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由舊雜誌掃瞄改寫
真想再一次看到那位女郎,她是個被稱為「切蕉女郎」的脫衣舞孃。
如今在較偏僻的脫衣舞劇場,是看不到那種可歎可悲的表演的。
把香蕉插入下體的深處,運足渾身的力量,堅持著,努力著,臉上浮起艱難痛苦的表情,不久像斷頭台斷頭那般,將香蕉斷成三截,在這時,年輕的美軍大兵們發出感歎的聲音,連連點頭以示讚賞。
坐落在簡陋小屋的沖繩市的中心地帶,有一條名為「PARK AVENUE」的大道。
早在八年前此道卻被稱做「BCStreet」,一直到沖繩歸還日本的本土之前,沿路兩傍坐落有一百數十家商店。
其中包括有特許的,專為美軍與美軍家屬為對象的酒吧、舞廳、餐吧、飲食餐廳等等。
舊時譯音英文為KOZA市(現:沖繩市)是一個被譽為「不夜城」的地方。
在現在,這一帶排滿了一間間的土產精品店和深受年青人歡迎的時裝商舖,成為了沖繩的「原宿」。
我出生的地方是離開此處20分鐘車程沖繩的浦添市,父親是在一九四八年,作為英軍家屬的工程師而過海來到沖繩的菲律賓人。
直到我五歲,而父親失去了職業為止,全家一直都住在沖繩。
之後我移居到母親的故鄉奄美大島去了,並渡過了少年時代。然而,這幾年,好幾次路過沖繩,這次更因為取材而延長了逗留時間,以便清楚瞭解送歸還本土20週年紀念之際的沖繩。
在曾經有著無數的,人群擁擠,吵嚷的A、S、B吧的中PARK AVENUE(中文柏克大道)如今卻只有八間美軍為對象的夜總會。
我走進了這其中的一間。
店中只有是沖繩人的店主夫婦,和十名左右的菲律賓小姐,根本見不到顧客的半個身影。
那菲律賓小姐用他加洛古語喧鬧著,淫靡的原色紅射燈,照著空蕩的舞台,物值上升,而美元貶值的現在,美軍士兵們越來越不能像以往那樣到處花錢、散財了。
必然的那店中,也只能僱用那廉價的菲律賓女性。
當我把身子深深埋入包廂席的同時,其中二位小姐卻死氣白槓地在我傍邊坐下。
飲料很貴,小的啤酒要4元50仙美金。
給二位小姐喝的是注入一隻小玻璃杯中的可樂,這要了我6元美金。
小姐們告訴我,一個是出身於馬尼拉的馬卡地地區,另一位則來自賽米龍古的。
由於去年6月,畢那滋博火山爆發,那火山石的石流沖潰了她們的家園。
有「切蕉女郎」在的店,是我尋找到的第三家夜總會。
這個夜總會前的道路,直通嘉平納空軍基地大門。
開張才幾個月的全新夜總會。
這一帶似乎是象徵現今考茶的地方,可卻也只有人影幾個,冷清而閒散。
當推開夜總會的門時,猛烈地衝出那強烈的士高音樂的重低音拍子,破了周圍的寂靜。
店中沒有日本遊客,有幾名左右的白人和黑人的年青美軍士兵,顯得非常熱鬧。
在這店中,都有幾名來自菲律賓的陪酒女郎。
店深處的吧櫃前站著一位身穿一套套裝西服,留著一頭娃娃裝的留海短髮的女性,我覺得面熟。
她便是「切蕉女郎」。
在美軍士兵們的一片「哇哇」的調用和掌聲中,第十八號「香蕉表演」開始了。
先迅速地把蕉皮剝去,很滑溜地把香蕉插進下體深處。
肥滿的腹部脂肪扭起勁來,一條香蕉被截成三段,啪搭啪咯地落在舞台上,而且有的更射向客席。
直像一支支的小火箭,起碼射出有兩米左右。
接著,是表演的另一個主要項目。
一個白人美軍士兵被請上舞台,並要求仰臥在地上,腰帶被快速的鬆開,從其中拔出陽物,並用香蕉和啤酒瓶對其進行搓弄。
可是,無情的是,這物體卻無絲毫屹立的徵兆。
在這只有受辱情景之下,店中充滿著夾雜著嘲笑的叫喊。
那美軍士兵似乎決定結束了。
那位「切蕉女郎」叉開雙腿,跨在士兵的臉上,把切斷的香蕉中的其中一段,很作狀地放進口中,似乎是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這位女郎的藝名是由美子。
「從八重山來到沖繩本島已有二十年以上了,像我這樣年紀的人,只靠跳脫衣舞是不能滿足觀眾的要求的。最近美元又不景氣,情況不好。所以沒有一些別的甚麼技藝是不行的了。為了這「香蕉表演」去了台灣,到處求藝。流血流汗地努力學習。真的流出血來的啊。現在還可以用此處抓筆寫字。」
接著她還說︰「下次你再來時,我表演開可樂樽蓋給你看。」
她的臉上浮現著笑容,站在那裡說著。曾經是被稱為「慾望之街」「美金之街」的考茶市消失了,而且幾乎是無影無蹤了。
好容易才殘留下來的東西,也只是那位女郎所表演的「香蕉騷」了。
以酒吧的外表來迎接客人,裡面房間卻是陪酒女郎的皮肉身涯。
我去過了沖繩市的吉原,宜野灣市的真榮原,而且更足及了那霸市的十貫瀨。
這三個地方都是以日本人為對象的「後街」,也就是指娼婦賣春之處,和吉原、十貫瀨相比較,真榮原的女子年紀輕,樣貌好,而且聽說都是大學生。
她們毫不羞此地努力做著這份「兼職」。
「我想儲蓄點金錢,開一間精品店。」兩個白天在寫字褸任職的白領小姐是這樣解釋的。
然而真榮原本身在日本本國人士中,也是極受歡迎的觀光地,連棒球運動員都會去那裡集訓。
悲慘的是十貫瀨,在這即將成為繁華國際大道的地區,只是這「後街」,卻似乎有時間停了的錯覺,大型商場集團已參加了建設。
不久這地方健會變成停車場了。
從高層大廈向下觀看,生滿紅的白鐵皮屋頂的社交街上,籠罩著一片沉重痛苦而空虛的氣氛。
「15分鐘5千丹。」這是吉原,真榮原等地,對於那些女孩子來說所值的商晶價格。
吉原的MISAKO(29歲),她有著和原女子格鬥摔交手DAPNPU松本所擁有的結實、美妙的身體。
她說:「我想得到駕駛執照,起碼要花六十萬丹,但結果一無所獲。我入這一行是為了錢。因為這能使我較快地得到錢…,又能使在宮古島的雙親放心…。」
在一家開在一道長長緩坡上的酒吧做的夏(44歲),是個陪酒談話的娼婦。
「男人和香煙可以戒除,只是酒怎麼都不會有辦法。在男人方面惡運是媽媽傳給我啊!」她這樣講述起自己。
二次離婚,七次自殺末遂。
割脈後喝鹽水、服毒自殺等嚴重損壞了她的身體和生活。她一個飽嘗了人生辛酸的娼婦型的談話對手。
在戰後,以「股間經濟」來支撐沖繩的「切蕉女郎」和在吉原、真榮原等地見過面的那幾個「不用本錢的買賣」的女子們,卻一點都沒有馬虎、草率、自暴自棄地生活,而且很認真、謙虛地對待自己的行業,努力工作。
沖繩決戰,美軍的佔領。
接著回歸本土,這命運的反覆的同時,對於這些堅強,生命力極強的女性來說,這回歸後已幾載的沖繩,是一場多麼漫長的歷史變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