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仇

前兩天剛在BMan兄那邊貼了下面的文章,想了一想,順便也貼過來吧!各位如果發現本文不夠刺激,不要罵我啊。

最近無意中發現了法國超現實派大師佐治巴泰勒有名的一篇文章「眼睛的故事」的英譯本,文中的性行為包括了種種變態,如手淫、口交、雜交、肛交、性虐待、尿屎癖、姦殺、奸屍等,下面節譯一段供大家欣賞︰年紀才十六歲的主角,少女希夢娜,為了挑逗正在教堂裡聆聽信徒告解懺悔的神父,她於是一邊告解一邊自慰︰

「神父,我還沒有說出我最有罪的事。」一陣沉默。

「神父,最有罪的是我現在一邊與您說話,一邊還在自慰。」

幾秒鐘過後,她又大聲說︰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做給你看。」

希夢娜站起來,在告解座的視孔下,自慰起來,動作淫蕩,一副花癲的模樣。然後希夢娜用力敲打著告解室的小窗,叫道︰「神父,你在裡面幹什麼?你也在手淫嗎?」

可是告解座裡依然沒有別的聲音,除了陣陣濃粗的喘氣。

「那我可要把門打開了。」

在那裡面,神父坐著,低著頭,正在擦拭滿頭的汗。女孩抓住他的長袍,他沒有表示反對。她撩起長袍,掏出他大陽具,神父把頭向後一仰,面部扭曲,牙縫裡發出噓聲。他任希夢娜將那他又長又硬的的陽具含到嘴裡面…(大家看過這篇文章沒有?我想試一下翻成中文,贊成的請簽名支持。)

題目︰國仇

「膽小的東西,今天夜裡一定去!」

25W光電燈下的亭子間裡,希天這樣興奮的暗喊了一聲。用手在桌上輕輕的一拍,似乎要借此來表出他心中的決定。燈光在房內向門外掙扎著,一條漫長的濃黑的背影從桌前一直延到了白石灰的牆上。

孤單的床,孤單的枕頭,孤單的背影,陪襯著這21歲苦悶著的孤單的青年。希天搬到這間亭子間裡來,已經有四個月了。這是坐落在鴨綠江路上廣式一樓一底的一所市房,是一家日本人開設的雜貨店。店主水野四郎,是一個短小黝黑的30多歲的中年男子。

因為希天所進的一家野雞大學今年新搬到虹口來了的原故,希天很想在學校的附近鴨綠路上找一間寄宿舍,於是在四個月前的今天,在房屋追尋的苦悶中,徘徊在鴨綠路上的王希天突然發現這家「水野屋」的門柱上有白紙墨寫的「御貸室」幾個大字。因為這間房屋是面臨馬路交通很利便,而且小家戶的日本人家裡向來又比中國人家清潔一點的原故,雖然他自己並不懂日本話,但立刻不假思索的便跑了進去。

「萬一他不懂中國話呢,那真糟了!」

雖然是不躊躇,但是跨進門的時候,自己心裡終不免暗忖了一下,但是隨即又想到在中國市上開店的日本人大概不會不懂中國話。

「喂!」希天先試驗的這樣喊了一聲,看對手用甚麼話來回答。

「要買點甚麼?」

從店堂後面鑽出來的一個日本人,居然彎著腰用六寸五分的上海話來照應這支那主顧。店堂裡堆滿了火缽,木履,棕刷以及一些罐頭和零星雜物。

「不買甚麼,我要來租房子。」

希天見日本人用中國話來回他,便放心了一大半,這樣精神抖擻的回答,一面用手指著樓上,似乎怕對方面聽不懂他的話要靠手勢來幫助。其實出租的房子是不是一定在樓上他自己也還不知道。

「租房子?好的,亭子間,跟我來。」

日本人半斷半續的說,一面叫希天跟著他上樓。

一直走到了樓上,希天才看出日本人的家裡也並不比中國人乾淨,樓梯底下卷放著一床被褥,從廚房裡傳來一陣陣「日本人臭味」。前樓的房門半掩著,一個十五六歲的日本女孩子聽見有人上樓,便伸出頭來張望,向日本人現著很親熱的表示,希天從門隙向房裡偷望了一眼,見著地上都鋪著「蹋蹋皮」,知道這裡面大約就是御房東的御眷室了。

一切的亭子間都帶著一種幽暗的情調。這一間當然不會是例外,再加上地方又不很清潔,照理希天本想立刻就向房東告辭,但是走進亭子間後,從開著的窗上透進來的一幅圖畫卻將他勾引住。

從開著的窗上望過去,對面人家的前樓窗上正伏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婦人。一見這幅圖畫,雖是婦人的模樣並不曾看清楚,但是希天的腦中立刻幻出這正是一個光明的所在,這裡面正有無限趣史艷事發生的可能。於是,在性的枯渴中的希天,覺得這間亭子間雖然本身不很優良,但是環境卻大有可尋味的餘地。

在這樣微妙的思索中,對面的那個少婦大約看出有人正在看著她,便砰的一聲突然將窗子關上。從出神中震醒,希天忍不住笑了起來。

「刮刮叫!」日本人也笑著翹起了一隻大拇指。

「幾個錢一月?」希天笑著問。

「十塊錢,連電燈。」

「先付一塊定洋,我明天來。」

希天又向對面窗上望了一眼。

「謝謝。」日本人也望了一眼。

於是這樣。苦悶中的王希天便住進了水野屋的亭子間裡。住進來了一個多月以後,希天漸漸知道日本人是叫水野四郎,有著兩個孩子,房東太太是一位肥胖的婦人,似乎很兇惡,但是每天晚上隔了兩層門聽著,希天覺得這一對夫婦又似乎很親蜜。

一個像豬一樣的不很懂中國話的日本下女,每天啞著口進來打掃亭子間,替希天泡洗臉水。自從搬進來以後,對面樓窗上的那個婦人便不曾再看見一次。雖然樓窗時常開著,但那個人影從不曾再看見,這或者是正在希天搬進來的那一天她們搬出去了,或者那天的婦人是偶然到此地來作客,這都是誰也想不清的事。好在人既看不見,甚麼想念也就隨著消滅,希天並不去十分注意。

學校的課程很鬆,高興的時候去坐著聽幾小時的課,無事的時候同了朋友在馬路上閒逛,見著有隙可乘的女性便尾隨著無聊一陣,疲倦了便回來睡覺,或者翻讀幾頁流行的小說,完全無定則的度著青年飄蕩的獨身的生活。

然而這樣的獨身生活也絕不是容易維持的事。經濟壓迫和物質上的慾望以外,生理上的要求以及性的苦悶實在是最繁難的一個問題。白天的時候可以藉了外物來分心,但是一到了夜深人靜的晚間,在無言的電燈光下,一個人坐在斗方的一間室內,那一種不可抑止的要求便不自主的浮了起來,於是日間偶爾所見的一些美麗的幻象,新聞紙上誘惑的記載,小說上所讀的含挑撥性的文本,都像乘機獻媚似的潮湧在他的眼前。這時設若不幸對面的窗上更有一點動人的鏡像,隔牆或是前樓更有一些刺人的聲音,於是不等到熄燈上床睡在被裡,苦悶中的希天便會完全抑止不住自己的而放縱起來了。(就是手淫吧?……老邊)

事後的追悔,第二日清晨的起誓,這些完全敵不過生理自然要求的威逼。自從搬到這間亭子間來以後,隔不了幾晚,從前樓半掩的門中傳來的那使人屏息心跳了聲音,更增加了希天苦悶的程度,而他唯一的解決這苦悶的方法所用的次數也愈見增加了。

每見了房東水野四郎那樣矮小的身材,他總要詫異他為甚麼會有那樣強烈程度的要求。

「這幸虧房東太太是個健壯肥胖的婦人。」他總是這樣想。

這一天他早上起來,一直等到了十點鐘,那照例的來掃地泡水的啞口老母豬還不見來,他等得不耐煩了,便提了水桶下樓去問︰「那個下女呢?」

「走了,對不住,明天有新的來。」四郎抱歉的說。

泡水回來的時候,他向樓梯底下望了一眼,樓梯底下的那一床黑色綿被果然是沒有了。因了夜間又放縱了一次的原故,第二天早上希天一直到八點半鍾還懶洋洋的躺在床上。

「少爺開門!」門外突然有一個清脆的聲音喊著。

「推!」

假若不見了她的裝束和舉動,希天決想不到講話的竟不是他的女同胞而是異國日本人。日本人能講得這樣純粹流利上海話的真是少見。十多歲左右的年歲,黑而帶俏的一張臉,肥胖的腰身兩隻風騷勾人的眼睛,裸了半身露著裡面猩紅的褻服,希天一見推門進來的是這樣一塊引人的肉,不禁驚異得將眼睛搓了幾搓。

「少爺這麼好睡,驚吵了。」這完全是年輕婦人蛇一般的笑。

「…」希天不知道怎麼是好。

睡在被裡,兩道目光追隨著她掃地時躬起的姿勢,因了他的幻想,希天身體上某一部份幾乎要支持不住起了作用。

「嘻嘻,這是甚麼,濕黏黏的!」

婦人掃到床前的時候,拾起希天昨天晚上擲在床腳下的一塊手巾,扯開來這樣細了眼睛向希天笑,從她的笑中知道她完全瞭解這塊手巾的用途。

「啊啊,我昨天傷風,怪穢的。」希天紅著臉說。

「少爺一人住在此地麼?貴姓?太太呢?」

婦人泡了洗臉水來的時候這樣問。

「我姓王,還沒有太太。你叫甚麼名字?」希天也懷著某一種試驗的態度問。

「我叫金子。」扭過頭來一笑,希天睜大著兩道飢餓的眼睛送了她下樓去了。

自從這一天後,希天就覺得金子實在是有隙可乘的一塊肉,於是他就改變了向來的宗旨,無事不再到外面亂跑,只是躲在家裡細細的觀察,想著怎樣下手的方法。這尤其在看了水野四郎和金子躲在廚房裡低聲談笑時的神情,雖然聽不懂,他決定的知道這個婦人實在是一個來者不拒的公開者。

苦悶中的希天,性的苦悶中的希天,經了這樣有力的誘惑,他幾乎將其他的一切事完全忘記去了,每天只想著怎樣能達到他的目的。

金子晚上的宿處仍是在那樓梯底下,不過黑色的綿被變成了綠色,希天每天回來走上樓梯經過這一塊地方的時候,他的腦中總能像電影一般的幻出許多他希望著的幻象。

「怎樣下手呢?」

這天早上金子笑著進來掃地的時候,他決定要勇敢的作一次試驗了,他等著金子掃到他面前轉過去的時候,他故意的在她後面 了一下,金子回過頭來眨著眼晴︰

「手癢麼?」

「是的,手癢,甚麼都癢!」

見著機會不可失。希天就乘此從後面突然將她抱住。

「不許亂動,前面有人。」金子低低的說,像若無其事一般的輕輕的將希天的手推開。

「引人的東西,我晚上來。」希天心跳著說。

「有本領,你晚上來!」金子仍是微笑著一點沒有變改。

但是到晚上,希天又沒有勇氣下去,只是每天晚上多弄穢了幾塊手巾。

「少爺晚上冷清麼?」金子替房東太太泡水回來,經過亭子間時,這樣推開門來笑著低低的問。

「冷清又怎樣?」希天發怒的說。

「不怎樣,」金子又微笑著走開了。

因了這樣的幾句話,再加上前幾日希天無意在廚房裡看見水野四郎和她親密的情形,知道夜間偷到她的樓梯底下去決不會被她拒絕而鬧出甚麼笑話,只是鼓不起自己的勇氣。今天晚上的這幾句話很有意思了。

「膽小的東西,今天夜裡一定去!」

希天將金子推開的房門關上後,這樣決斷的說。

好容易等到人靜了,穿著一身小衣的希天站在房門口終鼓不起勇氣開門。初夏的夜晚,微暖的天氣,焚燒中的希天幾乎到了半催眠的昏迷狀態。四周寂靜,樓下一點聲息沒有,希天在門口癡立了半個鐘頭,才鼓著勇氣微微的將房門開了一點。門外漆黑,前樓房東的房門照例是半掩著,沒有鼾聲,黝黑的一點看不出甚麼。

心跳,心跳,心跳…

將頭探出一半,雖是膽量大了一點,但立刻又縮了回來。望著漆黑的樓洞,幻想著從這裡下去,一點聲息沒有,再轉過去轉到下面,用手 著了被褥,再探進去便摸著了溫暖的肉體,婦人的肉體,放蕩的肥胖的金子的肉體,希天心中就像火燒一般的乾渴。

「去!去!勇氣!」

希天的心中在爭鬥著,同時是戰抖,心跳,自己聽得見的突突的心跳。

將頭探出一半,黑暗中的靜肅給他鼓勵,他將房門開得更大一些,仍沒有聲響,膽量完全大了,他躡起腳尖跨出房門,房東半掩的門中一點聲息沒有,他放膽的扶了欄杆一步一步的摸了下去。

地位是完全熟習的,轉過去俯下用手便可 著地上的被褥。廚房外弄堂裡遠處街燈的微光透過角道有一點薄薄的微明,希天走下樓後便向樓梯底下一塊黑的地方用手摸去。

「金金金……子,不不……要……響……」

樓梯底下的牆上掛著有一隻碗櫥,希天俯身鑽進去的時候不知怎樣一頭撞在上面。許是日本人太懶了,日久不曾換過的繩子經了這一撞竟連碗櫥一齊倒了下來。

「嘩喇喇……」靜夜中的這樣一聲甚麼也足以驚起。昏亂中的希天經了這個意外,好像是天崩地塌了一般。

「甚麼?甚麼?」

「甚麼?甚麼?」幾個睡夢中初醒的聲音亂喊了出來。希天突然聽見樓梯底下除了金子驚惶的聲音外,另外還有一個男人的聲音,水野屋的房東水野四郎的聲音。

「我……我……我……」

黑暗的昏忙中,在希天還不曾跨上樓梯之先,「啪」的一聲,房東太太聽見了聲音從上面開起電燈趕下來了。

「甚麼……甚麼……」

電燈一亮,希天才看見水野四郎一絲不掛的赤身立在廚房門口,菜碗的碎片和湯汁倒滿了一地,金子跪在地下睜大了眼睛亂抖著。

一見這情形,房東太大的心中甚麼都明白了,希天的心中也甚麼都明白了。

「xx…」

立刻,希天聽不懂的日本話,房東太太一面揪住了水野四郎就打,一面就這樣亂罵著。在他們的亂鬧中,完全消失了適才的興奮狀態,希天乘著機會悄悄的偷回樓上去了。

第二天一清早,希天跑到一位朋友家裡敲門借錢,說是馬上就要搬家,等著錢用。

「你不是住得好好的麼?為甚麼要搬?」朋友驚異的問。

「不行!他們是日本人,濟南慘案又發生了,這都是我們的國仇,我無論如何忍受不下了!」

希天激昂的說。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