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的方進程(1)

目錄︰

序章

第一章失誤的動作

第二章境界

第三章衝動

第四章共振

第五章幻覺

第六章淨化

第七章認識

第八章大團圓

終章

序章

十一年前。

阿哈利亞……阿索巴斯特馬撒奴……帝夫諾哇拉亞尼……從耳底最深之處,傳來了不像是日語的奇妙迥音。

喀喀喀喀喀……是腳步聲嗎?昏迷的意識當中,似乎有好幾個人慌忙跑來跑去的聲音。

……達肯哈依德拉歐米卡米歐利馬休唔歇……失利馬休唔歇……刺進腦海中的咒語,忽然被大人們的聲音打斷了。

「那傢伙可能逃到哪裡去了吧?」

「你、你別吵啦!」

「啊、這傢伙好像醒了耶!」

「真的?他沒死嗎!」

「喂……喂!你醒一醒呀!能聽到我說話嗎?」

「你看到犯人了嗎?」

犯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少年)什麼都不知道。不,是他太清楚整個事件,導致自己的防衛本能讓頭腦停止去思考。

「這裡只有這傢伙呀。雲頭神呀!雲頭神!」

「這些,都是他幹的吧?」

「鶴野這傢伙,被那個神附身了?

「對,他把自己的妹妹弄成這樣……」

「他是鬼怪!是鬼怪呀!!」

耳中響著各種聲音,但他充耳不聞。面無表情地睜大眼望著前方。什麼也不說,也無法回答。但,心裡仍喃喃念著︰果然……(果然,我看到的事情,並不是在做夢……)

那時……趕來的幾個村人,已嚇得失去了逃走的力氣。他們回過神時,(少年)正面對著那男人的背。

映著昏暗月光的鐵道旁邊。男人的身旁,散亂躺著數個年輕人的屍體,死者多是半裸。降下的柵欄,一明一滅地照出如地獄般的景象。但,對這些慘死的屍體,他卻沒有絲毫恐懼。實際上,是怕打破了這寧靜的詭異氣氛吧?應該能聽到柵欄聲的呀!但自己好像失去了聽覺,什麼都聽不到。

男人、和(少年)差不多年紀。由這幾天的傳言看來,他一定就是雲頭神。

那男人坐在柵欄旁,口中喃喃自語著。一個美少女閉眼靠著他,血液已經乾涸了。白暫的肌膚,微紅的臉頰,彷彿已安寧地入睡一般。男人輕搖著抱在左手的東西,右手輕輕撫摸著那女孩,滿臉幸福的神情。

「知道了。這樣……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羅!」

(少年)的記憶瞬間恢復了。男人左手抱的東西,以洩著血污的白色細帶和女孩的腹部連接著……是臍帶。男人左手抱的是女孩產下的胎兒。仔細一看,那女孩早已死去,她的左右手臂及雙腿,被殘忍地從根部切斷……但,她美麗的臉孔卻極安詳,如同洋娃娃般的表情。

他的意識又漸漸薄弱下去,只有那少女的臉深深地映在腦中。不知為何,竟對那男人湧起了一種強烈的感情、羨慕……以及嫉妒……時光回到了現在。六月。

最近的天氣寒冷而持續陰雨……現在正是梅雨季節。但,這個下午卻晴朗而暖和。草 和冬川希走在在涉谷的街上,兩人最近忙於雜務,連坐下來聊天的時間都沒有。

草 以前是精神科醫生。當前是從前的患者--私家偵探涼崎的重要夥伴。

他的工作是做犯人和委託人的心理分析。他自認氣質和身手都不像偵探。但涼崎說可以讓他依心情來行動,他才待在事務所。

之後,在半年前發生的〈黑之斷章殺人事件〉中,解決了橫跨日本和美國的連續殺人事件,他才在偵探方面有了自信。

自學生時代起,他都是循規蹈矩地生活。但從事嚴苛的醫生工作,要面對無法掌握的人類心理。工作表現不佳時,也會遭指導教授責罵。連在做偵探時,也常被涼崎嘲笑︰「會為一些小事煩惱不已,真是個被虐待狂呀!」

事實上,草 正在和冬山希進行著微妙的交往。他和希是因〈黑之斷章〉事件而認識,然後便開始了急速的進展。希的父母被那事件的主謀者當實驗品利用之後,被予以殺害。之後,希的家庭教師兼監護人--「速水遙」,便負起了照顧希的責任。

希有時雖會因父母被害而傷心,但是,對草 的感情,大大撫平了她的悲傷。

到當前為止,兩人還未發生肉體關係。希雖然不說什麼,但對此事感到心焦。

可能是因為草 在戀愛方面的表現不太得心應手吧?希雖知道這點,但草認為自己比她年長許多,卻無法好好地引導兩人的關係,因而開始厭惡自己,並時有彆扭的舉動。

這天,為了拿剛印好的名片,草 到了涉谷。他對這一帶是「路癡」,只好看著地圖,一邊期望著今天和希的約會,能夠順利地進行……希也期待這好久不見的約會。但已經開始半小時了……氣氛卻仍是冷冷淡淡。

草確對身旁的〈戀人〉,不但沒有擁抱,甚至連牽牽小手都沒有。

「嗯……明日香小姐出差還沒有回來嗎?」沒有別的話題,希無奈地問道。

明日香是涼崎偵探事務所的助手,她的雙親也在她十四歲時,被〈黑之斷章〉事件的同一兇手慘殺。之後,她成為涼崎的養女。半年前她滿二十歲時,和涼崎解除了撫養關係之後,便在事務所工作。而明日香和涼崎的關係,已經變成了戀人。

「對呀,這次調查時間此較長。再過三、四天,才能從富山回來吧?」

「三、四天?那……會幹什麼呢?」希露出害羞表情問,但從街上傳來了吵鬧聲,草 沒聽清楚她的話。

「咦?你說什麼?」草 問時,一個龐大物體從他背後撞來,他摔得屁股坐地,名片也散了一地。

是個帶著眼鏡,有雙可愛眼睛的少女。穿著和希同一所學校的制服,也跌倒在地上。接著,一個口操大板腔、穿著新潮的小混混,從後面急迫上來。那女孩一定是在躲避他的追蹤吧!

「等等呀!跑得可真快……你聽我說嘛!」那小混混喚道,他的兩道細眉,擠成了「八」字形。

「我不是說不要嗎?就算你出再多錢,我也不會幹的!!」那女孩的左腳扭傷了,表情痛苦地拒絕。照這樣看來,那小混混可能是某種可疑的演藝界「經紀人」

「……草 ……先生……」希一臉怯怯的表情,卻明顯流露出要草 幫助那少女的眼神。

「喂、你…….」小混混銳利的視線,望向了草 。

「啊、你……這個……」草 欲言又止時,少女已趁隙逃跑了。

要如何對付小混混呢?以為他會找麻煩時,他卻目不轉睛地盯著希,說道︰「啊啊啊~太棒了!!沒想到這麼可愛的女孩,會和你這熊貓走在一起。啊啊…不、你是男人中的男人,我如果是女人,可會對你一見鍾情,是真的喔!啊、忘了自我介紹︰我叫木場亮次……小姐叫什麼名字呢?」

草 正要阻止,希已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小姐,你缺零用錢花嗎?」

「咦……」

「我要找……你們這些漂亮的妹妹。有興趣的話,要不要聽聽呀?」

「啊、不用了……」希囁嚅地說。這一定是當前流行的學生非法打工吧?草要阻止希時,木場的大哥大響起。

「什麼嘛這種重要時候……。抱歉、我接個電話。」他說著,走到離數步之處,背對著兩人講完電話後,大聲說道︰「對不起,我現在有急事。這個……給我一張!」木場抓起草 掉在地上的名片,快步地跑走了。

「怎麼回事嘛……」草 不覺喃喃自語。

「那傢伙,真像是一陣暴風!」希語帶抱怨著說。

「對了,剛才沒聽清楚……你說什麼?」

希微微搖了搖頭。

「就是、剛剛那女孩撞到我之前呀……」

「嗯……。現在要做什麼呢?」

希想起什麼似的,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她深呼吸了一口後,注視著草 的臉,道︰「明日香不在家,你們吃飯怎麼辦……」

「這個呀、搞得一團糟。兩個老男人,作菜的時候還會吵架呢!」不知道希的意圖的草 ,笑著說道︰「昨晚還真夠扯!叫涼崎按下電鍋的開關,他卻忘了。我從便利商店買東西回來時,米還在泡鍋子裡呢!」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

「什麼?」

「明日香回來之前,就由我幫你們兩個作飯吧!」希明示了自己的意願。平常不太表示自己心意的希,這決定令草 非常驚訝,但,又感到喜悅。

這時,一陣強風吹起,幾張名片被吹到了空中。紙片反射著陽光,令草 感到一片赤紅。他也感到輕微的暈眩。時間、似乎也停頓了。(這……這種感覺是!?)

似乎是某種記憶在腦裡復甦的錯覺,草 以手遮擋,微瞇起眼,抬頭注視著盛夏的太陽。

第一章失誤的動作

走過新宿的繁華街道後,就變得十分寧靜。在百人町的近郊,『涼崎偵探事務所』

即位於此。半個月前才搬來這裡。不像以前,是在舊大樓中。這三層的舊建築,就是涼崎和草 的住家兼事務所。

望望周圍,低矮的樓房,被一些高聳的大樓環繞,讓人有種壓迫感……對於永遠沒有閒暇時間,把工作當成唯一樂趣的涼崎,即使是在泡沫經濟時期,要買下這棟樓也不是那麼容易。其實,這中間的複雜內幕(或一些狗屁倒灶的陰謀)是連草 也不知情的。

「前一陣子玩六合彩,不小心就贏了不少錢!」涼崎笑著解釋。

草 和明日香雖是親近的人,但他倆也不說什麼,心裡暗暗地說︰果然如此!但實際上、仍不明白詳細情形。

「可是,這麼大~的地方……只有你們兩個人用,不覺得很可惜嗎?」希從廚房探出了頭,看著做為事務所,約二十個榻榻米大的空間,發出了驚歎。她心中有個重大的決定。

「還有幾個空房間呀!我和明日香提議過︰可以分租給別人。」

「是嗎……這裡還有空房間……嗯……」

「咦?你有興趣嗎?」草 問似乎在思考中的希。

「不,有件事……我還沒和阿遙姐商量,還不能決定。」希說著,臉紅了起來,躲到廚房裡去。草 有點驚訝,但沒特別注意。他檢查了電話留言,將委託的案件記了下來。過一會兒,希邊解下圍裙,邊走出來說︰「用小火燉一下就可以了……」

她在草 身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啊~~」地大大伸個懶腰,喃喃說道︰「夏天快過完了耶……」她伸懶腰的瞬間,草 望著她露出的白皙脖子,而無法將視線移開。

「梅雨季早點結束就好了!」

「對呀……」

兩人談著天氣,後來聊到了希的學校、成績等等,草 發現希似乎在為畢業後的事煩惱。希的成績要進入理想的學校並沒問題。問題是現在和她一起生活的遙。

但希想讓遙從照顧自己的責任中解放出來。主要的原因是遙最近似乎交了男友。

「阿遙姐為了照顧我,犧牲了自己的青春。她雖然開玩笑說討厭男人,但我想她因為和我住在一起,才喪失戀愛的機會……」

「嗯。我知道你為何對這裡的空房有興趣了。」

「嗯……對呀。」希說著,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想一個人住嗎……?」

「雖然還沒和阿遙姐說,但這樣最好。這樣她就不用擔心我,可以和男生出去玩了呀!那麼漂亮的人,沒男朋友才怪!」

「不……你以前和遙談過這件事嗎?」草 以謹慎的態度問希。

「沒有。她不會承認照顧我是麻煩的事。」希搖著頭說道,她完全相信這點。實際上她卻完全誤會。遙雖然是美人,也受男孩子歡迎,但她絕對不交男友………不、是無法和男性交往。因為她是完全的同性戀,而且非常愛慕希。

遙不希望自己的存在,對持普通戀愛觀的希造成困擾,並為此而不安。她在希面前裝出有男友的樣子。希也相信了,而對該怎麼做困擾著。

草 曾問過遙這件事,但,她要求草 不告訴希真相。(要怎麼才能安慰小希呢……?)他更靠近希的臉,她紅潤的嘴唇,緊緊吸引著草 。

「你……想太多了!阿遙沒有男友是……因為緣份還沒到!一定是這樣。還有……」

「還有?」

「她還要擔心︰有我這種壞傢伙,來糾纏著你呀?」

希笑著否定︰「可是,阿遙姐常笑我『早點和草 先生XXXXX吧!』」

她的臉紅得不能再紅,蚊子般細的聲音喃喃說︰『上床』。她將頭枕在草的肩上,髮香鑽進了他的鼻腔。草 的情慾被挑起,輕輕吻了希的唇。希雖然驚訝,心中卻喜悅不已。

草 的唇離開時,希說︰「我……還要……」

這次,兩人比剛才更用力地互吻。

「嗯……晤……」

「嗯……嗯……」

喘息聲中夾雜著黏著的聲音。這時……

「看來、我回來的不是時候。」玄關傳來了低沉的嗓音。草 和希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對方是從太陽眼鏡、襪子到皮鞋都是黑色系的偵探涼崎。涼崎不懷好意地笑著,他似乎已在那站了一會兒,將兩人的舉動看得清清楚楚。

「涼崎、這……」

「知道、知道了啦!不能瞬間掌握對手的行動,就不用在這危險的新宿干偵探了!小希,這位大哥還沒好好地愛你嗎?」

「……才剛剛開始。」希害羞地說,草 瞪大了眼。

「希、你!?」

「冷靜一點!草 能體會身為男人的快感,真是可喜可賀。剛才的場面,令人噴鼻血……」

「啊啊~不要說了!!」希大叫著跑到廚房,爐子上燉的東西,已燒焦黏在鍋底。

但是把冰箱的菜熱一下,再配上熱飯,還是一頓美味的午餐。

草 送希到車站,再回到事務所時,涼崎告訴他有關志採訪的事。是一家走向低俗,專門報導八卦靈異事件的『世界樹』雜誌。

「他們想企劃︰『超能力偵探VS普通的偵探』的報導!」涼崎特意不看著草 ,因為接受這種愚蠢的訪問,會被草 罵死。

「因為……雜誌社願意出高價採訪,所以沒有拒絕……」

「別騙人了啦!是那不要臉的女人的要求吧?」

「答對了!」涼崎伸出食指,指著草 。

「……」草 呆了呆,沒有回答。『世界樹』雜誌的編輯之一--龍澤洋子,是個為搶到採訪權,不惜和男人上床的無恥輕浮美女。大概她以SEX為餌,和放縱情慾的涼崎搭上了吧?

「又來了!你……不能少幹點讓明日香傷心的事嗎?」

涼崎望了望草 。

「被我說中了吧?」

涼崎望向天花板,吐了口LUCKYSTRIKE。兩小時之前的情景鮮明地在腦中浮起……

「啊~幫幫我!好不好嘛?」涼崎和龍澤洋子,在和事務所附近的廉價賓館的房間裡。洋子用和她大喇喇性格不搭的嬌聲要求著。

(反正不會是什麼正經事。)涼崎有此預感,但,並沒有拒絕她的意思。

洋子的企劃是︰讓某超能力者和涼崎展開偵查能力的比賽。

「如果讓你和警視廳的刑事互相較勁,一定惠大受歡迎!所以我也去找了源叔!」

涼崎正在替洋子卸衣,聽到這句話時,脫黑蕾絲內褲的手停了下來。

「什麼……那個老傢伙!?」

源叔,是警視廳搜查一課的老刑事,和涼崎認識。而他的夥伴,年輕刑事寺田和涼崎見面時,兩人必定鬥嘴。

「你這個笨蛋……!」涼崎粗暴地將她的內褲脫至腳踝。

「討厭~不要那麼生氣嘛,他冷淡地拒絕了我!」

「可想而知呀!」

洋子還想說什麼,但,嘴被涼崎的吻封住了。

「嗯……唔咕……」

涼崎的舌狂暴地在洋子嘴中攪動,洋子陶醉地漲紅了臉,讓涼崎的舌和自己的舌交纏。涼崎的嘴在她的唇、下顎、耳垂、頸部移動著,邊脫了自己的衣服。

他讓洋子躺下,雙手捧住她形狀飽滿的乳房,以舌腹舔舐濃桃色的乳暈。

「啊啊~啊啊……被源叔拒絕……啊啊~我只有拜託你……求求你……呀~我的企劃如果不成功……我就完蛋了!」洋子愉悅地接受著涼崎的愛撫,也不忘要求工作的事。

涼崎時而輕柔,時而強力地搓揉她柔軟的雙乳。他的食指和中指夾住她已堅硬的乳頭、洋子難忍地皺著眉,背脊向後仰著。

「噫……啊……嗯、喂、你聽到了沒有?啊啊……喂、回答我嘛……啊~好不好?」

「好啦……」

涼崎的唇沿著她的側腹、肚臍、直至下腹部。洋子喘息著,咬著自己的指甲。

「哈啊、唔唔……啊啊啊~可、可以了……哈啊……可以做了……」

「好……」

朝著洋子栗色的密林,涼崎扳開她的大腿,將臉埋了進去。

「啊~啊~求求你……快一點……啊啊……嗯、嗯……進入了……唔唔……啊啊……」

涼崎的分身先端抵在秘處時,洋子陶醉地喘息不已。而涼崎也徐徐地加快抽送運動,愉悅的快感,傳遍腰部。

「呀、啊啊……好、好爽喔……」從體內湧起的快感,令洋子失去了思考力,她雙手環著涼崎的脖子,兩人的唇又激烈地合在一起,口角流著唾液,邊擺動著腰。

……此時,兩人且時達到了高潮。

「哈啊啊……再……再快一點!!啊啊~今天到……這裡就好了……」

「好啊。現在……要去了!」

「嗯~嗯~嗯嗯……啊啊!?我、也要高潮了……!!」洋子全身激烈地痙攣。

「唔、唔唔!!」涼崎低聲呻吟著,同時發射了。

草 清了清喉嚨,打斷了涼崎的沉思。涼崎裝得沒事般,站起身來,從客廳的窗戶眺望著夜景。

「啊……對了!訪問就訂在明天……。請你一定要幫忙,好不好?」涼崎背對著草 要求他。

「抱歉……恕我無法幫忙,我明天有事情。」草 靜靜答道。

三年前,他在做精神科方面的研究時,被選為政府為了秘密調查犯罪,所策劃的『心理分析官制度』的候補生,而在某個設施待過一陣子。這個設施不太像醫院,而像個研究機構。它收容了一些病情特殊,或一般精神科醫生無法治療的患者,而以實驗的方式來治療。

涼崎在六年前,在美國捲入某兇殺案中,因冤罪被起訴,因此衝擊而導致精神失常。在當地治療後,回國時已接近治癒狀態,在此設施接受治療。而草 那時,便是涼崎的主治醫生。

分析官候補生時代的友人--山崎聰美突然寄來了一封信,表示︰有事商量。約定日期就是明天。

「你……還記得那時的事嗎?」涼崎問道。那是在他接受草 診察時,在陰森的醫院內發生的殺人事件。因為過程離奇,所以記得非常清楚。

「難道……現在還要商量這件案子嗎?」一提到事件,他的眼神銳利起來。

「嗯。很久沒見面了……她好像有緊急的事呢!沒時間回信,不和她見面也不行……」

草 想起她信中的內容,環抱著手腕沉思著。

同一時刻,為時間不夠所苦的男人,還有白天追蹤可愛女生的木場。(已經這種地步了……不想辦法不行呀!)他的煩惱是︰對住在一起的女孩麻亞美,湧起了強烈的愛情。而想為她賺一筆大錢。

「還是趕快去那裡,問問詳細的情形吧!或許有什麼麻煩事呢……」

木場的住處是狹小而骯髒的房間。他坐在床上,伸手向旁邊的小桌時,看到香煙旁有張揉皺的名片。那是今天在涉谷街頭撿的︰偵探事務所的名片。(私家偵探,也是干偷雞摸狗的事吧……)為了賺錢不擇手段的木場,望著那薄薄的紙片,嗅到了錢的氣味般,露出了微笑。

(這種世道,擁有一點小小的願望也不為過,你也是這樣想的吧?)望著身旁安詳熟睡的麻亞美,木場默默地想著。

第二章境界

草 的記憶,回到了三年前……缺乏臨床經驗的他,只有筆試成績十分優良。

因為自卑的關係吧?他參加了訓練心理分析官的機密計劃。

其他的同僚,看來都蠻精明幹練。自己卻沒有過人的優點……為了這點,草非常郁卒。在自卑的心理下,和超嚴重的患者鶴野兼人見面了。草 是首次診斷他,而其他的夥伴,都已對鶴野進行過診察。

鶴野和草 同齡,轉移於各處醫療設施已有八年的時間,是個徹頭徹尾的精神病患。這類型的病患,真正危險的地方在於臨床治療時,診斷的專家們,會反而被患耆的〈世界〉所迷惑……鶴野雖沒有凶暴的舉動,但擔任過他的治療醫師,都自動放棄自己的職務。都說︰

「這樣下去,是不行的!」,這種事已聽主任--澤村人志提了許多次。

在幹練的前輩--山崎聰美的帶領下,草 到了鶴野的病房。聰美是精力充沛的大姐型女性。比草 大三歲,對他頗為照顧。想起那天的情景……「就是這裡了。你為他診治吧!要有自信一點,加油!」聰美說著,拍了拍草 的背。

草雍緊張、好奇地打開病房門。這裡窗戶設有鐵欄,房門下鎖,患者不得隨便出入的隔離病房。開了門,病房裡已經先有訪客了。

「咦?你……」

是名叫宮前的同事。他人雖然不壞,但總是板著個臉孔。對於被交代的工作,總是仔細地完成。但個性孤僻,不喜與人交談。他的身材矮胖,和人應對時,總給人怯儒、不磊落的印象。另外,他還有轉筆的習慣。

「宮前,你在這幹什麼……?不是該去整理資料嗎?」聰美脫口而出,宮前則有點狼狽地說︰「咦?沒有啦……我只是來看看……他……」

「他?鶴野怎麼了?」

「沒什麼。不……他不太舒服的樣子……」宮前答道,邊轉著右手的原子筆,咕溜溜、咕溜溜……草 很討厭他這種習慣。看著筆不停地迥轉,似乎連腦子也被來回地攪動著,感覺很不舒服。而聰美似乎也一樣。

「我說了很多次!!這裡是病房呀!尖銳的東西,要放在患者看不到的地方……你知道了嗎?」聰美以充滿威嚴的聲音說道。

「對、對不起……」

「現在輪到我們看診,你回去吧!」

「是、是的。對不起……」宮前縮縮頭,對聰美鞠了個躬,走出了房間。

「哼……畏畏縮縮的男人,惹人討厭!」自動門重重鎖上的聲音響起時,聰美不禁喃喃說道。

「這樣的話,我也要注意一點羅!」

「嘻嘻……算了。草 ,現在看你的羅!」聰美微微一笑,隨即恢復了嚴肅的表情。

「你好,剛才宮前醫生說︰你不舒服嗎?如果是的話,可以跟我說。認識這位女醫生嗎?我叫草 ,你……是鶴野吧,請指教。」

「……」鶴野對草 的話毫無反應,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的手。

鶴野的臉上毫無喜怒哀樂,表情像面具般僵硬。他的手中,握著一個手臂和腿被拔斷、有點髒的洋娃娃,偶而,他的臉上會出現駭人的微笑。草 束手無策,呆呆盯著床上的鶴野,和他手中的洋娃娃。

(沒有手腳的娃娃嗎……)

「好可愛的娃娃……」草 輕聲地說,鶴野仍然沉默。

但,過了一會兒……

「……奈茅……」鶴野以幾乎聽不到的微弱聲音說。那似乎是娃娃的名字,草 和鶴野以此開始了話題……一小時過去,聰美表示︰時間到了。

草 覺得鶴野的精神年齡只有十二、三歲。一直待在特殊醫療設施中,因此對一般的常識和道德觀並不瞭解。

診療結束後,草 並不覺得有任何不妥之處。但走出病房時,聰美說︰「草……

開始治療時,不要太沉迷於治療的對象。最重要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就是客觀面對患者的距離。我們的工作,的確是要理性思考……但,只有這樣是不行的,想太多的話更不行。不放鬆的話,自己會先精神崩潰喔!」

心理分析官候補生的定期會議時,草 和聰美一起進入會議室。

進入後,發現已經有兩人在會議室︰一條絢和水野菜奈子,兩人似乎聊得很愉快。

一條是長相柔和的美男子,但在溫柔的態度下,予人易發怒、壓抑的印象。

菜奈子則和聰美相反,是個教養良好、性格穩重的大小姐型清秀美女。大大的圓眼鏡下,一雙富魅力的眼眸,不少男性同事(當然包括草 )都被她深深地吸引。

「啊、你們兩個,到的這麼早……在做什麼呢?」

被聰美開玩笑地說,兩人不自然地掩飾著,草 也注意到了這點。氣氛正尷尬之時,澤村主任和宮前出現了。

講究治療的確認、疑問和其他注意事項後,話題自然移到了鶴野身上。他原本待在別的設施,為了心理分析官訓練的實驗、才被轉移到此。在短期間內,要達到有效的治療。鶴野的資料一直被保密。直到最後一人的初次面診結束,資料才被公開。澤村以嚴肅的語氣,敘述手中的的檔案。

鶴野生長在面臨日本海,名叫「蔭洲升」的小漁村。當地迷信特殊的土著信仰『雲頭神』,被祭祀於當地的泥府神社。鶴野被認為是雲頭神轉世出生,而被村人所懼怕。

「懼怕……?既是信仰對象,應該被尊敬才對。」草 喃喃說道。澤村立刻說明雲頭神並非被當作善神來祭祀,而被認為是會作祟的妖神。

鶴野幼年時被稱為神童。但在他十歲時,雲頭神轉世的跡象出現之後,鶴野一家就被村人孤立了。這點,就是解決鶴野問題的重要關鍵吧?

「鶴野一家如果一直被孤立,情形還算好。但發生了一個重大事件以後…」

澤村接下去說明……某天,附近發生大規模的列車事故。救護車、警車的聲音及柵欄的警報響個不停。

那夜,詳細經過不明,只知道鶴野殺害了村中五個年輕人、自己的父親和妹妹,共計七人。幾乎都是遭刺殺,只有鶴野之妹,是以怪異的方式被害。鶴野被捕之時,他將手腿被切斷、腹部被剖開的妹妹,及腹中的胎兒抱在懷中,在泥府神社內遊蕩著。

「那、那個……」聰美叫了出來,草 腦中閃過……(娃娃……鶴野一直握在手中,手腿被拔掉的娃娃!!)

澤村點點頭,道︰「對,如大家所想的,那個娃娃具有象徵的意義。被挖出的嬰兒,經監定結果,是鶴野和表妹所生的。」

血親相奸!?在精神科的臨床領域中,雖不算特異的病例,但將胎兒從母體中刨出,還是令人感到怪異莫名。

鶴野為何要將表妹的手足斬斷?據他本人的說法,似乎是「因為不需要手和腿」。

「也就是說,他只要把表妹的『心』留在自己身邊就好了吧?」

一條代替澤村說道,澤村的臉孔瞬間抽搐了一下,但仍默默地聽他說下去。

「古時候,並沒有『腦』的概念,而認為『心』是在腹部。只有武士有切腹的權利,就是因為那裡正是『心』的所在。鶴野是想擁有表妹的心,和兩人的愛的結晶吧?」一條淡淡說道,在場者默然地聆聽他的分析,氣氛十分地凝重。

異常性愛。其中還有表兄妹相戀的事,不禁令人感到不快。除了澤村之外,大家都不算專門的心理分析者,因此都為鶴野淒絕的過去感到震驚。

「反正……大家要小心。以前治療他的醫生,反而都患上輕度的精神分裂,或自律神經失調症。所以才放棄治療他,你們千萬要注意!!」

啪啪!澤村拍了拍手掌,示意眾人注意,道︰「無論你們怎麼努力,鶴野只在這裡待兩星期。這段期間沒成果也行,對今後的研究資料有幫助也好,都隨你們的意思。不要忘記!」

「那……鶴野他……離開這裡以後呢?」

對於菜奈子不安的詢問,澤村只是冷冷地說道︰「總有別的設施會收容他這種人,只有被各設施扔來扔去的份……一輩子與世隔絕!」

「什、什麼!!」菜奈子大聲說道︰「我們不是該盡力治療他嗎?他是那麼沉靜,雖然病況嚴重……但是個乖孩子呀!」

鄰座的聰美撫著她的肩膀說道︰「沒錯,菜奈子。但是,我們是心理醫生,不應該因為患者而影響了自己的情緒。冷靜點好嗎?主任,會議到這裡結束吧!

「嗯,各位可以看發下去的資料。雖是八年前的事件,當地的人卻不願多談。鶴野的資料也很少。至於具體的治療計晝,下次再討論吧!」澤村語畢,站了起來,眾人微微對他點了頭。

草 站起身時,一條刻意望了望他。草 正想問時,一條已走出了會議室。

仍在座位上的宮前,不停地轉著筆。咕嚕咕嚕……草 的目光,被筆的轉動無意識地吸引,瞬間一陣暈眩。

「草 。我先走一步羅!」

草 回過了神,但卻感到莫名的不安。

數日之後。草 和菜奈子為了鶴野的精神分析而努力。雖然和鶴野溝通仍有困難,但已慢慢出現了效果。

草 將菜奈子泡的紅茶,一口喝下。

「……怎麼樣?」菜奈子小心地問道。

「嗯,全沒進展……我似乎當不了出色的心理醫師,什麼線索都沒有!」草做個「束手無策」的手勢,苦惱地說道。

「不是啦!我是說紅茶……第一次泡給你喝喔!怎麼樣?」

菜奈子微傾著頭,草 望著她玫瑰紅的鮮潤嘴唇,不覺看出了神。他雖然是精神科醫生,但他對自己的『心理』並不明白。人類真的有控制著自己的慾望、和與之抗拒的中樞嗎?

根據心理學家佛洛依德,將心分成三個領域︰

支配現實生活的〈自我〉

依雙親的教養、及社會期待的價值、受制於禁忌與理想的〈超我〉被本能的慾望所支配的〈ES〉〈原我〉人類是由〈ES〉和〈自我〉之間的相互爭鬥,才產生了行為。草 雖明白這個理論,但是,對自己〈ES〉的原貌為何也無法具體地掌握,因而感到不安。連自己內心都不瞭解,要如何去分析患者的心理?他對此極感矛盾,因此盡量讓自己忙碌,不去想這個問題。而對鶴野的治療,表面上進行得順利。但鶴野所生長的地理、風俗環境等背景,卻仍然不明。

草 想著該去圖書資料室查閱文獻……突然感到疲累,便趴在桌面小睡。

把茶杯放回廚房的菜奈子進來了,道︰「啊……我有點事想說……」菜奈子有點害羞地低下頭。「就是……那時、我和一條先生在會議室……」

草 猜到她要說什麼,便道︰「啊、那個嗎、你是不是……不想讓主任和其他人知道你和一條先生的事?」草 笑著說道。

「不、不是……」

「我知道了!別擔心,我不會和別人說。」

「……」菜奈子眼睛睜得大大的,默默地跑了出去。

草 不如是否該出去,呆呆地留在原地。

「怎麼回事?難道……她和一條已經分手了?」草 喃喃自語地說。

「笨蛋!不是這樣啦!」

「咦、什麼?」

不知聰美是何時進來的,草 和菜奈子的話,她似乎都聽到了。

「你呀……真是不瞭解女人心的大笨驢!」聰美笑罵著,邊嘲諷草 。

「被你這麼說……剛才是我不對羅?」草 不解地問,聰美誇張地點點頭。

「對!都是你不對!」

「……!?」

「你在學生時代,不受女孩子的歡迎吧?」

「嗯,真的是這樣。」

「菜奈子是一直讀女子學校的女孩喔!」

「啊?」草 又露出不解的表情。

「澤村主任是強勢型的男人,一條雖然是帥哥,卻不討人喜歡……至於那個宮前,就更討人厭了!」聰美笑了笑,道︰「所以呀、我要說的是︰菜奈子她愛上你羅!」

「咦!?」聞言,草 吃了一驚。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還和我商量過呢!」

據聰美所說,前幾天在會議室,菜奈子清楚告訴一條︰自己喜歡草 ,而拒絕了一條的追求。(難怪,會議結束後,一條會那樣看我……)雖然瞭解這點,但對戀愛經驗不多的草 而言,對此事不知該怎麼辦。

「怎麼辦……」

對於草 的喃喃自語,聰美則是閃著惡作劇的眼神,又說︰「對呀,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因為……我也對你有意思呀!」

「……!!」聰美這句話,更令草 震驚。

「你……你說什麼?」草 的臉如火在燒一般,反問著她。

「我是說︰我和菜奈子都愛上你了。你說!你到底喜歡誰?」

「你、你突然這麼說……」草 說。這種事是有生以來頭一遭,使他不禁有種飄飄然的感覺。

「哼、你並不困擾的樣子嘛!」

「嗯、不……我……」說不暗爽是騙人的,被聰美一說,草 羞紅了臉。

「立刻出現這種表情。由此可見,你離情場老手的程度還差得遠呢!」

「……對不起。」

「但這種率真的態度,顯示你和女性交往的經驗不多,這也是你獨特的魅力喔!」

「這……是讚美我嗎?」

「嗯。可是,也會變成你最大的弱點。特別是和sex扯上關係時……說的沒錯吧?」

草 微微低下頭,聰美說的沒錯。自己雖不是毫無戀愛經驗,但,總不如周圍的男性一般順利。

「怎樣?選我的話,我知道你所有的煩惱,可好好引導你喔!」

草矩迷惑了。若是考慮以後在這行的發展,選擇聰美此較有利。

但,這麼做的話,對兩位女性未免太不公平了。現在和菜奈子雖只是普通同事,但,對她有好感卻是事實。

「對不起,我對水野小姐……」草雍還沒說完,聰美便道︰「不用說了,我知道。」

她制止了草 ,道︰「啊~果然不敵年輕貌美的女孩……算了啦~」聰美搔搔頭說,吐了吐舌頭。

「不、聰美小姐、也是出色的美女!」

「草 ,別這樣說。你雖想安慰我,但這樣反而會撕裂我的傷口……」

「啊……我沒有那個意思……」

「騙你的啦!既然決定了,就去追她呀!」

「可是……」

「找到菜奈子以後,把這個給交給她。」聰美將某個東西,塞進草 胸前的口袋,便要走出房間。

「聰美小姐……謝謝你。」草 說道,聰美卻做了個不解的表情,說︰「什麼呀?你快去吧!」

「我走了……」突然聰美又道︰「等一下,我要好好幫你檢查喔!」

但是草 回頭時,已經看不到聰美的人影了。

為找菜奈子,草 來到鶴野病房前。今天雖不是由她診察,草 還是朝門縫裡望了望。

「誰!?」一條尖銳的聲音響起。

「我、我是草 。」

「咦……是你呀。」看到是草 ,一條的表情和緩了,但草 覺得他表情的變化有點不自然。宮前也坐在病床旁的小沙發上,鶴野對草 微笑了一下,宮前因是背對著自己,草 看不見他的表情。

「嗯、請問……」

「什麼?」一條應道。

「水野小姐……有來過嗎?」

咚!!草 才說出水野的名字,宮前身體大大震動了一下。沙發椅發出了聲響,令一條也微微皺了皺臉。

(氣氛不太對……怎麼回事?)草 微微地警戒,知道菜奈子不在正想出去時,一直不看他的宮前,頭也不回地說︰「…草 先生,你想確認她的事吧?」

(……她的事?)草 發現他是指菜奈子後,望向宮前,發現他又在不停地轉著筆。

咕溜溜……咕溜溜……原子筆在他粗短的手指間,像有意識般地……旋轉不已。不想去看,視線卻被筆繞出的漩渦吸引著。咕溜溜……咕溜溜……草 愈來愈不舒服時,宮前突然說︰「你想……把水野菜奈子搶走吧?」

「咦!?」

「不止是你,連一條和澤村主任也一樣。我好好地告訴你們……她……和我……是那種關係喔!」

什麼關係?草 全然不知。

「宮前……你好像誤會了吧?」草 平靜地說,但,宮前卻充耳不聞。

宮前不太正常。身為精神科醫生的草 ,發現他身上發出了危險的信號。

「水野小姐對你那種色瞇瞇的眼光,討厭得不得了喔!!」宮前以孩子般的尖細聲音,對草 大叫︰「我我我我……不不不想說這些話。可可可可是、她這麼對我說。每每每個人,都對水野小姐都有意思。都都都想……從我身邊把她搶走……大家……大家……都羨慕我……想使詭計……」

宮前的顫抖著身體,椅腳在地板上發出喀喀喀的聲音。草 正想接住他,一條卻冷靜地阻止了,他小聲對說草 說︰「是精神官能症發作了,不用擔心。」

如他所言,宮前由椅子上摔下來,坐在地板上,如往常地轉動原子筆。但他喃喃的話語,仍傳入了發呆的草 耳中。

「……神……告訴了……我。」

背脊感到一股寒氣竄上。(剛才、他說的是--『雲頭神』?)(難道……宮前也……被這個患者迷住了?)鶴野把玩著手中的娃娃,對娃娃微笑著。

草 的思路混亂不已,無法理性地判斷。一條察覺了他的焦燥,小聲地說︰「把宮前交給我吧!我最近發現他有這種情形。我想他是過度疲勞,才使自律神經有點不受控制……」

「但是,一條……」草 認為宮前當前的情形,已比「有點失常」嚴重得多了。

在設施內,關於病人或醫師,不管多小的事,都應向澤村主任報告。在精神病院,有什麼奇怪的事也不足為奇,但是,和人命有關的話,可是有危險性的。

草 正想開口,一條道︰「你有權利毀掉他的一生嗎?我想在他的病況更嚴重前,為他進行治療。為了宮前,請你保密這件事。」他說著,又苦笑著說︰「他剛才說的大概全是妄想吧?幾天前,我不是在和水野談話嗎?那時……她乾脆地拒絕了我,還說她喜歡的是你……」

(聰美的話,果然是真的。)草 心情愈來愈激動。

「請你出去吧!我等一下為患者診察完後,就要為宮前治療。剛才的話…」

「知道了,我不會和別人說的。」

一條欣慰地對草 笑了笑。

草 在會議室找到了菜奈子。

「啊……」她背對著草 ,逃向房間的角落處。

「……水野小姐。」

「對、對不起……剛才、我突然……」

草 已不再緊張,微笑著走到菜奈子身邊。

「啊、對不起……」

「該道歉的是我,山崎小姐和一條他們,都告訴我了喔!」

「啊……是嗎……」

「是真的……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

「戀愛這種事……我實在不在行……」

菜奈子噗嗤的一笑︰「討厭!你想讓勇敢地說出來一切的我,繼續難過下去嗎?」

「下、不是這樣的……」

「我一直羨慕能按自己步調做事的草 先生。」她的話令草 感到意外。

「不、我沒有這樣想過……,而且,也沒人對我說過這些。」

「我一直念女校,有喜歡的男孩子,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但遇到草 先生以後,我終於知道了。」菜奈子抬起頭,大大的眼睛凝視著草 。

「我喜歡你。」她突然說出愛的告白,草 緊張地挺直了身體,大大吸了口氣。

「我和戀愛這種事,一直沒什麼緣……不、可是,如果我可以的話……」

「真、真的嗎?」菜奈子的表情和緩下來,草 深深點了頭。

「你太出色了,我……實在配不上你、啊!」草 說到一半,菜奈子已抱住了他,草 默默地將雙手環住她的背。菜奈子芬芳的體香,刺激著他的鼻腔。

菜奈子的身體……微微地顫抖。

「水、水野小姐……?」

「最近,尤其是鶴野來了以後……大家都變得怪怪的……我有點害怕。」

(是嗎?

她也有這種感覺!)草 突然對菜奈子產生強烈的愛意。他本能地、更強力地摟緊了她。

喀鏘。

「啊、好痛……」

小小的金屬聲響起,菜奈子不禁縮了縮身子。那是聰美剛塞入草 口袋的病房的鑰匙,這表示病房現在應該是空的。

「你沒有受傷吧?」

「沒有啦、這個是……」菜奈子望著草 掏出的鑰匙。

「山崎小姐說︰把這個給你……」

「……?」

「……!!」

兩人知道了聰美的用意,都臉紅地笑出來。聰美為他倆製造上床的機會,但現在就「全壘打」,未免太急了一些。但菜奈子卻說︰「去病房吧……好不容易有這種機會。」

進了無人的病房,兩人的唇立刻重疊了。病房中沒有床單和棉被,草 讓菜奈子躺在厚厚的地毯上。兩人又互吻起來,這次更加地激烈……舌頭交纏在一起,淫靡的親吻聲,在房中迥響著。

「唔咕……哈啊……喂……草 先生、你…沒想到……我是這種女孩吧?」

菜奈子的唇離開了草 ,這麼說道。

「從來沒想到。」

兩人的唇又相疊了,接吻的動作,好像永遠不會停下一般……「哈、啊、嗯嗯……草、草 先生了我愛你……哈啊啊……我愛你!!」

菜奈子大叫著,她的表情挑起了草 的情慾,草 雙手捧著她小巧的臉龐,吸吮她的舌尖。

「菜、菜奈子……」

草 迅速地將她的上衣,一件件地脫去。菜奈子喘著氣,默默地順從他的動作。

脫下裙子時,嬌小而白皙細緻的身體露了出來。

草 隔著胸罩,愛撫菜奈子的雙峰,即使隔著胸罩,都感到極有彈性。然後……他翻開了胸罩,直接搓揉她的乳房。

「哈啊……唔唔……嗯~」

草 以手掌覆著菜奈子薄桃色的乳暈,稍微施加力量時,她的乳頭堅硬了起來。

「嗯……嗯嗯……」菜奈子抬起上身,雙手環繞草 的脖子,以舌尖舔舐他的臉頰、下顎、額頭及眼臉……並親吻他的耳垂。

麻癢的愉悅感覺、和菜奈子出乎意外的大膽,使草 的理性完全喪失了。草脫下她的襯衣,慢慢舔舐菜奈子的乳房、側腹、及肚臍、直至纖細的腰際。菜奈子因緊張而密合的雙腿,也漸漸放鬆了力量。草 用力以指尖壓細縫時,透過濡濕的內褲,可微微看見她的花瓣。

「啊~不要這樣看啦!」菜奈子雖搖頭,但草 的手指仍伸進了內褲中。菜奈子邊說︰「我還要!」,邊擺動著腰部。

草 的舌頭舔舐內褲濡濕的部份,酸甜的新鮮果汁,刺激著他的嗅覺。(………忍、忍不住了!!)草 急忙將菜奈子的內褲脫至腳踝。呈現在面前的是一片淡色密林,及菜奈子沾著清淡豐潤果蜜的可愛花園。草 有點暈眩地,將臉埋進了花瓣。

「啊啊……」菜奈子的腰顫動了一下,草 的舌沿著花瓣隙間而下。

「啊啊~~哈啊……啊~唔!」菜奈子發出了嬌喘,草 的手指在花心撫摸時,她的大腿如觸電擊般震了一下。

「呀啊……不、不要這樣……」菜奈子叫了出來,草 以舌尖壓在中央凹陷處時,她發出更激烈的嬌聲︰「哈~哈啊~哈啊……」她一邊舞動著髮絲,身體劇烈地扭動著。

(不、不能再忍了……)草 迅速脫下長褲。他的腦中一片空白,握緊自己的分身,將它送進菜奈子的秘處。

「哈……啊啊!?」菜奈子仰起下顎,發出了尖叫。

「還、還好吧……?」

菜奈子難忍地說︰「哈啊~還、還好……動作吧……」

令草 驚訝的是菜奈子竟採取主動,她激烈大膽的姿態,激起了草 的征服欲,將自己的唇壓上了她的,舌頭激烈地在她口中攪動著。

「咕咻、咕咻滋咻、滋咻……」上下的『穴』都發出了黏著聲,交織成淫穢的合奏曲。原本不甚順暢的動作,也變得有節奏富韻律。

「唔……啊……菜、菜奈子……」草 逐漸達到爆發的邊緣。

「咕……要去了……哈啊~要高潮了……」也在同時,菜奈子後仰著背脊,苦悶地緊抓著毯子。

「……唔唔!!」

「要去了……草、草 先生……」

隨著子宮口附近感到的灼熱,菜奈子稍晚,也達到了高潮。

草 單獨在食堂享用遲了幾小時的午餐。雖叫菜奈子一起,但她因為害羞,從病房出來後,就去別處了。而草 的意識,還在恍惚的狀態中。大白天躲過同事的耳目,在設施中『做愛做的事』,雖有罪惡感,但反而有種刺激的愉悅。

(我……竟然比自己想像的還……不能控制自己。)草 喝著苦澀的咖啡,喉際浮起了菜奈子的『味道』,下半身又蠢蠢欲動了起來。

……再和她做一次吧!想到這裡,分身就已呈現勃起的狀態。

(我怎麼……會這個樣子!?)雖然拚命想讓心思回到工作上,但,思緒早已混亂得失去了理性。肩膀突然被人敲了一下。草 回頭一看,竟是聰美。

「嘿嘿……看你的表情,好像進行得很順利呢!」她的眼角帶著笑,在草耳邊喃喃說道︰「你還沒洗澡吧?」

「啊、因為沒時間……」

「沒關係。我來幫你洗乾淨,跟我來吧!」

「咦、你……?」

「剛才不是說了嗎?我要為你檢查!」

「……!?」望著聰美充滿情慾的雙瞳,草 瞭解了『檢查』的意思。

湧起的慾望,終於有了可發洩的對象。草 如同夢遊一般,走在聰美的身後。但對將要發生的事,卻再清楚也不過了。不、應該說是期待吧?

地下三樓的走廊最盡頭,有個平常極少使用的女廁……「你勃起的小弟弟,讓我仔~細地檢查吧!」聰美坐在馬桶蓋上,握著草的分身。

她聞到了精液與淫汁混合的氣味。草 的分身,完全不像剛才經過一場大戰,仍然堅硬地勃起著。

「啊……受不了了!沒想到菜奈子竟是……和臉孔不相稱的好色女人!」聰美將草 的分身,抵在臉頰上摩擦著。「你……和菜奈子,好好地享受了吧?」

她鮮紅的厚唇,將草 分身吸到了根部。溫暖濕潤的觸感,令草 失了神。

「嗯嗯……嗯……」他已經語不成聲,隨口應了過去。

咕啾、咕啾……聰美的舌發出了聲音。

「我心中的ES,也就是慾望……有時、會無法抑制地躁動著喔!」

「嗯……」

咕啾、咕啾……

「就像是色情狂一樣……」

「……啊……」

咕啾、咕啾……聰美的舌腹舐著隙縫,仔細地撫弄著。聰美的口紅,如草莓果醬般沾到她的嘴旁,使她看來更加淫蕩。

「啊啊~~好像……比剛才更髒了呀!」她喃喃自語著,在玉袋的左邊、右邊、然後輕輕地用前齒咬著左邊。

「啊、唔晤……」草 忍不住呻吟。聰美前齒輕咬時,他因快感而後仰著。

似乎和剛才和菜奈子做時的情形反過來了。男性徵服欲且暗暗收兵,讓聰美任意撫弄。

一會兒之後,聰美停止吹喇叭,用右手上下撫弄草 的分身。

「SEX這種事,是沒有理由可講的……能瞭解的人,自然能一眼就瞭解對手的喜好、習慣……還有弱點。」

她慢慢掀起裙子,單膝抵在馬桶蓋上。「啊~我只有吹喇叭,這裡就這麼濕了。」

「草 ……你喜歡好色的女人嗎?」她問道,長長的酒紅色指甲,來回撫弄著自己的下體。

「……喜、喜歡……」草 目不轉睛盯著這光景,微微點著頭。

「真的?如果菜奈子問……你怎麼說?」

「嗯、不……那是……」

「嘻嘻、騙你的……可是,她真的很色吧?」聰美將濕潤的手指伸到草 鼻端。

「我的味道如何?你覺得興奮了吧?」她將手指伸進草 口中,聰美的『氣味』和唾液混合,擴散至喉中。竟是比菜奈子更清淡的酸甜味道。

「女人呀……沒有不好色的。被外表騙了可不行喔!」聰美說著,將內褲脫下扔在地上,以兩膝夾住草 ,說︰「來吧、用力地上我吧!!」

「…聰、聰美小姐!」草 微微彎著身,將勃起的分身,挺入聰美的體內。

「哈啊啊~好棒……啊啊!」聰美的背部弓起時,膛穴對草 的分身,施加了強烈的刺激。

「晤、啊啊……好、好爽……」

「哈啊~唔~草 ……我、我那裡受不了~」聰美閉著雙眼,皺著眉,吐出熱烈的喘息︰「嗯、啊啊……啊~我、要去了……」聰美發出嬌聲,身體更激烈地擺動著。

「我、我也……」草 也加快了動作。

「啊、快、快了……就這樣……達到高潮吧!!」

「唔、聰美……小姐!!」灼熱的快感,從腰後一直傳到出口。

「啊~嗯嗯嗯……好爽……」聰美彎著身子,品嚐絕頂的快感。

草 靠著牆,呆呆地望著空中。他的意識已漸呈清晰,腦中想著自己和菜奈子及聰美產生的關係。對聰美發射完的瞬間,她似乎得到了前所末有的充實及滿足感。

(這就是……我的ES……慾望的全貌?)如果是的話,長年抑鬱的自己,豈不是沒有真正活過嗎?

草 搖了搖頭,想擺脫這種想法。面前,喘息著的聰美,她誘人的姿態才是現實,自已體內萌芽的衝動感情,也是現實。

「……草 。從後面來,再做一次……好嗎?」聰美似乎看穿了草 的迷惑,以挑逗的口吻說。

當然,沒有拒絕她的理由。(ES……慾望……果真是沒有止境的嗎?)草 內心剛湧起的疑問,又被壓了下去。

第三章衝動

時光回到了現在……昨天的天氣還晴朗無比,今天卻下了雨,有點陰涼的午後。三流靈異雜誌編輯--龍澤洋子以輕浮的語調,對草 寒暄著。她找來了真正的超能力者,要和涼崎展開一場紙上偵探對決。

「喂……真正的超能力者,你從哪裡找來的?」涼崎問道。

洋子沒聽出他的嘲笑,一本正經地說︰「對、對、已經來了喲……想見就讓你見吧,等一下喔……」站在門口的洋子,對門後的人笑了笑。

涼崎對草 求助道︰「……草 ,留下來幫忙嘛!」

「不要、是你答應她的,不關我的事!」

涼崎對草 撇了撇嘴,轉過身時……

「嗨!!讓大家久等了~」洋子身後的是身材雖瘦、但頗結實,且皮膚黝黑的青年,背著攝影機提袋。

「初次見面,我叫佐佐木,請多指教。」他大聲地招呼,對兩人點了點頭。

涼崎和草 感到有點無趣,所謂的超能力者,就是這平凡無奇的青年嗎?

「怎麼回事?超能力者,怎麼看來和足球選手差不多!」

聽到涼崎喃喃自語,洋子急忙說道︰「對不起。他是開玩笑的啦,真的超能力者是…」她說著,指向已經走進房裡的兩個女孩,她倆大搖大擺地走向沙發。

一個是打扮得像淑女一般的少女,另一個的舉止很像男生,還穿著男裝。

兩位雙胞胎,就是洋子找來的超能力者,聽說還是學生。佐佐木則是編輯部的專屬攝影師。

「怎麼樣?可不可愛?登在雜誌上,一定很賣座!」洋子得意地間涼崎。

雙胞胎之一、穿著淑女的「操」,似乎能看穿草 心思一般,問他︰「你不快點出門,會趕不上約定的時間喔!」

(嗯、糟了……我忘了時間。)草 望望壁上的鐘,吃了一驚。(為、為什麼這個女孩……會知道我的心思!?)草 望向涼崎,他也驚訝地歪了歪頭,但,沒時問問她了,和聰美約定的時間快到了。

「我雖然很想留下,但,抱歉……」

「你不是說,不關你的事嗎?」涼崎笑了笑。

草 正要出門時,雙胞胎中的「步」對他叫著︰「你最好小心一點!好像……有以前的記憶,在你的四周飄著喔!」

走向聰美位於涉谷近郊的辦公室的途中,草 想著步的話。『以前的記憶』

……自己要和三年不見的友人見面。但是那對雙胞胎為什麼會知道呢?

草 還在迷惑時,已經到了掛著『YSPSY』招牌的三層高級公寓之前。『Y』

代表『山崎』的第一個字母。這裡是聰美開設的診所,找上門的患者,從輕微的自律神經失調症……心身症、壓力引起的過食症、厭食症都有。生意看來不錯。

那時參加訓練,也是政府的機密計劃『心理分析搜查制度』,因為設施內發生了駭人的殺人事件,而被中止了。

好久不見的聰美,短髮已留成長長的直髮,束在背後,和印象中的模樣不同。聰美的目的果然是商量鶴野的事,聽到他最近秘密出院時,草 不覺叫了聲︰「啊」,他是無治癒希望的重度精神病患。除非情形好轉,不然是不能回家療養的。

聰美這三年間,一直注意著鶴野的事情。她開了這家診所後,透過一個年輕男看護的幫忙,取得了鶴野最新的診察病歷。

「可是……設施內的資料,不是不可讓外人閱覽嗎?」草 問道。

「唉呀、你還是那麼正直!雖然沒錯……但,也可用旁門左道呀?」聰美比以前更散發成熟的氣息,她一定能充份發揮女性的魅力,讓年輕男性甘心聽她的命令吧?

「每個男孩……都是熱衷SEX的呀!」她意味深長地笑笑。

「咦、啊……嗯……」瞬間,草 的下腹部似乎又開始發熱了。

還是談鶴野的問題吧……據說,某個年輕醫生對鶴野施以高危險的藥劑,又對他施逆向催眠,讓他恢復了記憶。

所謂逆向催眠,是以特定的藥劑,讓患者置身於催眠狀態,追溯過去的意識。甚至可以讓人想起十幾年前某天晚上吃了什麼東西……等這類極小的事物。

以前,草 也對鶴野做過幾次逆行催眠,並施以規定的藥劑,但毫無效果。

總之,不知是誰的指示,但似乎是……鶴野的記憶完全恢復了。但,令聰美感到可疑的是,鶴野從治療、恢復記憶、乃至於出院的過程,似乎過於順利。

「根據我的消息,鶴野意識清醒後,雖仍處於精神薄弱的狀態,但是,才五天後他就出院了。這樣似乎太快了,他還有危險性呀!」聰美說。

草 也有同感……並感到憤怒。鶴野沒有親戚和朋友,隨時可能復發的他,是被誰安置出院的呢?

「不知道,所以才找你商量呀。那時的同伴,都沒有可以商量的人。」

草 回道︰「不……我是個差勁的醫生。過了三年,你沒把我忘記,就是我的光榮呀!」草 不好意思地搔搔脖子,又道︰「如果這是真的……那、鶴野身上的謎團,一定都解開了吧?例如……對了、雲頭神!」

草 只是隨口說說。但是,聰美的臉色卻立刻變了,蒼白的臉孔望著空中。

「你、你怎麼了?有點不對勁……」

「只是有點貧血。最近常常會失神,大概是工作過度吧?」語畢,聰美說要去洗臉,便進了洗手間。草 稍微鬆了口氣。

過了一會兒,房間的燈突然滅了,聰美從草 身後,小聲叫著他的名字,草正想回頭,卻停止了動作。因為,聰美突然抱住了自己。似乎是沒穿衣服的觸感。

「怎、怎麼……聰美小姐?」

聰美緊緊抓住了草 ,口中發出不帶感情的喃喃聲,說著︰「所謂精神創傷,不只限於發生在幼年期。那個事件……對我打擊很大!」

「嗯。我、我也……」草 抑制著驚惶感,顫抖著聲音答道。

她豐滿的雙峰緊貼著草 的背,令草 的心頭狂跳不已。

「那個……愛的最終形式是什麼?如果……只是單方面的愛……」聰美說完,離開了草 的身體,草 看到她只披一件薄絹的長睡袍,窗外的光線,微微照在她均勻的身軀上。

她仍是像洋娃娃一般,毫無表情的面孔。「草 、今天我……要把……」聰美邊喃喃說著,邊把右手伸到睡衣的口袋,袋中好像有著類似把手的東西。

「……最美的我……」她邊道,迅速地抽出那把手。

草 不敢相信,聰美的眼珠,竟然快速地轉個不停。咕溜溜地轉……令草想起宮前轉筆的模樣。

(糟糕了!!)草 內心焦急,但卻像被施了咒語一般,無法移動腳步。

「為了要你抱我……」她手中的把手其實是銳利的軍刀,她將刀高高舉起。

「為了貫穿……我最初的孔穴,才把你叫到這裡……」

聰美突然淒厲地尖叫,一口氣將閃著光的刀刃,刺入自己的腹部。

「哇啊!什、什麼……聰美小姐。」草 驚嚇得說不出話來。

聰美的腹部,血狂噴了出來,他也束手無策。

「進入吧……我要你那玩意喔!我是真正的處女……真的……非常愛你……為什麼會這樣?我不知道……只是喜歡你……」聰美微笑著喃喃說道,她像被人操縱似的,一直用刀刺著肚子。還說草 的笑臉像極了自己的父親,以及她十五歲時被奪去了貞操……等不堪回首的過去。

聰美的腹部,像被挖了一個血洞。話聲繼續著︰「雲頭神說……給你打開的處女孔穴……由我自己打開也沒關係……」

這時草 的身體終於能動了。他立刻衝上前,「聰、聰美小姐!撐住呀!」

他跨過血泊,用力抱起聰美時,已經太遲了。

(雲頭神,到底是……)草 蹲在現場,呆呆地注視著虛空。

警方到達了現場,是〈黑之斷章殺人事件〉中,出場的老刑事--「源叔」

(佛鵲源一郎),及年輕的刑事寺田。

驗屍時,根據刺傷的深度和角度,加上沒有打鬥的痕跡,斷定聰美是自殺的。草 雖無嫌疑,但,源和寺田還有疑點,極嚴重的刀刃傷,聰美這種年輕女性,可能做出來嗎?如此單純的疑點。

草 腦中浮現了聰美所提過的︰『雲頭神』。(難道……聰美也被鶴野迷惑了?)

根據警方的調查,聰美十五歲時被鄰居強暴,之後兇手食髓知味,繼續侵犯聰美。

聰美的母親知道後,在狂怒下殺死了兇犯,因而被叛入獄,後來病死在獄中。對於自己的悲慘遭遇,聰美從未對人說過。

草 震驚之餘,趴在偵訊室的桌上,喃喃道︰「那時候……我如果對主任報告那件事……就不會……」

時間回到三年前。草 發現了宮前的異狀的兩周後,來了一個從美國回來的精神病患,他就是涼崎。

涼崎發病是在三年前。他因為捲入了緬因州的怪奇殺人事件,受到刺激而喪失了記憶,當地的警察便利用這一點,讓他進了監獄。〈黑之斷章殺人事件〉半年之前,終於真相大白了。但是在那時涼崎已經被定罪。之後,有兩年的期間,他被收容於緬因州立精神病院。不如是因為嚴酷的偵訊,還是事件的後遺症,涼崎出現了多重人格症狀,治療過程極困難。當涼崎回國時,病狀雖差不多痊癒了,但仍末恢復記憶。當時他十八歲的養女--明日香,像妹妹一般,負起照顧涼崎的任務。

草 和涼崎從醫生和病人的關係,變成了好友,常常找涼崎商談,兩人的角色似乎也調換過來了一般。他偷偷地委託涼崎調查鶴野的背景、及『雲頭神』的資料。

看了涼崎收集的結果,有些事雖明白了,有些反而更加不解。收集的資料,不只有『雲頭神』,還有日本全國的民間信仰、古神道的歷史、系譜及意義。

「你一定不相信我會查這麼多吧?我對宗教愈來愈有興趣,都已經可以當三流大學的宗教學教授了呢!」涼崎笑著,繼續說道︰『雲頭神』的資料極少……但是,我想應該是海神。那是古老信仰的一種,只有在面向日本海、九頭龍川流域一區,大概蔭洲升灣附近,有這種信仰。」

「特定地域的信仰……?」

「嗯。雲頭神並不是漁民的守護神,而是存在於海和河交界的極小空間中。

以現在的眼光來看,就是河川淺灘淤泥之處,這也是『泥府神社』名稱的由來吧?」

「嗯~好像有點瞭解,又有點不明白。」

「不可思議嗎?我也抓不到要點,愈來愈不瞭解了呀!」涼崎歎口氣說,草雍也默默點點頭。

這時,事件發生了。在設施中遊蕩的明日香,「哇啊!!」的驚叫聲傳入兩人的耳中,似乎是從鶴野的隔離病房那棟傳來的。涼崎立刻飛奔出去,草 緊跟在後……

在洩滿鮮血的鶴野病床旁,肥胖的宮前蹲在地上,菜奈子安詳地閉著眼,靠在宮前的身上。菜奈子的兩手兩腿被切斷,一把手術用鋸子浮在血泊之中。宮前已服毒自盡,口中吐出鮮血。驚懼莫名的眾人中,只有鶴野一人,搖著那個娃娃,默默地微笑著。

「原來如此,真是怪事件!!」聽完草 的話,源不禁大叫。

三年前的事件,現今聰美的自殺,以及出院的鶴野的行蹤。源命令部下徹底搜查現場。但,草 認為會一無所獲。這不是警方能力所能解決的事件。因為它混亂、沉重、又脫離常軌……腦中湧起的各種思緒幾乎令草 作嘔。涼崎也聞訊趕來,草 雖然被飭回,但,真相仍是一團謎。樵悴的草 身旁,涼崎和寺田兩人在鬥嘴。源皺著臉,小聲勸涼崎︰「涼崎,你大人有大量,別太在意寺田小子的話吧!」

涼崎和草 離開時,聽到源喃喃自語。「似乎又有一個狡猾的犯人登場了………真是棘手的案子呀!」

第四章共振

回家的路上,草 告訴涼崎整個事件的始末,以及鶴野出院的事。

「……真傷腦筋!」保崎喃喃說著,又道︰「說到這裡……事務所也發生了麻煩的事呢!等你回去就知道了。」

涼崎說的「麻煩」是指雙胞胎超能力少女。採訪完畢後,她們竟說很喜歡這個事務所,兩人便留了下來。

草 疲憊地坐在沙發上,男生打扮的步,冷冷地對他說︰「你出門之時,我不是說警告你要小心嗎?」

「知道會發生事件的話……為什麼不清楚地告訴我?」

「嘿嘿、我們事先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呀!」她的話似乎暴露了超能力的詭計。

她倆還想說下去,草 卻說了聲︰「我困得不得了,非去睡不可了!」就快步跑回房間。睡覺是草 唯一的樂趣,晚上十點就入睡的習慣,在都市人之中非常少見。

草 離開後,剩下涼崎和雙胞胎三人留在客廳中。

涼崎對她倆吐口煙,問道︰「你們到底什麼時候才回去?」

「我們嘛……明日香小姐不在家,你很寂寞吧?我們想好好安慰你呀……是自願的喔!」

「哼…明明是小孩,卻在想大人的事。咦、你們怎麼會知道明日香的事?」

涼崎問道,轉念一想,一定是那個大嘴巴洋子告訴了她們。

「涼崎先生房間裡,不是有張美女的照片嗎?」操以曖昧的態度說著。

「你們看了我的房間?」涼崎抬頭望了望天花板。

「沒想到厲害的大偵探,竟然這麼可愛呢,真是的!」步用手肘碰了碰涼崎。

「你幹什麼……」涼崎不耐地搖了搖頭,對她倆說道︰「算了、你們就睡在沙發上吧!不過、不准吵鬧。好不容易可以清靜一點……」涼崎冷冷地說完後,就回到了房間。

涼崎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發呆,想著三年前草 和自己遭遇的事件,及今天聰美自殺的事……(真的……是普通的自殺嗎?)疑問閃過涼崎腦中,他只希望不要再發生奇怪事件就好了……漸漸要入睡時,步和操竟闖進了房間,坐在涼崎床邊。

兩人都是全裸,乍看之下,像兩顆青澀的果實擺在床旁。但是,卻散發著誘人的氣息。

「喂……幹什麼!?」

「我們來羅!」

「喂、等一下……喂!」

「哇啊、涼崎先生是裸睡耶!」

「啊、真的真的。」兩人高興地叫著,撫摸涼崎的全身。

「喂喂、不要亂摸!!」涼崎大叫著阻止,但一點用都沒有。

「你才不要一直叫我們小孩,把我們當傻瓜呢!」

「讓我們用身體來教你大人的事吧!」操說著,香唇吻上了涼崎的胸膛。

「哇、笨、笨蛋……」

想把她推開時,操在涼崎耳邊說︰「如果我和步大叫起來,樓下的草 先生也會起來……」

「什麼?」

「你就不能笑草 先生是『戀童症』羅!」

步惡作劇地望望涼崎,吸吮著他的耳垂,涼崎忍耐著不叫出聲︰「你、你……」

「其實明日香小姐比你小六歲……你根本沒理由批評草 先生呀?」操說著,舌頭伸向涼崎的腋下。

「唔、可惡……你們……在威脅我?」

「才不是!在這裡打擾這麼久,應該謝謝你呀!本來也想去找草 先生,但他已累倒了……」步鑽進棉被,舔舐涼崎大腿根部,兩手刺激著他的分身。

「看、這裡已經答應了喲!」

「哇、果然和想像的一樣!」步張開眼睛說,雙手捧起涼崎的分身,濕滑的手掌搓揉著,技巧極為高超。

涼崎不再抵抗,今晚、索性就任由情慾盡情地發洩吧!

「可是……我……有把柄在你手上……」混濁的意識中,涼崎不忘提醒她。

「不要說那些了,說OK吧!」

「如果我說NO,對誰有好處呢?」

「太好了!步,把燈打開!」

「咦、要開燈嗎?阿操姐真是的!燈光亮才會興奮。」

「別說了,快點開燈吧!」

步按下牆上的開關,視野瞬間亮了起來。步輕重有節奏地撫弄涼崎的分身,鐮首更激昂地伸直起來。她撫弄涼崎的分身時,自己的股間也滴下了透明的果蜜。她以指腹沾著溢出的液體,將它拉成絲線狀來玩弄。

「你這個小鬼?」

為了滿足這少女殘酷的好奇心,只有任她擺弄了。這時,操在涼崎上方幾十公分之處,開始愛撫自己的身體。

「啊……難得這麼亮……讓你看看……少女最羞恥的地方吧!」

兩人的恥毛,如小貓的毛般柔軟稀薄。操洩滿了果汁的花瓣,看得非常清楚。

「啊、哈啊啊……今天感覺比以前爽多了……」

從下往上看時,淫水的味道刺激著鼻腔,從秘裂、花蒂一直流到了後花園。

淫靡的情景,令涼崎頭暈目眩。

「哈噫……嗯、請好好地品嚐吧!」

「唔、你們……」口角被弄得髒污,但也只有將之嚥下去。

從他股間傳來咕咻、咕咻的聲音,步含著他的分身,用舌頭和嘴唇,輕輕地愛撫著先端。

「老男人不行的話,就安靜躺著,我好好用口為你服侍!」

「嗯……啊、前面也……這裡也……嗯嗯……也讓這裡有快感吧!」

「搞不好無能喲、晤唔……是老男人呀!」

一直沉默的涼崎,因她們旁若無人的言行,急速地湧起了激情。

他大叫︰「你們兩個傢伙!」推開了操,抓住了玩弄他分身的步的雙腿,道︰「嘿嘿、我要處置你了!」

涼崎冷笑著說,面向著她,將她抱起,採取「火車站賣便當」姿勢。他先將步的大腿纏繞自己的腰,然後分身滑向了濕潤的淫唇。

「哇~要、要干……什麼~」步大聲驚叫,不禁扭著臀部。但,涼崎毫不容情。忍著不立刻進入,只任由她的身體前後左右地搖擺。

「啊、啊、啊……好、好棒……啊、啊啊!!」

雖還沒進入,但粗硬而勃起的男根摩擦著極敏感的肉縫,步緊纏著涼崎的腰。

「哈啊、真是激烈,誘人的景象……」操說著,躺著大大張開了雙腿,由下而上望著兩人的私處。

「啊~啊……涼崎!!」步狂亂地扭著身體,大叫著。

「你要怎樣?」涼崎冷冷地問。

「啊啊~喂……給我吧、快點!!」

「什麼東西?」

「傻瓜、你欺負我!妖怪、變態!!噫……給、給我!」

「給你什麼?」

「啊、啊……當然是……涼崎的……小弟弟……哈啊……可惡、快點、給我你的雞雞!!」濕潤而微開的可愛秘唇,呼喚著男性器官。

「OK……這是給你的獎賞!」涼崎說著,重新抱起步的大腿,分身向中心部挺起,而她則「晤唔」地背脊向後仰。

「哈、嗯嗯!!進去了!」步愉悅地尖叫。

由上往下看來,似乎再深入就要裂開了一般,是一幅極淫蕩的景象。涼崎腦髓幾乎快麻痺,快要到達界限,分身變得更硬。

「啊啊啊啊啊、不行了啦、要去了……」

「好厲害!涼崎的大傢伙……在步的體內、哈啊~好爽……」操將一切看在眼裡,也不停地喘息著。

「太棒了呀、太棒了……哈啊、啊啊……」步纏繞涼崎背部的手臂加重了力量。

「唔、咕……」意料之外的刺激,令他背脊一震,腰部挺進,一口氣射出了灼熱液體。

「啊、要要要……要去了!!」不久後,步也達到了頂點。

「喂、下一個該我了吧?」操在涼崎耳邊說。

「……這麼快、又要?」

「可是我還沒有呀!」

「好好好!沒辦法、你來吧!」

「是!」操歡喜地回答。

二十分鐘後,操情慾高漲地叫著︰「啊、來吧!」她說著,唾液流到了微震的乳房上。步見狀,便輕輕地吻了上去。兩人的唇向上翻起,連牙齦都可看到地狂熱互吻。對涼崎而言,是首次看到女同性戀舌戲的實景。乍看是惹人憐愛,但其實是犯罪的淫蕩美少女的深吻……(這兩人,簡直是小惡魔!)涼崎感到自己的下腹部再度發熱。立刻進入操的體內後,不停動作著。

「唔、出、出來羅!!」

涼崎正要射出,步慌道︰「不行、今天是操的危險日!」

涼崎聞言,便懶洋洋地將分身抽出。操毫不在乎地,一口氣將白濁液吞到了喉中。

「晤咕……我、我和她不一樣,喝多少都可以……」

「太狡猾了!我也要……涼崎的牛奶!」

步將涼崎的分身從操口中奪過來,舔舐先端。但,又被操搶過去喝掉,操的舌腹纏繞著胴體。

「不行!這是我的份,你剛不是喝過了嗎?」

「別吵!操,你不能任意胡來!」

兩人張開口,伸著舌頭,讓液體噴到口中。沒接到的液體,便灑在她們的額頭、眼睛和頭髮上。

「哇、第二次的牛奶此較好喝喔!」

「嗯嗯……唔嗯、好香!」

步和操互相舔著臉頰,有時互吻著,兩人的身體都湧出了如栗子般的香味。

「喂?怎麼樣?我們是大人吧?」步瞥了一眼涼崎,問道。

他體會著射精後的充實感,望著眼前淫靡的情景。

「……嗯。」他默默地應著。

草 過了中午才起床,走到客廳時,涼崎疲倦地從二樓下來,雙胞胎似乎已經回去了。兩人想著終於可以安靜一下了。

突然,一個大阪腔的男聲︰「早呀、生意不錯吧?」傳入了室內。

草 想起了兩天前在涉谷追蹤可愛女生的小混混木場。他小聲對涼畸說道︰「這位道上的兄弟,似乎要來找麻煩……」

但,木場卻大聲否認︰「我今天來到這『涼崎偵探事務所』,是要請問兩位當偵探好不好賺?我也想加入呢……」

涼崎和草 對木場說了些當偵探並不是那麼好賺,而且是危險的行業……等事。

但木場仍不死心,似乎已是這裡的職員般,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這時,接到了源的電話,竟是草 在「分析官候補生」時期的主任--澤村在自宅自殺了的消息。

幾乎是同一時刻,蒼澤家的起居室,姐姐『瑞穗』和妹妹『奈穗』,邊看電視吃著晚飯。她蠻不在乎地告訴了姐姐前天在涉谷街頭,被討厭的『星探』纏上的事。

奈穗是個性活潑、好奇心強的女孩。瑞穗和她完全相反,個性安靜而穩重。

奈穗十一歲時,父親病故。原本就是單親家庭的姐妹倆,從此過著相依為命的生活。再過幾天就過二十三歲生日的瑞穗,最近為了妹妹的事情,擔心不己。奈穗是十八歲的女學生,她雖然嘴上不說,但對為了照顧自己,犧牲了戀愛和玩樂的姐姐極為感激。

奈穗偶然在電視上看到某精神病院副院長自殺的報導時,新聞畫面竟出現了意想不到的人物。

「姐姐、快看!這傢伙……是那個星探喔!這位大哥……是救我的人耶!」

奈穗拿著筷子站起來,在電視前說明著。

(那小混混和這位大哥,為什麼會和這自殺事件有關呢?)腦中閃過草 摔個四腳朝天的模樣,奈穗苦笑了一下。

(對、不是撿到一張名片嗎?)跑到二樓自己房間,從制服口袋拿出了『涼崎偵探事務所』的名片,奈穗湧起了強烈的好奇心。

「草……草……咦、這個字怎麼念……?」正要查閱積滿灰塵的字典時……嫌麻煩又不想查了。

「直接問他本人就好了。」奈穗喃喃自語。她原本在想要送瑞穗什麼生日禮物,現在心思又轉移到了偵探的身上。心裡想著最近一定要去找他。

奈穗望著名片上的住址,下定了決心。

另一方面,在澤村自殺的現場……除了涼崎和草 、還有木場、一副同伴般的姿態,看熱鬧的人群及電視台記者聚集在此。根據源的解說,澤村屍體的腹部也和聰美一樣,有五個刺傷的痕跡。死亡時間也和聰美死亡同時。

三年前,「心理分析官養成計劃」受挫後,澤村只好另起爐灶。

幾個月後,他進入一家小型療養院,現在已當上了副院長。工作上沒有麻煩,沒有自殺的理由。

涼崎和草 離開時,木場死拉活拉地將他們兩人,拉到自己的公寓。木場的住處,是在歌舞優町,狹窄廉價公寓的一間。

「雖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但,周圍的噪音,可會把人吵瘋喔!」

木場大笑著說。

令人驚訝的是,木場的房中,有個和他極不相配的十八、九歲的美少女。她恭敬地對兩人打了招呼,有點害羞地說出自己的名字--麻亞美。木場雖沒說和她是什麼關係。但,很像同居的戀人。麻亞美似乎在某個夜晚俱樂部打工,時間是從晚上,一直到第二天天亮。

「咦……你今天怎麼沒去店裡?」木場驚訝地問麻亞美。

她不避誨地說道︰「因為……店長說我陪他上床的話,就給我零用錢。他又摸我的胸部……但我不願意,就辭職不幹了!」麻亞美智力似乎有問題,凝視木場笑著說。

木場的臉色瞬間變了,怒氣衝天地大叫著︰「什、什麼!那好色的老頭……竟敢……」木場氣憤地丟下涼崎他們,跑了出去。

麻亞美說︰木場今天晚上,應該不會回來了。她雖然有點弱智,但溫柔善良,且熱烈地愛著木場。還說要為木場拚命工作,一定要賺一百萬元……「可是,我這麼愛亮次……他卻不跟我上床呀!為什麼呢……?」她有點難過地低下頭。

草 和涼崎不知如何回答,兩人苦笑不已。她對木場這種小流氓的真摯愛情,令人憐愛不已。

回事務所的途中,草 說︰「明天想去看看久未見面的一條。」

他已從寺田那裡,拿到了一條的地址。當時參與治療鶴野,且當前還活在世上的,除了草 之外,只剩下一條。

「寺田這傢伙,好像愈來愈幹練了喲!」

對涼崎的話,草 只報以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