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野村醫院

野野村醫院的登場人物

海原琢磨呂自稱「具有天才頭腦的名偵探」,32歲,硬漢性格(?),本故事的主角。

間宮千里擁有娃娃臉和巨波的野野村醫院 士,個性天真無邪對海原抱持好感,19歲。

樹桃子因腳傷而進入野野村醫院的少女,16歲,高中學生,興趣為閱讀偵探小說。

伊籐涼子西條偵探事務所的偵探新人。因保險的調查而成為海原的競爭對手,22歲。

野際美保像只潑辣的山貓並有狐狸般媚眼的野野村醫院護士。其實內心十分溫柔,22歲。

島木加奈桃子的好友。田徑隊的活潑少女,註冊商標就是她的馬尾,已經有男朋友。

牧野梨惠野野村醫院的護士。個性成熟穩重,23歲,通常和護士長小夜子一起出場…。

蘭堂小夜子野野村醫院外科病房的護士長。如同蘭花一般,具有誘人的致命吸引力…。

速水圭一野野村醫院的天才外科野生。某一天的夜裡,被發現死於密室般的浴室之中。

川崎勉造海原的朋友,亦是「ASA100」的記者。因開盲腸手術而進入野野村醫院,並因困沒於神秘的幽靈而與海原討論。

序章

……在寂靜的夜色籠罩之下,一幢龐大的建築物聳立在早春乍暖還寒的空氣之中。強風不停地吹拂,將濕潤的空氣加以混合,這是春日的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前兆……

沒錯!暴風雨即將來臨!

在烏雲四垂之後,青白色的閃光便照亮了整幢建築。

這是一幢建造在廣大基地之上,如「ㄈ」字體的鋼骨五層建築。

在原為純白色的建築表面,由於受到長期的風吹雨打,已經顯得有點黯淡,牆壁上也開始有了斑斑的裂痕。

在中央病棟一樓正面的玄關,有著整面巨大玻璃所做成的自動門,而入口處的上方,則是這幢建築物的名稱──

「野野村醫院」。

這是這附近惟一的綜合醫院,同時也是指定的急救醫院之一。在建築物之中,和它那古售的外表相對的,有著最新式的醫療設備。不只是設備精良,所屬的醫師亦相當地優秀,都是從各地的大學醫院或是綜合醫院之中,以高薪聘請過來的。當然,住院的病床數也具有相當地數量,因為在最新的設備和優秀的醫師駐診下,自然有為數不少的患者進人野野村醫院中就醫……。

如今──

就在住院病棟中的一面,出現了一個十分詭異的聲音……。

聽起來像是抽抽搭搭的號泣聲。

這並不是風的聲音,因為它是斷斷續續的,並沒有隨著整夜持續的風吹拂而顯得較為規律……,仔細分辨起來,甚至可以斷定這是一名女子的哭聲……悲哀而不平,還帶著有些許的怨恨……時強時弱,有時還會暫時停歇,但不久又再度開始,讓人有一種不知道何時才會結束的感覺……。

再加上窗外怒號般的風聲,和直落在窗上的雨點聲──不知道要持續到何時才能超脫……。

──吹在臉上的春風,帶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我將愛車停放在一輛紅色的BMW旁邊。我最討厭那些既不成熟,卻又比我會賺錢的醫生開這種車子來炫耀了──一面這麼想,我一面重重踢了BMW一腳。

通過那扇由整面玻璃所做成的自動門後,正想往裡面走時,卻被櫃檯的值班叫住,要我在訪客名冊上留下記錄。心中雖然犯著嘀咕,但我還是在姓名的欄位上寫下「海原琢磨呂」五字。

「喲!你又來了啊……差勁偵探!」從背後傳來了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不用轉頭我也知道聲音的主人是誰。

「嗯!又不是我自己喜歡來的!」──這話倒是不假。「有誰會喜歡沒事來探一個男人的病!」我一面說著一面回頭──一個穿著淡粉紅色制服的護士正站在我的後方。

她的個子算是蠻高的──一百七十公分應該有吧!直直的茶色長髮在末端有些捲曲,再加上帶點兒倒吊的眼睛,讓人有一種似乎是看到了一隻潑辣山貓般的感覺。不過,除了臉孔稍嚴厲了些外,還算長得不錯。

大概是正在巡房量體溫的途中吧,她的腋下尚夾著記錄表和夾紙的金屬板。在不怎麼樣的胸前,別著寫有「野野村醫院野際美保」

的牌子。

「我清楚的很!你根本不是如你所說的來探川崎先生的痛,你是來看我們這邊漂亮的護士罷了!」美保正用她那如同山貓般的雙眼瞪視著我。

「哼!你又知道了!」

「不知道是誰第一次見面就掀人家裙子哦!」

「哎呀!那不過是打個招呼而已呀!」我一點也不帶愧疚地回答她。

「你這個──!」美保已經將記錄板舉在頭上,並且向前逼近了一步。

「等等!等等!你也考慮一下狀況嘛!大家都在看了啦!」

「嘖……要是在沒有什麼人的地方,我就要你好看!」美保氣呼呼地吹著前額的瀏海,她就是這麼一個容易引起騷動的護士。

「在沒什麼人的地方,你是要跟我做什麼好事嗎?」

在我這麼說之後,不想引起更大騷動的美保也只有帶著氣鼓鼓的雙頰,迅速地轉身離去。呼──既然還在工作中,就不要管我那麼多閒事嘛!

「喲!海原!不好意思!又麻煩你了!」

二○五號室的患者,也就是「ASA100」週刊的能幹記者─川崎勉造,似一種緊繃得不能再緊的臉孔出來迎接我。

「喂!我可不是為了看你那一張死人臉才來的唷!」開口第一句話我就不客氣︰「我是因為這間醫院年輕貌美的護士特別多,才來保養一下眼睛的!」

「馬馬虎虎啦!你是因為付不出房租,不想在家被房東抓到後訓一頓才來這裡的吧!一看就知道你最近一定沒接什麼工作。」

正如勉造所言,我從冬天開始就沒接到什麼大的案子,因此我貧乏的積蓄早已見底。事實上,要是這種狀況再持續一個月下去的話,那我大概就要餓死在路邊了。

「工作?只要我肯接,那就一定會有!」我這麼回答他。「我是在等足以震驚世界的案件發生,好能夠讓你的雜誌有寫不完的題材!

「是嗎?那可真是謝謝你了!」勉造兩掌相合向我回禮著。

「對了!勉造!盲腸被拿掉的感想如何?」勉造是在昨天接受盲腸手術的。

「嗯……還好啦!只是很可惜的,以後就不能夠穿著比基尼泳衣了!」一個長得不怎麼樣的中年男子在說完了之後就開始大笑。

「你以為你是法拉.佛西呀!」

(譯注︰法拉.佛西是七○年代的知名美國電影女明星,在盲腸手術後,因在意會露疤痕而從此不再穿著比基尼泳衣。)「對了!你放氣了嗎?」──其實就是放屁的意思。

「呃……這倒還沒有!平常不要它來的時候偏要來,現在要它來,卻偏又不來了!」

「是呀!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就常常跑出來……」我順手將那從不離身的紅色小盒子拿出來︰「算了──你看我還特地替你帶了便秘的特效藥來!」

「哦……謝了!」勉造從盒子之中取了一根煙出來。

我也取了一支,本來在病房中是禁煙的,不過,誰管他!我用自己所愛用的Zippo,將勉造和自己的兩支煙點上火。

「哇啊!真是太爽快了……!」勉造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後,再緩緩地將之吐出。

突然間,勉造現出了一種混雜了寂寞和疲累的表情︰「怎麼了?勉造!該不會這麼快就尼古丁中毒了吧!?」

「說那什麼傻話?我不過是失眠罷了!」

「失眠?你該不會是整夜都在打手槍吧?」我用帶著揶揄的口氣取笑著。不過,勉造的表情卻相當地認真。

「……那個……」勉造將身體靠近,並且一字一頓地說︰「這、個、醫、院、裡……出、現、了!」

「出現了?」

「對!就是那個東西!」勉造一面說,一面將雙手垂在胸前。

「那──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呢?」我問著。

「笨蛋!就是幽靈嘛!」

「……幽靈?」我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八度。

「嗯……昨天晚上出現的!」勉造嚥了一口口水下肚。

「你看到了嗎?」我強裝著冷靜詢問著,不過勉造卻搖了搖頭,說道︰

「這個……看是沒有看到啦!可是,卻有強烈的那種寒毛直豎的恐怖感覺……」──勉造這麼說著。然而實際上,我卻認為他那恐怖的臉才更會使人寒毛直豎呢!

「在午夜之時──不,應該說是過了午夜之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了一陣陣女子哀泣的聲音……」

「嗯……那會不會是隔壁病房的女患者因為不舒服而哭泣呢?」

這是醫院中常有的事。

「我起初也這麼覺得。可是,在仔細想了一會兒之後,卻想起這邊的病房中並沒有人住……」勉造以大姆指指向自己的後方,接著再以下巴指示著前方︰「而在這邊的病房中,則沒有女性的患者……!

「這麼說……你是相信真的有幽靈羅?」

「我也不太清楚……這麼說好了︰在我的雜誌上,也曾有登過靈異照片,這對我來說倒不是信不信的問題,而是害不害怕的問題了……」勉造的身體已經開始發抖。

「不用這麼害怕啦!在這個世界上,應該是沒有幽靈的!」我斬釘截鐵地說。(因為我是偵探嘛!)

「這樣好了,勉造!我來把事實給找出來!現在知道的,只有在半夜時,曾經聽到可能是一個不知道在哪裡的女子在哭泣而已──既然只有這樣,是沒有辦法得出幽靈存在的結論的!」我以一種並不多見的、嚴肅的口吻說著。因為我對幽靈這種靈異、迷惑人心的東西並不太能夠相信的緣故。

由於正在興奮之中,因此竟沒注意到背後的門已不知在何時被打開了──「真是不好意思,在病房中是禁止吸煙的哦……」突然出現了一個像花蜜一般甜美的聲音。

我在慌亂中轉過頭──而後眼前即為之一亮。

在進門之處,此時正站著兩名護士。其中之一是前幾天來探病之時剛巧在照顧勉造的護士︰長長的頭髮編成麻花辮,相當成熟穩重的女孩,同時也是在這個醫院為數眾多的護士之中,數一數二的美女之一。名字應該是叫做牧野梨惠沒錯……。

另外一名女子則更是不得了──一名美得令人發寒的超級美女︰在深刻的輪廓和上等的容貌之中含有一絲淫亂的氣息︰左側的眼角之下有一顆美人痣,而艷紅的雙唇之上,則浮現著泠冷的笑容。至於帶著大波浪的長髮,則在光線的映射之下,泛著冷漠的青色。

從此再往下……作為一個女人,她可以說是十分地完美了。除了豐滿的上圍外,如蜂腰般的中圍,以及渾圓的下圍,再加上細長的雙腳──完全合乎理想。像這樣的女人,相信地無論穿什麼樣的衣服,一定都相當地適合。

「啊……真是對不起!護士長!」勉造在身後說道。在我轉頭看向他之前,他早已經把煙頭給熄掉了。

我再度深深地吸了一口煙,並且緩緩地將之吐出。

「你沒有聽到嗎?──病房裡是禁止吸煙的唷!」那名未曾見過的護士─護士長再度以她那像蜜一般的聲音說道。

「……我在這個地方抽煙有礙到什麼人了嗎?如你所見─惟一個在此的勉造,他也是個癮君子……!」

「那倒不是有沒有妨礙到他人的問題,我們自己也時常在抽的。

「既然如此,那禁煙的規則不就沒有意義了嗎?沒有意義的規則又為什麼要去遵守它呢?」

「這個東西我倒是不太清楚──無論有意義或無意義,只要訂成了規則,那就必須要遵守的!」護士長緩緩但有力地說著。

一直到此時,我才有機會好好地看一下別在護士長胸前的名牌──上面寫著「野野村醫院外科病棟護士長蘭堂小夜子」。

「勉造,我等一下再來跟你談!我現在要去吃午飯了!」一面這麼說著,我一面就這樣挾著煙通過護士長─小夜子的身邊。

小夜子在我通過的那一剎那間,將手叉在自己的腰上,然後以手肘小小地撞了我一下。於是我以挑釁的態度看向小夜子。

「你如果不趕快結束自己的反抗期的話,到時候可會受重傷的唷!」小夜子用她那蜜樣的聲音說。看向身高較高的我的琥珀色眼眸,帶著嗆人的魄力。而女孩子的溫暖吐氣,則直抵我的喉嚨。

「……我會好好考慮的!」我靜靜地由病房中走出。

接下來我開始仔細回想我沒有如飢餓的野獸般撲向具有令人無法置信的完全美色之條件的小夜子的理由。不是因為我安分多了,而是因為這女人的態度讓人有一種沒有辦法將之吃下的感覺。完整地考慮下來,我並不喜歡這樣子的人。算了……與其跟她計較而氣得肚子痛,那還不如先祭祭我的五臟廟!再說,我現在比較在意的,還是勉造所說的有關「幽靈」的事情。

走到樓梯口時,我突然被一個明朗的聲音叫住︰

「啊!海原先生,您又來了嗎?」

我把頭抬起,就看到一個曾見過數面的護士正笑盈盈地對著我。

這名護士的名字,叫做間宮千里,是個身材嬌小,讓人感覺十分可愛的女孩。記得以前曾聽說過,她到現在都還沒滿二十歲,可是,身體的發育卻相當良好,和她幼稚的臉龐一點都不相襯地突出在胸前的東西,不由得讓身為男人的我吞嚥下一口口水。

「來得正是時候,和我一起去喝杯茶吧!」我這麼說著。

「現在……就要去嗎?」千里用天真的臉龐問著。

「沒錯!就現在。」在作了如上的回答之後,我又用秘密的口吻追加了一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問你!」

「嗯……」千里在考慮了一下下之後回答說︰「好!反正馬上就要交班了……那我們走吧!」

嗯!果然是個乖小孩。於是她就和我一同走下樓梯、穿越大廳之後來到咖啡店。

咖啡店的名字為「黑絲帶」,尤其是在醫院這種地方,居然取了這麼一個帶點忌諱的店名,可說是具有相當的黑色幽默。

我和千里兩個人默默地對坐著,可是畢竟是我以有重要的事情商量而把她約出來的,不開口說點什麼實在不行,正在猶疑的當兒,千里倒先開口了︰

「海原先生──今天沒有在工作嗎?」

「今天休息。」

「休息的日子好像不少耶!」

「嗯!因為偵探是自由業嘛!」不過──現在的休息倒並不是由我的意志所決定的,而是形勢所迫,不得不休息。

很快地,我們所點的東西已送到了。我開始倒著用來替意大利面調味的辣椒醬,途中,千里那豐滿的雙峰映入了我的視界。

啊……如果能夠觸摸的話,心情一定會很爽快吧……我開始了遐想。這可是一對具有十足地重量感的乳房呀!我突然地伸出雙掌將其一一按住,用指尖來體會這種充滿了肉感的快樂,而由於它們相當地巨大,因此只要一放開就會令人覺得似乎會垂下一般……不過,千里那年輕的、充滿彈性的乳房卻十足地挺立著,同時,還相當地敏感──隨著我手指的揉動、力量的加減,千里的身體也開始痙攣……。

貫注在全身的快感,充分表現在千里的臉上,我讓我的思想繼續馳騁著──那對乳房……還有那看來十分愉悅的面部表情,就如同是升天了一般!而當那柔軟、溫暖……還帶有一絲甘甜的肉塊靠向我的面前時,更是讓人完全地忘了呼吸,將全身都沉沒在那甘美的誘惑之中。

「唔、唔唔……」隨著自己的想像,我不由得呻吟了起來。我的「手槍」早已呈現著劍拔弩張的態勢,「瞄準」了天花板,而千里則將目光停留在這把剛硬的「手槍」上一會兒後,突然靠近並張開了雙唇,作出了驚人的動作──。她那欲求的樣子,讓我再也無法返回。

濕潤的舌頭之下,發出了陣陣鼓動的聲音……。柔嫩的雙唇,在我的「手槍」之上來回著……。

「……嗯、嗯嗯……唔……」我的呻吟聲再度洩了出來……上顎的軟口蓋,還有靈動的舌頭,千里用繞圈的方式愛撫著我的「手槍」

──就像是棒棒糖一樣,從內心體會著它的味道……。

不行……再這麼下去的話「手槍」,可是會「走火」的──千里改用她那豐滿的胸部來接觸我那賁張無比的東西,像是綿花糖一樣的柔軟,又像是乳酪蛋糕那麼的溫暖──那具有大容量的乳房擠壓著我那大口徑的「槍身」,於是它就猛然「上膛」立了起來,而後──火熱一般的白濁液體「子彈」,就射向了千里那可愛的臉龐……!

「呀!這樣子會辣得吱吱叫的啦!」天真無邪的聲音,把我拉回了現實的世界。

回過神之後,我的意大利面之上已經出現了一大片的紅色,我就這樣傾著辣椒醬的瓶身,而後陷進了白日夢之中……。沒錯!正如千里所言,我等一下一定會被辣得吱吱叫了。

我一口放入口中的那團意大利面,正是上面倒了不少辣椒醬的地方,辣到我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結果,我的臉就像是那罐辣椒醬一樣,變得紅通通的。

「來!喝口水。」千里將自己的水杯送到我的嘴前,我在喝了大半杯冰水後,方才將那股火熱給鎮壓下來。

「……呼!」我用手背拭去額頭之上浮出的汗水。

「對了!我要跟你說的是……」在稍微回復之後,我再度回到了主題,千里則一臉正經地等著我的發言。

「在這間醫院中──你曾經聽過有關幽靈出沒的傳聞嗎?」

一瞬間,千里的眼睛睜得老大,不過隨即帶著可愛的笑聲說著︰「幽靈?不會吧!」

有這麼奇怪嗎?看著我認真的樣子。千里停止了笑聲︰「對不起!……不過,倒不是幽靈本身存不存在的問題,而是在我們醫院之中,是絕對不可能有幽靈存在的。」

「是嗎?」我的眉毛動了動︰「那又是為什麼呢?」我咀嚼著千里所說的話︰不是幽靈本身存不存在的問題,而是在野野村醫院之中絕對沒有幽靈存在……。

「那是因為……在我們的醫院之中,沒有幽靈存在的理由嘛!我們醫院中有速水醫生在啊!」千里激動地說著。

「速水醫生?」

「對啊!你不知道嗎?速水圭一可是全日本數一數二的外科醫師哦!還這麼的年輕,就已經和間黑男醫師、西城霞醫師並列,是日本……不!可說是全世界之寶了!」

「原來如此!是個天才般的外科醫師吧?」對於我的問題,千里以點頭作答。

「速水醫師當前擔任外科部長,在他來了之後,本來我們無法幫助的病人,如今都獲得很大的幫助。當然,我們這裡是醫院,總是會有一些傷亡……可是,這些都是速水醫師盡力之後依然無法挽救的,這是他的壽命和命運,是無法改變的……至少我個人是這麼認為的。

」千里完全是一派認真地繼續說著︰「不只是速水醫師的外科,其他科也是一樣。我們醫院的醫生全都相當地優秀……如果說有怨恨的幽靈的話,我是怎麼也不願意相信的!」

「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勉造所聽到的哭泣聲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到底是誰說有幽靈的呢?川崎先生嗎?」

「這個我就不能夠說出來了!偵探有守秘的義務,絕不能夠把委託者的秘密給洩露出來的。」

在盤子掃空時,咖啡正巧地送上來,而在此時,千里卻突然從座位上站起,說道︰

「糟了!護士長說過要在她回去之前整理好病歷表的,如果再不趕快去的話……」

「護士長會生氣是嗎?」

千里顧不得點頭,就從出口處衝出去,一會兒就不見蹤影了!

總之,在勉造房間中所聽到的哭泣聲,應該和幽靈沒有關係……事情愈來愈有趣了!

感覺到異樣的空氣,我倏地將眼睛睜開。

奇怪!我是在什麼時候睡著的呢?大概是暖氣的效果吧!不然我想應該不至於交叉著雙臂就坐在折椅上睡著了才是。

……在熄燈時間將近的午後九時半左右,我依著勉造的指示,由安全門侵入野野村醫院的住院病棟之中。目的不用說,當然是要找出勉造所說的幽靈的真面目羅!這是我在和千里一起喝完茶後,再度回到勉造房間時所訂的計劃。剛開始,勉造還面有難色表示︰「你是要我到隔壁的空房間中過夜嗎?」

「你不是說這個房間裡有幽靈嗎?所以你當然還是到別的房間去睡比較好不是嗎?」

「不是開玩笑了,海原!你知道這間房間是二○五號房嗎?」

「嗯!」

「而這一邊,有人住的房間是二○六號房。」

「是吧!」

「所以說──這間空著的房間,是二○四號房不是嗎?」

「那又怎麼樣?」

「二○四號房可是二樓的四號室哪!難鼎你還不懂嗎?」

的確,「四」這個數字和「死」的音很像,是醫院中的忌晦,所以隔壁的房間才會空著的吧……。

「你得了吧!這麼迷信幹什麼?」我喘了一口氣後繼續說︰「就這麼決定了!你今天晚上就到隔壁的房間去睡。到了明天早上,我就能夠揪出幽靈的真面目了!」

「好啦!知道了!我會睡得和死人一樣的!」勉造終於點頭答應了我的計劃。

於是,我現在就在二○五號室中。

在黑暗之中,我的耳朵特別清楚──

並不是想像的關係,而是真的有人在哭泣。

……嗚……嗚……嗚……。

就是這個樣子,有時好像是消失了般……但其實還是存在著──女子的哭泣聲。那麼,這個哭泣聲到底是從那裡傳出來的呢?在這樣的夜半時分,又為了什麼要哭得這樣悲切呢?

好不容易,我終於找到了聲音傳出的源頭,那正是供給全館中央空調暖氣的風管。

我想到──這樣子的金屬管,就如同在船艦之上通連各處的傳聲管一般,發揮出它的功用,將不知哪一間病房的哭泣聲傳導出去。而因為構造上的理由,最後聲音就傳到了勉造所在的病房之中。

看吧!幽靈這種東西果然是不存在的。

在心中獲得了相當的滿足之後,我將頭靠向風管的所在︰「喂!

你幹什麼要哭呀?」我向著哭泣聲音的主人提出詢問。

接著,哭泣的聲音便嘎然而止,病房之中重新回復了寧靜──想必是已經聽到了我的聲音吧!

「你……你是誰?」一個澄淨而具有透明感的聲音返回來,應該是個少女的聲音才對。

「我叫海原琢磨呂!」我將自己的名字報出。

「你的名字呢?」

「樹桃子……」相當明確的聲音,所以應該不是幽靈才對。

「你為什麼要哭泣呢?」對方沒有回答。於是我在這一頭點起了香煙。

像經過了一個禮拜那麼久的時間,對方的聲音傳了回來︰「……因為我很寂寞……」

「寂寞?」我再度重覆了一次,這是獲得對方情報的重要技巧之一。

這一次,立刻就有了回答︰「我是個誰都不來探病的人,連加奈都拋棄我跑去旅行……」

「這個加奈又是誰呢?」

「她是桃子最重要的朋友……」

「她去旅行了嗎?」

「沒辦法,放考試假嘛!」

雖然春意已經掛滿了櫻花樹的樹梢,可是中、小學生都還沒有到放春假的日子,這麼說來──桃子應該是個高中生才對。

「可是,應該不至於一個探病的人都沒有吧?你的爸爸、媽媽呢?」

「不行……他們倆個人都很忙……從一開始就沒有來看過我…」

「那麼……你又是為了什麼而入院的呢?」

「嗯……我的腳受傷了……」腳受傷了!原來如此。

「我已經接受過手術了……可是,還是怎麼樣都站不起來!」

──什麼?千里不是說在這間醫院之中有個天才一般的外科醫生速水醫師嗎?

「雖說神經已經接好了,可是,我還是站不起來!醫生說︰只有我不斷努力地作復健,不用說是走路,說不定連跑步都有可能……」

這麼說,問題是出在桃子這邊羅!大概是精神性的障礙吧!

「每天,我都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作復健、沒有輪椅就完全無法行動……再這樣下去,我想我一生都沒有辦法再站起來走路了……好可怕、好寂寞……」

「──那麼,我去探你的痛,你說好嗎?」

「真的?」這句話具有十足的效果,對方的聲音像是跳動地彈了回來,彷彿剛才死氣沉沉的聲音都不是其的一樣。

「當然了!桃子的房間在那兒呢?」

「五○二號室!在五樓──你知道嗎?」

「OK!──那麼我現在就過去了!你打開燈等我吧!」說完之後,我就將湊在風管邊的臉移開。

如果要到桃子所在的痛棟的話,就一定得要經過位在「ㄈ」字體下方的構棒和縱棒交叉口的護理中心才成。在會客時間早已超過的現在,若是像我這樣一個沒有關係的人在醫院內被發現的話,那可相當地麻煩。

到了護理中心的附近時,為了不被發現,我開始貼著牆壁前進。

而後,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算了吧!那個差勁偵探!人不但色得半死,說話又沒有口德……我勸你最好還是離他遠一點!」

這是美保的聲音。看來她對於白天的事情仍究耿耿於懷。

「的確!他是有一些不得體的地方……」另一個值夜的護士是梨惠。「可是,他還算是一個好人吧?」

「梨惠!你也稍微少抽一點煙嘛!」美保以帶些點抱怨的口吻這麼說著。

「嗯……」從梨惠的回音來看,她此時大概是正在護理中心最深處的更衣室裡面抽著煙吧!

「難道美保的「好人」不喜歡抽煙的女孩嗎?」

「笨蛋!才沒有這種事呢!」

「啊哈!臉紅了!臉紅了!」梨惠明朗的笑聲傳來。本來十分穩重的她,如今卻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原來女孩子們在一起時也會這樣子笑啊!

終於,我來到了護理中心的出入口,這是最大的難關。為了要讓櫃檯能夠充分地把我的身子給隱藏起來,我必須壓低身子,只是伸長著脖子來觀察護理中心內的動靜……。如此一來,我卻看到了好東西!原來美保正坐在書桌之前,似乎在寫著什麼東西。膝蓋下朝著我這邊,而我又是在低的位置……。

嗯……真是好風景哪……。一不注意之下,我居然發出了一聲歎息。

「咦─?」美保因感到奇怪而看向我這邊,我連忙把頭縮了回來。

「我好像聽到了奇怪的聲音……」我感覺到美保站了起來。

慘了!若是現在這個樣子被看到的話,那我肯定吃不完兜著走…要退回去嗎……?不行!來不及了!

最後我隱身在櫃檯的側面,幸好最近因為收入不豐的關係,並沒有吃什麼大餐,因而身體變得比較「薄」些……。一瞬間,我就化成了櫃檯的一部分。

「咦……真是奇怪!我明明有聽到聲音的……」走出到走廊上的美保四處張望了一番。

「不會是幽靈吧?」梨惠說著。

「──幽靈?」

「對呀!今天海原先生曾經問過千里說在我們的醫院中有沒有幽靈存在的事情……」

「那個差勁偵探……這麼說的嗎?」美保愣了一下,隨後搖搖頭回到櫃檯之中。

(哼!我現在居然成了幽靈!)

護士們在回到櫃檯之內後,再度開始了她們那東家長西家短的戀愛問題。

──太好了!我趁機從隱身處溜出來,全身的關節早因為這種無理的姿勢而顯得酸痛不堪,而開始發出了抱怨的聲音。

到達五○二號室門前後,我將鞋子穿好,再拍拍身上的灰塵,重新繫好領帶後,敲了敲門上的木板。

「請進!」病房中傳來了少女的聲音……。

桃子的房間,和單調的二樓大病房相比,果然有天壤之別。

雖然比大病房要小了一點,可是對一個人的桃子來說卻是相當大的了。還有大病房所沒有的冰箱、音響、電視和書架等的傢俱。

而這房間的主人──桃子,則在房間的正當中,床鋪的旁邊坐著。正如我所預想的,是個帶著寂寞容顏的少女。我本來推測她大概是屬於高中生的年紀,可是如今一看,卻覺得她處處散發著一種如同中學生的氣味。黑色大大的瞳孔令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及肩的長髮用緞帶束著,加上粉紅色的睡衣和安然垂放在胸前的細長手指,活脫脫像個擺在這房間中的洋娃娃。

她坐著的椅子,則非普通的椅子,而是──輪椅。

「嗨!我來了!」我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著︰「你要讓客人繼續站著嗎?」

桃子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啊……對不起!請坐!」桃子所指的地方,有張製作的精巧的椅子,看起來就有坐上去一定很舒服的感覺,和勉造房間中的摺疊椅大不相同。我在走到椅子所在的角落時,不經意地瞄到排列在書架之中的書背,全都是「X的悲劇」、「XX殺人事件」和「XXX之棺」等等令人觸目驚心的名字。

「你喜歡推理小說是嗎?」我坐下之後開始詢問,因為那上面的書名,全都是外國的推理名作。

「嗯!不過我還是第一次碰到真正的偵探先生呢!」

(而且還不是普通的偵探──是個名偵探呢!)

咦──我並沒有告訴她我是個偵探呀!

從表情中看出我的疑惑的桃子再加似補充︰「我本來還在想「海原琢磨呂」這個名字好像曾經在那兒聽過,後來就想起來是曾在辯難志上見過的……」

(勉造!這種年輕的小女孩都在看你的辯難志耶!)「沒錯!我就是那個海原琢磨呂……怎樣,真正的名偵探就在你的眼前,你有什麼感想呢?」

「好像比照片上看來更為精悍一些……」

「偵探先生……你是為什麼入院的呢……?」桃子一面尋思著,一面打量著我既沒有穿睡衣、又不是穿拖鞋的樣子。

「我倒不是住院……是因為聽到了奇怪的哭聲,所以才來調查的……

「哦……」桃子有些不好意思。「對了!我可以問一些有關偵探先生的事情嗎?」

果然!「好啊!你問吧!」我這麼回答。「不過,你最好把燈關了,以免護士巡房時發現。」

「那……我點檯燈好了!這樣比較不明顯……」我們將大燈關了,只留下在床邊的小燈,在黑暗之中映照著桃子可愛的臉龐。

「……偵探先生的工作,是怎麼一回事呢?」桃子用天真的臉孔詢問著。

──包括了外遇的跟蹤調查、離家出走者的搜尋、結婚對象的信用調查、有時還有失蹤愛犬的探索……。

「例如在某個有錢的人家中,突然出現了要將代代相傳的佛像盜走的預告……像是這種時候,他們就多半不會連絡警察,而是由我們這一類的名偵探來出手解決……」我認真地回答著。

「你騙人!」桃子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是那種我未曾見到過的甜美微笑。

「我可沒有胡說!這都是真的事情!不過是好久以前的事罷了…」其實,那件事情全都是委託人為了要詐領龐大的保險金而自導自演的一齣戲──不過,限於職業道德,我還是不能夠把這個委託人的名字說出來。

「真是令人意外地有趣呀!我還以為真正的偵探只不過是能夠做一些外遇事件調查和尋找離家者等等的工作呢!」

……嗯……在最近,我的確是都不接這一類的工作,理由只有一個,因為我是私家偵探,必要有經費維生才行。另外,由於我又是個常常上雜誌報導的人,在臉孔被完全地售出後,對於跟蹤一類的工作,委託人自然會敬而遠之了。

「的確!並不是所有的工作都非常有趣,畢竟,非得要名偵探出馬的事件並沒有那麼多嘛!

「那麼……這並不是一個相當賺錢的工作羅?」桃子說到了我的痛處。

「不過,賺錢並不是一件最重要的事吧!」我很有威嚴地回答著。

「嗯……那麼你為什麼要當偵探呢?」桃子用她那澄澈的眼睛一本正經地看著我。

我回看桃子的眼睛︰「做偵探不需要考試吧!?」

「那當然!在日本做私家偵探是不需要執照的。」

──所以羅。其實我進入這一行還有另一個理由︰

「在小時候,我曾經被懷疑偷錢……」我就像是敘述他人的事情一樣地開始敘述︰「所以我就靠自己的力量獨力找出犯人。大概就這在那個時候發現了自己具有這方面的才能吧!」我看著自己的手掌。

「而後,我擴展自己的這項才能,而成為今天的偵探……」

──就在這個時候,響起了敲門的聲音︰「桃子!你起來了嗎?

」是個女子的聲音。

在那一瞬間,我以快捷無比的速度從椅子上滑到了床鋪之下。而後,在間不容髮的時間裡,門就被打開了。

「怎麼了?為什麼亮著燈呢?」進入房間的,正是護士梨惠。大概是在門邊也有電燈的開關吧!房間突然見了起來。

「……我睡不著……」桃子用惺忪的聲音說著,演技相當地好︰「本來想看看書大概會好一點的……」

「是嗎?可是我妤像有聽到說話的聲音……」梨惠似乎有點懷疑。

「我不過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罷了……」

「好吧!不過還是趕快休息吧!明天還要做復健呢!」梨惠現在一定正在展露著她那天使般的微笑。

「又是復健!煩都煩死了!」

「怎麼可以這樣說呢?難道你真的不想再走路嗎?」梨惠推著桃子的輪椅來到床邊。小巧的桃子移動到床上時,幾乎部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晚安了!桃子!」隨後,房間的門終於被闔上,啪啪的腳步聲在走廊上逐漸地遠去。

「真是好險啊……」從床底下瓞出來的我喃喃自語著︰「梨惠還算是好的呢!如果給美保看見了那才傷腦筋!」

「美保可是厲害多了!」

「嗯!簡直就像是男人一樣!」

「不過……偵探先生!你看來好像很喜歡美保嘛!」

「說什麼傻話!我對於像千里那種會好好聽話的女孩子才比較有與趣!」其實我是想到千里她那一對巨大的乳房。

「桃子也很喜歡千里小姐哦!」

「嗯!這點我們倒是意見相合。」我再度坐回那張舒服的椅子,而眼前就是桃子可愛的睡姿。

「不過,不管是梨惠小姐或是美保小姐,桃子也都很喜歡,所有的護士小姐都很好,桃子也……」

「想要做個護士小姐,是嗎?」桃子的眼睛突然黯淡下來。

「其實我是想要能夠幫助他人……」

「偵探也是這樣的職業哦!」我咳了一聲。

「對呀……」

「只要你能夠重新站起來走路之後,不管是護士還是偵探,你一定都能作得很好的!」

「嗯……」

「醫生說桃子的神經已經都接好了吧?」

「速水先生是這麼說的……」

「速水……那不是日本數一數二的名醫嗎?」──那應該就不會錯了。

「是啊……可是桃子就是站不起來呀!雖然手術是成功了……連拿針剌腳趾都已經有感覺了……」

「既然這樣……那你就要專心地做復健羅!」我繼續說著……「你地想要再度走路吧?」

「嗯……」桃子點了點頭。「對了!偵探先生……?」

「嗯?」

「桃子也可以成為優秀的偵探嗎?」一瞬間,我還以為桃子是在開玩笑,不過,桃子的臉卻顯得相當地認真。

「人只要想做的話,不管什麼事情都能成功的!」我也正經地回答她。「不過,不管你成為多麼優秀的偵探,有一件事情你卻永遠做不到……」

「那就是你絕、不、可、能、成為一個比我還要好的偵探!」

「……什麼嘛!我要睡覺了!」桃子大大地打了一個呵欠,看來她是一口氣突然被睡意給打倒了。

「是嗎!」我從椅子上站起來,看來我也該告辭了︰「那麼,我要回去了,不要再在半夜裡哭泣羅!」

「你還要再來看我哦!」桃子的眼睛一瞬又亮了起來︰「我還想多聽聽你說話,也想要再多知道一些偵探的事情……」我看著桃子的眼睛,它是那麼地天真無邪,就像是小動物的眼睛一樣。

「嗯……好啊!」我一面搔著腦袋一面說著,然後就退出了桃子的病房。

結果沒想到,後來我卻因此陷入了足以令人後悔的境地。

──真是的,我到底在做什麼呢?

實際上,在我的心中當然是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的,只不過是不甘心而已……一個名偵探─海原琢磨呂,竟然會為了一個十六歲都不到的小女孩的要求而頻頻地前來探病……。

我和輪椅上的少女─樹桃子的相會,至今已經經過大約一個禮拜了。

在這其間,促成我們相會的二○五號室的主人─川崎勉造,早就已經出院了。聽說如今已經回到了第一線,再度前往各種現場進行採訪……其實雜誌記者也是和偵探一樣,是個需要體力的工作。

……在我的愛車到達野野村醫院之時,感到了和平常大不相同的氣氛─在醫院之前聚集了一大片黑壓壓的人潮。數台由黑白兩色所組成的車子也正停在正門前──奇怪了!醫院前停的不是救護車,要警車來幹嘛?

在醫院的大廳裡,有數名穿著制服的警官和應該是便衣刑警的眼睛兇惡男子,因為職業的關係,我和其中的好幾人都互相認識。在森嚴的氣氛中,我聽到了好幾次『死者』這個字被提起,看來是有什麼人死了不會錯!

「喂!發生了什麼事嗎?」我向入口處櫃檯的警衛詢問。不過對方並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將訪客登記簿遞出,我只有悻悻然地開始登記。

就在我所登記的三行之上,有個『島木加奈』的名字,目的地是和我一樣的五○二號室室──桃子的病房。

在我走向電梯的方向時──「稍等一下!」一名面貌兇惡的男子擋住了我的去路,應該是那些便衣警察之一才是。

「呃……我曾經在那兒看過你嗎?」

「大概是寫真週刊吧!像那種東西,還是不要看人多的好!」我揶揄地說著。

「我想起來了……你是私家偵探吧!?好像是叫做海原……」

「我來探病的!那名可愛的女孩現在一定等著我的蛋糕等得很心急呢!」

在那名便衣讓出了信道後,我一面按著電梯的按鈕一面詢問著︰「……是有患者自殺嗎?引起了這麼大的騷動!」

「自殺?別傻了!死的是這個醫院的醫生!而且也不是自殺,是意外。」便衣有點哀憐地看著我。

我敲了敲病房的門。

「請進!」我依言進入。

「啊!是偵探叔叔!」明亮的聲音在病房中響起,正是桃子的密友─島木加奈。

「還不用稱呼到「叔叔」吧!」我將裝有蛋糕的盒子放在櫃子之上。由於來看過桃子好幾次,因此和加奈也漸漸熟了起來。

「我還以為下面的警察們要把叔叔給抓走了呢!」加奈傲慢地說著。

「別多嘴了!小烏龜!」

「我不叫小烏龜啦!是加─奈─!」穿著水手服的少女一面甩著她的馬尾一面這麼強調著。

(譯注︰加奈的日文發音和字體皆和烏龜很像,故桃子這麼叫她。)

「對了!聽說這兒的醫生死了?」

「嗯……速水醫生他……已經過世了……」桃子淚眼婆娑地說著。

「就是那個替桃子開刀的醫生吧?」──野野村醫院的外科部長。「怎麼會這麼突然呢?」我的眉頭皺了起來。

「聽說是意外事件……咦?偵探先生的份呢?」加奈一面看向盒子裡面一面說著。

「我喝紅茶就好了!你說是意外,那又是什麼樣的意外呢?」我的好奇心已經完全被激發出來了。

「嗯……剛才我問過千里了……」加奈說著︰「好像是昨晚在洗澡時因觸電而死的。」

「洗澡?觸電?」我重新咀嚼著兩個關鍵詞。

加奈繼續說著︰「嗯!因為速水醫生是外科部長的關係,所以在醫院中有自己的房間,而其中也附有浴室……大概是昨天熬夜寫論文,然後在稍作休息時去了浴室……」

「然後怎麼樣了?」

「然後吹風機就掉進浴缸裡去了。」

「不過,只是這樣還不足以斷定就是意外啊!」不經意地,桃子以一種奇妙且充滿自信的口調提出她的意見。

「怎麼說呢?」我提出詢問。

「這也許是經過巧妙設計的殺人案件也不一定呀!」桃子的眼睛因興奮而放出光采。

「殺人?」我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千里不是說過了嗎?醫生的房間是鎖著的,而浴室也是從內側上鎖的呀……」

「怎樣!這不是一個完美的密室殺人嗎?」

「也許浴室的鎖的確是速水醫師鎖上的,不過,一定有著什麼其他的方法吧!」

的確──這一點我認同。我的腦袋開始迅速地回轉,將近日來幾乎生的部分一掃而去。我必須要多獲得一些有關速水醫師死亡的情報才行!

這種時候,我會想要抽煙。

「我出去一下好嗎?」說著我就走出了房間。不管怎樣,在桃子的房間中抽煙,總是不太好──而且,我也想要喝杯咖啡。

我乘著電梯來到一樓,並不是前往一樓的「黑絲帶」,而是向了另一頭的自動販賣機。

來到販賣機之前,我見到了一名彎著腰的女子,看來她是無法決定到底要喝什麼。

從背後看來,實在不清楚她是不是個美女,不過,同著我的臀部,卻對我發出無言的誘惑。於是我在不發出聲音的情況之下,來到了那女子的身旁,然後……將手伸出去,開始透過裙子的布面來感受那渾圓柔軟的肉感。

而在下一個瞬間,一聲短促的尖叫傳進了我的耳朵︰「你──你幹什麼?」以一種帶著驚恐的聲音,女子迅速地轉過身。

哇!真是個超級美女!還沒來得及抱住這個想法,我的左頰已經被賞了一巴掌。真是的!如果對手是個男人的話,我才不可能給他這種機會呢!

「你真是暴力呀!」我撫著紅紅的臉頰這麼說著。當然,我可沒有再伸出另一邊臉給她打的興趣。

賞了我一掌的女子,此時已經雙手叉腰。氣得肩膀都開始發抖了。繫著腰帶的紅色套裝、微微抖動的雙肩、如柳葉般的細眉,因生氣而往上吊著──是個即使生氣起來也依然相當可愛的類型。

「什麼暴力!誰叫你要隨便摸人家屁股!」

「只不過是打個招呼嘛!」我說著和美保見面持相同的台詞。

「打招呼?你腦子裡是裝漿糊啊?」

「你太失禮了!──你眼前的可是以天才頭腦自誇的名偵探!」

「名偵探?」女子的眉頭開始緊蹙,隨後以懷疑的眼光瞄著我︰「難怪我覺得好像曾經見過你……」

「呼!我可是個有名的人!」

「海原琢磨呂……私家偵探之恥……」女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以輕蔑的眼光對著我︰「我聽過你的傳聞──是個處理什麼事件都會變成迷宮的天才,還是個會將不可公開的委託人的資料公佈於世的名人。讓只要是和事件有關的女性,最後都會嫁不出去的天下第一人……是嗎?」

對著這個以食指指著我,手上還塗了美麗蔻丹的女子,我只能說︰「哎呀!你也說得太過分了吧!」一面撫著自己的下顎。

「傳聞應該是……不管多麼困難的事件都可解決、決不透露委託人的資料、和所有相關於事件的女性都做了幸福的約束的名偵探才對吧?」

「有嗎?我從來沒聽說過!」女子冷冷地笑著說︰「因為你的關係,害得不少偵探都相當難做吧!」

「那麼說,你也是其中之一羅──是嗎?」

「你知道就好……」女子的杏眼圓睜。

「嗯──你穿這樣實在看不太出來。最好是不要穿高跟鞋,這樣跑起來不方便。紅色的衣服也太明顯了!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是穿件可以兩面穿的夾克,這樣在跟蹤時會比較方便。」

對於我的忠告,女子用鼻子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多謝你的忠告……那麼,我也給你一點建議,那就是不要在這邊搖頭擺尾比較好!

「什麼……!」

「就是說︰不要像隻狗一樣,只會在這邊嗅來嗅去而已!到最後可是什麼都得不到的!」

「那真是謝謝你了!作為一個後輩,我可以請教你的大名嗎?」

我從齒縫間努力逼出正常的聲音出來。

「是嗎──那麼……這個給你好了!」女子將另一樣會妨礙跟蹤的皮包中的小匣子打開,從裡面取出一張名片遞了給我。我反射性地就順手接了過來。

在長方型的紙片之上,寫著「西條偵探事務所局長秘書伊籐涼子」。局長秘書──這算是什麼嘛!

「怎樣──你幹什麼要笑不笑的!」涼子的聲量大了起來。

「不要這麼生氣嘛!我想你應該不是一個氣量這麼小的人呀!」

我颯然將手伸出,抓住了涼子的胸部︰「看!裝著你的心胸的東西這麼大,應該沒有問題才是嘛!」

「呀───────!!」涼子發出了彷彿不屬於人世一般的大叫聲。

「你看!你看!」我將手掌一開一閉,壓擠著吊鐘狀的乳房。

「啊……嗯……啊、啊……唔……」涼子配合著我的動作喘息著,由長長的睫毛所圍繞的雙眼則似乎已經失去了焦距。

「放開我!」在那同時,響起了如裂帛般的聲音,涼子的手突然撥了上來,在我想都不及想之時就飛上了我的臉頰。這一次和剛才的簡直完全無法相比,是一個更快速、更強烈的平手打擊。

「你這個──」隨後,那隻手在空中一個翻轉,就朝我的另一邊臉頰揮舞過去。

「超級大色狼!」涼子使盡渾身氣力的一擊,直打得我眼冒金星。

「嗚……」雖然我忍住了痛楚沒有叫出來,可是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滑落,隔了好一會兒方才好過一些。

「那麼,你這位西條偵探事務所的大偵探在這醫院中有何貴幹呢?」

「這跟你沒有關係。」涼子冷冷地說著。

「你不說我大概也猜得出來,應該是有關於速水醫師的事情吧?

」我以探詢的眼光看著涼子,不過對方依然保持著她那樸克牌般的臉孔。

「──是保險的關係吧?」我再度更深入地探詢。西條偵探事務所在同業之中的規模還算不小,聽說也常常接受保險公司的調查委託。

「是啊!那又怎麼樣?」涼子給了我一個白眼。

「──我想大概是在懷疑速水醫生會不會是自殺的吧!如果是在加入人壽保險之後的一年內自殺的話,保險公司是可以不用負責支付保險金的。」……不過,實際上,在一年之後,也有不少自殺的例子。

「你怎麼會連這種事情都知道呢?」涼子叫了起來。

「……我是個名偵探嘛!」我聳聳肩繼續說著︰「觀察、推理、然後再行動──像這一類的事情,在地球上是沒有人能夠勝過我的。

」──我已經相當謙虛了,地球上而已嘛!

「好厲害!」涼子倒抽了一口氣後突然說︰「那麼,我想我還是離你遠一點比較好!拜了!」接著她就轉過身去,隨著高跟鞋的聲音漸行漸遠,壓根兒就忘了她是來買咖啡的這回事。

「咦……你的臉……發生什麼事了?」在打開病房的門後,加奈驚訝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大概是指我兩頰所發生的事情吧!

「嗯……發生了一點事情……」我簡單地答道。

「桃子!怎麼樣?就交給這位大叔吧!」

桃子將雙手交合在胸前︰「那個……偵探先生!剛才我和加奈談了很久……」

「哦?」

「我們相信速水醫生的死,其中「一定」有什麼內情!」桃子用認真的眼神和熱情的語調說著。「桃子很想要探索這個秘密……可是……我的腳不能夠自由地移動……」桃子的輪椅前後動了動。

「我知道了……你是想要讓我來代替你的雙腳吧?」在詳細地觀察了桃子的態度之後,我作了這個結論。

桃子繼續低聲地說道︰「我知道並不能夠平白地拜託你……」

「僱用我的價錢可不低唷!」我說道。

「那當然!你是名偵探嘛!」

「好吧!」我點頭道︰「我接受了!」

「真的?」桃子那深邃如湖水般的眼眸,如今已經完全大開,發出亮閃閃的光採來。

「嗯!真的!」看到桃子這樣的眼睛,我怎麼可能拒絕嘛!

「我也來幫忙吧!」加奈充滿活力地說。

唉──真是的!我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不管是桃子還是加奈,希望她們到時候不要成為我的累贅就好了。

過了許久,臉上的浮腫依然沒有消退的跡象。

我在喝完了加奈所泡的紅茶後,站起來說︰「好吧──現在就開始搜查的第一步了!」

「要怎麼做呢?」桃子的細細的眉頭緊蹙著。

「嗯……桃子!首先你是從那兒聽到這件事的呢?」我將動腦的任務交給了這個小女孩。

「呃……是從護士那兒聽來的……她們應該知道不少……」

「我從千里那兒聽了不少!」加奈插嘴進來。

「嗯!」我點了點頭。護士是和醫生走得最近的人,不單單是患者,對屬於同僚的醫生們的私底下生活應當也相當瞭解才是。

「屬於外科的護士有梨惠、美保、以及千里……」

「還有護士長也是!」加奈指出我的疏失。

「護士長嗎──我對應付這個女人可沒有辦法!」

「嘿!原來對大叔來說也有這樣的女性呀!」加奈的臉上浮現挖苦的笑容。

「啊!海原先生!」在電梯的前面,我碰到了一個小巧玲瓏的護士──千里。

「碰到你真是太好了!我正好有事想請教!」我說著。

「──是什麼事情呢?」千里的身體動作顯得有點僵硬,大概是閃受到速水醫生死亡的打擊吧!

「嗯……」我一面揉著鼻頭,一面看向千里豐滿的胸部。「這個波還是一樣的大。」

「什麼?」

「啊!不!我是說醫院遭到了這麼糟糕的事……」

「速水醫生的事嗎?」千里的臉一下子暗了下來︰「嗯!不但造成了醫院的騷動,還有不好的傳聞……」

「你是說……?」

「督察的調查好像一直在意外這個話題上打轉……」

「難道不是嗎?」

「呃……這……」千里的語氣變得模糊起來。

「你可以將這個外科部長─速水的死亡情形詳細地告訴我嗎?」

我開門見山地問著。

「我知道的也許不多……」

「那沒有關係的!」我催促著說。

「……速水醫生在昨夜為了要寫論文而在這兒過夜,說是方便查閱資料……」

「嗯!」

「由於速水醫生身兼外科部長,因此在一樓院長室的旁邊有他專屬的房間……」我尋思著等下一徒要想辦法偷進去看看。「而在房間之中,除了有浴室之外,也有簡易的床鋪。好方便他在繁垂的工作之餘可以休息……」

「因此,大概是在論文告一個段落之後,醫生就進入浴室之中洗操,在愛乾淨這一點上,我想大部分的醫生都是相同的……」

「──而醫生所愛用的吹風機,是那種型式較古老的,因此也常常會壞掉……可是,昨夜它卻從掛釘上落了下來……結果就……!」

千里的面容顯得十分哀傷。

「那麼又是誰先發現到速水醫生的……屍體的呢?」我以冷靜的口調詢問著。

「是護士長、梨惠、和警衛先生。」

「哦!」

「梨惠是在昨天值夜……然後在早上要去叫速水醫生時,發現房門鎖著,而叫門又沒有人應……所以就去告訴了護士長。最後再找了警衛先生來開門……」──這麼說,我就應該要去詢問梨惠羅!

「梨惠現在在哪裡呢?」我詢問著。

「嗯……因為她值夜的關係,剛才還被警察問了好久的樣子……不知道回去了沒有?」哦……那就得要盡快找到她才行!

在謝過千里之後,我沒用電梯,而直接從樓梯中衝下,片刻即來到了護理中心。可是在護理中心那及腰的櫃檯之中,並沒有看到任何人……於是我就不客氣地走了進去。接著順手打開了裡面更衣室的門,結果──

「哇──────!?」響起了如裂帛般的驚叫。

只穿著內褲的梨惠帶著驚愕的表情,眼睛張著老大──當然,聲音也不小!看來她正在更衣準備回家……。

「不要那麼大聲嘛!我又不是故意要嚇你的!」我的視線落在梨惠身體的線條之上。真是難得一見的姿態呀!梨惠那富有彈性的肌膚,閃耀著年輕的光澤,不只是這樣,從肩膀─胸部到腰部、臀部、乃至於大腿的線條,都可以說是一等一的絕品。

我關上了更衣室的門,來到護理中心的外面等待,不多久,換好衣服的梨惠就出現在我的眼前。穿著便服的梨惠,裹著適合春日顏色的夾克和及踝的長裙,依然相當地好看。

「值夜到天明辛苦了!我有點事情想請教。」我端出一副認真的面孔來。

「是速水醫生的事吧?」她的臉上滿是疲憊︰「剛才警察已經把我叫去問了好久……」相當不耐煩的表情,想來必是警察為了製作筆錄等等,一遍遍地仔細詢問的結果。

「打開房門的是警衛嗎?」

「是的!」

「那浴室呢?原先也是鎖著的嗎?」

「是!在進入房間之後卻沒有看到醫生的人影……正在覺得奇怪的時候,小夜……不──護士長就說會不會是在浴室中……」

「原來如此!」

「浴室的門也是鎖著的──是那種金屬製的喇叭鎖!─在我們從門外大聲調用後依然沒有反應後,警衛先生才破門而入。」

「確定浴室是鎖著的嗎?」

「嗯!我們三個人都試過了!」

「哦!」我哼了一聲。如此一來,假設之一就不成立了。

我再度從別的地方開始著手︰「那麼在值夜的時候,你是否有發現什麼奇怪的事呢?什麼都可以說說看!」

「奇怪的事嗎……嗯……」梨惠的眉頭整個糾結了起來︰「警察也曾經這麼問過……」

「嗯!」

「在半夜的時候,醫生曾經出去過,我有看到地出去和回來…」

「那是在幾點鐘呢?」

「二點吧……應該不會錯!」

「這種時間能幹什麼呢?」

「嗯……在附近有一家Seven-Eleven……」

「去買宵夜嗎?」

「我覺得比較可能是出去放鬆一下情緒……」也許是跑去看養眼的雜誌了吧!「因為他回來時並沒有帶回任何東西……。」

不過,還是得要去那家Seven-Eleven問問看才行!

我想到剛才千里所言。「聽說,關於這件事有一些奇怪的傳言──你有聽說過什麼嗎?」

「奇怪的傳言──?」梨惠聳了聳肩︰「關於這件事,就是為了怕有奇怪的傳言──護士長剛才還召開緊急會議呢!」我想到護士長─蘭堂小夜子的美貌……。

「啊─你果然開始在東嗅西聞了!」背後突然出現聲音。

我回過頭,正如我所予想的,就是伊籐涼子。

「這──我要先走了!」梨惠在我還沒反應前就迅速離開了。

「怎麼──還意猶未盡嗎?」我將雙手伸到涼子前面憑空抓了兩下。

「別開玩笑了!」涼子的表情變了,不過倒不是生氣。

「怎樣?還算順利吧?」我從胸前的口袋中取出我從不離身的紅色盒子,並拿了一支煙出來把玩著。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涼子雖然很想裝出剛強的口調,可是臉上的表情卻背叛了她,透露出一絲文弱的氣息。

「看來似乎不是很順利……?」

「嗯……我本來聽說護士長是屍體的第一發現者,應該可以問出些什麼的,可是卻碰了個大釘子……」──要從那個護士長口中套出些什麼東西果然不是件易事。「……「關於這件事情的處理,我們已經完全交給警方,本院這邊恕無法提供任何資料……」哼!她就是這麼說的……」涼子模仿著護士長的口調,可惜並不十分相像,看來她是其的缺乏當一個偵探所必備的觀察力。

「如果連話都問不出來的話,那你這個偵探還不行哦!」

「那請告訴我,你又問到了些什麼?」涼子用食指指著我的鼻子,讓我實在是很想就這麼咬下去……。

「我?到現在還沒什麼進展!」

「怎麼可能,你不是讓女人張開雙腿……不!張口的名人嗎!」

涼子用輕蔑的眼光看著我︰「我看你到死都是這個德性!」

涼子那高跟鞋的聲音再度揚長而去,看來她又重新抬回了工作的熱忱了──這樣好嗎?居然還替一個競爭對手打氣……等等!什麼競爭對手呀?偵探遊戲嗎?

唉!靜下心之後,我從櫃檯離開,開始尋找下一個詢問的對象了。

「喂!差勁偵探!」聲音突然響起,會用這種稱調用我的只有美保一個。「這裡可不是學生們喝茶聊天的地方哦!」看來她是把我和涼子的那一幕都看在眼裡了。

「呼!眼睛都腫起來了!是徹夜在「做」什麼好事嗎?」美保原先細長的眼睛,因浮腫的關係而不再好看。

「你這個──」美保又要使出她拿手的巴掌了!可是我的反應更快,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手腕。為什麼?因為常常練習嘛!

「不要這麼粗暴嘛……」我緊抓著美保的手,開始對地說教︰「女人的手可不是用來打男人的臉頰的…」我將她的手移往股間。

「啊……!」美保輕叫了一聲。

「對!就是這裡……來!溫柔一點……」我誘導著美保的手越過布料碰觸著我的股間,我心愛的「手槍」此時已經變得巨大、灼熱,堅硬地賁張起來。「怎麼樣?很偉大吧!」

「啊……這……不……好大……!巳美保的手自發地動了起來,給了我那聳立的地方微妙的剌激,然後手指再緩緩地降到根部的方向……美保的手探求著我的「球袋」,溫柔地用手掌將之包覆著。

「哦──!」我的聲音洩了出來。

突然──美保的眼睛射出了妖異的光采,用輕鬆的口調說︰「如果我在這裡稍微用一點力的話,那會怎麼樣呢?」

「這、放開我!」我的聲音急了。

「像你這種男人,最好是被去勢掉,這樣對世上的人都好!」

「嗚……」

「我告訴你!老娘今天心情差得很!」

「啊!找到了!海原先生!」如鋼線僵直般的緊張,瞬間就被化解──真是人感激千里了!

美保迅速地將手從我的股間移開,就像什麼事也沒有一樣地進人櫃檯內側。

「嗯!怎麼了?」我一面喘著氣一面問著千里。剛才美保的眼神可是認真的,也許她真的會捏下去也說不定。

「我找你好久了!護士長說有事要找你談……」

「我知道了!在那裡呢?」

「我來帶路吧!」小巧的護士輕快地說著。

「千里!你要小心哦……」在櫃檯的內側開始工作的美保這麼說著︰「可不要幫這傢伙帶個路肚子都被搞大了!」什麼嘛!──太失禮了!

「放心啦!」千里回了一個微笑──天使般的微笑。

「我連手都不會給他碰的,所以沒關係!」

──喂!喂!太過分了!

透過櫃檯,我看到美保正在仔細地來回看著碰觸過我的股間的那隻手,活脫像是洩上了什麼致命的細菌一樣……

算了!算了!我聳聳肩催促著千里︰「走吧!」

外科病棟護士長的房間,是在一樓一處沒有多少人出入的走廊之內。

帶路的千里在來到房門之前後隨即轉身意欲離去︰「那個……我還有工作要做,先走了!」

「嗯!」我點了點頭。

「那個……」千里似乎有什麼話想說。

「怎麼了?」

「你自己小心了!」說完後千里即頭也不回地快速離開。──要我小心什麼呢?

我看著千里離去後方才敲門,但在對方並未回應時我就已經進入其中了!而在進入其中時,卻見護士長正面對著鏡子在仔細地補妝,讓我有一種似乎誤入了那裡的華麗舞台後之化妝室的錯覺。

「抱歉!失禮了!」我對著半對著我的護士長說。

「沒關係!你已經敲過門了。」嗯!看來我這一招「奇襲戰術」

似乎沒有達到任何我想要的效果,護士長─蘭堂小夜子已經迅速地恢復了她那美麗的假面具。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我開門見山地說。

小夜子的臉上浮現了神秘的微笑︰「你不把門關上嗎?」

好吧!看你搞什麼鬼。我用手將門關上。

小夜子將化妝品收好後,自皮包中取出了一個銀製的肩盒,打開蓋子後,取了一支細長的香煙出來,用她的朱唇將之含著,然後看向我這邊。

我沒有一絲的移動,而對方似乎也沒有自己點煙的意思,於是我和小夜子兩人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最後,小夜子聳了聳肩,然後才拿出她女用的打火機來。當然,這也是銀製品。

我隨後從隨身多年的紅色盒子中取出一支煙,並且以愛用的Zippo點上了火。

我們就這樣靜默地抽了一會兒的煙,將周圍洩戒了一片霧海。最後,耐不住寂寞的小夜子終於開了口︰「請問先生您在想著什麼事情呢?」

「你找我有何指教?」

「您從護士小姐那兒聽了不少話是嗎?」

「好像是這樣。」

「是有關速水醫生……的事吧?」

「我想那不只是一件單純的意外而已,是嗎?」

「可是警方的人說是意外啊!」

「嗯!這麼說比較妥當嘛!」

「速水醫生是在上了鎖的房間中死亡的耶!」

「像密室殺人這種案件在偵──推理小說中多的是。」不知在何時,我也快受到桃子的影響,稱之為「偵探小說」了!

「我直接說好了,海原先生──」小夜子站起來繞過桌子說︰「我對於你的調查行動相當地不愉快。」最後來到了我的眼前,讓我全身因警戒而僵直。

而後,小夜子將已經快燒到末尾的香煙從我的手指中挾起,在煙灰缸中捻熄。當她彎腰之時,我幾乎要看到她的內褲了。不過,在過了一會兒之後,我就瞭解到一個事實︰她的內褲根本不可能被「看見」的。

小夜子再度湊近我的眼前︰「──要說是伊籐小姐,她調查這件事我還能夠理解,她是因為接受了保險公司委託的關係,至於你──海原先生,你又是接受了什麼人的委託呢?」

「保守委託人的秘密可是當偵探的鐵則唷!」

小夜子突然噗哧一笑︰「對了!海原先生!我可不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呢……?」小夜子將嘴唇靠近我的耳際,低低的聲音響起,就像是花蜜一般的香氣飄散著,溫暖、濕潤的熱帶花香……是蘭花的香氣吧……我嚥了一口口水。

「這件事很簡單的……還得拜託您多幫忙了……」小夜子抬起了我的手。

「嗯……」小夜子繼續引導著……。是香氣的關係嗎?這股甘甜的香氣已經把我的整個腦袋迷惑,失去了正常的判斷力……這真是強烈的蠱惑呀……。

小夜子將我的手帶到她的裙下。

「──!」我屏了一口氣,原來小夜子的裙子底下什麼也沒穿,我的手指就碰觸到了硬硬的毛髮,以及濕潤的粘膜……。

我看著小夜子的臉,這女人的眼睛已經像她下面一樣的潤澤,散發出足以殺死人的熱度,而不能再度集中焦點。

「再來……再來……對!來回地摩擦……太好了……!」小夜子的額頭開始冒汗,甜甜的吐氣吹到我的臉上……而我的心臟就像不停敲打的鍾一樣……。

「……你說的『拜託』是什麼……?」我盡力使自己的聲調不致太過零亂,但事實上我連呼吸都變得十分困難了。

「還不行……」小夜子將食措置於火紅的雙唇之上,再按到我的嘴唇之上,由於她的手指上已洩成紅色,因此我想我的嘴唇亦是如此。

「不行……我現在還不能夠告訴你……」小夜子將身體壓在我的身上,讓她豐滿的乳房摩擦著我的上臂。

「唔……」我的眼睛緊盯著她渾圓乳房上的兩個尖粒──這麼說,這女人也沒穿胸罩的嘍?

小夜子感到我的視線,用著更淫蕩的表情看著我說︰「嗯!沒錯……我是沒有穿……」接著,她把原來導引我的那隻手移往上方,以塗著鮮紅寇丹的指尖將鈕扣一個個地解開……。

小夜子豐滿的「雙峰」微顫,具有相當的迫力,而如小指末端大小的「峰頂」則正如蛋糕上的櫻桃般固結在上面。

「如果你喜歡的話……就請你賜教吧……」惡魔般的呢喃在耳邊響起,氣息吹拂過耳尖……讓我心癢難耐!心臟的聲音不斷鼓噪著──再度,我的手指背叛了我的理性,在小夜子的秘密花園中來回穿梭。那兒除了溫度逐漸上升之外,還會不時地痙攣,再加上不斷流出的「花蜜」,已經順著大腿開始緩緩地流下……。

「嗯……我也來……」小夜子將手伸到我的股間,以手指將拉煉滑下,輕輕地,但卻帶點焦急。於是我那快要被漲破的地方就解放出來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

「哇!」小夜子的眉毛揚了起來︰「你有個好大、好壯觀的東西呀!」接著浮起了淫蕩的笑容……充滿了喜悅之魔女的笑容……!我整個背脊開始一陣陣地戰慄!

「呼呼!我要開始享用了……」小夜子一面說著,一面將我的腰帶解開、褪下我的褲子,讓我那張大到極限的「槍管」朝天仰立著……然後,我的「槍身」就被小夜子那赤紅的雙唇所包覆,濕潤、溫暖的感觸緩緩溫柔地上上下下,將我的肉體完全地俘虜住……在經過小夜子用她那毒蛇般的舌頭以舔棒棒糖的方式嘗試過我「男性分身」的每一寸土地後,我的身體就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一般,壓力逐漸升高……

「咕……」我已經快要不能忍耐這般壓力了,再加上我也不想忍耐,一種甜美的感覺流過了我的全身,最後來到了腰際……。

啊!──在白濁的液體即將要離開我的身體之前,在我的腦中……突然浮現了桃子那寂寞的臉孔!

我將小夜子的臉用手捧高,看到她正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我,而我則只說了句︰「你說要拜託的事到底是什麼?」

「啊……」小夜子再度回復了妖異的笑容︰「其實……人家只不過要希望你能夠停止調查速水醫生的事情罷了……」

「為什麼?」

「你答應停止嗎?」

「當然!─不是!」我斬釘截鐵地回答。

小夜子歎了一口氣後站了起來︰「這麼說……是沒得商量的羅……」

真可惜呀!我這麼想著,一面還要目送著豐滿的乳房隱沒在衣服之中。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像是看透了我心中所想,小夜子沉靜地說著︰「你本來可以得到我的全部的……!」

「那麼,你還是要繼續調查下去羅?」小夜子認真地問道。

對呀──我是為了什麼要開始調查?又為了什麼要這樣勉強自己繼續調查下去呢?

不過現在,我瞭解到一件事──小夜子會將自己當做餌食──那麼這件事情一定大有內幕。

「對了!我看你還是多關心一下自己的事吧!既然你願意以自己的身體來作為交換停止調查的條件,那麼,我相信你一定跟速水那傢伙的死有關係!」在我這麼說完後,小夜子卻出現了出乎我意料的反應──突然高聲地大笑……。

「對不起……不過,你說的也未免太好笑了些……」這女人居然笑到必須將眼角的淚水拭去。

「海原先生,你不要誤會了!我在此再度重申︰我真的和速水醫生的死沒有任何的關係!」

──我皺了皺眉。

「你還是懷疑我?」

「不……反正這種事情一定會水落石出的……。」我抓了抓頭髮──總之,我一定會將披了羊皮的狼給抓出來的。

小夜子依然用著她那濕潤而淫亂的眼神看著我︰「今天雖然演變成這樣的情勢,不過……那天我一定要好好地體會你那了不起的「東西」的!」

「哦!我會考慮的。」當然,這是句客套話,不管那會是怎麼樣的快樂,我對於和毒蛇一起上床可是與趣缺缺。

「那麼──我們下次再見了!」

「呼──」我靠在牆上苦笑著喘氣,相信現在自己看來一定相當地狼狽──總之,我現在已經將所有有關的護士都問過一遍了,除了這個和護士長的接觸是在預想以外之外,大體上還算順利。

好了──現在該是回到負責動腦的伙件房間之中來檢討一下我所獲得情報的時刻了!於是我乘坐電梯上了五樓。

打開房門之後,傳來了兩位少女的聲音,就像是等候已久的樣了︰「怎麼啦?好像很累的樣子!」這是桃子的聲音。「啊!大叔!你嘴上有口紅印!」加奈則注意到另一件事。

「哦……你又做了什麼好事呀?」加奈挖苦著。

「算了!一言難盡……」我在桃子旁的椅子上坐下。

「你現在知道了生了些什麼?」桃子心急地問道。

「嗯……」我以與屍體的第一發現者梨惠的會話為中心,將之和盤托出,當然,小夜子的事情則將之省略去。

「這麼說……浴室的門三個人都打不開羅?」

「好像是這樣……」

「嗯……」桃子將食指抵在下唇思考著。

「怎樣啦?你們到底在想些什麼?」加奈插嘴進來。這個女孩並不如桃子一樣有著一顆偵探的頭腦。

「和我原來所想的有一些出入……」看來桃子原來所想的大概和我差不多。

「原來所想的是指什麼呢?」加奈張大著眼睛問著。

「是說那是不是真的是個密室……」

「是不是真的?」加奈似乎還摸不著頭緒。

「速水外科部長不是死在上了鎖的浴室裡面嗎……」我開始解釋道。

「是啊!」

「那麼那道鎖是真的鎖上了嗎──你有沒有想過這一點?」

「咦……」

「也就是說──實際上並沒有鎖上,只是關著而已……」我親切地說明著。

「這……會嗎……?」

「不過,現在這個假設已經不成立了……因為梨惠說過三二個人都試過那道門了,如果不是其的鎖上的的話,立刻就會被其他人發現的……」

「好厲害!大叔果然是個職業的偵探!」加奈感動地叫著。

「──是名偵探!」我加以訂正。

「不過,這三個人也可能會串通呀!」桃子說著。

「可能……不過,要說可能的話,則無論什麼假設都成立了!」

我指出這一點。

「桃子!你聽過一個燃燒了數百年之久的油燈的故事嗎?」我突然想到這件事。

「嗯……那是什麼?」少女搖了搖頭。

「這是一個學者在打開一處數百年都沒有開過的墳墓時所發生的事……說是在密閉的墳墓之中,有個燃燒著的油燈,直到打開墓地時才毀了油燈……而其構造就成了永遠的謎題……」

「咦──真的有這種可以燃燒數百年的油燈嗎?」加奈不可置信地叫著。

「所以呀!也有人說在古時候的文明比現在要發達,才有可能造出這種油燈出來…….」我認真地說著。

「呼呼……」桃子淺淺地笑著︰「偵探先生!你不可以騙人啦!

「哦?」我看向桃子。

「這事實很明顯嘛!單是從打開了數口年沒有開過的墳墓,和曾有燃燒著的油燈這兩件事,是不能夠證明油燈真的是燒了幾百年的!

「咦?為什麼?」加奈還不明所以。

於是我為了加奈開始說明︰「正如桃子所言,只要說是在打開墓地時,曾看到點著的油燈,就會有人認為這是下葬之時所點的油燈,而後就這樣燒了數百年,一直到開墓時弄壞為止……」

「是嗎?」

「偵探這個工作,是只相信親眼所見的事實。當然…考慮各種不同的可能性也很重要──例如從這個油燈的例子中,就不能不想到是不是屍體的第一發現者三人合謀,作出密室狀況的假設。」我快速地結束了偵探的初級教學講座。

「那麼……偵探先生相信梨惠所講的羅!」桃子詢問道。

「倒不是信不信的問題,而是先接受一個最合理的假設──這也是推理的出發點。」

「嗯……」桃子點了點頭。

「比較值得注意的,是外科部長半夜時出去的這一點……」

「那他會去那裡呢?」加奈問道。

「梨惠說可能是到Seven-Eleven去了!」

「那麼,那兒就交給我去調查了!」加奈興奮地說道。

「可以嗎?」我用揶揄的口氣說著。

「放心啦!就交給我吧─」綁著馬尾的少女拍著胸脯保證。

──好吧!我拿出懷表來看看時間。

「小烏龜!探病時間要過了,我們走吧!」

「不要叫小烏龜啦!加─奈─!」

在門關上後,室內就暫時只剩下我和桃子兩個人了。

「那麼我就明天下午再來羅!」

「嗯!明天見!」

我靜靜地走出了病房。

在職員用的停車場中,我依然將我的愛車停放在那輛紅色的BMW旁邊,近日,這個地方已儼然成了我專屬的停車位。

戴上了安全帽和皮手套後,我發動了愛車的引擎……突然,我感到背脊上一陣惡寒流過……是什麼人正在用著冰涼而帶有惡意的視線看著我嗎……?

是小夜子。

在發現我也正在看著她後,小夜子迅速地從窗邊消失。我發了個冷顫,隨即迅速地跳上車離去。

我的事務所因原為倉庫的緣故,具有廣大的空間,再加上傢俱又不多,十分殺風景。

進門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聽電話答錄機的留言。不論傢俱多麼匱乏,購置生財用具的金錢可是一毛也省不得的。

不過,就如往常一樣,委託的工作一件也沒有,房東催繳房租的電話倒是有五通……。

換好衣服之後,我取出桌下的愛爾蘭威士忌,坐在跟了我好多年的椅子上將之一口飲盡。點著了煙,打開了收音機,聽著爵士鋼琴的曲子,再將報紙打開閱讀。

速水醫生的死亡,在報紙上的篇幅並不大,只是簡明扼要地敘述他在醫學業的貢獻,還有據推測為入浴時觸電死亡等等,另外也記載了守夜和葬禮的日期。至於速水醫生的照片,則看來眉清目秀,算是長得很帥,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面孔。

我再度反芻了一下今天的收穫︰在發現速水醫生的屍體時,浴室呈密室的狀態……;速水醫生曾在死亡之前外出……;還有護士長小夜子欲色誘我停止調查等等……。事情的關鍵一定就在這之上──經過這一番思考之後,小夜子的口部、雙峰、以及秘部的感觸再度甦醒……。

我潛入被窩中,用雙手充分地讓自己解脫之後沉沉地睡去……。

在翌日的午前,電話中出現了不少工作的委託,我以手上有不能放手的工作為由將之一一拒絕了!

──真是的!一個十六歲女孩的偵探遊戲居然變成了「不能放手的工作」!

吃過飯,並且換下了皺七皺八的襯衫之後,我再度來到了野野村醫院,把愛車停在老地方。

在到桃子的房間之前,我準備先到二樓的護理中心,希望能夠與首先發現速水醫生死亡的梨惠見個面,再多打聽一些情報。

雖然昨天梨惠曾說過︰「警察不是已經說是意外了嗎?」可是,關於速水醫生的死,梨惠又是否知道些什麼其他的事呢?例如說︰那間浴室真的是密室嗎?還有,是不是有人會有殺害外科部長的動機等等。

在登上樓梯時,我看到了美保,她正蹲在一個哭泣的小孩面前著,大概是在安慰他吧!

由於我所站的位置較低,因此可以看到藏在美保的大腿中的白色小褲褲──真是個好位置呀!我一面登上階梯一面觀賞著美保的內褲──啊!不……美保的樣子。

「好了啦!一個男孩子怎麼可以因為小小的跌了一跤就哭個不停呢……」真不敢相信!平常潑辣的山貓居然也有這麼溫柔的眼神和慈母般的語調……。

「真是拿你沒辦法……來!乖孩子……如果你要成為大人的話,就還會遭到更多困難的事情哦!如果你連這樣的小事都不能忍耐,那你就輸了……知道嗎?」

像是瞭解了一樣,小男孩逐漸止住了哭聲,用也藍白相間的睡衣袖口輕輕地拭著淚水。

「嗯!好孩子!姐姐喜歡你!」美保撫著小男孩的頭,就像是父親誇獎小孩一樣。

「你只是膝蓋有一點點擦破,可以自己一個人到醫生叔叔那裡去嗎?」美保問著小男孩。

「嗯……嗯!」小男孩點點頭說。

「那麼就再見羅!」美保起身看著小男孩消失在走廊的盡頭。─作為一個護士也不是那麼簡單的。我正抱著這樣的想法時,美保卻已注意到我的存在,那個潑辣山貓的樣子再度出現在我的面前,赤茶色的前發翻飛著︰「你這傢伙……」

「嗯……美保對哄小孩挺有一套的嘛!」

「還好啦!只不過以前會被稱為小兒科病房的偶像罷了!」

「那你對我的「兒子」也會這麼溫柔嗎︰」我想,讓美保溫柔地撫摸著我的「頭」,那滋味一定很舒服吧!

「咦?你有兒子嗎?」

「不──我還是獨身。」

「啊──昨天真不好意思……」美保的話題突然轉變。

「咦?」

「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那樣,即使對象是你,可是要把你的睪丸捏爛也實在太過分了……」

「別放在心上了!」我對於美保態度的軟化十分意外。

「我大概是太累了──最近身邊一直發生事情……」美保重重地歎了口氣,臉上籠罩著一種文弱的氣息,完全不像平時個性強悍的她,讓人不由得有種想要保護她的衝動。

「──是速水醫生的事情嗎?」

「這也是其中之一……」美保的表情突然暗下來。

「這麼說……還有其他的羅?」

「嗯……最近我工作的地方有著不好的傳言……」美保的眉頭鎖緊,貓般的眼神又再度出現。「在醫院裡……藥常常會不見……」

「藥?」

「嗯……像是給末期患者用的嗎啡、麻藥、還有控制精神的藥物……」

「是藥物的私下買賣嗎?」

「嗯……在醫院裡,注意到這件事的人應該不少……可是大家都閉口不提……」美保的頭輕輕搖了搖。

「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呢?」我詢問著。

「我覺得如果是你的話……大概能做些什麼事吧……」美保用她那長長的眼睛看著我。「啊!不……其實你不做什麼也沒有關係……也許我覺得跟你講比較安心吧!」

「嗯……」

「這件事情我沒有跟警察講,也沒有跟那個女偵探講……」

「是嗎……」

「你在找誰啊?」美保問著。

「嗯……我找梨惠……」

「梨惠嗎?……她剛才好像被叫到護士長的房間去了……」

「好,那我自己去好了!」我轉身走向一樓的樓梯。

護士長──又是護士長!

這麼說來,梨惠好像總是和護士長在一起……該不會……對於我突發的奇想,我苦笑著搖搖頭。不過,這個想法倒真是給我猜中了!

我走向一樓一個沒什麼人氣的角落,小夜子的房間就在這兒。我站在房門前正準備敲門時,卻發現房門開著一條縫,同時──一陣甜美、就像是春天的貓叫般的聲音自房內傳出。難道──!

我想到了剛才的奇想,全身都開始緊張起來,在不發出聲音的狀態下透過門縫往裡面看去……。

天啊!是真的……!我的預想完全正確──小夜子的房間如今已經變成了百合花的花園……。在小夜子的房間中,有一張豪華的皮製長椅,而在這張長椅上當前正有兩個裸體的女子,其中之一是小夜子──而另一個則是…梨惠!

原來小夜子和梨惠她們兩個真的是……我吞了一口口水下肚,再度將注意力放在眼前那極度官能的光景和房間裡飄出的女體氣味。而在我意識到時,我的長褲前面已經繃緊,被我膨脹的器官所壓迫,處於完全亢奮的狀態。

……小夜子在梨惠的裸體上動作著,左手細長的手指,就像妖異的蜘蛛一樣,在梨惠的乳房之上蠕動著。

室內傳出了梨惠興奮的鼻一首︰「嗯……啊…唔……姐姐……!

」哇!姐姐──!我又吞了一口口水下肚。

「呼、呼!真是拿你沒辦法呀!」小夜子那蜜樣的聲音又出現了。「已經這麼濕了呀!」一面說著,一面將右手從梨惠的雙腿之間拔出,食指、中指和無名指都是濕的,中間還有透明的絲線牽引著。

小夜子將食指的先端靠近口唇,隨後就傳來吸吮的聲音。「真好吃呀……你的…花露……太棒了……!」濕潤的雙眼看著梨惠︰「來!你也嘗一嘗!」隨即將依然閃著光的中指靠近梨惠的唇邊。

「嗯……!」梨惠吸吮著小夜子的中指,發出滋滋的聲音。「嗯……真的好棒!」

「來!現在我要嘗嘗這邊!」小夜子將臉埋在梨惠的股間,就像是貓在舔著牛奶一樣地發出呼唏呼唏的聲音。

「啊……好棒……再來……!」梨惠將頭後仰,從她的肩間可以看出她正處於時而愉悅,時而帶點苦楚的狀態。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抖著,從遠處都能看到。

「太好了!……太好了!……我還活著……梨惠感覺到了!」梨惠似乎有點語無倫次。「好可怕!好可怕!」

「你在怕什麼呢?」小夜子離開了梨惠的神秘花園,以冷靜的聲調問道。

「嗯……我怕……死!」梨惠斷斷續續地說著︰「我不要像……速水醫生那樣……簡單地就……死掉了…我要活下去!」

「好!很好!」小夜子用更為溫柔的聲音說著︰「只要是人,不管怎麼樣,最後總是會死的……這是無法避免的悲哀……」小夜子用食指在梨惠乳房尖端上繞著圓圈。「不過!就是因為如此,所以在活著的時候,就一定要充分地快樂,也一定不能錯過讓自己愉悅的事情……!」

「知道了嗎?」小夜子用溫柔的聲音詢問著,而梨惠不知在何時早已淚流滿面。

「我知道了!姐姐……!」

「好!那就不要再哭了!好孩子……」小夜子將梨惠頰上的淚水用舌頭的尖端拭去。「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們現在就只要做快樂的事、會讓自己愉悅的事就好了……這也是活著的我們最重要的事……」

「是的……姐姐……!」

「好!現在還想要什麼呢?」小夜子將自己的手指舔濕,眼睛則像夜行動物一般閃著光芒,在梨惠的身上逡巡著……唔唔……愈來愈難忍受了!我的男性象徵已經開始在痙攣般地上下動作了。

咚、咚──在沒注意到的時候,我褲子的前面居然開始敲起門板了!

「───!」一瞬間,室內的空氣就凝固了!我的身體也是,不只是身體的一部分而已,是全身皆然。

「你有聽到什麼嗎?姐姐!」梨惠喃喃說著︰而我則努力不再發出任何聲音,就像尊石佛一般。

小夜子在等了一段時間都沒再聽到任何聲響後說︰「呼呼!大概是貓吧……」醫院裡會有貓嗎?算了!只要我沒被發現就好。

「哎呀!你看看你這裡!多像只可愛的黑貓呀!」小夜子將手伸出,玩弄著棲息在梨惠肚臍下方的小小黑貓。

「啊……」梨惠發出愉悅的聲音。

「我的舌頭要來羅!」小夜子溫潤的聲音說著。隨後,滋喳滋喳的聲音就從梨惠的兩腿之間傳出。

「嗯……現在要換姐姐的……」

「什麼?你說我的什麼呀?」小夜子溫柔地問著。

「我想要……想要玩……姐姐的……小黑貓……!」

「哦!真是拿你沒辦法!」小夜子起身,而梨惠的面容似還沉浸在愉悅之中。轉過身後,小夜子的前面向著梨惠腳的方向,然後,就這樣子一屁股坐了下來……於是梨惠就把自己的臉孔藏在小夜子的臀部後面,讓淫靡的聲音從小夜子的深處不斷地傳出。

「嗯……嗯……」梨惠的下顎不斷動作著。

「對!很好……就像我教你的那樣……用你的舌頭……」小夜子的腰部就像個石臼般地回轉著,同時還用那雙細長的手指,包裹著自己的雙丘揉動著。

「哦……哦哦……」聲音從赤紅的雙唇中傳出,長長的舌頭在周圍舔拭著,唾液則沿著下顎滑落……可是──

我卻覺得那表情十分虛假,就像是早已計算好了一樣。

小夜子將上半身往前傾,讓臉部來到梨惠的雙腳之間……。

我決定放棄詢問梨惠,盡力在不發出任何聲響的狀態下從門縫前離開。

……「對……就是這樣!……像我教你的那樣……」小夜子確實是這麼說的……。

啊!等一下─

小夜子和梨惠之間的這層關係代表了什麼呢……這兩個人都是速水外科部長死亡的第一發現者,而這兩人又是屬於「戀愛」的利害關係……那麼會不會是其中之一殺死了速水,而另一方為了隱瞞而作了現場的偽證呢?

照道理來講,現場是從裡面上鎖的浴室,應當不是他殺,可是如果……嗯!我咬著下唇開始思考這兩人串通的可能性。

對了!同時發現的不是還有一個警衛人員嗎?

我突然想到我昨天在小夜子的房間中所發生的事──小夜子希望我能夠停止調查,而願以其蘭花般的肉體為條件……那麼,警衛人員是不是就接受了這樣的條件呢?

「嗨!大叔!在這碰到你真是太好了!」加奈突然出現了。

「為什麼?」

「我已經去便利商店調查過了!」

「辛苦了!」我點點頭︰「那麼……速水那天晚上真的有到那兒去嗎?」

「嗯嗯……」加奈用力地甩著頭,後頭的馬尾也跟著不住地擺動︰「我問過了店員大哥,他說速水醫師那天並沒有去過……啊!那個大哥哥可帥得很呢!」加奈歎了口氣。

「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嗎?」

「話是沒錯啦……」加奈的臉都紅了起來。……不過,根據加奈所言,那天晚上速水出去就不是去買東西羅!那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啊!還有一件事!我悄悄告訴你!」綁著馬尾的少女得意地說著。

「哦!是什麼呢?」我想,既然是加奈問出來的,大概不會有什麼大不了。

「那個……昨天我去問便利商店的大哥哥時,碰到了千里小姐……」加奈降低了聲量,並且靠近我的耳邊,少女的氣味不斷地送入我的鼻孔之中。「她說︰大叔和美保小姐好像正在交往……」

「我和美保?別開玩笑了!」

「咦!可是──大叔和美保老是在一起……而且,千里小姐說她昨天要帶你去護士長的房間時,還看到美保小姐急忙從你身邊走開……」

「哎呀!這誤會可大了!」我搔搔頭說。

「總之──千里小姐是這麼覺得就對了!……嗯……就是這樣所以才有話要告訴你……」加奈的聲音有點急躁︰「那個……速水醫生好像曾經和美保交住過哦!」

「和美保?」我的眉頭皺了起來︰「可是,等等──那個速水不是有老婆的嗎?」我想起昨天晚報上速水的訃聞,上面的喪主寫的的確是妻子呀!

「是啊!所以是不倫的外遇!」加奈的臉正經了起來︰「實在是太帥了!」

「喲!原來你這小鬼憧憬不道德的戀愛呀!」一面說笑著,一面開始分析起當前所得的情報︰美保和速水交往,兩人的不道德關係……!

不管是速水和美保的關係也好,小夜子和梨惠的關係也好,只要事件繼續調查下去,各種各樣的關係就不斷地浮現……也許,最後可以釐清這些關係的,還是我所佈的暗棋─桃子也不一定呢!

呼──我再度想起了美保的臉……以及她的身材。本來,我喜歡的就是波霸型的女人,無論是誰都無法動搖我的主義。因此,對於小胸部的美保,我應該是不會喜歡的才對……不過!如今我卻有了奇怪的想法……。

總之,既然速水和美保有這層關係,那麼關於速水的死可能會有一番新的局面展開──也就是說,加奈實際上是發現了一條了不起的線索,而我也開始有了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心境。

「啊!大叔!是千里小姐!」加奈拉了拉沉思中的我的衣袖。

「嗯?」正如少女所言──個子嬌小卻有一對大胸脯的護士,正夾著巡房記錄向我們這邊走來。

「哎呀!加奈!這一次是和海原先生玩偵探遊戲嗎?」千里的聲音傳了過來。

「嗯……比醫生遊戲要好玩吧?」我還沒說完,加奈就朝我作了個鬼臉。

「你又這樣講了……」千里苦笑著說︰「加奈!沒關係的!海原先生對你和桃子只會動動口而已啦!」

「難道我有對你動手嗎?」我這麼問著,我可不想一直保持著「危險」的印象。

「啊!我要到桃子那兒去了!」加奈突然這麼說。然後,還靠近我的耳邊說了一句︰「電燈泡要下台了!」

「我聽加奈說了……海原先生是接受了桃子的委託,而在調查速水醫生死亡的事情……」──加奈這個大嘴巴!

「最近,我覺得桃子變得開朗多了!以前總是沉默不語,也不怎麼回答我們的問題……偶而會來探病的也只有加奈一個……」千里以大大的眼睛望著我︰「不過,從海原先生來看她之後,她就像變了一個人,還主動向我們詢問要怎樣才能早日痊癒,連速水醫生都曾嚇了一跳呢!」哦!這死人的名字又出現了!

「我想……桃子的改變,應該都是因為海原先生的緣故吧…」

「你為什麼這麼想呢?」

「因為海原先生做到了我們野野村醫院所辦不到的事──那就是打開了桃子的心……」

「唉……偵探和醫生是相當類似的,所以優秀的偵探就自然能和優秀的醫生做相同的事了……」

「咦?」千里圓睜著大大的眼睛。

「偵探和醫生都是為了委託者而存在的,就如同醫生要面對難病,偵探則要面對困難的事件。所以偵探和醫生都要有冷靜的頭腦和卓越的技巧才行……怎樣?是不是很像呢?」

「真的耶!」

「海原先生……那個……我……」

「嗯?」我發現千里正凝視著我,於是我也看回去,在我們之間似乎有一種眼睛看不見的暖流流過。

千里的嘴開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此時,我趙過她的肩膀,看到一名女子正由走廊轉角向這邊走來──是護士長小夜子,她正穿著喪服。白皙的肌膚和黑色的裝束相當契合,波浪捲的長髮高高束起,再加上化妝的技巧,那種吸引眾人目光的美貌,讓小夜子週遭的空氣總是與眾不同。那種優雅的樣子,彷彿我剛才在長椅上看到和梨惠在一起的她,完全不存在一樣。

看到我的視線逸去,千里說道︰「啊!護士長好像是要去參加速水醫生的守靈夜了……」千里看回我的方同︰「她是我們護士們的代表……」

我的視線透過販賣機附近的窗戶,繼續追著小夜子的身影,給果──令人吃驚的是,小夜子的座車居然是紅色的BMW,也就是我停欣愛車的位置旁邊的那輛BMW……一會兒,那輛鮮明的車子就離開了停車場。

「呃……真是不錯的車呀!」我不經意地說著︰「護士長蠻有錢的是嗎?」我看向千里那邊,可是這嬌小的護士卻似乎在躲避著我的視線。

「怎麼了?」

「沒……」千里咬著下唇,然後抬起頭看著我︰「那個……也許這樣問有點奇怪……不過……昨天……昨天在護士長的房間裡是否有發生什麼事呢?」

「……!」我一時為之語塞,我能夠說出真正發生的事嗎?

「呃……不想說是嗎?」千里的臉上一瞬間出現了一種即將哭泣崩潰的表情。

「只是詢問一些關於調查的事情而已。」我面無表情地回答。

「是……這樣嗎!」千里恢復了冷靜。

「對了!我還有事要請教呢!」

「咦?」千里抬頭看著我。

「小夜子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興趣呢?」我鎮靜地說著。

「奇怪的……興趣嗎?」

「剛才看到小夜子和梨惠感情很好地在一起,好像是那方面的……」

「原來海原先生也看出來了……」千里用手指玩弄著記錄板的邊緣︰「我可是什麼都沒有說噢……」

「這位色男偵探,你還在打聽呀?」我看向聲音的方向,果然如我所想的是──女偵探.伊籐涼子。

「還好啦!」我悠然答道。

涼子狠狠瞪了我一眼︰「打聽情報一點都不好玩,那些警察只會盯著我的身體看,上司又認為我做的不好,也不告訴我什麼︰我不要作偵探了啦!」

「作自己不想作的事情對健康非常不好,既然你覺得不想作了,那就趕快辭職,不過……」我停了一拍︰「你想一想,在你當初下定決心要當偵探時──你應該覺得自己全身散發著才能的光輝吧!打聽、跟蹤、偷拍……探查別人的隱私,也許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事,可是,你在做的時候,一定是相信自己能夠幫助些什麼人的吧……」我使出了難得一見的雄辯技巧。

「……那又代表了什麼呢?」涼子還在迷惑著。

「不要碰到一點不如意就想逃跑──像我這樣的天才都有可能失敗的時候……我想…你辭掉偵探應該還不會麻煩到別人吧?所以要不要辭全部要由你目已來決定……」

涼子靜靜地想了一下後,正直地看向我這邊︰「我也不喜歡認輸,所以我還要繼續下去,你等著看吧!我一定要讓你看看我的厲害,到時候再來決定我要不要辭──怎樣!後悔了沒有?」

「我會拭目以待的!」我拍著胸脯說。

「海原先生!你真是一個溫柔的人……」千里微笑著。

「那我要先走了!」說完之後,千里就轉身離開了。

「嗯……」我聳了聳肩,來到電梯的前面,然後上了五樓。

在五一二號室門前,我依然像以前一樣,沒敲門就走了進去……剎那間──

「呀─────!!」響起了少女如裂帛般的悲鳴……。

「太差勁了!怎麼可以在處女換衣服時闖進來呢?」加奈氣得頭上都快長出鬼角了!

我本來還想要告訴她「處女」的真正意思,不過想想還是算了!

「哎!不要這麼生氣嘛!誰叫你在這種地方換衣服呢?」

「可是──人家從學校就在期待要穿新的小褲褲,所以才想趕快換的嘛!」加奈的臉上洩上一片紅暈。看來她今大是有約會,所以急著在友人的病房中換衣服……。

我想起剛才所見加奈的樣子︰似乎是背對著門,抬著一隻腳正在脫去內褲……雖然還不算完全發育成熟──不過在田徑隊鍛煉出如鶴般的雙腿之間,生有淡淡恥毛的草叢還是那麼地引人,再加上在那茂密野草中隱藏的淡桃色的花瓣……。

「大叔!你的口水要流下來了!」

「呃……沒事!沒事!」我趕快恢復正色。

「加奈!好了啦!」這次開口的是坐在輪椅上的桃子︰「偵探先生……便利商店的事我已經從加奈那兒知道了。那麼,偵探先生這邊今天有獲得什麼情報嗎?」

「嗯……」今天的成果就是得知護士長和梨惠之間的同性戀關係,可是我卻不知道這應不應該跟桃子說︰「護士長和梨惠除了兩人都是死者的第一發現者外,也很有共謀串通其為密室的可能性…關於這一點,我是有根據的……」

「咦!?什麼、什麼!這麼說,護士長和梨惠之間是有奇怪的關係羅?」加奈探頭出來說。

「嗯!是啊!」─口我對自己耿直的反應真是恨透了!

「不過,死者的第一發現者還有一個警衛呀!如果說這個人也一起串通的話,那也未免……」桃子看向我這一邊。

「你是要說那這個假造密室的說法不成立是嗎?」

「對!就是這樣!」桃子看著我開朗地笑了起來。

「那麼……還是來看我所發現的美保小姐和速水醫生之間的關係這條線索好了!」加奈興奮地說︰「那兩個人的關係是不道德的──那麼,會不會是一方要結束關係,所以美保小姐就……有沒有考慮過這種情形呢?」

「你呀!一定是在美容院等待時看人多那種女性小說週刊了!」

我揶揄著說。「第一,美保那一天並不是值夜勤,而且速水還是觸電死亡的……」

「是嗎……」加奈看了天花板一會兒︰「對了…不是有個什麼『蓋然性』的嗎?」

「蓋然性犯罪?」桃子說出來了!

「啊!蓋然性犯罪呀!加奈知道的可是上等的知識哦!」我誇獎著說。

「加奈可不是笨笨的小烏龜哦!」綁馬尾的少女神氣的說。

所謂的蓋然性犯罪,就是例如妻子要殺丈夫時,就在家中丈夫常使用的梯子上動手腳使之打滑,或是在他頭上的架子放置過重的重物等等……直到有一天,發生偶然之時,丈夫就會因意外而死。這也是我們一般所說的「可能性」,指的就是「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關於蓋然性犯罪,在江戶川亂步的小說「紅色房間」裡有不少例子。當然,桃子是一定讀過的了。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舊型的吹風機,是有人故意放在浴槽上方容易掉落的位置就對了是嗎?」

「就是這個意思!」加奈點點頭。

「為什麼會這樣想呢?」我詢問著加奈︰「如果是感情的糾紛而起殺機的話,應該是會使用比較直接的方法才對!蓋然性的犯罪,是基於冷靜計劃後的意志。雖然想殺,可是卻不想污了自己的手──所以才借助偶然的力量,這不像是一個有戀愛感情的人所會做的事。」

「的確!如果是美保小姐的話,我覺得她是那種會直接刀刃相向的人。」桃子說著。

「不過……」我想了一下後說︰「也許不像美保做的事,那麼護士長呢?」

「為什麼這樣講?」桃子的眉頭整個皺了起來。

「其實……」我將昨天小夜子把我叫到房間,施加壓力要求我中止調查的事情告知兩人。當然,這是在省略了小夜子提示以肉體作為交換條件之後。不過,我也發現到不論是桃子或是加奈,在我說出這件事的時候,似乎都也有一點感覺。

「為什麼你昨天都沒有提到這件事?」桃子生氣地看著我。「如果你沒有把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桃子的話……」

「因為談得不怎麼愉快,所以我並沒有說……」

「不愉快也好,還是什麼也好……都應該要告訴桃子才對呀……因為偵探先生是桃子的……」桃子張著大大的眼睛望著我。「夥伴不是嗎?」

──夥伴!

「我這樣想會造成我的困擾!我也不是桃子的夥伴。」我靜靜地說著︰「我是個孤狼般的私家偵探!從以前就是這樣,我想以後也不會變。」

桃子以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瞪著我的臉,而加奈似乎也因吃驚而將嘴張得開開的。

「夥伴這種東西是只會讓我綁手綁腳的!桃子是我的委託人,並不是夥伴,這一點希望你們能記住。」

「是嗎!」桃子的口調突然變得好冷。

「可是桃子記得的是委託偵探先生幫忙收集情報的呀!」現在,少女的臉已經成為硬梆梆的假面具了。「可是,偵探先生先生似乎並沒有做到,居然隱藏了重要的情報……」

我無話可說。我總不能大聲地說這完全是誤解吧!

「那麼──是要將我解雇嗎?」我冷冷地說。

「也許這樣也不錯!」桃子的視線從我臉上移開,寂寞的側臉更添了分令人憐惜的氣息。

一瞬間,我緊握了拳頭,讓指甲深深嵌進肉裡,然後重重地吐了一口氣︰「我知道了──那我今天先回去了!」我靜靜的說。

「大叔……!」加奈好像還想說些什麼,不過我還是從椅子上起立,走向了病房門口。

「我只是回去而已,並沒有說以後就不再見面了……」我轉身向桃子說,坐在輪椅上的少女只是看著拉上蕾絲窗簾的窗戶。

……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醉得一塌糊塗,正在在我事務所附近的一所小公園的長椅上。樣子狠狽不堪,領帶也歪了,帽子還不知道遺失到哪去,臉頰發腫,嘴巴也破了……是喝醉了跑去跟人家打架嗎?兩手拳頭的皮還在發痛……我到底喝了多少呢?我巳記不起來。我知道的只是如今我頭痛得半死……。

對了!我的愛車呢?──我想我應該是走路走到事務所附近的吧?看來我還有些歸巢本能嘛!

在距離事務所還有十公尺的地方,我停了下來─!因為在「海原偵探事務所」的招牌之下站著一個人影。薄暗的燈光映照下,可看出站著的是個披著外套的嬌小女子。

似乎是感覺到我的出現,那名嬌小的女子抬頭看同我這一邊,於是我就知道了來的人是誰,這名女子正是──千里。

「海原先生……」千里的聲音發著抖。這也難怪,雖然現在已是三月末了,不過,夜間的氣溫依然很低,千里的臉子都出現了雞皮疙瘩了。

「怎麼了?發生什灰事了嗎?」我趕緊來到千里的身邊︰「你是在等我回來嗎?」

千里點了點頭。我連忙從口袋中取出鑰匙將門打開。

「站著不好說話,進來吧!」我盡力用著我所能最溫柔的聲音說著。

「海原先生……你受傷了嗎?」進入事務所後,千里開口就問這件事。

「嗯……還好,沒什麼大礙!──啊!這事務所是不用脫鞋的!

」我投身於門口待客用的長椅上。

「有急救箱嗎?」千里早已脫去外套,捲起袖口,正眼睜睜的看著我。

「啊……我記得好像是在那一邊的……」我靠著微薄的記憶指了一個地方。「其實不用也沒關係啦!像這種傷,用口水抹一抹就好了……」

「不行的!一個護士怎麼可以把受傷的人放著不管呢?」千里斬釘截鐵地說。若是給南丁格爾聽到,必定會歡喜得很呢!

「到寢室去好了!這樣處理好後立刻就可以讓你休息了。」我乖乖地聽從,因為我連反抗的餘力也沒有了。

「好!把衣服脫了吧──你好像傷了不少地方!」千里溫柔地說,而我則抬起上身將襯衫脫去。

「還有下面也是!」於是我將皮帶解開,把長褲褪去。啊──右腳的膝蓋傷得蠻嚴重的,凝固的血和布料黏在一起,結果千里只好用剪刀將褲子剪開,我則動也不動地將一切全都交給千里去處理。

「啊……嘴巴裡面也有傷口!」千里從房間中走出,回來時手中卻多了一瓶我藏在桌子下的威士忌,這女人的鷹眼真不是蓋的!

「如果不消毒的話……」千里說著就將瓶子打開了。

「來!把嘴巴微微張開!」千里含了一口威士忌在口中,然後──閉上她的眼睛,靠近我的臉龐……接著四片嘴唇相合,千里的舌頭侵入我的口中──輕輕地、溫柔地動作著,為我頰內的傷口消毒…不錯!我的口中的確有一些傷口。在一一地滑過我口中所有的傷口之後,千里將威士忌移入我的口中。溫熱的液體就緩緩地流進喉嚨深處……。

「你不是還未成年嗎?」如果我的記憶沒錯的話,千里應該還只有十九歲。

「所以我才沒有喝呀!全部都進了海原先生的肚子裡了!」大概是這樣吧……我的胃中現在正有股暖哄哄的感覺。這時,千里突然噗一聲笑了出來……。

「怎麼了?」

「沒有……只是我想到你剛才說用口水舔舔就可以冶好了……」

「嗯……啊啊……」千里的口水應該可說是最了不起的特效藥吧!

「那麼……這邊也是……」千里將我的手執起,用她那薄桃色的舌頭舔過我的擦傷。

「唔……」一股觸電般的快感流過全身,讓我彈了一下。

「對不起……弄痛你了嗎?」

「不……感覺非常舒服……」我的眼睛瞇了起來。「千里真是最棒的護士!」

「哎……我沒那麼好啦!」千里的臉都紅了。

「千里……」我靜靜地問道︰「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呢?」

我無法不抱持疑問,是不是千里也是有什麼企圖才接近我的呢?

──該不會是又一個像昨天小夜子一樣為了交換調查的停止而對我展開誘惑的吧……!

「啊!」千里的聲音突然大起來︰「討厭!這地方居然腫成這樣……」

──這、這才不是腫起來的呢!不過,千里似乎並不管這個,竟用手將我站立著的某個部分握住。

「哎呀!還在發熱呢!該不會是發燒了吧?」千里用地那大大的眼睛望著我。

「呃……」我的眉頭皺了起來。──放手!我的喉嚨深處發出聲音!可是我卻什麼也沒有講出來。於是千里就將我穿慣了的附有大象印花的四角褲給脫了下來。

我連反對的氣力也沒有了……如果千里真有什麼企圖的話……昨天,在與小夜子見面時,是因為想到桃子那寂寞的臉而得救的!不過,今天這種事卻似乎不會發生了!

千里將我那已經充分膨脹的男性象徵用手掌包裹住──護士的手似乎總是有些冷──然後再讓手沿著剛猛的槍身下滑,輕輕柔柔地動作著……這種感觸非常地有效,我的亢奮達到了極點──幾乎要無法忍耐了!

我反被動為主動,欺身到千里的身上︰「這一次該由我來診察了!」我用低沈的聲音在千里的耳畔低語著。

「唔……」護士的聲音相當愉悅。

「你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我詢問著。

「呃……胸部……我的胸部漲得好難受……!」千里斷斷續續地說。

「胸部?這個簡單!」我將千里胸衣的扣子一一解開,也許是因為酒還沒完全醒的關係,我的手竟在發著抖。

一直到第四顆扣子也解開了之後,我才能透過胸罩,觸摸著千里的山峰;而待我以巧妙的手法將胸罩解下之後,千里那如葡萄柚般結實的乳房才完全地呈現在我的眼前!尺寸就如我所想的──不!比我想像的還要大!

「拜託你……吸、吸吮它吧……這樣我才能……舒服一點……!

」千里喃喃地說著。

「嗯……」我照著千里所言,將臉揍近千里的巨波,讓臉埋藏在兩山的山谷之中,深深地吸氣,呼吸著那甜甜的汗味。

我用臉孔爬上左側的山頂,將嘴唇台向淡色的乳首,滋滋地吸了起來。

「啊……!」千里叫了出來,身體也翻動著,我的舌頭可以感覺到含在我口中的東西逐漸硬了起來。

我可以清清楚楚地聽到千里心臟的鼓動……這女孩子真是可愛啊!

我輕輕地、緩緩地……以舌尖繞著堅硬的乳首轉動。同時,再用手將另一例的乳房整個包住︰「怎樣?舒服嗎?」為了問這個問題,我還得離開含著的東西。

「嗯……我還要……」

是嗎?好極了!

「還有什麼其他的地方需要一起診斷的嗎?」

千里害羞得低下頭︰「還有……還有這裡……」我順著千里的視線找到了目的地。

「怎麼樣呢?」我溫柔地問說。

「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好奇怪……!」

「那邊呢?」我將手滑到千里所說的「這裡」,用手指將淡淡的恥毛分開……啊!居然裂了一條縫!──這當然是開玩笑的。

才剛要展開觸診,千里的裂孔中早已開始發熱與濕潤,所以手指在外面探了一個來回,就已經可以聽到濕滑的淫靡聲音了!

我開始對內側的小小突起,形如珍珠般的東西展開愛撫。

「啊……啊嗯……」千里的聲音從鼻孔中傳出。

「嗯……這個有點麻煩……」我的眉頭糾結在一起。這裂傷蠻深的……可是究竟有多深呢?只用看的是無法得知的。所以,必須要使用特製的定規──也就是我所持有的長槍管才行。

侵入患部的東西相當地堅固──然而,卻有著不傷及患部的柔和……。

「千里……我要進去了!忍耐一下!」

可是千里卻──「不!不要這麼快……!」似乎很可憐地搖著頭。

「這樣啊……」不過,小千里依然是很可愛的。

我用嘴將千里的雙唇封住,利用舌頭充分地展開對千里口部的蹂躪……接著再讓嘴唇順著千里的下顎、喉部,一路滑向鎖骨……然後是豐潤的谷間、滑嫩的腹部、可愛的肚臍……最後是下腹部的茂密草叢。

我將面孔埋在千里的雙腿之間,吻著她的神秘之處……嘶嘶、嘶嘶……我吸著從千里的花蕊中不停流出的花蜜,讓它發出聲音,因為這實在是太好喝了!就像是天上的神酒一般。

「啊、啊……唔……」千里的手抓住了我的頭髮。

而我則以手掌溫柔地來回撫摸著千里的大腿,就像是有磁性一樣,少女的肌膚吸著我的手掌不放。

「唔……」千里大聲地喘息。「我、我快不行了!全身快虛脫了!」說完後便將兩腳抬高,夾住我的肩頭。

我將臉自千里下方的嘴唇中抬起……很好!現在要來真的!我把身體往上移動,讓帶著兩顆小球的槍口碰觸到千里下方的嘴唇。千里的那兒早就花蜜四處垂流,又濕又潤,正等著我的進入。

「嗯……」千里小小呻吟著。可愛的臉上泛著薄薄的紅暈,長長的睫毛戰慄著,而大大的瞳孔則已失去焦點。

我將槍管前舉,準備入侵神秘的領域……啊!不!我被俘虜了!

千里蜜壺的內壁將我長槍的槍身完全包圍住,不住地蠕動著……再加上不定期地收縮……唔……這傢伙真不簡單!我為了不要認輸,開始動起了我的腰。

「唏……啊……啊……」下裡的聲量不斷上升;我則繼續一進一出的直線運動。

我感到自己的武器在千里的身體中變得更熱、更硬、也變得更為巨大。同時,我也感到千里的蜜壺強勁地攫住我的武器,如炎漿般的灼熱感不斷傳來。

「唔唔……」我也開始呻吟了起來。因為千里的蜜壺比剛才更為收縮,雖然內壁也更為柔滑,不過,也變得更為灼熱、潮濕……不知何時,我已經進入忘我的境界──速水的死、和桃子的接觸、小夜子的神秘誘惑……全部將之忘得一乾二淨,我惟一還清楚的,就是我正在千里的體內退了又進、進了又退,一直重覆著相同的動作。

「啊、啊……啊……!」隨著我每一次的進入,千里都會哼出聲音,一面應合著我的動作,一面咬著自己的小指──千里達到了創建在這些之上的快樂極點。不過,我則尚未達成目標。

唔!我地快要達成了!要出來了!我沉浸在巨大的快樂波潮中。

而千里似乎也查覺到了──

「不行!這樣會有小孩的!」千里從我的槍口下後退。

喂!等等!再等一下!唔……我放出來了──什麼都放出來了!

白白的、熱熱的、還有點黏糊糊的……生命的泉源全部都放出來了!

千里的退避行動其實是做得間不容髮,時機恰恰好!我的液體完全披散在千里的小腹之上。「呼──!」我深深地呼了口氣!暫時,我們就處在剛才的餘韻之中。

「海原先生……」千里呼喚著我的名字。

「嗯?」我看著地大大的眼睛。

「你可以聽我說嗎?」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我在心中聳聳肩,反正不會有什麼好事。

「怎樣?」我催促著,並從床頭櫃上抓起了煙灰缸,再從脫在地板上的襯衫口袋中取出跟隨我多年的紅色煙盒,從中取了一支煙,以愛用的Zippo點上火,讓煙霧長長地吐出。

「雖然我在之前已經問過了一次,不過……海原先生不是和護士長同一國的吧?」說著,千里還直直地凝視著我的雙眼,就像是想把我靈魂的深處一起看透一樣。我想,任何一個作偵探的人,大概都會希望擁有這麼一雙眼睛吧!

「好吧!護士長──也就是小夜子,和我並不是同一國的!這樣你滿意了嗎?」在我這樣說的時候,千里大大地吐了口氣,就像是從身體內部吐出的一樣。

「太好了!」

「什麼意思?」我詢問著。

「因為……我怕海原先生會掉進護士長所誤的陷阱裡……」

「你太失禮了!雖然我會讓女人失陷,不過,我可不會被女人給陷害的!」

千里白了我一眼︰「算了!這種事以後再討論。不過,昨天──應該是前天了吧,海原先生被護士長叫去時,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事呢?我實在非常地擔心……」看來這女人真的不只是波大而已!

「怎樣?護士長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呢?」

千里將頭靠在我的胸口,於是我只有撫著她柔順的頭髮,吸著它的香氣,等待著千里的下一句話。

「海原先生!你知道我們私底下稱呼護士長什麼嗎?」千里抬起頭問道。

「我不知道!」

「《護理中心的獨裁者》……護士們背地裡都這麼叫她。」

「這我還是第一次聽到……」

「那個女人……最後一定會把我們的醫院給搞垮的……就像是白蟻一樣,一點一點的蛀,直到最後催枯拉朽為止……」

「鎮靜一點!你在說些什麼,我根本完全不懂……」我拍著千里的背部,撫摸著她光滑無瑕的肌膚。

「對不起……如果我不說的話…」不知何時,千里已聲淚俱下。

「護士長到底是做了什麼事呢?」我似最溫柔的聲音詢問著。

「麻藥和安眠藥的非法流通……以及病歷的篡改等等……」千里以細微、但堅定的口吻說著。

「什麼?」我以我自己都沒想到的音量叫出來──我記得關於野野村醫院麻藥非法流通的事情,是早上才從美保那兒聽來的︰沒想到……居然會是護士長小夜子在暗地裡幹的勾當……!

「那麼……這件事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嗯……知道的人不少!可是……」千里將臉抬高︰「大家都受到護士長的威脅……護士長對於做這種事相當地拿手,理事會也有不少人的弱點落入護士長的手中……護士長真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

「另外……還有一件事……」我突然想到這個問題︰「外科部長的死……和小夜子是否有什麼關係呢?」不管怎麼說,小夜子總也是死者的第一發現者,很有可能關係並不單純……!

「關於這一點……我就不能夠斷定了……」千里搖了搖頭︰「不過,有一件事倒是確定的!那就是在野野村醫院的醫生中,惟有速水醫生是唯一一個不贊同護士長想法的人……!」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現在,事情已經相當清楚了……而小夜子前天想要迫使我中止調查,也只是為了不想讓自己的惡事曝光……。沒錯!我記得小夜子那時的確說過──「海原先生……你不要誤會了!我可是跟速水醫生的死一點關係也沒有哦!」

小夜子當時也真的是自信滿滿,一點吞吞吐吐的樣子都沒有…只是,如果小夜子跟速水醫生的死沒有關係的話……!

我的頭腦已經轉了好幾圈,處在相當興奮的狀態之下……我從床上起身,就這樣讓我的男性器官一擺一擺地來到窗邊,然後,我將窗簾打開,準備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突然──

我在正面道路一個街燈照不到的角落中,發現了一頭巨大的怪獸──一輛紅色的車子停放在那兒,紅色的──BMW!而且還是和小夜子的那種款式相同。

我看著那輛BMW,結果──那台車子立刻就發動了引擎,隨後消失在夜色之中。

「發生了什麼事嗎?」千里擔心地問道。

我緩緩地擺了擺頭︰「沒有!什麼事也沒有!」我再度回到被單之下。

「另外,有關小夜子這件事……」我想起了剛才的紅色BMW。

「如果有什麼新的狀況發生……一定要趕快讓我知道!如果有了藥物私下買賣的證據也是一樣……」只要有了證據,足以和小夜子對抗的話,那麼也許還會因此抓到一些有關速水死亡的新事實呢!

而千里在眨了一下眼睛之後回答說︰「我知道了!希望我能夠對你有所助益……!」

「很好!乖小孩!」我微笑著撥弄著千里的頭髮,然後……奉上了我表示感謝的一個吻!

10

──就像是件了一場好夢一樣,當我醒來之時,千里已經不在我的身邊了!

身旁,昨夜千里所佔據、觸手可及的地方,如今已然變涼,讓人有一種想要哭泣的衝動。

一面吃著早餐,我一面考慮著接下來應該要怎麼做──由於昨天在病房中談得並不很愉快,因此我和桃子的搭擋關係就算是結束了──應該是這樣吧?本來,我畢竟就是獨來獨往慣了的一匹狼嘛!

另外,除了速水死亡的問題之外,又有新的問題浮現,那就是藥物非法買賣的問題。在這一方面,本來只是單純地聽了美保的一些話,而在千里提供情報以前,我壓根兒都沒有想到這會是護士長所為。

──好了!現在到醫院去吧!

到醫院去和桃子把昨天的誤會解開……不!更重要的是要調查速水醫生的死和藥物非法買賣的事情。若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千里此時已經發現了什麼新的事實也說不定呢!

走出事務所後,我就像平常一樣找著我的愛車,不過仔細一想,我根本就不知道昨天到底把車丟到那兒去了……沒辦法!我現在只好往最近的車站走去。

當到達野野村醫院的時候,正是下午探病的時間。我在櫃檯前辦好訪客登記後,逕自搭乘電梯上了五樓。

站在桃子的病房門口,我猶豫了一會兒──桃子會不會還在生氣呢……?我咬牙敲了敲門。

可是,房間裡並沒有任何的回應。

我打開了門,病房裡一個人也沒有,連桃子的輪椅也不在。

對了!會是在復健治療室努力奮鬥嗎?我三步並作兩步地下到三樓的復健室中,看到數名患者正在艱苦地進行復健──而桃子也是其中之一,正以雙手支著兩根平行的鐵桿,用不良於行的兩腳在一步一步地緩緩前進,可愛的臉孔上充滿了認真的表情。

桃子認真的樣子,我遺忘許久的熱情從心底像火般緩緩升起。

「怎麼樣?她真的是很努力吧?」我的背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待我轉身後,就發現美保正站在我的身邊。

「地只要在這兒就一直是這個樣子……像是恨不得自己能夠早一天站起來、能夠早一天走路……對了!你是來探病的吧?」美保以愛憐的眼神看著桃子,然後再將視線轉向我這一邊。「該不會…桃子是為了要看到像你這種男人高興的笑臉所以才……」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把臉偏過去,不想讓別人看到我內心的喜悅。沒錯……!桃子一定是為了要看到我高興的臉色而努力的……我抱了一個大大的希望,然後就轉身準備離開復健室……。

「咦?怎麼回事?你不是來看桃子的嗎?」美保的聲音突然提高。

「桃子嘛……等一下還能見面!現在我最想看到的是千里!」

「咦?難不成你對地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嗎?」美保追上來用懷疑的眼光瞄著我。

「我才沒有時間去做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呢!──啊!對了!你昨天不是有提到藥物非法買賣的事情嗎……」我將聲量壓低︰「我現在要深入調查,如果你知道些什麼新消息的話,一定要讓我知道哦!

「好的!我知道了!」美保用她那細長的雙眼看著我,好像有什麼話想說的樣子。

「……怎麼了?」

「沒……沒什麼……」美保將臉轉開︰「如果你要找千里的話,我剛才在護理中心看到她……」

「嗯!」我點了點頭後走出復健室,朝護理中心走去。

在要下樓梯時,我碰到了涼子。

「啊!」她用吃驚的表情看著我。

「哦……你今天也是來打探消息的吧?工作真是熱心呀!」

「彼此彼此羅!」她吊著雙眼瞪視著我。「不行了!──我已經沒有辦法再和你競爭了……」涼子的肩膀震了一震,態度突然軟化下來。

「發生什麼事了嗎?」我對涼子的態度相當在意。

「今天……我被我的上司叫去,說什麼調查可以終止了!因為這個調查只是形式上的東西,所以才會找上沒什麼經驗的我……」涼子的臉已經要哭出來了。「我就像個笨蛋對不對?居然還妄想做你的對手!你一定在暗自偷笑吧!」

「關於我所說的那些失禮的話,我確實感到很抱歉……不過我卻不覺得你像個笨蛋。」我靜靜地說著︰「沒有豐富的經驗,多經歷一些事件就會有了!沒有哪個偵探一開始就很有經驗的!」

「可是──一定是我做得太差,才會被命令中止……!」

「我並不是不能瞭解你的心情……看來你的事務所是那種沒有成功的預想就不會去麻煩能手的那一型吧!」我拍了拍涼子的肩膀︰「好了啦!不要這麼洩氣!今晚工作結束後我們一起去喝一杯好嗎?」

涼子把我的手扳開︰「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我想一個人喝酒!」

「是嗎?」我撫著下顎。「那就隨便你了!再見羅!」說完後我走下了樓梯。

在護理中心中,梨惠一個人正在作著文書的工作。在感覺到我的接近後,她抬起了頭︰「啊!海原先生!你來得正好!」一面說著一面從旁邊的桌上拿了一個白色的信封給我。

「這是千里放在桌上的東西……」我看了看封面,上面寫著「海原先生收」,是那種圓圓的,像是小女孩的字跡。

「嗯……?」我將黏著的信封打開……同時似乎又感覺到今早那稍縱即逝的奇妙感覺。

我沒有多作考慮,就順著信紙讀下去。信是這樣寫的︰「海原先生︰

太好了!昨夜你所拜託的,關於護士長惡行的證據已經發現了!

只要有了這個,相信警察也會出動的。我想和你詳談這件事,請到第二手術室來。

千里

護士長──小夜子所做惡事的證據嗎?我偷偷看了一下遞給我這封信的梨惠臉上的表情。幸好,從她的位置是看不到文章的內容的。

「梨惠!請問第二手術室在那兒呢?」

「第二手術室……有什麼事嗎?」梨惠的眉毛動了一下。

「啊!不……倒沒什麼大事……」

「在中央那棟的四樓,電梯的正對面……」

「是嗎?我知道了!」我點了點頭。

「喂!到底什麼事啊?」

「我等一下再告訴你!等一下」我一面敷衍著一面離開護理中心。

我驅使長長的腳一次兩階地一口氣登上樓,喘了幾口氣後,我就站在第二手術室的門前了。

就是這兒……!我輕輕地推了一下門,沒有遭到任何的抵抗,門一下子就開了。很好──我從打開的隙縫溜進手術室。

手術室裡非常地暗,暗到連自己的鼻子都看不見。

「千里……?」我小聲地調用著。

「千里……千里你在嗎?」沒有任何的回答。

我再往裡面前進了幾步,想要找到電燈的開關,而用手在入口處的牆壁上摸索著。突然──我被人從背後抱住!軟軟的、溫溫的、同時還富有彈性的兩個東西按在我的背上……。

這、這是……女人的乳房!

連想的時間都沒有,我的鼻頭上就突然被壓了一塊帶有酸甜氣味的布……。

糟了──可是這麼想也來不及了!我嗅到的正是即效性的麻醉藥。

我的意識急速地往黑暗的深淵沉入……我只能知道最後我的膝蓋碰到了地板──從此以後的事我就一概不知了……!

11

在我失去意識以前,房間裡是一片黑暗,而如今卻是一片的光明,在我將眼瞼張開之時,只覺得一陣目眩。

「唔……!」我只有再將眼睛閉上,然後留下一點點的小縫,使我得以逐漸習慣眼前的光亮……嗯?我好像是坐在椅子樣的東西上面……。

「你已經醒了嗎……?」這是個曾經聽過的聲音……於是我將頭抬起,看向聲音的主人。

「果然是你……!」我喃喃地說著……在我的前方艷然微笑著的──不是小夜子還會是誰呢!

「混蛋──!」我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不能隨意志移動──那是當然的!因為我很快就發現自己被綁在椅子上。而且捆綁的方法還相當巧妙,無論怎麼用力都沒有辦法鬆開一絲一毫。

「哎!怎麼好久不見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呢?海原先生!」小夜子用她那像蜜一樣甜美的聲音說著。

「有沒有人?有沒有人快來救命呀?」我用盡了力量呼救,可是聲音卻只是不真實地在牆壁之間迥響著。

「我們手術室的防音效果都相當地好,無論在裡面怎麼哭、怎麼叫,外面都不會聽到的……而且……」小夜子的臉上含著笑意︰「如果你再這樣繼續騷動下去的話,那麼,這女孩會怎麼樣我可就不敢保證了哦!」小夜子一面這麼說著,一面將她那穿著白色外套的身子讓開,於是我才注意到──

在我視線的正前方,橫躺在手術台上、四肢皆被捆綁固定住的──正是一個同樣穿著粉色護士制服的女子。在無影燈──應該是這麼叫沒有錯……就是那個由許多的燈所組成的醫療用的照明器具──的照耀下,正如其字面所示,被照射的物體沒有任何影子。也因此,我可以清楚地從這女子的外表輪廓看出來,這名女子──不!這名護士正是︰

天啊!居然是千里!

即使她的嘴巴被封住,她還是以那充滿淚水的黑色大眼睛求救似地看著我……在一瞬間,我突然領悟了!沒錯!小夜子她……一定是她脅迫千里,讓她寫了引誘我自投羅網的信……。

信?

「──千里!」我不自覺地叫了出來,想要從椅子上起身靠近她──很可悲的,我的去路完全被繩索給封死了!

「呼呼……!」小夜子的嘴角浮現了妖異的笑容,再度擋住了我的視線。「我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薄桃色的舌尖舔了舔鮮紅的雙唇,冰雪般的美貌上浮著詭譎的笑容……。

小夜子從放在手術床旁邊的檯子上拿了一樣由橡膠製成的東西,這個像是超特大保險套的東西,應該是手術用的手套吧……我看著小夜子緩緩地將雙手戴上手套……啾啾啾的橡膠摩擦聲不斷響著…接下來,在同一個檯子上──

一個散發著銀色光芒的細長金屬製器具被拿起,這一次的是──手術刀。

「呼呼……海原先生!你果然不負傳聞,是個相當厲害的偵探……!」小夜子將她那有如精緻雕刻的美貌靠近我的臉︰「在短短的數日內,你居然能夠挖出我的秘密……」琥珀色的瞳孔望著我的眼睛。

「哼!」我用鼻子哼了一聲。「你把我和千里綁在這兒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你是知道的嘛……」小夜子緩緩站起來,從較高的位置俯視著我。「請海原先生將你所知道的……我的秘密全部都給忘了吧……!

」像是剛才才吸過血的鮮紅嘴唇形成了一個孤度,作出了一個相當淫蕩的笑容。

「等一下!」我想了一下︰「你怎麼會知道我已經知道了你的秘密呢?」

「啊……這件事啊……」小夜子優雅地聳了聳肩。「最近,竊聽器這種東西相當地好用……無論是明的也好、暗的也好……」

「好了!你不是知道不少護士都對我沒有好感嗎?我當然也知道一點,所以你想我會什麼都不做嗎?……千里小姐!」小夜子轉過頭繼續說︰「你好歹也算是個淑女吧?怎麼會都不整理自己的皮包呢?

──也許會有什麼你沒見過的東西跑進去的啊……」我震了一下,這個女人真是有病!

「哦……還有!你們倆個昨夜快樂的事情,我也把它完完整整地保留下來了哦!」小夜子再度轉回我這邊。

我驚覺到自己的耳根正在發熱。可惡!這個變態!

「呼呼……不要不好意思嘛!海原先生!這種事情大家都在做的呀!」小夜子轉頭走開,來到無影燈照耀下的千里身前。「只不過,做了那件事之後……海原先生就給自己製造了個弱點……!」

小夜子用帶著手套的手觸摸著千里的面頰,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年輕護士的臉露出厭惡的表情……。

小夜子另一隻手上的手術刀依舊亮閃閃地發著光,銳利的刀刃對準了千里的頸項而去──然後,那冰一般的刀刃割下了粉色護士服喉間的鈕扣……剎那間,我全身的緊張感一洩而去。不過,小夜子依然沒有住手,她將千里護士服上縫住扣子的線一一割斷……於是,千里那包裹在胸罩裡的巨波就顯露了出來。

「唔……」我看著有如貓在捉弄老鼠一樣的小夜子,我實在是忍耐不下去了。「夠了!停止吧!」

「啊咦……」小夜子用冷泠的斜眼盯著我。「拜託別人的時候,你也應該稍微禮貌一點吧……!」小夜子一面說著,一面用手術刀將胸罩罩杯的連結處割開。

「對了!至少要像我平常那樣才行!」小夜子戴著橡膠手套的手突然抓住了千里左邊的乳房,五隻手指動作著,蹂躪著千里豐滿的乳房……。

「呼、呼……」小夜子將含著的笑容洩出,然後靠近千里的乳房,將雙唇打開,輕輕地咬了乳頭一下。

千里就像是被電流電到一樣,身體震了一下。

「這麼敏感哪!這個身體真是棒呀……」小夜子將臉抬高,用蛇一般兇惡的視線凝視著千里的肢體。「我可是從很久以前就一直想對千里下手了……」淫亂的聲音敘述著……千里對這種下流的話顯然相當反感,乾脆把眼睛緊緊閉上。

不過,小夜子是不會這麼容易放過一個人的,她的手伸至千里的裙中,猛然將之上翻,.讓白色的小內褲露出……然後,亮光一閃,小褲褲就被手術刀給割開……於是,千里身體上那片茂密的草叢瞬間顯現出來,即使千里不斷扭動著身體要想將身上的隱密部位藏起來,可是卻因四肢受制而一點辦法也沒有……。

「呼呼呼……」小夜子用她那套著手套的手觸摸著千里那神秘的花園,以食指和中指潛進了花瓣之中。

「不要客氣嘛─海原先生─仔細地觀賞一下呀!」說著說著,小夜子就開始巧妙地動起她的手指──這大概是和梨惠在一起時鍛煉出來的技巧吧!沒過多少時間,千里的神秘花園就已經一片濕潤……腿、還有腰……都在震顫著,千里的身體已經沐浴在快樂的波濤下了。

「對了!侮原先生!」小夜子轉向我的方向︰「你看,千里的這個地方是這麼的漂亮,如果拿手術刀在上面劃上幾道的話,應該會更美麗才對……你是不是也這麼覺得呢?」

──不!不對!我絕對不會、也從來沒有這麼覺得過。

「哎呀!真是可惜!我在為女性患者作體檢時,都還常常會臉紅心跳呢!不過,這好像不太合海原先生的胃口呢?」

「拜託……求求你……不要再對千里做這麼過分的事了……」我──從來未曾對他人低過頭的我──開始誠懇拜託小夜子。如果我的身體能自由動作的話,就是要我的頭低到地上也可以。對於一個和我有肌膚之親的女孩子,我已經沒有辦法再看到她受到比這個更慘的遭遇了。

「唔呼呼……」小夜子那狂妄自大的笑聲再度洩出。「海原先生!你竟然會為了千里這樣低聲下氣呀……!其實,要救千里很簡單的……。」

「什麼?」

「只要把我所作的……藥物私下交易和病歷表的改動等全部忘掉就可以了!……就只有這樣而已。怎麼樣?很簡單吧!」小夜子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面對我,高挺的胸部像是在顯示著對我的譏嘲。

我是個硬漢般的偵探!

可是現在不是只有我一個人,還事關千里的安危。

……其實,就像是我早上吃的煮蛋一樣,在堅硬的蛋殼下,蛋畢竟還是顆蛋。即使可以變得較為堅固,究竟還是不夠堅硬。與此相同,像我這種私家偵探,即使肉體鍛煉得十分強韌,心靈還是一樣很容易受到傷害的。

我看著千里的方向;而這個年輕的護士也正看向我,一瞬間,我們的視線相會。千里──一個年輕可愛如小女孩的護士,即使嘴巴整個被塞住,她依然努力地用力搖著頭──這是什麼意思呢?是要我拒絕小夜子的條件嗎?可是她難道不知道她可能會遭到更不人道的對待嗎?我無法作出判斷。

於是我只好開口︰「千里!你仔細地聽我說……」

小夜子轉向我的方向︰「你想要搞什麼鬼?不要給我玩花樣!」

「混蛋!我只不過是要問問千里的意見罷了!」我對著口中咬著東西的年輕護士再度問道︰「千里!你是要我像小夜子所說的那樣,閉口不提這件事呢?還是……要像我們原先所做的,繼續揪出所有的內幕呢?閉口不提的話就點一次頭,反抗的話則點兩次頭,瞭解了嗎?」──千里看著我地點了點頭。

「你最好好好考慮清楚!」小夜子用低沈的聲音說道。

「不要理她!告訴我你的想法!」我看著千里的眼睛,而千里也回看我的眼睛,緩緩地點了頭──兩次!

「看來在說服海原先坐之前還得先說服千里才行……!」小夜子用著一種夾雜了冰一般的寒冷和火一般的炎熱的一種奇異的視線望著千里。

「首先──我要讓你看看那個即使是把你犧牲掉也要繼續工作的那一位先生……究竟是個怎樣卑猥的生物……!」一面說著,小夜子將手術刀放下,朝我這邊走來。覆著薄薄手套的手,將我的腰帶扣環解開,然後一口氣將拉煉拉下。

「千里!你看這個──這位先生看了你那羞恥的姿態之後,已經這個樣子了耶!」小夜子將我的象印四角褲用力地揪出──的確!我的手槍當前正朝天指著,可惡!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才奇怪呢!

小夜子的臉上逐漸充滿了詭譎的笑容,並用戴著手套的手來回地撫弄著我手槍的槍桿……以食指撥弄著尖端,再同時對韌帶兩側的凹處施以掏挖一般的愛撫……這、這種快感……!我在無意間呻吟了起來……。即使是戴著橡膠手套這種無機質的東西,我的官能還是達到了極限……!

「不行!不行!現在才開始呢!」小夜子用帶著誘惑的聲音說著。現在──小夜子的手將我的整個器官給包復住,不斷地施予我微妙的剌激……僅是這樣而已,我就已經要在無意識間達到高潮了!不過,小夜子並不允許我的解放。當我的快感達到最高峰時,壞心眼的手部動作就停止了,等待著我的賁張稍微鎮靜下來。能夠抓准這種時機的,還非得很有經驗才行!

由於不能得到充分的解脫,從我的槍口所透出來的前列腺液已經開始要順著槍管滑落。

「呼──……!」小夜子像貓一樣地吐了長長的一口氣。「嗯……海原先生這偉大的東西……簡直像是在夢中才能見到的……」說著,小夜子突然起身,將衣服的扣子從最上方開始,一個一個地緩緩解開……。

「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我將聲音自乾澀的喉嚨擠出。

「是什麼?」小夜子以唱歌般的調子催促著。

「那個……男人和女人……你比較喜歡那一邊?」

「呼呼……」小夜子像是故意要吊我胃口一樣,只是在嘴角浮起神秘的笑容。

「對於問了這樣問題的您,我應該怎樣回答才好呢……這樣好了,不是有人說過嗎?「像是拿俄國魚子醬和北京烤鴨來比較,當然兩樣都是很好吃的……」大概就是這樣吧!」

──詹姆斯.龐德──「007雷霆谷」的電影版。

小夜子的人生的確是屬於充分尋求快樂型的──只不過是創建在別人的痛苦上。

「我可是從心底想要讓你那好吃的東西做些好事的唷!」一面說著,小夜子就跨上了我的兩腿──這女人……該不會又沒穿內褲了吧?

連想的時間都沒有,我那朝天的槍口已經接觸到了小夜子的花瓣──不只是熱,還已經是亂濕一把的!

小夜子慢慢地在我身上坐下……聳立著的槍桿就被小夜子那充滿貪慾的蜜壺所吞沒……。

「唔……」我無意間又發出了呻吟聲。這、這個感觸是……?小夜子的蜜壺是個我從末體驗過的東西。它的內壁緊密地包圍著我的槍身,就像是熱帶的食蟲場物一般,只要一捕捉到了獵物就絕對不會脫手。

小夜子用地那淫蕩的目光瞄著我,大概是正在品味著我的感觸吧──從表情上看來應該不會錯。

小夜子微妙地操作著她的括約肌,將我的槍管緊緊地夾在蜜壺之中。「唔……!」我不小心又叫了出來。

真是太了不起了!不知道有多少的男人被小夜子的蜜壺所困住而失去自我,最後完全敗亡──?在我抱著這樣的疑問時,小夜子的蜜壺依然在進行著放鬆、縮緊、然後再……。

然後……!

小夜子開始了腰部的動作。我的槍身受到了小夜子內壁的剌檄,即使我並不願意,卻仍在逐漸地增加其硬度。

「唔唔……」我又再度地從喉嚨中發出呻吟聲,臉上滿是帶著油脂的汗液……這連我自己都相當地清楚。

「我和千里比較起來怎麼樣啊?」我沒有回答──因為我不能回答,尤其是在千里在的地方。

像是要催促我的回答一樣,小夜子將她那令人不敢相信的龐大乳房擠壓了過來,拍打著我的臉頰……柔軟、溫暖、豐滿……的肉塊……讓我幾乎不能呼吸……!

小夜子的蜜壺所給予的無與倫比快樂襲擊著我的腰椎,在我的背部造成了閃電一般的強烈觸感──現在,我的腦筋已是一陣甜美的麻痺,已經到了不能沒有這種感人滋味不行的地步──這是一種我根本無法忍受下去的拷問……。

啊!……希望能早一點得到完全的快樂……啊!希望能夠早一刻獲得解放的愉悅……!

「哈!實在是太棒了!……海原先生……就像是我所想的那樣……!」小夜子還完全沉浸在那樣的氣氛中,就像發情的貓一樣,從鼻頭發出輕微的哼聲……然後更為激烈地、但是巧妙地動作著她的腰。

隨著小夜子身體的上下動作,那巨大的部位就來來回回地接觸著我的臉部,豐滿肉體的壓迫,是種讓人意圖拒絕卻又不能抗拒的拷問。沒錯──這是一場戰爭。小夜子和我的──男人與女人之間的戰爭。在此中間絕對沒有任何的愛意!因此,我絕對不能夠輸!因為──千里正在旁邊看著。

在小夜子激烈的上下動作下,越過她的肩膀,千里的臉也是時隱時現……這名年輕的護士並沒有將頭偏開,她只是用悲傷的容顏,眺望著我和小夜子的醜態……。唔……在她的表情裡,我看到了充分的無力感。

我感到侵襲著我全身的感覺突然中止!和那同時,我感覺到在小夜子的身體之中多出了一種熱熱的東西……!

「────!」

小夜子的身體一震一震地痙攣著,並且停止了上下的動作,帶著如冰的美貌的肩間皺了起來,然後──重重地喘了口氣,從我的槍身之上,將身體拔了起來,用優雅的身段降至地板之上。在她的兩腿之間,一種白色的液體正在滴落……。

小夜子用覆著橡膠手套的手指抹了一下那白白的東西,並迅速地將之轉移到舌尖之上。然後,欺近了我的臉龐──讓嘴唇交合,使口中那黏糊糊的東西完全轉移到我的口中。

「咕……!」在小夜子離開我的口唇後,我立刻將頭偏到一邊,將口中的東西全部吐掉。

小夜子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轉過身去,對著躺在手術台上的千里說︰「怎樣呀?千里小姐!被你所看上的這位先生──在一點也不喜歡的我的身體裡,吐了一堆污穢的東西──就是那個昨大吐在你的身體中的東西哦!」

小夜子再度走到千里的身邊︰「對了!千里小姐!對於那個背叛了你,在別人的身體裡解放的男人,你認為還要堅守什麼義氣呢?還是聽我的話把一切都忘了吧!我想──海原先生應該也可以接受吧?

」小夜子用甜甜的聲音說服著千里之後又說︰「就像剛才一樣好了──要乖乖照我的話去做的話就點一次頭,不聽的話則點兩次……我想千里小姐這麼聰明,應該知道要怎樣回答吧!?」

千里用滿是敵意的眼睛看著小夜子,然後以點頭回答──當然,是兩次。

「你這個不識好歹的混蛋!」小夜子的口中居然跑出了很稀奇的罵人的話語。「你就一定要人使出殺手 才行嗎?」因憤怒而發抖的手,從旁邊的檯子上取出了新的道具。那個是……那個東西是──注射筒!

小夜子再從擺放藥品的櫃子中取出了一個小小的藥瓶,啪的一聲將封口打開,然後把針頭插進藥瓶之中,開始汲取其中的液體。不只一罐而已,她一共汲取了兩罐。

「既然你們不聽我的話,那就沒有辦法了……!」將針尖的空氣擠出時,小夜子這樣說著。「這可是非常了不起的藥哦……不過,等快樂過去後,就有糟糕的事情要發生了……!」

小夜子的臉上滿溢著邪惡的笑容︰「一個生活不檢點的偵探和一個淫亂的護士……在注射了麻藥之後的變質玩樂……呼呼!我已經可以預見那最後的結果……!」

「不!……不要啊!」我的聲音已經凝結成一團。這樣看起來,小夜子是相當認真的,在她那琥珀色的瞳孔中已經說明了一切;慘了!事情大條了!從我接受桃子的委託開始,高興地陪著地們玩著偵探遊戲……接著扯出小夜子的惡行,再將千里捲入……然後現在準備迎接最後的到來……!

突然──手術室的門被闖了開來!

「夠了!到此為止──!」宏亮的聲音在房間的內側迴響著。威風凜凜地──是一名女子的聲音。

我反射性地看向入口處,有兩名女子正站在大門口。其中一個穿著紅色外套的正是──涼子!而在其旁邊站著的則是︰「到此為止了,護士長!──乖乖地…我們已經通知警察了!」

以這個憂鬱的聲音說話的是護士美保。

「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地對待別人……絕對不能這麼簡單地放過你!」涼子在看了一眼室內的情況後,憤慨地說著。

「可……!」小夜子的聲音好不容易從齒縫之間擠出,冰樣的美貌完全地崩潰。「可惡……!」小夜子的手臂大大地揮動著。

「啊!」

「不──!」

美保和涼子連制止的時間都沒有──小夜子已經將注射器深深地插在自己的手腕之上。然後一口氣將裡面的東西注射進血管之中。

「唔───!」這是小夜子的呻吟。她的雙眼已經發白,咚地一聲倒在地板之上,全身不住地痙攣。

「──不可以!」涼子快速地奔至小夜子的身旁︰「快!快叫醫生!」

「──知道了!」美保像彈弓一般彈出。

「小夜子……!」我將最後的一絲聲音擠出︰「最後……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對著即將死去的人,我問了一個問題︰「你說過你和速水外科部長的死沒有關係……是真的嗎?」

小夜子點了一下頭。然後,痙攣就逐漸離她遠去……。當醫生和警察先後到達時,小夜子──這個具有魔性的女子,已經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12

──敘述事情的經過一直拖到了將近半夜。

我將所知有關小夜子的惡行,全部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警察。由於狀況相當奇特,所以一開始警察並不是完全地相信,像是我和千里被關在手術室中的那一段就是其中之一。

而那時涼子和美保的闖入,據說是因為桃子的關係。

結束了復健的桃子,在回到五一二號室之後,不知怎麼回事,好像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那就是我和小夜子的說話聲……覺得奇怪的桃子就努力地側耳傾轉著……而發現了事情並不簡單……。

就像是我和桃子認識的經過一般,如同傳聲管的聲音信道,將第二手術室和桃子的病房給連接了起來。由於桃子知道我和小夜子的對話是相當重要的證據,因此,用錄音機將所聽到的聲音錄下之後,桃子才移動出病房開始找尋第二手術室的所在。

剛好桃子在轉角碰到梨惠,在聽說我曾經問起第二手術室的事後,即要求在護理中心的美保和路上碰到的涼子幫助……。

「嗯……我有好多道謝的話想對她說……可是已經過了熄燈的時間……」

「嘿!這樣就不像是名滿天下的名偵探─海原琢磨呂了!」涼子揶揄著說。

「哼……!」我用鼻子哼了一聲來表示抗議。上次和桃子見面時,由於並沒有像個夥伴似的把所知全部告知──也許是為此而感到不好意思吧!也可能是因為拉不下臉的緣故……從那次之後就沒有再拜訪過桃子的病房了。

而千里由於行動被束縛,然後又遭到那樣的虐待,正發著高燒在這間醫院的一間病房裡休息著呢!

「怎樣!要我送你回去嗎?」涼子用充滿挑釁的口吻說著。

「呃……這個呀……」我撫著下顎考慮時,肩頭卻突然被一把抓住……。

「哇!」我吃驚地轉過頭,只見美保站在我的身後。

「真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們的好事!」

「怎麼了?」我裝做沒事一樣地問著。美保看起來好像極度疲累的樣子。

「嗯……」美保欲言又止地看向涼子,然後說︰「我有話想要和你說……方便嗎……?」

「這樣就對不起羅!」我看向涼子的方向。

「既然你這麼說的話……那就下次羅!」女偵探用開朗的聲音說著,隨即從長椅子上起身。「拜了!」揮著手,高跟鞋的聲音不斷遠去……而後就只剩我和美保兩個人留下來。

「……到屋頂去好嗎?」美保接著說︰「我喜歡風吹在臉上的感覺……」

「嗯!好啊!」我緩緩起身。然後就走向電梯,一直來到五樓,再走向通往屋頂的樓梯。途中,我們兩人一句話都沒有說。

「你說有話要和我說……」我先開口了。

「對不起……!」美保突然開口。「對不起……我、我有些事情沒有告訴你……」

「你說的是有關速水的遺書的事嗎?」我探詢著。

「────!」美保的顏色大變。「你……你怎麼會……?」美保用眼神詢問著。

「是用寄的吧?我聽說速水在死亡的那一夜曾經外出……就是為了要將寄給你的遺書投進郵筒的緣故吧?」我聳聳肩順口說著。

這就是當我在事務所整理信件時突然靈光一閃的東西。

我歎了一口氣後繼續說著︰「速水果然是自殺的羅?」一直到現在為止,不管是在這個偵探遊戲中玩得團團轉的我自己,還是桃子、加奈,全部對這個最為簡單的解答故意視而不見。

美保以點頭代替了回答。

「啊……你要看遺書嗎?」美保從護士服的口袋之中取出了信函。

速水曾在一年前遭遇嚴重的交通事故,幸而保住一命,而且似乎也沒有什麼後遺症……然而,就在數個月前,手部突然地麻痺……沒錯!這正是當時意外的後遺症……!

對於一個普通的人,大概是不會因為這樣而想要自殺。可是,對於世界有名的外科大夫速水來說,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了!對一個被稱為天才的人,要他一下子變回普通人……這份苦惱也是普通人所無法想像的。

另外──還說了也在為五一二號室的患者執刀之時,也是強忍著手部的麻痺而行的。

五一二號室的患者──不正是桃子嗎?

也因為這個關係還是怎樣,患者──桃子的雙足,雖然已有感覺,可是卻依然無法自由運動……讀到這裡時,我愕然地看向美保。

「怎麼會這樣!桃子……難道桃子就因此而不能走路嗎?她是那麼地努力著在做復健!?」

「我不知道……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呀……!」美保無力地以一種帶著哭泣的語調說著。「可是不管怎麼樣……復健總是有它的成效的……」

「嗯……」我回復了鎮定再繼續看下去。

速水知道自己那天才外科醫師的生涯即將結束,不只是桃子的手術,也許再下一個手術也會失敗也說不定……。因此,他選擇了以自己的手來將之結束的方式,在這個最為光輝燦爛的時刻……!真是個愚笨的男人呀!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卻很能瞭解這個人的心情。

速水為了替至今幾乎沒有回去見過一面的家族留下巨額的保險金,而故意將自己的死亡佈置得跟意外事件一樣,這大概也是他對家族的補償吧!而對於自己的家族,速水並沒有讓其得知自己死亡的真相,唯一有的只是要求他們將這個自己所愛的人──胸部小小的美保給予照顧……。

「那個……偵探先生……」美保靜靜地說著,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差勁偵探」居然升格成了「偵探先生」!我的視線從遺書上移轉到那張如山貓般潑辣的臉孔。

「你希望我為你做些什麼嗎?」我問著。

「我希望你告訴我……我到底要怎麼辦才好……?.」

「唔……」我將遺書疊好,放入信封之中。「這件事情,對我來說是已經結束了……」我將信封還給美保。

「咦……?」美保的臉上浮著疑惑。

「我已經知道真相了!剩下來的就是要美保你自己考慮……」

美保無言地看著我的臉,前額的瀏海不斷顫抖著。

「──我決定了!我要將醫師委託給我的秘密永遠守護住……我也只能這麼做了……」說到這裡,美保的頭低下來,開始了如同一般弱女子的哭泣,像是將至今所積存的所有東西,一口氣地爆發出來……美保就這樣拿著信封不斷哭泣著。

我愣了一愣,隨後向前走了幾步,將手置於美保的肩上,我感到她那削瘦的肩骨。然後我將美保的身體一口氣拉到身邊,像是拿起一件容易損壞的精緻玻璃藝術品一樣,溫柔地抱著她。

一直抱著她……一直……!

結尾

我將筆記型電腦的蓋子啪噠一聲蓋了上去。

有關野野村醫院非法藥物買賣事件解決之後,至今已過了一個禮拜。事務所旁的櫻花均已紛紛散落,留下的只是刺目的青芽。而在這一個禮拜裡,我幾乎都是關在事務所的裡面。

我對那些喜歡挖人隱私的大眾媒體可以說是不屑一顧,當然,友人川崎勉造所服務的「ASA100」則是一個例外。這份雜誌對於我的活動成果給予相當的肯定,就像是魯邦三世之於「回音雜誌」一樣,我相信我還會繼續與之保持良好關係下去的……。

「辛苦了──!要不要休息一下呢?」在我的背後突然響起了一名女子的聲音。

「嗯……也好!」我將回轉椅轉過來,正對著那名女子。涼子在她的位置上揮著手,似乎已經對擔任電話小妹的工作和看流行雜誌感到厭煩了。

「需要我泡紅茶嗎?」

「不、不用了!」我搖著頭說。

「對了!這麼說來你不也是個喜歡流行衣物的人嗎?在這兒當個電話小妹怎麼會有錢給你花呢?」

「沒關係!我喜歡這個工作……還有,請稱呼我為偵探助手!」

「呼……!」其實她既不是個秘書,也不是她口中所說的偵探助手──在這兒的,其實該稱為共同經營者才對。我把香煙點上火,呼的一口氣將煙吐得高高的。

涼子是在三天前開始在我的事務所裡生活,至於她原先工作的西條偵探事務所,則早已遞出辭呈。對我來說,她就像是養在家裡的貓一樣,就這樣在一旁看著我……所幸,在傍晚時她就會回到自己的家中,因此還不算是太大的困擾。

──突然間,門鈴響了起來,我反射性地從椅子上起身,往玄關的方向走去。不過,比我更快的偵探助手兼秘書──涼子則早已經前往應門。

「啊……!」涼子吃驚地後退了兩、三步。

「咦……這裡就是偵探先生的事務所了嗎……」一面說著一面走進來的是美保──今天她穿著便服,高高的身裁穿著淡紫色的服裝──像是看著什麼珍奇東西一般地打量著我的事務所。

「好了!不要客氣了!梨惠也進來吧!」美保一面說一面將穿著如春天般淡淡淺螢光色衣服的梨惠給推了進來。

然後,出現在她們後面的是──

「──千里!」我叫了出來︰「你完全恢復了嗎?」

「是啊!托您的福!」千里明朗地回答著。當然,她的巨波也還依然健在。

「嗯……因為海原先生自那一天之後就沒有再到我們醫院來了……所以我們今天才來拜訪……」說話的人是梨惠。「這可是好不容易才碰到的我們三個人都沒有當值的日子哦!」梨惠可說是三人之中最為成熟穩重的。

「啊!美保!那兒高了一階,要小心!」

「千里──怎麼…你好像不是第一次到這兒來了吧?」美保的問題相當尖銳。

「咦……啊……哈哈……」千里只能以乾笑來應付。

「不好意思,涼子!緊急事件!麻煩你趕快泡一下紅茶吧!」

「瞭解!我們不是買了一打客人用的杯子嗎?如果不是這種時候,大概永遠都用不著呢!」涼子一面捲起袖子一面應答著。

接下來,我們就圍繞著涼子所泡的紅茶和千里她們所帶來的蛋糕和餅乾,開始了愉快的談話時間。我們談到野野村醫院已經迎接了一名新的外科主任,而在小夜子死亡後,外科的護士們也都在體會著一種微妙的解放感。至於小夜子的「戀人」──其實正確地說來應該是她玩物的梨惠,雖然外表看起來還算十分的明朗,不過,總是讓我覺得她帶著點寂寞的氣息……。

談笑之間,電話鈴突然響了,我和涼子在同一時刻都站了起來,不過,拿起話筒的,卻是離電話最近的千里。

「是!這裡是海原偵探事務所!……啊……到了嗎?好……好!

我知道了!」將話筒放下之後,千里以淘氣的眼神望著我︰「海原先生……請你出去看一下!」

「嗯?」我雖然抱持著疑惑,不過還是依其所言走向玄關,把大門打開。一看之下,發現──

在離事務所大約二十步的路上,有著兩個穿著水手服的少女。其中之一是有著鶴般的長腿,茶色的長髮紮成馬尾的加奈;而另一個則是──及肩的長髮用緞帶綁起的一個稚嫩臉龐的少女……。

──是的!這名坐在輪椅上的少女正是桃子!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穿著水手服的桃子。我所見過的桃子,總是穿著不變的睡衣……「桃子……!」我一面喊叫著一面就準備要跑過去。可是──「不要過來!偵探先生!」桃子卻用鋼鐵般的強硬態度這麼說。

我嚇了一跳,腳步也因此而停了下來……。

「讓桃子從這一邊走過去……!」桃子緩慢卻堅決地說著,隨後就從輪椅之上將腳放上了地面。接下來……她以手肘支撐著,慢慢地、慢慢地讓身體撐起……於是,她靠著自己的力量站了起來!

「桃、桃子……!」我這灰叫著,可是卻不知道我應該要怎麼辦。為什麼就站在桃子身旁的加奈不幫忙呢?

桃子危危頤頭地將雙手伸開,很危瞼地取得了平衡……然後一步、再一步,像是踏在不平穩的受帚仳之上一樣,開始走了過來……!

還有三步……、

還有二步……、

還有一步!

然後──桃子飛撲進我張開等待的手臂之中!

「偵探先生!我辦到了!……我真的辦到了……!」

「桃子……!」瞬間,我將少女的身體用力地抱住。

「桃子!」「你做得太好了!」──我轉過頭,看到千里和美保已經站在我的正後面,而梨惠和涼子也正點著頭微笑著,接著,甩著馬尾的加奈也從輪椅的旁邊跑到我身邊來……。

我將桃子的身體輕輕地舉高,仰望著天空──我們深深地呼吸著明亮的空氣,而午後的陽光也瀟灑地映照在我們的身上。

後記

各位讀者,大家好!我是紙谷龍生。

說來不好意思,對於這種像「小說寫法」的書,如果你認為我會在這兒寫些什麼「在寫這本作品時投注了相當多的心力,因此在出書時也一定會吸引許多讀者使其愛不釋手」的話,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這一本「野野村醫院」是我第一次寫的帶有冒險意味的H小說。

而對於原作(個人電腦遊戲)的改編,也是我首次的嘗試──一個以醫院為舞台的故事……!

我回想剛接下這份工作之時,這還其是個不得了的工作呢……!

「我們希望你能夠寫出一個和原作不太相同的故事出來……!」當時編輯部就是這樣對我說的……。

關於醫學方面的冒險小說,在歐美各國有為數不少的傑作,例如說︰麥克.克萊恩的「在緊急場合中」︰羅賓.庫克的「柯瑪的昏睡」開始的一連串系列故事等等……。

啊!我怎麼可能超越他們呢?

我就一面抱頭苦思,一面閱讀著艾勒裡.昆恩的文章,在這兒我找到了靈感!

根據昆恩所述,以醫院為舞台的冒險故事是可以極端華麗的──讀者們對於穿著白衣的護士在無人的手術室中陷入絕境……等等的場面一定會感到相當地具有魅力──是了!就是這個!這麼說,就是要寫出如畫一般的場景才行了……!

對我來說,「初次的經驗並不見得會那麼痛苦」,所以我還會繼績嘗試……。

最後,在此要向在筆者創作的階段給予溫暖照顧的編輯部的平田先生和石田先生,創造出了令人愉快的原作的Sliky的工作人員,替這本書加上了美麗插畫的橫田先生、美作先生,以及最重要的各位讀者,獻上我最衷心的謝意。

一九九五(平成七年)五月吉日紙谷龍生

本故事純為虛構的故事。在此小說中登場的醫院名、以及其中的人物,都與現實中存在者毫無任何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