,我小心翼翼地接起電話輕聲細語,盡可能不驚動好夢正酣的珊珊和夏琳。

「嗨,你和 Joker 應該談得不錯吧?」雖然對 Niki 的愛情重新評估,但當她嬌媚的聲音清晰地傳進耳殼,我還是感到一陣異樣的悸動。

「當然,說起來這還得感謝你的安排。」我刻意壓低聲調,決定把 Niki 她們當成愛情事件裡的高度機密,對珊珊和夏琳三緘其口。

「你說話的聲音這麼小,是不是又跑去找別的女人啦?」

Niki 的言詞和過去一樣犀利,霎時便準確地說出我的處境。

「我對男人當然沒有興趣。」儘管沒有責怪 Niki 的打算,對雙性戀者也沒什麼偏見,但由於實情被她隱瞞太久,我還是隨口諷刺她和 Joker 的感情。

「你不喜歡男人是你的事,我們兩個偏偏就是高興喜歡女人。」或許是關係逐漸明朗, Niki 愉悅的口氣和調皮的態度都和以往有很大的出人。

「你該不會是特別打電話來跟我討論這個吧?」難得的改變使我很想透過談話,更進一步地體會 Niki 的熱情,然而現在卻不是很好的時機。

「你怎麼那麼嚴肅嘛,我不鬧你就是了啦……你是不是還在怪人家騙你啊?」 Niki 把情緒稍做收斂,相識以來第一次,她如此關注我的感受。

「我哪來那麼多力氣怪你?搞你比較實際吧?」當懷裡的夏琳懶洋洋地挪動暖烘烘的身軀,我隨口表示沒有責怪 Niki 的意思,輕撫著夏琳的臉孔哄她入睡。

「好啦,沒什麼事啦,我只是想跟你說說話,順便告訴你我們買了一盒新的拼圖等你過來一起玩……還有,人家不會再用你不喜歡的 Poison 了啦。」在娓娓的訴說聲中, Niki 整理著我們感情的伏筆,似乎暗示著她即將和我經營出全新的未來。

「很好啊。」聽著 Niki 興奮的語調和 Casablanca 的旋律冉冉重疊,我隱隱地回想起她高潮時的酡顏。雖然不準備長談,我的心裡還是湧動著絲絲暖意。

「我們愛你。不打擾你囉。」電話的彼端驀然傳來 Joker 低沉嫵媚的嗓音,或許是她不願過度佔用彼此的激情時刻,在用輕吻表明愛意之後,便向我道別。

「我也是,晚安。」我掛斷電話,看著沉沉入睡的珊珊和夏琳,聽著她們均勻的呼吸,不知怎地,朦朧的我居然把這種短暫的溫馨詮釋成永遠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