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
- 第一回 癡情書生 避雨巧遇貌美小尼
- 第二回 為近艷尼 不惜喬妝削髮剃度
- 第三回 參歡喜禪 秀才偷歡得償所願
- 第四回 情人被嫖 眼見凌辱醋意暗發
- 第五回 移花接木 妙香施計巧救情郎
- 第六回 癡男怨女 奇緣巧逢終成眷屬
天昏地暗,暴雨傾盆,黑雲低壓,日月無光!
無情的閃電劃破了漆黑的天空,震耳欲聾的霹靂聲中劈中了泰山頂上一棵大青松。
大青松頓時騰地冒起火焰,在暴雨仍然迅速燃燒著,然後『嘩啦』一聲,整個樹身垮了下來,斷成兩截,『隆隆』地滾下山坡,一直滾入萬丈深淵…
五嶽之首的泰山,一個時辰之前,尚是滿山遊人,轉眼之間,便成了一座沒有人影的空山。
泰山之上,經常有這種突如其來的雷暴雨。
這場發生在明朝末年的雷雨,也不過是一場普通的雷雨,不足為奇。
誰也沒想到,這場雷雨竟然造成了明代最驚險、最離奇、最香艷,同時也是最感人的一個傳奇故事。
話說,在這場雷雨發生的當日,在眾多的遊山仕女之中,有一位姓吳的秀才。
他本來是江南人,剛剛在科試中落了第,心情苦悶,家人便勸他出來遊山玩水,散散心、解解悶。
正好他有個親戚在泰安縣衙門裡當師爺,吳秀才決定趁這個機會,游一遊心中嚮往已久的泰山,於是他便收拾了行裝,來到泰安縣,找到親戚。
這親戚好歹也是個官,便安排了他登山的事宜。
泰山號稱天下第一山,數千級石階,高聳入雲,即使是年輕壯漢,也要爬得大氣直喘,這吳秀才一介書生,自小就在書塾裡苦讀,四體不勤,白白的臉蛋,纖纖的十指,說話尖聲細氣,一眼望去,簡直就像個女孩子,要叫他爬泰山,恐怕爬不了幾步,就要趴下了。
於是,親戚便安排吳秀才坐『籃輿』上山。
這種『籃輿』是古代人登山用的工具,其實就是竹兜、兩個人抬著,中間是圓的,凹下一點,被褥鋪在中間,坐著躺著都很舒服。
吳秀才坐上『籃輿』,輕輕鬆鬆就到了南天門,他打賞了兩個抬夫,然後便興高彩烈,滿山到處游賞。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來到一座廟宇,抬頭一看,上面掛著一個匾額,上面書了三個大字:『斗母宮』。
斗母宮是座順著山坡建起來的殿閣,屋宇參差不齊,好像鴻雁展翅,氣派雄偉。
吳秀才推門而入,祇見殿閣幽深,佛堂森嚴,皆在雲霧之中,他正在搖頭晃腦,吟詩作對之際,突然迎面走來一但滿面皺紋的老尼姑,向他合掌而拜:「施主,何不到後堂品茶一歇?」
吳秀才一看見尼姑,不由連連『呸!呸!』撒腿就跑。
原來,他這次赴試之前,正巧遇到一位尼姑,結果名落孫山。
吳秀才把他的失敗歸咎於『碰見尼姑,沾上晦氣』。
現在游泰山,又碰上尼姑,真是倒霉透了。
吳秀才趕快逃出了『斗母宮』,到別的山峰上遊玩。
天清氣朗,吳秀才遊玩青山綠水,不由得樂極忘返。
沒想到天有不測風雲,轉眼之間,烏雲密佈,狂風大作,接著天色為之一變,下起了大暴雨,雷電交加…
吳秀才一輩子也沒見過這種恐怖的天氣,嚇得心驚肉跳,急忙想找避雨的地方。
這時,滿山遊客個個如落湯雞一般,連滾帶爬,雞飛狗走,你推我擠,哭爺叫娘,爭相躲避…
吳秀才放眼一看,壞了,自己正好走到一座孤立的山峰上,四周沒有一座廟宇可以避雨,他不由連連叫苦,慌忙之中,東逃西竄,突然間,他看到幾塊巨大的岩石相依,形成一個空洞,正好可以容納幾個人。
他不由大喜,急忙大步跑上前去,站在巖洞之一角,地下潮濕,不能坐,他祇好站著,一面歎息自己倒霉,碰正這種鬼天氣。
雨越下越大,看起來毫無停止的徵象。
吳秀才站得兩腳發酸,單薄的衣服,也擋不住山風的吹襲,祇覺得渾身冰涼,又凍又餓,忍不住顫抖起來。
「嗚…」
一陣女人的哭聲,從風雨中隱隱約約傳來。吳秀才定睛一看,祇見烏雲滾滾,暴雨狂瀉,眼前是朦朦朧朧一片混沌。
在迷茫之中,模模糊糊可以看見一個女人的身影,用衣袖遮著頭頂,搖搖晃晃,站立不穩,似乎也是個遊山的婦女,被狂風暴雨嚇破了膽,一時又找不到棲身之處,所以忍不住哭泣起來。
吳秀才是個讀書人,惻隱之心,自然有之。
他知道在這個孤立的山峰上,再也沒有廟宇民居可以躲雨,唯一可以躲雨的地方,就是自己站的這個巖洞,大概是風雨太猛了,那位婦女沒能發現。
「小娘子」吳秀才忍不住喊叫起來:「請往這邊來,有巖洞可以避雨啊!」
他喊了兩聲,便看見那人影用衣袖遮著頭頂,順著聲音向巖洞跑來。
「多虧相公出聲提點。」那婦女進了洞、氣喘吁吁,向吳秀才道著謝。
一邊說著,她一邊把遮住頭頂的衣袖放了下來。
「苦啊!」吳秀才目瞪口呆,心中暗暗叫苦。
這婦人頭上光溜溜,像個葫蘆,身上披著一件灰色的僧袍…又是一個尼姑。
「多謝相公,小尼這裡謝過了。」
那尼姑看見吳秀才不出聲,便十分有禮地,再次道謝。
吳秀才也是個彬彬書生,雖然討厭尼姑,人家那麼有禮,自己也不能太高傲了,於是他亦矜持地雙手一揖:「小生吳秀才…」
他說了半句,突然噎住,再也說不下去,兩道目光盯在尼姑身上,再也移不開了。
原來,這位尼姑在大雨中淋了好久,那件僧袍濕漉漉地,緊緊貼在她身上,恰似一件緊身衣,非常貼身,使得尼姑肉體的輪廓更加突出了,該肥的地方顯得更加肥,該瘦的地方顯得更瘦。
尼姑的胸部,平常被寬大的僧袍罩住,幾乎看不見,現在被濕衣一束,兩顆飽滿的桃子玲瓏浮凸,巍巍顫動…
吳秀才直看得眼睛幾乎掉了下來,口中舌頭完全不聽大腦指揮了:「小娘子…不,大師,請問芳名…不,請問法號怎麼稱呼?」
尼姑見到他這般呆頭呆腦的樣子,忍不住掩嘴一笑。
「小尼法號妙香。」
「妙香?」吳秀才書獃子發作了,搖頭晃腦地吟念著:「果然是妙處真妙,香處更香。請間大師寶剎何處?」
「就是這裡的斗母宮。」
斗母宮?吳秀才想到剛才自己進了庵中,卻遇到個醜陋的老尼,反而在這荒山石洞中,意外見到美貌的妙香,它不是冥冥中有注定呢?
這時,他定睛打量妙香,祇見她容貌清秀,嬌嫩白淨,雖然沒有塗脂抹粉,但是臉上泛起薄薄一層紅潮,似像淺淡的朝陽。
小小的嘴唇調皮一笑,細齒微現,足以使人看傻了眼…
吳秀才祇覺自己的飢餓,寒冷頓時消矢了,一股熱辣辣的血流,在週身上下急速地奔竄著…
『當…』一陣鐘聲遠遠傳來。
小尼姑瞼色『刷』地一聲變白了!
「庵中敲鐘召喚了,小尼就此告別。」
吳秀才向洞外伸頭一看,正是風狂雨猛。
「你傻了。」吳秀才拉住妙香:「這樣的天氣,不如再等一會兒…」
「不行,」妙香微微顫抖:「庵中規定,鍾敲三遍,不來集合,便要嚴懲!」
吳秀才想不到剛剛過見美人,竟然立刻要分手,心中實在不是滋味。
「我…我可不可以…」吳秀才口中嚅囁著:「…到斗母宮中去找你?」
妙香渾身一震,兩眼盯著吳秀才,臉色馬上沉了下來:「尼姑庵中,佛門淨地,豈容男人放肆!」
她說罷,便奔出洞去,很快消失在茫茫的風雨中。
吳秀才呆呆望著妙香,心中波濤起伏,驚鴻一瞥,妙香已經佔據了他的一顆心,他感受到從來沒有的震撼。
什麼鄉試省試、什麼金榜狀元,現在對他來說全是狗屁垃圾!
「女人,我一定要得到妙香!」
雨越下越大,妙香已經看不見了,祇有遠處巍峨的斗母宮,在風雨中朦朦朧朧,像一座陰森的城堡。
妙香就住在庵中,佛門重地,又是尼姑庵,男人既不能進去參觀,也沒有機會接近尼姑,更不用說俘獲她的芳心了。
「有什麼辦法,才能進入斗母宮,長期陪伴妙香左右呢?」
「有什麼辦法,才能避開別的尼姑監視,和妙香促膝談心,發動愛情攻勢呢?」
吳秀才苦苦思索,越想越失去信心。
妙香不是普通女子、普通女子會有愛情的憧憬,會對男人一見鍾情。
但是妙香是尼姑,是個看破紅塵,心如止水的佛門子弟,既使自己能見到她,又有什麼法子能打動她呢?
更何況,自己與妙香祇不過見了短促的一面、毫無交情,妙香很可能連他的名字都忘了。
遠處,斗母宮的鐘聲又響了起來,聲聲震撼他的心…
吳秀才想起了紀律森嚴的斗母宮,想起妙香聽到鐘聲時那種恐怖的神色,更想起了妙香義正詞嚴的教訓:「尼姑庵中,佛門淨地,豈容男人放肆?」
他茫然若失,不由自主走出了巖洞。
風雨依然在肆虐著,吳秀才卻沒完全沒知覺,步一步地走下山去。
半個多月後的一天,風和日麗,斗母宮的紅色大門敞開著,前來進香的善男信女和遊山玩水的紳士淑女們,像潮水般在大門口進進出出,似乎永不停息。
一個年青的村姑,穿著一身粉紅色的衣裙,頭正梳著低垂的髮髻,面上淡施脂粉,嬌艷白淨,好像映照下的荷花,走起路來,腰肢搖曳,輕盈婀娜,如同楊柳柔嫩的枝條隨風擺動。
小村姑隨著進香的人流走入了斗母宮的大門,首先來到大殿之上,參拜觀音佛像,她深深一拜,然後又扭動腰肢,穿過大殿,走入一條長長的晝廊,一直向後面走去。
晝廓的盡頭是一道高高的粉牆,中間有一扇大門,卻緊緊關閉著。
遊人到此,就不會再向前走了,但是小村姑,輕輕推開大門,跨了進去。
門後,是一片綠油油的青草地,遠遠可以看見一排廟宇,十分精緻。
小村姑正要往前走,突然間,一個老尼姑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面前,合十施禮。
「施主,這圓門之後,乃本庵僧尼修行之處,不容外人參觀,請施主立刻出去。」
沒想到村姑突然『噗通』一聲,跪在老尼姑面前,哭泣起來:「小女子名叫柳姑,祇因丈夫早逝,公婆百般欺凌,小女子情願削髮為尼,皈依佛門。」
柳姑哭的傷心,老尼姑忍不住長歎一聲說:「既然如此,你且起來,隨我去見主持吧。」
老尼姑說罷,轉身向裡走去,柳姑垂首跟在她身後而行。
柳姑不停地抽泣著,眼睛裡卻閃動著喜悅的光芒。
原來,這個柳姑正是吳秀才所假扮的!
這是他苦思冥想後,找到的一條妙計:要接近妙香,唯有自己當尼姑,而要想當尼姑,唯有先當女人。
所以,這半個多月裡,吳秀才偷偷買了女人衣服,躲在客棧中,練習女人說話、走路的形態,幸虧他本人就長得俊俏,常年讀書,不曬太陽,皮膚細膩白淨,再穿上了衣裙,塗上脂粉,一眼望去,真像個漂亮的小村姑。
老尼姑把『柳姑』帶到一座客廳中,指指椅子道:「你先在此歇息,待我去稟報主持。」
老尼姑推開側門,走了進去。『柳姑』吳秀才眼見自己妙計將實現,不由心頭砰砰直響,抬頭環視四周,發現大窗子外,有幾個小尼姑貼著窗子偷偷看著他,竊竊私語,繼而大笑。
吳秀才心中忐忑不安,也不敢亂動。
不一會兒,側門推開,進來的卻不是老尼姑,而是妙香!她手上捧著一個盤子,盤中放著茶杯、茶壺。
妙香一直走到吳秀才身邊,替他斟著茶。
吳秀才見是妙香,一顆心『砰砰』直跳,呆呆望著她。
妙香斟著茶,突然低聲急促地說道:「趕快逃走!老尼姑的剃刀不是來削你的發,而是來取你的命!」
吳秀才大吃一驚,正想向她問個明白,回頭頭一看,老尼姑目露凶光,已經走來。
她手中拿著把剃刀,鋒利無比…
欲知吳秀才性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剃刀,閃閃發亮,鋒利、無情…
吳秀才眼見老尼姑手持剃刀,一步一步向他走來,一顆心緊張得幾乎要跳出來。
妙香為什麼要發出警告呢?難道這老尼姑真的要來謀殺?
老尼姑越來越近,吳秀才不禁兩股顫慄,他幾乎忍不住要跳起來,狂奔而出。
但是,理智又提醒他:「這樣一逃,今後再也見不到妙香了!」
「老尼姑怎麼會殺我呢?」吳秀才腦子裡飛快地思索著:「難道她看出我是男扮女裝?不對呀,即使是這樣,她祇要警誡一番,把我逐出庵去,不可能殺人呀!」
吳秀才想到這裡,心中稍為輕鬆了一些,但是,他轉眼一漂,眼神又和妙香相交。
妙香一雙烏黑的大眼睛中、流露著關切、痛苦、緊張的神色。
「不,妙香不會騙人的。」吳秀才一顆心又提到嗓子眼上了:「難道妙香已經認出是我,才來警告我?」
就在吳秀才不停地胡思亂想之際,手持剃刀的老尼姑已經走到他面前。
老尼姑冷若冰霜,目光冷冷地盯住吳秀才說:「女施主,我剛才稟告過本主持,主持慈悲為懷,已經同意接納你為本庵尼姑。但是在你落發之前,我給你一段時間考慮,一旦你出家,就要受到本寺規矩的約束,本寺的寺規嚴峻,你考慮清楚了,千萬不要一時衝動…」
老尼姑這番話,完全打消了吳秀才的疑慮。
「這位老尼這麼有禮,這樣體貼,什麼謀殺?簡直是笑話!」
吳秀才這時已經判定,一定是妙香認出了他,不希望他到寺中來糾纏,所以故意危言聳聽,想把他嚇跑罷了。
想到這裡,吳秀才更加堅定了追求妙香的信心。
於是,他學著女人的姿勢,輕輕施了個禮,提著嗓子說道:「奴家心如止水,決心皈依佛門,求大師成全。」
老尼姑聽罷,點了點頭:「難得你有這點志氣,好,上前跪下吧!」
吳秀才扭著屁股,婀娜多姿地走到佛像前一個蒲團,跪了下來。
老尼姑持著剃刀,來到他身邊,一手抓住他長長的頭髮,另一手慢慢拿起了剃刀…
這時,大殿上鐘鼓齊鳴,在旁觀看的尼姑們紛紛合十,誦起了經文。
吳秀才偷偷地扭頭,瞟了一眼,祇見妙香閉著眼睛,面色蒼白,也在喃喃誦經…
小小的淨室,紙窗外,一輪明月,幾顆疏星。
新削的頭皮,光溜溜。
吳秀才倚在窗前,一邊望著窗外的月色,一邊忍不住用手撫摸著自己的光頭。
一切,都太順利了,他已經成為斗母宮的一個尼姑了。
什麼生命危險,什麼謀殺疑雲,完全是一場虛驚,誰也沒發現他是個男人。
「現在的問題在於…」吳秀才望著窗外月色,心中盤算著,要怎麼樣才能夠接近妙香呢?
木屋門『依呀』一聲開了,一個小尼姑走了進來。
吳秀才回頭一看,果然正是妙香!
他又驚又喜,呆呆望著自己的心上人。
「難道她是來偷偷跟我幽會?」吳秀才心中狂喜。
妙香望著他,合起手掌施了一禮:「妙蓮。」
吳秀才一時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也不知該如何來回答,他的目光像釘子一般,緊緊盯在妙香的胸脯上打轉。
粗布僧袍遮蓋著的雙乳,胸脯的輪廓幾乎看不出來,但是吳秀才卻貪婪地望著,腦海中又浮現出泰山上那場大雨,濕淋淋的僧袍緊貼在她的身上,乳峰的輪廓倍加突出…
「妙蓮師妹?」妙香見到吳秀才這副呆頭呆腦的樣子,不由有些莫名其抄,祇好又輕輕地呼喚他。
吳秀才這時突然清醒過來,這才想起,下午在剃度的時候,那個老尼姑已經賜給他一個法號,叫作妙蓮。
「你在叫我?」吳秀才微笑著:「我…還不習慣這個名字。」
「沒關係。」妙香突然輕輕歎了一口氣:「很快,你就會適應了。」
吳秀才看著妙香那副樣子,心中的疑惑又增加了:「妙香到底是不是認出了他?」
「妙香」吳秀才實在忍不住了,便輕輕叫了她一聲。
妙香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閃爍著驚奇的眼光:「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們見過面的…」
「真的嗎?在哪裡?」妙香的臉上流露著好奇的神色。
吳秀才不由有些失望,看起來,妙香並沒有認出他來,她早已忘記了那場雷雨,那個巖洞,那位書生…
「哦…」吳秀才急忙編造出一個理由:「半年前,我來斗母宮進香,看到你和其他幾個師姑在一起,有人叫你的法號,我記住了…」
「你的記性可真好。」妙香微微一笑。
「不錯,」吳秀才踱著方步,踱到妙香身邊,用手輕輕扶著她的肩膀道:「我還記得,在我落發之前,你曾偷偷警告我,說老尼姑剃刀不是來剃髮,而是來取我的命!」
妙香聽到這裡,不由得渾身一震,她微微後退,伸手把擱在她肩上的手捏了下來。
吳秀才臉上保持著征笑,又走到妙香面前,兩眼直盯著她:「但是,剃刀為的是剃我的發,也沒有人來取我的命。我不明白,為什麼你要這樣欺騙我?」
妙香的臉色白得像一張紙,她的嘴唇不住地顫抖著,她凝視著吳秀才,眼中飽含著憐憫、痛苦…
「你想明白?」
吳秀才緩緩地點了點頭。
妙香同情地走到他身邊:「想明白,就跟我走。」
說罷,妙香轉身,一直向門口走去。
吳秀才呆呆望著她的背影片刻,便撒腿跟了出去。
長長的走廊,一個人影也沒有,月兒高高掛在天上,整個斗母宮就好像鍍上了一層白銀。
妙香頭也不回,緩緩地在走廓上帶著路,吳秀才跟在她後面亦步亦趨。
夜風吹動走廊邊邊的悟桐樹,發出了一陣『沙沙』的聲響。
吳秀才渾身打了個冷顫,黑夜中的斗母宮,的確和白天香火鼎盛的樣子大不相同,充滿了陰森、恐怖的氣氛…
走廊九曲十三拐,妙香一言不發,祇顧在前面帶路,走了沒多久,她停在一座假山前,伸手按著假山上一塊紅色的石頭,假山突然『轟隆…』地響了起來,本來天衣無縫的岩石,竟然移動開來,露出一個小洞來。吳秀才祇看得目瞪口呆。
「跟我來!」
妙香低沉地說著,又領頭走入山洞內去。
吳秀才趕快跟了進去,抬頭環視,原來山洞內有一道石階,一直深入地底,下面是個很大的密室。
密室的天花板上有個小小的銅窗,妙香把吳秀才領到銅窗前,示意他窺視。
吳秀才把頭湊到窗上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密室內,坐著幾個尼姑,全身鎖著鐵鏈,個個蓬頭垢首,瘦得皮包骨。
在她們面前,是一大堆藥材,她們有的用石杵捶打著、有的用刀切割著,忙得不可開交。
在密室中間,有個很大的石磨,一個中年尼姑正吃力地推著磨,碾磨著藥材…
「這些都是不守寺規的尼姑。」妙香貼在吳秀才耳邊,低聲介紹著:「斗母宮的寺規嚴峻,如果有人膽敢違反,便要被抓入這密室中,罰做苦工…」
吳秀才是個書生,平日裡膽子就小,看到這可怕的密室,止不住心驚肉跳。
「她們被關了多久了?」
「有的才關的,也有的已經關了很久了。你看到那個推石磨的中年人嗎?他已經被關了二十年了。」
吳秀才兩腿不由得抖了起來:「她犯了什麼重罪?」
「他?」妙香長歎一聲:「他是個男的,因為…」妙香同情地望了望銅窗下的那個囚徒:「他是迷戀本寺一位師姑,假冒女性入寺,企圖非禮,後來被人發覺,打入了密室,廿年不見天日…」
妙香祇是低聲說著,傳入吳秀才耳中卻像一陣驚雷!
如果被人發現是男的,結果真是比死還慘啊!吳秀才牙齒不禁『格格』打顫,兩腿發軟,全身血液似乎一下子消失了。
「多謝…」吳秀才嚇得舌頭也硬了:「多謝師姐指點。」
「你不用謝我。」妙香臉上一絲笑容也沒有:「我並不是偷偷帶你來這裡,而是本寺主持命令我帶你來的。」
「哦?」吳秀才膽顫心驚地問:「為什麼主持要…」
「主持要我告訴你,」妙香目光深沉地盯著:「現在,你已經是尼姑了,如果你不遵寺規,就會像這些人一樣,打入密室做苦工…」
「我遵守!」吳秀才急忙表白:「我一定老老實實遵守!」
「身為尼姑,就要參禪,你知道嗎?」
「我知道,」吳秀才猛點頭:「我一定參禪,但是…我不懂。」
「主持要我來,就是帶你去觀看別的師姐參禪,等你學會之後,也就可以自己參禪了。」
「是,是,」吳秀才幾乎連大氣也不敢喘了:「請問妙香師姐、待會兒我學的是什麼禪?」
妙香盯了他一眼,好半天才慢慢地回答:「歡喜禪。」
尼姑參禪的地方,到底在哪裡呢?
佛殿、淨室、祭壇?
吳秀才一路跟著妙香走,一路揣測著,等到妙香停在一座花園中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完全猜錯了。
花園正中,有一座精緻的小亭子,亭子中間,有兩個年輕尼姑盤膝坐在蒲團上,正閉目誦經。
妙香望著吳秀才,臉上不知怎的突然一紅,悄悄地說:「你就坐在亭下,看一看她們如何參禪吧。」
妙香說罷、一陣風似地就走開了。吳秀才挑了花園中一塊大石頭坐下,目不轉睛地望著亭子中。
兩個尼姑念完了經,一起伸手解著僧袍上的布扣子,吳秀才生怕錯漏一個動作,參不好禪受到重罰,便聚精會神地注視著。
兩個尼姑從蒲團上站了起來,那兩件僧袍從她們身上滑到地上…
吳秀才幾乎忍不住要叫出來。
亭中兩個尼姑,完全是一絲不掛!
吳秀才目瞪口呆,祇見兩個尼姑裸體相對著,慢慢走到一起,然後一起伸手,握住對方的乳峰,緩緩地揉著、捏著、搓著…
沒有多久,兩個小尼姑臉上便有如千朵紅花綻開,她們仍然閉著眼睛,慢慢把頭靠在一起,兩張紅紅的小嘴唇緊緊貼在一起,久久不放。
她們原來握乳的手現在都移到對方的身後,在光滑的背脊上撫摸著,在圓滾尖翹的屁股上不停地扒搔著,很快地,兩個小尼姑的鼻子中就發出了一陣陣銷魂蝕骨的呻吟…
這陣呻吟一直傳入吳秀才的耳朵,鑽入他的心房,穿下他的小腹,勾起了全身熊熊慾火…
亭子中,一個小尼姑似乎也被挑逗得無法克制了:「師姐,我忍不住了…好姐姐,救救我…」
小尼姑全身發軟,緩緩躺在地上。
另外一個尼姑淫笑一聲,居然像男的一樣,騎了上去。
兩具白嫩滑溜的女人胴體,像兩條大白蛇似的,緊緊盤絞在一起。
吳秀才坐在大石上,看得眼珠子幾乎要掉下來,胯下不停地膨脹著,頂得他覺得很難受。
「難受…」底下的小尼姑呻吟著:「插…插…」
騎在上面的尼姑伸手從亭子欄杆上,取下一條小黃瓜,在上面吐了一些口水,然後分開小尼的雙腿…
「啊!…啊…用力啊!…再深一些…」
吳秀才祇覺得眼前迷迷糊湖,全身像是要爆炸,他快要瘋狂了,就在此時,一隻手拍拍他的肩膀。
「妙蓮,」老尼姑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的後面,一面冰霜:「現在輪到你去參禪了!」
這句話猶如一個晴天霹靂,炸得吳秀才三魂不見七魄:如果他去參禪,就要暴露男人身份,如果不參禪,就是違反寺規,兩者都要打入密室做苦工!怎麼辦?
欲知事後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話說吳秀才正在花園中參觀兩個尼姑做那『歡喜禪』,心猿意馬之際,祇聽見一聲冰冷的言語:「妙蓮,輪到你參禪了!」
吳秀才回頭一看,原來是那個老尼姑站在他後面,滿面冰霜望著他。
吳秀才心中暗暗叫苦,如果他上去參禪,就要赤身裸體,男人的身份就要暴露。
「地牢中,那個假冒尼姑的男人被關了二十年,」吳秀才渾身顫抖:「如果我也跟他一樣…」
「怎麼?」老尼姑突然沉下了臉:「你想違抗寺規?剛才妙香帶你去參觀過地牢,那些做苦工的尼姑,全都是不遵寺規,被我打入牢中的,你是不是也想試一試箇中滋味呢?」
「不,不…」吳秀才祇嚇得面無血色。
「上去!脫光衣服!」老尼姑聲色俱厲。
吳秀才魂飛魄散,手足無措,幾乎想跪倒在老尼姑面前,求她寬恕。
「師伯。」一聲清脆悅耳的叫聲,使得吳秀才稍為喘了一口氣。
這種聲音他是太熱悉了。
他抬頭一看,祇見妙香站在老尼姑身邊施著禮。
「師伯,」妙香垂著頭,輕聲細語:「想這妙蓮師妹,剛剛進寺剃度,立刻要她當眾脫衣參禪,一時思想上恐怕很難堪…」
老尼姑聽了這話,想了一下,慢慢地點點頭:「嗯,妙香說的有道理,這樣吧,你就帶妙蓮到禪房中去參禪,由你來指導她。」
「是。」
老尼姑說罷,就轉身走了。
吳秀才呆呆望著妙香。
剛才的心驚肉跳,轉眼間消失得一乾二淨,代之而來的是一陣狂喜。
「妙香要和我參禪!」吳秀才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我正苦於沒法勾引她,想不到她竟然自動送上門來,自動獻身…」
「妙蓮師妹,你跟我來吧。」
妙香走到吳秀才面前,面無表情地說著,然後轉身在前帶路,離開了花園。
吳秀才跟在妙香的身後,目不轉睛地望著妙香的背影。
雖然粗布僧袍遮蓋著妙香的身子,但是吳秀才卻忍不住幻想起來:「待會兒妙香和我參『歡喜禪』,她就要脫光全身衣服,任我撫摸了…」
斗母宮內的走廊就像迷宮一般,吳秀才跟著妙香,拐得頭昏眼花,終於來到一坐清靜的禪房。
妙香取出鎖匙,打開房門上的銅鎖,拉著吳秀才走入房中。
房中黑漆漆一片,吳秀才睜大眼睛也看不清楚。
妙香用火石點著了一盞油燈,吳秀才這才看清楚,禪房內祇放著一張床。
妙香把油燈放在角落一個木架上,然後走到吳秀才面前,微微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很難接受,不過,沒有辦法,還是把衣服脫了吧。」
妙香說著,自己伸手去脫僧袍。吳秀才一顆心『砰砰』直跳。
心中忖道:「很快,我就看見她的裸體了。」
妙香脫下僧袍,裡面穿著一件薄薄的汗衫和一條短褲。
她若無其事,伸手又將汗衫剝了下來…
兩顆白晰晰的雪梨一下子從衣衫下跳了出來,在妙香的胸脯上顫抖著…
吳秀才貪婪地盯著兩顆雪梨,眼中幾乎要冒出火來,他恨不得伸手去摘這豐滿的果實,含在口中,慢慢地品嚐品嚐…
妙香絲毫也沒發現吳秀才的異樣表情,她彎下身子,伸手去解短褲的褲腰帶…
吳秀才兩眼睜得大大的,眼珠子幾乎要掉下來,他的呼吸不由急促起來:
「短褲一脫,妙香最重要的部位,就無遮無掩地暴露在我面前了!」
妙香鬆開了短褲的腰帶,短褲自動沿著她兩條大褪滑了下來…
一團黑黝黝毛茸茸的山草倒垂而下,鋪滿雪白的峭壁,遮蓋著峭壁下的那個巖洞,洞口紅紅艷艷、清泉濕潤,晶瑩透亮,份外神秘…
吳秀才祇覺得自己體內有股熱氣,不停地膨脹著、膨脹著,脹得很難受…
妙香頭也不抬,望也不望吳秀才一眼,自己便爬上床,並躺了下來,兩手枕著自己的頭,呆呆望著天窗,眼睛睜開著,似乎在想著什麼,隔了一會兒,她突然開腔了:
「妙蓮,我不看著你,免得你難堪。你自己把衣服脫了吧。」
「哎,多謝師姐。」
吳秀才一邊回答著,一邊伸手脫自己的僧袍,心中不由偷笑起來…
「真是太順利了!沒想到我這次冒險竟是那麼一帆風順,無驚無險,沒人發現我是男人。現在連妙香也赤裸裸自願躺在床上,等著我參『歡喜禪』,甚至連我脫衣服也不看,真是天助我也!」
吳秀才故意把身子朝向牆壁、手忙腳亂地脫光自己全身衣服,然後偷偷瞟了妙香一眼,見她毫不在意,仍在望著天窗,便『颯』地一聲跳上床去,閃電般地鑽入棉被中。
吳秀才躺在妙香身邊,卻不敢接觸她的肌膚。
妙香似乎也毫無知覺,一動不動,絲毫沒有做『歡喜禪』的樣子。
吳秀才有些納悶了:「妙香師姐,咱們不用做『歡喜禪』了?」
妙香轉過頭來,望著著秀才,晶亮的大眼睛中透露出同情的神色:「妙蓮,我明白的,你一個婦道人家,要你做這種事情是很難堪的。咱們就這樣躺著吧,如果老尼姑不來,咱們就不用做了。」
「老尼姑會來看?」吳秀才吃了一驚。
妙香伸手指了指天窗:「這上面是另外一間神室,老尼姑如果來到,就會通過這個天窗來監視尼姑是否真的在做『歡喜禪』的。」
吳秀才聽了這話,情不自禁瞟了天窗一眼。
天窗一團漆黑,什麼也看不清。
吳秀才不由打了個寒噤。
「對了,妙香師姐,在我剃度之前,你曾偷偷警告我,說老尼姑的剃刀是要取我的命,到底是什麼意思?」
妙香注視著吳秀才,臉上愁雲慘淡,幾乎沒什麼血色,她嘴唇微微顫抖著,正想說些什麼…
突然間,天窗上傳來了一陣『沙沙』的腳步聲,妙香臉色大變:「老尼姑來了!快開始做『歡喜禪』!」
妙香急忙掀開了棉被,兩個精光的肉體無遮無蓋,吳秀才急忙一個翻身,把屁股朝天。
「妙蓮,你要假裝很陶醉…」妙香緊張地低聲吩咐:「你躺著,我服侍你,但是你要淫聲浪叫…」
「不,妙香姐,你躺著,我來服侍你!」
吳秀才說罷,便伸頭依偎在妙香雪白的胸脯上,張口含住了那個飽滿的梨子,津津有味地舐了起來。
天窗上,老尼姑偷窺著,她從上而下望去,祇看見吳秀才白白的肉體和屁股。
吳秀才的舌頭不停地撩撥著,他很快感覺到,口中的雪梨很快漲大了,而且逐漸變得很硬…
吳秀才的手掌,像一條長蛇,順著那片又白又滑的峭壁緩緩爬行而下,鑽入那片又黑又粗的雜草之中,放肆地遊蕩著…
偶爾,它在洞口調皮地磨擦著,偶爾,它把頭悄悄伸入洞中,戲弄著那肉洞中汨汨的山泉…
妙香四肢癱軟,不知是為了給老尼姑看,故意發出騷聲,還是真的被吳秀才勾起了少女的情慾,無法自制,她發出了一陣陣的呻吟…
這呻吟聲鑽入吳秀才的耳中,簡直比春藥更有效,他祇覺得銷魂蝕骨,春心大蕩…
吳秀才口、手並用,足足在妙香的肉體上挨擦了半個時辰…
妙香的呻吟變成了浪蕩的狂叫…
細細的玉泉轉眼間變成了奔騰的山洪…
兩條柔軟的大腿高高翹起,緊緊夾住吳秀才的腰,拚命搖晃著:
「黃瓜,」妙香浪呼著:「我要黃瓜!」
吳秀才側頭一看,房中桌上,果然放著一條黃瓜。
他一笑,爬下床來,走到桌前,拿著黃瓜,正要回到床上。
「把燈吹熄吧。」妙香的聲音突然大了一些:「老尼姑已經走了。」
吳秀才吹熄了油燈,房內一團漆黑,他爬回床上,緊挨著妙香,祇覺她全身滾燙…
「黃瓜,妙蓮,用黃瓜!」
吳秀才在黑夜中緊累摟著妙香,調笑著:「老尼姑走了,你還要黃瓜?」
妙香喘息著:「你是天生的蕩婦,我剛才被你一弄,全身慾火狂燃…我要黃瓜!我要!」
吳秀才興奮地跨上了妙香的身上,說道:「黃瓜來了!」
說著,他悄悄把那條黃瓜塞到床下邊,把自己那條『黃瓜』對準了水淋淋的洞口,狠命地塞了進去…
夜,禪房的木床發出了『吱吱』的有節奏的響聲,妙香的狂呼浪叫頓時消失了,祇是在喉啼中發出一陣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怪聲…
吳秀才時而輕描淡寫,時而狂風驟雨,時而又緩又慢,時而疾如奔馬,時而直來直去,時而四出遊蕩,時而研磨挨擦,時而狠命戳插…
很久,很久…
浪潮終於平息了。黑暗中祇聽見二人微微的喘息:「原來你是個男的。」
「黃瓜沒有原裝貨那麼有效吧!」
「為什麼你要冒險這樣做?」
「記得嗎?有一天大雷雨,有個書生招呼你進巖洞?」
「你就是那書生?」妙香驚詫:「為什麼?」
「因為我太愛你了!」
妙香突然緊緊摟住吳秀才,雨點般的吻落在他臉上,胸膛上,喉嚨哽咽著道:「郎君,你這次真是鑄成大錯了!你死定了!」
「為什麼?」
「因為斗母宮不是尼姑庵,而是一座妓院!」
「什麼?」吳秀才幾乎昏倒:「你們…」
「我們這些尼姑,實際上就是妓女!」
「到底怎麼回事?」吳秀才牙齒顫抖:「你快說!」
「唉,」妙香長歎:「我本來姓陸,父親也是名士,不幸早已去世,家道衰落。繼母年輕,不能守寡,嫁給一個武官。他們要把我賣進妓院過皮肉生活,我不願意,所以跑到斗母宮出家做尼姑。沒想到這裡也是火坑,祇是命中注定啊!」
妙香淚水漣漣,吳秀才情不自禁一捶床板:「豈有此理,你怎麼不逃跑呢?」
「下山要兩三個時辰,還沒跑到山下,就被打手抓回了。而且整個泰安縣都得到斗母宮知會,凡有尼姑下山,一律抓回山上來,打入地牢…」
吳秀才祇聽得渾身冰凍:「那麼我…」
「你現在是尼姑,也就是妓女,明天一早,老尼姑就會帶你去見嫖客,到時候,就會識穿你是男人,這妓院是高度機密,來往的嫖客都是王孫公子,庵中為了保守秘密,一定要殺你滅口!」
吳秀才彷彿被人一刀劈開頭蓋骨,又澆下一桶冰水,整個人全僵住了。
這一夜,他和妙香徹夜不能成眠,互相摟抱,相對而泣…
天明之際,二人急急忙忙穿上僧袍,梳洗一番,二人又是一陣熱吻…
「咚咚…」,一陣敲門聲驚散了二人。
老尼姑的聲音在房外叫喊:「妙蓮,去接客了!」
欲知事後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妙蓮,去接客了!」
老尼姑這聲叫喊,隔著房門傳入禪房內,把吳秀才嚇得兩腿發軟。
「糟了,她…她要我去…接…客,我…一接,不就露了餡嗎?」
吳秀才祇嚇得面無血色,抱著妙香,上下兩排三十六個牙齒捉對兒打架。
妙香緊緊抱住心愛的郎君,一張小粉臉也嚇得慘白。
她明白這次的嚴重性:嫖客們全是男人,一旦吳秀才出去接客,他的男兒身份就暴露無遺。
那些嫖客全是付了重金來嫖妓,現在嫖到個男人,一定心有不甘,鬧將起來,吳秀才重則被殺減口,輕則被打入地牢做苦工,永世不見天日。
他們兩個嚇得抱成一團,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一時間忘了老尼姑還在門外。
老尼姑在門外猛敲門,同時扯著喉嚨大叫:「喂,你們兩個耳朵聾了?快開門!」
老尼姑又是一陣猛烈的捶門聲。
妙香始終是見慣世面,咬緊牙關,推開吳秀才,走到門前,打開門閂。
老尼姑推開房門,跨入禪房內,目光炯炯地注視著妙香和吳秀才。
妙香和吳秀才都已穿上僧袍,兩人垂著雙手,並肩站在床前。
「為什麼遲遲不開門?嗯?」老尼姑沉著瞼,打量著二人的臉色。
吳秀才這時連氣都不敢喘,要他說話更是不可能,妙香祇好上前一步:「師伯,我們兩個昨夜參『歡喜禪』,一時喜歡,很遲才睡,所以早上起不來…」
老尼姑一聽,突然『格格』一笑,上前兩步,走到吳秀才的面前,上下打量著他。
吳秀才被老尼姑看得心中直發毛,不知道老尼姑是不是看出了他的破綻。
他裝著害羞的樣子,低垂著頭,兩手緊緊地扯著衣角。
「哈…你騙得我好苦啊!」
老尼姑冷不防仰天大笑,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這句話可差點把吳秀才的膽都嚇破了。
「壞了,我暴露了!」吳秀才祇覺得眼前一黑,彷彿已經被老尼姑抓住衣襟,拋入地牢似的。
「哈…妙蓮,」老尼姑笑著說:「你剃度的時侯,我心中就想著,這女孩子眉目端莊,要逼她做妓女,恐怕要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沒想到,昨夜我在天窗偷窺,你和妙香參『歡喜禪』的浪蕩樣子,簡直就是個天生的騷貨。這下好了,我不用操心了…」
老尼姑一席話,吳秀才心頭一塊大石總算落了地。他立刻提著嗓子,害羞地說:
「奴家在婆家的時候,丈夫便是個流氓,整日纏著奴家,求那雲雨之歡。奴家早已習慣這回事了…」
吳秀才厚著瞼皮說著,在一旁的妙香聽了,不由得兩頰緋紅,不好意思再聽了。
老尼姑這時卻笑得瞇著限睛:「好,好,難得你喜歡這玩意兒,太好了。妙香,有沒有告訴妙蓮,我們這個斗母宮,其實別有洞天,另有乾坤呢?」
「是,小尼已經說了。」
老尼姑這時親熱地搭著吳秀才的肩膊,口沫橫飛地吹噓著:「妙蓮啊,前來我們這斗母宮尋掀作樂的男人,可不比普通妓院的嫖客。來這裡的全是達官貴人,王孫公子,非富則貴。你小心服侍他們,金銀滾滾而來,固然不在話下,說不定你討得哪位老爺歡心,他替你贖了身,把你娶回家去,你就是朝廷命婦了。哈…」
「是,是…」
吳秀才唯唯諾諾,被老尼姑摸著他的肩膀,彷彿渾身長刺,坐立不安。
「好了,妙香,」老尼姑把吳秀才推到門口:「你現在就帶妙蓮去準備一下,客人很快就到了。」
「是。」
妙香施了一禮,便急急忙忙扯著吳秀才的衣衫,走出了禪房。
斗母宮的內堂,寬敞明亮。吳秀才跟隨妙香跨入之時,堂上已坐著一群尼姑,個個又年輕又漂亮,大家坐在梳妝台前,對著鏡子,精心地畫著黑黑的眉毛,紅紅的胭脂…
除了頭上光禿禿之外,她們和普通的婦女幾乎沒有什麼分別,大家嘻嘻哈哈,妖嬈風騷。
吳秀才看見這麼多絕色的尼姑,一時間也眼花繚亂。
妙香扯著他,來到一張梳妝台前,二人並肩坐下,妙香把一盒胭脂膏推到吳秀才面前:「快些打扮吧,被老尼姑看見,又要打罵了。」
吳秀才在上山之前,已經學習過女流的梳頭、化妝之術,所以用起眉筆、粉盒、胭脂來,倒也頭頭是道,不至露出馬腳來。
妙香坐在一旁,自己一邊化著妝,一邊偷看鏡中的吳秀才。
吳秀才長得本來就英俊,再加上塗脂抹粉,更加明艷照人。
祇見他黑黑眉毛含黛影,兩腮紅潤泛光,猶如楊柳迎風,雨潤桃花,雙目有神,清如秋水。
「郎君,」妙香忍不住挨近他身邊,小聲地說:「你這一打扮,簡直比女人還像女人,我看了都不禁心動呢!」
「在這等時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吳秀才一邊塗著嘴唇,愁眉苦臉道:「化好妝,就要去接客,我的心砰砰直跳,幾乎要昏厥了!」
聽了這話,妙香也切動心事,不由得微微歎了一聲:「到了這地步,唯有見步行步了…」
「妙香、」吳秀才低聲說:「我們不如逃走吧!」
妙香渾身一震,連連搖頭:「你別看斗母宮看來全是尼姑,一無防備。其實宮中聘請著一班武功高強的江湖人馬,嚴密守衛。如果有尼姑未經同意,私下出宮,立刻格殺勿論。你千萬別再想逃走的事,千萬不行啊!」
吳秀才本是個讀書人,聽到這話,祇嚇得渾身冰涼,呆若木雞。
「走吧,該接客了。」
妙香說著站了起來,帶著有氣無力的吳秀才穿出內堂,來到庭院。
庭院的邊上,有一方池塘,很寬闊,白蓮紅菱,點綴其間,塘的邊池種很多荷花,正在開放,白白紅紅,絢挺多彩,好像錦繡屏風。
妙香帶著吳秀才去到石頭欄杆前,拿起放在欄杆上的一支魚竿,理好魚絲、垂鉤釣魚,神態悠閒。
「妙香,」吳秀才莫名其妙:「不是說要我們要接客嗎?怎麼跑到這兒釣魚了?」
「這就是斗母宮比普通妓院更勝一籌的地方」妙香一邊垂釣,一邊回答:「所有的尼姑都分散在宮中各個風景優美的地方、或養花,或釣魚,或彈琴,或刺繡,嫖客們則在宮中自由活動,自由結識尼姑…」
話未說完,一魚咬鉤釣起,渾身金燦燦的鱗,很重,釣竿幾乎要架不住,妙香把魚扔進桶裡,魚還『撲撲啪啪』地亂蹦亂跳。
一陣掌聲突然在二人背後響起,吳秀才回頭一看,一個年輕的公子拍著掌走來。
「兩位仙姑果然是別有情趣,別有韻味。」
吳秀才知道這個人就是嫖客了,心想可別讓他挑中了急忙低下頭,扮出一副害羞的樣子,轉身望看池塘。妙香趕快站起來,堆著笑臉,擋在吳秀才的身前,希望自己的姿色可以吸引嫖客。
「這位公子,尊姓大名?」妙香為了打救吳秀才,便便出渾身解數,扭著腰肢,一副風情萬種的樣子。
「在下姓朱。」
「哦,原來是朱公子。」
妙香說著,身子已經挨到朱公子身邊,屁股不停扭著,在朱公子身上磨擦著。
朱公子微笑著望著妙香,一手摟著她的肩膀,另一手大膽地伸入她的僧袍內,在她隆起的山崗上來回揉捏著,用力握著…
妙香滿臉通紅,心中卻暗自高興,看起來這朱公子已經喜歡上自己,暫時總算解了吳秀才的圍了。
「朱公子,」妙香裝出淫蕩的嬌喘:「我…我被你弄得渾身騷癢了,咱…咱們進房去吧?」
朱公子勾著妙香的下巴,笑著親了一嘴:「你可真是一個騷貨!」
「朱公子,」妙香嬌嗔地捶著朱公子的肩:「別笑我了,快進屋吧!」
妙香急著要和朱公子上床,以免吳秀才露出破綻,便將臉貼著朱公子的臉,挨挨擦擦,陣陣香氣直撲入朱公子鼻中,使得他不由得意馬心猿。
「好,咱們進屋吧,」朱公子又吻了一下妙香。
附身在瀾桿上的吳秀才一聽這話,心中不由大叫『阿彌陀佛。』
以為這一劫又逃過了,沒想到朱公子抱著妙香走了兩步,突然停步,回身望著吳說道:「咱二人享樂,冷落這位仙姑也不好,這樣吧,你也來,等我弄完妙香,再給你一個痛快!」
吳秀才暗暗叫苦,但又沒有法子違抗客人的命令,祇好垂著頭,說了聲「多謝朱公子。」
朱公子一把又摟著吳秀才,在他的粉臉上『嘖』的一聲,親了一個響嘴!
這是一間佈置得像新婚洞房那般的房間,張燈結綵,床上鋪著大紅的綢緞枕頭和被面。
朱公子一手摟著妙香,一手按著吳秀才,走了進來,他的手不停地在吳秀才的屁股上抓著…
妙香見勢不妙,立刻伸手解一自己的僧袍,希望用自己的裸體來轉移朱公子的注意力。
果然,吳秀才立刻覺得自己屁股上那隻手掌停下不動了。他側首一瞟,祇見朱公子兩眼發直,嘴巴張得大大的,呼吸也變得粗重了…
妙香何等機靈,見朱公子這般模樣,知道他已上釣,立刻扭一扭腰肢,躺到繡床上去,將兩條又白又嫩又修長的秀腿,高高翹起,微微分開…
朱公子頓時全身燥熱難熬:「妙蓮,快!替我寬衣!」
吳秀才巴不得地這句話,立刻伸手將他全身衣服脫得一絲不掛。朱公子低吼一聲,迫不及待地爬上床去,分開妙香的雙腿,狠命地壓了下去…
「好哥哥,輕一些…」
妙香故意發出了誘惑性的淫叫。朱公子哪裡肯輕一些,他越發挺起長愴,一下下都用力頂入,拚命衝刺…
妙香伸出兩條大褪,白蛇般地盤了朱公子的腰肢,隨著他的動作,一夾一放,一緊一鬆…
「好公子,好哥哥…」妙香的浪叫聲越來越響了:「你…你弄得我…成仙了…」
可憐的吳秀才站在一邊,眼睜睜看著自已的心上人,被一個下流的嫖客瘋狂凌辱,耳中不停傳來妙香陣陣呻吟,聲聲淫叫,也不知她是真是假,心中可真不是滋味。
朱公子卻被妙香那陣銷魂蝕骨的叫喚刺激得慾火旺熾,他抓起妙香的兩褪,分開擱在自已肩上,然後深呼吸幾下,猛然壓去!
長槍飛舞!水花四濺!繡床搖撼!妙香的防線全線崩潰…本來她想誘惑朱公子早些棄甲投降,故意發出淫叫,現在,卻被朱公子深入腹地,盤根索底,一陣猛攻,全身有如蟲行蟻蝕,無比舒暢,陣陣淫呼浪叫發自肺腑,她真希望朱公子再弄下去,弄久一些
「好公子,親哥哥,」妙香搖晃著光頭,嘶叫著:「用力!更用力些!再深一些!妹妹要死了…」
繡床上翻起狂濤巨浪,兩隻白羊在床上扭成一團,顛簸翻滾…吳秀才直看得醋勁大發,牙關緊咬。
冷不防,朱公子在床上直起身來,指著吳秀才大叫:「我發現你的破綻了,你是男的!」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話說吳秀才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心上人妙香,被朱公子百般蹂躪,正在難熬之際,卻聽得朱公子突然在床上直起身來,指著他大叫:「我發現你的破綻了!你是男的!」
這一叫喚,不僅嚇得吳秀才瞻破心裂,就連慾火焚身的妙香也嚇得魂不附體。
「你…你…」吳秀才牙齒打著頭:「你說什麼?」
朱公子嘻嘻一笑:
「別再隱瞞了,我看見了,你是男的!」
吳秀才祇覺得眼前一黑,幾乎要昏倒,他求助地瞟了妙香一眼,希望她趕快想個辦法。
妙香面上一絲血色也沒有,她強顏鎮定,顫抖著問:「朱公子,你看見什麼了?」
「內褲!」
朱公子用手指著,吳秀才急忙低頭一看,原來他不小心,身上的僧袍帶子沒繫好,衣衫鬆了開來,一條白雪似的大腿露了出,大腿的盡頭,露出了一角藍色的內褲…
「你看,我說的沒錯,她的內褲的確是藍的!」
吳秀才聽到這裡,心頭一塊大石才落了地,原來朱公子並不是說他是男的,而是說他的內褲是藍的!
他抹了一下額上的冷汗,扮出一副羞人答答的樣子,垂著頭,趕快把自己的僧袍繫好。
妙香這時也鬆了一口氣,臉上的血色卻尚末恢復,兩手緊緊抱著朱公子,仍然心有餘悸地微微頭抖著。
「喂,藍褲子的,」朱公子嘻皮笑臉地淫笑著:「快些過來,服侍我吧。」
吳秀才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一時愕住了,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妙香見狀,急忙陪著笑臉替他解圍:「朱公子,我們這位妙蓮妹妹,是昨天才入寺的,要她在光天化日之下做這種事,總是不太習慣…」
「哦?」朱公子聽了這話,更興趣地打量著吳秀才:「原來是第一次出來接客?」
「是啊,」妙香依偎著朱公子:「您多多包涵…」
「好,」朱公子爽快地捏了一下妙香的粉臉:「既然有你替他講情,那我就先不嫖她了…」
妙香和吳秀才都沒想到這一關居然這麼輕易就渡過了,二人互視一眼,正在暗暗慶幸,沒想到朱公子又冒出了一句:「我現在不嫖她,等到晚上再嫖她!免得她瞼皮薄,不好意思…」
朱公子盡了興,下了床,穿上衣服,施施然走出房去,外面自然有人擺下酒宴,熱情招待他,不在話下。
房中,祇剩下妙香和吳秀才,二人面面相覷:「壞了,他晚上還是要嫖我,一嫖就露出馬腳了,怎麼辦哪?」
「你問我,我也沒辦法呀?」妙香無可奈何地下了床:「反正今天白晝可以躲過去了,晚上的事晚上再說吧!」
說著,妙香起身下了床,她的身上仍然赤條條一絲不掛,露出個美妙的胴體…
要是在平常,吳秀才早就性慾大作了。可是,現在大難臨頭,真是食龍肉都沒味,哪有心情再欣賞妙香的絕代姿色呢。
妙香下了床,拿起堆在架上的衣服,穿了起來。
她拿起了自己的內褲,那是一條紅色的綢緞的短褲。
吳秀才看著短褲,心中突然想起一件事,立刻拉著妙香的手問道:「剛才那位朱公子說我是穿藍褲子,好像語氣古怪,這其中難道又有什麼…?」
妙香點了點頭,表情沉重它說:
「斗母宮的妓女分兩種,一種是穿紅色內褲的,另一種是穿藍色內褲的。」
「這表示我是寺中的常駐妓女,祇是陪客人耍樂,出買色相而已。」
「那,穿藍色的呢?難道不是妓女?」
「藍色也是妓女,但表示這是個準備出售的妓女,如果客人嫖了一夜,覺得合適,就可以出一筆錢將這妓女買走。」
吳秀才一聽,不由得渾身一震:「壞了,朱公子晚上就要嫖我,我怎麼辨呢?」
妙香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咬著嘴唇,默默地思表著,一聲不吭。
吳秀才站在一旁,心中焦急,但又不敢出聲催促,生怕吵亂了妙香的思路。
妙香把全身的衣服都穿好了,又緩緩地繫上了腰帶,突然,她的眼睛一亮:「我有辦法了!」
於是妙香把吳秀才拉到床邊坐下,低聲地說出了她的妙計…
天上滿佈著雲,星也不見,絲毫物影也沒有,夜在高矗的巖峰和挺拔的松樹之上,撒開了一張黑色的大網,籠罩著整個斗母宮。
吳秀才沿著走廊走著,他要去朱公子的臥室中『接客』。
這一接就要暴露他的身份了,但是他卻無法躲避這個遭遇,因為老尼姑親自在他後面押著。
「這位朱公子來頭不小,」老尼姑向他介紹著:「你好生侍候他,如果討得他歡心時,說不定把你贖出去,當個妾侍,你就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了…」
「我知道了。」吳秀才提著嗓子答應著,他的眼睛不停地朝花園中瞟著。
花園中,一叢叢的花草樹木,在黑夜中,更加暗淡朦隴,妙香穿著一身黑色僧袍,躲在花叢後,悄悄跟縱著吳秀才…
迎面一座雕樑畫棟的獨立樓閣,張燈結綵,一派喜氣洋洋。
吳秀才看過幾間嫖室,都沒有這間如此的富麗堂皇。
「可見朱公子一定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吳秀才正在想著,老尼姑已經拍著他的肩膀,指著二樓一個亮著燈光的窗口說道:
「朱公子就在裡面,你快些上去吧。這褸閣再沒有別人了,你可以不必害羞,盡情浪叫,迎合朱公子吧!」
老尼姑說著,發出一陣『咯咯』的笑聲,便轉身走了。
吳秀才提心吊膽地走上褸梯,又回過頭來,向花園中一望,天色很黑,伸手不見五指…
「不知妙香跟來了沒有?」他想著,心中不由一陣緊張。
「妙蓮,你楞著幹什麼?」花園中傳來了老尼姑嚴厲的斥責聲!
吳秀才嚇了一跳,趕緊垂著頭,跑上了二樓,敲開了朱公子的房中。
朱公子早已在房中等候,門一開,他就抱著吳秀才,親了個嘴:「妙蓮姊妹,你今晚特別漂亮!」
原來,吳秀才來此之前,老尼姑便逼著他再化妝一次,眉也加黑,胭脂加紅,化得更加嬌艷,在燈光下一看,真的是一個俊俏的小尼姑。
朱公子似乎有些喉急,伸手便去解吳秀才身上的衣帶,才拉了一半,吳秀才便扮出害羞的樣子,抓住朱公子的手一捏。
「朱公子,人家…」
這一捏,朱公子的身立刻酥嘛了半邊…
「小師姑,你想說什麼?」
吳秀才扭著腰肢,吞吞吐吐地說:「小女子本是良家婦女,送入斗母宮,方才被逼為妓,今天是首次接客,難免羞愧…」
「嗯,你想怎麼樣?」
「我想,這裡燈燭輝煌,要我脫得精光給男人看,實在是很難堪。」
「哦,我明白了,」朱公子一笑:「你希望熄了燈,再陪我上床,是不是?」
「朱公子真是體貼,」吳秀才嬌笑著:「請先上床,等我來熄燈。」
朱公子是個享受慣的人,於是倚在床上,笑吟吟地望著。
吳秀才鬆開了自己的衣帶,解開憎袍,露出一件粉紅色的肚兜,肚兜下,他早已悄悄縫墊了兩團棉花,在燭光飄忽之下,若隱若現。
躺在床上的朱公子是春情勃發,哪裡看得出破綻?
吳秀才扭著屁投,走到桌前,吹熄了兩支大紅臘燭,房中祇剩下一盞小小的油燈,放在牆角。吳秀才回眸向朱公子一笑:「朱公子,熄了燈,黑暗中你想怎瘋狂都行…」
「小浪貨,你可真會攪氣氛,」朱公子躺在床上淫笑著:「攪得我心理癢癢的。看起來,你比妙香更懂得男人的心理!」
吳秀才矯笑一聲,走到牆角,故意讓僧袍滑了下來,露出整個赤裸的背部和肥大的屁股,又白又嫩,圓滾豐滿,比妙香真是有過之無不及…
「快些!」朱公子眼睛看得幾乎掉下來:「快上床來!…」
吳秀才又向他拋了一個淫蕩的媚眼,然後一口吹熄了油燈,房中頓時一團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吳秀才悄悄走房門邊,把門拉開,躲在門外的妙香趕快閃了進徠。
黑暗中,朱公子聽到門聲,覺得奇怪:「妙蓮,你開門幹什麼?」
「哦,沒有,」吳秀才笑著:「我祇是檢查一下房門閂好了沒有,免得讓別人闖了進來,不好意思…」
「你的花樣可真多,」朱公子心癢難熬:「別的尼姑都是淫蕩得出汁,唯有你一副羞人答答的樣子,我最喜歡這種情調了…」
在他們一問一答之際,妙香早已悄悄脫光了全身衣服,爬上床去。
黑暗中,朱公子迫不及待地摟著她,一陣狂吻,妙香生怕露出破綻,不敢出聲,祇是把嘴唇緊緊貼著朱公子,一條舌頭早已伸入他的口中,翻滾亂攪著…
朱公子兩手在她全身上下摸索著,祇覺得觸手奇滑,摸起來有一種奇妙的感覺。
「原來,黑天暗地嫖妓,更加有趣!」朱公子淫笑著,一個翻身便騎到妙香身上,分開她的雙腿,便盲目地橫衝直撞…
妙香急忙用手扶著他,納入正軌,然後雙腿架在他的後腰上,縱情晃動起來…
朱公子雖然早晨剛剛嫖過妙香,但是在一片漆黑中,他把她當成妙蓮,腦子裡充滿奇妙的性幻想,交接起來,更加舒暢百倍…
「妙蓮,」朱公子氣喘吁吁,一沒不停地撞擊著:「你比那個妙香,更有情趣…」
妙香咬著嘴唇,心中偷笑。她的鼻孔哼出了陣陣美妙的呻吟,小腹中,久經訓練的肌肉有節奏地收縮著,像雨點般般打著朱公子…
朱公子從來沒聽到這種『陰功』,祇覺得渾身骨節酥麻無比,全身血液加速運行!
「我不行了!」朱公子喘著氣:「我要射死你!」
拚盡全力,撼山搖樹,倒海翻江,掀起滔天巨浪,澎湃而出…
浪潮平息了,朱公子軟綿綿地躺在床上。妙香下了床,又悄悄溜出門去。
站在門邊的吳秀才這才點著油燈,扮出一副性交後的浪態,和朱公子互視蕩笑。
一場移花接木的性遊戲天衣無縫地完成了,吳秀才和妙香回到自己的禪房。
次日,二人正在笑著議論昨晚的事,突然看見老尼姑跨入房中,滿面春風地向著吳秀才行禮。
「恭喜啊,妙蓮!原來這位朱公子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皇上的十三王子,他很喜歡你,出了重金,把你買下了!」
「什麼?我…?」吳秀才張口結舌。
「你現在就是王子妃!御林武士已經在前殿等候,今天就要把你接到皇宮去了!」
吳秀才大驚失色,不禁暗暗叫苦,欲知事後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話說吳秀才和妙香巧妙地偷梁換柱欺騙了前來嫖妓的朱公子,正在暗暗慶幸。
沒想到這個朱公子竟然是當朝皇帝的親生兒子…十三王子!
十三王子嘗到了黑暗中妙香高超的性愛技巧,是皇宮中那些嬪妃所無法比擬的,他以為這是『妙蓮』的『妙』處,便付了一筆錢,將『妙蓮』買了下來,帶回宮中去,等她還俗,納為嬪妃。
身為『妙蓮』的吳秀才聽到這個消息,好比聽到死刑判決,整個人嚇得尿了出來。
他冒充女人,在斗母宮中雖然危險,但有妙香從旁協助,總算可以瞞天過海,如果到了皇宮,守衛森嚴,宮女在旁,自己毫無援手,男扮女裝的秘密一定暴露,這便是欺君之罪了!
「欺君之罪,要殺頭的。」妙香低聲地提醒吳秀才。
她的心中也很著急,但又束手無策,求老尼姑?當今王子的命令,諒她也不敢違抗的,說出真相?老尼姑為了保守斗母宮的秘密,一定將吳秀才殺掉滅口。
「不如冒險逃跑吧?」妙香低聲悄言,無可奈何,祇好出此下策。
吳秀才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一下,便向老尼姑施了一禮:「師父,既然我就要當上妃嬪,一要多謝師父給我這個機會,我想在斗母宮中再逗留兩天,宴請眾姐妹,一來為道賀,二來聯絡感情…」
吳秀才心中打著著如意算盤,祇要一到天黑,他就逃出宮去,泰山方圓十餘里,找個荒野山洞,躲他十天半個月,等頭髮長出來,就可以恢復男子漢身份了…」
「唉…」老尼姑長歎一聲,搖了搖頭。
吳秀才莫名其妙:「師父,怎麼啦?」
「朱公子…不,十三王子實在太喜歡你,所以派了御林軍武士來,要你立刻就啟程進京,一刻都不准拖延,否則就要燒燬斗母宮。…」
吳秀才暗暗吃了一驚。
「那好吧,我回去收拾收拾行裝。」吳秀才說著,走出房門,不料房門外就站著兩個雄赳赳、氣昂昂的御林武士!
「皇宮中什麼東西沒有?娘娘又何必收拾行裝?」武士很有禮貌,但又態度堅決地阻止吳秀才。
「是啊,妙蓮,」老尼姑在他身後笑著:「皇宮中黃金白銀,山珍海味,真是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啊!」
「娘娘,請上轎吧!」武士們催促著。
吳秀才不由得六神無主,茫茫然回頭望著妙香。
妙香縱有三頭六臂,此時也束手無策了。
她祇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情郎,在武士的押送下,無可奈何地走了出去…
他們來到前殿,這裡早有一隊御林軍和兩個宮女在等候,見到吳秀才走來,大家一起跪了下來。
「參見娘娘!」
吳秀才一時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回答才是:「你們…都起來吧。」
「多謝娘娘。」
眾人起了身,幾個宮女走到吳秀才身邊,扶的扶,摻的慘,簇擁著吳秀才,那隊御林軍隨即前呼後擁,將他保護得水洩不通。
吳秀才拚命回頭,祇見妙香站在大殿的柱子邊,正偷偷地用衣袖拭著眼角的淚水…
他此時身不由己,被宮女與武士包圍著,緩緩離開了大殿。
山門前,早已停放著一輛大紅宮轎,吳秀才糊里糊塗被人扶入轎中。他隔著轎簾,向山門偷窺,妙香站在山門口,臉色白得像一張紙。
轎夫們抬著轎子下山去了,山路琦嶇不平,轎子一晃一晃…
轎中,吳秀才不由流下淚來:「唉,要不是自己迷戀美色,男扮女裝,今天也不會被王子選為妃嬪,今天晚上,王子一定要跟我睡覺,這一睡,我就原形畢露了,欺君大罪,五馬分屍…」
庭院深深,流水潺潺,皇宮中的御花園內,百花吐艷,真是人間仙境。
一個雲鬢高梳,滿頭插著金簪王墜的絕色美女倚在欄杆前,出神地望著滿園春色,『她』就是吳秀才。
自從她被選為王子妃嬪,來到皇宮之後,下知不覺已經過了三年多的時間了。
三年來,他的頭髮已經很長很長了,而他的男子身份卻一直沒有暴露出來,簡直是一場奇跡。
原來,吳秀才被十三王子選為嬪妃之後,十三王子便叫人把他送入宮中,等待他的頭髮長出來之後,再來跟他成親。
十三王子預計要幾個月時間,頭髮才能長夠長,於是沒有急於回京,而是繼續在江南微服遊覽。
十三王子是個好色之人,每到一處,例必光顧當地妓院。
性生活太過頻密,身體自然會有虧虛,加上江南地方濕熱,水土不服,十三王子染上了重病,尚未回京,就在途中不治身亡了。
吳秀才就這樣避過一場大難。
他住在宮中,沒人來騷擾他,又有宮女服侍,生活上是極盡享受。
但是,他仍然要保持女子的外表,無法恢復男子身份。
皇宮大得像海洋,他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楚,更何況皇宮的守衛又是特別嚴密,要想逃出皇宮,幾乎是跟飛上天空同樣困難。
於是,他就在提心吊膽之中,做了三年的女人,心中則是無時無刻不在想念妙香。
這一天,吳秀才正在御花園中散步,突然間,有個太監走來,向他宣讀了太后娘娘的御旨。
原來,太后見十三王子病死了,擔心『妙蓮』一人獨守空幃,在宮中難受,特地將『她』許配給今年的新科狀元毛德彰為妻。
吳秀才一聽太后御旨,不由暗暗叫苦:「沒想到平平安安躲了三年,現在大禍又降臨了,嫁給狀元為妻,自己男扮女裝的事又要暴露了,這條欺君之罪仍是躲不過,自己的人頭又保不住了。」
但是,太后御旨就連皇帝也要遵從,不管吳秀才同意不同意,宮中的太監、宮女已經忙碌地張燈結綵,佈置新房…
半個月後,一個月圓之夜,大喜的日子來臨了。
吳秀才穿上霞披,戴上鳳冠,打扮得十分艷麗,在宮女的扶持下和新狀元拜了堂。
洞房花燭,喜氣洋洋。吳秀才坐在床沿,好像坐在釘板上。
新科狀元毛德彰坐在椅子上,似乎也不太急著要上前親熱。
屋內靜悄悄,兩個的呼吸都聽得清清楚楚。
吳秀才一顆心緊張得幾乎要跳出來。
「待會兒上了床,新郎發現我是男的,他會不會大聲呼救?如果我把真情告訴他,跪下來求他饒恕,他會高抬貴手嗎?」
吳秀才心亂如麻、坐立不安。
身邊祇聽得新郎慢慢地向他走來,一步,一步…
吳秀才的呼吸也隨著新郎的腳步聲,一起一落,急得幾乎要昏倒了。
新郎走到床邊,望著新娘,伸手揭下遮蓋著新娘面孔的大紅絲巾…
二人四目相對!新郎和新娘第一次見面了!
兩個人都愕住了!
祇見毛德彰呆呆望春吳秀才,眼睛睜得大大的!
「你!」這一叫使得吳秀才大吃一驚,定睛再看,他情不自禁叫了聲:「妙香!」
二人緊緊摟成一團,喜極而泣。
吳秀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又一次幸運地逃過大難了!
「妙香,你怎會女扮男裝?又怎麼成了新科狀元毛德彰了?」
吳秀才急不及待地一看。炒香依偎在情郎懷中,眼角仍然掛著喜悅的淚花.
「自從捉你走後不久,斗母官就發生一樁慘案,一股強悍的匪徒衝入,搶掠財物和尼姑,放火燒燬了寺廟,我趁著混亂逃出魔掌,流落江湖,為了怕惹來狂風浪蝶,開頭我便冒充是和尚,後來頭髮長了出來,我就冒充書生,苦讀詩書。今年參加考試,祇是覺得好奇有趣,沒想到一帆風順,居然考得個狀元!」
「幸虧你考了狀元,」吳秀才笑著:「否則我要嫁給別人,原形畢露了!」
「這都是天意啊!」二人緊緊擁抱,深深地接吻,彷彿要把三年來的相思之苦一吻而盡…
吻著,接著,二人便覺得身上這身新服太阻礙了,於是,你替我脫,我替你脫,不一會兒,便脫得個精光。
「妙香,我想參『歡喜禪』…」
「哥哥,我也好想…」
二人倒在床上,嘴巳仍素緊粘在一起,你的舌頭伸了過來,我的舌頭伸了過去…
四條手臂交錯在一起,你摸著高峰,我摸著巨樹,你摸著深淵,我摸著那草地…
四條大腿盤絞在一起,你緊緊磨擦,我頻頻挨碾,你大大分開,我高高翹起…
兩團烈火燃燒在一起,你燒得我滿瞼紅漲,我燒得你大汗淋漓…
烈火越燃越旺,一發不可收拾,幾乎要燒燬理智,燒燬一切…
二人在床上歡滾著,搖撼著,搖得那張堅固的大床也發出了『吱吱』的響聲…
壓抑多年的感情,化成了無數次的衝刺,化成了堅挺的聳立,化成了氾濫的潮濕…
歡樂的軀體,更得百倍的敏感,每一下搓摸,都百倍的快感,每一下抽動,都帶來百倍的歡愉…
積累已久的洪水在翻滾、沸騰。
吳秀才緊緊咬著牙,強迫地關閉著那道閘門,洪水像海潮,一浪接一浪,一波推一波,衝擊著閘門,然後又退去,儲蓄著第二浪的攻勢,接著便排山倒海而來!脆弱的閘門,終於崩潰了,洶湧的洪水從狹窄的通道飛馳而出,形成箭一般的水柱…
「啊!…啊!…哥哥啊…」
妙香祇覺得洪水沖擊著她,包圍著她,使她暈眩,使她昏迷,使她飄飄然然,使她成仙…
高潮之後,洪水消退,激情消失,祇餘下征微的漣漪,輕輕地蕩著、蕩著…
手兒在起伏凹凸的肉體上,無力地撫愛著,抹去小小的、晶瑩的汗珠…
眼兒望著眼兒,用歡樂、暢快的眼神,訴說著無限的愛意…
口兒對著口兒,不是接吻,祇是低低地喘息著,互相感覺對方的氣息…
長夜漫漫,良宵苦短…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低垂的小褂,不知不覺,又充滿了活力,逐漸挺立,昂首怒放…
神秘的仙人洞,又泌出了細細的山泉,憤訴著飢渴和期待!
妙香一個翻身,騎在吳秀才的上面,格格一笑:「別忘了我是新郎,你是新娘…」
新郎自然要採取主動,妙香上鞍策馬,先是一陣漫步,然後加快頻率,變成小跑,然後驅動疆繩,變成疾馳,最後是瘋狂加鞭抽打,瘋狂地馳騁…
不久之後,新科狀元『毛德彰』被朝廷指派到廣州任太守,『他』自然帶著著『嬌妻』上任。
半路上,吳秀才恢復男裝,妙香恢復女妝,從此逍遙自在,享不盡的恩恩愛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