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雪(1)

(一)

美麗的大雪川上,寒風凜冽。

北國的寒冬,可以讓水化冰。恰正值大寒之際,行人稀疏倒也合理。

「呼」的一陣風刮過,雪沙瀰漫中,竟傳來悅耳的馬鈴聲。稀罕,真是稀罕,躲在屋中的店家,瑟縮在屋簷下嬉鬧的孩童,不自禁鑽出了腦袋。大家都想瞧瞧,什麼人會騎馬來到這荒僻的北國雪鄉。

鈴聲由遠而近,由近而至,一個披了雪裘長髮披肩的大姑娘俏生生的站在了南往北的官道上。

「哈,稀客,稀客,姑娘打哪來?」許久沒做生意的敘掌櫃擠出笑容迎了上去,眼光從姑娘的俏臉上游移,剎那間,他呆住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麼啦,姑娘的嘴被膠布纏得嚴嚴實實,姑娘的眼睛水靈靈的,不過是因為盈滿了淚,吱嗚聲中楚楚可憐。敘掌櫃早年也在江湖混過,但像這種事也是頭一回撞著,頓時亂了手腳。眼見周圍的人群圍了上來,他飛快的扶著姑娘走進了福來客棧,飛快地掩上了店門,對好奇的人撒著彌天大謊︰「各位,我堂侄女來探親,本店要關門敘舊,抱歉抱歉!」

吆喝聲中,周圍的圍客見沒熱鬧看,嘩的一下都散了去,心裡的好奇畢竟敵不過刺骨的酷寒。關上了店門,敘掌櫃才有機會仔細打量著站在眼前的她。

很顯然,她非常想說話,但說不出;她看起來也很想伸手把膠布撕掉,但做不到。敘掌櫃輕輕撩起蓋住胸前的皮裘,果然,豐滿的胸前上下,縱橫交錯著許多半指粗細的繩索,由於繩索捆得很緊,已深陷入肉,儘管有衣相革,但仍看出,這些繩子已最大的限制了她的自由,更給她帶來無限的痛苦!

敘掌櫃收手,心裡仍帶些許忐忑。在姑娘哀求的目光下,他把膠布取了下來,「這個把她綁起來的可真夠絕的,我說她怎麼連哼都哼不出來呢,敢情是這樣……」

一大團棉布塞在嘴中,外面用膠布封死,到底那人為什麼這麼做,對一個這樣的姑娘做這種事,真缺德。想歸想,罵歸罵,他連忙把棉布取出,正要動手解下皮裘幫她鬆綁的時候,驀地一聲冷笑傳自屋簷之上,正慶幸自己逃出虎口的姑娘頓時癱坐在地。

「你是什麼人,敢私闖民宅!」敘掌櫃雖吃驚於此人的神出鬼沒,但畢竟曾是一代大俠,心思謹慎,儘管許多的汗已經爬上他的額際!他平生第二次生出恐懼之感,說不出什麼原因,自當年他與神龍劍客對決後,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所以他才覺得更恐怖,更膽寒!借說話壯膽,藉以提高自身的戰意。

「哼,吼虎呂志,沒想到十年前自一招敗給神龍劍客後失蹤不見,原來,呵,躲到這裡來納福啊!」

屋簷上的聲音冷颼颼的,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你怎麼知道?!有膽出來!」呂志不禁又驚又怒,久埋多年的疤痕被人揭了老底,自己卻對對方底細毫無頭緒,怎不讓他激動莫名!

「呵,呵,呵,別激動,我不會對外人說的,只要你不要踏這趟混水!至於在下如何知道,也沒必要告訴你,跟我用激將法,更是笑兒科!明說吧,我在神龍劍客手裡可是能打個十來二十招,你想清楚了,跟我鬥簡直是找死!不要惹惱了我,把你這個老骨頭一併埋了。」

聲音裡已經透出了殺氣,很濃的殺氣。

「小子,不管你是誰,我且問你!這姑娘犯你什麼了,要捉她回去?」呂志有點心虛,懾於這股殺氣,懾於他所說的話!當年的情形不禁縈繞到腦中。

十年前,武林大會第三十界如期舉行,中原十大高手已經確定。「吼虎呂志」排在第十位,雖然如此,他亦相當滿足,能棲身武林十大高手之列,一直以來是支撐他的唯一支柱!是光榮無上的一件事!

然而,正在武林大會聲明結束的剎那,一個自以為瀟灑的混蛋破壞了他的夢,他的美夢!他,便是神龍劍客秋若水。擂台上一招敗於秋如水,被擠出十強,憤恨之下,他隱姓埋名,退出江湖。那一戰,呂志自知那一招已經出盡全力,結果仍敗在他的手下,那種羞憤令他無顏再面對整個江湖,令他到現在都抬不了頭。

他的心中對神龍劍客充滿了怨憤以及無奈,一代大俠被一個江湖混混給埋葬了!但同時他也不得不承認,神龍劍客不愧為當今第一高手!

唉,十年過去了,突然被人說出他的真實身份,而對方又是能與神龍劍客過了十多招的高手!這個人一定是武林帖中的其中一人!因為當時在場的都是能榮登武林貼的高手。而且很可能是武林十大高手中的某人!

「哼,呂志啊呂志,你白混了十幾年的江湖,難道連私人隱私不可告人的道理都不懂?她是我好不容易抓回來的,如果讓她跑了,哼哼,就算神龍劍客護著你,你的下場仍是一樣,死!趕快給我滾!」

一股大得驚人的寒風自屋簷一角湧出,把運起十成功力的吼虎呂志推後五步。

「噫,你的功力不弱啊,看你能接我幾招!」

剛站定腳步的呂志,頓覺像被一塊千斤大石猛得撞了一下,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心知功力太過懸殊,再不走連自己都保不住!一念及此,急忙穿牆而去。

屋中只剩坐於地上的姑娘在低低啜泣。

「哼,你以為能跑出我的手心嗎?」一個渾身黑衣只露兩顆大眼睛的人走到她身邊蹲了下來。

「你,為什麼這麼恨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姑娘抬頭,黑衣人一接觸她的眼睛,頓時猛點自己的清涼穴,閉眼運功片刻,才睜開一雙電目狠狠地瞟了一眼。

「哼,好厲害的情天欲眼!差點被你得逞。關於你的一切我不想知道,沒必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是奉人之命,把你活著送到他的面前就行了。」

姑娘幽幽地歎了口氣,垂下了頭,再也不發一語。

「受人錢財,與人消災。你不要怨我!」黑衣人一面說著,一面從腰間掛的一個布包中掏出幾卷細如米粉曾銀灰色閃閃發光的繩索和一個奇怪的製品。

姑娘看著他拿出的銀繩,面露哀求︰「請別用它,我保證不再逃跑。」

黑衣人非常冷酷地拒絕後,把她的裙擺撥開,手伸向她的三角秘處!

「啊,你想幹什麼?不要,救命啊,救命……」姑娘驚慌失措,忘了根本沒可能有人聽見地呼喊起來,可惜凜冽的寒風把她的聲音化作一體,變成了風的樂章。

「你還真是討厭!我也是個女人,不會把你怎麼樣的!叫得那麼大聲幹什麼?好,我就先封你這張烏鴉嘴!」敢情黑衣人也是個姑娘,難怪她不懼怕自己的絕招情天欲眼,隨著一大團乾淨的棉布塞入口中,雙手被反綁的姑娘終於知道為什麼會栽在她的手裡了,一切只怪自己太相信人,太相信朋友了!

沒錯,就是他,出賣了我。沒有人知道我的弱點,只有他知道,筆先生!

黑衣姑娘用紗布纏繞結實後,取出膠布將她的嘴嚴密的封死。

「呵,這樣看你還怎麼說話。」說著,不管她的強烈掙扎,將底褲脫了下來,「哇,哼,難怪那麼多人叫你迷死人,哼,哼。」一面說著,一面將兩個很像男人肉棍的東西塞入她的兩個黑洞,只留出尾部的兩個環。

好痛苦,這,這是什麼意思?倒在地上的姑娘又羞又恨地看著她。

黑衣姑娘笑笑︰「呵呵,沒辦法,為了怕你逃跑,這招讓你跑不了!蝴蝶呀蝴蝶,看看你還怎麼逃出我的手心!」

一段纖細的銀繩圍在腰間打了個死結,另一段銀繩從無底洞穿過鐵 綁繫在腰間的銀繩上。

「好了,壓著你那裡,不給你解開,你就不可能有力氣跑,呵,看來女人彼此瞭解女人嘛!好,現在到腳。」

蝴蝶其實一直再等這個機會,運氣蓄足全力,趁她蹲下的一剎那猛地踢向黑衣人的太陽穴,黑衣人不及堤防,被踢個正著,「啊」的一下,頓時昏迷過去。

現在該怎麼辦,雙手被天蠶索緊緊地縛著,沒有飛陽功的煉化,什麼神兵利器都割不斷,而該死的是,飛陽功普天下就只有筆先生是唯一傳人……唉,先不管怎麼樣,躲起來再說吧。顫抖著,她用膝蓋直起了身子,正想用力站起來,下面突然一陣劇痛,啊,不由自主地坐了下來。蝴蝶駭然了︰「原來這樣子會那麼痛啊,真該死。」

「呵呵,沒想到名滿天下的蝴蝶會栽在我牡丹妖姬的手裡……」一串響鈴般清脆的女音自遠傳來,「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終於能一雪恥辱了!」話音未落,一個天仙般美麗的少女突然出現,笑嘻嘻地看著羞愧難當的蝴蝶。

「有趣,這黑衣人倒幫我大忙了,不過也真厲害,要說,我和你的武功都不錯嘛,在武林中沒幾個對手,她能抓住你,還真不可小覷,我倒要瞧瞧她是何方神聖!」

玉仙對全身緊縛的蝴蝶沒多做檢查,因為她知道,蝴蝶不可能掙脫天蠶索的,所以,她首先注意的是昏迷不醒的黑衣人,謹慎的解開遮著面部的黑紗,一張同樣不遜色於她的漂亮臉蛋暴露在她的面前,不,應該說比她更漂亮,簡直是天使下凡,她是誰,是誰,玉仙嫉妒得直冒火。

「啊,難道是她?」她猛然醒悟,「哦,聖女冰凡,呵呵,有趣。那麼驕傲的人也能被人請出來做這種有損臉面的事,那背後的人,本事可夠大的。我說,是嗎?蝴蝶。」

看到黑衣人的臉,蝴蝶已經知道她是誰了,只是想不到她為什麼要抓她,聽得玉仙發問,不自覺的點頭同意。

聖女冰凡、蝴蝶仙子蝴蝶兒、牡丹妖姬玉仙和水觀音印雅號稱「武林四大絕頂美人」,沒想到一個荒涼邊僻的小村寨竟然雲集了三大絕頂美人,此事若傳出江湖,恐怕會掀起尋美大潮,多少武林公子、江湖大俠對四位美女魂牽夢縈,可遍走四方均不可得,那想得到會在這有三美同在,實是憾哉憾哉!

「噫,這不是寒冰線嗎?這件可是伏流山莊的寶貝,怎麼會跑到了她的手裡?」玉仙捻著寒冰線,皺起了眉頭,伏流山莊高手雲集,莊主伏霸天武功高強,被武林貼評為「武林第二」,其工夫可不是我能搞定的,難道冰凡是他情人,若這樣,我還真不敢動她,算了,還是留條後路。

玉仙把冰凡的身體翻轉過來,用寒冰線仔細地綁住冰凡的雙手,手腕綁住了,手肘綁住了,腳腕綁住了,小腿大腿都綁嚴實後,又用她的遮面黑紗束住她的嘴,找布蒙了她的眼睛,才滿意的直起身子。

歡快地走到蝴蝶的面前,「呵呵,今天是我最快樂的日子,讓我想想帶你去哪裡玩玩。啊,對了,就去我家喝杯蝕魂茶吧。呵,萬歲!」正要扶她出去時,突然想到什麼,一拍腦袋︰「綁成這樣,你可走不了呀……」

「你不會把我下面那個解開嗎,落在你手裡,我也跑不到哪去!」蝴蝶忿忿地想,嘴裡雖被密封嚴實,但嗚嗚啊啊的微弱聲音仍可發出。

玉仙聽了,嘻嘻一笑,「原來你不想走路呀,好吧,我就勉為其難抱你回家好了。」

說著,去撿了地上剩餘的寒冰線,把蝴蝶的雙腿也緊緊的綁在一起,完後把蝴蝶的皮裘掀起,看到蝴蝶豐滿的胸脯被天蠶索緊緊地縛著,非常誘人,看得玉仙莫名其妙又升起一股怒火,嫉妒之火!翻轉到背面,天蠶索縱橫交錯,上下纏繞,將蝴蝶的雙手反縛得結結實實,繩子已勒入肉中,可見當時蝴蝶剛被縛之時激烈掙扎多麼厲害,奈何只能越來越緊,越來越密,直至現在稍用點力就疼痛莫名。

「哇!冰凡還真是有點變態,你不覺得嗎?怎麼這樣綁你的,可惜是天蠶索,我可幫不了你,就委屈點吧。」一面驚歎著一面掀了塊床單把蝴蝶整個兒捲起來,抱在懷中,「小美人,我會好好陪你玩的,我們走!」

走字一出口,人也立即消失不見,好快的身法,好厲害的輕功!

福來客棧又恢復了冷寂,只餘呼呼的北風敲打著門外的那塊牌子,發出支嘎支嘎的笑聲。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一個時辰過去了。仍然那麼安靜。

被踢昏後捆得像個粽子的聖女冰凡慢慢張開了眼睛,呀,四處一片漆黑,這裡是哪裡?頭好痛啊,糟了,是蝴蝶把我踢昏過去的,她跑了?想到這,她振臂欲起,不料竟然不聽使喚。什麼,誰綁了我?快鬆開,不料只能發出哦哦的聲音,舌頭被布壓抑著,連說話都不行。一剎那,冰凡算是出了一身冷汗,原來蝴蝶有同黨,不知道她們要幹什麼。等等,好像沒什麼人呀,原來她們逃走了嗎?

「趁她們不在,趕快運功掙脫繩索。」一念及此,便付諸行動。運功、振臂,一陣劇痛後,繩索更收緊了,這是什麼繩,拚命掙扎的她扭動著身軀,活像條鰻魚。

良久,她放棄了掙扎,不是不想,而是她弄脫眼罩後,發現是自己的寒冰線,絕望的她躺在地面上,眼睛裡冒出了一汪汪的淚水。她想哭,但已哭不出來了!

她怎能忘記自己的命運,怎能忘記自己的使命,「失敗的話,你不用見你母親了!」腦海中浮現出一個面目鐵青的陰影,她痛苦的哼了一聲,沉溺在回憶的波濤中。

三個月前的一天早上,南方某城,四處流浪的她回到了家,邊走邊想著︰媽媽還好嗎?還有白頭髮嗎?像她這樣的美人突然出現在這裡,當然會很惹人注意,可惜那時她並沒在意,人皆有愛美之心,引人注視只能令我開心,呵呵呵。

一個小麵館裡,一直盯著她看的眼睛有上百雙,不過大多是色眼迷迷的,只有一對雖然也帶點驚艷,不過好像還有點期待,帶點陰陰的那類。

「呵,冰凡果然是美人坯子,就是嫩了點兒。」

這雙眼睛的主人──一個又白又高的瘦書生淺淺地吱了口茶,「呵呵,獵美計劃,開始了!」

這男人究竟有什麼陰謀先暫且不管,說說冰凡回家後的離奇遭遇吧。

家還是前幾年那樣一絲沒變,不過也有點舊了,不知道母親有沒有意思要換間新屋呢,唉,父親過世後,就只有我與母親兩人相依為命,母親的身份至今對我還是個謎。

從小隨母習武,自以為平平常常的花拳繡腿,沒想到出了江湖居然罕逢敵手,更因繼承了母親的容貌及人品,而博得眾多武林公子的青睞,送一雅號「聖女」,嘻嘻,好俊秀的名字,不知母親知道我有那麼多崇拜者會怎麼說,一定會說︰小冰凡,愛死你!呵呵。

甜滋滋地踏入門檻,驀地聽到懶洋洋地一句話︰「乖,去把門掩上。」

啊,那是母親的呼喚,還是未成熟的冰凡高興下哪分得出有什麼不妥,應聲下插上了門,快步入了裡屋。眼前的景像令她大吃一驚,怎麼了,母親雙膝跪地,雙手被反綁著,眼裡流露著無光的神采,「娘,你怎麼啦!」冰凡藝高人膽大,衝上去,便要鬆綁。

「別管我,你……你快走!」看到自己三年未見的女兒,她恢復了部份神志,用力咬著舌間,「不要鬆開我,我,我被人控制了思想,會對你不利。」

出於愛女心切的母親強忍痛苦,移動肩膀,不讓冰凡解開,眼中盈滿了淚水,更多的卻是與女重逢的驚喜。

冰凡哭了起來,「母親,你怎麼啦,誰害的你,我去幫你報仇,幫你拿解藥。」

「孩子,別哭哦,我……哦……快離開,我控制不住自己了,快,快!」

突然一陣眩暈,她的思想漸漸又被控制了。

「母親,你怎麼啦,別嚇我呀,我該怎麼辦?」冰凡拚命的搖著母親的雙肩,哭得梨花落雨,楚楚動人,如果有個男人看到的話,說不得骨頭都要趐到爛。

「幫我解開。」好冷的聲音,冰凡猛地打了個冷丁,直覺得有些異樣,但從小聽慣母親的話,又不懂該如何反抗的她乖乖地解開繩索。

「把身子轉過去。」還是好冷的聲音。

「娘,你到底怎麼了?」冰凡不明所以。

「你不聽娘的話。」更冷的聲音。

「我,聽啊。」瞧娘親有點生氣,冰凡急忙搽干眼淚轉身站立。

「把手放到背後。」已經冷到沒生氣了!

「娘,究竟要幹什麼?」頓覺蹊蹺的冰凡腳間一動,正要轉身,不料,一根繩子突然從腳下彈現,冰凡不及提防,被拌了一個趔趄,突然間,一件她一生都不願再次嘗試的事發生了。

兩個人還是三個人,武功均不弱於她的男人突然出現,將她摁倒地上,驚怒之下正開口質訊,一塊白毛巾塞入了口腔,同時幾個男人用非常熟練的手法將她反綁起來,整個過程就在半盞茶的工夫之間,等到她醒覺想要掙扎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半指粗細的熟牛筋將她緊緊縛住,手腳都動彈不了,嘴上被貼上了膠布。

冰凡非常氣憤,還沒動手就栽了,也太冤枉了,她拚命掙扎,拚命反抗。幾個男人要用很大的力氣才控制得了她。

「好辣的妞,好美的妞,磔磔!」

一個長了鷹鉤鼻的中年漢子抓住她的腿,「老三,小的比老的好多了啊,你居然想騙我,你想獨享偷腥啊?」

老三是個長雙細細窄窄眼睛的壯年大漢。「呵呵,二哥啊,你是老鳥,我是雛鳥,當然你玩老薑,我玩嫩姜啦,天經地道的事!」

老二︰「你,說什麼,你說她女兒長得像無鹽嫫母般,現在看哼就連鳳凰堡那兩隻雛都不及她萬二,絕頂美人我可不會讓你!」

老三︰「反正我要定了!」

老二︰「你敢跟我搶?」

老三︰「為什麼不敢?」

老三、老二敢情並不和睦,為了一個美女居然吵得脖粗臉紅,只差沒打起來!

「喂,我說夠了!沒有一點漠北三狼的樣子,簡直是胡鬧!」一直目不轉睛色咪咪地撫摩觀摩的沉默第三者忍不住發聲了︰「你們只知道她美,知不知道她的來歷?」

好奇的老三率先被吸引過來,「老大,她是?」

「名動江湖的聖女冰凡!」老大淡淡地說。

「什麼,武林四大美女中的冰凡!」老三、老二驚訝得往冰凡臉上看去,好像長花似的。

「奇怪!首領叫我們抓她的時候可沒這麼說啊,只是安排我們這樣設伏抓她……」老二深思熟慮,有點不解。

「沒錯,要不是我看她長得這樣美,我也想不到首領要我們擒獲的居然會是她,這,首領到底怎麼想的呢?這不是害我們嗎?」老大眉頭深鎖。

「什麼害不害的?是幫我們吧?嘻嘻!」老三是個大老粗已經鐵定無疑。

「不錯,大哥說得是,老三,別笑,這裡面有問題,這個女人憑咱兄弟可惹不得!首領這麼安排,莫非……」一念及此,「借刀殺人」突然出現在腦海,老二嚇得汗如雨下,面色發青。雖說美色當前,但性命至上,這可是江湖上的不二鐵則!

老大當然意識到這一點,面色凝重起來︰「這妞的相好個個武功高強,據說飛眼金梭孫俊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飛眼,飛眼金梭孫,孫俊?」聽到這裡,老三的臉色變得好蒼白。「這可不是開玩笑,飛眼會與我們為敵?」

「哈哈哈哈……求遇不如巧遇,活該我鍋面閻羅撿了個便宜!」在狂笑聲中,一個長髮凌亂,衣衫骯髒邋遢,滿臉油漬的黑面大漢從門外走入。

他眼睛瞟到冰凡優美動人的軀體上,嘴角帶出一片淫笑。

「鍋面閻羅」查豬,聽到這名字,漠北三狼同時打了個寒戰!武林十大高手榜排在第八位的查豬與第四位的風火龍精卡波力拼一千招才以一招惜敗!其武功之高,絕非其第八之身價,就連神龍劍客也曾說過,查豬與卡波武功其實在伯仲之間,但查豬尚有殺手 未使出,如果用出來的話,卡波必敗無疑!此話出自第一位神龍劍客的口中,漠北三狼豈不膽寒,心裡巴望著,首領趕快來應付這奇峰突起的局勢!

大狼非常冷靜,盡量拖延時間,「閣下就是查豬前輩?久仰久仰。」

查豬走到仍在掙扎的冰凡面前,「呵呵,今天看你還跑不跑了。」

原來查豬曾見過冰凡,亦曾起歹意,無奈聖女冰凡的武功既高得離譜,輕功亦登峰造極,力拼百招後,冰凡見其武功比己要強幾籌,遂亦絕頂輕功踩氣騰雲逃之夭夭,氣得查豬一個禮拜吃不下飯。如今眼見佳人在握,心中大快,慾念騰起,就要對冰凡動手,哪裡顧得上理這三隻狼。

偷眼一看,「怎麼,你們不走真想老爹超度你們嗎?」手略做勢,漠北三狼嚇得逃出門外。

「滋,滋,小可愛,我的小寶貝,我可終於得到你了,上次給你逃掉,我在這足足等了你半年,啊,啊,皇天不付有情人,你我終於在一起了。」一面淫笑一面撫摩,冰凡眼裡充滿了怒火,羞辱令她成為火山,如果此時解開她的話,恐怕就連查豬都懼怕三分。

查豬又不是笨蛋,一個大淫賊,通常都會很小心,更何況高明至斯的他。

「喲!三隻臭狼也太不懂憐香惜玉了,捆得這麼緊啊,痛嗎?」藉著撫摸捆綁冰凡的繩索,大肆揩油。

冰凡內心痛哭一聲,無力地閉上眼睛,任由淚水汨汨流出,任由殘酷命運捉弄,因為她再也想不出什麼法子可以有線光明,到處是黑暗,「難道這就是美人的結局?難道這就是自己經歷喜歡過的花花世界?」迷茫的她昏了過去。

「冰凡,冰凡,……」

不知道過了多久,冰凡隱隱約約聽到似乎有人調用她的名字,好親切的呼喚,好熟悉的呼喚,她慢慢睜開了眼睛,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她眼前,啊,是媽媽,她正無比慈愛的看著我,嘴角有一絲微笑。

冰凡大叫一聲「媽──」待要撲出,不料身子剛起,便不得不坐下,雙手仍捆著,沒有自由啊。奇怪地打量了周圍,好像是個秘洞。

「孩子,委屈了,剛才我趁查豬和焦死搏鬥時不注意,用嘴把你扯到這裡的,等會兒我會運功把全身功力輸入你的體內,這樣你便可鬆開。」

「母親,到底是怎麼回事,剛才?」冰凡尋根問底。

「一言難盡,一切都只因為你,誰叫你是天下最出名的美女呢?」甜甜的瞧著自己可愛的女兒,說道︰「你比媽當年漂亮多了,難怪有那麼多人要打你主意……」

「媽,別說了,你快運功震斷綁繩,我被綁得好痛。手都麻了。」

「好,快把嘴張開。」吸了一口氣後對冰凡說。

「什麼?這?」不待疑問發出,母親的真氣突然從嘴上傳來,好強勁的功力,無法發問的她只能被動地吸納,盞茶過後,功力暴漲的她,用力一掙將牛筋全數掙斷。

而母親卻虛弱地倒在地上,氣喘吁吁。

冰凡急忙用勁要拉斷母親身上的鐵鏈,無奈鐵鏈堅韌,任她使盡吃奶力氣仍不損分毫。

「孩子,別浪費功力了,這是北海玄鐵打製的,非寶物不可切斷,你聽娘說完,然後你馬上有多遠走多遠,別管我了!」

「不,我要和娘一起走!」冰凡痛哭失聲。

「不行的,焦死和查豬哪一個都不是你的對手,何況還有一個更厲害的人在背後策劃一個陰謀,試圖稱霸武林的天大陰謀!你要趕快逃出去,尋找一個跟你一樣十七歲的少年,他叫恐龍,他會幫你的!」母親不停地催促著女兒快走,但至情至性的冰凡哪裡肯依,就這樣失去了一個逃跑的良好機會。

微風吹過,一個滿身肥肉的胖子施施然走來,冰凡略一思索,便可以肯定他就是武林第三的胖佬焦死,難道查豬被他趕跑了。

正有些放心之際,查豬從身後走來,形成夾擊之勢,冰凡急忙閃到牆邊,嚴陣以待。

「肥兄,冰凡給你,我要老的。」查豬恭敬得好像是他兒子。

「好吧,動手!」焦死聲落人到,冰凡蓄勁已久的集母親和自身一體的強勁功力等到焦死撲進,猛力一推,這一下,焦死頓時跌了個跟頭,嚇得往後退了幾步。

那邊的查豬也是呆若木雞,他知道冰凡武功高強,但連自己都打不過,怎麼可能一掌就讓高明與焦死都吃了個馬打滾,難道有暗器?他定睛一看,沒有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見焦死退後,他也往後退了幾步。

「孩子,你快跑,不要管我,武林一脈全在你的身上。」低聲嘀咕︰「從焦死那裡突破,剛才你只是出其不意,以現在你的功力,頂多可以和焦死打個平手,何況有個查豬幫手,查豬這個人的絕招絕非你所能想像,如果他用那招的話,就是三個你也要被擒!快,趁他意思使用,快跑!」

說著,拼盡一絲餘力,用力將冰凡推向焦死,焦死剛才被她一股怪力震得唬了,見她撲來,急忙閃開,利用這個唯一的漏洞,冰凡含淚衝出,默默禱告著︰「媽媽,保重,我會回來救你的!」

才閃到二十米處,便聽到查豬嘿嘿的冷笑︰「你跑的話,你媽可有苦頭受的!」

冰凡回身一看,查豬正一手揪著媽媽的頭髮大踏步追來,一手狠狠地痛毆其肚腹。

「不,不要,你放了我母親,我,我什麼都聽你的。」看到母親嘴角不斷濺出的鮮血,冰凡仰天長歎一聲,放棄了反抗,母親是她的唯一親人,怎麼教她忍心看下去。

「哼,這就對了,乖點,我不會傷了你的,只要你不反抗,你母親不會有事。」淫笑著停住了手。焦死追上來,將她雙手縛在背後。

「肥兄,用這個吧,她的功力很高,恐怕一般的牛筋對她沒用。」焦死接過查豬遞上的烏黑烏黑的一段細繩,驚訝地道︰「沒想到你是勢在必得,準備了縛天索。不過我勸你不要枉費心機,跟我搶!」焦死嘿嘿冷笑起來。

「哪裡,肥兄誤會,誤會,我怎麼敢跟你搶?」淫笑的查豬眼裡閃過一絲陰沉,可惜焦死看不見,用縛龍索縛緊了冰凡雙手後,他挽著冰凡的手正待離去。

查豬的手微微揚起來,一股強得離譜的怪力突然 至焦死的面前,大驚失色之下,他不假思索地拉過冰凡做擋箭牌,眼看著就將冰凡打中,查豬收勢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掌風擊向冰凡,心裡暗歎一聲,完了。的確這一招的厲害只有神龍劍客見識過,但亦令他微受內傷,那還是神龍劍客運全身功力的緣故,而現在,冰凡雙手反縛,根本無法使力,就算她的護身功力再高,此劫難逃矣!

說時遲,那時快!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一陣狂風突然從天而降,硬生生逼退這股強大得能令山崩,能教水裂的怪力。

好厲害,這是什麼力量,就連查豬都嚇得呆若木雞,焦死則嚇傻了,剛才那種力量已經可以讓他身受重傷,現在來的一股力量絕對可以要他的老命,如果命中的話。

想到這裡,打了個冷戰,發現不遠處出現了一個人,一個又高又白的瘦書生,正是坐在茶館中飲茶的那位。

一直沉浸在悲痛欲絕的冰凡母親看到他,突然喃喃道︰「二十年前的天一教主,你,你還沒死心嗎?武林浩劫的罪魁禍首出現了,唉,亂世,如今只有那個孩子可以挽救天下了,可是冰凡現在,難道這真是劫數?」

查豬、焦死看見來人的臉,話不說一句,飛快地逃離現場,是帶著害怕的感覺逃開的。

他這個人,實在太可怕了,二十年前的第一高手「天一教」教主雕削,曾以單手一招擊敗另九位高手而名揚天下,這個黑道巨魁早年曾發誓得到天下最強的兵器︰紅魚刀和卷毛鉤;得到天下最可怕的暗器︰奪魂符和縛仙索;得到最厲害的神功秘籍︰不死神功和納悶天書;得到當時的兩大美人︰沉魚霍香香和落雁呂燦花。如果得不到,他發誓永不出江湖,出江湖一定要得到!

結果當年為了得到以上最強的寶物,他殺人如麻,兩手血腥!就在他奪得了其中大部份寶物的時候,沉魚和落雁兩姐妹知道遲早會被玷污,毅然自刎,一代美人,便這樣香消玉殞。這件事令雕削沮喪不已,千料萬想,算錯一步,便是她們會採取這種自殺的行動讓他措手不及。心灰之下,他遵守誓言,退出江湖。

當然所有人都知道,當他認為一定能收集到所有寶物的時候,他一定會出來,那時將又是一片腥風血雨了。所以查豬、焦死和冰凡的母親這些上輩的人物深知此理,見怪不驚,因為他此來必是為了冰凡而來,悄然退走是上策。誰都不會笨到跟他搶,連神龍劍客也不敢,這就是強弱之爭,強者勝的定理。

飄飄的,雕削走到冰凡的面前,笑了笑︰「別怕,我幫你弄斷它。」在冰凡雙目炯炯的注視下,左手凌空虛劃,堅韌至斯的縛天索居然寸寸而斷,冰凡驚得忘了道謝。這是什麼功夫!雕削笑笑,「你心裡想什麼臉上都有表現啊,這功夫不難學,空刃講究內力吐放自如,以你的功力,當可以辦到。」

又吃了一驚,冰凡好奇的問︰「你怎麼知道我想問的,你是誰?」

「孩子,過來,讓為娘告訴你。」沉吟不語的母親突然發聲召喚,冰凡急忙跑過去扶起母親,眼見昔日風華絕代的母親變得滿臉血肉淋漓,咳杖不止,冰凡心痛得付在母親身上哭起來。

「孩子,你起來,我現在告訴你,我隱藏二十年的真實身份,以及你眼前這位天下絕倫的大梟雄。」

冰凡擦去眼角縱橫迷糊的淚水,靜靜地等待著,聽媽媽說出自己的身份。

「咳,咳,咳,……」不料一陣咳杖令母親昏迷過去。

「媽,你怎麼了?」冰凡抱緊媽媽的身子不停地搖晃。

雕削走過來,單手虛空探了一下,「哦,原來她受了嚴重的重傷,恐怕一般的金瘡藥也不能讓她恢復元氣,咦,她怎麼全無內力,糟糕!」

雕削的雙手用勁發力,把冰凡母親的身軀凌空度起,「啊,你,你要幹什麼,快把我母親放下來,你要帶她到哪裡去?」看到雕削這個陌生人將母親的身體搬起來,她心裡非常焦急,打是不可能打得過的,誰知道他會把她帶到什麼地方去呢?

「跟我來,我不會害你的,我要帶你母親去一個地方,你不想你母親有事吧,她現在受了重傷,如果不趕快到那個地方去的話,可能有生命危險!怎麼你母親一定功力都沒了,本來她憑本身的真罡完全可以吃金創藥就能治好的,現在……」

冰凡跟著雕削的腳步,聽到這裡,恍然大悟,「媽媽吧把全身功力都度給了我,她,她沒事吧,大俠,請救救她吧,求求你!」

「呵呵,小女娃娃,嘴真甜的,我還有事要辦,現在為了救你媽,只能夠派你去了,你願不願意?」雕削也挺喜歡冰凡的,小冰凡是四美女中最沒架子最年輕的最可愛的,說的恭維話又動聽迷人,「哦,多年的願望今次會實現了吧?」

「只要你能救我媽,你叫我幹什麼都行!哦,不過,我也聲明在先,我小時候也發過誓,便是永不殺人,如果你叫我去殺人的話,我絕對不幹!」冰凡斬釘截鐵,不留餘地!

「呵呵,放心吧,那麼血腥的事,我不會叫你做的,我叫你做的只不過是喜事而已。」

說著掏出一個信封遞給冰凡,「去按照裡面的做就行,一定要研究透了才行動,不然即使我救得了你的母親,你也不能再看到她,因為你很可能被抓,你要記住的一點,就是千萬要保護自己,如果被對方抓住的話,那一切你想都想出來了,對吧?」

雕削認真地說︰「我會在華山芙蓉洞等你,三個月,至少要辦完其中的一件,不管你用什麼法子,好了,你母親就交給我照顧,你去吧!」

見雕削轉身欲去,冰凡急道︰「大俠,我還有事相詢……」

「嗯,你母親是二十年前『武林雙美』中的落雁呂燦花,你父親是『江南公子』秦沖,所以你性秦,叫秦冰凡。冰凡小姐,好好保重,我會在芙蓉洞等你!」

話音落後,人已消逝無蹤,只留下迷茫的冰凡靜立沉思。

就是這樣,她後來打開信封,原來是要求她找到牡丹妖姬、蝴蝶仙子、水觀音三人,並想方法帶她們回來,裡面還詳細介紹了三女的武功路數,破解方法,另外居然付有一冊捆綁十八招,下面的小字說的是︰「三女遠比你刁蠻冷酷,且高傲自大。一般是不會跟你同來,如此,請用計將她們一一擒獲,將她們照圖樣捆好,送到芙蓉洞。繩索請用天蠶索和寒冰線,這兩件物品請去通心山上一道觀中的銅爐中取得,切記熟練使用捆綁十八招。」

她輾轉四地,無意中於十天前在邊城一客棧內偶遇「蝴蝶仙子」,力邀不得,便化裝依書使計果然成功,捆好後,便擬帶到芙蓉洞,不料在途中突遇暴風雪,被蝴蝶逃脫,她追蹤而至,擊退吼虎呂志,正想帶人,結果被精靈絕倫的蝴蝶利用時機踢昏過去。

醒來後,便成了這副模樣。真是難看死了,一個女孩子雙手雙腳被反綁,胸前沒有保護的東西,是最最可怕的事。她想,難道叫我等死嗎?

想著想著,她不禁哭出聲來,不料她一哭出聲,窗外的人卻受不了了,被冰凡打傷後,只能躲在暗處療傷,等他剛剛行功結束,傷勢痊癒之際,便剛好看到牡丹妖姬帶走蝴蝶的背影,他聽到裡面尚有一人,但他不敢出來,黑衣人的武功極高,他自知不是對手,所以耐心地等待她的離去,可是左等右等,除了間歇聽到幾句哼哼外,她就是不走,現在又哭出聲來。呂志實在忍無可忍,跳了出來。

冰凡眼見有人出來,便想使出魅力,讓對方為她鬆綁,等定睛一看,居然是呂志,她便扭頭收腳,強忍悲慼,來個不理不睬。呂志咋一看,被冰凡的絕頂美貌驚得說不出話,等到看見她那席黑衣黑衫,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她,她是個小女孩。

呂志過去解開她封嘴的膠布,問道︰「你是誰,誰把你綁在這裡的?」

「哼,呂志,你不配問我的名字,現在既然我落入你的手裡,要殺要剁就來吧,姑奶奶都給你接著!」冰凡高傲的性子使她從不向任何男人屈服,這也是無數男人迷戀的原因之一吧。

可是呂志亦非泛泛之輩,更皆且一位謙謙君子。擁有長者風度的他露出十年來的第一次微笑︰「小姑娘,不要多嘴,我不會為難你的,我只想你現在告訴我,你會不會殺我!如果你不殺我的話,我便放了你。」

冰凡懷疑聽錯了,緊闔的淚眼張開看了看呂志,一副正直誠懇的面容令她像吃了顆定心丸。兩個多月來,她為了不被人認出她的真面目而發生枝節,一直過著欺欺騙騙的生活,漸漸對周圍的人和事都產生了不信任感,現在還是第一次讓她生出自己有點可憐想要人照顧的古怪念頭。真是,我怎麼啦?想到這裡,冰凡沒來由的一陣臉紅。

她相信了她的直覺判斷,他是個可以相信的好人,她毫不猶豫地點頭。

呂志二話不說,過去鬆綁,撫摩到冰凡的玉臂。竟然產生了一種衝動要抱她,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讓呂志大敢尷尬,他的臉也紅起來。其實,他不知道,冰凡亦有同樣的觸電感,只是冰凡極力不願去證實自己的感覺,因為一向高高在上,眾多男人環繞的女王自有她有的驕傲和矜持。

寒冰線是一種很奇妙的繩索,需要很強的內功貫注其上,使其一直保持鬆軟,方能解開!呂志不明所以,用力拉扯活結頭,不想越拉越緊。

「嗚,好痛,別這樣!」

冰凡一向不在人前示弱自己,如今只是小小的收緊,便忍不住哼出聲來。

也許她並不知道,在潛意識裡,呂志成了她的依靠,像她母親一樣可以依靠的人。

呂志撓著腦袋,慌張地說著「對不起」、「抱歉」一副手忙腳亂的樣子。

他在她面前特別心慌,從看見她的臉的一剎那,他發現心裡居然有了這個小女人,一個比自己小得多,武功卻高得多的小女人,這也讓他感到很害怕,自己真的太失態了。

冰凡還是個鬼精靈,見到呂志受窘,大笑起來,「寒冰線,要用內力來解呀,你真夠笨的!」

「對不起,我試試。」

運功一解,紋絲不動,再運全力一拉,動了,但後力不繼,馬上又收合起來,勒入了冰凡的肉中,呂志不禁駭然。

「哼,還說解開,看你的力氣夠小的,省省吧,氣死我了,如果不是把手綁在後面,我一運功,保證要它寸斷!」氣惱之下,背後雙手奮力一撐,居然撐開一條小縫,無奈無法均衡使力,再告失敗。

「嗯,我想想有什麼方法解開?」美色當前的呂志急忙離她遠些,閉眼想起來。

「只要內功夠才行的,你內力不足沒法子啦……」

奇怪,冰凡居然有點不願意那麼早解開手腳了,她覺得跟著這呂大俠滿不錯,究竟不錯在哪,她又想不出。一陣羞澀,她突然小聲對呂志說︰「你剛才不是想知道我是誰嗎?還要知不知道?」

「啊,我想到了,我有辦法了。」呂志像想到了解脫之法。

「你到底聽不聽我說啊,呂大俠!」冰凡嬌嗔,樣子可愛得要命。

成熟如呂志亦不禁胸頭一陣亂跳「說,說什麼呢?」

「不說了!」冰凡鬧女王脾氣了。

「我,我又做錯什麼了嗎?先解開再說吧。」真夠憨厚的,呂大俠。冰凡背地裡偷笑不已。

呂志面容凝重,聚氣到雙臂,然後,猛力朝自己肚子上拍了一掌。臉居然由紅潤變鐵青,再由鐵青變回紅潤。兩隻手漲大了近一倍!冰凡看著,心裡也很納悶,這是什麼功夫,好像不是呂志所投付山門的武功啊。

只聽見吧的一下,寒冰線被竟數拉斷,冰凡恢復了自由。也就在此時,呂志啪的一下倒在了地上。

「啊,你,你怎麼了?」冰凡大驚失色,心裡竟然揪心一痛,就好像母親被漠北三狼折磨時一樣,顧不得少女的矜持,用力扶穩呂志。

手裡接觸到呂志寬廣遼闊的肩胸,鼻子裡聞到男人特有的汗味,第一次接觸男人的她心慌慌、意亂亂,滿臉都是彩霞。她用發抖的手把脈,脈理混亂,脈像難明,糟糕!這是有生命危險的前兆。她心一急,連忙取出「平心丹」,一口氣把一瓶子裡的丸藥倒出入呂志的口中,閉著眼睛櫻口香舌,無比羞澀地將一口保命真氣吹入呂志腹中。

在這一瞬間,她做了一個平生最大的決定,她要跟隨這男人一生,保護他一生。千古情劫,向來不是人呢,可以預測得了的,冰凡可能之前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喜歡上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

的確也是,絕代美女的她,裙下之臣不乏王公貴族,翩翩公子,連她有時也想,要不要先找個看得順眼的嫁過去,以後感情應該自然地也會有吧。雖然很幼稚,但作為一個在江湖中混了幾年,身與心都倍感疲倦的冰凡來說,或許真是一條該走的大路。

然而冥冥中,自有定數。呂志的正直仁義,迅速填補了冰凡內心的寂寞空白,形成了一股龐大的情感河流,洶湧來洶湧入,一下子就撞開了冰凡久待深閨蒼白期待的內心世界,溶入了冰凡欠缺的溝溝堊堊,填補了空洞,這就是愛了,以己之水,填己之心,溶溶中,情樂也。

冰凡察覺到呂志為了救他,用了「天羅疊」的手法,將功力一層層遞增,直至到身體無法承受的一剎那,他把這股力瀉到了寒冰線上,寒冰線斷了,他的身體卻經受不住這樣的衝擊而抵擋不住,導致經脈逆亂的危險。

冰凡非常感激呂志,甚至到了準備犧牲自己的全部功力來挽救他,一個女人,不管她是大人,還是小孩,當她把所有托付給一個終生男人之後,她會變得非常勇敢,這就是偉大的女人之緣由了。

「平心丹」是大雪宮不傳的稀世寶物,功能起死回生,肉生白骨。每年僅能煉出三粒,而冰凡給呂志服下了三十粒之多,足足是十年的煉製量。

大雪宮少主歐陽小雪在江南一帶偶遇冰凡,驚為天人,遂展開激烈追求,在他的盛邀之下,冰凡懷著遊覽的心情去了大雪宮,結果大雪宮主人歐陽大雪夫婦卻以為是歐陽小雪的未來媳婦,對冰凡的人品相貌武功等均非常滿意,因此非常慷慨地拿出了三十顆平心丹給了自以為是的「未來媳婦」做聘禮,冰凡年紀尚小,對這種事還一知半解的,所以便收了它,後來才從歐陽小雪口中知道,但既然已經收了,又是宮主誠心誠意送的,總不好又退回去吧,所以便留在了自己身上。

冰凡看著呂志臉色好像有點紅潤起來,便運功幫他加速行氣,果然,平心丹的功效一旦發揮,重傷的呂志漸漸清醒過來,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熱潮在體內翻騰不止,他很奇怪,以他的經驗當然知道這是練功後行氣歸宗後應有的現像,只是這股氣遠比他想像的大得多,既然不明白,他也乾脆不管,氣納丹田後,身上所有的傷居然好了!是誰救我呢?

緩緩地,他睜開了眼睛,看到了由模糊漸變清晰的冰凡,她一雙大眼睛戚苦可憐,蓄滿了關注和愛護,淚水像小溪水一樣地蜿蜒爬滿俏面。陡一見他睜開眼,她突然投入懷抱,嗚嗚地痛哭起來,「我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謝謝!」

尷尬更臉紅更手足無措,活了三十多年,從沒有一個姑娘家像這樣小孩子般伏在自己的胸口痛哭,他想伸手扶她的肩,很衝動的意識,但,當手觸到姑娘削弱的香肩時,他又忙不迭的收手,實在沒勇氣去相信這個是事實,真的,短短的一天,竟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想想昨天的這個時候,自己還在兢兢業業為客棧的生存為自己的生活愁困,這個姑娘也還不在現實的,假如這只是個夢多好,咬著自己的舌間,揪心的痛楚告訴他,正視這事實,真的絕不是在做夢啊。

「姑娘,姑娘,你,有什麼事嗎?能不能告訴我?」喃喃的發問打斷了無言的尷尬。

一直以堅強外表支撐住的架子是怎麼垮的?冰凡芳心中甜絲絲自有滋味。

她霍地挺起身來,背過身去,氣鼓鼓地反問︰「什麼姑娘長,姑娘短,我叫冰凡,你不會叫我凡妹嗎?」話一出口,立刻燥得她滿臉通紅,糟糕,說得太露骨啦。

「哦,冰凡,對了,凡姑娘,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要問你,你為什麼要抓那位姑娘,看她與你無怨無仇,究竟是……」

「我是迫於無奈,」不知怎麼的,冰凡有種想一吐為快的暢快。

「迫於無奈?」呂虎也緊張起來,他其實一直也很關心冰凡,只是他自以為是的認為這是長輩對晚輩的關愛。

冰凡想到幾個月的磨難,艱辛,禁不住又哭了起來,看著她抽泣顫動的雙肩,呂志情不自禁地摟住她,把她的臉轉過來,天,好一副梨花帶雨的媚態,好一副可憐迷人的俏臉,他,他忍不住,飛快地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用手幫她把淚痕擦乾,心裡雖有點忐忑,有點不安,但他覺得她一定經歷過許多悲慘的事,無論的武功多強多高,無論她有多美多出眾,但作為一個還未成年的女孩子壓抑在心裡的痛苦得不到親人的宣洩,那種難過,他理解!所以他還是鼓起勇氣,再次催問。

冰凡作為一個女人,正是含苞待放的花樣年華!她想得到快樂,想得到幸福,可是,這段日子的委屈彷徨迷茫痛苦,使得她變得冷漠。她的內心有一團火,一旦釋放,那就不是小火小淋的事兒了。

冰凡變得更像女人了,也許她終於也到了該成熟的日子。她伏在呂志的胸前,雙手環抱著他的脖子,像獨守空閨幽怨的寡婦,像久別重逢欲羞還喜的情侶,她款款而言,將自己埋藏心底的話一字一字地傾吐出來,四週一片寧靜。

惟有寒風陪伴這對打出來的歡喜冤家。

呼嘯北風,儘管尚未落雪,亦已寒意逼人。聽的和說的,才察覺到寒意。

「進去再說,好嗎?」呂冰憐愛地攙扶著冰凡走入客棧,「咿呀」聲響,門已閉上,裡面的人與事便與世隔絕開,沒有什麼能干涉到她們,就算是…………

話說蝴蝶仙子被牡丹妖姬帶走,路上嘗盡了苦頭,吃東西只能像狗舔,去方便更是慘不忍睹,她也嘗試過拚死掙扎,但結果只是自己受罪,落得被玉仙嘲笑。

十天後,總算到了玉仙的家「百花居」。

這裡是一個美麗驚人的花的世界,位於萬丈懸崖之底,非常隱秘,難怪牡丹妖姬被譽為最神秘的美人,這也許就是說她很少與人交往,高傲的她以深谷幽蘭自居,江湖中人能見其真面目者也許就只有蝴蝶兒一人而已!

好多的花啊,蝴蝶兒本身也是愛花之輩,平素也種有不少奇花異草,四美女中被稱為「四絕才女」中「艷、野、琴、花」中的花就是比喻她種花藝術的高明了。但當她看到滿園奇花,爭鮮鬥艷,繁花似錦,美不勝收的情景時,亦不禁暗中佩服牡丹的巧奪天工。

「終於到家啦!」突然一聲冰惻惻的聲音傳自兩旁的庇 大樹後面。

「什麼人敢擅闖百花居,不要命啦?」玉仙又急又氣地放下蝴蝶。

「呵,呵,呵,玉仙不愧是玉仙,事到臨頭還這麼大膽,你真不愧為我的好娘子,呵!」

「你,你,……」玉仙最害怕的人突然出現,話未說完,轉身便跑。一直以來,玉仙最引以為傲的就是自己這身天下無雙的輕功,比其它三女要強上一倍!

的確,若以輕功而言,她的確天下無雙,無如,她的對手也不是省油燈。

在她轉身的一剎那,就已揚手拍出一片掌風,奇怪的是,這掌風雖微不足道,就像是一縷清風徐徐吹過,至少躺在地上的蝴蝶這麼認為。只不過,這麼微不足道的掌風,吹到玉仙身體附近,竟然讓輕功天下無雙的玉仙寸步難行,這麼一遲疑間,一個生得俊俏非凡的男子就像從地底下冒出來一樣,出現在玉仙面前。

「跑不了的,中了我的脫陰綿掌,什麼功夫都沒有用!」這男子嘻笑著搖著柄折扇。

玉仙既驚且怒,「玉面客蕭賓,不要太得意忘形了,真正打起來,還不知鹿死誰手!」

「不錯,不錯,幾天不見,玉仙你長得更迷人了!」蕭賓像是一登徒子。

「廢話少說,今天我叫你直著進來,橫著出去!」運功待發。

在她心裡,玉面客比她要強一籌,不過她自信以自己的輕功,至不濟時當能逃過一劫。所以便抱定速戰速決的思想。

「呵,果然是難纏的玫瑰,上回,被你逃脫,算你走運,今次,就沒那麼運氣了。」

蕭賓笑著緩緩逼近,玉仙沉著地後退幾步,突然一陣無力感,傳遍全身,令她打了一個冷戰,「不妙!」才想到可能中了什麼暗算,蕭賓正是等著這千載難逢的絕佳機會,手中折扇,遙遙一指,呲的一下,一根細如牛毛的黑針激射而出,正中玉仙的前胸!

發麻,在發麻,意志漸漸迷糊下,玉仙在昏迷前說了最後一句話︰「卑鄙小人!」

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不,應該不是話,而是令她今生都難以釋懷的奸笑!

時間悠悠的過去,似乎有人在叫我,隱隱約約聽到「玉仙,玉仙」,不錯有人在叫我,她猛地睜開眼睛,眼前熟悉的是蝴蝶兒絕世的風姿,還是被捆著跪在地上不停的喊她。

見她醒來,她歎了口氣︰「雖然我該恨你,把我害成這樣,不過,看你同我一樣,我就怎麼也恨不了你了,我們還是暫時擰在一起,想個法子逃出這裡吧。」

玉仙正待發洩怒火,手腳稍動才發現敢情自己更狼狽,被捆得像個粽子,只能躺著而不可稍動。「你,走開,看見你就煩,居然和蕭賓合夥整我。」玉仙把頭一調,自顧生悶氣。

「不要吵,你們兩個三八!」摹的,牆角處傳來一句輕微的哼哼。

蝴蝶兒本來還想說什麼,聽到這句話,便席地而坐,不再說話。倒是玉仙最討厭有人在別人面前罵她,何況這麼露骨,她破口大罵,「你才三八!」

話未說完,一棵石子飛自遠處,打到她的身上,雖然沒什麼勁道,不過打在像個廢人的玉仙身上,仍感疼痛不已。「你再說一句看看!」

面對這不利局面,玉仙只好退一步說話,「你是誰?」

坐著打盹的蝴蝶兒此時接口道︰「水觀音印雅!」

一楞後,玉仙哈哈大笑,「聖潔的印雅也有倒霉的時候啊!」她心裡更愉快了,為什麼,她也說不清。

一直以來,其它三個美人都好像高高在上,而她卻一直都很自卑,從小到大,父母殘酷的虐待,甚至把「你是一條母豬」之類的話當作口頭禪,由此可知,她心裡是多麼的渴望自己能走出這個怪圈,這個卑微的怪圈。

可是混跡江湖後,因為她的魅力讓許多壞人為她瘋狂,她的獨特的狐媚妖艷成了一絕,只不過她自己不知道自己有這樣子的天賦罷了。

所以她很討厭比自己漂亮的人,很妒忌比自己漂亮的人。從心裡一直希望見到自己妒忌的人受到挫折的無奈樣子。如今,她終於如願以嘗,三個美人的倒霉樣全數被她看悉,她怎能不喜極而笑?

「……你笑什麼,你以為我們被關起來還會有好結果嗎!」印雅冷冷的聲音再次傳出,「等待著你我的命運掌握在別人的手中,你笑得出嗎?像條待宰的豬牛馬羊,你還笑得出嗎?一個呆子!」

正聽得發呆之際,不提防又被印雅罵了一句,正要頂回去之時,蝴蝶插話了︰「求求你們別吵了好不好,正像印雅姐你說的那樣,現在怎麼辦呢?你快想點辦法救救我們啊。」

「救你們?你看清楚,我身上也不好受,自己都救不了,怎麼救你們?」

玉仙趁蝴蝶走離眼前之際,看到了印雅。

全身縛滿了鐵索,一身血跡斑斑,看來好像受了傷。不過,一雙晶瑩通透的眼睛仍充滿了戰鬥的渴望,輪廓的勾勒更托出她的與眾不同,漂亮無論什麼都遮不住。

看到玉仙驚訝的眼光,印雅冷笑著︰「我可是殺了一百個圍攻我的敵人才被他們抓的,要不是後來蕭賓突然偷襲,憑他們兩三百號人也想抓我,算我命背!不過蕭賓也被我轟了一掌,沒個十天半月休想起來!」

「好厲害!」連性情剛烈的玉仙亦忍不住這麼樣去想,「我連一招也接不住……太丟人了!」她又忘了,對方是突然襲擊才得手,如果公平決鬥,兩人也差不太遠。

四人中被冠以水觀音這樣的外號,那當然武林中人公認武功最高的便是印雅了。印雅的武功據說已經接近登峰造極之境,這主要歸功於她的與世無爭的平淡心態,在深山中潛心修煉,結果短短的十七年功夫,便榮登十大女高手之首!!

在武林中被認為更應該是第二名的高手,可惜每年一度的比武大會她均不出賽,令比賽減色不少,武林中見過印雅的廖廖無己,而居然有人能認出又能找到她的實在不可想像。

(二)

「唉,該怎麼辦呢?現在我們被囚在這裡,就算求救也沒門啊?」蝴蝶用腳輕踢牆壁,竟傳來轟然大響,震得她兩耳嗡鳴。

「不用再浪費你的氣力了,我早就知道,這牢房是陝西老頭子丁超家的秘室,周圍全部由從大雪山千米地底刨挖而出的萬年玄鐵打製的,沒有武器可能擊破它!」印雅費勁地挪動了下姿勢。

玉仙正跟她賭氣,便沒好氣的反駁著︰「你才沒辦法,如果有那兩樣東西在……什麼鐵也能刺破!」

「哦,我倒要聽聽我們美麗的女囚有什麼辦法,你若有辦法弄脫你身上的繩索,我才佩服呢,呵呵呵……」印雅笑起來的聲音直像天籟,悅耳動人,蝴蝶不由得聽至發癡。

「哼,不用你來救我,我自己想辦法!」低頭瞧見自己上身繩索交纏,真是頭痛,嘴裡說想辦法,其實她一點辦法也沒有,她所想到的只是那兩種絕代的武器。

紅魚刀的主人上官青洪二十年前便下落不明,江湖中人勝傳已死於雕削之手,而那把蓋世絕倫的寶刀定已落到了雕削的手上。

「雕削……已經十五年沒見過他了……如果他在的話……一定會救我……不知他……現在好嗎?」玉仙喃喃道,想得癡了。

故事一晃回到十五年前,玉仙之家,黃昏。

「玉仙啊,過來吃飯了。」半山腰上一個中年婦人吆喝著,手裡反握著一把劍。

「媽媽,來啦。」五歲的小玉仙已經出落得一副美人胚子,兩點酒窩最為可愛。

「媽媽,你又去練劍啊。」小玉仙邊吃飯邊奇怪的看著媽媽。

「玉仙,今天我要去一個地方……吃完了你先睡吧。」

「媽,那麼黑,我……害怕!」瞧著漆黑的深夜,玉仙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爸爸呢,爸爸去哪裡了,昨天都不見他回來呀?」

強忍悲痛,中年婦人輕撫小玉仙的秀髮,心情無比沉重。

昨日一戰,她從頭到尾觀看了一幕悲劇,故事的女主角就是她──雨花神劍曲可沁,故事的男主角她的丈夫──幻化飛仙馬瓊樓!

「江湖,江湖,人在江湖有什麼好?我恨這個無情無意的江湖,我恨……」落淚了!

能不落淚嗎?丈夫接受別人的挑戰,不幸死在對方的劍下,十年夫妻情,隨著江湖喪。今天她仍要面對挑戰!為了丈夫的仇,她除了應戰,還有第二條路走嗎?

戰,戰!戰!含淚的眼睛堅毅無疇,握劍的手堅定而有力!要戰勝他,一定要戰勝他!

「媽媽,你,你怎麼哭了,媽,我,不要你陪我了?」小玉仙見媽媽無端端流淚,急了。

回過神來後,曲可沁伸手擦去眼角的淚珠,擠出一個微笑︰「孩子,你別怕,我去去就回,等會兒……」說到這裡,她慌忙換了句話「哦,你先睡吧,乖啊。」

「媽,早點回來啊……」玉仙怎能猜得到媽媽的心?(其實連作者的我也猜不到,哈哈)給玉仙蓋上被子,聽到她沉沉的氣息,曲可沁轉身出去,正待關門,想到了什麼,她小心翼翼地把門掩上,然後飛身而去。

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玉仙之家來了不速之客。他像幽靈樣閃進了房門,敏銳的雙耳除了聽見小玉仙幾不可聞的氣息外,便只聞荒山草野之風聲蟲鳴鳥音。目光一轉落到了玉仙的臉上,臉色登時變了好幾下,好一副甜美的睡姿,更有與生俱來的 人體香,迷人身段,天,在這荒山之中,草房之內,竟然有一位貌若仙子的小女孩!

他心裡像波濤一樣翻滾,久久不能平息,他深信他的眼光絕對不會錯,幾年,要不了幾年,武林中又會出現一個絕代美人,比超沉魚霍香香和落雁呂燦花的美人!

「我還有機會?哈……哈……哈……」的而且確,五年來,江湖中美女雖多,但稱得上絕代的,至少養眼看得順的卻一個也沒有!江湖中流傳的歌謠︰沉魚落雁慼慼,武林群花黯淡。折一片玉葉,難托一朵金花……唱的就是,這些年來,武林俊彥、後起之秀層出,惟獨好花難覓,似自沉魚落雁一去之後,便已絕種,也難怪這不速之客會那麼高興。

因為這是意外,同時也是一種驚喜,這種驚喜突然像噴泉一樣冒出,令他幾乎消化不透,鐵一樣酷的心被激流沖得鼓蕩不息。「好個美人胚子,真是天從我願,天從我願!咯咯咯咯……」不速之客發出驚人的怪笑,震得數里之外的一個小鎮人仰馬翻,好不厲害!

玉仙正在酣睡之中,陡聞怪笑,嚇得睜開眼睛直叫媽媽,當看見不速之客後,卻出奇得安靜下來,直覺得他會對她好好,不會傷害她,為什麼有這種念頭?小玉仙當然也不會知道,她的宿命就是他。

不速之客──「天一教」教主雕削!

(三)

雕削,武林中人見人怕的「天一教」教主,落在玉仙眼中,只覺得非常的酷,非常的帥。

這時的雕削,不僅是一代霸主,亦是人中龍鳳!未滿三十的他,擁有一張惡魔般的俊臉,濃黑的劍眉,一管玉鼻,充滿性感的寬厚紅唇,以及寬闊的胸膛,挺拔的英姿,這是一個非常完美的男人。若不是眼中尚透出一絲戾氣外,他真稱得上古往今來的第一美男子了!

難怪就連玉仙小小年紀也生出一種仰慕之感。難怪就連曲可沁也心甘情願去做他的情婦!

在丈夫死後,她心生愧意,決意隨夫而去,她接受了對方的挑戰貼,一心求死!她請動雕削,其目的不言而知,照顧玉仙至一生一世,母親不能盡妻子的義務就由女兒去補償!

雕削明白想通後,嘿嘿笑了兩下︰「可沁,你還真懂我的脾胃,不愧為我的心肝小寶貝。」

他笑著伸手撫摩玉仙的臉蛋,「哦,臉真嫩,不錯。」見到小玉仙目光流露出情感,便嬉笑地問道︰「小姑娘,叫什麼名字?你媽去哪啦,是不是沒吃奶?」

「大哥哥,我姓曲,……呀,我媽媽呢?」小玉仙剛才沒留意,此刻才發覺媽媽去了一個晚上也沒有回家,她急忙跳下床,打算跑出去找媽媽。

雕削伸手抓住她,「你想去哪?你又不知道你媽媽在哪裡?這裡有好多好多蛇哦!」

聽到蛇,玉仙嚇得躲在雕削身後,瑟瑟發抖,「媽媽,媽媽……」

「別叫啦,你媽媽很快就回來……你怎麼渾身發抖呀,是不是很冷?來,讓大哥哥抱抱你,呵呵。」

雕削的心情變得愉快,全由玉仙而起。一想及幾年後,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曲玉仙將令他美夢成真,他能不興奮嗎?

乖巧的玉仙從心裡仰慕這位陌生的大哥哥,他說的話好像有魔力,她情不自禁地靠過去,任由雕削把她抱在懷中。瞧著這嬌小還羞的小玉仙,陡然間,覺得像捧著一位風華絕代的美人,兩人遨遊在青山綠水間,相偎相依,不勝纏綿。續而,然後……想著想著,雕削忍不住在玉仙臉上親了一口。

之後,他感到非常駭然,自己難道變態到連小女孩子也不放過,笑話,笑話……對就當它是笑話,親一口沒意義,或許她還以為是我疼她才親的罷。雕削為自己做的事既駭又樂,連忙給自己找好條路下台。

「玉仙,你別忘了今天我親你一下呀,長大了,你可要親回我一下,不然大哥哥要生氣哦!」

欲退反進,雕削掩飾得看似天衣無縫,自以為沒幾年她便忘了。無奈,玉仙的早熟早已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更且他的音容笑貌早像根一樣紮在心裡,令她再不會忘記今番的話!

後來的事,不想多做懊述,文章以後自有交代。

「我也知道呢,玉仙你想說的兵器是不是紅魚刀和卷毛鉤?卷毛鉤是百年前的一位奇人『踏山成塵』蕭百世的獨門兵器,代代相傳,然傳到他孫子蕭賓的時候,卻不知道什麼原因,不翼而飛!」

蝴蝶說罷,把目光轉向玉仙,「蕭賓此次出山,恐怕一個原因也是因為你吧!」

玉仙理順雜亂的思緒,冷言相諷︰「什麼卷毛鉤,我才不稀罕!哼,十年來我沒有出過百花居一步。我看,蕭賓出山是想蝴蝶想瘋了吧!」

眾所周知,「玉面客」蕭賓喜歡收集蝴蝶,他的采蝶山莊便收藏了許多蝴蝶標本,以及──眾多的美人。

「你說什麼!如果不是你用美色迷惑他騙了他的寶貝鉤,他怎麼老是針對你?害我也被連累!」

蝴蝶最討厭有人說她淫蕩,平時冷靜的她,被玉仙過份的話激起了熊熊怒火。打從被冰凡抓住以來,她簡直沒過過好日子,吃完了又被封上,拉完了又被填上,折磨令她喪失了原有的傲氣。這一刻,玉仙的挑逗,令她想起自己的遭遇!從開始到現在,她一直是無辜的受害者。她能不氣能不火嗎?

「你這三八……!」玉仙正打算破口大罵。

印雅冷冰冰地拋來一句話︰「有人來了!」玉仙和蝴蝶都不約而同地閉上嘴,等待來者的現身。

果然話音一落,一個人就慢慢地走了過來,默默地站在牢房門外。

少頃,又兩個侍女樣的漂亮姑娘也緩緩踱了過來。先前的那人轉身問道︰「大王來了沒有?」

兩侍女弓身還了一禮︰「平爺,這次多虧你的幫助,大王才沒費多大工夫就找到她們。大王很感激你,叫我們過來謝謝你,他隨後就到!」

「他約老夫來此何意,還有這籠中女人是什麼人?」平爺的聲音蒼老而無力,像個隨時都可能斷氣的風燭老人。

印雅查看老者神色,發現他的確不知她們是誰,也就是說,他並不知道她們被抓的事,看來那個什麼大王的是此事的關鍵人物,只不知是誰。印雅冷言發聲︰「我們是什麼人,你會不知道?」

平爺奇怪地走近幾步,發現被鐵鏈鎖住的印雅。「我怎會知道?我孤嶺鶴只是奉武林盟主神龍劍客秋若水之邀,前來主持五年一屆的選美大會!」

原來大王就是神龍劍客秋若水,一向無愛慾無恨怨的水觀音第一次,可以說是非常惡毒的發了一個重誓︰我一定要宰了秋若水!

「喂,你們究竟是誰?」平爺湊近一看,才發現被綁縛得像肉粽的三個女子,無一不是國色天香,傾城傾國的大美人,這不由得他不驚。

秋若水選在百花谷舉行選美大會,當時他便極力反對在百花谷召開選美大會。因為近年來,武林中有條不成文的規矩,「為人莫入百花谷,是君莫過血頂峰!」

百花谷是人間天堂,那是告戒世人不要用骯髒之身去破壞那種清淨,保留一份美麗;而相反,血頂峰是人間煉獄,告戒世人凡潔身自好之人沒必要自己去親身感受苦難,徒然添加創傷,保留了這份神秘。

百花谷的主人是玉仙;血頂峰的主人是印雅。

一個是孤芳自賞,一個是不食人間煙火。

「老爺子,你看我們是誰?」玉仙擠眉弄眼,亂拋媚眼。饒是平爺年過七旬,亦不禁面紅心跳,下體勃起,「這就是要命的魅力嗎?」平爺嚇得伸手按穩褲襠。

玉仙竊笑不已,蝴蝶滿面飛霞,印雅則天真發問︰「你很急嗎?」

「噗茲!」旁邊兩侍女忍俊不禁,捂口輕笑。

「你……」平爺以為她是取笑他老牛想舔嫩草,吹鬍子瞪眼便要發威。

蝴蝶見狀,立馬哭出聲來︰「平爺,救救我們吧,我們都是好人,我,我會報答你的!」

平爺忙問︰「如何報答?說來聽聽。」

玉仙插入︰「小三八還能怎麼抱?你去抱打她吧,她犯賤,現在有點像被虐狂了,嘻嘻!」

蝴蝶聽聞玉仙又來損她,氣不打一處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整我,如不利用這機會想法子脫身,秋若水也不知道有什麼詭計會實施到我們身上!

當前的關鍵,是把這平爺籠絡過來,才不跟你計較!蝴蝶心機相當深沉,轉眼間,與印雅四目相對,兩人在片刻間讀懂了對方的意思,各自頷首示意。

平爺看來還真是有點色,年紀已經一大把,孫子怕都比三女要大,惟獨色心色慾不死,眼見蝴蝶頻頻拋來的媚眼,已經快要把持不住。

(四)

印雅扮起天真,實在是人間罕見!她充份利用自己聖潔的面容及幼稚的聲線︰「平爺,我與你一無怨,二無仇,若你肯放了我們姐妹,你,你想怎麼樣都行!」

平爺雖色迷心竅,但精湛的功夫底子令他總與她們保持一段距離,一點冷靜。

「她們究竟是什麼人?大王抓她們來一定有原因,像大王這樣喜歡美女在握,又懂憐香惜玉的人,竟能忍受她們被五花大綁的可憐模樣,這背後說不定有什麼問題!她們絕對不是簡單的女子!」

「平爺,你想什麼?你不喜歡我們嗎?」

蝴蝶蠕動的身軀落在平爺的眼中,就像打了支興奮劑!如此惹火如此豐滿的體態,在繩索的纏繞下份外養眼,刺激就像瘟疫一樣在平爺身上擴散開來。

平爺理智上雖能保持清醒,但人之慾望又豈是理智所能控制?

平爺轉身吩咐兩侍女︰「你們去把她們放了。」

兩侍女互望了一眼,猶豫著不知所措。因為一方是大王聲言不可怠慢的貴客,另一方是大王有點懼怕的高手蕭賓,正是蕭賓借用大王名義從平爺手上拿了他的那對天下無雙的一對大雕,才令他探知三女行蹤,然後安排計策一一擒拿的。

平爺見二女猶豫,勃然大怒,「你們敢違抗我的命令?」

其中一女像年歲稍長,提心吊膽上前一揖︰「平爺,息怒。我們姐妹奉大王之命帶你到此,大王並未吩咐我姐妹對你做事……」

「好了,好了……」平爺眼盯著籠內三女,目光已一刻不能游離,非常非常地不耐煩。

「既然你們不敢開,把鑰匙給我,大王那裡我來承擔!」一面說著一面伸手索要。

年長侍女退後一步,正顏道︰「沒有大王的許可,誰也不能放!平爺,你該知道我們大王言出如山罷!」

「咋咋咋……小丫頭好厲害的小嘴!你們大王在我眼裡,哼,還不是像根蔥,他的武功都是我教的,他有多少優倆咱爺最清楚,輪不到你這丫頭來教訓老夫!你到底,拿不拿來!」平爺奸笑逼近。

那年長侍女顯然清楚平爺的底細,深知此人的厲害。她霍的退後好幾步,低聲吩咐旁邊已被這局面弄得心驚膽戰的侍女︰「笑玫,你馬上去叫大王,我先應付著,快去快回,我支撐不了三個回合!」

笑玫嚇了一跳︰「馨姐,以你的武功竟……」

「快走!」馨姐運氣硬接了平爺發來的一拳,竟面容大變。鼓起餘勁,奮力一推,將笑玫推出一丈開外,笑玫急忙轉身欲去。

平爺嘖嘖怪笑兩聲,「還走得了?」

話音一落,一隻怪手閃電般追及笑玫身後……

玉仙、蝴蝶見狀,亦大驚失色,因為這種巨快身法若拿來對付她們,恐怕同笑玫一樣,落得失手被擒的結局!這個平爺莫非是神仙級人物?不然怎麼可能練成這種身法!

而印雅由於武功最高,雖很吃驚平爺的功力,但自念自己比他也差不了多少,所以便不怎麼放在心上。

眼看平爺怪手扣往笑玫的琵琶骨,馨姐卻無能為力,眼睜睜看著,心裡長歎一聲︰「糟了。」

「何方狂徒,敢傷我弟子!」

一股香風隨風而入,眾人眼前一亮,老天,又來一位絕代美女!只見她娥眉輕掃,面如桃花,水靈靈的大眼睛下,瓊鼻櫻唇,好一副貌比天仙的容貌。

其姿色竟不下於武林四美!

色授魂與的平爺手抖得厲害,剛才被印雅等三女嚇了一跳,但畢竟三女在黑暗的囚籠,皆且頭髮凌亂,面目污糟,故驚則驚已,尚未至失魂落魄之境,然現在見到的這位,身著蔥綠長裙,盈盈一握的纖腰繫條黃滌,勻白的脖項,豐滿的趐胸,再加上美艷不可方物的儀容,天,好美,好美!怎不令他渾身發抖?

發抖的手出的招自然是慢了半拍,這美女出手也恰到好處。纖掌翻飛蔥指輕彈,輕描淡寫地將此招化解。笑玫見到美女,驚喜萬分︰「師父,你怎麼來了?」

美女淺笑盈盈,「你的大王邀請我參加選美大會,你居然忘了?還虧你沒忘了我是你師父!」

在場眾人,既驚於她的美貌,她的武功,但瞧著這一對師徒,怎麼看都只有十七八歲年紀,卻有人做了另一個人的師父。「呵呵,怪事年年有,今年最最多!」玉仙妒忌之蟲又來作怪。

美女眉頭一皺,嬌嗔道︰「你是何人?」

平爺笑嘻嘻地過來拱手︰「她是在下小妾,若有冒犯之處,請仙姑擔待一二。」

美女厭惡地看了平爺一眼︰「哼,你想打傷我徒兒,我還沒跟你算帳。你是不是以為你的武功比我好,欺到我祁連派頭上,我倒要見識見識一下你的功夫!」

「不敢,不敢,仙姑是神仙下凡,我怎麼打得過你?」平爺奸笑著在陪不是。

那邊的馨姐,不僅膽大心細,更有一身高功夫。她注意到平爺頭上冒出的一縷淡淡霧氣,一縷淡得連美女等高手都未留意的霧氣,她大吃一驚,連忙招呼︰「姑娘,小心。他要偷襲……你!」

說到「偷襲」的時候,平爺已經飛身過去,雙手成鉤,撕氣裂空般的真罡便如潮水般湧向姑娘。

本來以姑娘的身手,大可和平爺戰上十招八招,再藉機逃遁,無奈她過於輕視這位平爺的武功了!這便造成了她一生的悔恨!

姑娘大驚,纖掌搖擺,腳步踉蹌,竟施展男人都練不精的醉八仙步法,勉強躲過了這一招。

平爺拍掌叫好︰「好啊,仙姑不愧為仙姑,某家愛上你啦。你就做我大老婆吧!」這拍掌可不是在誇獎,而是一種驚天動地的武學,「不死神功」的起手式!

印雅對武學的研究已經到登峰造極的地步。但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失蹤數十年的奇書會在這糟老頭的手上,而且,看架勢,至少已經融會貫通到純熟之境!她驚呼︰「不死神功!」

「原來還有人懂得老夫的武功,難得難得!小姑娘,老夫也收你做個填房吧,哈哈!」

奸笑聲中,身軀暴長三尺,以不可思議的手法拉脫了姑娘的四肢關節,姑娘痛得嬌呼一聲,昏迷過去!

而此時才攻到平爺身前的馨姐和笑玫也在莫名其妙的情況下,被擊中昏了過去。

「呼」平爺制服三女後,收功回氣。

「哼,三個毛丫頭也敢跟老子動手,不識抬舉!不過嘛,嘿嘿,瞧著你們都不錯的份上,算了算了。」

蝴蝶非常機靈,見狀急忙加以「安慰」︰「平爺,您老神功蓋世,甭跟小姑娘小丫頭生氣。快放了我姐妹吧,我有好幾天沒洗澡,身上好臭呀!」

平爺斜著眼,「呵呵,好吧。不過要等會兒,我先把這三個丫頭栓起來再說,免得麻煩。」

話落,便縱身出洞,身影全無。

玉仙此時方敢發話︰「娘的,這平爺是什麼人,這麼了得,我看神龍劍客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蝴蝶也概歎萬分︰「我就算學到八、九十歲也不能學到這身神鬼難料的本事。」

印雅正想著什麼,沒有發話。

玉仙突然高興起來︰「不管他是誰,看來他會救我們出去,哈哈,快自由了。」

蝴蝶暗傷低頭︰「男人有幾個好東西?就算救我們,還不是為了我們的身子?」

玉仙聽聞,登時悶悶不樂,自己雖說被世人傳作「淫女」,但心裡明白得很,自己尚是清白之身!如果平爺真要作賤自己,自己怎樣也不能偷生人世!

「噓,有人來了。」印雅的聽力向來很好。

平爺摟了一捆麻繩走了進來,奸笑連連︰「好了,好了,馬上就放你們出去。」

說著話,他去捆人了。先將兩侍女四馬攢蹄得綁結實,再撕了兩女的外衣塞了她們的嘴,還趁機摸了好幾把胸脯,「乖乖,還真是嫩雞呀!咳,算了,要這個就夠了。」

目光移到那美女的身上,嘖嘖之聲不斷,好一個大大大美女,老子今回有福,一下子擁有四個絕代麗人,哈哈,大王邀我來主持選美大會,難道是給我機會,哈哈,不愧是我的好徒弟!

捆美女的繩子是很講究的,這是采自東海的一種有機物結合死海內萬年骨魚吐的絲編織而成,韌度奇高,而且還有個特性,打結處會自動鬱結,融為一體,要放人時,除了用奇兵割斷外,別無他法。比之天龍索、天蠶索、寒冰線和捆仙繩更霸道!這便是江湖中盛傳的「擒鳳絲」。也是「六大神具」中的一種!!

平爺小心翻轉美女的身子,用擒鳳絲將其雙手牢牢綁住,手法熟練,輕車熟路,半盞茶功夫,已經將其雙腕,雙肘牢牢繫住,但他還是不放心,又找了根指粗麻繩,在其胸上下捆縛,直至美女上體根本無法移動,嚴密至手腕想稍動都不可能的地步。

蝴蝶看了,覺得在什麼時候見過這種手法,仔細一想,頓時冷汗直流!

因為冰凡正是如此捆她,結果令她連動都動不得,更別說掙脫了!莫非這平爺和冰凡有什麼淵源不成?如果是這樣,就糟了。她急她的,印雅和玉仙倒是很新鮮地看著平爺綁人,因為對一些見所未見的奇事,任何人都會產生興趣的,何況印雅和玉仙年紀都未超過二十,又都久居深山,故甚感好奇。

玉仙甚至嘻笑起來︰「平爺,你搞什麼嘛,綁這麼緊,她不是很難受嗎?

如果你現在摸她的胸脯,她動不了,不是很難受嗎?」

「呵呵,呵呵,有趣,你這丫頭,不僅漂亮,還懂得不少嘛!我老頭子就喜歡看她難受的樣子,呵,好刺激的,有空你也來試試!」平爺對玉仙大感興趣。

玉仙扭扭被緊縛的軀體,「嘻嘻,來呀!」

「吼──別,別惹我先,辦完事,我帶你們回家再玩──玩──吼──」

平爺被玉仙的煽情挑逗搞得狂流鼻血!急忙眼觀心,口觀鼻,聚氣丹田,總算壓下一股慾火!(這老頭難道還真能像年輕人那樣,吐血,本人都覺得不可能,除非他吃了偉哥,不然簡直不可思議,各位說是嗎?)平爺鎮定下來,將美女的雙腳也綁上了,然後在膝關節上下也用細些的麻繩仔細的綁嚴實,看著自己的傑作,平爺總覺得不夠穩當,又取來一根繩子,繫住綁她手腕的擒鳳絲,從陰部穿過,繫緊在纏繞豐滿胸部的繩索上。平爺又拉了拉各部位的繩子,覺得夠緊了,才罷了手。

接著的工作和冰凡對付蝴蝶的簡直如出一轍,找布塞口,將整個口腔用棉布充塞至沒有任何能令舌頭轉動的空間後,再用強力的封口膠布粘貼,令其想吐棉布也吐不出來!非常高明的手法。還不止如此,平爺在封口膠布上用很薄的白紗布層層環繞包紮,緊密無比。可憐的,倒霉的美女小姐看來沒有機會開口說話,更別說有機會求救了!唉……

平爺作完工作後,比較滿意地撫摩美女的胸脯,愛不釋手,同時也令他一陣陣熱潮從下身湧現!

他「哦」的一下,出來了點點,但也令他面容大變,春光滿面的他興奮得直叫︰「爽,爽,好爽!比玩正格的爽多了。哦……」下身不自覺地就頂了上來。

蝴蝶、玉仙和印雅當然懂得男人的醜事,見狀都羞得閉上眼睛。

「平爺啊,能否把我們救出去,你再……」蝴蝶表面媚笑不已,實則心裡怒罵平爺這個大變態。

「哦……」平爺興奮得幾乎控制不住,但聽到蝴蝶的聲音,想到這裡好像不是玩玩兒的時候,畢竟自己搶了徒弟抓的女人,被覷破了面子總不太好看。

「好的,我去找鑰匙。」平爺翻了馨玫二女的身子,由笑玫的肚兜內側找到了鑰匙。

「靠,把鑰匙放在肚兜,擺明是個騷貨,沒跟男人玩過也沒必要這樣吧,夠賤!」玉仙呸了一口。

平爺開了牢房,先劈碎了縛住印雅不能走動的鐵鏈,然後將三女綁腳的繩子都解開後,從腰間摸出幾團棉布!三女一見,大驚失色,印雅沉著臉問道︰「你要幹什麼?」平爺奸笑︰「委屈委屈,到了咱家俺再取出。」說罷,便要動手將三女的口塞上。

玉仙倒退幾步,驚惶發問︰「為什麼,這樣很難受!不能說話很難受啊,平爺,你塞她倆,別塞我了,我不會說話的。」

平爺扣住還想說話的蝴蝶下頷,將棉布塞入,蝴蝶「嗚啊嗚啊」一面叫著一面掙扎,她實在受夠了!先是被冰凡抓住塞口,然後又是玉仙,現在又要被平爺塞,不行,我不要不要,我要說話。掙扎中的蝴蝶眼眶中盛滿了淚,楚楚動人的小模樣真是我見猶憐,平爺也不例外。

取出了蝴蝶口中的棉布,平爺饒有興趣地看著她︰「怎麼回事嘛,你怎麼這麼愛哭,算了,我不塞你了,但你在路上不要亂說,不然我就……」

伸手拽住往後逃竄的玉仙,平爺笑嘻嘻地用雙手滑過她的胸脯,令她一陣敏感,像觸電一樣抖了一下。

「你呀,最會說話了,還以為你是老手先,真是,你居然沒被男人摸過?

實在罕見,不錯不錯,有味道。」

一面說著一面不客氣地塞口,用膠布封好後,又如法炮製印雅。

然後,他又像變戲法一樣,從身後掏出四件又長又寬的白袍,和四幅雪白面紗。

將白袍披上蝴蝶等人身上,再將白袍在胸前扣上,戴上面紗,就好像和普通女子沒兩樣。又有誰知道在白袍之下,縱橫交錯的像毒蛇般的繩索是那樣可怕,那樣緊密地束縛住她們的身體?在白紗之下,是被粘貼牢固的小嘴,想說說不出,想吐吐不出,那麼殘忍那麼變態!

(五)

「你們聽好了,我現在可是救你們脫虎口,在路上若發生什麼事,嘿嘿,千萬別亂動,不然你們武林三美的名頭可就毀了,武林中色狼多得很,像『霹靂老大』啊、『阿里山色魔』啦、甚至還有『變態三人幫』等等,這些人可沒我好說了,嘿嘿,輕則被輪姦,重則被玩洞洞啊,哈哈……」

平爺一面說一面笑,他心情好極了,今日淨賺四美人,而且各有千秋,能讓他一懲獸威,從此享盡春光無限,比做皇帝還過癮啊。

他俯身抱起捆成一團尚在昏迷的祁連派美女,嘻笑著吆喝︰「喂,你們走前面去。不要亂動啊,後果可是自負,本人一概不管。」

蝴蝶等三女受制於人,無可奈何只好一個接一個走到了前面。

「好啦,咱們到碧海仙居去樂樂吧!哈哈!」

……

此節按下不語,說說冰凡吧。

冰凡和呂志卿卿我我了一個晚上,冰凡從一個十七歲的少女變成了一個女人。

對於呂志來說,他是享盡了人間艷福,但同時他也感到遺憾!昨晚,他使盡了渾身解數都未能滿足冰凡膨脹的慾望,他當然知道,一是因為冰凡非凡的體質,特殊的體質!另一個原因恐怕是因為自己的緣故。畢竟已經四十多歲,精力再怎麼旺盛也難比上年輕人啊,他暗暗歎了口氣。

「小凡,我想,我想……」呂志欲言又止。其矛盾的心情寫到臉上,冰凡又怎會看不出。

她溫柔地把臉貼在呂志寬廣的胸膛前,雙手緊緊地抱住呂志的闊腰。

無言的感情更令呂志難受,「小凡,我想我並不適合你!你該找個比我更好的男人!」

「別說了,我愛你啊,你難道……」冰凡一把推開呂志,臉上刻著一個疑問。

「我,你別誤會,我也愛你,不然我就不會和你那個……你該清楚!」

「呂大哥,我知道!我恨自己的身子那麼貪得無厭!……」

呂志苦笑打斷了冰凡的幽怨,「不,錯不在你啊!我也有責任,難道人老了,真的做什麼都那麼失敗?」

冰凡啞口無言,的確,他說得對,人的年紀一大了,真的想做什麼都做不到,那是真的很難受的一件事。身旁愛妻期待纏綿,自己卻什麼也不能給予,更別談什麼付出。

「好像快正午了,凡,你有什麼打算?你娘還在雕削手中啊!」呂志畢竟年長廿歲,生活經歷遠比冰凡豐富得多,稍微冷靜了一下,便打算先放下個人感情,辦完正事再議不遲。

冰凡皺著眉頭,她好像忽想到了點什麼,猛然間,她抬起頭來,不期然和正低頭準備詢問的呂志碰到了一起,軟綿綿的,兩人沒事,因為兩人的雙唇相接,捨不得分開了。

濃烈的熱吻過後,冰凡羞澀地低頭,悄悄對呂志說了一句話。

呂志的表情頓時僵住了,因為他聽到的不是如何去救她母親,也不是如何去抓捕蝴蝶等三女,他聽到了一句,可能平生也不可能有女人說第二遍的話!

他聽到的是︰「今天晚上,你把我綁起來玩吧,我想,那樣你會更歡喜我的。」

呂志有點不知所措,冰凡啊,冰凡,你的小腦袋裡裝了什麼?這樣也能玩嗎?

看見呂志仍舊難以置信的模樣,冰凡從地上的包袱掏出一本書,一下子塞到呂志的懷中。「你看了會明白些的。」說罷,冰凡感到一種無比的幸福正氾濫至她的全身,竟連少女應有的羞澀也被擠除得乾乾淨淨,她不禁駭然,我喜歡被人綁起來玩的嗎?我的內心是這樣無恥的嗎?

想到深處,她跺跺腳,越牆而去,她需要理清紛亂的思緒。畢竟,由討厭變態轉為喜歡變態,這過程太恐怖了,對於一個十七歲的少女是一個幾不可接受的事實。是的,她需要冷靜。

呂志鼓內力千里傳音︰「凡妹,你要去哪裡?什麼時候回來?」

遠遠的傳來一句︰「晚上,我,我走了!」顯然有點慌張。

呂志不禁為她的稚氣感到好笑,是你提出來的,你怕什麼呢?隨手翻開冰凡遞來的書籍,靠!

「這是什麼!捆綁十八招!起手式︰搓繩以勁,力貫於繩……這…第……第八式︰葫蘆背縛式。以細繩將女子雙腕反縛於背,自脖項處引入雙股細繩,順肩往腋下……雙腳盤纏,如老僧入定狀,以繩緊密系之,栓於腰際,可令其雙腿無法合攏,形成一葫蘆背縛式!……這……荒謬荒謬!凡妹怎麼會有這種書!」

呂志頗為氣惱,將書一合,「啪」的一下扔到炕上!

「凡妹是處處為我著想,才想出這令她羞辱的辦法!我堂堂男子漢竟不如一弱女子!不,不對,我連男子漢這個詞都不配!凡妹為我可以犧牲這麼多,我,我還能再讓她失望那麼多嗎?可是,這……這叫我怎麼辦?我如果真的做了,我還是一個正常人嗎?還能和凡妹過正常夫妻的生活嗎?況且,就算這麼做了,對我真的有用嗎?凡妹啊凡妹,你給我出了好大一個難題啊,為兄今晚該怎麼對你?你叫為兄該如何自處呢?」

呂志躺倒在餘溫未散的火炕上,眼睛空虛的盯著簷頂,鼻端處嗅到冰凡體香,  然,呂志的思緒再次雲飛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