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之鷹(8)

第七章、豪氣!俠骨柔情震九州─現代風塵三俠之章(一)『腰纏千萬貫,騎鶴上揚州』,何等豪情!古代俠士,任使風發,義氣干雲。見諸武俠小說,俠客非得武功高強過人,尚且需有特立獨行之個性。司馬遷公著『史記』,其中『刺客列傳』,首推為燕太子丹出力刺秦之荊軻,那過易水不返之態勢,真個懾人心魄!

作者佚名之『髯客傳』,把江湖兒女之愛惡情仇,以短短篇幅深刻描繪,三位要角的性情躍然紙上。紅拂女之青眸慧眼、敢於示愛;髯客的大方慷慨、氣度非凡;李靖的面目反倒模糊起來。後人稱這篇列傳中之三人為『風塵三俠』。該是敬重於人物之清晰知性。

俠,不應只以武力服人、助人。仗義輸財、解人危急者,亦可曰俠。管道不同而已。身護和氏璧之藺相如、食客數百之孟嘗君、力拔山河的張懿德、仁義流芳的關雲長,不論或武或文,皆備俠者風範。

故,力不過俠之形;心,方是正道俠義之士的原動力。否則,偽君子之流,連金庸先生筆下的任我行都不如!

今不如昔。時代在進步,人心卻一直倒退。人心隔肚皮。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勸誡警語,說明了人心叵測,難以忖度。一層層的面具,封閉人們彼此間的距離,掩蓋自我。誰都不相信誰。隔閡,險詐。古道熱腸反而少見。古俠義之風何在?

武俠小說之所以風靡。歸功於作家幻想出之世界引人遐想。但流露出之訊息,不正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空虛之餘,擬古而自醉嗎?大家不妨打開心扉,愛人、關懷人,做個真正的『俠士』吧!

好了,話題到此,進入正文。

中國甘肅。蘭州市郊廿華里。西元一九九九年一月。一片土原。

嚴冬。由西伯利西及外蒙吹嘯來的北風,刺骨之外,未免淒楚。

解放軍西北司令部轄屬第二三九師,配賦裝甲聯兵。緩慢的行進。師長王秉智親自督陣,一百四十華里的大行軍。中國自後鄧時代來臨,沿海之自由開放風氣,波波湧至內陸。人民有萬元戶,軍隊造百年業。求新、盼進化。

師長為求經濟來源,鋌而走險。除正經的農、牧自給,偶會販賣軍火給黑道的單幫或煙毒走販,美名賺外快,實則自己有時也來兩管,樂乎樂乎。火器、毒品於行情走俏的黑市大有賺頭。王師長往錢看,追潮流,順溜。手搭鑽表、腳踩新靴,二大件、三小件幾十套,送禮、自用兩相宜。

食髓知味。鼠心轉蛻成虎膽。生意愈大、胃口愈旺。這次演習,『順道』帶幾型重兵器給道上同志。將有新入帳。得意嘿笑。忽左忽右,順風搖的走資追金。

軍中當然有良心份子,暗中唱反調。精明手狠的王秉智,剷除異己的手段不輸祖師爺─他老爹。今天聽你講句話;明日枉為無主墳。

槍桿子出權力的老話,他深信不疑。抓權抓得緊的很!高幹後代的太子黨,無緣加入。天高皇帝遠,躲在西北當個小土霸王也不壞!潮流在改、思想換造,他老兄不變應萬變。

香花被生折,或求去、請調。留下儘是諂媚阿諛之毒草。

「動作快點!溫吞吞的,全師要陣亡啊?」粗礪的叫罵,擴音器、無線電播送,像透了清末的軍閥。陣頭前方的士兵回報︰「報告師長,斥候來報,有二男一女擋住我軍的行進動線!」「什麼?我們不是有發佈演習通告─路線範圍內不准人車經過的嗎?陣前步哨兵!快去趕走他們!」

最前端狐假虎威的士官兵,下了吉普車。端起步槍,高聲吆喝︰「你們是何人?本二三九師奉上級命令於此行軍演習,你們不曉得麼?眼瞎了啊?」擋駕三人按身高順序排開,最矮者為一妙麗紅衣少女,傾國傾城之貌,不笑而艷,笑則眾醉。身段曼娜迷人,天成佳人也。次高者,一年輕漢子,瘦高英俊,卓然拔群,傲然有出世風。最偉岸者,一臉落腮鬍,有張飛再世之雄姿,炯目發神,巍峨不可輕侮。

聽若不聞。不動如山。數個士兵真火了。「瞄準!你們這些人民,不明白解放軍保衛祖國的辛苦,專以搗蛋、踢瓶子為樂!再不走開,我們可要開槍啦!」居中階級最高的士官下令。沉默的嬌甜女郎開口道︰「是嗎?說得好像唱小曲哪。祖國人民的血汗錢全丟給你們走私、貪贓枉法去了。軍隊搞現代化,裝進自己口袋、肥了胃袋,你們真是國家的害蟲、人民的恥辱!」聲音嫵蜜,字字入脾。

「膽敢罵人!」軍士們準備扣扳機。女孩眼光一凝,玉手間皮鞭發繩抖落,蛇形泉現,鞭花灑出!第一鞭,『叭』一聲,士官兵嚇得雙腿打哆顫,各人手中長槍自槍機以上立下削掉,升格變短棒。鞭影未見。倏急收鞭,第二次揮動,血光四射。六名官兵的腦袋皆由頸部削離,軀體站挺,並未倒下。

兩方隔距二十五公尺上下。紅衫少女所使『飛蟒發鞭』,媚、剛相濟,功力深湛,行雲流水,不容發隙。『飛蟒發鞭』之妙處,在於長短自如,攻擊間距自由控御。方才『蟒精擺尾』、『蛇竄攫鼠』二招輕易把執槍者首身份家。操鞭的能手。內力之高亦非同小可。預估有二至三甲子以上之功為。

後距的軍隊駭然。「有同志遇害了!快往指揮中心回報!」有人喊道。女子縱身彈躍,蜻蜓點水之媚姿。她火速跳至那人之身後,觸碰在座者死穴,幾人莫名斃命。便一把奪下無線電,「王師長,你跟你的軍隊搜刮的人民心血該歸還人民了吧?這倒好,『演習』?毋寧是出來散心。」彼端回應︰「你這個惡婆娘!你與其他二人究竟姓啥名誰?報上名來!」

「王秉智,你這麼想知道嗎?好,我們是『風塵三俠』!」「你們…,『風塵三俠』?」師長氣勢頓失挫落。尿失禁。年紀到了。「你的骯髒錢是吐也不吐?王師長?」王秉智輸人不輸陣,不服輸的強硬性格。「那些是我的錢!誰都休想從我身上搶走!」「搶?王秉智,是你自人民那兒搶來的。還敢大言不慚地說是你的?冥頑封建份子!」少女甜嗔道。

「除非殺了我!否則我的金庫是不會對外開放的!」「哼!白費唇舌了。講理不成的話,只有動手了!」紅衣女子嬌歎著。師長頒令︰「演習視同作戰!毀了這三個狗男女!老子重重有賞!」女孩回擺玉顱,無轉圜餘地。唯得戡平二三九師了。另二俠自身後取出武器。

沙原起波濤,卷 赤烙流。

右方清俊者,名謂李應龍。身高一米八五。用的是『開月映波刀』,長八尺、重八十斤。雖顯沈些,但輝芒萬丈,雄氣騰勇。左邊壯烈者,名稱十郎。身長二米四二。持的是『共工摧柱錘』,為一棒狀鋼錘,高一丈二、重二百四十斤。揮舞旋扼,生人勿近,喑嗚叱吒,項王重生!銳不可當。

少女名不詳。來歷如謎。卻道酷愛紅裝,自稱『紅拂女』。擅易容、輕功、武當、少林內外家功、皮鞭及各式長短兵器。清新脫俗、閉月羞花,仰慕者眾多。外形千種,眼花撩亂。飄忽不定的芳心,儀系一人,即是李應龍。紅拂夤夜情奔的佳話亦重新演繹、詮釋。

李應龍本為深藏不露之中南海頂尖保鑣,受排擠猜疑。厭高幹之惡形惡狀,大加舉證,憤而離開,而遭通緝在案。青城、崆峒、峨嵋等名門正流,樣樣神通。紅拂女亦任某高幹金屋阿嬌之『大內』侍女,與應龍有一面之緣。因他曾保護過該金宅。見之傾心。她聞其義行,打聽到他首夜之落腳處,毫不遲疑,立加投靠,表明心跡。應龍本不允,也不解少女的動機。紅拂意志堅決,非他不二人選。他識其聰慧乖巧、談吐高雅,不再婉拒。她因不告別的脫逃,也為人所緝捕。

同為天涯淪落人。相逢儘是落花意。

十郎。少有大志。孔武有力,隱然有匡世救民之襟懷。富奇才,知經綸之緯,文、理、工全才。囿於容貌,使人誤以為其粗枝大葉,然而粗中極細,連巧思纖柔的紅拂且自歎弗如。他乃出身於大企業名門,銜金湯匙出生,不以此為傲。反自力更生,拜師學藝。終臻武學致境。精合氣、煉截拳,內外兼修,才德俱全。十郎與應龍紅拂之相遇,旅行途中。三人談心甚歡。遂義結金蘭─紅拂最幼,三妹;應龍次之,二哥;十郎,義不容辭,當上大哥。命運之縛持展開。

「大哥,您的長相讓人家想起一篇別傳中的人物耶。」紅拂調笑道。「哦?紅拂小妹,你說來聽聽看。」語氣溫和。「大哥,您可讀過『髯客傳』嗎?」十郎失聲叫道︰「對、對!大哥我就像那個『髯客』!小妹,你也正是位只眼獨具的『紅拂女』啊!」他瞥了下應龍及紅拂,兀自朗笑起來。「大哥!你最壞了啦!」女孩媚羞地蜜啼抗議著。髯仰天大笑。

三人一道雲遊四方。浪跡天涯。遇不平,拔刀助。劫不義之富賈,濟荒村之赤貧。時光推移,一年之後,名氣漸響。聞者皆豎翹大拇指耀誇─譽其為現代之『風塵三俠』。李應龍的率直、十郎的豪爽、紅拂女之聰媚靈動,組合,互補,勾劃出此東方三俠之獨特魅力及氣范。時代造俊傑。

風塵三俠雖遭忌於中南海一些高幹領導核心,而其內不乏因慕義風而暗中資助者,他們得通行全國各省且不受軍警、民兵注目。有高人也。亦歸功於紅拂之改扮喬裝之術莫測奇異耳。三俠出身塵世,唯世間事而倚劍扶弱,真性情人乎!

紅拂當先一馬,嬌身數躍,鞭身如影隨形,呼呼嗤鳴。凡中著之物,無不碎裂破滅,人頭、車體、戰車厚甲、輕重機槍,形同虛設。

的最後目標,對準安逸後方的大頭子王秉智。倩體閃爍,鬼魅白日驟出,嚇煞膽小如砡嬰的兵士。鞭發再擊,一輛俄制烏別克級戰車開腸破肚,當中的戰士同志也是體無完膚。躲避猶不及,哪個有空開槍還手?可沒人逃掉。「『彩羽紛飛』!」蔽天的血滴。灌溉土壤。

應龍、十郎大喝一聲︰「狗賊,留下命來!」二人暴上。『開月映波刀』開鋒,「『浣花洗劍式』─『一篙定江心』!」李應龍嚷出招名。篙伸、撐起。刀尖刺入一部前導吉普的前蓋,穿貫!江心湧漣潮,不,是濤嘯!應龍的功力以突穿點為圓心,刀氣呈波散狀向四方放出。頃刻,周圍二百公尺的大小車輛、固定車拖設備、有生戰力,捲入漩流,一一奄然。百餘聲爆後,軍員去其十分之一。他立下揚刀再戰,每揮一刀,必呈重大傷亡。虎步龍視,誰與爭鋒?

蓄胡之十郎自非泛泛之輩。他連連掄起『共工摧柱錘』,屏息專神,遂行破壞之能事。「『雷震子金錘』─『吳剛伐桂』!」一錘入定,數架載滿士兵的軍用卡車,帶同內部人體,變為烽火焚燼的阿房宮殘瓦礫堆,不忍卒睹。力勇孔武的大漢抄拿錘棒,向地表猛勁撞下,「『土龍遁地』!」棒身落點,罅縫乍裂、劇開,蛟蟒四起。經行人、車均翻落,或掉入峽中、或被震得肝腦迸蝕、血洗銀槍。哀鴻遍地,不刻絕命。免於長痛。

統御大元帥王師長見情況不利,「撤退!撤退!」妙嬌的嗓音道︰「奸人!哪裡逃!」紅拂殺到。不一會,李應龍、十郎亦立於王秉智的車前。駕駛兵一陣顫抖後,口吐白沫,鼻泣濃丹,不再呼息。

嚇死過去。師長身邊的一對侍衛士護主心切,沆瀣同流。二人欲持起防身手銃,紅芒閃掠,衛士們雙手齊斷,痛嚎一聲!翻滾。紅拂眼明手快,攻擊絕奇。

十郎鐵青著臉。「蘭州市的百姓不知被你王秉智刮掉幾層皮!多少孩子乾癟著肚皮叫餓。你倒腦滿腸肥,圖淫人妻女!只道巴蛇吞象,人心不足。」王師長詐笑︰「我玩未成年少女、別人老婆,干卿底事?錢財過眼不賺?飽了他人、瘦了自己。此等冤枉事,老子可不幹哪!人生,遊戲便罷,享樂第一啊!」

「享樂?幾個小姑娘的清白身軀就在你那爛棒之下全毀了!」髯客不平道。「大哥,多辯無益。不如替天行道,做掉他們。」應龍發言。紅拂羞澀地頓顱稱是,「禍害不除、遺臭萬年。民眾的反榜樣,留著丟人現世呀!」王秉智腫臉油汗涓滴,「俠士饒命啊!你們要錢有錢,只願買命。可別…」

李應龍手臂平舉,撇出,向左斜橫劃。『貂蟬畫眉』。不多不少,王師長暨二名侍衛的首級同高等級,切平,尚抖的大腿接承。叫嚷聲?沒有。安靜。斬下凍凝的面容表情栩栩如生,詳和。無預期。「二弟,你太仁慈了。該多給這些人渣一點苦頭吃。」「也不必。大哥。他們死後的六畜輪迴、刀山油鍋,遠較我手中刃奏效。」

紅拂取來王秉智身上浮誇於世的飾品。「勞力士紅 鑽表、十克拉鑽石男戒、一條純金的項煉…,黑市價格有五、六十萬人民幣之譜呢!」少女頑皮地吐出香舌。「三妹,把這點東西拿去典賣。 濟些失怙無辜的老人、孤兒吧。」十郎喟道。朱門酒肉臭,路俯餓死殍。

經濟起飛,緊張的依然緊張。

煙霧繚緲。戰雲消退。廢鐵殘肢,闐蕭聳動。二三九師精英全歿,軍士無一存幸。剛准十分鐘。寥寥三人達成。三俠灑脫扭轉動路,行為一列,往蘭州市方向行進。健步如飛。征塵漫漫…軍報抵至西北司令部。司令官手握電文,激烈。『「風塵三俠」

…,你們殲滅了本部一個師的兵力。王秉智再昏庸拙穢,亦該交付軍法審判。三位的做法,實在過於手辣…』他卻忽略一點─『前』二三九師師長之作為莫敢舉發、全力護短、隻手遮天,民怨何所紓?憤恨震天,三俠制其邪而取首級『祭旗』,豈違天道耶?

痛定思痛,恐被牽連坐監,司令決心向高層呈報消息。修改曲解。混餚視聽。引上級領導之力,借刀殺人。天聽自我民聽,天視自我民視。危言聳耳,他甘冒謊報之過,不願東窗事發。

蘭州市東西區。一間破落屋。獨居位孀婦,年過七旬,子孫棄養,晚年蕭涼。她昏黃的皺瞼,瞇著眼。枯坐門前,孤對艷紅將墜的夕陽。一名紅服少女走近,停住。她手捧熱氣蒸騰的紙包,玉顏掛帶柔媚的甜笑。筍指送出,「楊老太太,你一定餓了。這是『老東 』的大肉包,嫩香熱和,才出竹籠沒多久呢。快點吃吧!嗯?」

另二人也靠過。「小紅小姐、李先生、先生。三位又來打望老身啦?這幾個星期,都倚賴三位的救助過日子。感激不盡啊!…」老奶奶悲從中來,嚶嚶飲泣。紅拂趨前,抱著楊老夫人的殘軀,「老奶奶,你別哭啊!你大可以把我們當成你的孫子看待呀!只要我們有能力,我們會好好孝順你的。」

應龍、十郎伸出手掌輕撫楊老太太的弱肩。「兒孫不肖!老夫人,十郎會為你找出你那些不長進的後輩來!讓你能安享天年。」髯大漢說道。『玉面龍』李應龍點點頭,「老太太,我們三人過二日要離開蘭州一陣子,恐無法再晨昏定省拜望你了。」楊婦歎道︰「才認識各位不多時,三位高人便要離老身而去?」

紅拂牡丹綻芳,巧笑鶯啼︰「老奶奶,我們本就四處飄流呀。等中國四方平靜之時,自會與老奶奶你再續前緣的。」說罷,她拆開紙袋,取出白胖的包子,撕下一小塊,親手喂老婦人食用。楊老太太嚼咽之後,續說道︰「好不容易遇著三名體貼入微的子息,偏偏命運乖舛,沒有那種福氣啊!」

應龍略笑道︰「老夫人,你不必擔心這點。我們已委託你的左鄰右舍。他們都很同情你的境遇,惜無力可助。但現有一筆款項借放於隔壁王先生家,一家熱情好客。這筆錢,除使你衣食無虞外,亦可酬謝那些有心人。大家生活都苦,亦不無小補。聊表我們對老奶奶你的關心之意。」

少女富耐心、愛憐地餵養老婦。楊老太太稍感寬慰,「啊,『風塵三俠』果真不是浪得虛名!那群高官是枉顧民氣,屢找你們的麻煩!真是…」三俠謙讓。「老夫人,你言重了。遊走江湖,除奸鋤惡,本正道之為。無聲伸張,我等不過代勞而已。」十郎回道。楊婦一聽,呵呵大笑。俠骨柔懷,刀韌心慈。

「老奶奶,人家扶你入屋。你該洗澡了。我來幫你。」紅衣女孩完成安護工作。紅拂朝兩男示意,嫵嬌癡笑,儀態億萬。「那我先進去沖浴一番,一會就來。李先生、先生,二位就稍稍等候吧!」他們稱是。駐足立等。面送人影進內。隱沒於暗漠中。

女郎點起燈火。光線透射,暖意升燃。「應龍。」「大哥,有話但說無妨。」「你覺得三妹怎樣?」「好極。有母儀天下之風,婉約、纖細,艷美、包容力強。於『向錢看』的社會中,乃不可多得的好女孩。」「三妹無視倫理道德,逕自委身相隨,恩情於二弟你,不謂不大。可你像根青頭蔥、不開花的水仙…,你是裝蒙還是逃避?」

「大哥,您可先別責問小弟。應龍明白大哥您對紅拂動了心。」

十郎笑著︰「這你不必管,我自有琢磨。二弟你別藉題發揮、顧左右而言他。大哥問你話,你搭理不搭理?倒是說啊。」玉面龍思考了回,沉吟道︰「紅拂她是位曠世奇女子。生得奇、來也巧,朱顏慧心更為稀特。她的心意,我非無情草木,怎會不知?齊大非耦。落難平陽之失威虎,焉得配匹枝頭鳳凰?」

「明白就好!要是你下不了決定,大哥會幫小妹她出頭。」髯客狀似說笑,情神極其真誠。應龍低首不語,測知一二。氣氛感到不尋常。豪俠縱騁沙疆,無以御者;情關,往往難闖。兒女情長,癡淚瑩流,總未勘破!『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信哉!外表冷靜、內心熱湃,赤膽俠風─佳人情絲,斬不斷。難理。

菟 伴女蘿。紅拂覓訪如意郎,偶得李應龍。少女固然敢於表白心中之慕情,而想法尚『復古』之應龍,隨不上巨輪之時空磨坊。隔層紗的情愛得之過易,反教人懷疑真實性、可貴度。變,不變的便是『變』。她願人長久,日夜永棲君側。

晚間六時卅分。一行人離開老婦人的蝸居。「大哥,我們此去,該歸何方?」女孩蜜吟道。「小妹,是北京。有可靠消息指出,高峰某些領導人因我三人的存在,惴惴不安、惶惶終日。故派出幾個武界能手及具特異功能人士來擒制我們。聲言─即要搜遍全國,也會揪出我們的蹤跡。既逃不過的話,不如率直迎戰他們,這才爽快。」十郎的音調直邁剛正。

應龍敦溫地說道︰「私下支持吾三人的同胞不少。我不畏懼那些為虎作倀的小人物。本不欲重回北京,事已至此。龍潭之行,終難避免。」紅拂甜啼︰「二哥說的正是人家心裡頭考慮的!應龍哥肯冒險犯難,我也不能落人後呀!人家堅決與大哥、二哥同一崗線!」三俠的手臂齊時伸起,交疊,「不求同月同日同時生,但願同命。化凡世之孽障,造百代之福業。」共同起誓。

歸至旅館。分各盥洗。擁有私密之自由。十時許,李應龍的房門響起敲擊。不大。免他人注意。『叩、叩、叩…』。小聲回復,「請問是那位?」「二哥,是我…」婉媚的音質。不消猜,紅拂女來也。

他開門延請少女入來,紅拂自行將門鎖住。「請坐。三妹,夜深了,你還未就寢嗎?」她輕坐床頭。

女子嫣笑,「應龍哥…,人家早晚仰思你…,怎能安然入睡呢?

」輕佻起來了。與白晝時之自持矜斂迥然不同。「小妹,你哦!總喜歡尋二哥開心。我有什麼好的?值得你這名不世出的美少女這樣推崇啊?」紅拂粉靨桃花,「誰敢說應龍哥的不是?誰能忽視應龍哥的才華與俊朗的外表?有人不識相的話,人家會用發鞭痛笞他一頓哦。」

玉面龍哈哈一笑,女孩的伶牙俐齒,不屈也得服!玉人的深情,眸睞中的溺沈,辭言間的敬恭,他不是不曉。她,霧般的葩華,難臆之風姿,一年來,王孫公子拜倒石榴裙下,凡幾未盡。不睬、不應,匿於應龍的身後,只認害臊。莫道不銷魂,情芽開出紅花。

「人家是說真格的啦!」女孩發起嗲來。他也不好再迴避下去。

「自從一見過你,應龍哥。我就對你難以忘懷,像你何等的英雄?身邊竟無一得力的紅粉知己?心念決絕,所以年前才有連夜突訪的情事發生。」她的口吻,充滿愛才惜人之心。李應龍淺笑。紅拂女句句屬實。若非她的出現,他可能仍飄落異鄉,淹沒於茫茫盲流。

起初的應龍,怨天尤人,嗟悲時不我予,鎮日飲酒澆愁。紅拂斯晚訪到,他手內還刁了瓶陳紹。她即搶下,痛心嬌嗔︰「李先生,我當你是人中豪傑,刻意尋來。想不到,你卻為了一時失志而將自己浸泡於酒精內,這樣就算了嗎?鬱鬱抱撼終生?」醺醉久甚的他瞎和道︰「我已然喪失人生目標,活有何意?不如醉臥街頭,倒也一值!」

少女猛怒掌摑,「胡說!杜康是拿來助興,不是用以作賤自己!李先生,你再如此淪落,不但自毀前途,更是全中國人民的損失啊!」

簡單一擊,暮鼓晨鐘。貯藏多時的楚抑,淚水滴涓,李應龍抱住紅拂,嚎哭大現…遭打醒後之『玉面龍』,解酒完,重新檢視來者─脫俗驚人之、天地同嫉之貌,古典美女。「小姐,李某深感你棒喝之功。不知你如何稱呼?本人來日定將啣草結環以報。」女郎吟道︰「人家名為『紅拂』,請多多指教。」賽過薔薇的嬌容,應龍不禁心嚮往之。

「二哥。當時您說要『啣草結環』,現在呢?」少女俏麗地眨動美目,秋潮生波。「那可不?三妹,你對李某有恩有義,我不敢或忘。」他繼續飾笨。「恩義而已嗎?應龍哥。」紅拂追問,靈巧得很,嗅覺敏放。「唔…嗯…」應龍口拙。女孩跳起,溜至他的肩旁,「人家什麼都不要,希望你能好好愛我哦。」

積蘊的渴慕。知遇、共患難。夠了。遇著佳麗不計一切的追隨,李應龍感動之下,別無他想。「紅拂,我…我會盡心盡力愛護你的…」吃力地說出。他不是善於花言巧語的色棍,少女知其甚詳。安心。

「真的嗎?應龍哥?你是說…」欣喜之餘,她怕身處夢境。「嗯!小紅拂,讓我陪你一生一世,了無遺憾。」

美少女激湧的情緒爆出。她摟起心內如意人,既哭且笑,「應龍哥…,我的應龍哥!人家等了一年,終歸得聞滿意的答覆…」泣不成聲之韻律。悄立門外的十郎,眼中蓄水,拭拂。他重點頭顱,沒聲回房。心事一椿,已了完。

「那好!應龍哥,來證明一下你對人家愛的濃深吧。」紅拂放手,面暈紅霞。「哦?好啊!小妹,你想…」他懵懂待明。少女羞婉道︰「我尚保處子未人道之身,想與君共賞之。」「耶?…」應龍將快衝口而出的訝意吞回。「就是獻出童貞嘛!應龍哥…,你不喜歡呀?

」女孩微露悵然。

「不會、不會!只是你未嫁之名,這麼做…」「應龍哥,你人處現代,思想還流於封建守舊哦。」紅拂欣語『挖苦』,「男女之事,不過你情我願。凡不違背道德良心,神亦無權轄管。應龍哥,你還有什麼顧及不敢之虞呢?」火鶴的羽衣,輕紗罩身的女孩。「良宵苦短,為歡幾何?及時把握,與子偕行。」

紅拂關上雙瞳。李應龍焉敢不應,手朝向她的香肩,按住,些起身軀,純正摯溫地吻下。少女的玉臂回復,箝摟他的肩脖,呼喚二人的體熱。玉面龍的嘴唇舔舐女孩的耳際,「嘻…,真癢呢…」她也不含糊,嬌手下移,撫摸堅實的胸膛。『早就想感受他的胸襟有多寬廣了…,筋骨拔萃,能倚靠的好男人…』

唇又動。應龍印上紅拂的粉頸,宛似母貓愛撫幼兒,緩、柔、有序。妙意陡遽,女孩的香檀吐露春之信息,全身嬌膚散溢渲紅的斑潮。「應龍哥,你真好…,人家那裡需要你,你就出現…」他笑著,一手異軍突起,攻侵少女的頷下肉球。雖有紗料擋阻,女性獨具的軟彈嫩肥,卻也遮不住。

抓個滿手!紅拂一身艷衣,常選松大雅適,空可惜了一付標緻好身材。她的一雙胸乳,恰可盈握,壓放回復,飽如冬鴿。椰形的半弧,跟擺女體之律行,亦步亦趨,上下波彈。看、欣賞,高尚視覺享受。親炙之後,玩把一番,萬般皆下品,唯評紅拂高。「小妹,你覺得熱麼?」他親切問道。「二哥,人家渾體燙滾,如湯泉川奔。快點解放人家的衣裳吧…」

他聽言,龍心大悅。挑少女的上裳,親觀她的迷人第二性徵,應龍如經黃粱一夢。不,是真的。紅拂她活色生香的青稚媚體,不需再等,將逐步於他眼前上映。

蒼茫之鷹

第七章、豪氣!俠骨柔情震九州─現代風塵三俠之章(二)紅拂端坐李應龍的大腿上,玉腿分張。他的兩手沒遮攔地揉抓女孩的玉胸,她的內裡空鏤,未著胸衣;紗羅外,別無長物。樂孜孜的應龍喜得愛上眉梢,心內對這位不為名份投奔的少女敬愛有加。「小妹,你那雙滿實的玉峰…,能否出借讓為兄一觀嗎?」女郎吟哦浪啼,甜首前後擺伏,渾然忘我。

沒意見?默許羅。應龍暗稱︰『得罪,承讓了。』手頭俐快得緊,速捷解開女孩頸下的所有鈕扣,往反方向拉離。淫靡的園景─少女的球團蹦跳彈出,不大,亦非可小覷。鮮白的肌色,新汲的牛乳,暗紅乳暈二輪,圍抱住突勃的兩粒乳頭。汁液泌流,海天一色。尖拔的脯乳,前挺,衝鋒,抵抗地心引力。應龍望見,先是愕驚,後才血液衝入腦門,運轉周體血路,抵達腿間的玉莖。美肉團由著少女的動作,一顛一跳,性感非凡。充血的莖柱,連寬膨的睡褲都吃緊起來。

蓋掩窘狀。應龍想轉移注意力,他的舌頭刺進紅拂的櫻口中。激盪地相吻纏鬥。左右手著迷於女子的美乳勝地,來復巡弋,不知山中歲月幾許。捏放乳首,紅拂的性意識抬頭,小時候的抑潛情慾,『佛洛依德』的學說,派上用場。表面貞強,即使身陷上層高幹之細姨金籠,照仍修養自持,節操如一。美少女之處子操守,全仗一個『情』

字,假爾之名而行。郎君在懷,自不多求,唯謀快意。

他的舌尖脫離女孩的香口。「應龍哥…,你的手光會欺負人家…」紅拂嗔中帶悅。「傻姑娘,我疼惜你都未及,那敢欺侮你呢?」應龍真情地回著。兩手捧拉她的乳峰,隱作的痛,而喜樂的源頭更基於此。少女的媚吟一聲強高一聲,一陣覆過一陣。首度對女子『施暴』

的玉面龍還在捏調尺度,既樂且淫,他與紅拂皆逢第一戰。

「哦!…」女郎仰顱嚎啼。他低頭以嘴含吮紅拂的乳尖,縮、吸、劃、勾,房中術招套都獻了出來。情慾飽滿的少女本就防線脆微,經此一逗,下體的淫液,不經驅使,登隨奔流。天然的氣味,女體天成的芳甘,留於手心上,應龍不忍遽去。女孩的乳頭,像一對待長的葡萄,乳環的銀河鞏衛,稀世珍奇的玉味。

輕嚙她的乳房。應龍憶及早逝的母親,該是這感覺。好遠。紅拂宜友宜師、且代母職。居然將成為等過門的媳婦。先母若地下有知,也該含笑九泉了。「紅拂…,我的小心肝…」少女微開淫光四散的玉目,「應龍哥…,你也肉麻起來了哦?」她咯咯嬌笑,狐媚如妲己。

他也回笑︰「沒辦法啊!誰教你這麼風姿綽約、惹人垂涎呢?」女郎羞得捶打幾下他的虎肩,「得了便宜還賣乖!人家是不是錯看了你呀?」言罷,香顱貼於他的膀上,「應龍哥,千萬別將紅拂視作放野的少女喲。人家只鍾情你一個…,對你付出所有也毫無悔意的。」

「小丫頭。」他扶起她的美首,微笑。手指輕掐了下紅拂玉鼻尖端,「你是怎樣的女子,我比誰都瞭解。愛你、敬你,是我唯一的報答方式。我本不知該處理我倆間的感情,還是大哥他規輔再三,我才有所理悟。」「嗯…,那大哥他算是我們的『媒人』羅!」「正是如此。不過,大哥他似乎也對你有情哦。」「這人家早察覺出來了。」

「啊?那你…」應龍奇道。他忘了,紅拂一向觀人入微。「人家把對你的情意全盤說明。大哥他是個明理人、豪放人,也就不再強求了。

他反倒來幫人家向你暗示明擺呢。」

將男女情懷轉為兄妹之情,髯客的襟胸由此知之。「那麼…」

「意思就是說─應龍哥,你潛在最強的情敵退出了。」少女淘氣笑道。李應龍將笑不得,直揮頭顱,拗不過紅拂。「好啦。天下之大,豈無我們容身之處?現在呢,我們如此親暱,還是頭一回。我的好應龍哥哥,該怎樣做…,你不可再虛應一應故事羅。」嬌口味兒,如麝似蘭,幽致別雅。

玉面龍自然懂得少女的話中話。「小妹,二哥可要把你胴體上的衣衫全褪下羅。」紅拂赧慚地甜鳴︰「悉聽尊便呀。」她坦然面對。

半裸的女孩早就看開了,她的綺思正如斯進展,幻夢終究成真。應龍仔細不紊亂地幫女子卸除睡裙,她的冰肌美膚跟著帷幕下垂而裸露。

暗黃的燈光下,驚艷姣白之妙俏嬌軀,不加掩飾地曝光於情人面前。

他歌詠再三,「紅拂,你的媚身果如玉砌冰鏤,透明耀目,婀娜百態。比上西施、貂蟬、楊玉環、趙飛燕等中國各朝美女,恐都俯首稱臣哪!」女子羞歡交加,不忘回上一句︰「貧嘴!應龍哥,你真是人家的小冤家呢。我問你喲,大魚看到了餌…,第一個反應是什麼?

」「一口咬下啊!」「那你這尾呆魚,見到我此鉤肥餌,怎麼不張嘴含咬呀?」慘遭消遣,巨魚狂開血盆大口,撲上,吞噬嬈嬌誘餌。

「嘻嘻…,輕點啦!…人家又不會跑掉嘛…」紅拂邊扭邊笑,狀似被人搔癢的小女孩。「好哇!你嘲笑我,你今天晚上有得受了!」

應龍臉上充沛爛真的笑容,退回孩童時代,純淨快樂的日子。二人緊擁,熱情相吻,世界末日的放縱情侶。他的唇探討她的一雙女乳,埋首當中,二翼的奶昔味,嬰兒時的潛意識,母親…她可好?在天空遠端。受到應龍的激動,少女按壓他的上背,她極愛他在玉胸間的惡作劇,東咬西掐。貪吃腥穢的小老鼠。應龍唯與她獨處時,才會放流出難得的童趣孩情。紅拂蠻惜護這名『大孩子』。

大小孩找奶喝。應龍模仿起半個月大的幼犬,以求生之本能尋搜小母狗的乳首。「嘿!應龍哥,你不要…!唔!哦!…」眼濕未開之初生犬憑感覺舐吸母犬的營養供給。童心未泯的玉面龍,餓壞的犬種。吸起女體的哺育器。紅拂尚是初識雲雨的處女,奶汁何來?興淫的透泌汁權充比擬一番。『啊…!這就是母性的自覺嗎?應龍哥從小欠缺母愛,那…人家不妨就委身兼任一夜的母職吧!…』不吃虧。

女性的胸乳,最精巧柔香的母奶保存餵養系統,上帝的第一傑作。令小娃兒依偎、使大男人著迷。美色之功效,百分之四十是因她的豐功厥偉!「小妹,你的淡明汁體好甜…」恍惚中,少女聽見讚賞,不明不白。「應龍哥,你讓人家快升天了…」力不從心,快失掉知覺。「我的小紅拂,這才是開胃菜而已。後頭的大菜,你可吃得住嗎?」逞強的女孩仍是要爭口氣。「有…主菜,…儘管上…,人家、人家…撐得過去…」

他伸出舌頭舔了下少女的朱唇。「好!小紅拂,當代奇女子。在下欽佩!我倒想看看你有多麼大的忍耐度。…」應龍調皮地眨下眼皮,眼光下訪,轉向女孩的下半身。他屈膝跨跪,頭由她的胸口快速下滑至紅拂的肚臍下方。視線襲刺她的美體,女郎明曉他的標的目─她的恥處,一彎淡紅的峽溪。「應龍哥!不能看那裡啦!…羞煞了人呀!」紅拂越怯赧,他的興趣越大。「那處又醜又髒,不准你亂來哦!

」她欲放下柔手保蓋鮮嬌的鮑魚孔洞,機警的應龍一把捉住女子的皓腕,親舐她的手背。空下的手,指尖先梳理近幾『白虎』的女陰毛髮。淒紅的陰唇微啟,花蜜數滴。喲,紅拂已情發。個性真倔!

應龍見獵心喜。人間妙境不復如是。此即女子的門禁處。他從幼便隔絕女色,清心寡慾,靜思修行。隨青城之隱世高人獨立塵世,十八歲才下山出師。忠體為國,躋身武警行伍。表現可圈可點,遭拔擢為中南海特勤保鏢,尤為上階大官所信任。其而私聘其保衛情婦的別墅大有人在。見多官場的侈浮惡習,萌生倦勤之意。美女之衣香鬢影,暗示談笑,他恭而不受。唯一紅拂,印象鏤刻,久久不能釋懷。不覺間,竟動凡心。

有女相陪如紅拂,若享萬般肉蒲團。少女的剛正不阿、秉性耿烈,早早見聞。屈尊相就,受寵若驚。應龍那敢妄想她會輕解羅衫、寬衣去帶、裸袒美軀,進而豪放地以身相許?真實的夢境,不願醒。「小妹,你們女孩身體構造確實是以水構築的。」「嗯…,二哥,你是指我們很柔弱嗎?」紅拂的嬌指戳了下他壯粗的大腿。「當然不。英國著名劇作家莎翁的本意乃指─水,是多形多變的,是生命青春之泉、涵養萬生。所以,女性的偉大也在於你們的融合力。」

女孩笑著︰「人家很想融合你呢!應龍哥。」「紅拂,莎翁所言真切─看看你雙腿間的可愛肉唇,濕淋淋的。你該不會漏水了吧?」

紅拂鳳顏霞映,怯慚大作,「什麼嘛!那是…」玉面龍當真耗上。「那是…?」「是…女孩子的『春露』呀。如果女子遇著芳心儀仰的男人,她的正常心、生理反應都是這般啊。」羞人答答的少女換地處掐擰,方位沒瞄準,握上應龍的陽柱。

人有錯手,馬有失蹄。紅拂何其厲捷,怎麼敗招?巍立的天柱,峰型的衣帳,鐵般的意志,熱氣的宣奔。女孩的媚容乍時轉白換朱,玉手停格,定止。呆住。『嗯…』應龍悶哼。刺敏度超激。紅拂的指尖貼緊簫孔,古典的樂器,不知何樣吹奏?她低聲媚吟︰「嘻…,真是羞人…」想抽回攻城『車』。被侵入重地的玉面龍,不許少女這麼嬌慣,按下她的手腕。「小妹,你恁等輕薄為兄,我以後有何面目示人?」女郎笑啼︰「反了!反了!此幾句該是人家的台詞,二哥倒先捷足先登啦?」

「男子亦守節操。三妹,你既攻我要塞炮塔,我可要破你的城池。」他似說笑道。「哇!應龍哥,你不能…」女子扭搖胴體,一尾登岸的美人魚。掌心往女孩的大腿內側延伸,作狼爪貌─『陰爪功』,尋常淫徒偷吃美色饗宴的首一箸。偷閒借光。中指摸上紅拂下身唇花的上緣,澤圓的核桃微綻於窗前。蒂心的哨崗吹響起床號,少女的情慾舒醒解套。「紅妹,這處奇妙,愈揉愈硬,當是會充氣的?」哀悲的多情女子,欲情之霧籠遮。「那是人家的小鈕扣啦…,跟門口的電鈐同樣…。二哥你的手按壓,紅拂自就一遍亂嚷…」精煉的性鎖。

雙手並用。男人的指尖開挖少女的穴洞,一手則望找她的另一肉孔─紅拂的玉肛─無人窺伺的秘穢蓬門。女郎的上、下二蕊同時遇辱,瞻前則顧不了後,掏、旋、搓,三式齊發,紅拂樂得飛天遁地。連踵接股的攻流,從不間歇。她的淫水舞動,男子的手部律法的遵守,湍放的興歡寫意於女孩的紅顏。追尋夢想的兩位鴛鴦奇俠,在此得永生、靈肉結合的預演式。

「嘩,小妹。你們女性的生理構造真個微妙。放眼皆是柔媚的曲和線條─尤其你那下半身的小開口…,可愛極了。」應龍的眼瞳異光閃浮,性思已起。女孩噗嗤嫵叫︰「純潔的大男人,身教重於言教。

請二哥你來指導小妹的『成年冠』禮吧。」又挑逗了。「別急,慢工出細活。為兄要小心品觀你的桃形女丘。」存心不良。一對肉掌貼附少女大腿基根,拇指屈平,吻陰唇,開啟雌蕊!

紅拂甚窘,私房隱密之弧蚌露餡,失去保留區。應龍近靠,少女的陰戶受西風影響開放,不再閉關。美麗新世界。他一一悉數,「此是尿道口、巴林氏腺…,這是…一層膜?」鼻息嗅味,清妙如夏日海潮,是的。處女的徵兆。滿意得很。試吃大會開幕。玉面龍咧開嘴巴,拉下長舌,新推出的女陰海鮮,入味可否?

舌蕾舐觸,公犬嘗嫩,味鮮多汁。手指拉分大小陰唇,片舌切進。頓時紅拂的思緒終結,中斷,麻辣冽栗的感應傳播全身。蛇扭,少女的尿瀝灑脫,帶出。處子的貞潔膜,彈性抗獸性。小陰核怎忍如般舔戲,頂住半天高。洩離的不唯女尿,永不中止的女性蜜泉,善意之回應。第一次,這等輕狂!「呀!哦!啊!…」紅拂的曼浪,應龍的好勇,剛、媚互鬥,野戰難免。

「二哥,你的舌頭…,插得好內裡…,人家還保有童純嗎?」少女不太在乎啦。吹潮迭破。「嘿嘿,二哥沒那麼快就讓你…」應龍笑得異怪,性氛蒙罩,只有奪謀斯女的初夜。舌蛇自女郎陰道拔起,黃白汁配唾液,融鑄一團,性愛釀醞成氣候,下一步。他扶抱抬高紅拂香臀。「應龍哥,你想做…」迷失於愛的靡佚中的他,什麼都想做。

奇舌又現,插穿女子的菊花心。「哎呀!…」訝啼多過痛疼。由淺回深、裡外滑舔,內外俱兼。樂活未亞減女性器口交,紅拂不禁變態欲油然昇華。「唔!進去點!哦!…」儼然指導教授。

應龍兢兢業業,如臨大敵、如履薄冰。紅拂的反應是他的指南車。舌體長有限,括約肌的縮松夾放出入之限度。少女的激烈抖顫,愛水於鼻頭上跳躍,他的全力擊出收到應有的果報。拖出龍舌,媚糞沾惹,應龍默言吞下胃囊。女孩玉汗雨下,癱昏床間,高潮峰波撞破防堤,歸零後的韻味,恣心餐食。

靜候。紅拂悠悠神轉,佳容雲生─良人英偉神武,娘子無能承殘。「應龍哥,我們…要繼續嗎?」怯生生地呻啼。「小妹,做任一事都得有始有終。」正大光明,語意晦澀。有鳳來儀,眠枝倚息;兮龍吐珠,兩相和鳴。「嘻…,羊入虎口了!紅拂就認啦。」欲推更迎。

女孩二腿向空舉高,劈開旁落─請君入『甕』來,緊香甜潤的肉甕,食指大動。豈獨厚食指?

『猿搏』之姿。放手一搏。

悟。夠足淫蕩。豪情!她橫下心,應龍也不含糊,分腿、褪褲、展現肉 ,一氣呵成。甩出褲頭,舞揮胯下的長劍,床笫間的怪傑將說『歡喜』禪法、傳『男女陰陽』正道。紅拂芳心內吹起口哨,重份量的棒條,美式熱狗皆自覺形穢。玉柱能固車輪的偉男子、陰吊三百斤的九陽男,迴避!必近。挫辱自卑。寶物出土,行家眼熱。少女未諳,大小粗細尚知曉,她的下陰熱滾熾烈。眼間少女的妙巧冰潔纖足,他以兩頰來往摩擦,掌上輕的美名不脛而走。

二倍於女孩甜肘寬度的肉棒。擺晃。駭俗突愕。她持把它,對捉合擒,兩手指頭不可相及,各距二寸,金剛杵法器也。鼓動生命的命根子,應龍笑稱︰「小紅拂,二哥的尺寸…,你感覺有所為嗎?」少女不加思索道︰「自是有為者!不過,人家明天恐下不了床羅…」巨杵既搗藥、或弘法,初春女子會不濟事。歡愉,迸裂。哭笑自知。

「二哥也在此陪你便是。隔兩日不是啟程往北京?小妹,你休憩乙天但無妨。」「哼,算你良心發現。」她微著。他的陰莖馬口白精露洩,女色作怪。他二手掌緊她的勻嬌小腿,拉得稍開,跪盤,莖柱炮管下傾。少女的桃裂溝渠清澈見水,紅拂合閉玉瞳,靜心受洗破瓜,剎那見永恆。失貞的等佇。感覺那份痛。徹骨錐心。

他的軀體啟開沉下。龜頭迫分女孩的巧妙唇花,初級的苦。二級地震。插下,棒頭急躁地燥發,抵緊,陰道口搐溢,異物排斥。級數上揚。呀!處女膜,好大的色腥侵擾,六級的楚痛,捱不過。『嘶…』「啊哇!…」美少女慘絕人寰的悲吟,破處的哀羞曲。剛 導引,無意憐香,牝戶擴增、撐脹,試圖容納暴走的男根!紅露滴、情淚逝,相愛豈在暮暮朝朝?幾道落紅血河,炫誇女郎的潔純。她的貞,換來她的疼。

灌入。紅拂護體功力亦擋不下應龍強貫的勁道,憐憫心?她翻了十數下白眼。玉面龍提氣,少女的玉軀凌浮,他的膝頭飄離床面。兩人懸空駕虛,應龍運功,那頭猛物的長、厚增加二、三倍,一路挨打的女孩嚇得哇哇叫,「二…二哥,人家會裂開血崩的呀!」他稍笑︰「三俠中的紅拂女該不會受不起小陣仗吧?這麼不經事?」赤精身體纏圍,繞圈,肉身旋轉木馬。

他奮起。在少女的裡面抽動不止,花心的開合如掙扎之喘息。碩偉的根莖,扮演蜜蜂的角色,散播歡樂、男性的種子。頂滅,女子的淫液揮灑自若,空間彌布紛粒。紅拂的膣壁勒綁應龍車軸,愈發地縮減隙間。她修煉的『素女經』潛能展示,陰道肌的彈力恢復,陣腳穩住。門戶斂收,棋逢對手。詠唱『陰陽交歡大樂賦』。

「嗯…,呵…!呃!…」女子的話語,發話詞。應龍取出陽具,改換『虎步』一式。翻過女體,屈成獵物,嬌臀傾 。手扶紅拂的柳腰,分身立刺少女的妙小肉穴。陰囊連撞她的陰核,G點的懾服,廣刻地擦拭膣腔。女郎的肥臀,香肉動蝕,淫中透媚。應龍見此綺物,快些保持不住,精關將失守。插送失調,抖顫加劇。

紅拂氣脈若絲,把玩不費事。他的陽精到臨,辣火的白濃童精咻猛射入少女的花房深處,她有感動地呻吟︰「呀!…」女孩的『射精』不妥協地排出體外,首章的初次奉出之第一道休止符。體力的持支忽然消失,一雙儷人落回床上。

玉面龍看入少女的腿內。「紅妹,你…流了許多血…」紅拂有氣無力地揪了一把應龍的敞膛,「二哥,你那麼使力,人家又是個童女,承接不了嘛。」「抱歉。」他急忙回禮─伏身低首去舔淨她大腿上的血污。「哎喲!…拜託你不要嘛!人家…」女孩興奮地滾動。後戲又來了。自下往上。一路吻舐她的秀髮,終點,女郎的珠唇。

心情回復,平撫。紅拂靜躺情郎的臂彎,「應龍哥,謝謝你為了小妹做的貢獻,沒齒難忘喲。」他轉頭印上她的嬌額,「伊人有求,我那敢嚴拒?」「少來了。是二哥你自己貪色吧?」少女搬出口舌之利。笑靨開綻。「為兄那有?是小妹你先…」他回辯道。「嘻!二哥,人家不信…」應龍這才明白了─紅拂她…還想…要…!不願多說,他的健美男體再次壓回女郎的無骨柔軀。知妹莫若兄。…苦仗一夜。美酒滿杯。酣喜後的沈眠。

清晨。髯客先敲紅拂的門板,又行至應龍的房門,敲捶,都沒人應門。他會過意來,爽快的放笑數聲,姻緣終訂。不擾醒這對『新人』了。十郎踱回房中,不便過問。收拾,自行前去探望楊老太太…翌晨,十郎等在應龍門口。房門輕快開啟,紅拂、應龍笑咪咪地自內走出。「大…大哥?」少女叫著。「小妹,你和二弟在房中一步不出、二步不邁,整整一日一夜。敢情你在忙什麼?」十郎促狹發問。女孩臉頰中燒,吐不出嬌語。她忙遞眼神給二哥,可他也無話能答,四目相交,情意綿細,找不出理來。

髯站在二人中央。他一手挽摟一人道︰「恭喜兩位啦!大哥不曉得何時有侄子女可抱?」陣陣狂笑。應龍抓搔頭皮,面色難堪;放得開的紅拂女也被取笑得紅霞覆容,回不出一句話。「你們準備好了吧?我們也該去北京了。」十郎收正顏色。應龍、紅拂同一答應︰「大哥,我倆隨時能出發!」髯笑著︰「好個夫唱婦隨!」少女真的媚嗔起來了,追著十郎就捶。…

三客退房,經陸路往東行。沿途之義舉不斷。中國首都北京,有何機遇等候『風塵三俠』?留待後話再談。

九月。ISBI總部。四十幾層的摩天擎樓。中心要核的局長室,局長召見才回來沒半日的『鷹』─蕭雨霜(小夜夕子)。「局長,您的意思是要人家…」少女詫異。「對。派『鷹』你去中國大陸一趟。你的國籍不原是中國嗎?回故鄉看看,或可對你的過去能深一層認識。」局長的人情味,在講究性能的歐美體系中很少見。「局長,謝謝您!」女孩激昂地幾乎落淚。

雨霜的年紀跟局長的孫女相差無幾。所以他也挺疼愛這位手下大將。少女忍者、莉莉亞與局長的孫千金蜜雪兒亦是交心的好友,有時蜜雪兒尚替她們向爺爺爭取員工該有的『權益』─獎金、休假、各項福利。局長對小孫女百依百順,有求必應,卻未寵壞小嬌娃。通情達理的蜜雪兒,蘇彝士公立高中的聞名校花,身兼祖父的業餘秘書。

「局長,請教您,任務提示的內容是…」女孩問起。「中國是神秘東方的表徵,本局一向敬仰,同時關切其人權紀錄。這次任務,為北京中南海高權之有力人士寄出備忘錄,請本局供提協助。」雨霜偏下美顱︰「北京中南海給人的形象總是莫測諱深,不歡迎外人『干涉』內政問題。既然委請ISBI出面,必為不能聲張於國際之事件。

」局長點頭,「真是說得沒錯。備忘錄上只載寫─『敦請貴局遣派一流乾員速往敝國處理緊急事宜』,其餘不露口風。」

少女倒感並無不妥。告別局長,會集莉莉亞,搭私人座機,由瑞士輾轉飛抵北京國際機場。通關後,即有一名穿著解放裝的女幹部及西服挺拔之二個公安人員趨前︰「二位小姐可是從瑞士ISBI到來?」「是的。」雨霜答道。「你是蕭雨霜小姐?聽說你是北京人,恭賀你回到祖國及故土。」近鄉情怯的她,頷顱巧笑著。

「我叫方虹。任職北京市東區公安督巡,奉上級領導授意,來為二名少女接機。」方虹劍眉上衝,宇間英姿過人,女中大丈夫。「你們是ISBI力薦的頭等高手,看二位巧嬌柔纖,怎麼瞧都不像情治特工啊。」「方同志,你這麼說…,嘻,光憑外形觀人,不會准的喲。」「蕭小姐,算來我們是同鄉。你去國多年,官話講得特優,不簡單哪。衝著人親土親、祖國人民的熱情,你就叫我虹姐好了。」

雨霜識體,「虹姐,高階找本局來處理要務,到底是…」方虹難言,只搪塞道︰「等你見著中南海之某領導,即便得知真相。應與近幾月喧騰全國的『風塵三俠』之事件有相關。」「『風塵三俠』?他們大大出名呢!連遠端的瑞士媒體都在傳揚耶。」方虹淡笑︰「我私下是很欽服他們三人的俠風,礙於官方身份,只好把白狗誣指為黑鼠了。三俠現遭追查,被某些當權者評為『搗亂份子』,擋掉他們的財路。一心要除掉三人。」

「唔…」少女吟思。「底下的人民可沒瞎眼。所以各地的公安、武警、解放軍戰士,個個看得嚴、抓得松。上頭賞金高懸,下頭即使真的察覺俠士之行跡,都匿而不報,有良好的默契。因而他們安然無恙。」方虹極留意小聲說著。雨霜『嗯』一聲,『人家該不是來抓他們這三位奇俠的吧?』她才不肯。

她及莉莉亞安頓居於白雲飯店。下午四時,黑色大轎車前來飯店接人,方虹作陪。車子開往中南海附近的達官顯要府邸區。一棟通體白黃的別墅。方督巡先與大門警衛保鏢通報。「領導他找的人來了…」如此這般。幾分鐘,放行,長驅直入。中庭敞寬,中國數代亭園樓閣之美,坐擁華宅者,必權傾一時!

雨霜、莉莉亞引進邸中。「蕭小姐、莉莉亞小姐,領導有請兩位。」方虹前行,她們跟後,迴廊迂長,跫音環響。「就這裡了。我不進去了,兩位。」虹一鞠躬,讓開。「雨霜…」莉莉亞終算開口。少女點點玉首,嬌手拍了下她的香肩。守衛暫為推門,門悄音扇放。

合回。室內頗暗,數盞宮廷古燈綴明。雨霜的『火眼金睛』尋覓神秘人物。黑處有一高背椅,背對她們,有生人呼吸。是他無疑。「蕭小姐、莉莉亞小姐,辛苦二位來到古老的中國。我的身份極為敏感,不方便露面。請見諒!」音調蒼老,經多少風霜。雨霜恭切應道︰「您老客氣了。不知領導您不遠千里請我們ISBI的探員過來,有什麼能讓敝局效勞的?」

「實不相瞞。是為了『風塵三俠』之事。蕭小姐,你是ISBI的首席情報員─『蒼茫之鷹』吧?」老者侃侃而談。「正是小女子。

不世的渾名而已。」「『鷹』小姐。你行走環球,聽聞世事,定知中國出了現代『風塵三俠』羅?」「是。人家聽過。」「你認同他們的行事風格麼?」領導問。「他們堪稱遊俠,仗氣輸困,打抱不平,為難得之真才也。」「好!說得甚好!」老人讚道。

雨霜顰了下蛾眉︰「領導,據說全中國的軍警皆急於緝捕三俠歸案,真有其事嗎?」他歎口氣︰「三俠的仇敵是反對開放的保守派。

他們可是比雷鋒還真實的英雄榜樣,尊敬都猶太遲!」「您的意思是…」「那些不安好心的當權貴人,重金聘請幫派殺手集團、會武能人、傭兵等,於各方追獵『風塵三俠』,我深替三人憂愁。」「您的用意是要…」「嗯!『鷹』小姐,是請你與你的同伴暗地維護三俠的安全。『風塵三俠』之功藝高強,自是公理。明人難防暗算。你亦是位奇才異俠,斷不會吝於施出援手,幫同道人一把。」老者說得公允。

少女的媚笑啼出︰「吾道不孤。領導人,您的請托,晚輩慷於接受。但不知三人容貌、武功有何特徵,能使人家識別的?」隱躲黑裡的領導輕笑︰「蕭小姐,你習過『髯客傳』麼?」「嗯!我很喜愛傳中人物呢!」「這三名奇俠的特徵與傳內描繪概同。而且三人據報,二日前已至北京。」「哦?」新鮮了。不僅於神交。

接下委付。雨霜和莉莉亞原車回到下 住所。「莉莉亞,煩請你以電腦來衛星連線查一下那些黑道中人介入對付『風塵三俠』的糾葛內?」少女的任務開始。「你呢?」「我嗎?人家欲用夜晚四下走走,看看碰不碰得上傳說中的『風塵三俠』呀!」佳人的朝氣迸射、鬥志旺盛。她也想好好逛逛睽違十多年的家鄉。

北京,多朝的首善之都。古今薈萃,英雄豪傑下馬稱王。物轉星移,物是人非。紫禁有靈,當泫涕落。

『風塵三俠』、『蒼茫之鷹』交會北京,應是如何?低迷氣氳風起,險由卦生。…

蒼茫之鷹

第七章、豪氣!俠骨柔情震九州─現代風塵三俠之章(三)夜,浸洩北京的天空。暖調的黑,朦美月色。襄掛星辰,綴點閃輝。街道廣路之燈海,回應萬尺外的神目。一縷忽現突滅的影蹤,穿梭於新興商業區的各巨樓頂層天台上。『鷹』舞。雨霜隔天下午於購物道享盡社會資本主義的成果,暗裡來去的她,逢夜更改嬌姿。夜行衣套、一把犀鋒的武士刀。少女忍者執勤中。

相傳日本明治初年,太平伊始。有浪人慣使『逆刃刀』,誓不誅、不伐為念,匡世濟人。刀刃若逆,殺招亦傷不著害處─警示之師。

唯盛世行之,懲惡足矣;但亂世需重典治之─執法之器,斷不可無利害,邪奸不畏、妖魔狂妄。因而人間有劊子手,地府存生死判。刀身二面,可救可砍,一念間。女孩憎惡虛茫之塵世道,道無能道。以刀證菩提真理。雨霜之使命感,斬劈光明路。

暗巷。一名老嫗牽持一位稚齡女娃,另手提手提袋,含飴弄孫樂天倫。黑影突閃。一個昂藏七尺的男人跳出,抓住手提袋,硬拽。「老太婆!你還不放手!」男子大嚷。「搶劫啊!打劫啊!」小女孩驚得啼哭大起。「奶奶!…人家好怕…」他推開老婦,袋子掉落。他正欲低身拾起,長蛇忽至,纏住其手腕,拉扯,搶犯摔跌地上,哇哇叫。眼冒金星,現行犯哮道︰「是誰好大的膽子?敢阻止我辦正事?」

紅衣女子的媚姿步走。「郭英宏,九八年雲南毒販集團的首腦人物,顯赫一時。你因判處死刑,十天前越獄成功。如今成了專欺負老年人的搶劫犯。…真是無可藥治!」服飾顏色,郭英宏牙門打顫︰「你是『風塵三俠』中的紅拂女?」鞭繩松下,郭的手臂自由。「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本小姐就是!」「俠…俠女饒命!」他立時跪倒於少女的玉足前。

叩首歸叩首。歹毒的男人由袖口滑下一把水果刀,趁紅拂的目光移向老奶奶之時,冷不防掏抄刺往紅拂的玉腹。女孩何其本領,發鞭晃切,欲削斷來人攻向時─有異。第五者干預。寒虹吐光,郭發出震天嚎叫,腕關節之上,連同刀械,斬為四串!少女未看清招勢,芒身已露,轉為刀背,劈向男子的首頸交界。「『波頂畫舫』!」甜美的輕啼。郭英宏的軀殼,火箭沖天。八秒間。返地。十五米開外,頭顱插嵌地裡。倒栽蔥。旱地甘蔗。哆抖。

紅拂真是開了眼界。對方是何許人?她閱歷高手甚多,武藝再奇,其行跡現隱,少女總是有跡可循、洞燭機先─唯見這位天外高人,去來無令其能覺?紅拂眨動美眸,急於看看來者。乙位穿戴黑色忍者服的妙齡女郎,面覆黑巾,而展露出之水翦妙瞳,神韻清朗。香額蓋巾前,一頭振天飛翔的白玉龍。蜂腰縛住長弧,形狀非中國刀劍。女忍者回刀。抱拳一揖。

二女齊走近遭劫祖孫。她們扶起老婦人,「老太太,你沒事吧?

」紅拂問著。「我的腳真痛…」少女忍者蹲身瞧看,「老奶奶的腳踝扭傷了。」先將老婦攙坐,紅拂運轉氣功為其療傷。一轉眼,老嫗紅腫的踝部消退,已無大礙。她自行站起,心懷感激︰「二位女俠,請受我這孤苦老人一拜!」她們阻止道︰「老太太,不用如此大禮!」

女忍者撿起提袋,還回老奶奶。「以後行夜路,你要多留意喲。」

小女孩停了啼啕,抽泣著︰「謝謝兩位大姐姐。」紅衣女子及女忍者都撫挲她的頭髮︰「乖!好聽話乖巧的妹妹!以後要提醒奶奶多小心哦。」「嗯!」小娃兒開心笑著,「人家將來長大也要做女俠!

」紅拂彎下媚身甜吟︰「好哇!等你走路穩了,姐姐就收你為徒,好不好呢?」手指相勾下約定。師生緣結住。

目送祖孫離去。紅拂對身邊忽訪的不速之客,戒心未消。她沉下嬌音問︰「小姐,你是『東瀛忍者』?」「對。我是出自日本的『龍行忍者』之一─『白龍忍者』,以白龍為記。」紅拂眼露殺意,「你該不會是受人指使,對『風塵三俠』不利的外籍殺手吧?」雨霜嫵啼︰「人家才不是什麼外國傭兵呢!我生在中國北京,因風雲際會而長成忍者,算是道地之炎黃子孫耶。」

她的殺機稍減。「你的官言講得很溜。或可相信你我的血統相同。不過,人家得得知你的來歷。報上你的身份!」少女穩著地回復︰「我是ISBI的幹員,人稱─『蒼茫之鷹』。」紅拂一呆,「『蒼茫之鷹』…,對呀!你是ISBI的第一把交椅─『鷹』!唔,為一名忍者無誤。一時迷糊,竟然忘卻!失禮了!」紅拂回禮。「取『鷹』作名,怎是位女孩子啊?」雨霜雙手平舉,「我從幼喜愛『鷹』之自由遨空嘛!」二人蜜笑著。

「義行不言謝!來日定報。」紅拂道。「不必了啦。我也知道你有太大的能耐可輕易躲抵此偷襲,人家多事才對。」少女忍者啼吟。

紅拂指向軀後,「那傢伙…」「郭英宏是不?不消幾分鐘,公安們會過來料理他的後事的。我們先離去,別遇著他們。」二少女對視,嬌軀飛掠,同向逝蹤。

行了一段路。紅拂問向雨霜︰「『鷹』,你察覺到了麼?」「有人尾隨我們。」二人至一岔口,左右分道。須臾,一名黑衣、墨鏡男人停步,躍下街心。徬徨徘徊。「朋友!你追跟我倆好一陣子,難不成是要追逑我們嗎?」黑衣人語虧,「不!沒有!」「是嗎?」紅拂兩女備戰,武器齊整。他見無可狡賴,說白道︰「我是名特異功能者,特來拿『風塵三俠』之項上人頭!小姐,你是紅拂吧?殺你這種大美人,還真捨不得。」荒淫之色畢現。

少女啐道︰「誰稀罕你此種鼠輩同情?有點詭異的力量有何驕傲之處?終不敵吾等苦心精修的真本領。」「哼!不服嗎?就來試試吧!你的玉唇,我很想親一親呀。」「 心!」少女發鞭躍飛,將拍出。「冷靜一點。紅拂小姐。這個自命不凡的人若具點不明之才幹或未可知,貿然出手,絕非上策。」「『鷹』,那你…」女忍者吟笑︰「讓人家陪他玩玩。」

「換手啦!也是佳麗胚子。看來身材走火誘人,遠勝紅拂女啊!

」雨霜不動氣,「閣下究有何種幹才,盡可一展,不用耍張爛嘴皮,淨賺人!」對手火大,「好!算你會講!我就成全你的願望!」男子摘離眼鏡,一付精邪的臉龐。「我善使『火』。紅拂女的發鞭畏火,算你們聰明,沒著了我的道。」紅拂嗔罵︰「真奸詐!」「用火呀!

閣下,留心『玩火自焚』哪。」少女揶揄著。反唇相譏。

男子氣得渾體生火。「嘩!他真有特異功能耶。」紅拂叫道。「請您出招吧。」少女禮讓。男人開口,兩手平伸,掌心持直。自此三處,噴吐熊熊烈火,三堵火海撲向雨霜及紅拂立地。女忍者拔刀,以嬌婉當軸,刀體為徑,疾行旋動。快移的刀招,似如螺旋槳的轉行。

火舌殺來,遇碰刀風,自逕彈開,一道透光的防火牆阻絕了來犯的火魔!十分鐘。異能者吐淨火能,氣散,功收。

雨霜收刀入鞘。「您該不會是『北京雜耍特技團』的台柱吧?既會吐火,不曉得您會不會吞劍呢?要不要拿人家的佩刀表演一番?」

俏皮話。男性的自尊岌岌可危。「我…、我,我不殺了你們,我徐某人就此退出江湖!」氣急壞敗。他高抬右手,指於空中劃圓︰「火蓮罩!」連續火環接為罩柱,又擊向雨霜她們。「借閣下之火氣一用!

『風之忍法帖』─『哪吒風火輪』!」

手形三變。玉掌平交─巽風、筍尖成花狀─癸火、屈為圓形─滾輪。風輪攻出,襲過之火斬切,風伴火、火構輪,反向迎去!「啊!

…」施火之人大喊。風火輪壓上,自頭至腳,男子形體陷落十數個火圈內。「哇呀!…」瞬即無聲。不久火熄,炭末散地,該為此男子之遺骸。「塵歸塵、土歸土,人過不去大自然之召喚。何能勝天?」少女喟啼著。「嚇!殘存無幾哪。『鷹』,你用的招步是取法於誰?」

「此謂『忍法』。也是苦行而得的法術。」「『東瀛妖術』?」

紅拂異稱。「不是啦!人類自古即有『魔法』、『神力』,為科學不可測之力量。『魔法』、『忍法』同源。只不過,『魔法使』(即『魔法師』,或稱『魔導士』)不必經武學訓練,以經典法籍傳承;『忍法』則是武者煉鍛身心,擷自然、宇宙之隱藏能源,發為己用,藉之不竭、用之不息。路徑殊途同歸。」雨霜解說道。

紅拂啼喃︰「若非旁門左道,人家倒可以接受。」雨霜爽朗甜笑︰「日後再多加詳明吧!紅拂小姐,人家有這份榮幸可拜見三俠中其餘二名豪俊之士嗎?」「那當然!『鷹』小姐,我就為你這名英雌引見另兩位好漢子吧!」少女同意了。紅拂略帶憂心,為的是十郎日漸消沈─雄情壯志苦無伸張。

一座不起眼的小平房。倒也清靜別緻。由窗口掠入。「這是臨時租賃的,沒什麼擺設。粗陋怠慢之處,望請見諒。」紅拂笑吟。雨霜戒不斷日本的禮節,慎謹地大鞠身︰「打攪了!」應龍、十郎未回來。「大哥、二哥肯定又在除奸伏惡了,待會應當歸來。」她領少女進正廳,「『鷹』小姐,請坐。我為你沏壺茶。」女孩又作揖,「紅拂小姐,你別忙。何不坐下共聊呢?」「待客基本之道,怎能免了呀?

」紅服女子笑著準備去。

獷烈的話笑聲傳到門口。二名好漢開門入屋,瞥視一位忍者模樣的青春少女端坐木椅。十郎喝問︰「小姐,誰請你來內的?」雨霜忙巧啼道︰「兩位英雄,是紅拂小姐延請人家來的,叨擾了!」女郎一深躬。半信半疑。紅拂女由廚房走出,漆盤上放滿茶碗具,「大哥,對方只是名嬌媚艷絕的姑娘。您這麼凶,跟天罡惡神一樣,別嚇著人家啦。」髯憨笑,捏了把髯鬚。應龍問︰「小姐,你是來自何方?

」女忍者如言作答。

四人坐定。十郎先說︰「『鷹』小姐,真失敬!沒料到你的來頭此等大!你的名號可說如雷貫耳啊!」品茗交杯。「沒有啦!人家出道二年多,跟三位一般,只願行義助人,無他別求。至於名號,是外人口耳相傳,太過神話而已。」應龍接話︰「請教小姐如何稱呼,芳名為何?」「人家姓蕭,名雨霜,北京人氏。因空難才流落日本,身躋忍者系派。」紅拂凝注雨霜額上之玉龍。「蕭小姐,你說你是『龍行忍者』?」美少女稱是。

「『龍行忍者』之傳奇,於中國古代就有流傳。為慣殺刈討伐的倭奴、海寇紛爭中之少許清流。也是最令人大惑不解之秘門流派。武功神詭、忍術怪奇,具神明魔妖亦慎懼之力量。有人斷定,不過稗史、小說家者流之捏造杜撰。今日一觀,果然贊服。」紅拂平呢著。應龍握拳擊掌道︰「是啊!在下的恩師也講過─『龍行忍者』也,為天道所倚、正氣所聚。系東方之精英於一體,煉全能之修為至一生。師父要我當遇著不可偶得的機緣時,多向異才請益交流。」

「噫,怎麼像墜入『江湖奇俠傳』之情節中?」十郎搖頭晃腦,將笑未笑。少女突圍道︰「哎呀!三位大俠,雨霜一名區區纖弱女子,哪有絲許能為呢?」「眼見為信。人家不會錯評人的。」紅拂自信滿滿。髯口吐真心話︰「蕭小姐,你的頭套掩掉大半容貌,某能否有幸一睹你的蘆山真面目呢?」「唔?」應龍、紅拂趕忙拉扯他的衣袖,「大哥,您又小酌幾瓶了?是不是?」壯膽。

一口酒氣。豁達的美少女允諾十郎的請願。雨霜解下頭巾,顯示她甜美絕妙的傾國嬌顏。眼人含翠、眉似遠黛、俏小的玉鼻、芳唇輕點,姣晰的膚質─超級絕色天仙也!髯酒意飄失,銅鈴巨目盯住女孩的桃容;玉面龍不待贅語,俯望出神,口內唸唸有詞︰「不愧是玄天玉女降臨凡塵哪!」紅拂最早回神,左顧右盼,二側大男人還魂離魄飛。惡作劇心起,左右開弓,拉掐雙俠的臉皮,樂啼著︰「怎麼?

沒看過大美女呀?像兩頭瘟豬癡咬食物,羞不羞人哪?」痛覺。十郎、應龍之三魂七魄召回。疼!

女孩雙頰通紅,「李大俠、大俠,二位這麼看人家…,怪難為情的呢。」紅拂甜呢︰「我能叫你雨霜妹子嗎?」少女笑頓美首。「你可心有所鍾?妹子。」「嗯!人家早有意欲相許之人了。」「啊!

遲了!遲了!」髯跺足喊道。醉興濃。應龍一旁勸慰。「今夜探訪三位有名的『風塵三俠』,主要是替各位通風報信的。」三人方恢復坐姿。「妹子,你請說。」「依據人家隸屬之ISBI總部捎來的調查結果發現─北京當局幾名顯貴者聘請了『黑風幫』北方總舵的弟兄、三名國寶級的特異功能之士─分別為張大川、顧一秋、何紅生、六個武當派的用劍好手─可能形為『六合劍陣』,用龐大人力來追捕列位。」三俠導入潛思中。

「料福疑禍?反正難逃,聽天由命便是。」應龍看得切實。「二哥的見解甚是,大家憑真本事相拼,倚民眾之聲援,我們三人也覺足夠。」紅服少女補充。為首之十郎閉目,喟嗟道︰「天欲亡我『風塵三俠』嗎?」「大哥休說喪氣話,這不似平日的您呀。我看您醉得太凶了。」紅拂怪起髯來。雨霜妙吟︰「人家雖是外人,但久慕三位傑俠之英名,也願為大哥、姐姐們略效犬馬之勞。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只是三俠您們領不領人家的情份呢?」

紅拂眉尖一陡︰「雨霜妹子,你不相信我們的實力羅?」少女揮臂連否認︰「哪會呀!姐姐的武功造詣,絕不成問題。然,敵眾我寡,對手又非烏合之眾。您們多個幫手,未嘗不無俾助?」應龍拱手讓道︰「妹子的美意,三人心受了。這是我們與頑劣份子的戰鬥,你不必捲入才是。」「天下人管天下事。我蕭雨霜不能眼睜睜看著俠客蒙難涉險,而置身事外!」俏嬌麗嚴肅地玉鳴。她的美眸中映浸株盞亮星,浩然沛斥,正義輝熠。認真。

十郎猛眼怒睜,「好!三妹說得是,我們不認輸!不會敗!蕭小姐,」「是,大哥。」「你這種好膽氣,某欣賞!你若鼎力攘臂,必如神助!二弟、三妹!」「大哥!」應龍、紅拂回著。「我們四人並肩作戰,將那枉法惡徒殺個片甲不存!」「對!」退酒的髯客重尋回縱橫四海之翔志!

美少女駕風回歸居處。「雨霜,成果怎樣?與『風塵三俠』搭上線了嗎?」莉莉亞的語氣如同新聞記者。「嗯,很成功。我們決議聯手。」女孩歡吟道。「哇塞,北京這幾日會很鬧熱轟騰哦!」「莉莉亞,少不了你出場的。我已告知三俠們,有位國外友人也會出力幫協。敢冷落你嗎?不可能的。」雨霜輕扯莉莉亞的香耳。「還是你瞭解人家,好姐妹。」「那當然,我才不願被你嘮念好幾天呢。」她微露嫩舌,朝莉莉亞做出可愛俏嬌的鬼臉。

二天後。天安門廣場─民主的聲濤曾經湧洶。平持的周環。不安的時脈。發生中。

午餐時分。猛記天雷!

「號外!號外!有人向『風塵三俠』下戰帖啦!」沿街兜售解放報的小販們意猶未盡地向路人遞送一封封複印黑函。來路不明。函中大意─三日內,於北京某處,定要三俠血濺五步!囂狂的釁焰。人心聳搖。雨霜手內也握上一張,『明目張膽的叫戰。好,人家倒想瞧瞧擴散此函之人,有何能力可大言如是?』少女的警惕心,等級劇加。

幽暗下,蔭縷內,諜影幢幢。

紅拂進門,晃搖黑帖,「看來對敵沈不住氣了。時間於三日間。

」「地點呢?」髯忙問。「沒明講。不過,照函文說法,這些無賴準會惹引軒然大波的。」「唯恐天下不亂!」應龍氣憤著。「只得以靜制動,何況一動不比一靜。」十郎嘴角輕咧,胸有成竹狀。『鷹』

此頭,雨霜的夜巡頻次延長,緊扣一般軍警無心忽失之漏。

第二夜。美商花X銀行駐北京分行暨中國總行。午晚時分。安全警鈴震天價響。全區武警、公安、民兵手足驟亂。十幾名黑衣人持槍擅闖金庫,制服值班警衛,不服者殺。行門外大批公安包圍,盜匪挾人質令白道。「我們需三億人民幣,同時要『風塵三俠』出面!」經廣播媒體放送,鄰近的人家全開燈湊熱鬧。聚集人潮。

一小時。三俠出現。玉面龍、紅拂女、髯客呈一列。十郎端起警用擴音機︰「裡頭的劫徒,『風塵三俠』依你們的邀請而至。但不知各位所為何來?」行中傳過喊話︰「我們要你們三人的性命!」紅拂女聽罷媚杏圓忿。「你們不絕,這些輪值當差的人…命即告終!」

拙劣且辛惡的招術。圍觀者無不頓足。

首領揚揚得意,沾沾自喜。殊不覺後方有人掩入。「老大,計策很成功!有賞可領啦!」一名嘍囉樂道。黑影釋出。「什麼?這…」

「『滄海嘯鷹流』─『龍揮七星』!」『梵天幻白龍』現,光爍,若火柴擦摩即滅之花斕。七道弧飛。流星,劃破密鎖之閉間。喉管鑿孔,血柱爆噴,十數人倒似敗棋。

又過十分鐘。督巡視銀行內裡再無聲聞,向四周警力作手勢,意圖攻入。「督巡,『風塵三俠』既是匪徒指名要找者。由我三人前導為宜。」十郎等人統率衝鋒,闖關陷堅。毫沒抵抗。平寂。眾警啟電一看─匪類早氣絕倒地,顛撲交錯。遭架持者昏迷,鬆綁安然。紅拂及十郎踞身詳視一人傷勢,「大哥,按此傷口寬窄深淺,斷不是火器或中國之刀劍所致。必為日本武士刀。」髯贊同道︰「是『鷹』,錯不了。神出鬼沒,果非凡人。」

惡者受業,一夜無話。新聞炒作,鹹指『黑風幫』作為,有人指使。北京市下令全面進入戒備狀態,防宵小趁機揩油。三俠與破壞份子之關係急切劣化。風聲遍傳─將起不法情事挑戰他們。上層、基礎無不嚴陣以待。市民們或旁觀、或惋歎,炎涼之世俗。

應龍及紅拂偕同出門,六名青衣黑褲之青年漢子攔路。「你們該是『風塵三俠』其二?」玉面龍豪聲答應︰「是的!請問有何見教?

」發話人射出薄紙片,女孩接鏢。上雲─午夜一時,黑風幫、三國寶、六武當劍客,於北京市立運動館恭候大駕…。帶領者重述一遍,男子們遂體形縱閃即逝,武學底子深硬。「方纔那六位,應是武當『六合劍陣』之陣腳,功力不弱。」少女輕啼。應龍只值一笑。

「哦?」十郎看完紙上言,「總清算來了,公私恩怨盡筆勾清。

二弟、三妹,過去我們之努力心血,全賭於此仗役。」紅拂與情郎青眸凝望,不勝唏噓。「三俠結緣至斯,痛快淋致,本無奢願。圖盡衛道之情、救世之責。知己交,今生足。」髯竟近哽咽。少女飲泣,應龍垂首不語。「我們的盟友『鷹』…,她…」十郎問。「人家沒知照雨霜妹子。不過,她的消息靈通,定逃不過其耳目。」

雨霜於天安門前憑弔過往陳跡,心香一束,哀悼矜念。『嘟…』

她執起衛星通訊行動電話。「雨霜,是我。莉莉亞。」「嗯,莉莉亞。你有進一步消息嗎?」「公安街坊路巡,驟視六名青衫客擋下李大俠與紅拂女,以口頭及書面宣示戰意。時間半夜一點,地點在北京市立運動館。」「情報何處來?」「方虹小姐。出源明確正當。」少女艷笑著︰「那敢情好,畢其功於一役。我馬上回去。」

又入夜。入骨三分的暗色。

時針瞬停於『1』字。續移。鐘聲、寒冽之峭意,微聞霜息。

十郎、李應龍、紅拂三人抵站運動館正門。「大哥,就是此處。」凍固的殺氣,他們的心懸勒。女孩道︰「我們進去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鐵卷門升起,二列黑風幫的手下開立兩側,聲威浩大。一人立於隊首,「歡迎、歡迎,三名才貫牛斗之異俠。真令敝幫與有榮焉。」髯半諷道︰「三俠不才,蒙貴幫器重,費苦心弄個大排場迎接我們。感謝萬分。只不識幫主貴姓大名、如何稱呼?」

「我姓黃,草頭黃。佇待諸君的不只你們目下這群人,場內尚有十多倍之數目之黨徒、三位異特人士、六名劍術能手。『風塵三俠』

,你們就以天地為棺槨,往生極樂吧!」猙邪的獰笑。鐵門放降,漠伏生。應龍冷哼︰「孰勝孰敗,乃未定數。閒話休提,領我們進內!」黃幫主傲慢地轉身,帶率眾人進場區入口。館場燈火通澈,就緒多時─樓上看台圍繞一環黑風幫部屬,個個握槍。場中心停有九人。

第一排三客,身披披風,戴墨鏡,髮梢花白,高矮胖瘦不等。稍後六人各手持一劍,陣現正六邊形─為『六合劍陣』圖則。定局。

心衍默契。紅拂三人眼芒安定,毫未紊亂。三名披風者之中立人啟口︰「『風塵三俠』,我們屢受上級同志禮遇優渥。有言道─『食君俸祿、當報君恩』,你們特等張猖,使領導不快。我們既知,當不輕寬爾等。」十郎等不覆。「區區三俠敢瞧不上我們國寶級特異功能者!」正欲怒罵之時,「別慌,紅生。先以武伐武,讓後面的後起小輩對付他們,再作道理。」

「武當六絕!」「屬下在!」「『風塵三俠』交予你們處斷。給我好生伺候著!」張大川、顧一秋、何紅生同齊下旨。六劍客聽完,躍身飛出,落於三俠十公尺前。『六合劍』指三光劍暨三才劍。三光也者─日、月、星;三才也者─天、地、人。人配天地,日統月星。

雙樞相輔,氣象萬千。散開,築蜂巢。六絕之仗陣包住三俠,鎖於陣心。紅拂女嬌嚷︰「二位哥哥不可輕意,『六合劍陣』融鑄凡間萬生之精、天界神靈之氣,為武當派著名陣式。」

六客平一字劍,周行陣邊。「『天崩地裂』!」天地兩劍上、下並刺,叉交打來,氣旋浮熾。十郎送出『共工摧柱錘』,『泥沼場荊』,架離劍式。人劍乘隙突擊─『應是故人來』,點向髯肩頭。

應龍後防,抬上『開月映波刀』,一招『玉環回眸』,退回攻者。日劍主事,三光劍祭起『三點寒星』,直指紅拂女。少女幽幽暗笑,揮舞『飛蟒發鞭』,「『蛇吞雛卵』!」鞭如蛇信,斥離三光,三劍歸陣,再行強逼。

劍陣出顯變易,也因攻擊路數不同而轉更。半小時內,已幻改三十六種法式,各由天劍、日劍指揮。「克拿陣軸!必可破陣!」髯大喊。應龍射日、十郎遮天、紅拂縛人。發鞭、鋼刀、精錘俱斷切各劍之劍身,大漢執錘,「『班門掄斧』!」回螺錘徑,六絕應招彈飄。六人著地,頭殼碎破,腦糊迸流。

六絕敗北。肝腦塗地。三國寶一旁嘲弄︰「了不得、了不得,三位倒有點不濟事的本領。該我們上場出賽了。」三特異者兩掌合抱,食指相疊、拇指交錯。發功。三俠本未覺不適之處,紅拂想掀發鞭,手腳不聽使喚!張大川抬頭詭笑︰「這是精神念力。你們的肢體動作受到我們制約。成為空具思想的活傀儡。不信的話,何妨再試試?」

髯動錘運氣,腕如繩牽,重似千噸,欲行不得。

奇絕怪誕。顧一秋穢淫道︰「來個實驗。我來令嬌嫵的紅拂女當著二百多名觀眾之前,跳段脫衣艷舞吧!」念令動下,紅拂不自覺地將玉手摸向衣襟,她以意志力對峙,仍不成。「不!我的手好像被無形的纜線拉引…」少女哀泣道。「且慢!」另名年輕巧音凌降。一絲媚形跳出,阻破三俠與三特殊人士間之念力牆。

紅拂的動作止住。現身人是名忍者,即為蕭雨霜。「久仰三大『保育類』超能力者,晚生料不到亦會迫使俏佳人於公眾場合做齷齪事,確實有辱英名。」黑服少女開言。何紅生暴喝︰「小女娃,你敢出口不遜?你究竟是誰?」女孩回口︰「ISBI情報員─『蒼茫之鷹』。」三國寶臉嘴劇變。『鷹』之封號名傳遐邇。僵鴨子喙硬,顧一秋撐著︰「『鷹』居然一位甜柔女郎,你有什麼過人長才?」雨霜淺吟︰「顧先生,你就光會欺侮女人。要顯真實領,衝著人家來吧!」

白龍忍者修行『谷術』一段時日,聚積旺烈之靈動能─道家稱為『仙術』,佛家則視『法力道行』。三異行者哪了此點?一股腦兒動發自己之功為,期逼雨霜屈服受其宰控。少女眼觀心,了未受險。

她的靈力高出攻者甚多,已超『地仙』水平,幾臻『天仙』境地。仙人有天仙、地仙之分。天仙─其道法足以位列天籍稱神成仙者,上天駕雲,隨心所欲;地仙─泛指雖成正果,然法術修德尚無法升天得道,卻備地上來去自如、喚風喚雨之尊。

少女伸平單手,半嬌掌。三奇客之腳跟離地四寸,他們心呼不妙。雨霜五指使力,張、顧、何等人之脖子抽搐勒窒,宛似有人猛掐其要害。「嗚…、唔…」掙踢,和死神拔河。臉孔卷扭、色溫灰白,口溢白涎。女子忽鬆手,三具身軀跌坐回地。狂咳,沒斷魂。浮虛立起。氣惱的何紅生拔掏一把黑星手槍,朝雨霜連開六槍。女忍者之纖臂晃閃幾次,攤平香筍,六發彈頭,顆顆紮實。

「物歸原主!」玉叱。藕節伸推,子彈速射,擊穿三人之大腿處,他們立即跪倒。血流苦愁。「女英雄,饒命!」何紅生討活口道。

「哼!你們三人以特異功能犯下數十件強姦案、劫盜案,狗仗人勢,惡行擢發難數,理應槍決!而上有大官袒護,更使你們不可一世。亂臣賊子,『鷹』得之必誅!」少女眼色深凝。

雨霜之手掌移扶刀把,「『滄海嘯鷹流』─『空龍翔吟斬』!」

『梵天幻白龍』開目,刀氣結轉遨天之龍,龍口張合,吐納玉珠。翻身下噬,直席覆跪伏之三國寶!何等三人的慘鳴成空樓絕響,四肢裂撕,頭骨粉脆, 目恐懼,形狀怖危。

『黑風幫』幫部皆畏,縮形瑟尾,正思兔脫。「你們要逃往哪裡?」莉莉亞大叫。她嫩肩下的M46輕機槍爆現火花,黑風幫黃幫主首作冥間幽;三俠亦不含糊,縱上躍下,殺刈砍伐,一吐心中不快。

雨霜守住出口,不使劣徒冒出。一小時過,全部平綏,幫眾鹹赴陰曹地府,再組鬼幫,同受陰報。

五人走出運動館。公安、武警剛抵至。方虹見到三俠及雨霜她們,先行軍禮︰「謝謝各位對祖國安全所付出之心力。上層領導得獲消息,甚感欣慰。館中的事,請交由治安人員處行即可。六位可以逕離,我不欲盤查。」方虹對少女忍者道︰「霜妹,等我的公事忙完,我帶你跟莉莉亞上『全聚德』吃一品的北京烤鴨。」雨霜不及回答,莉莉亞開懷地雀跳三尺。

三俠與蕭雨霜、莉莉亞揮別,又踏上旅途。

風塵滾滾。俠情震河岳。

後記︰

事隔三年多,白龍忍者退隱。與天野恩師結 ,同游中國名勝。

二人經蘭州,巧遇應龍、紅拂夫婦。應龍夫妻經商,走高科技路線,鶼鰈情深。半年來利本連追,成為巨賈。紅拂接出楊老太太,夫婦事奉至孝,鄰里稱揚。十郎後與一千金名閨成親,商場若沙場,至東南亞開疆拓土,亦稱雄一方,富可敵國。雨霜聞畢,滿腔喜悅,衷心祝福。遊憩數天,她才不捨地告別紅拂二人。續訪他地。…(第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