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又春(一至四回)(1)

重排校稿︰小豹貓

說明︰本文是掃瞄自大陸出版的《中國歷代民間艷情小說孤本》中的《花裡蝶》一書,全文共二十回,已全部整理完畢,不日將可全文貼上。

另外大陸已出版「南裡征典」的「不倫夫人系列」,我現見到有兩個版本,均為無刪節本。其中一版只有六本,書名已改,其中的《哀愁》實為《赤阪哀愁夫人》,其餘不大清楚,可興趣朋友可找來一看。

正文:

春又春(一至四回)

掃瞄、整理:迪伯特

2000/4/4

第一回三兄弟廳堂齊祝壽

詩曰:

連宵風雨閉柴門,落盡深紅只柳存;

欲掃蒼苔且停帚,階前點點是花痕。

這首詩為惜花所做。話說大宋自太祖開基,太宗嗣位,歷傳真、仁、英、神、哲,共是七代皇帝都則偃武修文,人民安泰。到了徽宗道君皇帝,信任蔡京,高俅,楊戩、朱(面力)之徒,大興苑囿專務遊樂,把花錦般一個世界,弄得七零八落。直至二帝蒙塵,高宗泥馬渡江,偏安一隅,天下分為南北,方得作息。期中數十年,百姓受了多少苦楚。正是︰甲馬叢中立命,刀槍隊裡為家;

殺戳如同戲耍,搶奪便是生涯。

內中單表一人,乃杭州城居住,姓胡名延,渾家蕭氏,只生一女,小名叫做雲仙。自小生得清秀,更且資性聰明,七歲上,送至學中讀書,口誦千言。十歲時,便能吟詩作賦。曾有《閨情》一絕,為人傳誦。詩雲︰朱簾寂寂下金鉤,香鴨沉沉冷畫樓;

移枕怕驚鴛並宿,桃燈偏慢蕊雙頭。

到十二歲時,琴棋書畫、無所不通。若提起女紅一事,飛針走線,出人意表。此乃天生伶俐,非教習之所能也。那雲仙也出落得非常標緻,西湖上子弟編出一隻《掛枝兒》單道那雲仙的好處︰

小娘中,誰似得雲仙兒的標緻,又會寫,又會畫,又會做詩,吹彈歌舞都餘事,常把西湖比西子,就是西子比他也還不如!哪個有福的湯著他身兒,也情願一個死。

胡延視若掌上明珠,蕭氏倍愛於他。雲仙也於母情甚篤,胡延販賣絲綢,舟來車走,終年奔波於大江南北。在家之日甚少,雲仙雖不出閨門,才艷之名早傳於外。有媒者相接於道。蕭氏笑而俱拒。暗存心思,料定此子日後定為貴人所娶,非凡俗者所能聘也。遂一門心思,規教女兒,不逾禮數一步。那雲仙聰慧迥異於人,生情也好靜,每日於母親身旁,耳濡目洩,漸成蘭心慧質,行動一派風流,疑是仙人於降。那媒人婆子如織,不知甚故。

一日,遂問母親道︰「者所來者為何事?」

蕭氏笑答道︰「皆為你終身之事。」

雲仙道:「女兒終身不在此麼?」

蕭氏笑道:「我兒尚小,不知人情之事。哪有女兒養老閨中的?」

一席話聽得雲仙似懂非懂。況巳至思春年紀,朦朧間,偶見那少年男子也心為之動,不知何故,羞得面紅心跳,早逃之夭夭。正是︰半含娥碧半含青,婀娜纖腰恨思春。

畢竟年紀尚小,情竇雖開,終不為念。光陰韶過,不覺冬去春來。二月二十五,乃是蕭氏四十五歲的生辰,那胡延尚在揚子江中飄蕩,不能于歸。蕭氏恨了一回,自去操辦壽誕之事。胡家乃當地有名的大戶,哪個不來相湊?二十四這日,遠親近鄰,一干人等偕來祝壽。蕭氏娘家也來人招來壽禮來。蕭氏大悅,聞聽弟之三子皆在前廳相候,遂急步趨往前廳。弟之三子皆為十歲時方見過,轉瞬九載末曾謀面,不知出息何等人物。蕭氏一頭思想一頭進了客廳。

只見三位唇紅齒白,儀容清雅的少年恭立於內。見蕭氏進來,三人跪倒塵埃,齊聲道:「愚甥大郎二郎三郎叩見姨母,祝姨母萬壽無疆。」

蕭氏慌忙去扶,口中道︰「賢甥免禮,一家人何必拘此禮數,一旁坐下。」言訖,率眾人坐下。

蕭大郎道︰「家父事物冗繁,離身不得,特令愚甥三人前來賀壽。」

蕭氏笑道︰「你們父母可安?」三人又齊聲道︰「托姨母洪福,俱都安好。」

蕭氏笑吟吟的相了相這三個甥兒,喜得合攏不上口。又道︰「你三人遠道而來,多在此盤桓幾日罷。」

二郎道︰「不敢叨擾。」

蕭氏道︰「又來客套,想必與你家,走動甚少,故而生疏,日後多多親近便是。」三人齊聲唱喏。

又敘闊一回,及見天色將晚,蕭氏遂吩咐丫頭月兒道︰「你且去打掃客房,再令廚下置辦酒席,款待我這三個甥兒。」月兒低頭去了。

三郎道︰「何不見姨丈大人?」

蕭氏道︰「你姨丈尚在外經營,未能得歸。」

言訖歎了一聲。

二郎道︰「姨母何歎?」

蕭氏道︰「你有所不知,非是我歎他不歸,乃因平昔只我母女二人度日,甚是冷清。」

三郎道︰「府上可有表妹?」

蕭氏道︰「你等未曾見過麼?」

三郎道︰「未曾。」

蕭氏恍然,笑道︰「你還小哩,大郎與二郎俱都見過。」

三郎把眼光去看兩個哥哥。二人齊道︰「只是幼時見過,也依稀不記得是甚面貌了。」

蕭氏道︰「三郎今年幾歲。」

三郎道︰「十三歲。」

蕭氏道︰「你表妹方才十二。」

三郎道︰「若長我一載,應呼為表姐哩!」

蕭氏道︰「卻也是。」

正說話間,月兒回來稟道︰「客房已收抬停當,酒席也已擺好。」

蕭氏道︰「如此請三位賢甥移步罷。」

三人齊道︰「姨母大人何必客套。」

蕭氏大笑道︰「我上了年歲,未免弄出些出爾反爾的事來。」

言訖起身。

三人忙立起,簇擁蕭氏向廂房而去,眾星捧月一般。蕭氏拉了這個的手,扯了那個的臂,說笑之間,已至廂房,進了門來,見盛撰美酒,羅列滿桌。三人不坐,等那蕭氏上坐。

蕭氏擺手道︰「何又拘禮,圍坐了罷。」

三人齊道︰「姨母禮應上坐。」

蕭氏執拗不過,遂上坐下。又令月兒點亮銀燈。登時光華滿室。

蕭氏道︰「你兄弟三人遠道而來,風塵僕僕,且置薄酒替你們洗塵罷。」

三人齊道︰「愚甥何敢受姨母這番美意?」

蕭氏道︰「替你等父母受這番美情可妥否?」

三人揖道︰「多謝姨母。」

蕭氏道︰「都是一家人,且放開懷,暢飲一番。」

二郎道︰「家父母平昔管教甚嚴,這酒不讓沾哩!」

蕭氏道︰「豈不聞,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小小的幾杯酒能延我母子快美親情!」

蕭氏如此一說,大郎遂道︰「在此謹遵姨母之命。」

蕭氏笑道︰「理當如此。」又令月兒斟酒。

月兒捉了酒盞,於四人杯中斟了美酒。

蕭氏舉杯道︰「你等且將此杯乾了。」

三人齊舉杯道︰「借花獻佛,先祝姨母大人壽比南山,福如東海。」

蕭氏怪道︰「你三人為何一般口氣?莫非於前合說不成。」

三人笑而不語。

蕭氏舉杯又邀,三郎道︰「姨母大人,愚甥倒有一句不與他們合口氣的話來,不知當講不當講。」

蕭氏道︰「且道來無妨。」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回棲鳳樓閣佳人爭美

詩曰:

誰進祁X寒暑雨,剜肉補瘡訴宸極。

遍選循良布八方,擊攘重見雍熙域。

且說蕭氏四十五大壽,其弟三子皆來叩拜,蕭氏置酒款待。杯酒未進,那三郎欲說出一番話來。

蕭氏道︰「道來何妨。」

三郎道︰「如此喜慶,何不請出表妹共樂。」

蕭氏沉吟半晌,道︰「你表妹年紀尚幼,不能飲酒。」

三郎道︰「即不飲酒,坐坐何妨?況又末曾見過禮。」

蕭氏笑通︰「說的也是。」遂令月兒去請雲仙。

蕭氏道︰「此杯尚盈,空了再說。」言訖一飲而盡。三兄弟也俱都飲了。月兒不在,三郎早將壺兒搶在手,先替姨母斟了一杯,復將兄長二人的杯斟滿。

三人起身道︰「此杯謹祝姨母大安。」

蕭氏擺手道︰「都坐下飲罷。」

三人落座,復舉杯飲酒,酒過三巡。那月兒引著雲仙方款款而來,進得門來,向母親道了個萬福,遂低下頭去相當鞋尖兒。

蕭氏道︰「我兒且抬起頭,你三位表兄在此,快些見禮。」

雲仙聽了,方才緩抬芙蓉面,燕語鶯聲道︰「三位表兄安好。」

一頭說一頭漫捲了兩隻眼光在他三人身上。

三人弄了箸,抹轉身看時,登時驚得目張口開,眼早直得翻白了。那雲仙被看得又羞又怯,心兒鼓打不止。慌將頭兒低下。

蕭氏笑道︰「我兒可坐在身邊,大家一同為歡。」

雲仙遲疑一回,方移步至母親身邊坐了。

那三人頭又復轉,看得如醉如癡。蕭氏道︰「你三人忘了飲酒不成了?」

三人這才方醒,胡亂將杯兒舉起,弄得一片亂響。

蕭氏道︰「多飲兒杯罷。」

三人點頭,吃個不停,眼光卻不離雲仙左右。

雲仙見這三位俊俏表兄,一點心思早動,礙著母親,不敢放眼去觀。

低頭看他三人的手兒,俱都生得白白嫩嫩。三人見他盯著手兒看,更把個手兒斯文莊嚴,把杯酒兒輕提慢舉,賣弄那似蘭花般的手指。

蕭氏笑道︰「你三人的手生得與雲仙相似,恁般的細嫩,將來何用,只是溺筆管麼?」

大郎道︰「回稟姨母,愚生正是此意。」

二郎也道︰「愚生也定考取功名。」

蕭氏轉向三郎道︰「你又何為?」

三郎道︰「我於他們不同,將來欲沙場馳聘以報國家。」

雲仙聽了,不由笑出聲來。

三郎道︰「表妹見笑哩。」

雲仙也不答,依原低低吃吃的笑。

蕭氏道︰「有此意更為大丈夫所思所為!且飲盡這杯酒,以助英氣。」

言訖,邀三郎共飲。那二人見三郎得寵,眼裡早爆出火來,又不便發作,俱都擠上前,與蕭氏說些恭維話兒。

又飲了半個時辰,蕭氏道︰「雲仙倦了,回房歇息罷。」

雲仙喏了一聲起身而走。三人倏的立起,千般不捨。雲仙行至門首,回頭將那眼光一瞥。三人早趐了身兒,泥塑般僵立。雲仙又去那三郎面上顧盼一回,遂蓮步而出。

蕭氏笑道︰「你們表妹已走哩,且飲酒罷?」

三人心中怏怏,徐徐而坐。哪有心思飲酒,魂兒俱都被雲仙攝去了。

這酒也飲得極溫慢,閒得月兒把眼兒去他三人男上亂看。

蕭氏早已知他三人意,又不便道出,遂道︰「日後你等要多管承雲仙。」

三人聽了眉開眼笑,俱道︰「姨母惟命,敢不遵承。」

言訖,三人互望。

蕭氏笑道︰「你三人甚是有趣!」

三人窘了一回。

三郎道︰「明日姨母做壽,不知我兄弟三人何干?」

蕭氏道︰「你等就歇著罷。」

三郎道︰「愚甥不願歇,願效綿簿之力。」

那大郎二郎聽了,自不甘落後,道︰「我二人豈是懶人?也願侍奉左右。」

蕭氏見他三人說得熱切,遂笑道︰「難得你等一片孝心,明日即替我招待賓朋。」

三人道︰「遵命。」

蕭氏道︰「這酒也吃得差不多哩,你三人早些歇罷,月兒引你們去。」

三人起身道︰「如此失陪了。」

蕭氏擺手道︰「且去罷。」

那月兒早是喜顛顛的,挑了盞燈籠自在前面引路。兄弟三人復又揖別蕭氏,微醺出了門。

夜風一吹,燈盞明明滅滅。大郎道︰「這風還忒大哩。」

二郎隨︰「有甚麼風?」言訖立著不動。

三郎推他道︰「快些行罷。」

二郎道︰「推我做甚?今晚被你佔盡了風頭。」

三郎笑道︰「你道無風,權且我佔盡了風頭罷。」

大郎道︰「三弟不可得意。」

三郎道︰「我又有甚得意,只是姨母愛我罷了。」

二人上前齊扯住道︰「胡言,我二人姨母就不愛了麼。」

那月兒見他三人擁成一團,遂道︰「三位公子可是醉了麼?」

大郎放手,相了月兒幾眼,道︰「我三人何曾醉?」

月兒掩口笑道︰「不醉為何相攙?」

二郎也道︰「我三人是做耍哩。」

月兒道︰「外面風大,三位公子還是進房再說話罷。」

言訖,前面裊娜而行。那大郎二郎眼又直了一回,急忙趕了上去。三郎笑笑,也撥步而行。

抹過角門,又繞迴廊,曲徑直幽,方到一列瓦房戶外。

月兒隨道︰「此間便是三位公子上宿的地方。」

一頭說一頭去推房門。那門呀的一聲開了。月兒進屋,將那銀燈點亮,三人齊步跨將進來,險將門兒擠破。見室內雅潔,香氣綴繞。

月兒道︰「三位公子早些歇息了罷。」言訖,提燈又走。

大郎一把扯住,道︰「姐姐芳齡?」

那月兒被這一扯,芳心大亂,忙道︰「奴家十六歲。」

大郎道︰「如此說是妹妹哩。」

一頭說一頭去捻月兒頜兒。

二郎見這光景也上來擎了月兒臂膊,道︰「長我一歲,我應叫姐姐哩!」

一頭說一頭也去摸他的肩兒。月兒急掙,將他二人扯甩開了。理那衣裳。

三郎攤手道︰「一個喊妹妹,一個叫姐姐,我又叫甚麼,難道喚姑姑不成?」

羞得月兒掩面答道︰「不與你等歪纏。」

又去那大郎面上一瞪,急閃閃的走了。兄弟三人楞住,即而大笑一回,欲翔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回浪蕩子冶遊艷花亭

詩曰:

方想飄然鶴想蹤,杯堪涉水丈為龍。

笑人空作鴻冥慕,知在蓬萊第幾峰。

且說月兒引那蕭大郎三兄弟回客房休息,臨出門時,被那大郎與二郎輕薄了一回,那三郎又油嘴滑舌,惹得月兒一溜煙的走了。三人開懷大笑,尋了床鋪,橫七豎八一臥,各自做那春夢去了。

原來這蕭家三兄弟都是浮浪子弟,年歲不大,卻久混於風月場中,只有那三郎還是個未曾開過花的小官兒,餘二人則早已失身於那班風流娘了。這暫且不題。

單說這晚,三兄弟見了表妹雲仙,俱都魂飛半空,身在浮雲,恨不得合碗水兒吞到肚裡,各顯慇勤,俱為討得蕭氏歡心,娶得美人歸。只恨兄弟三人俱都是這個心思,如何得遂心願?

當下三人鼾聲大作,眼卻睜著,俱都盤算如何下手。約有一個時辰,那大郎忍不住起身,二郎道︰「兄長何去?」蕭大郎道︰「尿急小解。」

二郎道︰「為弟正好也去。」

大郎坐著不動。

卻見三郎骨碌起身向外便走。

二人齊聲問道︰「三弟何去?」

三郎道:「出恭。」

二人慌忙下床,齊道︰「我二人正欲去。」

三郎笑道︰「你我不愧是兄弟,不光那話兒道的一般樣,即是這出恭麼,也是齊齊的哩。」

三人知都怕被人搶了頭籌,故恁般的鬼混一回。

三郎道︰「我正的欲出恭哩?」

蕭大郎道︰「你小小年紀卻與我等爭!」

三郎道︰「怪哉,我出恭於你們爭甚?」

二郎道︰「三弟休要蒙哄,是否去那花徑?」

三郎故意不解道:「四外俱是花徑,緣何用探?」

大郎道:「不要攀扯,是去探那表妹不成?」

三郎道︰「兄長何意?」

大郎道︰「適才晚宴之上,屬你周到,莫不是屬意於那雲仙又是甚麼?」

三郎道︰「二位兄長不也未曾閒麼?」

二郎道︰「三弟不要再辯,你年紀尚小,留那雲仙表妹與我們罷!」

三郎道︰「卻又怪哉!那雲仙表妹,是你我三人的表妹,緣何無有我的份?」

大郎笑道︰「三弟,此不是分那瓜果吃,焉能有你的一份。」

三郎道︰「我焉不能分?還欲獨佔哩!」

二郎笑道︰「你陽精未至,緣何分得?」

一頭說一頭向那三郎腰間亂摸去。

三郎變色道︰「且莫孟浪,你怎知我陽精未至?」

大郎道︰「莫爭莫爭,我倒有個主意,能試你陽精至否?」

三郎道︰「如何試法?」

大郎道︰「待這日忙過屆時試前再言,倘你陽精已至,我三人各逞手段去討那天仙歡心,倘雲仙屬意哪個,餘者自行退下。」

二郎道︰「他若是三個都愛哩!」

大郎笑道︰「表妹貞德,你當是煙花女子?」

三郎道︰「兄長說話當真?」

大郎道︰「騙你何用?」

三郎道︰「就依大哥。」言訖,上床又睡。

大郎二郎道︰「你欲出恭為甚又不去哩!」

三郎蒙著被兒道︰「留與二位仁兄去尋芳蹤,小弟在此守候。」

二人相 而笑,聽那梆交四鼓,遂覆了銀燈,上床也睡。

三郎道︰「二兄尿不曾急麼。」

二人答道︰「不敢擅出,恐三弟受驚。」

三郎道︰「錯愛錯愛。」言訖,鼾聲又起。是宵無話。

翌日早起,末及推門,月兒早已在外急敲。

三郎道︰「姑姑何來恁早?」

月兒羞惱,道︰「夫人有請三位公子。」

三人一聽,慌忙齊向外闖,直將門板打開,險將那月兒扇倒。大郎眼尖,探猿臂相扶,軟玉溫香,抱個半懷,趨勢又於他那鼓蓬蓬的胸上捻了一把,把個月兒弄得頰紅目慢,醉酒一般。

大郎道︰「月兒妹妹當心。」

那月兒站穩,用那雙俏眼去看那大郎。大郎早識春風,只是礙於人多,遂眼角帶了封情書,隨那兩個弟弟飄然去了。

月兒呆了一回,手撫趐胸,似霎時又挺高了,漲漲的,下面也做起怪來,夾了一回腿,方才止了遍身火燥,直望不見大郎影兒,方才做忙去了。

且說三兄弟東抹西轉,來至前院客廳,見蕭氏端坐椅上,正笑吟吟的相望,三人忙撩衣跪倒請安。

蕭氏擺手道︰「今後莫要行此大禮。且用早膳罷。」

言訖令那丫頭菊兒擺來一桌點心果疏。

三兄弟落座。那三郎探了頸兒四顧,蕭氏道:「三郎何不用?」

三郎道︰「姨母關愛,實奪於親母,只是愚甥夜來腹中鳴響,且隱隱做痛。不知何故?」

蕭氏驚道︰「莫非病了?」

三郎道︰「卻正欲登東。」

大郎與二郎正吃得歡,聽說三郎欲如廁,一口噎下,白眼俱翻,料他又去探那天仙消息。急忙起身。

蕭氏道︰「你二人也肚子痛麼?」二人互相相了相,俱都搖頭。

三郎道︰「失陪。」言訖,跳鑽鑽的別了。

蕭氏喊道︰「三郎路徑不熟,菊兒引你去罷!」

三郎興也不回道︰「我自會去尋。」音聲未落人已不見了蹤影。

大郎與二郎心中暗叫苦也,跌座而呆。

蕭氏奇怪,道︰「三郎一去,你二人為何恁般神不守舍?須臾也離不了麼?」

大郎遮掩道︰「他年紀尚幼,恐有不便。」

蕭氏笑道︰「他人長得高大,何用你二人擔心?」

二郎道︰「不如我去看顧於他。」

蕭氏道︰「愈發的不像話哩,難道說在這府中能丟了他不成。」

二人面上紅一陣,白一陣,不復做聲,直把個果疏咬得亂響。

蕭氏道︰「今日人多,你們兄弟三人,且隨我左右招呼賓朋。」

二人齊道︰「謹尊姨母之命。」

蕭氏道︰「莫要恁般腔調講話。」

言訖,回後堂去了。菊兒也跟在後面。

大郎與二郎見蕭氏已走,早拔步而至門檻, 那蕭氏不見了,奪門而出,恰逢菊兒回頭來取東西,被二人撞了個四腳朝天。那大郎又欲去扶,被二郎按住,眼中含了意思,那大郎掣回了手。菊兒正往起拱身,二郎箭步而至,躬身相攙,那菊兒渾身一抖,二郎憐香惜玉,替他揩了身上塵土,又趁勢於那臀上著力幾撫。菊兒愈發的惶恐,呀的輕叫一聲,閃身即躲,回頭嗔看二郎一回。逕自廳內去了。

二郎將手兒嗅了嗅,道:「好香!」

大郎道︰「你在此聞香,我去哩。」言訖就走。

二郎道︰「再香香不過表妹哩,焉能捨我?」一頭說一頭追上。

大郎道︰「待我二人分頭去尋。」

二郎道︰「尋哪個?」

大郎道︰「尋三弟。」

二郎道︰「兄長去尋三弟罷。」言訖,於那苑中亂走。

大郎又追,道︰「我才不尋他哩!」

二郎道︰「尋了表妹即尋到三弟哩。」

大郎道︰「如此甚妙!」

二郎道︰「廟,還和尚哩,三弟鬼怪機靈,你我豈有份?」

大郎驚道︰「那如何是好?」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回小繡樓三士爭云云

詩曰:

疏月綺窄回,金多作禍媒。

遊魂渺何許,清夜泣蒿萊。

且說兄弟三人被蕭氏請去吃早膳,三郎說肚痛,溜了出去。大郎與二郎知他鬼主意,遂隨後即追。

那二郎道︰「三弟年紀小,心卻大哩,去尋他晚了,恐與表妹早做成一處哩!」

大郎驚道︰「何處去尋?」

二郎道︰「聞香便是。」

大郎道︰「何故?」

二郎笑道︰「兄長久行花柳行,焉不知此意?那女子都是慣用香粉的,雲仙表妹自有一種奇香,想必他的閨閣也是香的。」

大郎道︰「二弟怎知他身有異香。」

二郎道︰「小弟久煉得鼻子手段,凡嗅得香氣,便知女子品等。」

大郎訝道︰「不意二弟有此異術,待回去教我。」

二郎道︰「你學不得。」

大郎道︰「我何學不得?」

大郎道︰「倘你學待,我豈不知少了多少美人。」

大郎道︰「如此小氣,成不了大器。」

二郎道︰「不比兄長,那粗蠢的丫頭也一抱春風。」

大郎道︰「適才你又何為?」

二郎嘻笑道︰「五十步笑為百步耳。」

大郎道︰「莫要廝混,速尋了三弟,莫誤了姨母的事。」

二郎道︰「豈能不顧表妹。」

大郎道︰「二弟也粗笨。今日乃是喜日,那天仙焉能不出來陪客,屆時你我兄弟不是近水樓台麼?」

二郎恍然道:「兄長說得有理,只是我料那三弟必先走了一步。」

大郎道︰「他一個孩子家又何俱,耍上一耍又何妨?」

二郎道︰「也是。」

二人一頭說一頭到處亂喊。不消一刻,那三郎提著褲兒鑽將出來。

二郎驚道︰「你可曾完事?」

三郎道︰「完了哩,爽不可言。」

二郎道︰「甚麼,你將表妹完事了!」

三郎道︰「表妹又未來出恭,我怎知曉。」

大郎道:「他吃得多,有些七葷八素了。」

二郎長噓了兒口氣道︰「未完事即好。」

大郎張目對二郎道︰「你嗅他後面可是表妹的香閨。」

那二郎提了鼻子嗅了一回,道︰「這胡府的茅廁也香哩。」

三郎道︰「即是香,你即在此間多嗅此罷。」

大郎道︰「三弟莫亂走,適才姨母發下話來,要我三人伺候左右。」

三郎道︰「如此甚好。」

二郎道︰「好個甚?」

三郎道︰「表妹定也在姨母左右。」

大郎相了二郎一眼。二郎吐了舌頭。

三郎道︰「即如此,我先去哩!」言訖欲走。

大郎與二郎忙道︰「你我三兄弟俱往才是。」

三郎也不應聲,繫了褲兒合他二人去尋姨母不題。

話休絮煩。蕭氏生辰這日辦得甚是鬧熱。賓朋如雲,吵嚷若市。蕭氏忙於應酬,三兄弟也忙前顧後,鑽來跳去。那雲仙果然到了下午出了閨房,一步三搖而至。見了眾人一一請安。喜得三兄弟棄了蕭氏,直在雲仙身邊雲遮霧繞般行動。那天仙也偷了眼兒把他三人俱都看個仔細,見大郎結實卻又魯鈍,二郎神清卻又氣浮,唯那三郎眉宇之間挾帶英氣,雖年紀幼小,身量卻高,與二兄比肩而立。心上便有了三分的喜歡,眼角眉梢也帶了些情意。那三郎豈能不知,心中歡喜,把個表妹叫得山響,氣得大郎二郎胸臆隔斷。礙那人多,未能上手去搶。暗地裡咬牙切齒一回,各自去那月兒菊兒身邊,故意挨擦身兒,出些火氣,眼卻不離雲仙。

黃昏時候,紅燭高燒,畫堂如晝。賓朋生滿,飲酒祝壽。笑語喧聲,一派繁鬧景象。飲酒三巡末過,那雲仙辭了眾人回房去了。臨行又睨了三郎一眼。三郎離席欲追。早被身邊大郎合二郎挾住,動彈不得。又不便發作,強忍一回,坐穩吃酒。卻恨這宴不早散。

直至申時,方才散席。三郎趁他二人不備,於桌下溜出,及二人尋時,空留三郎一件衫兒。二人大恨,卻又無可奈何。遂謀道︰「明日強試他一回,倘不見陽精至,早將他打發回去。」

二郎依允。取了衫兒,辭了蕭氏回房歇息。

兩人各自思想,唉聲歎氣。正煩悶間,那三郎推門而進。

大郎起身譏道︰「三弟可又得意一回?」

二郎道︰「可曾春風一度?」

三郎也不答應,悶聲向床上坐了。

大郎又道︰「三弟何必恁般樣兒,想必哪雲仙嫌你年紀式小?」

三郎依原不答應。

二郎道︰「明日午後料也無事。你我兄弟三人,去尋了個乾淨幽靜所在,試你那陽精至否?三弟以為如何?」

大郎道︰「倘你無起色,自是嫩小,不合與表妹做爽。」

三郎道︰「卻也奇怪,為甚與表妹做耍還看陽精至否?」

二郎笑道︰「這即是說至理處了,倘你無起色,只能與表妹做些玩家家的勾當,卻不能娶他歸哩!」

三郎訝道︰「我卻不幹!你二人也需當場試來!」

二人聽了呵呵大笑。

大郎道︰「這又何難,只是屆時不能令人窺見。」

三郎道︰「是甚見不得人的試法?」

二郎道︰「即是見不得人哩。」

三郎道︰「卻也說出聽聽。」

大郎道︰「明日午後你自知,倘目下說出,恐你那話兒夜裡又做怪哩!」

三郎道︰「既然不說,何不將你二人今日於那月兒菊兒身上的手段說出一二?」

二郎道︰「愈發的說不得哩。」

三郎道︰「為甚?」

二郎道︰「倘說出,怕你夢裡走了精哩!」

三郎道︰「二位兄長口口聲聲言我陽精未曾至,何來的走精?」

二郎楞住,大郎道︰「好一張利口兒!不妨講與你聽!」

二郎道︰「兄長也癢得慌麼?」

大郎道:「口癢而已。」

三郎道︰「那月兒可是滿月麼?」

大郎道︰「那月兒身軀豐肥,正是滿月。」

二郎道︰「胸前可有一對玉杯麼?」

大郎道︰「隔著衣兒如何得見玉色?只是摸著軟中有硬,料是處子無疑。」

二郎道︰「兄長聖乎,一摸便知,小弟佩服。」

大郎歎道︰「倘不人多,早已得手,霞飛鳥道矣!」

二郎道︰「兄長高才!」

三郎道︰「二兄莫亂贊!你且說那菊兒事情。」

二郎道︰「那菊兒身軀兒也不豐肥,胸前也無一對玉杯兒,有甚好說。」

大郎曬道︰「二弟聞香便是了。」

二郎道:「香便是香,只是這香的來處非自一般之處。」

三郎道︰「又在何處?」

二郎道︰「即在那肥臀之下。」

大郎道︰「適才你言不豐不肥,何又來了肥臀?」

二郎道︰「只是他腰細若柳,故而臀兒肥大。」

三郎道︰「豈不更個惹火的美人兒?」

大郎道︰「你知甚是惹火的美人兒!」

三郎道︰「平昔二兄所教。」

大郎道︰「你二兄不教你好的事。」

二郎道︰「適才兄長又是念的哪一家經書!」

大郎笑而不語。

三郎又道︰「那菊兒肥臀下是甚處?為甚香哩。」

二郎道︰「臀下腿間自有春灣一道,情穴一個,香氣自那而出。」

一番話說得三郎腰間那小小物件倏然而立,卜卜而跳。疾潮手摸,叫道︰「我陽精至矣!」

大郎與二郎俱吃了一驚,懊悔不迭。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回為爭春牆垣試槍忙

詩曰︰

怒氣填胸短髮支,夙冤猶自記年時。

擬將片石除凶暴,少洩當年繫頸悲。

且說那大郎與二郎論那月兒菊兒的妙處,聽得三郎腰間那小物件卜卜直立,大叫道︰「我陽精至矣。」

大郎二郎懊悔不己。

大郎道︰「你卸了褲兒我看方信。」

那三郎即把褲兒卸了,露出一條小日蟲般的粉白物件來。

二郎笑道︰「陽精何至?」

三郎低頭去撫,道︰「怪哉,分明豎起哩。」

大郎道︰「是你心裡想它豎哩。」

三郎也不穿褲,自去床上眠倒,口裡道︰「今日累了,明日豎給你們看。」

大郎笑道︰「養一夜又奈何?」

二郎道︰「臨陣磨槍,不快也光。莫打出火哩!」

三郎也不應,是宵無話。

雞聲鳴唱,紅日東昇。三兄弟懶於床上不起,直至近午,肚中飢餓,方才齊齊起身,也不見那月兒菊兒來喚。

三郎道︰「那滿月末升菊花未開哩?」

大郎合二郎互 笑道︰「三弟昨夜可做成仙?」

三郎道︰「正在雲端,被一陣連環屁聲驚落。」

二郎道︰「兄長身上宿臭未去哩。」

大郎道︰「你卻乾淨。」

三人又取笑一回,齊至床下尋些吃食,知蕭氏及眾丫頭人等均宿酒未醒,大郎甚道︰「此時正可一試三弟。」

二郎道︰「何處去試?」

大郎道︰「後苑有一草地。粉牆隔斷,僅容數人,我等可去。」

三郎道︰「如此甚好。」三人說笑徑奔後苑而去。

途中過一角門,側有堆瓦在地,大郎探手拾了三片瓦兒。

二郎道︰「取它何用?」

三郎道︰「取它去打鳥哩!」

大郎道︰「正是打鳥。」

三人又行,抹過迴廊,又見一月亮門兒,大郎手指道︰「那門裡便是。」

三人進得門來,果見一塊平整草地,且四圍俱是粉牆,好一個幽靜所在。

大郎道︰「趁此時無人走動,我三人俱試。」

言訖,將瓦兒分於他二人。

三郎道︰「如何試法?」

大郎道︰「我三人齊卸了褲兒,排臥於地上,將這瓦兒覆於那話兒之上,倘能頂起瓦兒,陽精即至,否則敗矣。」

三郎笑道︰「這瓦兒重了些。」

二郎道︰「是輕了些。」

大即道︰「莫要羅,速速試來。」

言訖臥下,卸了褲兒,將那瓦兒復在那話兒上。

二郎也依樣做了。

三郎看他二人模樣,不禁笑道︰「這盾牌卻覆得嚴哩!」

大郎道︰「你不受試罷了,自回家去。」

三郎嚷道︰「試又何懼?」

一頭說一頭睡倒,卸了褲兒,將瓦兒一覆,道︰「以何時為限?」

大郎道︰「以頂起為限。」

二郎道︰「我己頂起哩。」

大郎合三郎急看,果見那瓦兒褲頂得高高的。

大郎笑道︰「二弟火大,莫將瓦兒穿透了。」

二郎探手扶了瓦兒道︰「我可起身否?」

三郎道︰「不可,逞一時氣血之勇,誰人不能,耐久方好。」

二郎道︰「即頂一個時辰又奈我何。」

大郎道︰「你且頂著,等三弟的光景再說。」

言訖,那話兒也將瓦片兒顫顫頂起。

三郎斜看了一回,道︰「你二人物大,自然頂得住,我這物小,一頂即飛哩。」

二人大笑道︰「你物都不濟事?怎能頂得飛起?」

三郎道︰「莫小看人。」

二郎道︰「你把瓦兒頂起,我與兄長即把表妹讓你。」

三郎道︰「可是真話?」

大郎道︰「說話算數即是。」

三郎道︰「待我試上一回。」

二郎道︰「讓他運氣,我二人且睡一回。」

大郎道︰「三弟,你若頂起,喊一聲。」

三郎道︰「曉得。」

大郎合二郎手遮涼蓬,合眼即睡。

三郎也睡。約過半個時辰,大郎醒來,見二郎那話兒依舊直挺挺立著,瓦兒被頂至一邊。又去看三郎。這一看不打緊,口張目呆,原來那三郎的瓦兒中斷為兩半,那小物兒自聳動,人卻酣睡。

大郎驚駭,急將二郎搖醒。

二郎道︰「何驚我好夢?」

大郎道︰「你看那三弟將瓦兒頂斷哩。」

二郎道︰「兄長未曾睡醒麼,亂說些甚?」

大郎道︰「不信你且看來。」

二郎轉頭看去,也驚叫了一聲,道︰「定是他趁我二人熟睡,取個別的甚麼物件弄斷的。」

大郎道︰「此話極是。」

正說話間,那三郎醒來,揉了目道︰「你二人吵甚?」

大郎指其胯下道︰「你頂不起即罷了,何又去尋了別的物件來將瓦片拆斷?哄弄我們?」

三郎道︰「我又何曾動?」

一頭說一頭去看那胯下,果見散落兩片瓦兒。那小塵柄細若筆管卻昂然堅硬,遂大叫道︰「我精至矣!」

二郎道「你若再將瓦片拆斷,方信。」

三郎道︰「我這物兒乃是肉做的,緣何拆得斷瓦片?」

二郎道︰「卻也不管,你必先令它罷軟,後起作,方才信。」

三郎道︰「它何曾能罷軟。」

大郎道︰「你閉目吸氣即是。」

三郎也不應答。閉目吸氣一回,頃刻那小塵柄漸軟兒郎當了。

二郎替他將自己的瓦片復上,三郎道︰「你的瓦片兒好熱哩。」

二郎道︰「那是我週身血熱聚湧一處所至。」

大郎道︰「二弟煉的仙家手段。」

二郎把手去摸大郎的瓦片兒,道︰「兄長的瓦片兒磨得薄哩!」

大郎笑通︰「鑽洞打穴使然。」二人大笑。

三郎道︰「我三人依舊睡罷!」

大郎道︰「你睡罷。我二人看著。」

三郎道︰「我睡哩。」

言訖,合目又睡。大郎與二郎緊相看那瓦片兒。約有一刻,那瓦片兒緩緩而升,升至一寸,又跌了下去,擊得小肚兒響亮。

二郎道︰「三弟即如此了,何來拆斷瓦片的手段?倘真如此,日後逢著婦人,入一個死一個。」

大郎也道︰「三弟是懼趕他回家,故蒙騙我們。」

二郎道︰「時辰已不早哩,回去歇罷。」

大郎道︰「二弟快看,那瓦片兒又動哩。」

二郎俯身去看,果見那瓦片兒似龜般的動,又升起一寸。

二郎笑道︰「莫看莫看,又欲跌下哩。」

大郎又叫道︰「頂起哩。」

二郎又去看,果然那瓦片兒被頂高得亂搖。二郎急扒在地上翻眼去看,見那小塵柄勁堀樣兒,小和尚大戴了頂大斗笠般。

不禁搖頭歎道︰「三弟果然精至矣。」

音聲未落,猛地裡一聲響亮,那瓦片兒中斷而拆,飛做兩處。

二人大驚,幾疑夢中,恍飽間猛地裡又聽月亮門外啊呀一聲驚叫。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回俊三郎朱樓窺春意

詩曰︰

霜飛白筒古遺直,身伏青蒲今諍臣。

且說蕭家三兄弟於一僻靜處驗那蕭三郎精氣至否,不意那三郎直將覆在塵柄之上的瓦片生生拆斷,大郎合二郎目瞪口張,疑在夢中。正楞怔間,猛地裡又聽那月亮門外失叫一聲,即而一遍亂亂的足音遠去。

二郎慌忙立起,扯上褲兒,遂向月亮門處奔。及至門首果見一女子花枝震顫般正抹身進了迴廊。細細相之,似表妹雲仙影兒,心中大惑,更是不安,正呆望間,大郎也提了褲兒疾走近來,道︰「是何人偷窺?」

二郎道︰「似表妹雲仙樣兒。」

大郎道︰「表妹平昔端莊,焉能做此勾當?」

二郎道︰「你道他端莊,偏偏他卻看見我等赤精條條的樣兒,還失叫一聲哩。」

大郎道︰「許是他撞上的。」

二郎道︰「這般恰巧?」

大郎道︰「閒來無事,焉能空守寂寞。」

二郎道︰「兄長之意,表妹思春麼?」

大郎道︰「我卻不知。」

二郎道︰「他看到這番光景,可會向姨母去講?」

大郎道︰「這羞人的事兒,他怎好啟口?」

二郎道︰「皆是你橫生事端。」

大郎怒道︰「莫非你無意於表妹麼?」

二郎無語。

大郎又道︰「你即無意,權且讓於我罷!尋個空當央人問姨母提親。」

二郎道︰「你提我不會提?」

大郎道︰「你我兄弟目下不必爭,還有三弟,甚是礙手礙腳,莫若將他打發回家,你我兄弟再公平一爭,屆時表妹屬意哪個,哪個便央人提親,你看何如?」

二郎道︰「也好,只是恐那三弟不允。」

大郎道︰「趕他走即是。」

二郎道︰「他那話兒能將瓦片兒拆斷,定是身力大的無比,如何敢動?」

大郎道︰「待尋個策兒哄他走。」

二郎道︰「且喚他起要回去罷。」

大郎道︰「使得。」

二人論畢,回頭一望,哪裡還有三郎的影兒?

二郎失叫道︰「啊呀不好,他定是去尋表妹耍子去哩!」

大郎忙道︰「可去與他爭麼?」

二郎道︰「倘去與他爭,倒顯我二人氣量狹小,不若回去罷。」

大郎道︰「弄了半日,這火還動起來哩。」

二郎道︰「三弟去尋那表妹耍子,你我何不去尋那月兒菊兒一樂!」

大郎拊掌道︰「此計甚好,聊出慾火。」

二郎道︰「不知他二人住在何處?」

大郎道︰「這有何難,尋他便是。」

二郎道︰「做丫頭的,四處亂走,何能得手?」

大郎道︰「何處碰上何處上手。」

二郎道︰「兄長高見。」

大郎道︰「事不宜遲,倘無戰功,那三郎定要笑我們哩。」

二郎道︰「他即能令表妹入港麼?」

大郎道︰「未可知。」

二郎道︰「如此我二人怎肯落後於他,且去尋那月兒菊兒罷。」

大郎道︰「分頭去尋即是。」

二人說罷,一個朝東,一個往西,去尋那月兒菊兒不題。

且說三郎在園中無一時睡著,故意暗運氣機將那瓦片兒拆斷,及聽那月亮門外一聲嬌叫,辯得仔細,知是雲仙無疑,遂趁大郎合二郎去那門首之際,早將褲兒繫好,扶了粉牆,縱身躍出恰見雲仙閃進迴廊,遂避了他二人眼光,潛身攝足,暗暗轉過,緊行慢跟於雲仙身後,見他低頭急急的走,將個身兒扭得風中柳兒一般,頃刻過於一朱樓門首,啟門而進,忙亂之中,那門兒竟也忘記栓了。

三郎心中大喜,那四下無人,箭步至階,輕推門板,呀的輕響,閃身而進。但聞一股香氣直衝腑肺,遂吸了鼻兒,一路向前摸進,抹過胡梯,仰見樓上一門半掩半閉,似有人聲,仄耳細辯,知是雲仙,不禁意興狂逞,攀上梯去,將頭斜了,向屋裡探望,這一望,三郎呆住,登覺氣促聲粗,心兒狠跳,腰間之物硬橛橛沖立,險將褲檔兒挑斷。

原來那雲仙正仰坐於太翁椅上,上著抹胸,下身卻精赤,兩條雪白的腿兒撲於椅兒扶手上,將個細細小小高蓬蓬白肥肥的牝戶盡張,一隻手兒穿梭其間,另只手兒撫那抹胸不止,口裡又咿咿呀呀的輕喚,眼兒深閉,頭也後仰。看得三郎如醉如癡,那話兒狠狠的抖,幾欲噴出精來,急探手去止,熬得不起,淫火大熾,欲搶身進去,替那雲仙殺火。正欲妄行,忽見那雲仙翻身下椅,又去那床上睡了,依舊的將腿兒推起,換了只手兒於牝中抽插,直弄得唧唧一片水響。

三郎蹲倒身兒歪著頭看,那雲仙的床尾正對著他的眼光,看得分明,那雲仙一頭亂抽,一頭腰兒款擺,又將只淫水濕透的手兒直放進口裡吞。

三郎暗驚道︰「他何來的風流解數?」

一頭亂想,一頭將那褲兒褪了,把手去那塵柄擄揚,一上一下的,也弄得一陣肉皮兒響。

那雲仙正美酣莫遏,牝中淫水流得可憐,臀兒又顛又聳,直將個褥兒打濕一半,纖指更舞得歡歡,口裡依稀的叫道︰「三郎,三郎!」

三郎一聽,血往上湧,移步便闖閨門,未及一步,早被褲兒絆倒,人卻扶了門板,穩住身形,那門呀呀的響。

雲仙卻未曾聽得,依舊隨心牴觸,任意抽送,殺那焚身慾火。

書中暗表,那雲仙閒來無事,吃罷午膳,東撞西走,見各處無人,知是疲累,也不多想,信步而游,不覺轉至後園,巡遊一回,正欲回去小睡,猛地裡聽那不遠處一月亮門裡似有喁喁人聲,心中忖道︰「又是何人在此間納涼?」

心欲不去,腳卻先移,未至門首,又聽有男子鼾聲四起。又忖道︰「定是院工在此偷閒。」

轉身欲走,又聽裡面之人講論甚麼。音聲甚是嫩細,不免奇怪,遂探頭向裡望。

一望之間,雲仙眼黃地黑,身兒狠震,若雷擊一般。但見地上一溜平睡三人,俱都赤了下體,其中二人胯間有物若酒杯粗細,六七寸長的物兒翹然而立,另有一人胯間覆一瓦片。

看那身量,似是三位表兄,卻不知在此做何勾當。

雲仙看得面紅耳熱,急低頭轉身疾走。卻撥不動步兒。精神狂逸,不能自禁,直想再去望那粉白的話兒,顧定週遭無人,遂又轉回,探頭又看,把兩隻眼光望了兩根肉棍兒,移時,登覺牝中津津做癢,似小解一般,急探進裙裡去挖,那話兒早是濕答答的,纖指一動,越發的難過,遂急急挖了一回,殺去三分慾火。

正貪看亂攪之間,那大郎合二郎起身已至三郎身前,細論些甚麼。看了半日,獨不見三郎的妙物,心中更癢,盼他二人將那瓦片兒揭去,卻聽一聲響亮,那三郎的物件兒竟將瓦片兒拆斷,碗得雲仙驚叫一聲,恐他三人已聽見,急轉身淫水淋漓而走。回至繡房,急不可待,褪了褲兒,把那指兒大肆於牝中殺火一回。

哪裡知三郎尾至?三郎見他騷得可愛,早已興發如火,踢掉了褲兒。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回赴閨房表兄妹偷情

詩曰︰

冠頂神羊意氣斷,閒邪當道譽埋輪。

且說雲仙於園中偷覷三位表兄昂揚塵柄,好不火發,急急回至繡房卸了衣褲自己殺了一回火,卻不料三郎早已隨後跟至,立在門首又飽看了他一回,卻渾然不知,依舊的挖個不止。直挖得嬌聲浪語聲達於外。惹得三郎熬禁不得,遂踢落了褲兒往裡闖。一頭走一頭看那流水不止的牝戶,纖指早疲,那道口兒合合開開,似那小兒喝飲水光景。

堪堪已摸近床邊,那雲仙依原閉目哼哼,三郎淫心勃勃,那話兒直豎如槍,送騰身躍上了雲仙身兒,塵柄順水滑落,陷進大半個龜頭,入得雲仙肝膽俱裂,開目急視,見一男子覆於身上,一物正擠迫指兒直搶牝內,遂高聲叫道︰「啊呀,你是何人?意欲行奸?」一頭說一頭扭掙。

三郎急掩其口兒,俯於耳畔道︰「表妹勿叫,是我哩!」

雲仙道︰「你又是何人?」

三郎老著臉道︰「我即是拆斷瓦片的那個。」

雲仙知是三郎,依原扭動,被三郎雙腿控住不能動。

雲仙道︰「三表兄意欲何為?」

三郎道︰「來替表妹殺火。」

雲仙道︰「我又何來的火?」

三郎道︰「我已在門外偷覷多時,見表妹可憐,遂唐突而進,冒犯玉體。乞表妹諒。」一頭說一頭去他香腮上親,一陣幽芳,沁人心脾。

雲仙目慢頰赤,半晌不語,手卻阻住不令其進。

三郎道︰「表妹若依了,自有好處於你。」

雲仙道︰「有何好處?」

三郎道︰「表妹且將手兒移開。」

雲仙道︰「我手怎了?」

三郎道︰「捻了我的寶貝還不知麼?」

雲仙聽罷,蛇咬一般,倏的掣回手。

那三郎得勢,腰上發力,龜頭全沒,漸至花關,雲仙害痛,復又回手阻住,捻了個結實。

三郎快意連連,低叫道︰「表妹的手好香暖哩。」

雲仙忿道︰「你且莫孟浪,快些下來,有話慢說。」

三郎道︰「頭陣已破,後陣怎捨?」

言訖,又是一陣殺伐,奈何那雲仙拼了吃奶的氣力狠捻,痛的三郎一陣大叫。卻不捨流連。

雲仙此際也無奈,二人腿兒疊著腿兒,臍臍對著臍兒,口又照著口兒,早意亂神迷,火盛情湧。那淫水兒更流得歡,直把個指兒浸得麻軟,那塵柄竟如鰍亂鑽,剎間入進了大半根,遂又幫了一隻手,擎住三郎肚兒。

方才保住元紅。

三郎此際慾火焚身,奈何不能盡興,那牝裡越深越緊越熱,火烙難忍,一陣陽精,彪彪而出,悶哼幾聲,把了雲仙的乳兒不動。

那雲仙叫道︰「啊呀,你將甚麼噴在我裡面了?稔粘粘的難過?」

三郎也不應答,兀自吸氣收腹,那雲仙登覺那塵柄倏然軟塌,好生奇怪,心裡欲看個究竟,卻又害羞,又扳那三郎下來。

三郎穩住不動。移時,那話兒又跳鑽鑽的硬了,似比先前又粗長些。

撐得雲仙玉戶滿滿的,間不容髮,脹得難過。一番折騰,二人俱已神疲力衰。

三郎道︰「表妹且將手兒拿開,容我盡歡一場,即是碎身萬段心也甘了。」雲仙不允。

三郎又道︰「我那精兒已流至你的裡面,還不肯?」

雲仙道︰「流到裡面又怎樣,洗了即是。」

三郎道︰「表妹可憐則個。」

雲仙道︰「我還是閨女家,焉能令你胡來?」

三郎笑道︰「污都污了,還有甚麼清白?」

雲仙道︰「不曾污。」

三郎道︰「即不曾污,我對姨母也有話說。」

雲仙駭道︰「說甚?」

三郎道︰「說你偷看,說你自己入弄自己,說我的精兒噴至你那裡面。」

雲仙猛扳其肩道︰「冤家!豈不壞我名節?」

三郎道︰「不壞你名計又有何難?」

雲仙道︰「你不說即無事了。」

三郎道︰「欲滅我口除非令我爽上一回。」

雲仙知他意,遂柔聲道︰「適才你不爽麼?」

三郎見他膩臉偎紅,鳳眼乜斜,春興早發,急道︰「適才未洞穿門戶不曾爽哩。」

雲仙嗔道︰「莫非真欲取我元紅不成?」

三郎見他意亂,遂哄道︰「此事你知我知,完事之後我會更加愛你。」

雲仙道︰「你可曾愛我?」

三郎道︰「自從一見表妹仙顏,已是茶飯不思,夜不能寐,想得心痛,表妹怎說我不愛?」

雲仙道︰「許我一件,方遂你願。」

三郎大喜,摟了粉頸,雞啄米般一陣亂親,道︰「莫說一件,即是十件也依。」

雲仙道︰「至今日始,我便是你的人了,日後定要迎娶我。」

三郎道︰「這又何難,正合我意,只是要等上幾年。」

雲仙怒道︰「冤家,哄蒙了半日,還欲推脫麼?」

三郎急陪不是道︰「表妹莫惱。你我同庚,尚屬年幼,怎論嫁娶之事?」

雲仙道︰「即不論嫁娶,你又在此何為。」說罷,著力捻那塵柄。

三郎又叫,道︰「表妹莫惱,容我細講,這婚事麼?也需三媒六證,父母應允才是。」

雲仙道︰「即如何,你且下去,待那三媒六證,父母應允了再說。」

言訖,力推其身,三郎慌道︰「表妹氣力頗大,莫惱壞了身兒,即然表妹恨嫁,明年即前來迎娶何如?」

雲仙道︰「這方是一句中聽的話兒。」

三郎道︰「即已允了,何不令我深深入上一回。」

雲仙道︰「不可,還有一件。」

三郎苦著臉道︰「還有哪一件?」

雲仙道︰「適才你們三兄弟於園中何為?」

三郎道︰「我那二位兄長驗我精氣至否?」

雲仙道︰「為何要驗你哩?」

三郎道︰「若驗出我精氣未至,趕我回家,他二人來愛表妹。」

雲仙微微笑道︰「他二人也愛我麼?」

三郎道︰「愛,俱都愛殺!」

雲仙道︰「不知你精氣至否?」

三郎道︰「你眼見我將那瓦片兒拆穿,還問至否。」

雲仙嗔道︰「你們男子家的事兒我怎知?」

三郎又舔他那香唇,低問道︰「適才表妹纖纖玉指的解數可是男子家的事兒哩!」

一句話說得雲仙三屍神爆火,怒道︰「不與你歪纏,且滾了下去。」

言訖,一陣亂蹬亂扯。

三郎狼狠箍住,道︰「表妹即己允了,何故又鬧?」雲仙也不理。

三郎又問,雲仙不得已,道︰「你那物兒能將瓦兒拆斷,我焉能承住?」

一句話又說得三郎楞住,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回黃花女落紅繡榻上

詩曰︰

雲開疑月朗,而過覺花新。

試向昭陽問,應稱第一人。

且說雲仙說了一句話兒,三郎楞住。即而笑道︰「我那解數是做與兄長們看的。」

雲仙掙道︰「不與你耍子,你且下去罷。」

三郎捧住,早將雲仙文胸用口兒扯開了,抖出兩窩圓蓬蓬的趐乳,三郎一見,壽增一紀,連忙拱下口去吃。

雲仙左躲右閃,那兩窩趐乳滾來蕩去,煞是喜人。三郎拼了性命去吃,舔那紅紅的乳頭兒不放,吃得噴噴的響,弄得雲仙胸上濕淋淋的。

那雲仙經他一吃,登覺背軟身麻,迷情消魄,神酣興發,口裡忍不住嗚啞有聲。那三郎見他興動,更忙個不停。弄得雲仙牝中異癢,淫水橫流,乳兒也火烙一般,慾火焚身難當,還哪顧甚麼禮數閨訓,早將手兒掣出,摟了三郎頸兒,復將柳腰浪擺。

三郎正聳著臀兒逐那乳波,猛覺餘下柄根失守,心中如刺,發力一頂,那龜頭兒遂撞破潼關,盡抵深台。

雲仙痛殺,反將臀兒聳起,啊的一聲又急縮。三郎又是一擊,直杵花心之上,狂興大發聳身大弄。

雲仙高叫道︰「不好了,一定是破了。」

三郎道︰「即是讓你破哩。」一頭說一頭抽送。

雲仙扳住其腰,不令其動,叫道︰「莫狂蕩,痛殺我也!」

言訖,那淚水兒滴出。

三郎一見,登生憐借之心,忖道︰「我這話兒連那瓦兒都拆得斷,他這細嫩的肉兒如何經住蠻幹?」

一頭想一頭著意溫存,那塵柄遂生了根般不動。把口兒又去親他那香唇,吐了舌兒於他口中。不意雲仙死死咬住,痛得三郎連聲大叫。

雲仙出了氣,方才放了他的舌兒。三郎委屈道︰「表妹也忒心腸狠哩!」

雲仙道︰「你不狠,你那話兒似鐵做的一般,刺得肉痛,還不快些扯出?」言訖,又把手去扯。

三郎緊緊復住,手兒無隙可進,雲仙又覺深刺了一些,遂道︰「冤家,你那物兒頂得我痛得噁心哩。」

三郎道︰「表妹且忍上一回,好意還在後面哩。」

雲仙道︰「不好耍子,裡面又辣嗖嗖的痛哩!」

三郎道︰「境界非凡,慢慢受用。」

雲仙顰額道︰「受用甚麼?」

三郎道︰「我有小調兒唱與你聽罷。」

雲仙苦道︰「快些抽出,再聽你唱罷!」

三郎道︰「抽出即無趣味哩。」

雲仙道︰「你那物兒忒大,我的恁小,緣何承的住?」

三郎道︰「正是我憐香惜玉,才不致表妹痛殺。」

雲仙撓其背道︰「痛都痛死了,還說甚憐香惜玉?」

三郎道︰「我在你裡面又末曾動,還不算憐香惜玉麼?」

雲仙忖了忖道︰「不動也不好。」

三郎道︰「那即大動一回。」言訖,緩緩的抽。

那雲仙又漲又熱,遍體搖顫,急復摟住,嬌聲道︰「還是不動的好。」

三郎道︰「表妹未曾諳了滋味,自然叫痛。」

雲仙道︰「何時去了這苦味。」

三郎道︰「待我徐徐抽送一回即可。」

雲仙道︰「不可,你那物兒忒硬了些。」

三郎道︰「我不硬抽蠻拽便是。」

雲仙聽了,又忍不住不嘗這異味,遂將腿兒大大搿開,道︰「表兄慢些。」

三郎見他撲了腿兒。與適才椅上那番光景相若,不禁心漣獵獵,急將手抵於床,挺了身兒,緊一下,慢一回,抽送漸搏弄些淫水兒出來,不似先前緊狹。

那雲仙取了帕兒咬了,任他抽送,覺那牝中似火灼一般,連連的哀叫,卻又不捨。及至淫水驟增,方才覺得苦味漸去,依舊承著。那三郎干了約有一刻,見表妹痛楚不堪,遂歇兵罷戰,卻不提槍而出,覆於雲仙身上哄道︰「適才我欲唱的小曲兒首句便是,黃花女兒遇情郎,頭一次若遭竹槍。便是你這番光景。」

雲仙顫聲道︰「你哪裡是竹槍,分明是一鐵槍。」

三郎笑道︰「憐惜表妹,我還未用力哩!」

雲仙擺手道︰「切莫用力,否則必死矣!」

三郎道︰「我真忍心?」

雲仙忽道︰「你小小年紀,哪裡來的這些解數與下流話兒?不知你去害了多少黃花閨女?」

三郎嘻笑道︰「實不相瞞,你是頭一個哦。」

雲仙道︰「我卻不信哩。」

三郎道︰「表妹忘了?適才我那精兒噴將出來即是干證哩。」

雲仙道︰「你邢些解數又何來的?」

三郎道︰「是我那二位仁兄教我的哩!」雲仙道︰「不意你那二位仁兄倒是風流場中的班頭!」

三郎道︰「他二人俱是採花名手,倘表妹撞上,便不是這般滋味哩。」

雲仙罵道︰「好你個蕭三郎!一班混帳兄弟!」

三郎笑道︰「不知表妹可愛他們麼?」

雲仙不語,暗忖道︰「大郎與二郎那話兒眼見比三郎的還粗些,倘入裡面定摧堤崩岸哩!」

三郎見他沉吟遂戲道︰「表妹可看清我那二位兄長的寶貝?」

雲仙急擊其背,道︰「莫亂講,我甚麼也未曾看見。」

三郎道︰「表妹裡面苦味可去?」

雲仙道︰「去了一些。」

三郎道︰「如此我再入上一回。」

雲仙道︰「莫要狂蕩。」

三郎道︰「表妹嬌姿,未慣風雨,愚兄焉能不顧嫩質。」

雲仙道︰「倘你日後也是這般垂憐,今日這蓬門未悔為君開。」

三郎親了一口道︰「表妹詩才雅興,於斯為甚。」

雲仙復嗔,將他一摟,雙腿倒控於三郎腰。

三郎笑道︰「表妹又何來的風流解數。」

雲仙埋了頭兒道︰「自然使然。」

三郎朗聲笑道︰「好個自然使然。」

一頭笑說一頭運那塵柄,出入有序,唧唧有聲。再看那雲仙,不似先前苦煞,口裡咻咻而吸,雙目緊閉,四肢纏緊。

三郎騰挪一陣,那塵柄深不力透,淺不脫出,中間游衍,魚兒戲水一般。雲仙口中漸生些淫語,三郎垂頭聽了,卻也聽辯不清,索性推立雲仙玉腿,暴突花房,任意抽送推徹,移時,已是五百餘度。

再著雲仙,面滌含羞,如雨後之花,身兒輕摩淺蕩,臀兒似迎似湊,乍近又遠。

三郎笑道︰「你這般光景又是我這小調的第二句哩。」

雲仙也不開目,隨口道︰「又道何來了?」

欲知三郎講出些甚麼?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