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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巴比倫出入口
『被人瞧』這三個字對她來說具有特別意義。
這樣就證明她是個女人,同時證明她是個年輕美麗的女人。
她對自己的臉蛋、身材、穿著打扮很有自信。平常在選衣服時,從來不需猶豫,而且她總能將衣服穿出它的美來。
她會隨著服裝來改變彩妝。
就這樣,她真的很喜歡被男人看。就算對方是個癡肥的中年胖男子,她也不在意。尤其是同性的忌妒眼光更讓她覺得很舒暢。
因為她渴望被看。
她總是想感受到某人的視線。
所以當男人說關燈吧,美奈子拚命地搖著頭。
飯店房間裡有點昏暗,但是當兩人的臉互相貼近時,可以清楚地看到對方的睫毛,一點一滴地,慢慢將自已的胴體顯露在對方眼前。
他脫下她的襯衫,男人很熟練地用指尖扣掉胸罩的把子,她背筋震了一下。裙子掉落在地板上,當他幫她將內褲連絲襪一起脫下時,情緒到達了最高點。
男人的唇貼在胸部上。
雖然他長長的睫毛是闔上的,但美奈子知道他並沒有閉上眼晴。
她可以感受到男人的視線。他用舌尖舔著她嫩滑的肌膚,指尖搓揉著她下體,這的確讓美奈子覺得很舒服。
再看我。
再多看我一些。
美奈子不讓他進去,她爬起身來。
接受了男人後,她自己開始動著。
看我。
邊看邊做。
「啊!」
發出呻吟聲。
我被人看著。
歪斜著頭,搖晃的雙峰、擺動的腰,全都被人看著。
男人起身,美奈子被壓倒了。抓著她的左腳踝抬起來。男人很熟練地將她身體反轉。美索子的姿勢像隻野獸般。這次感覺到視線是從背後而來。當她背脊被舔時,不禁顫動了一下。
美奈子搖晃著屁股,男人拍打著她的臀。
來吧!
男人照著美奈子所想的在做。
「啊…不要!」
不要停,正想這樣說時,美奈子覺得背後好像有什麼東西壓著。
好熱。
「啊~啊!」
忍不住呻吟了,男子的手抓著美奈子後面的頭髮。將頭髮往上拉。男子從後面抱著她,伸手向前撫弄著她的雙峰。
「看吧!」
美奈子乖乖地張大眼睛望著眼前的大鏡子。
她被男人從身後抱著,男人正侵犯著她的菊花眼。
「看好!」
男人邊說,原本揉著胸部的一隻手往下滑到大腿間,觸動美奈子敏感的下體。
他摩擦著。同時男人開始很不規律地扭動腰。
「啊!不要!」
男人不斷刺激著她。她的雙峰被人揉著,小櫻桃被人捏弄著。
她現在正被人看著。還被人侵犯著。
全身都被侵犯。她看著鏡子,看著自己被侵犯。
「啊、好、好舒服!」
當她注意到沒有人在看她時,突然眼前一片黑暗。
櫃檯電話聲響起。是408號房打來的。就是30分鐘前一對年輕男女預訂的房間。櫃檯小姐抬起擦著鮮艷指甲油的手指搔著頸後,很不耐煩地接起電話。
「櫃檯,您好!」
話筒彼端傳來年經男子的聲音,好像很慌張,聽不太懂他說了些什麼話,內容支離破碎的,但是最後她還是聽懂了。
那個女的不見了。
不想去便宜旅館的大浴場,而在客房的小浴室裡沖完澡的御堂達彥,換上了浴衣,終於可以鬆口氣好好休息。現在是晚上11點。
檢查了一下事件現場飯店的客房,聽取那一夜與那女子在一起的男子敘述。之後拿了調查桶口美奈子家人和朋友的通知書。
結果這事件和其他事件一樣。
沒有人知道會失蹤的理由,現場的那名男子也說「不是失蹤,是消失不見了。」桶口美奈子和其他失蹤者一樣,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地就不見了。
好幾個星期以來,這種事已在日本各地發生過好幾起了。
兩星期前他離開東京時,他負責的案件就有七件。再加上兩天前失蹤的美奈子,這已經是第10件。可以算是大事件了。
想要破案,但卻一點線索也沒有。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到任何現場去,都有當地的警察前來協助,但是他知道他們只是同情他,根本幫不上忙。
大家都知道他為此事被弄的焦頭爛額。同時他也因為這樣變成名人。
回到房間,躺在鋪好棉被的床上。看著天花板的橫樑,排的很整齊。御堂一直在思索著這些事件。
同樣的手法。那些事件也都是同樣的手法。
才短短四個月就發生了十起。平均每兩星期就有一人失蹤。年輕女孩一個個不見了。
在戶木的OL確定是下班了,但卻沒有回到家。住大分的女大學生中午還去學生餐廳用餐,但後來就消失了蹤影。幫傭的北海道女郎從試穿室裡不見了。還有滋賀縣的中學生放學時和幾位友人站在電影海報前觀看海報,但才一下子就突然不見了。
全國各地不斷地發生這類事件,可是如果沒有任何目擊證人的話,大家都會將這些事件視為個別案件。
目擊者的證詞。
一個謎樣的男人。
在福井、長野、青森等地,有人目擊到那名男子。
據目擊者說,在福井和青森被害者失蹤的前一天有人看見被害者身邊有個這樣的人物。而長野的那個被害者則是在失蹤前幾分鐘,有人看到她身邊有那位謎樣的男子陪同。
穿著黑外套,留長髮的男人。
如果沒有這些證詞,恐怕沒有人會將此十事件連想在一起。
御堂有著一副娃娃臉,看起來很小,可是長的很高,有180公分高。總之體格和臉蛋好像不太對稱。現在的他就像是穿著小浴衣的巨漢。
拿起放在和室的運動包包,從裡面取出盥洗包,上面還用紙膠封著。
啊!紙膠竟彈開來!
黏在衣服上的紙膠在不知不覺間又鑽進了包包裡。
好盛大的派對。
蛋糕、花束、賀辭、餞別會,當然還有鞭炮。同事們大肆地向御堂慶祝。大家都知道他高昇了。
但他卻像被敵人抓到尾巴的蜥蜴般,趕緊將尾巴切斷落荒而逃。
總之事情經過就是這樣。
沒有尾巴的人類本來就不需要特意為自己再做個尾巴。
在冬天每天進進出出的乘客只有千人以上的JR霧之堂車站,自動門顯的很悠閒。雖然夏天會有許多來避暑的觀光客,但是冬天來滑雪的人並不多。不,正確的說法應是根本就沒有人來。
楓葉在那個時候顯的落寞寡歡。
所以他今天在家裡睡了一下,來到車站前的計程車招呼站碰碰運氣,想不到竟能載到客人,運氣實在太好了。
聽見有人敲著破璃窗,他放下正在看的書。
一名小學生模樣的嬌小少女盯著駕駛座瞧。他要上國中的孫子跟她蠻配的。肩上背了個大書包。
他打開後車門,少女坐了進來。
她穿了件粉紅襯衫,覺得尺寸似乎大了些。說不定那是她爸爸的。迷你裙下的那雙腳看起來很健康,穿了雙及膝襪,腳很細很長。
圓臉上的圓眼睛骨碌碌地轉著。
「三澤上的夢殿飯店。」
「夢殿…那可不是普通的飯店!」
他回頭看著少女,他告訴她那是家愛情賓館。
「你知道嗎?」
「我知道…」
少女微笑著,他不禁想起自己的孫子。
小學女生去愛情賓館做什麼?
「你知道那可是大人們在做那種事的地方,而你確定要去那種地方。」
「我知道!」
「你去那兒做什麼?」
「工作!」
工作!
這麼小的少女!
去愛情賓館!
「等一下!你可要珍惜你自己啊!家人知道嗎?」
「我沒有家人!」
「喔!這是怎麼回事!」
「這麼小的少女!」
「老伯伯你怎麼了?」
「沒什麼。可不可以你自已過去…」
少女將手放在門上,好像要下車。
「等一下!等一下!你會掉下去的!」
他很緊張,女孩對他露齒微笑。
「我想會掉下去的是老伯伯你吧!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你幾歲?」
「我?18歲又三個月大。」
「咦?」
「我現在是自己養活自己。我的職業是私家偵探。」
「啊?」
「我是要去調查最近發生的一連串美少女失蹤事件!」
「喔?」
司機張大嘴巴,都快闔不起來,初裡魔鈴看了只覺好笑。
每個人都會有運氣不好的時候。
譬如要搭電車時,在口袋裡都已將銅板準備好了。可是投進售票機時,卻亮起紅燈,原來把一百圓和五十圓的銅板搞錯了。趕緊慌慌張張地打開錢包。裡面卻全是十圓硬幣。投了五枚,終於買好票了。快步通過剪票口,趕到要搭的電車前,門卻關上了。
看看時刻表,下一班車要二十分鐘後才來。因很無聊而想買份報紙看,結果商店在剪票口外。想拜託站務員讓自己出去買報紙,結果卻來了輛加班電車,趕緊拿了找的零錢衝過去,結果還是來不及。
就這樣,壞運接二連三地來。
想打電話告知對方將會遲到,結果全都是投幣式的公用電話。只好拿出十圓鋼板,打了電話卻是答錄機。因為是長途電話,硬幣一直投,正想留言時,卻沒銅板,電話被切斷了。
每個人都曾碰過這樣的事吧!
現在的御堂就碰到了這種事。
在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離開之前,他還想再去現場看一次。
其實他打算在今天就趕回到東京,並著手寫報告。接下來當然是去書店買本求職情報雜誌來看了。
再到現場去看一次,他知道是在賭賭運氣。
御堂出了旅館,穿過車站前的商店街,來到JR露之堂車站前的計程車招呼站。木造的車站外牆是白色的,正中央擺了一個時鐘。那是個模仿札幌時鐘的便宜貨。
可是卻沒有一輛計程車停在招呼站前。
車站裡有派出所,他其實可以要求裡面的人送他到現場。但是他還是決定等計程車。
他太有名了。好奇與憐憫的眼神,他已經受夠了。
抽了三根萬寶路的煙,站前的咖啡店開始營業了。
御堂選了靠窗的位置,叫了杯咖啡。
有一輛計程車駛了進來。
司機停了車,拿起書就看。御堂見了不由得苦笑。
他可能開的很累想休息一下,所以才會停在這無人的車站前吧!
「走吧!」
御堂邊說邊站起身來,摸了摸上衣的口袋,數了銅板,還不到三十圓,只好打開錢包,裡面也沒有千圓鈔。只好拿出萬圓鈔遞給沒有化妝的年輕女侍。
「請等一下!」
她邊說邊衝出店門。沒有錢可以找吧!她可能跑去車站前的銀行換錢吧!御堂只好坐下來等,又點了根煙。
沒關係。司機還在睡,看他一動也不動,而且也沒其他人要搭計程車。
約過了五分鐘,女侍回來了。他正要走出店時,正好有一位少女走出店門口,並敲了那計程車的門。
他只好走去派出所。
靠在椅背上,伸伸懶腰。
他曾在這個派出所工作兩年半。當時他處理過的事都只是遺失物品的登記、歸還、問路的旅客、以及處理吵架事件。最大的事件是到任第二個月發生的竊盜案。商店街的自動販賣機被人撬開偷了錢,全部金額是9790圓。是一位來此地畢業旅行的大學生,仗著喝醉酒做的事。
幾天前的夢殿飯店事件確實是件大新聞,但因為是在距數百公尺外的臨縣所發生的事,並不是他的管轄範圍。
真是無聊。
同事在角落裡睡覺,沒讓他睡一小時是不會起來的。
他想。
像以往的事件,都應該會由警政署派來一名檢查官。
把所有事情全讓刑警負責,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巡佐睜開眼往門瞧去。
有個不認識的男人走了進來。
好高大。
身高約有180公分吧!不,說不定有190公分。但是更讓他驚訝的是他的體格。
雖然只是穿了件很樸素的襯衫,但卻可以感覺得到他是個很有肌肉的男人。而且他的腳步好穩好有威嚴。短髮下的那張臉卻顯的很小。
真的是不太對稱,但可以看的出來這個男人平時就很注重體格的鍛煉。
男人走了過來,伸手摸了摸口袋。
「啊。對不起!」
男人邊說邊要走過來,巡佐不由得將手放在腰間的警棍上。結果那男人拿出的是一本黑色的記事簿。
「我是警政署派來的,我姓御堂。可以麻煩你安排一輛車給我嗎?」
啊,原來是這樣。
這個男人莫非就是傳說中蜥蜴的尾巴?
「啊、謝謝!」
車子沿著山路走。魔鈴只盯著眼前的建築物看。
夢殿飯店就蓋在山腰上。
那是個夏末的黃昏。陽光斜射在濃郁的樹叢中,映照得更鮮綠。
魔鈴不禁皺了皺鼻子。
可以聞到暖暖陽光裡風的味道。
但是她知道其中有股異於常人的味道。
「錯不了的!」
魔鈴小聲地說。
「是同一個人!」
「已經是第10個了嗎?到底他的目的是什麼…?」
回答魔鈴話的也是個少女的聲音。可是看不見她的人,聲音是從魔鈴右胸前的口袋裡發出來的。
「不行,不可以出來!會被人看見的!」
魔鈴趕快用手壓著口袋。
「總之你不可以看現場!」
「可是魔鈴,可以讓我進去吧?」
「這!」
「我想是不行,因為是愛情賓館!」
「不行!」
「跟他們直說不就可以嗎?」
「不行!說是警察可能是可以。若說我是偵探的話可能就不行。就像剛剛的那位計程車司機一樣!」
「警察就可以進去嗎?」
「也許吧!政府和民間就是有這麼大的差別。」
「那就這麼辦吧!」
「咦?」
「你看,我們的政府公權力也來了!」
魔鈴回頭看,看見一輛警車駛來。
「那是誰?」
有個染成綠色頭髮的小頭探出來。
「喂、快進去,等一下被發現就慘了!」
「啊、不要壓我嘛!」
美麗很不甘願地躲在魔鈴上衣的口袋裡。
御堂只說了聲謝謝,就下了警車。
派出所的巡佐特地叫醒睡夢中的同事,要他看家,他專誠送御堂前來。但是一路上他卻向御堂問了好多問題,真令人厭煩。
那名巡佐的問話也沒什麼惡意,但就是讓人覺得討厭。
你真的一個人辦案?有找到什麼線索嗎?會不會是誘拐案?你相信有販賣失蹤人口的組織嗎?讓你破例升級是為了辦案上的方便嗎?調查資金有多少?謠傳說你的權限比署長還大,是真的嗎?犯人是男的吧?就是像這類的問題。
「那我先回去了!」
巡住行個禮,倒了車走了。御堂望著離去的警車不禁歎了口氣。
唉,真是的。
將拿在手上的運動背包披在肩上。
突然背後有人叫住了他。
「早!」
那聲音很嬌嫩。
是名少女。
看起來只有小學五六年級吧?身高只到他的胸部。有對圓圓的大眼晴。
「你是警察嗎?」
「啊~啊、是!」
「太好了,讓我來幫你吧!」
「咦?」
「你在調查連續失蹤的案件吧?我也正在調查中。」
她邊說邊從口袋裡取出名片。
「私家偵探-初裡魔鈴。」
是小學生在玩偵探遊戲吧!
「啊、小姑娘,謝謝你,這是我的工作!」
「也是我的工作啊!因為民間很難介入,所以我跟你合作!」
「工作,這…」
「在這家飯店裡桶口美奈子失蹤了,這是四個月來的第10件。失蹤的人全都是女性,而且沒有半點線索。但是在長野、福井、青森等地都有人目擊到一名黑衣男子。」
「啊?」
「在戶木的那位OL是從公司下班後就沒回到家。北海道的那位女性是從試穿室失蹤的。金澤的女高中生是從廁所消失不見的。這是我調查的!」
原來如此,御堂想。
「這種事週刊雜誌會寫出來嗎?還有為什麼這些情報會洩露出去?應該不會有人知道這些事的吧!」
「我也不曉得。」
少女挑戰性地挑動著粗眉。
「所有失蹤的人都有個共同點,你注意到了嗎?」
「什麼?」
應該不會這樣吧!我對失蹤者也是有徹底調查過了。連續發生同樣的事件,當然所有被害者都會有共同點。
這次也是一樣。我連那些被害者的經歷、交友情況、興趣嗜好、過去旅行過的地方,血型、出生年月日都查過了。但就是沒有發現到共同點。
怎麼會被這名少女發現呢?
是什麼?難道我遺漏了什麼?
「有嗎?」
「有的!」
「是什麼?」
「我不告訴你!」
「交換條件是什麼?」
「嗯,和我合作!」
御堂不由得苦笑。
「和個小學生~」「對不起,我已經18歲了!」
「咦?」
御堂整個人都呆住了。
御堂達彥。
初裡魔鈴。
這就是兩人的初次相會,於是一場長期戰爭開始了。
故事也就是這樣開始的。
清江看著黑暗。
這不是光線被遮斷的黑暗,而是確確實實存在的黑暗。不是否定,而是否定否定的存在的虛無。
清江處在絕對的空間。
不只是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沒有任何感覺,沒有味道,連感覺到自己肉體存在的證據也沒有。
我思故我在。
只能肯定「她」是唯一的事實。
而且在那裡連時間也不存在。
她最後的記憶是那男人的視線。
屁股下可以感受到那男人肉體的熱。但清江已不知那是多久前的記憶了。可能是幾秒前,也可能是好幾十年前。
她的眼前出現一個存在。可能是一直就在那裡了,也可能是突然出現。
那是黑,黑暗中的黑。
是人,是個黑人。
有著長長黑髮、穿著黑長衣。
在一片黑暗中,只有臉是白的。
很端莊的臉。
細眉、細鼻。薄唇上有點血色,兩條細縫般眼睛裡的眼球也是紅色的。
更接近了。
沒有縐紋的臉。
光滑得像陶瓷般,看不到毛細孔。
從黑衣裡伸出白皙的手,碰了清江的臉頰。清江可以感覺到。
那不是單純的皮膚觸感,而是一種性的快感。
「啊~」清江可以聽到自已發出喜悅的聲音。
當他的唇貼上時,可以聞到髮香,舌頭像糖果般甜。
然而五官還是沒感覺。
這男人給的只是肉體的反應與喜悅。
兩人倒下去了。並不是因為背部感覺到被單或地板,而是那男人騎在自己身上。
男人從臉頰吻到脖子,又往下吻。將手置於雙峰上,開始慢慢地搓揉。
因為沒有這樣的經驗,感覺很敏銳。她很為自己豐滿美麗的胸部自豪,但卻覺得胸部感覺遲鈍。
當指尖碰到小櫻桃時,清江身體全硬了。腦子好熱。
清江豐滿的肉體扭動著,很敏銳地反應著男人所給予的快感。
下體好像破人觸摸了。清江閉著眼晴,她在感覺。
死了吧,地想。
雖然只感覺到指尖,難道那男人進入後就死了。
然而她沒有死。
接著而來的是讓她比死更愉悅的快感。
怎麼辦?御堂想。他敲敲門,沒人回應,只好直接開了門進去,想不到會讓一名少女來幫他。
「哇、好漂亮!」
御堂還在沉思,那少女就歡喜的大叫。她脫了鞋子走進去。
「真是漂亮。可是這個大鏡子好奇怪喔~」
御堂隨後也脫了靴子進去。魔鈴趴在床上,雙腳搖動。
「接下來輪到你了!」
「什麼?」
「你發什麼呆,是你帶我來的,再來輪到你了。」
「啊、對,是共同點!」
魔鈴翻身,上半身抬起來。
「這個場所就是個關鍵。你應該注意到了,第10件也是在愛情賓館。」
「咦?」
「包括在這裡消失的少女在內,所有的人在失蹤前都是正在做愛。」
「什麼?」
失蹤者全是做愛後消失的,魔鈴說,這就是共通點。
「等一下。那放學後的國中生怎麼樣呢?她不是在上課嗎?」
「放學後,場所提體育用品室,她是值日生嘛!做愛的對象是同年級學生。他們一起放學、一起去社團後回家。OL是和有婦之夫的上司在會議室裡,還想知道其他的嗎?」
「沒有這方面的證據。」
「你真笨,他們那些人見面會做什麼事呢?」
「那~」
「像那個國中生田島惠子,大家都知道她有男朋友。有人看他們兩人從體育用品室出來。OL阪下清江,我是問那天加班的同事,他們說她離席半小時了。後來警衛說,有看到她和上司一起走回來,說是忘了東西,從試衣室消失的今野真紀,她是和在電話交友中心認識的一名男生同行的,其他的人也是一樣。」
原來如此,看來這不只是推測而已。
看這少女這麼認真,御堂覺得好笑。
「那這又和事件有什麼關係呢?」
「不是只有這樣而已。」
「喔!」
「你看這個!」
魔鈴從地板上的皮包裡取出一本筆記本,攤開在床上。
「你在搞什麼?」
御堂趨前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地列了人名。
全是失蹤者姓名。
.田島惠子 14歲 水瓶座 (1/31) 放學時離開了同學的視線/滋賀
.阪下清江 23歲 雙魚座 (3/19) 沒有離開公司/戶木
.今野真紀 20歲 白羊座 (4/9) 在試衣室中消失/北海道
.青木直子 19歲 魔蠍座 (12/23)最後現場是學校餐廳,然後消失行蹤/大分
.小菅美由紀 29歲 天蠍座 (10/30) 在車站內離開朋友的視線/福井
.什村恭子 21歲 處女座 (9/19) 去電影院的洗手間後沒回來/長野
.栗林智子 16歲 天秤座 (9/14) 從自宅失蹤/青森
.津田沼惠 31歲 獅子座 (8/2) 搭計程車,到達目的地後失蹤/高知
.新倉祥子 21歲 射手座 (11/25) 在KTV包廂的洗手間內消失/沖繩
在筆記中,御堂知道了某些事。
御堂很想趕快回去,然後遞出辭呈。
「嗯?看懂了嗎?」
那名少女語氣中充滿得意。
其實當今天早上御堂想再回現場看時,他就覺得一定有什麼內幕。不過他還是想不通是什麼事,但想不到卻被一名小女孩給先識破了。
「還有呢?」
御堂並不想隱瞞內心的不愉快。
「第二個共通點~你看不出兇手的意圖嗎?」
「你是說這是誘拐事件?」
「得了吧!你們警察的辦事能力就是這樣?」
「謝謝你的稱讚!」
「你覺得這只是偶然的事件?」
「沒有證據不能亂下斷語。」
「好,那你看看,線索已經很清楚了。」
御堂當然知道是什麼。
「是星座!」
「賓果!」
通常警察搜查時只會調查對象的年齡、性別、職業,從不會去注意到其星座為何。這位自稱是私家偵探的少女好像從中看出了什麼端倪。
「每個人的星座都不一樣~」
「沒錯!在這家賓館消失的桶口美奈子是七月二日生,巨蟹座。除了金牛座和雙子座外。這十個人都有不同的星座?」
「雖然只是偶然,但確實有趣。可是硬要說有什麼意思,也未免太牽強了吧?」
「偶然?」
「嗯,就是這樣而已,沒什麼特別意思。」
「那是因為你情報不足。」
「你說什麼?」
「我懂些你不知道的常識。所以我能看的見你看不到的東西。」
「你說什麼?」
「…」
少女不語,只是挑動著眉毛。
「喂!」
「噓~」
少女叫他安靜。眼晴盯著筆記本瞧。
從鼻子發出哼聲。
有味道?
是什麼東西。
御堂也隨她,只覺得滿屋子有股芳香劑味道。
少女閉上眼睛。
突然她跳了起來,用枕頭扔向鏡子,不知何時她手上拿著個圓圓的小東西。
那是個黏貼標籤,在正中間寫了個「禁」字。魔鈴用牙齒將裡紙剝開,貼在鏡子上。
從標籤上發出青白火花繞遍整個鏡子。
「好啊!」
「我早就注意你了,出來吧!」
「哈哈哈!」
呆在一旁的御堂只聽到一陣低沉的笑聲。
看了四周並沒有人。
「在這裡!」
他隨著魔鈴的聲音望去。
在鏡子裡竟有個男人。
鏡中男人穿了件黑色長外套,好像是皮衣。雙手戴著黑手套。一頭烏黑長髮,臉部肌膚好白。
男人笑著,聲音好高亢。
「你就是兇手?」
那男人雙眸動著,御堂感覺到他的眼球是紅的。
薄唇像塗了血般,在笑著。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你就是御堂刑警。是的,這些事都是我做的。」
「你認識我?」
「你?我當然認識了,你為了我的事好可憐喔。讓你一個人背負這麼大的責任,真過意不去。」
「既然找到你了,就不會讓你逃的。」
「想捉我,不可能!」
「是的!」
魔鈴說。
「普通人是碰不得他的。」
「哼,我才不信。」
說完,御堂拔出槍對著鏡子。
「出來吧,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請,沒關係!」
「你!」
御堂快氣炸了。
「我要開槍了!」
「請!」
「不行!」
魔鈴大叫,但已經太遲了。
御堂沒有擊中那男人。鏡子破了,水銀、玻璃碎片飛濺到床上。
男人不見了。鏡子裡沒人了。
「這!」
「笨蛋!」
「我也這麼覺得。」
男人站在房裡的另一側。房裡的溫度急速下降中。
「謝謝!不,總之我是有結界保護的。」
「你~」
御堂拿著槍喘氣,臉色發白。
「沒用的,叔叔,這傢伙不是人。」
「哈哈哈,這樣說太失禮了,我是道道地地的人啊!」
「我不承認!」
「唉,這真是可悲!」
「像你這種用魔法的人,我瞧不起。」
「喔,原來是這樣!」
「你~」
魔鈴的動作更快。
她右手滑向背後,從上衣取出東西。
是槍。
全長有40公分吧!黑色閃閃發亮,讓人想起雷射槍。
形狀很奇特,像是射擊競賽用的GSP型,但其實是不一樣的。
這是什麼槍?
少女操縱著把手,槍口對準男人。
男人微笑著。魔鈴也笑著。
就在一瞬間。
砰!
只見男人胸前亮出閃光炸裂。
「喔!」
男人呻吟著,身體飛出去,碰到後方的牆。
御堂馬上知道這是什麼槍。
可是那閃光又是什麼,其威力竟可將人彈出?
男人倚牆站著。唇角流出鮮血。
「看到了嗎。歐吉桑!」
被叫為歐吉桑的男人只是笑著,很淒慘的笑。
「我是疏忽了。」
「我絕不饒你。」
「我再也不會疏忽了!」
砰!
在發射的同時,男人也開始動作了。
一道閃光,天花板炸裂了。
「啊!」
「好像玩的太過火了。我要退場了。」
說完,男人向後退。
「下次再陪你玩了,魔鈴!」
說完男人就鑽進牆壁裡不見了。
「歐吉桑!告訴我你的名字!」
「那就失禮了!」
男人笑著,身體已經有一半鑽進牆裡了。
「我叫聖兮~聖兮吠人!」
像沉入水中,男人的臉消失不見了。
「真是的,怎麼這樣!」
少女拿著槍桿敲打地面,御堂只是呆呆地站在一旁。
這是怎麼回事。
從鏡子出現,消失於牆壁的男人。還有會發出像閃電般,擁有神奇殺傷力的空氣槍。
所有的事情都很明顯了。
但是御堂的理性並不想讓他接受這樣的事實。
我不想承認你這用魔法的惡人。
「喂、笨蛋!」
被魔鈴這麼一喊,御堂回過神來。
「雖然被封印了,但卻被你破壞了。這種機會不會再有第二次,你知道嗎?」
「啊、對不起!」
刑驚竟向少女賠罪。他身上直冒冷汗。
「普通的槍對他是沒用的。」
「沒辦法,我實在太氣了!」
御堂很想抱頭大叫。
房裡只剩他和少女兩人。
突然少女的上衣在動。
「!」
御堂覺得屁股上的被單浮了起來。他想逃。但是那東西好像無視於御堂的感覺。
是個女孩。穿著女校制服的女孩。
從魔鈴的上衣口袋裡爬出來,跳到地上。
有著綠色長髮,像貓般的眼睛。身高約有30公分。
30公分!
「這、這、這是什麼?」
「很高興認識你!」
女孩抬頭對御堂微笑。
「我叫美麗!」
御堂只覺頭好暈,昏過去了!
「叔叔,你聽到魔法時,想到什麼?」
「是印象法嗎?」
「是的!」
「阿可、塞可、薩拉~」
「不是這樣的。就像是會唸咒語一樣的印象法,像卡通一樣。」
「嗯!」
「叔叔你現在的職業不是刑警笛嗎?」
「啊!」
「是位道地地的警官?」
「是的!」
「那以你的立場來看電視上的刑警連續劇有何看法?」
「咦?」
「你是說在街上亂開槍,開車亂追撞嗎?」
「啊、沒錯!很好笑吧?穿著日本和服拿衝鋒鎗。」
「總之就是那樣啦!」
「什麼?啊,那就是魔法嗎?」
「一般人都認為魔法是不存在的東西。真是可笑!」
「那真正的魔法是空氣槍?」
「以後再跟你解釋好了,真正的魔法就是科學!」
「科學?可以鑽進鏡子裡和牆壁是科學?」
「那是無可解釋的境界。只能知道其使用方法而已。」
「咦?」
「對了,就像古時候的人鑽木起火啊!」
「嗯!」
「還有將動能轉換為熱能。不就是這樣嗎?不知為什麼。但就是能升火。」
「啊、是的!」
「所以魔法的道理是一樣的。只要遵循一定的手續,就會產生那樣的現象。但什麼原理就不知道了。你看像錄影機或是電腦之類的機器,如果沒有說明書的話,就什麼都不懂了,就像是這樣,知道嗎?」
「愛因斯坦一出生以前,太陽就會燃燒了,是不是?」
「就像這樣!」
「那也是嗎?」
御堂指了指美麗說。
「這樣說就太失禮了,警官!我也是有生命的,我也有感情的。」
「啊、對不起!」
「和你的產生方法不一樣。」
「美麗是我製造的自動人。」
「自動人?」
「嗯,就是自動娃娃,也可以叫做機器人。」
「這也是魔法嗎?未解明的科學?」
「請叫我美麗!」
「啊、是的。美麗也是用魔法製造出來的嗎?」
「是的。可以說是魔法機器。請看我的身體,那可是會讓機器人工學專家們喪失自信呢!」
「那麼複雜嗎?」
「不,反而很單純。譬如我可以行走的這兩隻腳就只是用水銀和水晶的齒輪製成的。」
「原理我不曉得。不過善用此組合的話,就可以走路了。總之這就叫做魔法工學。」
「魔法工學?這槍也是?」
「嗯,這是市售的空氣槍。可是這裡的刻印,這是商品名。我叫他布拉斯坦。」
「啊?」
「很帥吧?」
「可以讓我看看嗎?」
「請!」
「取名字是有著重要意義的。就像聽到『美麗』兩個字,就會想起那個人很漂亮。譬如聽到『花』這個字,腦海裡不就會浮出這個字嗎?」
「嗯?」
「一定是這樣的,就像聽到玫瑰、百合、鬱金香時,不也會浮現出具體的形象嗎?說不定還會覺得聞到了它的香味呢!」
「啊,我懂了。」
「這就是『花』這個字的意義對人的作用。」
「嗯、名字是有意義的。而被取了這名字的物體或生物,就被附予了擁有那意義的力量。」
「名字叫天下的人真帥!」
「是嗎?」
「啊呀!」
「是的,那形狀呢?」
「形狀?」
「跟名字一樣,形狀也是有意義力量的。」
「喔!」
「讓我來說明吧!」
「請!」
「譬如用火柴棒做娃娃時。」
「啊、我知道了,可以是火柴棒,也可以是人。」
「嗯,越來越聰明了。由特定的排列來附予與原意不一樣的意思。」
「布拉斯塔,這把槍就是讓我釋放能量的出口。」
「是這樣嗎?」
「生物所擁有的生命力~就像是活力吧。像能者能那樣釋放能力,我是不行的。所以我就用『槍』這個形式。它射出的BB彈就有能量了。」
「啊~」
「懂了嗎?」
「大概吧~」
「不相信?」
「也不是不相信!」
「拿你沒轍!」
「我不相信UFO、幽靈這類東西的。不是親眼所見絕不相信。可是一旦親眼所見後,原本不相信的事也要相信了。不,就算親眼所見還是不能相信。」
「好了,就算你不相信魔法,只要相信我也可以啦!」
「啊~嗯~」「下一次不要那麼輕舉妄動了。那個人可不是普通傢伙。」
「嗯、我知道!」
「可是那傢伙真是很邪門。」
「嗯?」
「邪門?」
「是的,魔法基本上是利用自然的力量。可是那傢伙卻違背了自然法則。」
「時間和空間就是要照著其物理法則而行。持續發生那樣的事,總覺得有點違背常理。」
「違背常理?」
「嗯,他扭曲時空,來往於二次元的狹小空間。就像地殼歪斜會引發地震一樣,扭曲時空不曉得會引發出什麼樣的天變地動。連歷史也會被扭曲,最壞情況可能會連整個宇宙都破壞了。」
「那一定要制止。」
「是的!」
「咦?」
「聯合起來?和我,我們一起聯合起來!」
「敵人不是人類。只有你的力量是不行的。」
「決定了嗎?」
「決定了!」
「太好了!」
「太好了、美麗!」
「但是有個條件!」
「什麼?」
「不准再叫我叔叔、歐吉桑!」
計程車費、住宿費、割破的鏡子和天花板修理費全算警署的,雖然要很多錢,但御堂並不在意。因為只要有利辦案就好了。
雖然方法有點異於常理,但這確實是唯一能解決的方法。一定要將那傢伙逮捕,讓失蹤的十名少女平安回家。他不知怎麼讓那男人在法庭接受制裁,但他知道這是他的工作。
兩個最高級的單人房。一間是御堂的,另一間是給魔鈴的。
中午過後,兩人一起在一樓的餐廳用餐。
御堂點了500公克的牛排,魔鈴叫了漢堡。美麗此時就在房裡的陽台做日光浴。那是她的「飯」。
「讓他逃走真是心痛,他一定還會再犯案。」
魔鈴邊說邊揮著刀子。
「對了,你聽說過潛功嗎?」
御堂點點頭。
潛功就是一種探知技術。一般是用兩根彎曲成L型的金屬棒。握著短的那邊,立起拳頭,長的一邊在前方指引。以這樣的姿勢走著,走在水脈上的話,這棒子就會向左右展開。
「那只能用在有水龍頭的地方吧?」
「嗯,不過那原理也是不清楚,總之就是~」
「未知的科學!」
「是的!剛剛那傢伙在賓館出現時,溫度不是下降嗎?」
「嗯!」
「那就是大氣反應到他的邪氣,那是他釋放出來的邪惡之氣。」
「喔!」
「美麗對那個特別敏感。」
魔鈴解釋。
「人和動植物一樣,所有的生物都有『氣』。美麗就是察覺到那個叫做聖兮吠人,穿著黑衣男子的氣,她是來追蹤他的。」
「追蹤他?怎麼追?日本這麼大!」
沒問題的,魔鈴很自信地說。
「再怎麼大,我們有這東西。」
「啊?」
「日本地圖!」
吃完正餐,御堂點了杯咖啡,魔鈴點了冰淇淋蘇打。
回房後,開始搜查工作。
對魔鈴來說是司空見慣的搜查,對御堂來說卻是前所未見。
御堂來到魔鈴的房間。
在床上擺著一本大的書。那是很古老的道路地圖。
「那個傢伙住的地方~」
「用這個就知道了。」
潛功除了用L棒外,還有地圖骰子的方法。
在地圖上放著骰子,移動。找到目標所在地後,骰子的搖擺方向就會改變。
魔鈴說可用此方法來找出那名黑衣男子。
「隨時都可以開始。」
美麗站在茶几上說。御堂雙眼瞪得好大看著。
紅色的比基尼。
「啊,那是,美麗會換衣服?」
「啊!」
那漂亮的娃娃讓御堂心動了。
她雖然只是個機器人,但好身材和漂亮的臉蛋,足以挑起御堂內心的情慾。
魔鈴伸出手抓起穿著泳衣的小美人。
「這樣才能感覺到氣。」
邊說邊將美麗放在床上。
「好!」
魔鈴打開地圖。
「開始!」
「OK!」
美麗擺了個優美的姿勢,站在敞開的紙頁上。
美麗閉上眼睛,馬上就要起舞。
御堂坐在美麗剛剛站著的茶几上,盯著這景象看。
「開始了!」
「嗯~」
閉著的眼臉在動,慢慢地雙手抬起來,手腕下垂著一條線。
這就是開始。
美麗跳著舞。
反轉、扭動、跳躍、蹲下,好美的舞姿。
隨著大氣而動。小小的肉體十分妖艷迷人。
「真美~」
「是嗎?」
不知何時魔鈴也坐在御堂身邊。
小美女的動作更激烈了。
「快找到了。」
「嗯!」
美麗翻滾著。
「喔!」
御堂忍不住驚叫,但接下來的光景更令他難以置信。
美麗的小小身軀很不自然地扭動著,不再是慢慢下降。雙腳抬高至胸前,雙手像要飛翔般慢慢地張開。不久雙腳站在四角地圖的一個地方,小小的唇吐著氣。
「知道了,就是這裡。」
「那傢伙就在那裡?」
美麗搖著頭,臉上滿是疲憊。
「找到他了,可是不行,他躲的很好。不過他的意識洩露出來了。」
「意識?」
「他躲的很好。但是我們從這裡可以知道他下一個目標是那裡,他想不到我們能這樣。」
「等一下,這是什麼意思?」
美麗對著御堂笑,御堂覺得這笑容好美。
「雖然不知他在那裡,但可以知道他下一個目標是何處。」
美麗在地圖上寫了「32」。
魔鈴翻到32頁。
美麗站在上面的一點上。
「意識很強,明天,最慢後天就會行動了。」
那是關東外苑的一個遊樂場,魔鈴大聲歡呼。
「太好了,明天去遊樂場。」
黑暗中女人們的肌膚好白皙。
被惡魔奪走感官的女人們正被慾火所煎熬。
黑色的男人手正在動著。
女人們的身軀在歡呼。當聖兮吠人的手碰到她們的身體時更感興奮。
女人們全在做夢。
再兩人就成功了。
將累壞的美麗留在房裡,魔鈴和御堂外出購物。百貨公司就在飯店隔壁,玩具賣場在大樓。魔鈴買了上千發的BB彈,就在魔鈴要付帳時,御堂發現了一支和魔鈴的布拉坦斯一模一樣的槍。
上面寫著製造廠商名。
金屬奧林匹克
裝彈數十發(6mmBB彈專用)空氣槍
命中率超棒!日本空氣槍協會APS競賽用槍
原來如此。
買完BB彈後,兩人又去買了些食物。
魔鈴還買了白色標籤紙。
「要做成紙牌。」
御堂想起魔鈴那天貼在鏡上的標籤。
買完東西後,兩人到地下室的咖啡店。
「好累。」
兩人點了冰咖啡和冰淇淋蘇打。
「可以問個問題嗎?」
「什麼?」
「我只知道你的名字,對你的身世背景並不太瞭解,可以告訴我多一些嗎?」
「嗯!」
「那我先說我自己好了。我是警署防範犯罪部的警官。因這次的失蹤事件而迅速爬升到警政署工作。這個案件全由我全權負責,所以我有很大的權限。全國各地的警察都認識我了,知道理由嗎?」
「因為你以貪污出名?」
「亂講話,說說你吧!」
「這個嘛!」
「就這樣嗎?」
「要不要聽我說小時候的事?」
「好吧!」
「你認識初裡博士嗎?」
「對不起,不知道。」
「普通人是不會知道的。他是我爺爺。他自稱是科學家,但那是一種異樣的科學。也就是專門研究魔法的科學。我爺爺從一位另類科學家變成能使用魔法的人。」
「啊~」
「結果我爺爺開啟了異端世界之門。」
「嗯!」
「我就是繼承他的事業。我是私家偵探,其實只是為了要繼承其魔法,但是我覺得這樣很可怕,所以我就冠上職業,這樣才有規矩可循。」
「我知道,我想瞭解更多。」
「現在還不能跟你說太多。」
「為什麼?」
「沒為什麼!」
回到飯店後,作戰會議開始。
首先由御堂提出問題。
「美麗說會在遊樂園裡的某處襲擊某人。可是那傢伙經常神出鬼沒。如果行事不慎的話,在我們找到他之前,他就會先發現我們,那就慘了。」
「這事交給我就行了。」
魔鈴說。
魔鈴從桌上拿起一根煙,但是卻沒有看到打火機。
但是打火機確實是和香煙放在一起的。
「不知道打火機在那裡嗎?就放在那裡啊!」
魔鈴和美麗都笑了出來。
「不要開玩笑,你們藏起來了。」
「我們才沒藏呢,你看!」
魔鈴從桌上取出打火機。
「啊?」
這是怎麼回事?現在有看到打火機,可是剛剛明明沒看見啊。剛剛桌上明明什麼也沒有。
「用這個就可以了。」
打火機上貼了剛剛買回來的標籤。白色標籤上寫了個「隱」字,那是魔鈴的字。
「看不到吧?其實是看的到,但是卻進不到視線內,這樣那個傢伙就找不到我們了。」
原來如此。
那是位於關西西部,建造在七夕山頂上的中型規模遊樂場。
開幕之初號稱這是東京的後花園遊樂場,但因交通不便,所以營運不佳。所有的客人都跑去東京迪斯奈樂園。只有星期天時才有較多遊客。
平時是沒什麼遊客的。
所以魔鈴安慰御堂說,不要害怕。
「雖然沒有外地的遊客,但是對附近的居民來說,這可是他們最佳的休閒場所。」
「嗯!」
那天早上,御堂和魔鈴就搭了新幹線來到此地,到了車站後再搭計程車過去。
因為他們要趕在開園時間就到現場。當時除了御堂他們外,還有幾對親子遊客。
入園後,魔鈴馬上將準備好,已寫上「隱」字的貼紙給御堂。
「來!」
魔鈴把它貼在額頭。
「這樣好醜~」
「沒人會看到的,沒關係!」
「好吧!」
御堂也貼上去。美麗在一旁偷笑。
「開始作戰吧!」
「是!」
魔鈴和美麗一起,御堂單獨作戰,兵分兩路。這個遊樂場是呈圓型的腹地。御堂負責的是中央部份。
御堂坐在板凳上,開始準備他的道具。
已經有人在玩了,四周響起機器轉動的聲音。
雲霄飛車好像永遠都很吸引人。
好多父母帶著孩子坐上了車。
尖叫聲此起彼落。
魔鈴覺得肚子好餓。時間已經過了中午。
雖然來到遊樂場,但卻不能玩。實在真無趣。魔鈴只聞到食物的腐臭味,沒聞到「氣」在流動。帶著美麗在園內亂晃。
「好無聊!」
「嗯,還要無聊很久呢!」
「是嗎?」
「正確地說應是會無聊多久也不知道。」
美麗坐在魔鈴肩上,她今天穿了件套裝和一雙紅靴。
「可能今明兩天就會出現了,我們還是小心點。」
「唉!」
魔鈴整個人坐在凳子上。
「好累,肚子又餓。」
「沒辦法,那要去吃午飯嗎?」
「好!那裡有家餐廳!」
「不行!剛剛不是有看到一台漢堡自動販賣機嗎?吃那個!」
「怎麼這麼壞!」
「御堂先生也是吃自己帶來的食物啊!」
「好吧!」
魔鈴只好去買漢堡吃。
喝了一口易開罐咖啡,御堂看了看手錶。如果想在遊樂場內拐人的話,一定要在營業時間內進行。因為閉園以後,只留下警衛而已。而且警衛全是男性,要找的人也只是女性職員或是女遊客而已。
兇手要找的人是有共通點的,也就是說要滿足他條件的女性,他才會下手。
第一是特定星座的女性,第二就是在做完那件事之後。滿足第一條件是不需刻意安排,但是要滿足第二條件的話,就需要有適當時機。
預知、透視。這樣的字眼浮現腦海。總之「敵人」就是這樣存在的。
御堂歎了一口氣。
總之在遊客離開遊樂場前,甚至於女職員全都下班前,都要好好在這裡監視著。所以他已有所覺悟,準備今晚在此通宵了。
這一夜將很漫長。
魔鈴邊吃著漢堡,邊往園裡走著,慢慢地肚子開始痛了,魔鈴想可能是漢堡太辣了。
已亂繞園好幾圈了,現在又來到了正門入口。
御堂坐在板凳上,前面走來一對年輕情侶。男人手上各拿著一份冰淇淋。兩人就站在御堂面前,臉上表情有點奇怪,他們往離御堂不遠的板凳走去。已經有幾對情侶像這樣地在御堂面前經過,遊客越來越多了。
在園內西角有個圍起來的摩托車競賽場。場所雖然不大,但是擺滿了摩托車,最快的速度可以時速30公里。
「唉,真想玩一玩!」
魔鈴說出她的心願。但是美麗不理她。
「美麗~」「噓!」
美麗站在魔鈴肩上。閉著眼睛,手開始在空間撫摸。這樣的行動是有著某種意思的。
「美麗!」
「是他!」
「在那裡?」
「慘了!在對面!遊覽車!」
魔鈴可以聽出美麗很緊張。
「是他!在遊覽車裡!」
「我知道!趕快過去!」
邊說,御堂手裡的「小道具」已經拿出來了。
管理員拉起啟動桿,發動引擎。年輕小男孩繫上安全帽的帶子,對著他帶來的女孩做出勝利手勢。如果迷是摩托車要消失的話,就是在那時候。
就在剛才,並沒有見到任何發動的白色迷你摩托車。
黑衣男子來到遊覽車天花板上,其中的那對年輕情侶正在擁吻。並沒有注意到黑衣男子的存在。
數十個厚紙筒用橡皮筋捆起來。御堂將之置於地上,灑上打火機油。只要打火機一點,像洗臉台一般大小的紙筒捆就會起火燃燒。
好像有什麼東西破裂的聲音,聖兮吠人不由得回頭看了一下。就在其下方的遊覽車對面有白煙冒出,直住天上竄。
是在放煙火。
又再放了一個,還有一個。許多煙火直往上竄,四周發出砰砰的聲音,在天空形成好壯觀的景象。馬上又有好多種顏色的煙火在空中爆裂。
砰砰砰砰砰砰砰!
細長的眼睛瞇的更細了。
「轉彎了!」
將身體倒向一邊,歪斜著迷你摩托車。魔鈴讓後輪滑行,衝過商店前。膝蓋碰到地面,絲襪破了流血。
「好痛!真是的!」
在轉彎時,眼角瞥見了正在燃燒的紙束。
「爸爸,是煙火呢!」
「嗯、有人在放煙火!」
「哇、好美!」
「喂!是誰在這裡放煙火的!」
「我不知道!」
砰砰的聲音不停地響,煙火也一直往天上放。聖兮吠人已經注意到這是不尋常的景象。
就在一瞬間。
但是那一瞬間對他來說也稱得上是屈辱的瞬間。就在下一瞬間,已經回過神的他就知道這是有人在策畫。
可以看見遊覽車了。他就在天花板上。
穿著黑色長衣。長長的黑髮。像塗了粉般白皙的臉頰。
你這壞傢伙。
魔鈴左手握著離合器,右手取出布拉斯坦。將槍置於肩上。美麗雙手拉著把手。
「OK!」
「謝謝!」
魔鈴將槍對著敵人。
「你覺悟吧!」
一粒塑膠球飛了起來。
小姑娘!
聖兮吠人雙手畫圓。飛彈正中圓中心。
「嗚!」
在炸裂的閃光後,穿黑衣的男人身體向後方牆壁飛去。
因地心引力的關係,他掉到地上。
「看見了嗎?就在那裡!」
但是急著踩煞車的魔鈴看見的不是敵人撞到地上的光景。
魔人在空中轉個身,靜靜地降落在遊覽車通道上。
「嗨,我們又見面了。」
黑衣男子直盯著魔鈴瞧。額頭上貼的紙對他已起不了作用。
「這次絕不會讓你逃走!」
聖兮吠人微笑著。嘴唇顏色比血還紅。
「傷腦筋。如果你不來打擾的話…」
「邪不勝正。你還是乖乖投降吧!」
「喔!」
黑衣男子正要跨出一步,遊覽車員跑過來,呆立在他面前。
「啊~你沒怎樣吧?」
「不要!快逃!」
美麗叫的太遲了,魔人看著那名員工。
「碎吧!」
員工的頭就被弄碎了。一瞬間他的頭變成肉塊,好多血絲流下來。倒了下去。
「你~」
魔鈴生氣地叫不出聲來。
「不相干的人就殺!」
魔人邊說,手邊在空中舞動。
「裂碎吧!」
就在那一瞬間,父子、情侶、穿著制服的員工們,全都一一碎裂了。
有的人直躺,有的人橫臥,有的胸前碎成一片、有的是下半身被炸裂了,全都血肉模糊身亡了。
還能站在原地的就只剩魔鈴、美麗和聖兮吠人。
「啊!」
「太過份了!」
「請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
「你說什麼!」
「對我來說,你是很重要的!」
「少假惺惺!」
「我也有同感。」
就在同時,從黑衣人背後傳來聲音。
是御堂,他用38口徑的槍口抵著男人的心臟。
「喂、你被逮捕了!」
因煙火而停止了行動,接著又被魔鈴胡亂搞一通,所以御堂才可以趁這空隙從背後襲擊他。唯一的失誤就是白送了這些人命。
「昨天的事真是對不起,歐吉桑!今天一定要洗刷前恥,不再讓你逃走了!」
聽到扣板機的聲音,此時魔鈴拿槍向著聖兮吠人的額頭。
「如果殺了我,你們就找不到那些失蹤的女孩了。」
「太好了,其實我們也很擔心呢!」
「怎麼說?」
「不,總之就是不想殺你。」
「原來如此,話中有話喔!」
「如果這樣就讓你死了,未免太便宜你了。」
「傷腦筋,我還有事要做呢!」
「我知道!」
「那我就沒辦法了,這實在不是多聰明的方法~」
魔人露出像毒蛇般的微笑。
四周傳來像檸抹布的聲音,向魔鈴圍了過來。
「魔鈴!」
在美麗大叫的同時,魔鈴的腳踝好像被什麼東西摑了一掌。
那是個穿著員工制服的小男孩。腰部以下什麼都沒有,流著血像長尾巴的腸子纏住了魔鈴的腳。
面無表情,左右眼球望著不同的方向。
被聖兮吠人擊斃的肉體全都又站了起來。無頭的遊覽車員工慢慢地向御堂走去。
「…!」
在反射性動作的一瞬間,黑衣男子就這樣消失在御堂眼前。也就是說他不見了。
「慘了!」
「疏忽可是最大的敵人!」
那聲音是從上方傳來的。那魔人就站在遊覽車軸上。
「好好和他們玩玩吧!我要去做我的事了!」
「喂、你!」
無頭男人抱著舉起槍的御堂手腕。
「不行!這!」
對方翻個身,腰一扭。倒下的無頭男屍又站了起來。抬頭一看,黑色外套在空中飛舞。
「咻!」
御堂的38口徑槍冒出火花。雖然有點距離。但他很有自信。連續發出六發子彈。
但沒有反應。
聖兮吠人對著御堂一笑,然後就被吸進遊覽車的天花板了。
「不行了!」
「魔鈴,振作點!」
因為美麗這麼一叫,御堂趕緊回過頭來。
「喂、怎麼了!」
魔鈴一動也不動。不,是不能動。虛弱的視線在死者間游移。
「哼!」
御堂哼了一聲,趕緊跑過去。少女全是昏死狀態。
御堂衝進死人之間,又踢又揍地,將他們一一擊倒。
只以下半身在走動的身體、流出的五臟在兩腳間晃動的人,成ㄑ字形匍伏在地上的人、身體像剪刀一樣左右拉開的人…只有上半身的幼兒已經纏住魔鈴的腰,還想再往上爬。
「振作點,你這笨蛋!」
御堂拉下只剩上半身的幼兒。
「啊!」
沾滿血的乳齒對著御堂亂吼。御堂趕緊甩掉他。
「快逃!」
「是!」
回答的人是美麗。她跳進魔鈴上衣的口袋裡。御堂將槍收好,奪下魔鈴手中的布拉斯坦。對著在眼前失去左臉頰的女性射擊。BB彈打在她的白骨上彈了起來。
「哼,誰說我不行的!」
再轉個身踢了那只有半邊臉的女屍,御堂抱起魔鈴,將她扛在肩上,走了出去。在前方的路上全堆滿了死人。
「啊~」
抱著魔鈴,御堂跳著闖出去,還腳踢拳打。
美麗知道。
這不是普通的擒拿術。
這動作像是實戰的格鬥技。但是死人倒了又起來,一直包圍過來。
實在太多了…
御堂終於注意到了。
被那畜牲殺死的不是只有遊覽車四周的人,在那一瞬間,園內所有的人都被他殺死了。
「這王八蛋!」
御堂發出怒吼聲。
肋骨從胸口露出來的男人發出黏濁聲,在御堂出手前就垂直地倒下了。就這樣,所有包圍過來的死人們全一個個地倒下去了。
御堂看了四周。
如今站著的只有自己而已。
「喂!」
「嗯!」
魔人的氣勢已消失了。
通報的男性並沒有留下姓名。總覺得這是玩笑電話,但當警察趕到現場時,真的目睹到了慘狀。
所有遊樂場的職員和遊客的屍體堆積成山,不是被炸裂就是碎成細片,全都死無全屍。園內滿是內臟和模糊的肉塊。
鑒識人員有好幾個人已經跑進廁所裡吐了。
只有一名生還者,被發現吊在遊覽車的天花板上,那青年已陷入恐慌狀態,趕緊被送往警察醫院。
從天花板上掉下一個女用皮包。裡面有張定期車票,知道持有人是鄰縣醫護學校的學生,叫做館淳子。但人不見了。
詢問在救護車裡的青年,他只說一句話。
「不見了。」
少女虛弱的眼神看著天花板,但御堂知道她根本不是在看東西。當一個人精神負荷超過界限時,就會變成這樣。這是一種保護的本能,但其實心是關閉的。
御堂用公用電話通知警察後,就抱著魔鈴搭上了遊樂場前的巴士。因為額頭上還貼著貼紙,所以沒有人察覺出有何異樣。
當車子駛到車站前的飯店,御堂要了間雙人房。因為魔鈴還貼著貼紙,而且飯店還有單人房,可是如果破人看見帶了一個昏迷的少女住進單人房的話,通報警察就慘了。
進入房間,將魔鈴擺在床上,她已經昏迷一小時了。
從窗口遠望七夕山,山頭已經漸漸染成紅色了。御堂為了照顧鄰床的女孩,連上衣都沒脫。
這樣才不會失禮吧!
她的確是位不可思議的少女。手上的空氣槍有著無比的破壞威力,又給了娃娃生命,還能隱身。
但是她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女。
親眼看見人體被炸成碎片,然後倒下的屍體又站起來襲擊人。這樣的景像要讓一個人振作起來是不可能的。
御堂早就見慣死屍了,所以見怪不怪。而且從小父親就教他拳法,能夠瞬間將精神轉變為備戰狀態。
而魔鈴畢竟還只是個少女。要讓她視若無睹是不可能的。
御堂不由得歎了口氣。坐在魔鈴枕旁的美麗抬起頭來。
「我會看著她,你流汗了?」
「嗯、啊、是的~」
但御堂還是沒動。
「我可以的,你去吧!」
「很臭嗎?」
「是的!」
也許吧!
御堂知道他流的不是汗。
而是屍臭。
好多人,不,他踢倒、揍扁、揮倒好幾個會動的屍體。
拳頭上沾了滿是血的內臟、腳踢到了筋骨露出的腳、碰碎了好幾個白色的頭蓋骨。
好多屍體向他撲來,御堂身上滿是黏液。
絕不饒你!
奪了這麼多條不相關的人命還不滿足,竟還要利用他們做為道具。
聖兮吠人~我絕不饒你!
「都是我~」
魔鈴醒了。
眼睛望著天花板,眼淚流了出來。
「都是我。大家都死了。會變成這樣都是我自害的。都是我、都是我,差點就贏了。討厭、討厭,怎麼會這樣!」
從張開的眼睛流出斗大的淚珠,順著臉頰,滑到耳際。
「振作點,魔鈴!不管他的話,他就會練成召還術了。這樣的話不是會死更多人嗎!」
「我不知道啦!」
魔鈴大叫,雙手捶著被單。
「為什麼,為什麼我這麼沒用!為什麼我那麼大意!都是我!」
「魔鈴!」
「不要理我!不要救我!」
「現在說什麼都太遲了!」
御堂緊抓著魔鈴的肩,用力地搖。
「好了,姑娘!誰也不曉得事情會變成這樣。不過只要你還活著,就還有力量去對付他,不要這樣自暴自棄!」
「我討厭我自己,我不行了!」
眼淚成串地掉下來。
御堂可以體會到她內心的痛。
真是可憐。
但是~御堂搖搖頭。
「沒事的,就算有什麼事,這責任也是…」
「大家都死了,是不是?」
眼淚又掉了下來。
「我是不是很壞?」
「不,你不壞,你很盡力了。」
「嗯!」
淚珠更大了,還是不停地滑落下來。
「不過,如果沒有這樣作戰的話,下一次他不曉得會傷害到誰,那這就是你的責任了。輸並不是罪惡。可是不戰而逃,是絕對不允許的!」
「絕對不允許~」
「所以你要振作起來,小姑娘!我一定要阻止那傢伙,就算死了也絕不饒他。我不能默默地看他胡作非為。可是只有我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我需要你的協助。」
「叔叔~」「魔鈴,我們一起打倒那壞蛋!」
說完,御堂才注意到。
他第一次叫她名字。他並不是故意不這麼叫,只是之前都沒有這樣的機會罷了。
但是他知道這樣叫她是有著重大意義的。在他眼前少女原本失神的眼光,慢慢地可以看見似乎閃耀出光芒。御堂想起美麗說過的話。
名字是有力量的。
「魔鈴~」
「叔叔、我~」
少女的手碰著御堂寬大的手腕。
「魔鈴,我們一起打倒那傢伙!」
「嗯~是的~我們一起打倒他!」
「喔!」
突然魔鈴伸出雙手抱住御堂的脖子。少女的唇碰到他的脖筋,可以感覺到她的呼吸。
「喂、喂~」
少女的手好有力,御堂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謝謝你~對不起,御堂先生!」
御堂只是啊、唔的半天,臉都紅了。
美麗在一旁靜靜地笑著。
淳子被人拖著。
她不曉得自己身在何處。
她覺得天花板好低。她聽見有人在叫她。
「淳子~」
房裡很暗,但是很寬敞。在房間的一角,有個青年在看著她。在黑暗中,青年手上拿著的燭台上的火搖搖晃晃,很刺眼。
「你醒了,淳子!」
燭火搖晃著,整個房間也搖晃著。
房間很美,有著好大的裝飾窗簾,床上有個天罩,還有暖爐,都是些古董傢俱,這就好像是淳子從小就夢想的「公主的房間」。
我怎麼會在這裡呢?
昨晚是和小健分別兩個月後的見面,兩個人去了賓館辦事。決定今早一起去遊樂場玩,可是因為太久沒見面了,捨不得分開,後來才坐遊覽車,然後~然後~
青年手裡拿著燭台,膝蓋靠在蕾絲床上。長長的黑髮和黑衣,俊美的臉龐,顯的皮膚很白皙。
他對著淳子笑。
「不要胡思亂想。」
被這麼一說,淳子停止了思考。
「請閉上眼睛!」
淳子乖乖地開上眼睛。
青年的長髮碰到了她的臉頰。
「嗯!」
當他的唇貼上時,淳子達到了最高潮。直麻到腰骨裡去,連指尖也可以感受的到。青年的舌頭和淳子的交纏在一起,住更裡面進攻。
「嗯!」
到達了食道。
淳子想,這人的舌頭真長。陣陣的快感不斷向淳子襲來。
這感覺比兩人的結合更讓人感到舒服與興奮。
這不是普通性愛。
舌頭伸進胃袋,搔動著十二指腸、到了長長的小腸內壁。
「喔~喔!」
淳子的唇緊緊地揪著青年的舌。青年的舌直伸到淳子的直腸內側。
他只是唇被侵犯了,但淳子卻被侵犯了全身。
舌頭到達菊花眼的括約肌內側。淳子能體會到這無言的要求。在她放鬆的同時,舌的前端飛出去了,來到淳子的屁股上。
舌頭越伸越長,舔著她的私處。
「啊!」
兩個人的唇再度貼合,聖兮吠人微笑的。舌頭正伸進了私處裡。
還剩下一個人就完成了。
魔鈴脫掉上衣,將背上的大包包丟到床上。
「我去洗澡了!」
「喔,好,我待會再洗!」
「不,一起洗吧!」
御堂正從冰箱裡取出瓶啤酒住嘴裡送。
魔鈴的話讓他把喝進去的啤酒噴了出來,弄的襯衫全濕了。
「什麼~跟~跟你一起洗?」
「不要!想不到你比我還害羞!給你毛巾!」
魔鈴從浴室裡丟出毛巾,她馬上跳進浴缸裡。
「這~」
「快來吧,沒什麼好害羞的!」
魔鈴叫著御堂。
「啊~這~」
用毛巾擦擦臉,御堂看了一眼美麗。
躺在魔鈴床上看電視的美麗,頭動了一下。
那意思像是說,你就進去嘛!
「她喜歡你,你就進去幫她忙吧!」
「幫忙?」
「嗯,剛剛真的很謝謝你。不過我現在還是還沒恢復正常。所以你就再幫我忙吧!不會怎樣的。」
「啊~」砰,浴室的門關上了。美麗對著手上拿著啤酒罐的御堂說。
「去吧!她那樣會死的!」
「啊~」
「那麼多人在眼前被殺,我不認為這是她的責任。可是如果她不認為是自已的錯的話,那她就太沒責任感了。如果沒有讓她突破這樣的心理障礙的話,她就不能再戰,你知道嗎?」
「啊!」
「所以求你進去吧!她恨信賴你的!」
御堂嗯了一聲,將剩下的啤酒一口氣喝完。
「我進來了!」
「嗯!」
浴室很大。浴缸也很大。少女將整個人都泡在水裡,只露出肩膀。少女嘿嘿地笑。
反倒是用毛巾圍著身體的御堂顯的很不好意思。
「對不起,我太任性了。」
「啊、沒關係!」
「請!」
「嗯!」
沒有洗臉台,又只有一個浴缸,所以不能先沖水。御堂站在浴缸邊,就像是高一新生一樣,心裡亂跳。
御堂有臉紅的習慣。只要稍微一興奮,臉就會變紅。
「好燙!」
「有一點!」
怕將水濺到馬桶上,御堂小心地慢慢地沉入水中。兩人都屈著膝,但御堂胸部以上還是露出在水面上。
「嗯!」
他盡量視線不要看著少女的臉部以下。魔鈴看到他這樣子,說話了。
「喂!」
「可以了,你看!」
露出來的是小小挺出的胸部。
看起來發育還不是很好。
「啊?」
有個紫色像痣的圖案。
是星星。一筆描繪出來的有著五個頂點的星星。
「那是~」「魔女的記號!」
「魔女~」
「不要說的那麼誇張好不好!」
那是五芒星。
五個頂點就是代表金木水火土等五個構成自然界的因素,連結的線具有調和所有因素的作用,魔鈴如此解釋著。
「這個決定了我以後的人生。這個形狀就是我該走的路。」
「魔鈴~」
「我只能這樣而活。你一定嚇一跳吧!你是第一個知道的人~」
「…」
「所以謝謝你把我叫回來。我能回來了,我會努力的。」
「嗯!」
「請幫我!」
「喔!」
御堂就讓少女躺在他胸前。雙手抱著她的肩。
「你不知道吧?」
「咦?」
「我一直想這樣子!」
「嗯!」
「喂!」
「咦?」
「想做愛嗎?」
御堂臉又紅了。
「笨蛋!」
少女笑的搖動肩膀。兩人就這樣坐著泡在浴缸裡。
兩人洗好澡後,走出來時,美麗說。
「魔鈴?」
「嗯,知道了!」
卸堂打開那一天的第二瓶啤酒,坐在床沿。魔鈴也以同樣姿勢拿著瓶啤酒,坐在鄰床。兩人都在浴室裡換好衣服了,美麗跳到魔鈴肩上。
窗外天色已暗,只有新幹線通過時會發出青白電光。
「那傢伙明天一定會有行動的。」
「怎麼說?這麼快?」
魔鈴笑笑,食指左右晃動著。
「你們不要小看我這魔法偵探好不好?我注意到他的弱點了。」
「弱點?」
「是的,我也是剛剛才想到的,就是御堂先生把我叫回來時。」
御堂想,是這樣的嗎?
「這是很簡單的道理。在第一次見到那個傢伙時,他就表現出來這個大弱點了。如果我早點注意到的話,美麗不必跳舞,也不用去遊樂場埋伏,也不會死那麼多人了。所以我真是個大笨蛋。」
「我也是,要不是剛剛御堂先生叫你名字的話,我也沒有注意到。」
「嗯,只有我聽不懂!」
「好,你寫那個人的名字看看,那裡有便條紙!」
「啊?好!」
御堂拿起筆寫著。
「好了!」
「咦?」
「你寫的是平假名?」
「嗯!」
但在下面的一張紙上清楚地印出漢字「聖兮吠人」。
「是不是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他要取這名字呢?」
「啊?」
那麼說他在取名之時,雖然嘴裡念的是音,但是腦海中浮現的卻是「聖兮吠人」這四個字。
「等一下,連你們也…」
「是的!」
「原來是這樣!」
「這是怎麼回事?」
「也就是說,那就是那傢伙的最大弱點。之前美麗曾說過什麼?」
「名字是一種力量吧?」
「沒錯!名字不是記號。它是人類、也是所有動物的一部份。那傢伙在那時把他自己的一部份傳達給我們了。」
「啊?我還是不懂!」
「魔鈴想說的是,因為你叫她名字而開啟了這個窗口。」
美麗補充著說。
「窗口?」
「是的,那傢伙是個有著強大力量的神秘魔人。當他出現時,房裡溫度不是下降嗎?他的存在就是『失敗』,就是『毀滅』。他站在花前,當他命令花枯萎時,花就會枯萎了。他的話很毒的。」
御堂想起今天在遊樂場目睹的慘劇。他下令炸裂,然後~
「可是那個力量同時也是他的弱點。」
「等一下,我好像懂了。」
人與人相會。互相稱名。因為稱名這個行為,而接受對方,將自己的影子投入對方內心中。這個影子並不是本人,但是卻和本人很接近。
「我們的心中有他的分身?」
「答對了!這個分身和普通人相比,不會變成物體,但卻有著強烈的力量,足以侵蝕我們的心。」
「我知道了,所以…」
「從現在起就要進入占卜世界了。也就是姓名判斷應用法。不是有一種問對方名字占卜的方法嗎?就像那樣!」
「喔!」
「這樣就可以知道那傢伙現在心裡在想什麼事了。」
「真的!」
「來、你看!」
說完魔鈴將圍在身上的浴巾脫下,只穿了件粉紅色的內褲。
現在御堂的臉又紅了。
女孩們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愉悅而已。
此外的五官感覺全被奪走了。不能看、不能聽、不能動、不能說,她們在冷冷的地板上翻身。
她們就一直睡,每次意識恢復時,就是讓她們感覺到肉體快感之時。
黑暗的空間裡,聖兮吠人的唇舔著每個白皙的肉體。
「零件」確實在發育中。
就快完成了,只要12位母親都到齊了,你就誕生了。
黑衣男人發出殺死人般的笑聲。
就在那時。
他覺的好像有人在叫「聖兮吠人」。
魔鈴只穿著件內褲,橫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喃喃自語了約半小時。從鄰床的御堂背後傳來美麗的聲音。
「找到了!」
可以感覺到魔鈴身體四周冒出白霧。好像是熱水冒出的煙,濃度越來越濃。
「這是什麼?」
這不是熱水冒出的煙,也不是霧。
是線,從魔鈴身上的毛細孔長出的線。
「喂!這~」
「這是耶克托普茲姆。」
「什麼東西?」
「我也不太清楚,普茲姆就是靈媒將靈物質化之時,所需的觸媒物質。成份類似指甲或毛髮,但是構造很不安定。」
空氣中佈滿好多紡線,密度越來越高,開始變形了。
是人。
長髮,端正的五官,穿著長衣。
聖兮吠人。
又彩色又純白,但這確實是那黑衣魔人模樣。美麗的唇在動著。那聲音好像從水中發出一樣。
「叫出來了嗎?」
「叫了!」
魔鈴說。
不知何時她已起身站在地毯上。覆蓋於全身的線已不見了,只有左手小指伸出的線束和白魔人的指甲連繫著。
「有事想問!」
「喔!」
美麗跳到御堂肩上,打他的耳朵。
「注意聽,這個人就是聖兮吠人。」
「啊!」
這就是聖兮吠人的複製人在說話。
「想知道什麼?」
「你的企圖?」
「你不知道嗎?有著男人精子在體內培育出胎兒的十二名女性。現在還差兩個人!」
兩個人,不是還差一個嗎?御堂想。
「要召還!」
「原來是要還願於魔神。」
「是的,她是由十二個零件所組成,等最後一人到手後,就馬上還願,下一個月圓時應該來得及。」
「你想說,就算有人要阻撓你也是白費工夫?」
「嗯,我知道那些失蹤的女人在那裡,我也知道製造出來的那個女人會被帶去那裡。不過你們卻不知道。也沒有可以阻撓我的方法。」
御堂終於注意到。眼前的是第一次見面時,用名字叫出來的影子。
「要阻撓你似乎是不可能的。不過有件事你可以說明嗎?」
「如果我能回答的話。」
「你為什麼要選那些女人呢?每個星座都不一樣,而且是要在做愛之後?」
白色的眉毛挑動一下,若有所思。
但是馬上笑了出來。
「這個問題可以回答。問題是門的方位。」
「門?」
「是的。那是為魔神降臨所準備的門。很遺憾的,還沒有找到適合的。魔神一定要選擇很寬敞、方位理想的位置上做門。現在沒有辦法,只好以大為優先條件了。」
「原來如此。是為了方位的問題。」
「是的,每個人都會受其所誕生土地的影響。十二位母親,每個人各有其土地與方位。利用此來決定門的方位,問題就解決了。」
「謝謝你,我要問的就是這些。」
站著的魔鈴手上握著布拉斯坦。
「可以走了嗎?」
「笨蛋,多虧了你才能解開最後的謎題。」
白皙的臉頰氣的都歪了。
「難道…」
「是的,你說出這些話後,已經過了一天了。」
魔人嘴角裂開,牙齒剝落,眼睛比平常脹大了好幾倍。
這就是聖兮吠人的本性。
吼!他叫了一聲,連玻璃窗都在震動。
「難道被騙了!」
「是的,辛苦你了!」
說完少女用手指拉著鐵線。一道閃光下,魔人的影子四處分散,和空中的線一起消失了。
接電話的人當然聽說過御堂的名字。不只警政署,全警界的人都知道他了。
他所有的要求馬上予以答應。
一名叫三枝的警官最初聽到他的要求時,還以為是在惡作劇。
「啊,請再說一次好嗎?」
「請準備槍,口徑越大越好。」
「是!」
「卡司爾454最好,如果沒有,S&W也行,但至少要為44口徑的。聽到了嗎?」
「啊~是!」
「好,那就做好記錄!」
「那個~」
「什麼事?」
「現在沒有衝鋒鎗。」
「你把我當成笨蛋嗎?上星期有走私的,去找保管庫拿。」
「那是收押品~」
「報出我的名字就行了!」
御堂是享有特權的。
「知道了,就這些嗎?」
「是的,還要機關鎗!」
「這…」
「盡量選擇彈性好的,發射距離佳的,還要準備子彈。」
「知道了,我復誦一次。盡量大口徑的槍。卡司爾454或S&W的44衝鋒鎗,或是357型。還有M6型一打,機關鎗一打,任何型號都可。還要準備彈藥。就這樣?」
「嗯,時間是明天早上,送達地點再連絡。」
「是!」
掛掉電話,御堂伸了個大懶腰。魔鈴裹著棉被在睡覺。美麗睡在玩具床上。
關上床頭燈,四周陷入黑暗,御堂想起以前看過的電影的文宣句子。
再來就要作戰了。
搭飛機的話,一大堆槍的裝卸工夫很麻煩。雖然御堂享有特權,但航空業是民營的,怕惹來不必要的閒言閒語。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美麗,她是個金屬機器人,在通關的時候會被檢測出來,這樣就麻煩了。
所以三人決定不要這麼勞師動眾。
搭上第一班新幹線,吃完車上賣的便當,魔鈴取出記事本。
「就是這樣了。」
重覆地翻著那幾頁,出現被害者的資料。昨晚魔鈴只說了一句去大阪,然後就倒頭大睡。
現在可能要說明原因吧!
「去調查出身地?」
「啊、可是並沒有共通點。」
但是御堂馬上就懂魔鈴話中的意思了。昨晚那影子所說的話,被害者的出生地好像具有某種意義。
魔鈴打開地圖。
「還是得試看看。」
將記事本上的地點,在地圖上做記號,還沒全部做完記號,就已經可窺出端倪了。
這些點是並排在一條直線上的。
鹿兒島、經過宮崎、橫切高知的南端、到淡路島,由大阪市到滋賀縣、再穿過富士山、經過宮城、巖手過海。對照經線,約是45度位置,由東北往西南延伸的線。
「這是…」
「最後謎題的關鍵,現在全都解開了。」
「請說明!」
「嗯,這是召還法的一種。異種世界的生物。有特殊的方法。異種世界也就是另一空間的生物。由我們這世界的人提供其肉體。」
「就像昨天那線的東西嗎?」
「基本上是這樣的。但還要結實些,就像肉體一樣。藉著魔法被召喚到異種世界的生物,也就是魔物。現在這時候就像我們這世界的空氣一樣,根本沒有能力。所以才要給它肉體,這樣就能在我們的世界生存。」
「嗯!」
「所以他所說的『門』是必要的。就像從母親胎內出生是一樣的。」
「嗯!」
「但是不能是普通的門。大小一定要合乎被召還的魔物尺寸。更重要的是,只有普通門的機能是不行的。」
「什麼意思?」
「人所利用的門就不行。人的門會有人氣來來住住,那世界的人無法通過。相反地,人不能通過的門,就是魔物或妖怪通過的門。」
御堂也曾聽說過這樣的事。
那是學生時代念文組的朋友告訴他的。
人不能通過的門,有鬼通過。
「而且這條線是直接地從表鬼門通到裡鬼門。鬼門就是…」
「我知道,讓鬼通過的門。」
「是的,在地相占卜術中,這條線有惡氣流通。也就是說,這條線是門的話,它就是傳送邪氣的管道。」
「換言之,它就是門了。」
「可是這條線上的其他場所也有門啊。為什麼是大阪?」
「大阪是日本最大的門。」
少女的上衣在動。美麗探出頭來,小聲說著。
「嗯,而且很大。」
說完,京都站到了。
在車站候客室等的,是一名胖胖矮矮的男人,他一看見御堂就馬上跑過去。
「是御堂警官嗎?」
男人壓低聲音說,看了一下四周。
「我是大阪府警局的今井巡佐。這交給您。」
他將帶來的鋼製包包交給御堂,上面有個很大的鎖。
「鑰匙?」
「啊、是的。」
他看到御堂身後還有名少女。
「她是幫我忙的。」
「那…」
御堂和今井並排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四周無人。今井手腳俐落地打開鎖,將包包遞給了他。
「這是鑰匙,手槍兩把,還有…」
「不用說明了,辛苦你了!」
「那請在這裡簽名。」
男人拿了簽好的收據後離去。
「就是通電話那個人?」
魔鈴走過來,問御堂。
「嗯!」
御堂打開包包,看了裡面的東西。
雖然用油紙包著,但只要看其形狀,御堂就知道他有照吩咐辦事。
御堂的視線停在一個像光線槍的東西上。
太好了。
兩個圓筒相連,由其長度來看,這是標準的110。口徑22可裝百發子彈。
「你看有這個。」
「太好了。」
御堂覺得很激動。
新幹線不是停在大阪車站,而是新大阪。魔鈴所說的門就在大阪車站附近。他們不搭計程車,而是搭JR在來線。平時的中午是不會很多人的。
「這樣很好,從電車上可以好好欣賞。」
「欣賞什麼?」
「門啊!」
魔鈴說這是比凱旋門還大的門。
御堂回想,他也來過好幾次大阪了,從沒有見過像魔鈴說的那樣的大門,最近也沒聽說有新工程蓋好了。
御堂想,是不是今夜就要行動了。
是月圓之夜。在月光中舉行儀式,明天一早一切都結束了。
剩下的時間不到24小時。
在來線是條圓弧線路程,可以看見鐵橋。夾著河川而建的四周建築物消失在後方。
「你看!」
魔鈴碰了御堂的手肘。
找到了!
就在彼岸,並行的紅色鐵橋那邊,有一棟有個巨大門型的灰色建築物。
樓高有150公尺以上吧!屋頂上有兩個建築物,好像是展望台之類的東西。
御堂想起來了,新聞曾報導過。
是新梅田市空中庭園展望台。
「雖然不是做成門的東西。但你看那形狀,只是兩根柱子,但在魔法上就可以將之變成門。」
那形狀確實是個巨大的門。
「原來如此!」
御堂忍不住發出驚歎聲。
「從那麼大的門出去,可見那魔物有多大啊!」
走出JR車站,魔鈴說先去找住的地方。
「我們要準備一下,而且提著這些東西也不方便。」
「有投幣式保管箱,用那個不可以嗎?」
御堂是想趕快趕去現場,熟悉地形,好準備作戰。
可是也還沒檢查裡面的東西,又還沒裝彈藥,所以還是聽魔鈴的話,先找住的地方。
這家飯店就在車站裡面。
有好多外國旅客,櫃檯說只剩下有張大床的雙人房空著。御堂有點傷腦筋,但魔鈴馬上就要了這間房。
進了房的第一件事就是檢查槍。
將包槍的油紙拿掉,把所有的槍並排在床上。那感覺好像在做軍火展示。
檢查完後就是檢查彈藥,然後裝子彈。
魔鈴也來幫忙,在尖尖的圓筒型彈萊裡裝了100發子彈。這些槍都是由不懂軍火知識的技師,只憑著射擊基本結構就能製造出來了。可見得這些技師的想像創造力多好。
最後裝子彈的是小型手槍。只能射出45口徑大小的子彈,和其他大型槍械相比,真是很迷你。長度只有15公分,跟大人的手掌一樣大小,但是攜帶方便。材質是不銹鋼,造型很摩登。感覺像是西部片的道具。
「好像很快樂!」
被魔鈴這麼一說,御堂才意識到自己的快樂。
「好像在排玩具的孩子一樣。」
「是嗎?」
「嗯,全都弄好了。」
「的確很像玩具。」
御堂知道槍是大人的玩具。
而對那男人,聖兮吠人來說,槍也許也是玩具吧!
御堂在想什麼都逃不過魔鈴的眼睛。她拍拍御堂的背。
「別這樣,又還沒開戰就這麼洩氣。」
她走到御堂面前,眼裡閃著光輝望著御堂。
「要相信你的選擇,嗯!」
「是的!」
剩下的100發子彈,御堂也裝好了。
戴著皮手套的纖細手指往天空一畫,十一名女孩全站了起來。
「那走吧,媽媽們!」
聖兮吠人紅色的眼睛發著光。
御堂和魔鈴將槍械都配戴於身上,口袋裡全裝滿彈藥。
「最好每樣都帶著。」
魔鈴的上衣裝了好多軍火強大的彈藥。
「好,這個也帶著吧!」
那是幾張貼紙,魔鈴在上面寫了個「爆」字。
「這是…」
少女對著御堂肚子打了一下。
「很有效的!」
「這樣就OK了?」
「沒錯,全副武裝。」
「好!」
「走吧!」
關上自動門時,魔鈴這麼說著。
「走吧!」
瞬間御堂終於明白了。
御堂忍不住看了一眼魔鈴,魔鈴對著他笑。
「我們一定會回來的。」
「啊、是的,我們還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覺呢!」
「你的手要當我的枕頭!」
「好!」
「那我們走吧!」
現在已無路可退了。
走出飯店,在公車站牌上有個「大阪車站周邊環境介紹圖」,他們先確認了空中花園的位置。
目前的所在地是大阪車站南側。目的地就在車站北方,JR停車場的對面。
三人通過大阪高爾夫球場後,就來到通往空中庭園展望台的長長地下道前。
現在是紅燈,他們在等著過馬路。
最早發現異狀的是美麗。她探出頭說。
「他在!」
「在那裡?」
「就在附近!」
「騙人!」
「不,我沒騙你!」
球場對面,也就是馬路對面,聖兮吠人就站在那裡。他混在等著過馬路的人群中,他穿著黑長衣。
黑色的右手在動。
「他在揮手。」
綠燈了,車道兩側人來人往。
這條路好寬。
御堂和魔鈴也走在其中。
三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白色的臉微笑著。沒有停下腳步。御堂的手伸進上衣中的槍。
「就是現在~」
這是聖兮吠人的影子那天說的。
「找到最後一個人。」
「什麼!」
黑衣男子一瞬間像風一樣穿過御堂和魔鈴兩人之間。
「慘了!」
只見黑色的背影消失在車站內。
「快追!」
兩人跑了過去。聖兮吠人消失在人群中。
不能讓他逃了。
御堂的腳程比魔鈴快多了,但是障礙很多。因為他太高大了。只見魔鈴靈巧地穿梭在人群中,緊盯著那黑色背影。
「美麗,拜託你了。」
「嗯!」
美麗將空氣壓縮。
「好了!」
「謝謝!」
這樣就不怕他溜掉了。
御堂已看不到黑色背影了。就連魔鈴也快看不見了。
「喂、讓我過,我是警察。」
最後只好秀出警察證,驅走人群。
沒用的,都市人是最無情的,沒人理他。他只能遠遠的看著。
最後連魔鈴也看不見了。
魔鈴追著魔人來到地下街入口。黑衣男人簡直是用滑行般地滑到地下商店街。
「魔鈴!」
「什麼事!」
「御堂先生跟丟了。」
魔鈴沒空回頭。
「沒辦法,誰叫他長的那麼壯碩。」
美麗感覺到情況不對。
可是,那是什麼呢?
「哼!」
御堂在排滿投幣式保管箱的通道上停下腳步。剛剛明明看見魔鈴跑來這裡的,可是後來呢?
左邊是出口。另一邊是通往大廳的路。
到底要走那一條?
就在那時眼前走來一名車站站務員。
「你!」
「有事嗎?」
「你有看見一名穿著黑衣服的男人和這麼高的女孩從這裡走過嗎?」
「啊?那女的剛剛往那兒走去了。」
站務員指著右邊。
「謝謝!」
御堂馬上跑過去,路旁有個少女在哭,但御堂沒時間去理她。
這條路叫三番街,是個很大的地下商店街。有餐館、糖果店、服飾店、電器用品店、樂器專賣店、玩具店、雜貨店等近百家商店。
通路不是非常寬,覺得很密集,感覺比東京車站的地下商店街還要擁擠些。
魔鈴曾來過。
魔鈴瞪著這些商店,因為它們害她與黑衣男子的距離無法縮短。一波波的人潮是最大的阻礙。
美麗在口袋裡搖搖晃晃的。
好奇怪。
總覺得怪怪的,不能心安。
那男人跑的好快,長衣飛舞著。
美麗記憶是,那男人無視於地心引力地在空中飛舞著。
慘了!
「是陷阱!」
「咦?」
「為什麼他要用跑的,他不是會穿壁,也會在空中飛嗎?」
「啊!」
魔鈴趕忙停下腳步。
是的,他並沒有飛,也沒有消失於牆壁裡。
只是跑而已。
為什麼?
他就是要引開魔鈴,將御堂和魔鈴兩個人分開。
黑色衣服已經不跑了。
魔鈴站的地方是地下街北端,地下二樓的休憩廣場。那兒放著做成狗形狀的板凳和監視器。
聖兮吠人站在中央回過頭。
「你終於注意到了。」
紅唇笑著。氣溫開始下降。
鷓陸橋好多分叉點,御堂已失去了方向。
沒看見黑衣人,也沒看見魔鈴。回頭看到的只是來住的人群。
他拿出無線電。
「魔鈴,魔鈴!」
只聽見雜音,微微可聽見操關西腔的男人聲音。這可能是計程車無線電干擾的關係吧,魔鈴並沒有回應。
關機了嗎?不,美麗也跟她在一起,說不定美麗會聽的到。
對了,她們一定在地下街。
呼出的氣息變成白色霧氣結凍了。
因為空間很大,所以無法像第一次在夢殿庵店對峙時一樣,馬上就將魔人的邪氣影響到四周。
四周沒有人影。在追黑衣人時,四周就已經沒有人群了。
「結果還是被誘拐進來了。」
美麗說。
結界,封閉的場所。
這裡誰都不能進來。
正確的說法應是沒有人想進來。就算御堂經過。也只是路過,不會走過來。
魔鈴右手往背後一畫。
黑色衣服顫抖著。
冷空氣變成了漩渦在轉動著。
御堂拚命地走下樓,路過的人都抬頭看他。
在樓梯口有獸群看守。
是狗,有十幾隻。
應該是野狗吧!
各種樣子都有,很多都載有頸圈。
行人站在遠方看著。
「喂、不要擋路!」
前面一隻最大的狗吠著。因為這一叫,所有狗都跑來樓梯口前。御堂發現到一件事。
那些狗的眼睛全發著紅光。
布拉斯坦。
好乾裂的聲音。
青白色閃光。
聖兮吠人的手又在空中畫圓,空中就出現電光。
障壁!
「騙人的!」
布拉斯坦擊出的子彈可以反映出魔鈴的力量。
想起在飯店時初次的相會,以及在遊樂場發生的事,全都化成了一股動力。
但是現在不一樣。
從心底的怒氣足以讓塑膠子彈也發出震人的威力。
「不是編你的,你這招沒用的。」
「你這討厭的傢伙!」
「再來就輪到我了!」
聖兮吠人將手掌置於胸前,發出光,像火焰一樣直往魔鈴擊去。那是火球彈。
魔鈴跳了起來,躲過一擊。
青白火球在空中爆裂,粉碎於地板上。
魔鈴又舉槍射擊。
「魔鈴,變更戰法!」
「為什麼!」
「快逃!」
「不,我不要!」
「笨蛋!」
聖兮吠人又連發了三顆火球。
御堂生氣了,他舉槍對它們射擊。
如果狗兒們是站成一直線的話,一槍射出可以擊倒好幾隻。
但問題就出在這裡。
他不曉得射出的子彈會跑到那裡去。在人潮眾多的地方開槍,可能會傷及無辜。
他只好又把槍收回去。
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逃」。
只有逃而已,魔鈴也是一樣。
除了逃,別無他法。
一直裝來的火球撞到牆壁。在天花板上爆碎。
在結界中作戰的好處就是不會傷及無辜。否則的話。聖兮吠人又不知要殘害多少生命。
「魔鈴!」
「什麼事?」
「摩托車呢?」
美麗探出頭來,頭上戴了個玩具安全帽。
「我有!」
「那快發動吧!」
「好!」
為了躲開下一個攻擊,魔鈴將摩托車放在地板上,火球又來了。
「你這壞蛋!」
魔鈴很輕巧地躲過,騎上了摩托車。
但是現在可能是失去能量的關係,魔鈴覺得體溫正下降中。
全身都失去感覺了。
手指麻痺,槍滑落在地上。
站不穩,全身發麻,不能說話。
魔鈴頭上黑衣搖動。
「哈~」
聖兮俯看著魔鈴。
「你真是堅強啊!」
「你~」
但是她的身體動彈不得,手腳也不聽使喚。魔人看著倒在地上的少女,臉上露出悲傷的神情。
「小姑娘,不要以這種眼神看著我。不用擔心~」
食指直指著魔鈴眉間。
「那我走了!」
就在那時,地下街響起小小的引擎聲。
御堂一直跑,回頭看那些狗仍在後面緊追。
只好跟它們搏鬥了。
御堂脫下皮衣,站住腳。
狗也停止吠叫。
數公尺的距離,一名男人和狗群們對峙。
那紅眼晴確實在笑。
準備攻擊。
聖兮吠人因聽見引擎聲而回頭。
那是從魔鈴包包裡拿出來的紅色摩托車。
是個模型車。
「什麼?」
美麗站在車上,經過的地方就畫上黑線。她就以聖兮吠人為中心開始畫圓。
魔鈴比黑衣魔人更早叫出聲來。
「波克雷多西馬鈴早東南西北看!」
「慘了!」
這是解除不能動的咒語。魔鈴終於又可以動了。
「看到了嗎?歐吉桑!」
聖兮吠人被包圍在畫在地板上的黑圓裡。
「太驚訝了,你竟然能…」
「嘿嘿,你不是笨人吧!如果你走出那個圓你就會粉身碎骨。」
「那又怎麼樣?」
「你說什麼?」
「我是走不出去,但你也無法攻擊我。」
「我就讓你一直待在這裡,在你解開結界前。不會有人注意到你在這裡。然後你就會慢慢死去。」
「原來如此,那我放心了。」
「啊!」
「我想起一個方法了,我可以越過這個結界攻擊你!」
「什麼!」
「也就是說你現在不能攻擊我。」
「這什麼意思?」
「就是這樣。」
聖兮吠人慢慢變小,頭低著。
「咦?」
「慘了,魔鈴,他想逃。」
「騙人!」
魔人的腳已經不見了,潛入地板裡。
「謝謝你陪我玩!」
「什麼?」
「告訴你,想跟我鬥就要先動動腦!」
「你!」
聖兮吠人大笑。
「再見了!」
然後就消失不見。
白色地板上只剩下黑圓痕跡。
御堂站在天橋上等待攻擊。
敵人從四面八方而來,除非一舉消滅否則毫無勝算的可能。
有的張牙,有的腳踢,有的飛起攻擊,御堂已不知目標為何。就在那一瞬間後腦勺被撞擊了一下。
接下來臉頰又被長毛狗抓傷,腳又被踢,還有的往他小腿咬下去。痛的御堂趕緊握拳揍它。
御堂傷痕纍纍。
他的襯衫破了,臉頰流血,腳也血流不止,但御堂認為他會贏。
「來吧,怎麼了?結束了嗎?」
還沒結束。
他們在竊竊私語,但卻沒行動。
「你這討厭的傢伙。」
那是有人在說話。
魔鈴爬上階梯,出了地下街,眼前是很大的候客室。
「美麗!」
躲在少女上衣裡美麗直搖頭。
「不行,我不知道。他留下的邪氣太強了,我讀不到御堂先生的氣。」
「算了!」
魔鈴大叫。
「御堂先生你在那裡?」
但是沒有人回答。
狗群的攻擊變了,好像統帥者來了。
它們采的是連續攻擊。
右手揍了一隻,左手就被另一隻攻擊。如果踢的話,又會被攻擊到腳,御堂根本無法取得平衡。
「哇!」
腳踝又被咬了。
同時兩隻狗向他撲來,一頭在空中。御堂對它揮拳牙齒掉了幾顆,第二頭咬住御堂的左肩。
遠遠地,好像聽見有人在叫,是從無線電發出來的聲音。
「御堂先生,你在那裡?」
但是御堂並沒空回應,他揮了一拳給咬住他左肩的狗,將它的眼球擊碎了。
「御堂先生嘛!你還可以回答嗎?還是碰到不好狀況了?」
是魔鈴的聲音。
他只說了句「沒錯」。
「知道了,我馬上去幫你。你等我,我一定能找到你的。」
就這麼辦吧,御堂心想。
調整呼吸,挪動左半身。
狗群外側擠滿看熱鬧的人群。御堂此時才想到,他會上今晚夜間新聞的頭條。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魔鈴將摩托車放回口袋裡。
「魔鈴!」
少女沒有回答,只是跑著。
「你不要跑這麼快,搞不好跑錯方向了。」
魔鈴根本無視於紅綠燈的存在,只是快跑。
「魔鈴!」
「不要吵!」
一直跑。
跑!
跑!
「哇!」
慘了,這樣想時已經太遲了,背後又被攻擊了。不知何時那隻狗已爬上了御堂的脖子。
就在它要咬下去的前一秒鐘,御堂甩掉了它。
這些狗的攻擊都是在一瞬間的。
一隻黑狗跳起來撲向御堂的雙肩,御堂向後倒去。
它的前腳緊壓著御堂的肩。
只看見它的紅眼和黃牙。
御堂身體變硬了,感覺到四周有所行動。狗群們全向御堂走了過來,將他包圍,口中唸唸有詞。
「就是這樣。」
那是人在說話。
「你去死吧!」
那只發出聲音的狗動了動耳朵,就在那時。
「不要,住手!」
是少女的聲音。
魔鈴嗎?
沒錯,是她。
魔鈴舉槍射擊,那隻狗倒了下去。
「你沒事吧?」
紫色衫下豐滿的胸部起伏的好大,白色臉頰因興奮而脹紅。
那隻大黑狗好像腦震盪般,一動也不動,其他狗的意志感覺也開始動搖了。
御堂跳了起來,將少女拉開,讓她躲在自己身後。
「嗯,我沒事,只是有點狠狽。」
「可是我找不到你!」
搖搖頭,狗群之首又站起來了。
站在御堂身後的少女走到前面,大叫一聲「把你們全殺了!」
只見狗群們全都跳了起來。
在大阪車站路程5分鐘的地方,這裡是很繁華的商店街。
路上有一群人很奇怪。
是十名穿著長白衣,非常年輕貌美的女性。路人覺得很奇怪,都自動讓路給她們。
那些女人全赤著腳。
寬鬆的衣服,裡面好像一絲不掛。
她們的視線沒有焦點,只是默默看著前方前進,嘴上掛著微笑。
天窗上的陽光有點傾斜了。
格鬥最後的致勝關鍵並不在於腕力,而是在集中力、判斷力、還有瞬間的爆發力。
這是御堂已逝的父親告訴他的。
現在能救他命的就是這一種力量。
在預見狗群們的行動時,御堂衝到前面去,他認為要先保護這名女性才行。
狗兒在天空亂跳。
「嗚!」
他們發出了悲鳴的聲音。
他們以強勁的腳力踢著御堂的背。
張牙舞爪地,樣子很可怕。
魔鈴的叫聲又在他耳邊響起。
「御堂先生!」
「…」
但他沒有回頭。
他只是很認真地跟這些狗群搏鬥。
「呀!」
他揮拳過去擊中狗喉間的軟骨。
「魔鈴,就是這一個!」
那只黑狗被這麼一揍後,雙眼上吊。御堂的身體冒出陣陣的殺氣,其他狗兒們也全都撲了過來。
魔鈐!
快!
「射擊!」
砰!
眼前血花四濺。
有著未知力量的塑膠球剛好擊重黑狗的頭。
頓時腦漿溢出。
魔鈴在御堂肩上包著的繃帶上貼了張貼紙。
上面寫了個「愈」字。
「很快就不痛了,傷口兩天就會痊癒了。」
「謝謝!」
少女微笑著。夕陽照在少女臉龐,臉頰還流著汗。
眼前頭骨碎裂的大狗屍體動了一下。
警察已經趕來了,正在詢問路人。御堂拿出他拘證明給審察看。
魔鈴坐在御堂右側。
「我知道你在這裡!」
「這裡?」
「嗯!」
「是美麗吧!」
少女很曖昧地笑著,美麗從口袋裡探出頭來,搖頭笑著。
「是魔鈴找到的,不是我。」
「也不算是我找到的吧!」
魔鈴竟有幾分羞澀之意。
「我也不曉得,我的腳就帶著我一直跑、一直跑。」
「就這樣嗎?」
「嗯,就是這樣。」
「是嗎?」
「是的!」
「用跑的嗎?」
「嗯!」
「很累吧?」
「有點!」
太陽已下山了。那傢伙的目的就是要削弱他們的戰力。御堂很累了,魔鈴也是。
「該走了!」
「是的!」
御堂伸出手,抱著魔鈴的肩。
剛開始小小肩膀還僵硬了一下,但馬上少女就放鬆全身的力量,靠在御堂胸前。
「謝謝!」
「嗯!」
沒有動靜,真想就這樣睡去。
可是敵人當前,不可以這樣。
咦?是魔鈴的聲音,她還在睡夢中。
「咦?」
御堂的聲音也是睡意很濃。
「那個女的是誰?」
「哪個?」
「剛才的那個女人,穿著紅衣服。」
「紫色衣服吧!在那裡~」
不見了。
剛剛警察還在問她話,可是怎麼不見了。
「怎麼會這樣!」
御堂站起身來大叫。
「不,你不認識那女人嗎?」
「什麼?」
「不,才一轉眼就不見了。」
魔鈴也站起身來,眼睛瞪的好大。
「資料讓我看一下。」
御堂走向警官,將資料夾拿了過來,魔鈴也走了過來。
那女的名叫霧原紅子。
昭和45年6月12日生,26歲,未婚,在電子公司上班。
「御堂先生~」
「啊,他成功了。」
6月12日。
雙子座。
第十二個人失蹤了。
大阪車站西北方。
有兩棟東西向的大樓,在最上方是用橋可以通過的54平方公尺大的展望台,確實是座空中庭園。
電扶梯可以直達到展望台。
實際樓高為173的公尺。
聖兮吠人就站在中庭,從玻璃中可以看到他的容貌。
「走吧!」
黑衣人身後跟著穿白衣的女人們。白黑之間站著穿紫衣的紅子,非常醒目。
魔鈴特製的貼紙真有效,繃帶下的傷口已經不痛了。
御堂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女。
初裡魔鈴。
真是不可思議的少女。
她讓他重新燃起了希望,幾天前他還因飽受挫折而深感絕望,是她救了他。
才幾天光景而已,就已經知道誰是兇手,還交手過。
太陽完全下山了,月亮出現時間是6點43分,還剩不到半小時。
JR車站西側的高架橋很昏暗,只有路旁店家的燈亮著。
他們來到連接國道176號線的地下道。
好漫長的路。
地下道裡全是趕著下班的人潮。
他們可能是從那兩棟大樓要回家的吧!
空中庭園展望台,最先進的建築物。
人們自古以來就嚮往能飛到天空。
金字塔、艾菲爾塔、比薩斜塔、東京鐵塔,還有巴比倫空中庭園。
人們的遺傳因子裡留有對天空的依戀。
「御堂先生!」
魔鈴小聲地叫著。
「咦?」
「我有話要跟你說。」
「什麼事?」
「嗯、那個、我…」
魔鈴深呼吸了一下。
她下定決心。
「也許我很喜歡~」
「咦?」
「我真的很喜歡御堂先生,就是這樣!」
「啊~是嗎?」
「我想我一定要現在告訴你。」
「我沒聽見!」
「為什麼?」
「等事情辦完後你再說一次給我聽!」
少女停住腳步,御堂也跟著停住腳步。少女抬頭望著他,眼神很迷離。
「嗯!」
聲音好大,響遍整個地下道。
「!」
回頭一看,四下無人。
「咦?」
「慘了!」
魔鈴看了一眼御堂的表,大叫。
「時間!」
11點38分!
「怎會這樣?」
「慘了!連時間也歪斜了!」
前方的地下道出口已變成一個黑色的四角洞。
爬上階梯,看不見半個人影,連一輛車也沒有,只有眼前那巨大的門矗立著。
「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結界的一種。看不出有多大,但確實是很大。裡面完全無人,而且因結界的關係,時間也跟著飛出去了。」
「我聽不懂。」
「下次再跟你慢慢解釋。走吧!」
「喔!」
兩人往前跑過去。
長髮被吹亂了,冷風吹著臉頰。
抬頭望天空,一輪明月好美。
現在是滿月時分,就等著客人上門了。
紅唇上浮出笑容。
御堂心想是時候到了。他喘息著,將手置於膝上,好支撐往前傾的上半身。
「太慢了!」
魔鈴抬頭看看御堂。
「咦?」
「已經開始了。」
「什麼?」
御堂也抬頭望去,架在兩棟大樓間的展望台好像被夾在夜空中。
「我不知道,怎會這樣?」
美麗站在魔鈴肩上說。
「展望台在動。」
圓型的展望台中央有個洞,可以看見夜空。
「啊、你看!」
「是雲!」
「雲?」
在街燈照明下,可見漆黑的夜空有浮雲飄動。
那雲是?
「啊!」
歪的!
不,應該說是歪著走,向右方漩渦地,慢慢地被捲入中心點裡。
「那雲怎麼了?」
「那不是雲!」
魔鈴邊說邊瞇著眼睛。
不知是焦慮還是憤怒。
「四周的空間都傾斜了。」
「空間?」
「因風吹的作用形成魔陣,就是利用那些女人。」
御堂瞪大了眼睛,舌頭打結說不出話。
的確如魔鈴所說,在強化玻璃四周可以見到間隔平均的膚色。
是全裸的女人,就是被聖兮吠人抓走的女人們。
「就要滿月了,在這之前一定要加以阻止。」
魔鈴說著。
「媒神要出來了!」
「我過去看!」
說完,御堂向大樓玄關跑去。
「御堂先生?」
「只要能幫助她們其中的一人,這個魔陣就會被破解,我先走了。」
御堂飛奔過去。好像有旗子在飄揚,眼前有東西掉了下來。
是個黑影。
是人。
是個男人。
「好好看不是很好嗎?要來阻撓就麻煩了。」
自皙臉龐上的紅唇露出一絲冷笑。
「嗚!」
御堂舉槍對著對方胸口射擊。
但是被擊碎的不是人,而是大樓入口處的大玻璃門。
應該不會打不中的,是因為目標物消失了。
當御堂拔槍時,男人就已移動了。
他站在御堂身後。
但是他不是在看御堂。
「嗨!」
聖兮吠人說。
「你還是來了!」
「當然!」
魔鈴笑著回答他。
「咦?」
魔鈴發出聲音。
「在想什麼?」
「你知道的!」
「想阻止我嗎?」
「是的!」
魔鈴已經行動了。
取出布拉斯坦,但聖兮吠人又移動了。
高速移動。
「魔鈴!」
站在肩上的美麗拉了拉魔鈴的頭髮,這微妙的角度和強度,只有她們兩人知道。
魔鈴一轉身,對著另一方向舉槍。
「什麼!」
黑衣人看見一顆塑膠球對著自已衝來。
速度好快,他用腳去阻擋它,失去目標的BB彈擊碎了中庭一角的玻璃介紹板。
「哼!」
黑衣人笑著。
但是馬上就被抓到攻擊空檔了。
他的後腦部被彈頭擊中,好痛,來不及閃躲了。
從御堂的槍射出的彈丸侵入聖兮吠人的後腦勺,進入頭蓋骨,從前面的臉衝出來。
黑衣男人倒地,顏面殘骸四散。
「啊,擊中了!」
御堂大叫著。
「御堂先生!」
魔鈴的表情由驚嚇轉為微笑。
「太棒了,太棒了!」
御堂很不好意思地搔著頭走過來,魔鈴高興地直拍著他的肩。
「你是從歪斜方向射擊出去,但因反射作用,所以就擊中了。」
御堂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竟擊中了他,美麗告訴他為何能擊中的原因。
魔鈴很高興地笑著說,御堂先生好厲害。
三個人笑成一團。
但是事情並不是如想像中那麼容易解決。
傅來有人走動的聲音。三人的笑容馬上僵硬了。
那聲音越來越近,是皮靴的聲音,不用回頭也知道。
「你們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
黑色衣服滿是血跡,回頭一看,一名黑衣男子站在那裡。
「這不是在做夢吧!」
「很像是吧!」
自皙臉龐的下半部血肉模糊。
「我好喜歡這件黑衣服喔!」
上半部滿是紅黑色的洞。
他舉起左手,纖細手指上好像抓著白色的東西。那是他碎裂的下半部的臉。
上面滿是洞,在蠕動著,離開了手掌。除了沾血的部位外,其他部位看起來還是那麼美麗。
「不是不行了嗎?」
「如果在血未乾之前就洗淨的話,還是沒問題的。」
聽了魔鈴這番話,兩片紅唇慢慢地往上揚。
「是嗎?那我們還不趕快動手!」
「啊!等一下!」
御堂已經飛出去了,但太遲了。
黑衣男子以更快的速度飛向173公尺高的地方,魔鈴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走。
「慘了!」
魔鈴這才注意到時閒正一分一秒地過去了。
抬頭看吹來展望台上的雲已經不是原來的形狀了。
那簡直就是個漩渦,像是牛奶倒在杯子裡時所顯現的漩渦。越來越黑,越來越傾斜。
黑衣男子就越過這歪斜點的中心,不見了。
「如果早點制止的話!」
「喂、你看!」
御堂大叫,但魔鈴卻看著別處。
魔鈴回頭一看,才想起敵人是多麼地狡猾。散在地上的聖兮吠人血跡正轉成生物。
每個血跡上都突起個像人頭般的大瘤,可以聽見污泥滾沸的聲音,那些人頭瘤慢慢長大、凝固、繁殖、變成了生物。
那是歪斜而生的生物群。
基本上全是全裸生物,但就是長的很奇怪。
紅黑色膠著的皮膚讓人想起動物的肝臟。
然而異樣的還不止這樣。這些異種生物的臉,長的和聖兮吠人可說是一模一樣。
「這是他的分身?還是他的孩子?」
「都是吧!如果沒有收拾他們的話,就無法制止他的行為了。」
「哞!」
在最前面的那個怪生物鳴叫著,其他生物也跟著附和。他們的咆嘯聲像種奇特的音樂,擾亂著他們三人的耳朵。
異種生物群慢慢地動了。
御堂這下子才明白聖兮吠人說的「要阻撓的話就很麻煩」的意思了。
但是他們三人本來是那傢伙的阻撓,可是卻反而為自己製造了更多的阻礙。
「沖吧!」
說完,御堂開始射擊。中間的生物頭被打中,四處飛散,御堂站在他們面前。
「我一定要阻止你們!」
「御堂先生!」
御堂豎起左手大拇指。
「我不曉得我會怎樣,上面就交給你了,這裡我來應付!」
說完,御堂覺得自已好像快要哭了。
魔鈴眉宇間傳出堅定的訊息。
「嗯!我去了!」
「喔!不可以輸喔!」
少女也豎起大拇指。
魔鈴飛奔到東側大樓,一口氣就爬上了三樓。
無人的大樓內,燈火通明。
魔鈴跑過擺著自動售票機的通道和候客室,來到了走廊。平常休假日時,這裡是人山人海,然而現在卻了無人煙。
白色走廊,響起魔鈴的跑步聲。
這個玻璃走廊可以通往西側大樓,連接其間的是電梯大廳。才踏入大廳,電梯鈴在同時間響起。
「魔鈴,小心!」
「我知道,我可以感覺到陷阱。」
進入電梯後,背後的門關了起來。
也沒有按開關,樓數燈已經亮了。
是35樓。
電梯直接就上樓了。魔鈴不想看外面,怕看了會想回去。
透過兩片厚厚的玻璃,可以聽見遠方傳來槍聲。
取出口袋裡的無線電,解除了安全裝置,御堂臉上浮起微笑。
那是自嘲般的笑。
在這之前,他不過是警政署防範犯罪部的一位平凡警官。
他的勤務成績確實很優秀,而且體格也很好,所以未來前途是不可限量。但又怎麼樣呢!
突然被警政署長叫去,突然地升了官,被授予很大的權限。到東京去任職。
就在挫折感不斷襲擊而來的最後時間,他現在跟著一群怪獸搏鬥。他舉起槍。
「人生真是有趣。」
那些血肉模糊的怪物大叫著,御堂拉了槍的板手。
電梯停在35樓,換搭另一個玻璃電梯。
美麗注意到魔鈴在唱歌。
「什麼?你還有心情唱歌?」
「不!」
魔鈴臉上浮起微笑。
「我想起來有這樣的一首歌。俯視著路燈,電梯帶著你升上夜空~」
「嗯,和現在景象很契合。」
「是嗎?回飯店後我唱給你聽!」
「好,我期待著。」
39樓、40樓就是圓形的室內展望台。有餐飲店、紀念品專賣店、迷你戲院。
以前有來過真好玩,今天是第二次造訪。
紅色繩子圍起來的導客線直連著到上面的樓梯,感覺似乎是在跟魔鈴招手。
御堂邊亂射擊,邊往後退。敵人有1個、2個~共有7個。
他已經射出了好幾發,不,是好幾十發,但仍制服不了他們。
在射出的同時,只是想讓他們後退一下下而已,但馬上又再向前進攻擊他。
像丟入泥沼拘石頭般。,彈只是在地上畫了個同心圓的洞。最早被衝鋒鎗擊中頭的怪物,現在又恢復原狀了。
真是狡猾的傢伙。
御堂往南邊的圓形日本式庭園退去。
和左手射出的預備彈算在一起,已經打了400發了。再這樣掃射下去,彈藥終究會用完。
而且敵人決不會讓御堂有填充彈藥的時間。衝鋒鎗還剩三顆,手槍還剩兩顆。
情況實在不利。
正方形展望台上,沿著中間的圓型建築物,在四周建造了個圓形花台。花台外側有金屬扶手,還用高2公尺的強化玻璃圍起來。
在玻璃前,也就是在花台上,站了一排女人。
等間隔地站立著,共有12人。
魔鈴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將360度分成12等份,然後連起來的圓形。
「這是魔神召還的魔陣~」
「是的!」
聖兮吠人就在中間的空間裡。感覺上他好像在飛。
「比我想像中還快來,我的分身們怎樣了?」
「我的夥伴是很優秀的。」
魔人的唇揪成圓形,喔了一聲。
「他放心你一個人來?不、不,真是想不到!原來如此,不曉得他是信賴你,還是要放棄你?」
「像你這種人是不會懂我心情的。」
「嗯,是什麼心情呢?」
「生氣的心情!」
她舉起布拉斯坦,卻破人從後面抓住了她的手腕。
「不行的,姑娘。」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迅速射擊出子彈和空氣彈的槍,突然停止了射擊,因為子彈沒了。
就在那沒有子彈可發的空隙,有人碰了槍。
在那一瞬間,御堂並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情,因為拿在手上的槍被取走了。
那是一隻伸的好長的紅黑色手腕。
御堂向後退,藉以和敵人保持在數公尺之外的適當距離,就在這樣的距離內,一隻像蛇一樣的手腕頓時失了效。
「喂、少裝蒜了!」
450型槍發射出子彈。但是敵人的動作更快。銀色子彈迅速地飛了出去。
「哼!」
轉個身,御堂越過他身後的手。
終於進入了日本庭園。
再轉身,往前跑去。可以聽見背後不斷傳來重物踏地的聲音。
難道就這樣被糾纏嗎?
子彈只剩兩發,而敵人卻有7個。
御堂指尖碰著口袋內的槍,這時槍對他來說並不是槍,而是另一種的生物。
紫色的襯衫,魔鈴想起來了。
「霧原紅子!」
「不可以這樣!」
女人似有不可思議的力量,她扭了扭魔鈴的手腕。布拉斯坦掉落在地上。
「你~跟他同夥!」
魔鈴被這麼一抓,動彈不得,就在那時一位魔人降落在她眼前。
「現在才要開始呢,召還儀式。」
聖兮吠人舉起手來,做了個記號。
圍成圓的裸體女人們,身體都一起頭抖起來。
「請看吧!魔神的肉體就要誕生了。」
裝滿水的汽球被刺破時,大概就像現在這樣子吧!
只是由血液製成的肉體受了御堂的一拳後,馬上破裂四處噴散,像水花被打散的紅色液體噴到灌木葉上。
散落一地的血液不過是死的組織罷了。
「那傢伙不過如此罷了。」
制服魔法只能用魔法而已。御堂滿是血的額頭上貼了一張貼紙,上面寫了拳字。
「太好了,魔鈴,真是太棒了。」
肉眼看不見,但確實是有東西被分娩出來。
魔鈴的眼前站著一名全裸的少女。
眼睫毛很長,唇角露出微笑,發出歡愉的歎息聲。在夜間照明下,她的睫毛顯的很不平均,那是個女人的表情。
「開始了!」
「你們在被我召來時,胎內就有男人的受精了。這個少女會成為魔神之母,知道嗎?」
「啊,開始吐氣了,很正確。」
聖兮吠人微笑著,抬頭望著月亮。
「分成12份的肉體,不,現在正又重新構築出新生物。形狀、顏色、影子、味道、溫度、聲音、重量、硬度、肌膚觸感、厚度、力量…」
「那,那你是負責最後工作的人?」
扭過脖子看著身後的女人,那女人笑著說不是。
「不是我,我是天蠍座的。」
「咦?」
「你忘了自己的生日嗎?」
「騙人,難道…」
「沒錯,初裡魔鈴!」
黑色手套抓著她下巴,魔鈴被迫要看著黑衣男子。好近的距離,男人白皙的臉上是不懷好意的笑。
「5月29日,雙子座的你才是第12位母親。」
美麗的忠告是對的,這的確是個陷阱。
「選擇其他11個人實在沒什麼大意義。的確這個門在方位上有間題,所以一定要加以修正。在製造魔人的條件上也有問題。有生命的東西一定要有男人的精子才行。但是不能集中在一個地方,所以只好散佈於日本四周,故意在你眼前出現,就是為了引你來此。像其他女人一樣,要召喚你來確實需要多費工夫啊!」
「總之,你是故意被我追打的?」
「你覺得呢?」
雖這麼說,黑衣男人心裡是頗覺意外的。
「我一直在想我是否能贏得了你這樣的魔女。」
「你!我們就來決勝負吧!」
可是背後的紅子,腕力好大,壓著魔鈴無法動彈。
「沒用的,小姑娘!」
「不見得!」
「…」
「美麗!」
這一叫,美麗從魔鈴的上衣口袋裡跳了出來。腰間吊了一個小日本刀形狀的鑰匙圈。
「嘿!」
跳到魔鈴肩上的美麗,動作靈活地舉起小刀往抓著魔鈴的魔人女手下左臉劃去。
「啊!」
紅子用手摸著她的臉,魔鈴順勢往前一翻滾,槍口再度指向聖兮吠人。
「不准動!」
情況完全逆轉。
但是又好像不是這樣!
「美麗!」
「對不起,魔鈴!」
魔人的手抓著美麗,用食指和中指封住她的武器,剩下三根指頭奪走了她的自由。
「你又忘了,小姑娘。紅子沒事吧?」
「是!」
按著臉的指間流出血來,剩下的右眼充滿憎惡之意。
「吠人先生,這個娃娃~」
「算了吧!復仇這樣醜陋的行為不適合你。」
說完,聖兮吠人將美麗丟出去。
「啊!」
「美麗!」
穿過強化玻璃,在空中飛舞。魔鈴將臉貼在玻璃上,眼看著身高只有30公分的少女從高173公尺的大樓掉下去,卻沒有能力去救她。不久就不見美麗的蹤影了。
「你!」
魔鈴回過頭,但她馬上知道這又是聖兮吠人所擺佈的一個陷阱。
但察覺到時已經太慢了。
剩下的肉體還有兩個。
庭園裡到處都是血跡斑斑,不僅在樹上、泥土上、就連石雕也被染成紅黑色。
格鬥戰,尤其是在障礙物多的地形格鬥,這正是御堂最擅長的。
他和他的父親,就僅只於此兩代,也就是所謂的「御堂派古武術」的傳人,而且唯一將格鬥術用於實際作戰上。
襲擊而來的敵人因為被茂密的樹林所阻撓,無法連續攻擊,而御堂正可以善用這些遮蔽物來防禦,有時還可當武器使用。
獲得「爆破」魔法神力的御堂確實將敵人一一打倒。
兩個紅色怪物從兩側夾攻御堂,御堂稍微後退,剛好有盆栽擋著,阻止左側的敵人前進。
右側敵人越來越靠近。
但是左方敵人完全在他的視線範圍內。御堂背後的樹正好可以阻撓來自後方的攻擊。
果然如御堂所料,左側敵人先動了。一瞬間就衝到面前來。
太好了!
御堂看也不看,就揮出了貼有「爆」字的一拳。
砰!
砰!
鮮血濺在盆栽葉上,滴在泥土裡。
「去死吧!」
還剩一個,但御堂已做好準備。
「啊!」
趁敵人無防備時揮出一拳。
血像噴水般地大量流出,還濺到御堂頭上。
往下的風吹亂了美麗的頭髮,大氣壓力讓她四肢張開。
她只有27.5公分、體重是0.5公斤,非常地柔弱。至少可承受173公尺的落下距離。
行嗎?美麗在算存活率。雖然絕望,但並不是為零。
鋪著白色大理石的地板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身體不能動,這是最初的異樣。
「知道嗎?你和我的力量相差太多了。」
回過頭,正好看見聖兮吠人的紅眼睛,她的五種感官已不聽使喚了。
她知道自己陷入敵人的魔法中了。不用魔具、不用唸咒語,這男人剝奪了魔鈴的自由。
「請你乖一點吧!」
就在同時,魔鈴感覺到一股奇妙的重力。胃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好像坐遊樂場的咖啡杯一樣在轉動。
但是眼前的景象並沒有改變,可是她真的覺得在轉。魔鈴馬上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門」慢慢地往那方位移動,南北開口的門就這樣慢慢滑向其本質的方位,開始向著鬼門,也就是橫切列島的直線。
人會受其誕生的土地所影響。
對照經線45度的直線。
以大阪為中心,自東北向西南畫出的線。由這線上所誕生的女人們所組成的魔陣,會被帶往一定的磁場上。
「你!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你這樣亂來的話,這樣的力量會使歪斜波及至全世界的。」
「你可不要這麼說,不往東北傾斜的話,魔神就出不來了。」
「你!」
「安靜!你看,就要開始了。」
被聖兮吠人和紅子抓著,魔鈴只有眼睛可以自由活動,她看著下方。
魔神開始誕生了。
御堂覺得眼睛的轉動很不舒服,當時正是他闖進日本庭園之時。慢慢地他的腳踝在轉動。
可是身旁的物體並沒有在動,但這大地確實在回轉著。
這感覺只有數十秒。
「怎麼了,現在…」
這是超越他理解能力的現象,但它代表一種意義。就是儀式終於開始了。抬頭看那圓形花台,開始在變化了。
在漩渦雲前,可以看見好幾條線,交錯複雜,好像是在形成某種形狀一樣。
那是個重疊的三角形,每個頂點上都有四個三角形重疊著。
「魔陣~」
說話的人是美麗。
「是的,開始了!」
「美麗!」
在御堂的正前方腳下,她倒在那兒。
手腳扭曲變形,衣服都破了,金屬的骨骼都露出來了。御堂趕快將她放在手掌上。
「怎麼了你?沒事吧?」
「我被聖兮吠人丟了下來~」
「太過份了!」
「魔鈴她~」「怎麼了?」
「很危險,快去救她,求你!」
「可是~」好像有什麼東西從手掌上滑落,銀色液體為了不弄濕御堂的手滴落在地板上。
這是水銀,美麗的血。
「我沒事,只要將壞的零件換一換就好。求你,御堂先生,快去救魔鈴~」
「我知道了!」
御堂撕了褲腳,將它蓋在美麗身上。
「你等我,救了魔鈴後就回來找你。」
「嗯!」
御堂衝向樓梯,他不想看接下來的變化。在四個三角型下正孕育著邪惡的物體。
女人們覺得好悶熱,從其大腿間吹出的東西肉眼可見。
那是霧。
肉色的霧從女人們的腿間冒出,飄浮在空中,落在門內側凝固的魔神肉體上。
但是現在所生產出來的不過是魔神的形骸而已。11位母親就算能生產出肉體來,但還是無法在人類世界中生存。
能賜予魔神生存力量的就是…
「最後的工作就要靠你了。」
聖兮吠人指著魔鈴。魔鈴的衣服被炸破了,在她胸前的那個記號正是這男人所要的。
「繼承魔女紋章的人,仞裡家族中最後的傳人,你就是第十二位母親,你要給魔神自由!」
「你!」
「我會注精給你,請準備!」
魔鈴的身體被反轉過來,第二個異變開始了。
抬頭看著孕育中長大的肉體,美麗的臉上是面無表情,只是冷冷看待一切,她已無能為力。
黑衣魔人,聖兮吠人正在結果。
門的內側有個巨大的內臟。
那是塊肉,被好幾條線牽著,浮在空中。
看著它越來越大,就像顯微鏡下繁殖的細菌一樣,有觸手生出來了。可能是血管或是神經束吧!
覆蓋在髒物上漸漸長大的彎曲白筒形狀物應該是肋骨吧!肉塊背後上下延伸的應該就是脊椎。
「御堂先生,快!快去阻止他。」
從奔跑的御堂身上有鮮血噴出,滴在白色通道上,他的褲子都濕了。
抬頭看,巨大的內臟、骨骼、筋肉正漸漸長大。
那是個巨大的人體模型,但是是個很歪斜的肉體。
腰內側的感覺刺激著魔鈴,束縛被解開了。
但是已經無法還擊了。
因為沒有力氣了。
躺在地板上,拚命地想抵掉身體內部所產生的焦著感。
性慾的快感像煙火一樣搔動著她小小的身軀,她知道不能這樣,但卻沒有能力反擊。
露出的胸部起伏著,臉頰現出紅暈,流下的眼淚也不知是後悔還是喜悅,魔鈴已無法分辨了。
「你不要這樣,快住手!」
黑衣男子看著她,站在身旁只有半邊臉的女子笑著。
我被侵犯了。
被他侵犯了。
那是一種屈辱,也是一種恐懼,但是卻同時又有著希望的心情,這感覺令魔鈴震驚。
「不要!絕對不要!啊~不要這樣!」
透過裙子,用手壓著痛處。
但是沒有用,另一波快感馬上蜂湧而來。
不想放開手,手也離不開,五根手指頭都不能動。
「不要!救命啊!」
發燙的臉頰有東西觸摸著,那是聖兮吠人的手抓著她的臉頰,少女模模糊糊中可以意識到。
白色的臉靠了過來,艷紅的雙唇蓋在少女唇上。
「不要,住手!不要!」
忍不住地顫抖著。
動彈不得。
生物的氣息撫著唇。
「不要、不要~不要啊!」
「你這討厭鬼!」
御堂喘著大氣,嚷著。
聖兮吠人保持著要強吻魔鈴的姿勢,身體就這樣僵直著,眼裡充滿了驚愣。
「連她你也想污辱,你真不是人。」
像王者般站著的御堂,從頭到指尖都沾滿了血。
但聖兮吠人知道那不是御堂的血,而是他所生出來的孩子們的血,想不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他只是個人,卻能將那麼多的異種生物給消滅殆盡。
然而御堂確實就站在那裡。
「難道~怎麼會這樣~」
「就是這樣!」
御堂跑了過去。
聖兮吠人鬆開抓著魔鈴的手,舉起在空中畫圓。
他在畫障壁。
「沒用的!」
御堂大叫一聲,向圓中心揮拳過去。
拳頭在圓中央,好像被什麼東西阻撓住了。聖兮吠人臉上浮出笑容,但這只是瞬間的勝利而已。
「嗚嗚嗚嗚、喔喔喔喔、啊啊啊!」
在吠叫的同時,拳頭慢慢地前進,散出冷冷的火花。慢慢地、確實地向著障壁前進。
「笨蛋!」
「誰是笨蛋!啊!」
是爆裂!
突破障壁的拳頭正好擊中聖兮吠人的臉,但擊中的不是臉,拳頭穿過了臉,更向前進。
「嗚!」
可以感覺到鼻軟骨被擊碎的感覺,御堂又加了把扭勁。
穿著黑皮靴的腳踝浮起在空中,往後飛的聖兮吠人頭撞到地板,翻轉了好幾圈。
「嗯…」
「魔鈴!振作點!喂、是我!」
「御堂先生~」
魔鈴扶著御堂的手,站了起來。那種異樣的快感像做夢一樣瞬間就消失了。但是已經濕了的內褲,讓魔鈴覺得很不好意思。
「絕不饒了他!」
魔鈴眼眶熱了,淚眼婆娑。透過淚水,她看見被紫衣女子扶起的黑衣男子。
撿起地上的布拉斯坦,拉扳手,對著聖兮吠人的頭部射擊。
「我絕不饒你,聖兮吠人!」
「吼!吼!」
青年原本俊美的容貌瞬間變形了,和在飯店裡以法術叫名出來的影子一樣。
然而在眼前的這個長相更生動、更令人作嘔。
剝落突出的紅色眼睛,裂開了好幾倍大的血盆大口,還有像針般排列的銳牙,以及特別長的舌頭。
響起吱吱嘎嘎的聲音,壞人的體型一直在變形。肩膀變的好寬,指甲延伸的好長,弓著的背像豬脖子。
「小姑娘!你想怎麼樣!你已經把我弄成這樣了!」
「我才不想看見你這樣,笨蛋!我絕不會饒你的!」
「就是這樣!」
御堂將少女抱起,他將手疊在魔鈴舉著布拉斯坦的手上。
大掌心所傳來的體溫,緩緩地流過魔鈴的手,來到她的內心深處支撐著她。
眼前那個惡人變渺小了。
一點也不覺得他可怕、恐怖。如今在腳下孕育的巨大魔神也變成了個矮小的可憐蟲。
魔鈴注意到了。
這就是「魔法」。
「魔法」就是這樣子。
魔法是未解的科學,決不可能解釋清楚的。
這種力量大家都有,在心底深處,每個人都有這樣的力量。
胸口好熱。
熱氣散至胸前刻著的紋章和魔鈴全身。
倚靠的胸膛好結實雄厚,可以聽見御堂的心跳聲。好快,但卻很有韻律,給人一種安全感。
那股律動像是在叫著她。
魔鈴!
魔鈴!
魔鈴!
「魔鈴!」
「嗯!」
「啊啊啊啊!」
聖兮吠人吠叫著。
巨人的身體夾在狹小的「門」內側。
毫無秩序的筋肉、黑色的皮膚、針氈般的體毛,彷彿黏土雕像的臉,裂開的嘴,牙齒都長到喉嚨裡去了。
充滿血絲的眼球分散至左右兩側。
巨人不懷好意地挪動著身子。
美麗可以聽見它發出的聲音。
出去!
出去!
讓我出去!
所沒有的只是「自由」。
只要給它自由的話,巨人就會從「門」被解放,然後對著地球撤下死亡與破壞的因子。
大量腐肉傳出的臭氣散佈四周。大地震動著,巨人的咆哮聲響遍深夜的街,「求求你~來的及!」
美麗閉上眼晴。
展翅的聲音!
垂在兩手上的寬大衣已經不是衣服了。
是翅膀,是黑色的翅膀。
惡魔!
吹出的邪氣化成青白色火球。站在一旁的霧原紅子的臉部皮膚碰到火球,剝落下來了。
「啊!」
聖兮吠人連看一眼倒下的紅子也沒看,就大叫著。
黑魔人跳了起來。
紅色的眼睛滿是怒火。
與之相望的是魔鈴的眼睛,對比之下是那麼地透明清澄。
少女內心裡的溫暖氣息溢到眼睛來了。
然而她的聲音卻是凜然冷漠。
「你也會有這一天!」
織細的手指扣起板機,就在那一瞬間。
轟隆聲劃破夜空。
眼前的閃光,照的四周彷彿白天一樣。
「啊啊啊啊啊啊!」
哀嚎聲震耳欲隆。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都可以聽見腳下大地的震動。
御堂看見的是一個巨大的怪物。
從其叫聲中可知它的痛苦。
覆蓋在巨大身軀上的皮膚正慢慢溶解,可以清楚看見皮膚下的筋肉和骨骼正在碎裂中。
「魔鈴!巨人崩裂了!」
「沒那麼容易的,會使魔法術的人不會這麼容易就結束生命的。」
一道白色閃光又包圍了聖兮吠人。
在閃光中,它的身體也在開始溶解。
俊美的臉部皮膚溶解了,露出的筋肉也剝落了,按著露出是黃色的頭蓋骨。眼球爆裂,只剩黑色的洞。
此時只剩骨頭的手在空中亂舞著。
「笨蛋!怎麼這麼笨!這不是真的!啊啊啊!」
「這是真的!」
魔鈴冷冷地說。
咚!
這響聲讓美麗張開了眼睛。
落下的是個巨大的物體。
異形巨人腐壞了,開始溶解。
「來的及了~」
大地又連續發出響聲。
好幾次好幾次好幾次!
閃光突然消失了。
光變成粒子,散落於夜空中。
像小小的螢火蟲在空中飛舞,但馬上就融化不見了。綁在11名女性身上的線斷了。
哇!
魔咒已被解開了。
「嗚…」
魔鈴就要昏倒,一隻大手扶住了她。
「御堂先生~」
御堂對著她豎起大拇指。
聖兮吠人完全消失了。
只見地板上冒著白煙。
「這是什麼?」
「咦?」
「這就是他的真面目吧!應該叫他怪獸。」
「反正他絕不是正義的一方。」
「沒錯!」
少女抱著御堂。
瘦弱的肩膀發抖著,御堂環抱著她的肩。
「總之一切都結束了!」
「嗯!結束了。」
這是早就預想好的台詞。
終章 綺麗
御堂叫當地的警察來處理善後,他和魔鈴兩人先回飯店去。
打開房門,魔鈴說了句「我回來了」。
幫美麗換零件花了一小時的時間。
然後就倒頭大睡。
因為這是有著一張大床的雙人房。隔天兩人都睡到正午過後,醒來時兩人是抱著的。
御堂故意順勢滾到床下去,魔鈴倒是臉紅地趕緊披上浴衣,美麗只是在一旁笑著。
電視上正在報導昨天發生的事情。
午餐叫了客房服務,又點了冰咖啡和冰淇淋。
吃完飯後,魔鈴在洗澡時,有包裹送來。是當地警察將御堂留在現場的槍和空彈藥莢送來,請御堂點收。
魔鈴洗好澡後,輪到御堂洗。
當他洗好出來時,魔鈴又在睡覺了。御堂也睡在她身旁,就這樣兩人又一覺睡到隔天。
電話鈴聲響起,吵醒他們。
這是警政署打來的緊急命令。
在車站的販賣台,御堂買了體育報,因為到東京要坐三小時。
走出剪票口,兩人各自確認所要搭的新幹線列車時間。
御堂要去東京。
魔鈴要去福岡。
「不是我不想跟你去東京,實在是因為我受人所托,必須要送她們回去。」
失蹤者之一的大分女子大學學生、青木直子的雙親是魔鈴的委託人。她要履約將他們的女兒送回家。
「你這麼幫忙,警政署會主動跟你連絡的。」
「我可不喜歡那種正式的儀式!」
「是啊,我也是!」
廣播告知,御堂要搭的車已經進站了。
但御堂卻動也沒動。
「會來不及喔!」
「嗯~是的!」
「再連絡了!」
「啊~」
歎了一口氣,御堂像下定了決心般,舉起一隻手。
「再見了!」
「嗯!」
魔鈴勉強擠出一絲微笑看著御堂,但那笑容馬上就消失了。
報紙在魔鈴手上。
「御堂先生~喂!」
報紙被展開了。
第一版的頭條新聞,有一排字寫在斗大的照片旁。
「現代怪奇/謎樣的巨大肉塊是科學的迷思。」
報導是說有人針對殘留的魔神殘骸在做正式的科學調查了。
「你看!這裡!」
魔鈴手指著照片下方,一大堆看熱鬧的人群。
「喂~這個!」
「嗯!」
在人群中有個很熟悉的身影。
黑色的外套、長髮、白皙臉蛋。照片裡的笑容好像在向御堂和魔鈴挑戰般。
這個人是…
「聖兮吠人!」
兩人大叫,面面相視。
「他還活著!」
「嗯!」
「這下慘了!」
美麗露出臉來看著報紙說。
「魔鈴,看來要長期奮戰了。」
「御堂先生!去東京的車是幾點?」
「啊!3點23分~」
「我也跟你去。一起走吧,御堂先生!」
「可、可是你的委託人~」
「沒關係!我們走吧!只要那傢伙還活著,我們就是拍檔,是不是,美麗?」
「是的!」
「可是回到警署後,說不定我會被炒魷魚呢!」
「不能當警官,那就辭職嘛?還是要放了那傢伙?」
放了那傢伙?
那個怪獸?
「不~」
是的。那傢伙到底是何許人也,到底為了什麼目的要用魔法來破壞世界?全都不知道。
但是我們該做啊事只有一個。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有責任~」
「是的!」
「啊!」
「那就走吧!這一次一定要把他毀滅掉。」
魔鈴快跑了出去。
「快一點!要搭不上車了。」
「喔!」
御堂緊追其後,魔鈴邊跑邊笑。
少女的手握著御堂的手。
兩人手牽手跑著,御堂想起美麗說的話。
要長期奮鬥。
應該是吧!
和那位黑衣魔人,還有和這位不可思議的少女。
「啊、對了,御堂先生!」
魔鈴突然停住腳。因為御堂就站在她下面幾個台階上,所以兩人高度一樣。
「我忘了!忘了說了。約定好的!」
「約定?什麼事?」
御堂一頭露水。
「笨蛋!」
突然魔鈴將手放在御堂肩上。
探出頭來的美麗趕緊鑽進去口袋裡。
少女的唇親了御堂的唇一下。
「喜歡你!」
說完,魔鈴轉身又爬著樓梯,她臉都紅了。
但御堂的臉比她還紅,連耳朵都紅了,呆站在原地。
魔鈴轉身對他揮手。
「快點,車子要開走了!」
「啊~喔!」
御堂抬頭望著魔鈴,因陽光很大,所以瞇起了眼睛。
他跑著爬樓悌,走向少女,繼續下一個故事。
御堂一步一步地踏著階梯,並沒有注意到從自己腳底下掉了一張貼紙。
那一天的那張貼紙。
那是最後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