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逍遙劍(1)

前言

長久以來,精彩的武俠小說及情色作品都是小弟的最愛。因此小弟一直抱有一個奇想︰究竟武俠小說和情色作品可否自然地結合起來呢?原本小弟以為這只是一個妄想。直至方寸光兄『十景緞』的問世,簡直令我有驚為天人的感覺。在同一部作品中,故事的氣魄竟可如此雄奇,人物的描寫竟可如此細膩;但同時情慾的刻劃又竟可如此精妙,令人看之血脈沸騰。

看來武俠與情色的完美結合再非遙不可及之事。小弟向來喜歡文學創作,方寸光兄的大作引發了小弟想寫一套既有武俠,也有情色的小說。小弟自知文采有限,惟恐力有不逮。但小弟深信只有不斷嘗試才會進步,相信方兄的斐然文筆也不是一朝一夕而得來的。

因此,小弟決定撰寫一套中篇小說『清風逍遙劍』。當然,『清風逍遙劍』的篇幅及質素均不可以和頂尖的大作相比,但這卻是小弟盡了最大努力的誠意之作。

『清風逍遙劍』的時代背景為清雍正年間,故事由一件江湖武林中的奪寶事件作為引子,帶出男主角『程逸楓』以及女主角『程映霞』的不凡奇遇。現在故事的主線已定,配以豐富的感情線,友情線,親情線,當然加上不可或缺的情慾線,小弟自信這將會是一篇劇情連貫,高潮起伏的小說。

創作初期,百廢待舉,小弟衷心盼望各位高手前輩在看過頭數集後,能夠多多指教提點小弟。還望各位同好大力支持,給予小弟一點鼓勵。承蒙錯愛,不勝感激!

請多多指教。

作者張嘉駒敬上

清風逍遙劍(一)

寒風凜冽,白雪紛飛。在東北關外苦寒之地上,屹立著一座荒涼的孤山天城山。天城山山勢險峻,終年積雪,長久以來人煙渺渺。在山嶺之巔,一縷炊煙冉冉升起,顯示了在這惡劣環境中竟然有人居住。一間簡陋的木屋無懼風雪的吹襲,孤高的佇立在山頂之上。一名中年漢子和一名小孩正在屋外練劍。

『爹爹,我肚子餓了,還沒有晚飯吃嗎?』一個年約十歲的的小孩嚷著,雙眼精靈的望著其爹爹。

『楓兒,別老是想著吃。你仔細看好了,這就是爹爹的絕技「清風逍遙劍」。你要默記著每一招每一式,盡快學會基本的劍招,遇到不明白的地方便要提出。』中年漢子手持一柄精光寶劍,擺出『清風逍遙劍』的起手劍式,猛地白光閃動,一團劍光重重包圍著那中年漢子。劍招快如風,疾如電,靈動飄逸,直看得那小孩目瞪口呆。

『爹,別耍得那麼快嘛!我根本看不清楚。』那小孩扁起小嘴,不滿的道。

『爹爹的這套劍法之所以稱為「清風逍遙劍」,是因為劍招像清風般快速,劍招愈快,威力愈大。好吧,爹爹就減慢速度,看好了!』中年漢子一招一式的把劍法演練出來,小孩怔怔的看得出神。他悟性甚高,兼且對劍術甚有興趣,不消一會便牢記了最基本的劍式。

『楓兒,都記得了嗎?你現在耍一次給爹爹看吧。』小孩從地上拾起一根柴枝,抖擻精神,認真的使出劍法來。他劍招雖慢,但卻法度嚴謹,攻守有據,顯然是一塊學武的好材料。

『哈哈!好!楓兒,將來你長大後的劍術一定比爹爹更高明。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家去。』中年漢子道。

當時正值晚秋,加上地處高山,傍晚的天氣已經凍得令人發抖。兩人在一輪運動過後,身體轉冷,面對著刺骨的寒風,都趕緊回到屋裡。

他們一進屋門,便聽得一把婦人的聲音道︰『怎麼樣?練劍辛苦嗎?』只見那婦人約莫三十歲左右,明艷照人,體態輕盈。雖不施脂粉,但依然無損那清秀的氣質。

『還好。娘子呀,我們的孩子真有練武的天份,稍加指導便大有進境。看來不出十年我也不及他了。』中年漢子滿意道。

那中年漢子名字叫程玄清,是十多年前名震中原的青年劍俠。他天生俠義心腸,憑著其家傳的絕技『清風逍遙劍法』,四處儆惡懲奸。他除了嬴得江湖上的一致好評外,更因其俊朗不凡的外表吸引了不少姑娘的芳心。但他生性既沈實,也不風流,對現在的娘子可謂一心一意。其娘子孫靜華,是蘇杭望族孫家的二小姐,當家孫天海的成名絕技『乾坤霸刀』稱霸江東,無人能敵。是以孫家在孫天海的英明領導下發展迅速,手下弟子逾萬。孫靜華貴為孫家二小姐,人又生得標緻,自不乏一大班裙下之臣。但她卻鍾愛程玄清這青年劍俠,不久更和他共墮愛河,結成夫婦。在十多年前,這對神仙眷侶突然放棄榮華的生活,隱居在這片鳥不生蛋的關外之地。

『娘親啊!爹爹他今天教曉了我很多東西哩!』小孩蹦蹦跳跳的跑到孫靜華身邊。

『楓兒,看你滿頭大汗的,讓娘親替你抹乾淨吧。』孫靜華拿著手巾替兒子清潔,充滿慈愛。

『爹,為什麼只教哥哥劍術,不教我哩?真偏心啊!』廚房裡鑽出一名小女孩,她樣子可愛,眼珠溜溜的流轉,額前的瀏海上下起伏,煞是好看。

『呵呵……映霞,不是爹爹偏心,只是「清風逍遙劍」不適合女孩習練,待會兒我叫你娘親教你素心劍法吧。』程玄清安慰道。

程氏夫婦育有二名子女。長子程逸楓,是一個十歲的小孩,他靈巧機動,更有像父親的俠義心腸;小女程映霞,天真可愛,盡得其娘親的秀美,她比哥哥少二歲。

『娘親,快教我素心劍吧!要不然哥哥他學會功夫後便要欺負我了。』映霞俏皮的道。

『好…好。但先吃飯吧,要不然飯菜涼了。』孫靜華柔聲道。

一家四口,樂也融融。在這冰天雪地的山頂上,親情卻暖和著眾人的心……寒暑易節,春去秋來,八個年頭匆匆過去。在一片雪地之上,兩名少年男女正在打鬥。

『哥,小心了!我不會再手下留情了!』那少女抖動長劍,向那少年的胸口虛刺一招,轉而攻向少年面門。那少年從容不迫,側身一避,拔劍擋格,兩劍砰砰碰碰的開始交鋒起來。

只見那少年靈巧無比,劍隨意動,劍招飄忽不定,輕快如飛。那少女漸漸招架不住,落於下風。少年突然挺劍,猛刺三招,攻向少女下盤。少女急忙後跳避開,不料被石子所纏,腳下一個踉蹌,身子向後險些跌倒。電光火石間,少年躍至少女身後,輕柔地扶正了少女的身子,之後哈哈一笑。

『哎呀!又輸了!哥哥你老是欺負我!』少女柳眉深鎖,氣上心頭,扁起小嘴道。

『唔?是誰欺負你了,小妹子?剛才不知是誰先向我挑戰的呢?』少年調侃道。少女聽得少年的話,氣得無言以對,鼻子一酸,險些哭了出來。

少年見此情狀,連忙好言安慰道︰『其實呢,小妹子,你的『素心劍』經已練得不錯了,出招既準且快,方位步法亦已掌握得很好…只可惜尚欠老練火候,兼且內力方面嘛……』

『哼!只怪爹爹偏心,不把『清風逍遙劍』傳授給我,要不然…要不然我必不會落敗的。』少女嘀咕著。

『好了好了,我們的程家二小姐是最厲害的了,就連哥哥我也敵不過她……哎呀!我被程女俠刺中了!要死了……』少年說完,便佯裝中劍時的痛苦模樣,裝模作樣的慢慢倒在地上,樣子滑稽。

少女嫣然一笑,先前的悶氣登時一掃而空。這位笑靨如花的少女正是當年程氏夫婦的寶貝女兒程映霞。她正是二八年華,容姿端麗,清秀不可方物,兼帶有一點不吃人間煙火的氣質。但她卻生性好強,喜愛舞刀弄槍,不易服輸,憑著其學有所成的『素心劍法』,時常和哥哥比試喂招。

當天的小孩程逸楓已經變成一個劍眉星目、英姿颯颯的俊美少年。他多年來用心苦練家傳的『清風逍遙劍』,無論是劍上功夫,抑或是輕功內力,都已經有不錯的修為,一般尋常武夫也不能傷他分毫。他遺傳了程玄清的正義感,時常希望下山闖蕩江湖一番,以一顯身手。但他爹娘卻怎麼也堅決阻止,說甚麼江湖險惡,不可輕涉云云。他雖不以為然,但也為爹娘的命是從。就這樣,他空有一身好武藝,江湖閱歷卻欠奉。

『嘻嘻……我沒事了。啊!我們出來已經三個時辰了,快回去吧!』映霞柔聲道。

日暮向晚,漫天紅霞,斜陽獨掛西山。程氏兄妹在清澄的雪地上急奔疾走,希望能早一點回家。走到離家不遠處,忽聽得一陣人馬奔馳的蹄聲,由遠至近,程逸楓連忙拉著妹妹的手,躲到一顆大松樹之後。探首一看,只見十餘騎排成一字形的向前疾馳,為首的是一名白髮老者,手持一柄精鋼大刀,目露凶光,極不友善。緊隨其後的都是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漢。

『奇怪!在這冰天雪地的地方怎會有如此人馬呢?』程逸楓深感不安。

只見一彪人馬馳到程家門外,眾人翻身下馬,那老者催動內力,朗聲說道︰『叛徒程玄清,趕快出來受死!』他聲如洪鐘,遠得在幾里外的地方也能清楚聽到。

木門打開,一名兩鬢花白的清 男子出來相迎,抱拳躬身道︰『師兄,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吧。』正是程玄清。

『哼!誰是你這個叛徒的師兄?當年你激怒師父,挾帶私逃,盜取師父的寶物『玉白虎』,還敢跟我稱兄道弟?程玄清,若你交還『玉白虎』,我便大發慈悲,留你一條全屍!』白髮老者喊道。

『唉…師兄,你被師父蒙騙,全然不知內情,我也不怪你。當年我並不是挾帶私逃,只是師父他得到了『玉白虎』,企圖……』程玄清一語未畢,那白髮老者即猛然提刀直砍他的頭顱,大叫︰『休得辱我師父』!

程玄清冷不提防有此變掛,急忙退後閃避,明晃晃的刀鋒僅在額前丈數寸掠過。他平靜的道︰『師兄,這其中存在著許多誤會,先別動武……』

白髮老者仿若不聞,在第一擊落空後,反手攔腰直擊程玄清腰際。程玄清勃然大怒,拔出腰間的『清風劍』,暗運內力至劍上,截擊來勢洶洶的鋼刀。

『砰』的一聲,那老者連人帶刀被震開丈餘,虎口酸麻難當。

『韓川峰!顧念我們一場同門師兄弟,我才處處忍讓你。若你再這樣咄咄逼人,不分青紅皂白的話,休怪我手下無情!哼哼,你雖然是我師兄,若論單打獨鬥,你就未必是我的對手。』程玄清狂嘯。

『好!就讓你領教一下我的「十字連環刀法」,讓你死也死得眼閉!』韓川峰說完,就提氣拖刀直衝程玄清。程玄清絲毫未敢輕敵,催動雄渾的內力,擺好『清風逍遙劍』架式,嚴陣以待。雙方兵器一交,韓川峰即以雷霆萬鈞之勢襲向對手,但見無數白光十字或直或斜,或快或慢的刺向程玄清要害,飄忽不定。程玄清面無懼色,一柄『清風劍』在空中劃了一個大圓。圓內竟激射出萬道劍花,光芒萬丈,密不透風的擋格著韓川峰的猛烈攻擊,這正是『清風逍遙劍』中的守式之一—『氣守乾坤』。

『程玄清,你只懂得防守嗎?』韓川峰驀地跳高丈餘,一把鋼刀由上而下俯攻對手天靈。這一下來得極快,加上程玄清專心使出『氣守乾坤』,回招不及,眼看這一招就要了結對手。

清風逍遙劍(二)

程玄清突然大叫一聲︰『來得好!』劍式一轉,清風劍猛指向天,便似有無數條銀龍盤旋而上,席捲長空,全數飛向正急速下墜中的韓川峰。這招『風捲殘雲』是破解由上而下攻勢的妙著。韓川峰大為驚愕,急忙以刀護身,並出盡全力以刀鋒撞向清風劍劍身,希望以其強大的後座力彈開脫險。電光火石間,韓川峰已被彈到數丈之外,落地時還裁了幾個觔斗,好不狼狽。

『怎麼樣?韓川峰,你還是盡快離去吧!我不想多傷人命。』程玄清持劍而立,手上清風劍靈光暴現,為之奪目,顯然是一把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

『哼!單打獨鬥我可能不及你,大夥兒一起上!』韓川峰向眾人打個手勢,那十數名大漢立即一哄而上。若程玄清被十多人圍攻,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得苦戰。忽然,一個飄逸的身影從屋裡飛出來,手挺長劍直取眾大漢。只見她手起劍落,手法極為瀟灑連貫,頃刻之間已有三、四名大漢中劍倒地。其餘的望見來者如此厲害,個個膽戰心驚,無心戀戰。細看之下,原來此人就是程玄清的娘子孫靜華,她所使的路數正是『素心劍法』。

『你們這班九流之輩也配和我相公過招嗎?』孫靜華目光掃過眾人,轉向程玄清道︰『玄清,你放心對付韓川峰,這些蝦兵蟹將由我來對付!』之後程氏夫婦各自專心迎戰。

躲在松樹後的程家兄妹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驚惶之餘又感到無比怪異。他們一家人一直隱居在這荒僻的天城山上,一向與世無爭,又怎會招人仇殺呢?程逸楓細看爹娘的戰況,均覺他們正處於上風,並無出手相助的必要。

奇怪的是不到一刻鐘之後,孫靜華的劍招開始放緩,鋒芒大減,從前的優勢已漸漸逆轉。眾漢子又以『車輪戰』圍攻她,終於『嚓』的一聲,孫靜華的玉臂被一名漢子劃破了一條長長的血痕,鮮血汨汨而出。

『娘子!~~』程玄清看到娘子中劍受傷,心神一分,竟自亂了步法方位。

高手過招最忌分神,程玄清這麼一來,胸前要害竟暴露在對手之前。韓川峰把握時機,鼓動真氣,一招『十字連環斬』使勁的砍在程玄清胸口。程玄清頓覺眼前一黑,口噴鮮血,在失去知覺之前拚命狂揮清風劍,竟也刺中了韓川峰小腹,雙雙倒下,其中又以程玄清受傷至重。

這時,程氏兄妹早已加入戰陣。有他們這新力軍的協助,眾大漢不消一會便被誅滅殆盡。他們看到自己的相公和爹爹中招倒地,均急奔過去。韓川峰雖然解決了程玄清這強敵,但畢竟對方還有三人,自己又受傷不輕,在審視過形勢之後決定撤退。他走到落馬的地方,上馬絕塵而去。

『相公!』『爹爹!』當他們扶起程玄清時,他已經氣若游絲了。只聽得他斷斷續續的道︰『……楓兒…映霞……爹爹對不起你們……』他從衣衫裡拿出一件精緻的玉白虎,道︰『……楓兒……這隻玉白虎是一件重要之物,萬不能落入別人手上,必要時寧可將它毀掉…咳咳…!爹爹這把清風劍以後便交託給你了,希望你能好好善用它…娘子…我…我…唉…真的對不起…孩子…以後便……』一語未畢,程玄清全身抽搐一下,就此不動了。

『相公!!~~』『爹爹!!~~』

悲哀的慟哭響遍天城山,良久未散……

在一個天朗氣清的早晨,程氏兄妹來到一個墓穴前拜祭。石碑上刻著『程玄清夫婦之墓』。

『爹爹,娘親,我們來看你啦!』程映霞把鮮花放在碑上。他們凝望著爹娘的長眠之地,不禁悲從中來,腦海裡回憶起天城山那一役。程玄清力戰而死,他的娘子傷心過度,竟也一病不起,加上她受傷不輕,不出一個月便一命嗚呼了。

孫靜華在死前告訴了倆兄妹程家遇襲真相。

二十五年前,程玄清原本是浪跡江湖的劍客,一路以來替天行道,結下不少仇家。一次遭仇家暗算,身受重傷,多得山西神拳門的掌門馮萬鈞所救,得以保命。程玄清深感大恩,遂帶藝投師成為馮萬鈞的三弟子。他憑著其精湛的劍藝,為神拳門立下不少汗馬功勞。神拳門一躍成為山西,山東以致京城一帶的最大勢力。

二十年前,馮萬鈞無意間得到一張明代藏寶圖,上面描繪著一幅東北關外的遼闊地圖。這個寶藏是明朝歷代皇帝所搜括得來的民脂民膏,價值連城。但地圖上卻無明確顯示藏寶的地點,只說明若要得知真確位置,便要齊集『玉青龍』、『玉白虎』、『玉朱雀』及『玉玄武』四件寶物,那自然能得知寶藏的秘密。

馮萬鈞像如獲至寶般,終日沉迷寶藏之事,更派人四出打探寶物的下落。不久,終於有『玉白虎』的消息。它據報是在河南的一個小幫派鐵劍幫幫主康正和手中。馮萬鈞曾經多次利誘康正和交換『玉白虎』,但是康正和卻怎麼也不肯交換,於是馮萬鈞不由分說的便把鐵劍門殺個人仰馬翻,雞犬不留。『玉白虎』終落在他手上。

程玄清看見師父如此瘋狂,曾力勸他不要輕信那張來歷不明的藏寶圖,以免生靈塗炭。但馮萬鈞卻已財迷心竅,屢勸不聽。程玄清為了阻止師父的野心,遂趁機偷出他的『玉白虎』,並逃到東北關外的天城山隱居起來。二十年過去了,他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平淡的終其餘生。但要來的始終要來,行跡終於被從前的二師兄韓川峰發現,以致有天城山一役。

回到現實,程逸楓跟程映霞佇立在爹娘墓前已有一個時辰。在他們眼前的,除了有對爹娘新喪之痛外,還有對前途無助之感。他們自出娘胎以來一直都住在天城山,現在爹娘遽然長逝,依靠頓失,但感前路茫茫,方寸大亂。

『哥,我們該往哪裡去呢?』映霞小聲問道,語帶嗚咽。

『……唔…神拳門是千萬去不得的了,最好是離它愈遠愈好……呀!我們可以去江東孫家投靠外公孫天海,娘親在結識爹爹前是孫家二小姐!……只怕,對方未必肯收容我們這兩個來歷不明的小鬼……』程逸楓呢喃道。

『試一下吧!反正我們都是無家可歸了。』程映霞無奈的說。

商議既定,程氏兄妹立即回小木屋收拾細軟,三拜爹娘而去。

臨別時,程映霞再次回望孕育自己多年的那間小木屋,腦內猛然想起娘親臨終前對她的一番忠告︰『……映霞呀…娘親再不能好好照顧你了…你自己要保重呀……還有一件要事…就是關於你多年所習的『素心劍』……咳咳…『素心劍』

是一門很奇怪的劍法,練習者必要是女性,男性是不可強練的……這種劍法,一字記之曰『素』,若果用戶的心起了情慾的話,『素心劍』的威力便會相對減弱,情慾愈大,威力相對愈少……若果修習者失去了處子之身的話,陽氣一沖,『素心劍』的威力就更會只剩下原本的二成左右……在天城山一戰,若我不是久為人婦,那些蝦兵蟹將又怎會是我的對手!…咳咳…映霞呀,你要好好記住娘親的話呀……』

中午的陽光令人目眩。程氏兄妹將要離別出生之地,他們遇到的,會是不凡的奇遇?抑或是恐怖的經歷?

清風逍遙劍(三)

行行重行行,程氏兄妹在離開了天城山後,一路南行。他們久居關外之地,關內的一事一物,一草一木對他們來說都是無比新鮮。程逸楓生性靈巧機動,跳脫活躍,隱居廿載本實非他所願,但礙於爹娘之命自好遵從。現今因緣際會得以涉足江湖,他內心著實是興奮莫名。程映霞貌美如花,清麗脫俗,多年來卻無緣感受愛情的甜蜜,但少女情懷是與生俱來的,可能她亦未必察覺到自己正在一點一滴的轉變中。

這一日黃昏時份,程氏兄妹來到京城近郊一處名為『十里坡』的地方,眼看天色已晚,他們加緊腳程,趕到前面不遠處的小市鎮投棧度宿。『十里鎮』是一個不甚繁華的小鎮,商 零星,行人稀少,天還未黑大街小巷都已水靜河飛。全鎮只有唯一的一間客棧『十里客棧』,程氏兄妹無從選擇,只得入住。

『小二哥,勞煩你替我們安排兩間單人廂房,另外備預一些小菜。』程逸楓從衣衫裡拿出一錠元寶,交到店小二手中。

『這位客倌,真的不好意思,單人廂房剛巧滿客。看兩位,一定是新婚夫婦了,既然是小倆口子不如擠一點,租一間雙人房吧。』店小二滿臉堆歡道。

『我們不是…好吧,我們就要一間雙人房了。』程映霞回應。

兄妹二人連日兼程,風塵僕僕,委實疲倦。他們匆匆用完飯菜,即回到廂房休息。

程逸楓,程映霞出門以來,這是頭一次共寢一室。雖則兩兄妹間無需太過拘謹,但畢竟男女有別,加上兩人年齡漸長,於情愛之事認識愈深。從前兄妹倆扭作一團嬉戲,相擁而睡等的親熱情況已不復見。程逸楓久居僻地,自小與妹妹為伍,但從來留意不到她的秀美;入關以來,所見的女子雖已不少,但沒有一個及得上妹妹的清麗可愛。程逸楓望著其如花似玉的妹妹,看見她的俏臉被連日來的風塵影響,增添了一份憔悴,憐惜之心油然而生。只見燭光映照下的程映霞更添嬌艷,幸好程逸楓幼承庭訓,思想潔淨,對妹妹從沒有過淫邪非分之想,有的只是欣賞愛護之情,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大哥?為何怔怔的看著我?』映霞柔聲道。

『沒…沒甚麼,小妹,我們好好休息吧,明天還得趕路。』

當晚程映霞睡在床上,程逸楓則席地而睡。到了二更時份,程逸楓被尿意驚醒,正打算到茅廁解手時,看見房門外似有數個人影在徘徊,意圖不明。他心裡盤算著︰『奇怪!夜半三更怎會有那麼多人?』於是他拿起在傍的清風劍,小心翼翼的行到門前。忽然房門被刺穿了一個小孔,一條細長的竹筒悄然伸進來,且更噴出一些白色氣體。程逸楓心念急轉,猛然醒悟︰『毒煙?這間客棧是黑店!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他運起充沛的內力,閃身提劍衝出房間。

只見門外站著一群黑衣人,或提劍或拿刀,共有五名之多。他們一見程逸楓不受毒煙所迷均微感驚愕,繼而一窩蜂的攻向他。為首的一人叫道︰『好小子!

竟不受我毒煙的迷魂,看我如何將你收拾!』

眾黑衣人恃著自己在人數上絕對佔優,兼且對方只是個黃毛小子,所以並不上心,其中一人還笑嘻嘻的道︰『哎呀,這樣俊俏的哥兒,殺了還真可惜哩!乖乖的不要反抗吧,要不然就倒大霉了。』語調放蕩意淫,顯然是一個女子。程逸楓仿若不聞,真氣凝聚於劍上,一柄清風劍就如皎潔明月,發出淡淡銀光,淡然道︰『誰要倒大霉,待會兒你就知了。』但見一名黑衣人提刀擘向程逸楓胸膛,程逸楓以絕快身法側身避開,反手一劍擊中那黑衣人腰間。這一劍既快且狠,不偏不倚的打中對手,黑衣人傷口鮮血狂噴,摔在地上扭動數下,就此不動了。這當然是程逸楓劍術超卓之故,但更重要的是那黑衣人過份輕敵,以致有此下場。

眾黑衣人無不驚怒交集,其中一名黑衣大漢猛然道︰『臭小子!竟敢殺害我三弟,我要將你碎屍萬段!死在我這柄快刀下的亡魂不繼其數,今天就多你一隻吧!』黑衣大漢舞刀如輪,虎虎生威,儼如一匹飢餓的野獸,一個箭步直取程逸楓,極其凶險。程逸楓清叱一聲,森嚴道︰『快刀?你要和我比速度?你可不要後悔!』他迅速擺好架式,催動內力,但見一條條銀光平衡的疾衝向黑衣大漢全身,猶如驚電急射,勢猛且狠。黑衣大漢冷不提防,刀鋒還未觸及程逸楓分毫,自己已被劍光所包圍。他急忙以刀護身,不住後退。但始終是劍鋒較狠較快,說時遲那時快,黑衣大漢的肩頭,大腿已經中了兩劍。

『清風逍遙劍』的精髓盡在一個『快』字。它不著重華麗的招式,只求靈巧準確,一擊即中。其劍招大多精於急攻,務求在對手的嚴密防守中找出空隙。就例如剛才一招『清風隨來』其劍勢並不花巧,但靈動無匹,當真如清風般快速,往往能打開對手一個缺口。不過這劍法有一個大弱點,就是若對手的內力比自己強得多的話,強持一久,逍遙劍不能速戰速決,劍招很容易便會被看穿。

『怎麼樣?看來你的所謂『快刀』亦不外如是,比起我的『清風隨來』實在……實在…嘻嘻。』程逸楓笑道。

『唰』的一聲,程逸楓感覺到一件事物正快速襲向背後。他連忙使劍一擋,一招『氣守乾坤』密密的保護著全身,原來是那名黑衣女人打出三枝毒針。只聽到一聲慘叫,另外的一名黑衣人被反彈開來的毒針命中,登時氣絕。

『好險!』程逸楓驚魂甫定,即見一眾黑衣人四散逃走。他被暗器所阻,身法一慢,只能追趕那名中劍受傷的大漢。走到客棧地下,終於追上了那人。程逸楓猛然道︰『看你那裡走!』但見黑衣大漢狂笑一聲,道︰『我當然逃不掉了,只怕你那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也逃不掉!』程逸楓大叫︰『糟…糟了!是調虎離山之計!』一語未落,即見到那名黑衣女子壓著一名少女從高躍下,少女手腳被縛,神智不清,正是妹妹程映霞。

原來當程逸楓衝出房間時,妹妹程映霞也被吵醒了。只是那時毒煙已充斥著房間四周,她又時間沒運功抵禦,不一會便被迷魂了。程逸楓追截黑衣大漢,那黑衣女子便乘機虜獲程映霞。

程逸楓妹妹被虜,登時處於劣勢。黑衣女子道︰『放下武器!』他只好照辦。忽然,黑衣漢子向他灑上一陣白色粉末,程逸楓只覺天旋地轉,不支倒地……程逸楓悠悠轉醒,驚覺自己竟身陷一處類似監牢之地。地上蓋著一層厚厚的稻草,四周更是用堅石圍成的牆壁,密不透風,只有一秣天窗射進一道暗淡的月光。他連忙組織混亂的思緒,心道︰『我一定是被迷魂了,然後才被關在這鬼地方的。只是不知這裡是何處?抓我來的又是何許人馬?……總得先想個辦法逃出去。』

程逸楓開始四周探索,只見監牢內除了自己以外再無他人,而隨身的行囊及清風劍亦不知所蹤。當他正思索脫身之法時,監牢的鐵門被打開,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少女站在門外,那中年男子道︰『小子,我大哥要見你,跟我來吧!』

程逸楓聽那中年男子的口音,認出他便是被自己所傷的那名黑衣人,心頭登時一凜,沉思︰『他已迷魂了我,為什麼不殺我?小妹子又在那兒?他們究竟有甚麼目的?』

形勢比人強,程逸楓只好乖乖的跟著走,那名少女笑瞇瞇的跟在後頭。經過幾道陰暗曲折的迴廊,他們來到一處燈火通明的大廳。大廳四周佈滿紅燭,照得如白晝般光亮;牆上掛著各式各樣奇形怪狀的兵器,其中不乏各種暗器。在大廳的正中央放著一塊大牌扁,上書『萬毒教』三字。

一名白髮中年從後堂內走出來,他腰纏大刀,不怒而威,兼眼帶幾分邪氣。

中年男子和少女一見此人,立刻上前躬身道︰『教主,那少年已帶到。』那教主逕自走到程逸楓面前,朗聲道︰『好小子,果然英雄出少年,聽二弟說你有一身好劍藝,還殺了我三弟,是吧!』語調嚇人。

程逸楓不為所動,面無懼色,凜然道︰『沒錯!你那個所謂三弟是我殺的。

但你們經營黑店,夜半時份偷襲我們,我們只是自保罷了!反而,你們究竟是甚麼人?這裡又是那裡?』

那教主大笑一聲,正色道︰『好!這麼有氣魄的青年人倒也少見。我叫冷峻,是這『萬毒教』的教主,這裡是萬毒教的總部,正正位於『十里客棧』之下。

他們都是我的部下。』冷峻指向那中年男子及那名少女,續道︰『十里客棧只是作掩飾身份之用,平日我們專向一些投棧的富豪商賈,達官貴人埋手,要他們一點的金銀錢財來花花。』

這萬毒教美其名是一個門派,說穿了其實不過是一班武功高強的賊匪。教主冷峻本是一名山西神拳門的棄徒,他與程玄清同輩但年輕得多。但因貪戀美色,品行不端而被逐出師門。他被逐後,因緣際會間得到高人傳授武術及用毒之法,加上他潛心苦練鑽研,十年間武功修為竟也精進不少。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憑著其得來不易的武學修為,竟跑到京城郊外一帶開宗立派,聚攏一群土豪流氓創立『萬毒教』,並自奉為教主。萬毒教雖然只是一個地方門派,但教徒行事大多無惡不作,心狠手辣,當地居民都聞之色變。

程逸楓道︰『我既無萬貫家財,又不是甚麼達官貴人,你抓我來幹嗎?』冷峻道︰『小兄弟,我看你年紀輕輕,劍術竟有如此修為,著實難得,我不忍心殺你。你姓甚名誰?師承何派?』程逸楓道︰『我叫程逸楓,無門無派。』冷峻笑道︰『好極!好極!那你以後就忠心替我辦事,我絕不會虧待你的。』程逸楓沉思︰『要我為此等惡人賣命?我寧死一拼也不從!只是我現在手無寸鐵,小妹子亦不知被關在何處,若現在發難實在是自尋死路,應謀定而後動!』他計策既定,遂堆歡道︰『若教主不嫌棄,我願效一臂之力。』

清風逍遙劍(四)

程逸楓續道︰『可否還我的隨身兵器?那可是我慣用的劍呀。』冷峻一笑,繼而轉向那中年男子道︰『二弟,你把那柄寶劍還給他吧。』中年男子白了程逸楓一眼,極不願意的將清風劍交了給他。程逸楓道︰『教主,不知我的小妹子身在何處?』冷峻奇道︰『哦?原來那小娃兒是你的妹妹?』他向那名少女道︰『凝香,快把程逸楓的妹子放出來吧。』

那名少女身穿一習黃衣,頭束兩個環髻,容色清麗,難以想像她是萬毒教主冷峻的手下。這名叫凝香的少女回到剛才的迴廊,不一會,她便帶著程映霞一同回到大廳之上。

『哥!~~』『映霞!~~』兄妹倆劫後重逢,自有一番感動親熱。程逸楓摟著程映霞,忽然在她耳邊細語一番,她微感驚愕,但迅速回復平靜。

在下一刻鐘驚變發生了!程逸楓猛提清風劍,飛身直衝向冷峻。『唰』的一聲,一道清風劍的劍氣擊向冷峻。冷峻大為錯愕,急忙躍起避開,在他身後的一張椅子即被劍氣打個粉碎,足見程逸槐那一擊之威力。

『程逸楓!你瘋了嗎!居然膽敢襲擊我?』冷峻狂嘯。

『哼!像你這種武林敗類,人人得而誅之!本少俠怎會與你狼狽為奸?』說著,程逸楓更不留手,鼓動全身真氣到劍上,跳高俯衝擊向冷峻。只聽得他喊道︰『看招!『意游天地』!』

那邊廂的程映霞看見哥哥發難,即拔出腰間的『素女劍』直取凝香以及那中年男子。二人冷不提防,都被程映霞佔了先機,只好不住後退。程映霞盡得其母親的真傳,在劍藝上只是僅次於哥哥而已;加上素心劍本身的奇怪特性,程映霞既是處子,現在又一心一意替其哥哥助戰,心清意定,使起劍法上來格外靈巧有勁,瀟灑飄逸。

凝香運氣後跳,穩住陣腳,從衣衫中拿出一條長鞭,呼呼的舞動起來,那中年男子亦拔出他的『快刀』,二人分左右兩路夾攻程映霞。程映霞清叱一聲,手裡的『素女劍』幻化成萬道劍芒,分擊男女二人。雖然程映霞以一敵二,但猶處於上風。

這邊廂的程逸楓疾電急攻,躍身一招『意游天地』有如萬箭齊發,氣勢如虹,直取冷峻上方一大片空檔。冷峻不敢怠慢,連忙拔出腰際的寶刀,真氣上衝,揮刀截擊來勢洶洶的清風劍。

刀劍交擊,烈勁暴猛綻射。程逸楓被反震半空,而冷峻則壓陷裂地,雙方不相伯仲。程逸楓這一拼雖屬試探,但已知對方實力非凡。冷峻穩住身子,架式一起即舞刀如輪,凌厲氣勁急旋怒刮,不斷層疊遞進,蓄勢待發;程逸楓居空搶攻,毫不鬆懈。

刀劍連環密集交擊,拚個你死我活,刺響不絕。二人無論是反應,速度也是旗鼓相當,鬥得難分難解。刀劍銳勁縱橫四射,遇物即毀,在大廳上椅桌諸物被擊中的,立時破碎。

程映霞游鬥二人依然游刃有餘,眼看她將要一擊擊潰對手時,大廳的入口處忽然湧進了一大班聞聲而至的教眾,他們均有武器。教眾雖弱,但為數不少,程映霞迅即被團團圍住,情勢凶險。程映霞以劍氣逼開二人,身子驀然而起,揮舞素女劍在空中劃了一個大圓,圓內竟放射出一道道弧形劍光,由內至外,儼如一個可攻可守的防護罩,激向步步進逼的教眾。

程映霞之一招『仙女散花』雖不是可致人於死地的招數,但勝在覆蓋面廣,在以寡敵眾時至為有效。較接近程映霞的教眾都不免遭殃,紛紛中劍倒下。

凝香和那中年男子遠較教眾厲害,見招拆招,對也未被劍光所傷,只是一時不能靠近程映霞。教眾倒的倒,傷的傷,一時之間聲勢大減。畢竟敵方人數眾多,程映霞只能和他們拉成均勢,戰況陷入膠著狀態。

大廳之上,另一邊的戰況更為凶險。程逸楓心道︰『我初涉江湖,首度交鋒豈能敗陣?為保爹娘名聲,怎麼也要嬴!』眼見不容有失,程逸楓將功力推至頂峰,施展一招『清風隨來』,試圖以密集劍勢打倒對手。

刀劍再一次瘋狂對撼,彼此盡展所長,刀光劍影此起彼落,如狂風暴雨,毫無保留地斬,砍,刺,削。攻得狠時守得嚴,二人無論如何手急眼快,始終未能突破對方防線,給予致命的一擊。

久攻不下,二人耗力極巨,最後連兵器也震得雙雙脫手。畢竟是冷峻較為老練,大刀一脫手,即先下手為強,一掌擊向程逸楓胸口;程逸楓未及運勁,慌忙的接上一掌,頓成比拚內力之局。程逸楓劍術雖精,但畢竟年紀尚輕,內力方面自然不及身為一教之主的冷峻。程逸楓承受著連續不斷的強大掌力,但覺內息翻騰,真氣逆轉,異常難受。

程逸楓忽然感到一陣暈眩,手中勁力急速消失,但又不似是對手掌力所做成。只聽得冷峻道︰『好!看來藥力開始發作了。』程逸楓大惑不解,奇道︰『藥…藥力?』冷峻乾笑一聲,道︰『你當我這裡是何許地方?我萬毒教可不是浪得虛名的!大廳上早已飄浮著一種無色無味的催眠藥粉,凡非我教眾者若然吸入此種藥粉,稍加運功便即身中此毒,功力全失。哼!我看你如何招架!』

冷峻乘人之危,趁著程逸楓的掌力在一點一滴的流散,掌力步步進逼。程逸楓知覺漸失,蒙間但覺胸前中了一掌,登時口噴鮮血,就此失去意識……果然,程映霞這邊的戰況也有一百八十度的扭轉。她在藥力的影響下,劍招愈來愈慢,鋒芒大減。中年男子揮刀砍向程映霞下盤,她出劍擋格;凝香看準時機,一條長鞭直捲程映霞前腕。她用力一拉,迫得程映霞的素女劍鬆手飛脫,繼而跌倒在地。數柄明晃晃的大刀立即架在程映霞的頸項上,她眼見脫身無望,氣息一亂,都漸漸昏死過去……

清風逍遙劍(五)

『潑~~潑~~』一盆冷水淋到程逸楓頭上,使他從渾沌中猛然驚醒。

『唔…唔!這裡是!』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一片掩映的燭光,一個妖艷的女子正拿著燭台,以奇怪的笑容斜視著他。

程逸楓本能上的掙扎,但雙手被反縛,緊緊被釘在一條大木椿上的他根本不能作出絲毫反抗。稍一用力,一道錐心刺骨的痛楚從他的胸口竄入四肢,顯然是受了冷峻極重的一掌,傷勢不輕。

『哎呀!小哥兒~~別亂動嘛,看你傷得那麼重的,來!讓姊姊好好疼你……』說著,那名女子用手輕撫程逸楓的臉頰,時揉時摸。程逸楓從她的口音,認出她便是當日夜襲客棧的那名黑衣女子。她看來年約三十,濃妝艷抹,但在美麗的面容裡卻透出一股淫邪之氣。

突然,那女子目露凶光,一巴掌摑向程逸楓,說道︰『哼!小子,居然膽敢出手襲擊教主,簡直不知死活!要不是教主愛才若渴,不忍心殺你的話,你早已歸西了!』說罷,她又反手打了程逸楓一記耳光。

程逸楓驚怒交集,其中又以驚的成份居多。在大廳之上,他原本打算合兄妹二人之力衝殺出去,不成功便成仁,充其量不過一死。但如今失手被擒,想到不知對方會使用甚麼殘忍的手段來折磨自己時,不由得心寒起來。程逸楓道︰『你想怎麼樣?』

那女子淡淡的道︰『先自我介紹,我叫任婉清,是教主身邊的紅粉知己。教主不殺你,但要我好好的懲罰一下你。』任婉清的玉手從程逸楓的臉頰上慢慢下滑,經過胸膛,腹,最後停在下身的敏感地帶,淫笑道︰『小哥兒年紀輕輕,身子倒也精壯得很,只不知這裡如何呢?』

任婉清隔著衣物,以食指指尖輕輕的在程逸楓的玉莖上晝圓。程逸楓只道自己不知會受到何種懲罰,現任婉清竟有如此放浪大膽的舉動,不由得心慌意亂起來,連忙道︰『任…任姑娘,請…請你不要這樣……』任婉清詭異地一笑,道︰『哦?你不喜歡這種動作嗎?那就來點更刺激的吧!』說完,她一手解開程逸楓的腰帶,整條褲子就此鬆了開來。任婉清以纖纖玉手握著程逸楓的陽物,眼送秋波道︰『姊姊要開始懲罰你喔!』

任婉清把程逸楓的玉莖從根部到頂尖的套弄著,力度時輕時重,時松時緊。

程逸楓自幼居於雪山,除了娘親及妹妹以外,從來沒有別的女性對她如此親近,更何況是在性事方面。任婉清是冷峻的情人,深諳床第之事,面對著程逸楓這個黃毛小子自然是處處得心應手。果然,程逸楓在她的催情下,陽物漸漸顯出其不凡的雄姿,昂然而立。

『唔…唔…呀…』程逸楓雖然明白到自己正身處險地,奈何情慾是無法控制的。隨著任婉清套弄的力度與頻率愈快愈大,程逸楓只覺飄飄欲仙,玉莖也愈來愈硬,陽精大有破關而出之勢。

『唔唔…啊呀!』就在面臨爆發之前,任婉清突然放開雙手,他的一條玉莖就像擎天一柱,直指向天。由於在出精前的緊急關頭玉莖忽然失去了刺激,一股蓄勢待發的陽精無從發洩,被硬生生的堵住在玉莖內,只見賁張的玉莖不住抽搐震動,慾求不滿,難受異常。

程逸楓雙眼半閉,失神似的道︰『唔……!好…好辛苦……我…我要…』任婉清凝視著他狼狽的下身,似笑非笑的道︰『小哥兒,姊姊是來懲罰你,可不是來服侍你的喔!現在是只個開始……』

程逸楓忍受著慾求不滿的煎熬,不一會,陽物慢慢的適應起來,如鋼鐵般的肉棒逐漸軟化。程逸楓心裡暗自慶幸,以為就此逃過一劫;豈料就在此時,一陣溫香軟熱的氣息襲向玉莖的先端,繼而直透至根部的玉袋。程逸楓心頭一震,赫然發現一條美人絳舌正品嚐著玉莖的先端。玉莖再受刺激,不消一會便回復生命力。

任婉清得勢不饒人,一口將大半玉莖含在嘴裡,舌尖不停的逗弄著先端的肉縫。程逸楓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再也按捺不住,玉液瓊漿隨時拼發而出。

任婉清既然是要懲罰程逸楓,那會輕易讓他身登極樂?任婉清突然使力按著玉莖根部與玉袋相連的部份,不讓陽精流向玉莖;然後『潑』的一聲,將一盤冷水悉數淋向程逸楓火熱的陽物。程逸楓只覺一陣冷熱交煎,猶如一柄燒紅了的寶劍幔澆上冰水一樣,立時收縮降溫。

程逸楓的面上一陣紅一陣白,呼吸紊亂的道︰『士可殺,不可辱!你殺了我吧!』只聽得任婉清冷冷的道︰『殺你?教主只是要我狠狠的將你教訓一下,可沒有意思要你的命。』說著輕撫程逸楓的臉龐,續道︰『其實你只要好好的順從教主,教主必定重用於你。到時候姊姊才讓你爽透吧,不像這樣半死不活的,你好好考慮一下吧!』

任婉清嫣然一笑,幸然離開監牢。程逸楓多次出精不成,身心都十分疲累;腦內一片空白,無法思考,就此又再昏睡。

卻說在程逸楓被任婉清戲弄的同時,其妹妹程映霞也好不了多少。她遭到暗算,失手被擒,昏迷之後被帶到一個石室裡去。冷峻為了招安攏絡程逸楓,不敢貿然傷害其妹妹,更派了那名叫凝香的少女及那名使『快刀』的中年漢子負責看守她。

程映霞睜開眼睛,便即看到那名中年漢子站在床邊,色瞇瞇的看著她。她大吃一驚,忙不迭的想爬起來,但只覺渾身無力,動彈不得,顯然是身體多處要穴都被封閉起來。

中年男子走近程映霞,嘻笑道︰『小姑娘不必掙扎了,你全身的要穴都被我大哥封著,現只可以說話,不能走動。』說著一隻手掌撫摸程映霞的秀髮,埋首向她的頸項邊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唔~~小姑娘你香得很呀!』程映霞受到稱讚,心中殊無歡喜之感,反而擔心自己的命運。

果然,中年漢子雙眼淫光一閃,左手驀地移到她雙乳前,邪笑道︰『像你這個年齡的少女,身體通常都十分敏感,讓我來證明一下吧!』他化指成抓,隔著衣物牢牢的抓著程映霞右乳,以食指不停撥弄微微隆起的乳尖,時而輕彈,時而畫圓。程映霞尖叫一聲,怒道︰『惡賊!快快放開我!』不料那中年漢子仿若不聞,依然故我,且更變本加厲,兩手並用的刺激著她一雙未經人事的乳頭。

忽聽得一把女聲說道︰『二爺,教主要我倆好好看守她,可不是要這樣啊……』語調婉轉動聽,話者乃是少女凝香。中年漢子怒道︰『你這樣一個小小的丫頭懂些甚麼!我大哥要我好好看守著她,但不曾言明我不准碰她呀!』凝香小聲道︰『但…但是,這不太好吧…』中年漢子怒目相向,說︰『你是否定要干涉老子作樂,和老子過不去了?快滾出去!』凝香不敢多說,乖乖的退到石室一旁。

凝香口中的二爺,正是萬毒教主冷峻的結拜兄弟徐成仁。武藝修為不如其義兄,但他狗仗人勢,時常以冷峻的名義作威作福,是以他在教中的名聲風評也不甚好。程逸楓曾以清風劍傷了他,面對著程家兄妹二人,徐成仁早有報復之心。

程映霞受著挑逗,臉頰漸漸泛起一片紅霞,乳頭也忠實的堅挺起來,只是口中卻不斷說著『惡賊!』,『快滾開!』等反抗字句。徐成仁深感不快,說道︰『可惡的小娃兒,敬酒不吃吃罰酒!好,本大爺就成全你,可是待會兒你不要哭著來求我呀!』徐成仁探手入懷,拿出一小瓶藥粉,並強行打開程映霞緊閉的雙唇,將藥粉一股腦兒的倒進她的嘴裡去。她吞下了大半,嬌喘數聲,渾然不知自己吃下了甚麼。

徐成仁不再進逼,坐在床邊冷冷的看著程映霞。程映霞對他的舉動大惑不解,又不知道所吞下的藥粉究竟為何,打從心裡的害怕起來。她胡思亂想,不到一刻鐘之後,開始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產生變化。她但覺胸口發熱,一道道暖流從四肢百骸湧向那一雙纖有致的妙乳。不一會,兩團玉峰更明顯的脹大了不少,乳頭更前所未有般的挺拔,大有破衣而出之勢。

程映霞自出娘胎,從未遇過此等怪事,是以這一驚非同小可。她只覺無數熱氣在自己的玉乳裡流竄碰撞,隨著雙峰的脹大,她先前的反抗之聲經已蕩然無存,隨之而起的是凌亂的呻吟聲以及嬌喘聲。

徐成仁冷眼旁觀,慼然一笑道︰『小娃兒,很辛苦是吧!看來我這『催乳粉』的份量未免太重手了!』程映霞妙目迷濛,喘氣道︰『催…催乳粉?』徐成仁抿嘴一笑,道︰『這是萬毒教獨門聖藥,原本是用來增加產後婦女乳汁的分泌;若未經人道的少女服下此藥,少量也沒大礙,大量吃下的話……』說著望向她不斷變大的雙乳,續道︰『若不及時擠出過多的乳汁的話,乳房可會爆裂的喔!』

程映霞聞言大驚,猶如五雷轟頂,腦內亂成一團。徐成仁調侃道︰『小娃兒,若你肯乖乖的認錯,叫我一聲好哥哥,請求我替你擠奶的話,你的一雙那麼精緻的乳房便不會爆開了。』

程映霞痛麻難當,心如鹿撞。待欲開口求饒,她的自尊心又不容許她這樣做;若不求饒,自己又難免爆裂失血而死。在進退維谷之間,她狠下決心,寧可一死也不能受其凌辱。她緊閉雙唇,認命似的搖了搖頭。

徐成仁怔了一怔,萬萬想不到程映霞竟然如此倔強貞烈。他使用『催乳粉』

,原本只是想討回口舌上的甜頭,並不是真的要她的命,沉思︰『若害死了她,難以向大哥交代!她如此貞潔,我若侵犯了她的身子,她如咬舌自盡,我難免會被大哥責備。』

徐成仁走到床邊,一手扯破程映霞的外衣,只剩下一件粉紅的褻衣,他解開了程映霞雙手的穴道,說︰『小娃兒,今天我姑且饒你一命,你自行解決吧!』

說著走到石室之門,奪門而去。站在一旁的凝香看著一連串驚心動魄的景象,正在替程映霞擔心。她原本打算到了緊急關頭出手相助的,幸而徐成仁在衡量過利害得失後也放了程映霞一馬,自己亦鬆了一口氣,便隨著他退了出去。

程映霞死裡逃生,不禁吁了一口氣。看著愈益脹大的雙乳,她唯有抑壓著滿腔的羞恥感,用手大力擠壓乳暈一帶。兩條水柱驀地激射而起,畢直的噴向空中。奶水後勁連續不斷,宛如兩個小型噴泉。她自己也被眼前的事實嚇壞了,只好不斷的擠弄雙乳,希望能早一點完結。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當所有的乳汁都被擠干以後,程映霞的體力也到了極限,就此不省人事。

清風逍遙劍(六)

程逸楓敗於冷峻迷藥之下,再次失手被擒已有五天。期間他被獨自囚禁在牢房裡,除了自由受到剝奪外,衣食倒是不愁不缺,也未再受到毒打虐待。只是他的心情難免會忐忑不安︰『我襲擊教主,實屬死罪,何以教主不置我於死地,反而把我囚在這牢房裡?若是另有所圖,又為何五天以來都毫無動靜?我既無金銀財寶,也非顯達貴人,他們夜襲客棧,將我俘虜,究竟所為何事?』一連串的疑問在程逸楓的腦內爆發,揮之不去。

這日傍晚時份,負責送飯菜的教眾如常把晚餐拿到程逸楓的牢房裡。待得他打開牢房的鐵門,說道︰『程逸楓,快吃飯吧……哎呀!』一語未畢,他就像遭到電擊似的大叫一聲,隨即倒在地上不住扭動身子低聲呻吟。一個少女身影飛快的進入牢房,迅速關上鐵門,並對那名倒下的教眾補上一鞭,令他再不能說話。

來者身穿一習黃衣,頭頂兩個髮髻,俏眉杏臉,程逸楓看得分明,她正是當日與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凝香姑娘。程逸楓大為奇怪,道︰『凝香姑娘,你怎麼來到這裡……』凝香把食指放在嘴前,示意他不要作聲,進而走到他身旁,小聲說道︰『程公子,我來是協助你逃走的。』程逸楓大惑不解,沉思︰『凝香既是冷峻的手下,何以會助我逃走?想其中定必有詐!』說道︰『凝香姑娘何出此言?這斷不會是冷峻的意思吧!』

凝香柔聲道︰『程公子切勿誤會,我是冒著被冷峻發覺的危險來協助程公子的。實不相瞞,我希望跟程公子做一宗交易。』程逸楓奇道︰『交易?』凝香續道︰『正是。我會協助程公子逃出這萬毒教總部,條件是必須助我殺死冷峻。我對萬毒教總部的地形結構瞭如指掌,加上程公子及程姑娘的超凡劍術,相信一定可以成功的。』

程逸楓大感奇怪,心道︰『凝香既是冷峻的心腹手下,何以有此要求?這會否是冷峻試探我的陰謀詭計?』當即正色道︰『姑娘何出此言?』凝香輕輕的吐了一口氣,淒然道︰『公子有所不知,我本是河南鐵劍幫幫主康正和的孫女。二十年前,神拳門為了一隻叫『玉白虎』的東西血洗我鐵劍幫,當時帶頭的人正是冷峻,而我的祖父及爹爹也是被他所殺。在這個時候,娘親剛巧懷有新孕,到了附近的寺廟上香還神,才僥倖逃過此劫。不久之後娘親生下了我,教我武功,並時時刻刻提醒著我這段血海深仇。娘親死後,我趁機成為自立門戶的冷峻的手下,並得到他的信任。我曾經多次嘗試暗殺他,可惜苦無良機。程公子,你武藝高強,請你助我除去冷峻這狗賊,我…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程逸楓半信半疑,面前這位真切誠懇的小姑娘,外表看來也不像在說謊;但她的一番說話卻又太過曲折離奇,匪夷所思,一時難辨真偽。他心意急轉,隨即想到個中利弊︰照現時情勢,若單靠個人之力,肯定不能脫身。若相信凝香的說話,倒有一個脫身的機會。信錯了,極其量不過一死,反正自己本來也無望逃走;萬一這趟押對了的話,自己和妹妹也可脫險,道︰『好,凝香姑娘,我們一言為定!』

當下凝香即把從冷峻處偷回來的清風劍還給程逸楓。程逸楓重奪清風劍,登時信心大增,體內的真氣運轉暢通,並無滯礙,足見五天以來,他所受的內傷已經痊癒。

二人走出牢房,經由凝香的引路,直奔向程映霞身處的石室。石室外站著兩名守衛,程逸楓二話不說,一招『清風隨來』無聲無息的解決了其中一名守衛。

另外一名守衛待欲呼救,忽覺頸部一緊,一條長鞭牢牢的纏繞著自己。他調用不能,悶哼幾聲,就此頹然倒下,原來是凝香施展其絕招『朗月神鞭』,一擊之下,對手立斃。

他們飛快潛入石室,程映霞一見哥哥,高興得難以言喻,立即撲向他胸懷飲泣。程逸楓向妹妹說明了凝香的故事及計劃,程映霞即破涕為笑。三人商議既定,均覺時間無多,實宜速戰速決,於是他們三人以凝香帶頭,直衝向出口處。沿途教眾嘍囉,前來送死的倒也不少。但就算以教主冷峻之力,也未必能勝過他們三人聯手,更何況是尋常教眾?只見來者如遭砍瓜切菜,來兩個時死一雙,毫無還手之力。

不一會,三人走到出口附近,程映霞笑道︰『哥哥!看見出口了!這回真的要感謝凝香姊姊呀……』忽聽得一把詭異的聲音道︰『哼!凝香!我早知你對我有不忠之心,但萬萬想不到你竟膽敢私放他們二人!好,那你就和他們共赴黃泉吧!』一語未畢,即見無數鋒矢利箭從牆上的機關激射出來,四面八方的襲向三人。三人中以程逸楓的劍法最高,輕功最好,他一招『氣守乾坤』,密密的保護著渾身一尺內之地方,毫無破綻空隙。

程映霞功力較弱,畢竟也非同小可,一記『仙女散花』把連續不斷的矢箭悉數擋格。只是功力最差的凝香面對著槍林彈雨,勉力擋格避開,但始終是技遜一籌,『嗖』的一聲,一枝矢箭突破了長鞭的防守,刺中凝香的右腳大腿。

這時,一個打扮妖艷的女子與及一個中年漢子悄然出現在他們眼前。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萬毒教主冷峻及任婉清!

程逸楓面無懼色,似乎這是意料中事,朗聲道︰『冷峻,你來得正好,就算你不來阻撓我們,我也得找你!閒話休提,我們一決勝負吧!』程逸楓雙眼靈光一閃,以氣御劍,毫不猶豫的撲向冷峻。冷峻乾笑一聲,淡然道︰『小伙子不知天高地厚,待你爺爺好好教訓一下你!婉清,打開機關!』

『隆』的一聲,但見一個精鋼籠罩猛然從高急速下墜,其勢猶如驚電急射,銳不可當。程逸楓眼明手快,身子一個起落,僅僅逃出了籠罩範圍之外,未被困住;程映霞及凝香則冷不提防,閃避不及,頃刻之間即被鋼籠所困。

程映霞清喝一聲,運起『素心劍法』的獨特內勁,素女劍感受到她的氣息,劍鋒上泛起一層橙紅色的光彩,就如夕陽餘暉。『素女劍』跟『素心劍法』可謂絕配,二者配合使用,威力何止倍增,簡直是相得益彰。程映霞雙足一跳,一招『仙女散花』在鋼籠中劃成了一個防護罩,且不斷擴大。只見一大片橙紅劍芒和鋼枝不斷連環交擊,聲聲作響,一絲絲火花隨聲拼發,覆蓋了整個鋼籠。

花火巨響漸漸消退,程映霞單足點地,以劍借力,不住喘息,顯然是這一招『仙女散花』耗力委實不輕。她滿以為鋼籠定必被打得稀爛,豈料舉頭一看,鋼籠上除了有些微刮花外,結構上竟然完好無缺。程映霞大感錯愕,悲形於色,自己全力施為的一招居然連一個鋼籠也不能砍斷。

程逸楓眼見她們身處險境,只好停止對冷峻的攻勢,回身來救。不料奔出約莫十步,即覺後頸一涼,一瞥之下,赫然發現冷峻正手執大刀直取自己。程逸楓也不慌亂,使出一招『氣守乾坤』來應付狠銳的刀勢。

『氣守乾坤』是清風逍遙劍法中最為厲害的守式之一,若修練者功力到家,使用得當,便即如蒼蠅般細小的事物,也難滲入其保護範圍中。程逸楓自幼修習此招式,對此瞭如指掌,本是無懈可擊的才對。但面對著冷峻橫削直砍的攻勢,『氣守乾坤』竟似一點一滴的在溶化消弭,刀光漸漸蓋過劍影。

程逸楓全力施為,以圖扭轉頹勢,奈何冷峻的攻擊招招狠辣,步步進逼,渾然不像五天前和程逸楓交手時的模樣。程逸楓大感奇怪,心道︰『冷峻的功力何以在短短五日間突飛猛進?』冷峻大笑道︰『程逸楓,你太小看我了!五日前我對你處處留手忍讓,只是以一半的功力來對付你,你以為真的可以取勝嗎?太天真了!』

冷峻抖擻一下精神,加緊催動內力,一柄鋼刀化作一道銀光,直入程逸楓中宮。程逸楓來不及躲避,回劍護身,奮力一擋,竟也受不住其強大無匹的衝擊力,身子被飛震半空。

『小子!受死吧!』冷峻縱身一跳,欺近程逸楓身側,準備手起刀落,解決程逸楓。不料這時一條長鞭忽至,纏繞著冷峻左腿,長鞭被用力向下一拉,冷峻上升之勢登時受阻,是以一擊落空,刀鋒僅在程逸楓身旁掠過。原來凝香在千鈞一髮之際,忍受著大腿中箭的痛楚,在鋼籠內揮出這救命的一鞭。

程逸楓被重重的摔在地上,腦內苦思脫身之計︰『我的功力著實不及冷峻,硬拚只有死路一條,不宜力敵,唯有智取!』程逸楓當下即四處遊走,避其鋒芒。在籠內的二女看在眼內,只覺兵凶戰危,萬分緊張,但自己偏偏又被困籠裡,只有干急的份兒。

二人鬥得一陣,程逸楓看準時機,閃身擺脫了冷峻的砍擊,一個箭步跑到任婉清面前,道︰『任姑娘,得罪了!』隨即以劍指著她的後心,續道︰『請你把凝香及我的妹子都放出來吧!』任婉清命繫於他人之手,冷峻自然動彈不得,進退兩難,只可眼巴巴的看著任婉清解除機關。鋼籠再次升起,程映霞扶著受了傷的凝香,竭力走到哥哥身邊。

程逸楓叫道︰『任姑娘,要暫且委屈一下你了!待我們都安全脫險後,我保證姑娘能平安回來。』他們押著任婉清在前,一步步的走向出口;冷峻亦步亦趨,卻也不敢太過接近,生怕任婉清給傷了一根汗毛。

程逸楓等人走出萬毒教總部後,言明冷峻及教眾們不可追出來,否則難保任婉清的性命。再奔得十餘里,程逸楓眼見後無追兵,也信守自己對任婉清的承諾,打算放她回去。

程逸楓收劍回鞘,對任婉清道︰『任姑娘,多多得罪了,你回去吧。』任婉清怒目相向,幸然道︰『程逸楓!五天前你反抗教主,教主非但饒你不死,還以禮相待,這無非是教主他愛才若渴。你竟毫不領情,更殺我教眾,私自逃走!』

她繼而向凝香道︰『你好大的膽子!我自問待你不薄,你竟吃裡扒外?哼!我看你是春心動,看上了這個臭小子是吧!』

程映霞性子剛烈,聽著任婉清的喋喋不休,早就心生煩厭。任婉清一語未畢,程映霞衝前賞了她一記耳光,怒道︰『別吵!不要忘了你的身份是俘虜,再不閉嘴的話,當心你的命!』

程逸楓也不生氣,只是自己尚未完全脫離險境,不可再和任婉清糾纏下去。

道︰『隨你怎麼說。凝香,小妹,我們走!』當下,三人不再停留,回身拔腿就跑。

任婉清挨了一巴掌,氣上心頭,趁著三人不為意的時候,右手驀地舉起,手一按鈕,一枝袖箭激射而出,擊向程映霞後心。程逸楓眼明手快,拔出清風劍凌空截擊袖箭,袖箭被反彈開來,打在一棵矮樹之上。

說時遲那時快,第二枝袖箭己飛近程逸楓身邊。由於時間太短,速度太高,眼看這枝袖箭將會打在他的身上。

『程公子!小心!』凝香大急,來不及揮鞭截擊,只好走到他之前,以身擋箭。

『呀~~呀!』凝香手臂中箭,尖叫一聲。

『凝香!』程逸楓怒極,新仇舊恨一併湧出,本想取任婉清的性命。但念到君子首重信義,自己有言在先,說會放她回去,豈能就此置之不理?於是,他一掌打昏任婉清,棄於地上,而自己則和程映霞,凝香二女直取羊腸小道,逃逸而去。

清風逍遙劍(七)

凝香有傷在身,走動不甚靈活,需由程映霞扶著逃跑。三人奔得一陣,眼見離萬毒教已遠,兼且四周有不少叢林作掩護,便即放慢腳步,倚到一顆矮樹稍作休息。

凝香受了箭傷,一路奔來,鮮血兀自從傷口源源湧出。這時明月當空,清風急勁,令人頗有涼意。只見凝香嬌小的身軀不住顫抖,唇齒半開半合,原本紅潤的面色也漸漸轉蒼白,如蓋死灰。程逸楓心生愧疚,這一來是因為自己護花不力,還要佳人替自己擋箭;二來是英雄感作祟,堂堂男子漢,豈能讓小姑娘在自己面前受傷?當下百感交集,連忙道︰『凝香姑娘,傷勢如何?』

凝香忍痛一笑,小聲道︰『多謝程公子關心,我…我沒甚麼大礙……啊呀!

……好痛……』凝香掀動傷口,痛楚直達四肢百骸,一陣暈眩,身子向後傾斜,險些跌倒。程逸楓大急,一手把凝香環抱入懷,關切的道︰『凝香姑娘,都是我不好,未能好好保護姑娘,竟讓姑娘身受箭傷,實在罪該萬死!』凝香定了定神,道︰『公子不必自責,冷峻武功高強,性格卑鄙,我們與之對抗,吃點小虧實在所難免。』

程逸楓聽得凝香如此一說,心裡的罪惡感登時有所舒減,微笑道︰『凝香姑娘,你的傷口必須妥善處理,方無後患,待我一看……』程逸楓正要檢視凝香的傷口時,又發現了另一難處。凝香身中二箭,位於手臂上的傷倒易處理,但另外一個傷口則在右大腿的內側。所謂『男女授受不親』,雖則程逸楓救人心切,毫無歪念,但男女畢竟有別,是以他始終未敢觸及凝香大腿。

當此尷尬時候,程映霞忽道︰『哥哥,你不擅包紮傷口,還是讓我來吧!』

程逸楓也不願輕占凝香便宜,這正好得其所哉,說道︰『妹子,還是你來吧。』

凝香因失血不少,現在神智也不甚清晰,斷斷續續的道︰『有勞了,程姑娘。』程映霞看著凝香蒼白的臉,遙想起五天前才和她大戰一場,那想到今天竟和她化敵為友?真可說得上是不打不相識。加上凝香身世可憐,兼且和自己年齡相若,更平添一份可愛可親之感。凝香受傷雖重,幸而未傷及筋骨,稍加清洗包紮後已無大礙。

三人大戰過後,體力消耗極巨,但卻偏身處這荒山野嶺,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只好露宿荒郊野外,待得明天再作打算。二女一見如故,不計前嫌,竟也談得甚是投緣。三人起了個火堆以作取暖之用,不久即呼呼大睡。

睡到半夜時份,程映霞被一陣似有若無的低吟聲吵醒。一看之下,她驚覺凝香的身子捲成一團,口中不住呻吟,似是十分痛苦。在掩映的火光中,只見如豆般大的汗珠佈滿凝香俏臉,但臉色仍是白如死灰。程映霞深知不妙,立刻扶起凝香,忙道︰『凝香姑娘!你怎麼了!是否中了甚麼毒?』

凝香星眸半閉,顫聲道︰『怎…怎會這樣?我……我…應該不曾中毒的……究竟在何時……呀!莫非……』凝香像忽然想起甚麼似的,向程映霞道︰『程姑娘……勞煩你捲起我的衣袖,看一下我手臂上的傷口……』凝香嬌喘不斷,看來愈來愈辛苦。程映霞依言照辦,發現手臂上的傷口並無異樣,既不紅也不腫,只是在傷口四周隱隱約約的有一圈紫黑色的環,當即道︰『凝香姑娘,你放心啦!傷口不紅不腫,看來也不像發炎,只是這一圈紫黑色的環究竟是甚麼?』凝香大驚,猛地向傷口瞧去……在下一刻,凝香整個人呆了,目光彷彿失去了焦點,口中呢喃著︰『紫…紫薇劫……完…完了……哇哇!!』

程映霞十分擔心,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安慰道︰『凝香姑娘,冷靜點!究竟發生甚麼事?』凝香失神似的道︰『他…他們真狠毒……我…我該怎麼辦?』

二女的對話吵醒了程逸楓。程逸楓看著不尋常的凝香,一時間也束手策,只好道︰『凝香姑娘,你若有甚麼難題的話儘管說出來,只要是能力範圍內的事,我必定揭盡所能,為姑娘分憂!』

凝香聽得程逸楓慷慨激昂的一番話,登時冷靜下來,小聲道︰『我…我中了任婉清的劇毒『紫薇劫』,看來命在旦夕了……』程逸楓心頭一震,激動的道︰『任婉清的毒!是不是那枝袖箭?』凝香緊閉雙目,睫毛微震,緩緩點頭。

程逸楓只覺天旋地轉,如遭五雷轟頂。他萬萬想不到凝香替自已所擋的一箭竟淬有劇毒,在懊悔慚愧之餘,他亦不忘思索拯救之法,道︰『凝香姑娘!我馬上折返萬毒教,迫使任婉清交出解藥!你一定要等我回來!』那知凝香喘氣道︰『不…不用了…公子…『紫薇劫』的毒性一旦發作,中毒者在一個時辰之內必死無疑。這裡相距萬毒教已遠,定然來不及了……更何況任婉清已回到冷峻身邊,要向她拿解藥是不可能的…咳咳……』

程逸楓仰天狂嘯一聲,凜然道︰『不可!不可!不可以!你為我擋了一箭,我豈能眼白白的看著你為我而死!凝香!還有甚麼方法可解你之毒?』

凝香眼神閃爍,猶豫了一會,道︰『沒…沒有……』程逸楓看出其中有異,道︰『凝香呀!這可是你的性命,你寶貴的性命啊!若你知道解毒之法就說出來吧!』

凝香眼泛淚光,擁入程逸楓懷裡,低泣道︰『辦法是有的……可是太委屈公子了……』程逸楓慷慨道︰『只要能解姑娘身上劇毒,我就算上刀山,下油鑊又有何難?』凝香羞澀不已,蘭息流轉,原本蒼白一片的臉頰,也泛起點點嫣紅,道︰『上刀山下油鑊倒也不必,只是……』

程逸楓道︰『姑娘但說無妨。』凝香深呼吸了一下,紅著臉道︰『常人中了『紫薇劫』,若沒有施毒者的解藥的話,毒發後的確活不過一個時辰。但如中毒者是處女的話……』程逸楓奇道︰『處女又如何?』凝香滿面通紅,續道︰『處女若在毒發期間與男子行周公之禮,陽氣一沖,劇毒便會隨著落紅全數排出體外……』

程逸楓心念急轉,隨即領會其中意思。這時四下無人,能解救凝香的就只有自己。凝香的身體玉潔冰清,若因此而糊里糊塗的失身,豈非誤她一生?自己日後又該如何自處?但在反覆思量之下,又覺得生命遠比其他一切來得重要。天人交戰一番後,程逸楓緊張的說︰『凝香姑娘,決定了嗎?』凝香櫻唇微顫,柔聲道︰『拜……拜託公子了……』

程映霞聽得分明,知道將有一場雨雲,連忙道︰『我…我忽然覺得肚子餓得很,想去找些野果充飢,等我一會兒吧……』說完,她一溜煙似的逃離現場。

草原之上就只剩下程逸楓與凝香的身影。此時萬籟無聲,偶爾飄過的一陣清風都似在催促程逸楓快快完事。程逸楓只覺懷中的凝香面浴香汗,呼吸愈來愈亂,再不交歡便做成禍害。當下再不猶豫,大叫一聲︰『來了!』

他背向凝香,一手環抱著她嬌柔的身軀,讓她有如白玉凝脂般的背部躺在自己平闊堅實的胸膛上。程逸楓感受著淡淡的女兒香,但覺心神一蕩,色心大起,竟兀自伸出舌頭,輕柔的舐在凝香的耳垂上。凝香忽覺耳邊一陣濕漉漉的,隨即又感到一陣熾烈的男子氣息,自己的慾火也被挑起,似喘非喘的道︰『程…程公子…快…快…』

程逸楓的雙手也不閒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解除凝香胸前的束縛。在一件薄薄的淡黃色褻衣底下,竟然是一雙纖有致,圓潤晶瑩的玉峰,更難得的是乳頭的顏色還是那麼嫩紅,顯然是未經人事的證明。程逸楓簡直看得呆了,有生以來,他從來未對一個女子如此親近︰興奮,緊張,害羞,猶豫,各式各樣的複雜心情滿佈著他的心裡,可謂五味雜陳。

程逸楓也不急進,他決要凝香好好享受第一次的溫馨甜美,讓彼此的初夜無憾。他的舌頭仍是不斷刺激著凝香的耳根,雙手有節奏的搓弄著粉團似的乳房,但始終未曾觸碰那頂尖部份。此時此刻,再也聽不到凝香痛苦的呻吟聲,代之而起的是一連串幸福的低吟聲。

程逸楓驀地手勢一變,以食指指尖在玉峰上輕撫劃圓。凝香感受到從玉峰上傳來一波又一波的快感,理性防線徹底崩潰,再也按捺不住,嬌聲道︰『哎呀!

程…程公子……我的好哥哥……我受不了了……唔唔……乳頭好熱…好難過…你為甚麼不親親她?……』

程逸楓看到凝香春情勃發,登時勇氣倍增。他一手將凝香反身過來,面向自己,二話不說的將她右乳上的粉紅色珍珠含在口中,貪婪的大力吸吮著;舌尖不庚,斷打圈刺激,像要喚醒乳頭上每一個正在沉睡中的毛孔。左手抓住凝香另一辛,邊的玉團,不時擠掐撫摸,把凝香的左乳變成各種形狀。

凝香既是處子,毫無性事經驗,面對著程逸楓排山倒海的攻勢,豈能再作矜持?只聽得她輕微的呻吟漸漸轉化為熱刺高亢的叫床聲,完全不能自己。程逸楓眼見時機成熟,在凝香的耳邊溫柔的說︰『凝香,要來了啊!』

程逸楓讓凝香平躺在青草地上,退去她下身剩餘的衣物。在清風吹拂,朗月映照之下,只見凝香清純無匹的嬌軀微微顫抖,像是對將要發生的事報以既期盼又緊張的回應。光亮的月色遍灑凝香每一寸肌膚,使得凝香渾身散發著一種淡淡的銀光,誘人之餘更加添幾分神秘感。

程逸楓脫下褲子,讓他那抑壓已久的陽物張牙舞爪。凝香首次看見男子的那話兒,其劍拔弩張之態實在讓她有一點兒害怕;她又想到這東西將會奪去自己的處子之身,心裡難免小鹿亂撞,一時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經過一輪調情之後,凝香的私處早已洪水決堤,一發不可收拾了。程逸楓抱起凝香身子,挺起陽物在她的嫩穴四周不住廝磨,讓它沾洩了凝香的愛液。凝香深知破身的時候己到,柔聲道︰『程……程哥哥……請你輕一點哦!我……我怕痛……』程逸楓以行動來證明他憐香惜玉之心,雙手輕撫她的背項,深情的道︰『別怕…別怕,我會輕一點的。若我弄痛了你,你要告訴我呀!』

雖然凝香已經作好準備,但畢竟處女的初夜非同小可,程逸楓也不敢太過放肆。陽物先端僅僅沒入嫩穴一寸,他即停了下來,關切的問道︰『甚麼樣,可以嗎?』凝香吁氣如蘭,咬緊牙關,一張俏臉就如熟透的蘋果,嬌聲道︰『可……可以啦!你……你儘管來吧!』

長痛不如短痛,程逸楓猛地腰肢一挺,『噗!』的一聲,陽物盡根而入。凝香只覺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從嫩穴直達全身,腦袋卻一片空白,口中只能發出『呀~~啊~~唔呀~~』的叫聲。低頭一看,一道紫紅色的液體從嫩穴緩緩流出,當中更夾雜著一些黑色的血塊。程逸楓喜道︰『凝香!你看,『紫薇劫』的毒被破解了!』凝香勉強一笑,道︰『真……真的……太…太好了!』

劇毒雖去,但雲雨未消。程逸楓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怎能就此半途而廢?他望著梨花帶雨的凝香,憐愛之心油然而生,當下也不再使力猛進。陽物一進一出的作活塞運動,並利用『九淺一深』的法則,弄得凝香死去活來。

沖得一陣,程逸楓看見凝香的愈發激烈,嫩穴愈來愈緊,似乎快要飛到九霄雲外,隨即全力衝刺,毫無保留。凝香充分感受到交合的歡愉,嘗到性愛的甜頭,竟也主動配合著他衝刺的動作。二人雖然都是性愛新手,但交歡起來倒也異常合拍。

衝刺,爆發!高潮過後,在朗月底下,只見一對年輕男女躺在青草地上,緊緊的擁抱在一起,彼此享受著激情過後的餘韻。

此時此刻,程映霞身在何方?原來她一直躲在一顆矮樹後,偷看著二人翻雲覆雨的過程。看著別人歡好的同時,自己也不禁回想起五日前被徐成仁戲弄的情景,褲襠內不由自主的濕了一大片。但是,動情又如何?當此環境,除了自慰之外又能怎樣?終於她的理性戰勝了慾念,拿起『素女劍』奔到別處練劍,希望以別的事物淡化慾火。

程映霞劍式開來,只覺胸前真氣滯礙難行,渾身無力,劍招緩慢渙散,誠然不像平日矯若游龍,快如疾風的自己。她心頭一驚,隨即想起娘親臨終前的一番話,心裡抹一把冷汗︰『娘親所言非虛,原來『素心劍法』的確有其致命弱點,在臨戰遇敵之時,萬萬不能動了慾念呀!』她消除綺念,慢慢真氣便運轉自如,再無滯悶。

一路以來,三人實在是精疲力盡了。當夜程逸楓抱著凝香,昏昏沉沉的掉入夢鄉;而程映霞倚著一顆矮樹,倒頭大睡……

清風逍遙劍(八)

次日一早起來,三人整理過衣衫,匆匆用過些乾糧後,即商議今後大計。

程映霞道︰『哥哥,我們還要去江東投靠外公嗎?』程逸楓道︰『沒錯。外公一家是我們現在唯一的親人,唯一的依靠。爹爹臨終時交託給我的『玉白虎』

,似是不少人要爭奪的對象。我們勢孤力弱,難以保護周全,還是先到外公那裡吧。』

程逸楓瞧向凝香,見她神色忸怩不安,充滿心事,即柔聲道︰『凝香,你怎麼了?是不是『紫薇劫』的毒素未清?』凝香歎了一口氣,黯然道︰『不……不是,只是……你們要到江東去了?那我……那我……』她滿臉通紅,的聲音愈來愈小。

程逸楓怔了一下,便即明白凝香的心思︰『凝香無親無故,孑然一身,現在她跟冷峻翻了臉,又將身子許了給我,她擔心我不要她了?』當即把凝香一擁入懷,撫摸著她的秀髮道︰『你放心吧,凝香。我程逸楓不是一個始亂終棄的負心漢,你既然將身子許了給我,我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會辜負你,更何況我曾許下諾言,要除去冷峻替你鐵劍幫報仇?這樣吧!你和我一同去江東見我外公,讓他老人家主持我們的婚禮。待我把『清風逍遙劍法』完全掌握後,再去找冷峻決一高下,你說好不好?』

凝香正猜想著程逸楓的心意︰雖然自己已和他有過夫妻之實,但畢竟當時只是情勢危急,他未必真的喜歡自己;況且二人相識不久,沒有深厚的感情基礎以及共同經歷,是以萬一程逸楓不認帳的話也無可奈何。她聽得程逸楓如此情深的說話,高興得笑逐顏開,忙道︰『承蒙公子不嫌棄,凝香願長伴公子左右,服侍公子!』

程逸楓吻了吻凝香朱唇,微笑道︰『甚麼『公子』前,『公子』後的,你又不是外人,就叫我的名字吧!』

程映霞道︰『太好了,凝香姊姊!今後有你作伴,我就不愁寂寞了。』

三人商議既定,便即起行,朝京城方向而去。程逸楓喜得佳人,一路以來和凝香甜甜蜜蜜,如膠似漆的黏在一起,倒也羨煞旁人。程映霞忽然間多了一個年齡相若的姑娘作伴,和自己說說笑笑,也快活得很。因為程逸楓,凝香二人還未成親,所以程映霞對凝香只以『姊姊』相稱。

要去江東,必需先到北京,再經過河北、河南,然後由黃河從水路乘船方可到達。三人均身負武功,連日兼程,不出五日便已到了北京城。北京城內熱鬧喧天,商賈雲集,人潮熙來攘往,摩肩接踵,一派皇都氣勢。程逸楓心道︰『這裡雖是京城,但山西神拳門的耳目倒也不少,我們必須要小心才是。他們為了重奪『玉白虎』,竟不惜殺害我爹娘!哼!韓川峰,這一筆血海深仇,我早晚要跟你算清楚!但…我現在勢弧力弱,不可枝節外生枝,還是先找到外公再從長計議,小不忍則亂大謀……』

『喂!哥哥,幹嗎在發呆了?』程映霞忽道,『你要是有空發呆,倒不如替我們的旅費想想辦法吧!要到江東,銀子可要一大票呀!再說,我們從家裡帶來的銀兩已經所餘無幾了。』

這句話剛好說穿了他心底的難處,正在沉吟思索之際,凝香有所發現的道︰『逸楓,你看看那邊的官府告示!』程逸楓道︰『哦?上面寫著甚麼?』

只見告示上寫著︰

『近日城中採花飛賊橫行,禍害百姓,本月裡已有多名閨女遭其淫慾,人神共憤,論罪當誅!可惜現時苦無破案頭緒。若有能提供有效的情報,協助緝拿採花賊者,賞銀五十銀兩;若能親自捉拿採花賊者,賞銀一百兩。

京城衙門示』

程映霞笑了一聲,道︰『好!我們就抓了這個採花賊交到官府手中,賺了那一百兩銀,那就足夠旅費有餘了。大哥,你說是不是?』

程逸楓意味深長的道︰『小妹子,事情那有你想的那麼簡單的?這裡是京畿重地,天子腳下,想必官府裡的那些衙役也不是酒囊飯袋。試想想,那個採花賊既然可以避過官府的緝捕,其人必定武功高強,詭計多端,要抓了他談何容易?

我們還是另謀他法吧!』

程映霞覺得有理,當下也不再多言。由於銀根短缺,三人只好找一家較便宜的客棧投宿。

『大哥,你說我們租一間客房,還是兩間呢?』程映霞俏皮道。『當然是兩間了。小妹子,你和凝香同睡一間,我就睡在隔壁的房間。』程逸楓道。

『哎呀!我們手頭上的錢快花光了,可省則省嘛!反正都將快是一家人了,睡在一起又有甚麼關係呢!』程映霞嘀咕著。那知程逸楓正色道︰『不可!我和凝香雖有夫妻之實,但我們還未成親,共枕一室實在是於禮不合。』程映霞嘻笑道︰『算了算了,兩間就兩間吧!嘻嘻……想不到大哥這麼一個大男人,思想居然那麼守舊。』

凝香聞言微感失望,但也不好意思再說些甚麼。當夜二女同睡一室,程映霞天性活潑健談,老是逗著凝香說話,道︰『凝香姊姊,感覺如何啊?』凝香溫婉一笑,道︰『映霞,甚麼感覺如何的?』程映霞似笑非笑,急道︰『就是……就是你和哥哥的第一次……』凝香頓悟其意,紅著臉道︰『你……你這樣問,叫我如何答你……』程映霞追問說︰『會痛嗎?還是爽到不得了?』凝香想了一想,道︰『痛是有一點痛,不過我當時中了劇毒,神智也不怎麼清晰,但……但是逸楓他對我很溫柔……映霞!你為什麼要知道這些東西?』程映霞嘻皮笑臉的道︰『我就是好奇嘛!凝香姊姊,你將要是我的嫂嫂了,關於你的事情,我很有興趣哩!』

凝香的臉上忽然罩上一層幽怨之色,怔怔的凝望著燭台的火光,口中呢喃自語道︰『嫂嫂嗎……真的可以嗎……』程映霞奇道︰『凝香姊姊,大哥和我相處廿載,我知道他不是一個始亂終棄的人,你放心好了!』凝香輕歎一聲,幽幽的說︰『我並不是懷疑逸楓的為人,只是……逸楓是為了救我才與我歡好的……只怕逸楓和我在一起,是因為責任的問題,而不是真的喜歡我……更何況我們相識不久,彼此間認識不深……』

『凝香姊姊!』程映霞打斷了凝香的說話,意味深長的道︰『你只要答我一句話︰你究竟喜不喜歡我哥哥?』凝香斬釘截鐵的說︰『喜歡!』程映霞輕撫凝香的玉手,柔聲道︰『那就成了。姊姊呀,就算你的憂慮是事實,但感情可以用時間來培養的;況且你的憂慮可能只是個一廂情願的想法,說不定哥哥已經愛死你了!來,不要胡思亂想,你這個大嫂我可是認定了。』

程逸楓獨處一室,當此夜深人靜之際,不禁想到了自己和凝香的一段霧水關係。其實他亦有著和凝香類似的憂慮︰『凝香委身於我,並非出於自願,要她和我同到江東,是否強人所難?不過無論如何,我程逸楓今生今世,決不會辜負了她!』

就在程逸楓沉思之時,一陣似有若無的女子調用聲在房中迴盪著。側耳一聽,似是從隔壁房間傳來的聲音,且漸漸清晰,確是女子的調用聲。程逸楓的直覺告訴他有異狀發生,在英雄感與好奇心的雙重驅使下,他提起輕功,神不知鬼不覺的走到隔壁房間的門前。在徹底弄清狀況前,他只好監聽著房內傳出的聲音,以免鬧出笑話。

只聽得房內傳出一把嬌滴滴的女聲︰『嗚…嗚……大爺!請你高抬貴手……饒……饒了小女子吧……若大爺要銀兩的話,小女子可以回家拿給你,千萬不要……哎呀!』『啪』的一聲,似是那女子挨了一記耳光,續聽得一把粗獷的男聲道︰『銀兩當然要!但像你這樣嬌俏的閨女,本大爺也一拼要了!哼哼,乖乖的不要反抗吧,若你不和本大爺合作的話,就讓你可愛的臉蛋留下幾道刀痕!』

房內繼而傳來一陣衣服的撕裂聲以及女子的哭叫聲。程逸楓心裡有數,知道房內正上演著一幕『霸王硬上弓』,當下毫不猶豫,運足勁力,一掌推開房間的門飛身入內,喝道︰『大膽採花賊!竟敢虜劫民女!今天你碰到我,算是你倒霉了,接我一招!』說著,程逸楓大喝一聲,單掌直取採花賊。

清風逍遙劍(九)

床上躺著一名少女,眼泛淚光,青絲散亂,一身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趐胸半露。少女一見程逸楓,即哭著道︰『嗚嗚……這位少俠,救救小女子吧!』程逸楓和房內的男子眼光相接,只見他一身黑衣打扮,臉龐罩上一塊黑布,全然是夜行人的裝束。

那男子看見程逸楓來勢洶洶的一掌打來,竟也毫無懼色,從床上轟然而下,正面接上一掌。一聲巨響,雙方都被對手的掌力震開,程逸楓後退數步,勉強穩住身子,心下暗暗驚奇︰『此人掌力充沛,內功修為不俗,顯然不是尋常的採花賊……呀!他莫非是官府懸賞緝拿的那名採花賊?不管怎樣,先拿下了再說!』

那黑衣人被程逸楓一掌震開,納悶之餘也有些奇怪,朗聲道︰『小子!我與你素未謀面,河水不犯井水,你幹嗎阻礙老子作樂,要為這女子強出頭?哼!我勸你還是快快離去,免得死於非命!』

程逸楓冷笑一聲,道︰『誰要死於非命,現在還言之過早!』說著,他手勢一起,雙掌撲向那黑衣人。黑衣人先前接過他一掌,知道他不是泛泛之輩,當下也不敢大意輕敵,急忙凝神提氣,雙掌齊出,掌風渾然成盾,對於程逸楓連綿不斷的攻勢,有的迎頭瓦解,有的借力打力,就是不能傷其分毫。

拳腳比拚,本非程逸楓強項。加上他萬萬料想不到有此一戰,倉皇之下竟也沒有攜帶清風劍。只見程逸楓拳腳攻去,不是被黑衣人閃避開來,就是被他的掌力化去。他久攻不下,不得要領,一時之間也束手無策。

二人鬥得一陣,程逸楓實在於拳腳功夫上沒有過人之處,漸漸抵擋不住黑衣人沉穩的攻勢,由一開始的招招搶攻,變為以穩守為主,偶然施以突擊,希望一擊得手。

黑衣人忽然掌勢一轉,大喝一聲,凌厲掌風連連打出,只攻不守,向著程逸楓全身如流星般猛然轟來。他大叫道︰『不逗你玩了!一招將你了結!『天降流星』!』

儘管程逸楓銳意穩守,但畢竟久守必失,黑衣人一記『天降流星』,當真如流星般燦爛、快速,拳掌密密麻麻,又快又狠的打向程逸楓。程逸楓擋得數下,一個失手,肩膀、小腹已經中了兩掌,幸而他根基不弱,身體要害處倒不曾被擊中,但受點小傷在所難免。

程逸楓勉強挨過一招,心裡暗暗叫苦,腦中急謀對策︰『論武學修為,我和這個黑衣人應該是不相伯仲,他的掌力也不是我所不能承受的。只是他似乎善於拳腳比拚,而劍術較量則是我的強項,現在的情況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長』,實在是大大的惡劣,大大的不妙!無論如何,總得要想個辦法,取回清風劍……』

黑衣人不待他細想,一招一招的轟來,既狠且辣,手下毫不留情。程逸楓且戰且退,逕往門邊退去。黑衣人看出程逸楓有意逃走,當下欺身到門邊,擋住他的退路,意氣風發的說︰『你想逃?門兒都沒有!誰叫你阻礙老子作樂了?你這是死路一條!』說著,他一掌打向程逸楓面門。

驀地,一團紅光飄然而至,擊向黑衣人打出的手腕。黑衣人大驚,硬生生的急忙回手收式。定睛一看,那團紅光包圍著三尺青鋒,竟是程映霞的素女劍!原來程映霞,凝香二女聽得有打鬥之聲從這裡傳出,知道有事發生,便匆忙走來一看究竟。不料這正好解了程逸楓之危!

程映霞看了看床上衣衫不整的少女,又看了看受了輕傷的哥哥,登時恍然大悟,怒道︰『那裡來的採花賊!好大的狗膽!居然強搶民女,傷我大哥?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她盛怒攻心,二話不說的提劍衝向黑衣人,說道︰『受死吧!

『落日紅霞』!』

黑衣人逼得程逸楓狼狽不堪,正在沾沾自喜。豈料救兵殺到,來勢凶凶,面對暮程映霞的銳氣猛攻,他只好捨棄追擊程逸楓,專心應付程映霞。只見程映霞舞劍如輪,渾身一尺散發出淡淡紅霞,劍光宛如一抹斜陽, 天蓋地的圍繞著黑衣人。黑衣人沒有武器,誠已失卻先機,加上『素心劍法』是何等精妙,程映霞運劍如飛,氣勢大盛,豈是尋常招數所能匹敵?黑衣人全力一戰,使出了渾身解數,將『流星拳法』推至頂峰,亦只能與她打成平手。

凝香趁此時機,將手中的清風劍拋給程逸楓,關切的說道︰『逸楓,小心點啊!』原來她經過程逸楓的房間時,發現劍在人不在,機靈的她立即想到其中潛在的危機,於是她連忙把清風劍拿到手上。

程逸楓重獲清風劍,信心大增,士氣大振,雙眼閃耀著靈動自信的光彩,口中默默的念著︰『採花賊!我要你為剛才的意氣風發而後悔!』

程映霞跟黑衣人相鬥,勝負未分,忽然,一條青光飛快的襲向黑衣人背心,頓成前後夾攻之勢。黑衣人大驚,身子一矮,向側滾地一閃,僅僅避過劍鋒。

黑衣人望向程氏兄妹,但見手中的劍芒凌厲,青紅交錯,為之心驚膽戰,當下再不敢戀戰,只好放棄床上如花似玉的少女,奪窗而逃。

程逸楓對凝香道︰『凝香,好好看守著床上的那位姑娘,我和映霞去追捕那個採花賊!』說完,他和凝香雙雙跳出窗戶。

黑衣人走到街上,頭也不回的向北逃去。說到身法輕功,竟是程氏兄妹高明得多,他們身子一個起落,便已追上黑衣人。程逸楓氣上心頭,疾言厲色的道︰『哼,看你那裡走!』

程逸楓先前的落敗只限於比試的項目,不在於實力的分冶。是以當他重奪清風劍後,理應可和黑人打個平手,甚至是略勝一籌。再加上劍藝不凡的程映霞助以一臂之力,那有不穩勝之理?

程氏兄妹分開兩路夾攻黑衣人。程逸楓左一招『清風隨來』,程映霞右一記『落日紅霞』,但見青暉掠動,紅霞滿天,一時之間,黑衣人竟被一大片青紅劍光團團的包圍著,再也不能動彈反抗。

黑衣人張口結舌,驚嚇得呆了。『唰唰』數聲,黑衣人的雙手,雙腳都分別被青紅劍光劃破了一道長長的傷口。

程映霞看著黑衣人那痛苦慘敗的模樣,得意的說道︰『大哥,要不要一劍殺了這個淫賊?』

程逸楓忙道︰『不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他雖然罪大惡極,但我們也不可以濫用私刑,還是將他交到官府去吧!況且還有那一百兩的賞金……』

程映霞喜道︰『是呀!我差點忘了賞金的事!就這麼決定了。』

二人押著渾身是傷的黑衣人,得意志滿的回客棧裡去。

清風逍遙劍(十)

程氏兄妹力擒黑衣人,一左一右的押著他回到客棧。黑衣人全身要穴被封,連說話也不能,只能乖乖的任由擺佈。客棧的小二們看見如此情況,嚇得渾身冒汗,不敢多問。

三人回到那險被強暴姑娘的房間,那姑娘一見黑衣人,登時流露出驚恐的神色,身子及牙關抖震不已,貝齒相碰,格格作響,一臉餘悸猶存的樣子。程映霞看到她如此驚慌,於是一拳打昏那黑衣人,他眼前一黑,旋即頹然倒在地上。

程映霞轉向那姑娘,柔聲說道︰『那個可惡的採花賊已被我們拿住了,明天就送到官府治罪,姑娘不必驚慌。』凝香一直伴在那姑娘身邊安慰她,此刻黑衣人已被捉拿,凝香忙不迭的從床上下來,走到程逸楓之前,緊張而關切的問候道︰『怎麼樣?逸楓,你沒受傷吧!』

程逸楓看得凝香如此關心自己,先前的種種顧慮一掃而空,吻了吻凝香臉頰,柔情道︰『我沒有受傷,對不起,凝香,害你掛心了。』凝香的粉臉浮現出一抹紅暈,一雙妙目含情脈脈的望著程逸楓,彼此四目交投,心意互通,一切盡在不言中。

忽然,那姑娘從床上下來,向凝香及程氏兄妹盈盈拜倒,激動的道︰『謝謝各位出手相助,救小女子一命,大恩大德,小女子雖肝腦塗地,亦難報萬一……』她說到最後,竟語帶嗚咽,險些哭了出來。

程映霞輕輕的扶起那姑娘,說道︰『小事一宗,不足掛齒,姑娘快快請起!

』程逸楓接口道︰『敢問姑娘芳名,家住何處?明日一早,我們送姑娘回去。』

那姑娘拭去眼角的淚水,鶯聲道︰『小女子姓張,單名綠,家住北京城東的學士府。家父是當朝內閣大學士張廷玉。』

程逸楓『哦』了一聲,續問道︰『張姑娘何以被那採花賊虜去?』張綠歎了一口氣,幽幽的道︰『此事說來慚愧。小女子年方十六,待字閨中,平日三步不出閨門。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爹娘常說我長得不錯,並不急於出閣,對眾多前來提親的官紳子弟,總是好言婉拒,但偏偏前來提親的人數,不減反加。不知怎地,那些提親不遂,又和我有過一面之緣的人,都過份渲洩了小女子的美貌……』

張綠頓了一頓,正在凝神靜聽的程逸楓望向她,只見她五官姣好,稚氣未消的少女臉蛋上自然的流露著一種大家閨秀應有的神韻氣度;一雙剛哭過的眼睛,顯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程逸楓心中大起愛惜之感,想到那些提親不遂的人,並不是誇大其美貌,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張綠續道︰『今天下午,我閒著無事,於是和兩名丫環到前院聽鳥賞花。不料走得一陣,一個黑衣人突然翻過前院的圍牆,跳了進來,二話不說的一把將我抱起。所有的家丁,婢僕都衝過來救,但可惜那黑衣人武功高強,輕而易舉的便打倒所有人,抱著我揚長而去。』

程映霞聽得緊張,追問道︰『後來怎樣?』張綠的情緒有些激動,聲音微微提高︰『當時,我驚慌到不得了!不住扭動身子反抗,但那黑衣人力度奇大,豈能掙脫?我只好大吵大嚷,後來惹得那黑衣人不耐煩了,一掌把我打昏……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身在這裡了。那黑衣人就站在床邊,色瞇瞇的盯著我,又撕破我的衣服……若不是各位及時出手相助,恐怕,恐怕……』說著,她的聲音愈發顫抖,盈眶的熱淚就要涔涔而下。

程映霞好言安慰道︰『張姑娘,現在已事過境遷,今晚就請你在此好好休息吧!一切都交給我們處理好了。』

張綠聞言大為感動,微微躬身道︰『小女子在此謝過各位,不知各位怎樣稱呼?』

程逸楓微笑道︰『在下程逸楓,這是我的小妹映霞,那是凝香姑娘。』二女點頭示意。

忽然,一陣深沉的男子呻吟聲傳入眾人耳裡,回頭一看,只見那黑衣人已經悠悠轉醒。程逸楓對張綠道︰『張姑娘,失陪了,我們要仔細審問一下那採花賊。』說完,他押著那黑衣人,和二女退出房間。

不一會,眾人回到程逸楓的房間。程逸楓解開黑衣人的穴道,掀開那蒙面的黑布,只見他是一個濃眉大眼,稜角分明的大漢,約莫三十歲左右。他穴道一解,當即破口大罵道︰『臭小子,臭丫頭,快快放了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再不放我,就要你們好看!』

程映霞性子剛烈,按捺不住,拔出素女劍架住黑衣人頸項,喝道︰『我知道你是誰!你是一個寡廉鮮恥的採花賊,是吧?』說著,素女劍劍鋒觸及他的皮膚,微微滲出血水。

黑衣人受痛大驚,但不減其氣勢,還擊道︰『哼!本大爺就是山西神拳門掌門人馮萬鈞的兒子馮偉松,你們膽敢對我不敬,就是和整個神拳門為敵!』

程逸楓愕了一愕,口中沉吟了一會。馮偉松還以為自己的來頭太大,唬住了程逸楓,他那知程氏兄妹和神拳門的一段淵源?他自認是馮萬鈞的兒子,顯然是毫無好處。程映霞知道面前此人就是罪魁禍首的兒子時,不由得怒火中燒,氣上心頭,挺劍道︰『我先殺了你!』

凝香急忙制止程映霞,說道︰『映霞,且別衝動!還看逸楓的決定。』她望向程逸楓,柔聲說︰『逸楓,依你之見,該怎麼樣?』

程逸楓本身也微有慍色。但念到一人做事一人當,殺害自己爹娘的是韓川峰,指使人是馮萬鈞,他們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與旁人無直接關係。他當下強斂心神,對馮偉松道︰『近日城中連串的風化案,可都是你的所為?』說到最後,語氣漸漸嚴厲起來。

馮偉松受到程映霞的連番威嚇,更差點被一劍殺了,氣勢已失,當下收起囂張狂妄的神態,淡然道︰『是又怎樣?那些閨女遲早也要嫁作人婦的,我早一點教曉她們床第之事,不是很好嗎?』

程逸楓聽他大發謬論,遂從新封住他的全身要穴,雷霆道︰『不論你是甚麼身份,有甚麼人撐腰,我都要為被你姦污而失貞的姑娘們討回公道。你的那些謬論,留待明天給公堂的大人聽吧!』

當晚,張綠姑娘因驚慌過度,體力透支,很快便昏沉入睡了。凝香和映霞仍是共枕一室,而程逸楓則守在馮偉松身邊,以防他逃走。

到了二更時份,當眾人好夢正甜的時候,程逸楓房間的窗外忽然晃動著一團黑影,似乎正高速的衝著他而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