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處︰聯合新聞網
轉貼︰V.T
好久沒上網逛逛,今天看到一篇很新鮮的文章,寫作及敘述方式看起來很陌生。不過,「情」與「欲」描寫的不錯,是一篇感覺有點「另類」的作品。
穿上西裝,打上領帶,細心地把發現的白髮拔去,梳了個油光的頭。如此一來,看起來就好像是個年輕的上班男性。我戴上墨鏡,點了根Mild7的煙,輕吐著煙霧,手下夾的是一份外文雜誌,墨鏡下的雙眼正尋找著獵物。
女孩迎面走來,跟型錄上的照片類似的穿著,很好的貨色。
這是花了五千元從仲介那邊獲得的貨源。
說仲介你會誤會,說三七仔總該懂了吧!?
「你是林先生嗎?」女孩問。
長相很清純的女孩,正合我胃口。
我點點頭,從公園坐椅站起來。
「我是Anne,Peter介紹來的。」她手攙了過來勾住我的右臂,一股三宅一生的香水味襲來,令人有股醺然。
我隨著她到一座公寓。
「你看起來還很嫩,高中還沒畢業吧?」我問。
「嗯……我今年剛高二,休學了。你不喜歡嫩的?」她說。
「……」我牽動嘴角笑笑,果然跟我想像一樣的貨色。
心中掀起一股微微的搔癢感,是攻擊發起前慢慢升高的慾望。
她走在前頭,合身的窄裙似乎包不住她惹火的身材,渾圓的臀部曲線若隱若現。我暗自抑遏住自己上升的慾望,儲存起來,待會兒要全部爆發而出。彷彿可以想見刺入她白皙肉體的景像,嫣紅噴射而出,漫滿白皙的肉體,再漫下床單,洩成艷紅的牡丹。
開在風中微微顫抖的、血的牡丹。我有些興奮起來。
望著她上樓時,短裙中裸露出來的,修長的腿,隔了一層黑色的絲襪,卻是可以感受到肉質的飽滿。我不禁嚥了一下口水。
這是一間高級公寓。我跟著她上樓,走進了三樓的一個房間。采光不錯的房間,由室內的場物可以看出有人常來照顧的樣子。
「朋友的房間。」她說,走到冰箱拿了兩罐健怡可樂出來。
「哦……」
「這裡比較安全,沒人騷擾。」她打開可樂,插進吸管啜飲起來。
「不怕你朋友回來嗎?」我問,順便除去鞋襪。
「今晚都是你的時間呦。」她也脫去高跟鞋,我發現她足踝很漂亮。
「嗯……」她脫下背心,露出皎好的身材。
我緩緩松下領帶,有點唇乾舌躁。女孩看著我笑,她查覺到這雙躲藏在墨鏡下,尋找獵物的雙眼所隱藏的慾望了嗎?心中有股興奮,卻是一臉漠然的表情。
獵物上鉤後,千萬不要露出猴急的神態,這是對犧牲的一種尊重。
我只是冷冷的看著這女孩,心中洋溢著興奮。
也有點為這女孩感到可憐,竟然隱約有種憐憫的感覺,是因為她未脫稚氣的臉嗎?我有些迷惘。女孩猶自笑著,但慢慢打開襯衫扣子,一顆顆扣子,像在挑逗著。
很奇異地,她的臉龐竟然有幾分依稀熟悉,似乎以前見過。不可能!不可能見過。女孩脫下上衣,露出黑色襯衣,把手伸到背後,拉下窄裙拉鏈,將窄裙卸下,露出了黑色褲襪及包在其中的惹火的青春肉體。
一股慾望燃燒起來,衝去了適才的胡思亂想。隔著口袋我的右手可以感知到暗藏在西裝內的傢伙,堅硬昂然的質感一如我勃發的男性。我輕觸著傢伙,堅定一下自己的慾望。這是真實的慾望,無可取代……
女孩一件件的脫去她身上的衣物,有種奇異的節奏感,像在表演。耳邊很奇異地響起了波麗露的音樂,有點依稀卻是窗外風吹的聲音。女孩搖晃著腰肢,把緊身衣脫了下來,又坐在床頭,慢慢把褲襪下卷。我只是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她,像我早已熟習的表演。
「你不脫衣服嗎?」女孩抬起頭來問。
我望著她把脫卸下來的褲襪丟在床頭,扭曲成一副詭異的姿態,像是行走的人突然被砍去了上半身,只剩下半部癱倒在床上。
「我知道了,你喜歡看表演。」女孩笑著說。她身上僅剩下黑色的褻衣與內褲,襯著白皙的肌膚,分外嬌艷。
「你要脫還是我自己脫?」她問。
女孩斜倚在床頭,做出一份撩人的姿態。豐滿的身材似乎要蹦出褻衣,乳溝的深影、鏤空的內褲,一再挑釁著我的感官。我的男性早已昂頭挺立,我走了向前,一把將她推倒在床上。
我把西裝脫下,小心地掛在床頭,免得把傢伙露了出來。她捲曲著雙腿,開始幫我解開衣扣。修長的雙腿包紮在鏤空的黑色小內褲中,對視覺構成煽情的挑逗。我緩緩隔著胸罩觸摸她的雙乳,然後用力扯了下來,雙峰在解除了束縛後彈跳出來,令人垂涎欲滴。
她拉下我的拉煉,隔著內褲撫摸我昂揚的男性。我也順著她的身軀沿胸、腹而下,隔著褻褲撫摸起她的神秘地帶。她腰肢扭擺起來,輕咬著下唇,似要抑遏住低吟的聲音。
在她揚起腹部的時刻,我順勢褪下了她的內褲,她惹火的青春肉體就這樣全般暴露在眼前了。
濃密微卷的體毛平順地鋪在下腹,似閃動著露珠的清晨的草地。平坦的小腹往上就是高聳的雙峰了,峰頂是兩點令人垂涎的櫻紅。只有濃密的黑、性感的白皙以及綻紅的雙點,其他雜色全無。我的手在她的丘壑中游移著,她的身軀微微顫抖,輕蹙著雙眉,雙眼緊閉著。
很難把她清純的臉龐跟惹火的身軀聯想在一起。這就是兩種軀殼跟生命的情調吧!?只是此刻很神秘地,兩者結合在一起,在慾望之海中沉浮著。女孩不安地扭擺著身軀。我像上帝般左右著她的情慾,雙手輕輕撫弄著她的雙峰、丘壑,她發出輕輕的哼聲。
而我的情慾也在浮現、漲滿,心中竟浮現一股久未曾有過的騷動……多像她的身材啊!?
腦中竟浮現出她的形影,我以為早已遺忘的人。
又看一下她的臉龐,竟與她有幾分形似。
女孩的身體發出溫熱的氣息,空氣中儘是情慾的味道,一股欲爆的興奮腫漲著。我脫下了自己的內褲,男性像脫籠而出的鳥跳脫出來,昂揚奮張似有無數精力在其中游竄著。
好吧!破例先玩了再說吧!!
待我要長驅直入時,她卻一把把我推開,「洗完澡再玩,好不好?」她說。
「長夜漫漫……」她補充著,拋給我一個笑。
她站起來,牽著我的手,將我引到浴室,洗浴起來。
嘩啦嘩啦的水聲,朦朧的蒸汽,我感到迷離起來。波麗露的音樂又在耳邊作響,隔著迷濛的煙霧她的身影若隱若現,我的思緒卻飛向更遠。
宿舍外的樹搖動著,飄來淡淡的木犀花的味道。室友識相地去看電影,只有我跟她窩在房間,笨拙又粗魯地刺探著彼此的情慾。
我的手伸入她的襯衣中,感受著青春的那種彈性。她秀眉微蹙,不是相同的神情?遠處風的聲音呼呼作響,更近處是她的髮香,剛洗完頭那種清淡的髮香。
我的手在衣服中游移著,試探著她的肉體。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鼓舞著我去終結這可憐的壓抑的情慾。房間中的AIWA音響無力地重複著波麗露的音樂,慾望像旋律,不斷迴旋、迴旋向上。
(也是這樣一個夜啊!!)
水柱激射之下,水珠四濺,她白皙的臉龐透出微紅,嬌嫩欲滴。
(竟與她有幾分神似!)
進入的時刻她喊痛,我笨拙地不知如何是好。結果,草草完事。兩個人坐在床頭,望著被單上嫣紅的血漬。這是我們的第一次嗎?兩個人不說話,只是靜靜望著那攤血漬發呆,似乎忘了有關疼痛跟情慾的種種。該說些什麼呢?
女孩用蓮蓬頭沖刷著身體。我竟有幾分動情,遂擁了她親吻起來,雙手開始在她姣好的肉體上游移。她閉起雙眼,輕輕哼了起來,似陶醉於這肉體的歡娛。
當時我不懂這些求愛的方式的,我只是很笨拙地擁著她。她走出去洗澡的時刻,我就像只被遺棄的小獸,窩在房間中,怔怔地望著那灘血漬發呆。血漬洩成的形狀像蝴蝶,也像一朵花。
我的手在她的下腹部摩娑著,她扭擺著身體,額頭上凝起了不知是水珠還是汗水,壓抑的呻吟聲拌雜著水聲。心的一半沉湎於肉慾的歡娛;另一半卻很奇異地疏離出來,冷冷地回溯到那個清澀歲月。多年以前的那個夜,跟初戀情人的那夜纏綿。
「舒服嗎?」我問。
她不語,只是點著頭。
我未曾對身邊所愛的人發出的問答,卻像例行公式似地,重複出現在每個買愛尋歡的過程中。我未曾問過她吧!?那我說了些什麼呢?
我愛你嗎?
還是我要照顧你一輩子?
承諾像風中的樹葉聲。不經意間就嘩啦嘩啦落了一地。然後,什麼都不留。
只記得跟她走在街上的時刻,她問︰「剛剛有地震嗎?」
我回答︰「有嗎?你的幻覺吧!?」
走過一棟正在拆的舊屋。兩人站在一旁,見工人操縱著大鐵錘把可憐的老房子打成一堆瓦礪。
「是這個震動吧!?」我說。
她不說話。眼睛望著那堆瓦礪,深不見底的虛無。我突然發現我終要失去她的,不曉得為什麼,就是感覺如此。大鐵錘筐踉筐踉打著房子的地基,我感到一股頹杞,關於愛情的崩毀。
到家後收看電視,才知道真的有地震。她是對的。
震央在花蓮外海東北三十七公里瑞士地震儀二點三級的地震,僅維持了幾秒鐘的可憐的小地震。那時我在幹什麼?趴在她身上往復運動吧!?
這淺薄的小地震卻震壞了我跟她的關係。我不明白是誰拋棄了誰,肉體關係的創建不保證著什麼吧!?總之她就這樣消失不見,也不跟我聯絡,就這樣消不見。這個我追了一整個高中三年卻只做過一次愛的……初戀情人吧!?
我想不起這女孩的容顏,只記得那灘被單上的血漬,像印記般鏤刻在心中。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意義或符號,就像著魔似地清晰地刻印著這個印記,在我的夢中屢屢出現。容顏已淡忘,那灘血漬的顏色卻永遠鮮紅,未曾褪過。
多年之後我才發現,自己早已喪失滿足的本能,除了再見到那灘血漬後,才會有種異樣的興奮感。
是一種病態吧!?
我必要見到鮮紅自白皙的女體中滲出,灘成那朵不凋的牡丹,才能壓抑我欲破殼而出的慾望。
我只是一再找尋著獵物。當獵物驚慌失措地逃逸,噴灑而出的鮮血點成潑墨的臘梅或桃花時,那種興奮方可以讓慾望得到疏解跟安息。當然,這是暫時性的安息,慾望將再起。我一再找獵物下手,努力由報章一角的社會新聞回味所有犯案的細節,那會使我興奮。
是的,使我興奮。
女孩呻吟著,兩具肉體纏縛交纏。她緊抱著我,摩娑起我的頸背。奇異地,我竟然也興奮起來。許久未曾有過的感覺,純粹肉體勾起的慾望跟興奮。
女孩清純的臉龐泛上陣陣紅潮,我不禁親吻著她的唇、臉。
(她的眉宇之間多像她啊!?)
浴鏡中映出的自己,鬢已星星矣,微禿的腹部已經難以掩飾年齡的痕跡。望著自己忘情地抱著一個女孩,竟然有點陌生,多久沒有這樣的擁抱了呢?
在情慾激盪下,我以生疏已久的愛撫擁抱對待一位妓女,一如她是我初戀的情人。
我狂吻著她,令她快透不過氣來。不顧身上的水滴未干,我快速的將她撲倒在床上,更加狂熱的親遍她美麗的青春肉體。她不安的扭動著腰枝,放浪地哼了起來。
在她情慾激動的間爾,我將我的男性迅速地推進她的宮闕中,她渾身顫動起來。我生疏地複習著久已未曾作過的情慾動作,有多久未曾做過這樣的動作了?
自捨棄男性而就尖刀,自取代愛液而為鮮血的置換開始。同樣刺入的動作,糾結的表情是歡娛還是痛苦?抑或兩者的本質本來就相去不遠?
我迅速跌進愛慾的狂潮中,渾身上下像火山熔岩爆發流竄著。
她早已狂扭著腰枝,發出情慾激奮的呼號。床,早已氾濫成災,只是不是鮮血的嫣紅,而是汗水的濡濕。空氣中瀰漫著廝磨情慾的味道與呻吟。
「啊!!是你嗎!?如?」我不禁輕輕呼喚著你的名字……她則在下方輕聲而模糊應著……
是啊!是啊!是你啊!!
我更猛力抽送,將我倆靈魂用力剝離這肉體……
是呵!又全回來了。我的愛慾、我的情愛、我的感覺,又全部回來了。
「呼呼呼……呼……呼……」
「哼……哼……」
在體內情慾昇華至最高點的霎那,我噴射出了我的所有。(那我為你積蓄保留的一切啊!!)
她似乎承受了亙古未有的感動,全身顫動起來。頰紅勝火,眼角有亮光閃耀著。我竟然流出了眼淚,不知是感動?還是歡娛?
(是的,她是你的替身。)
我擁著她,疲憊而滿足。她的身體依然發燙,我感到一陣未有過的解脫感,只想就此沉沉睡去。我翻下身,躺在一旁。她仍喘著氣,胸膛快速起伏著,像完成一場艱苦的戰事,疲累而解脫的快感逸滿全身。我翻過身來,見她雙頰潮紅未退,艷若紅霞。夕陽的光自窗戶照了進來,撒在她的肉體上,均勻的、成熟的金黃色。我不禁用手指輕觸著她的身體,沿著眼鼻慢慢滑下胸腹……她滿足地閉著眼,似乎仍在回味那股情慾的餘波。
她的側臉跟她很像,眉宇像,嘴巴也像。有可能嗎?
心中不曉得在盤算著什麼。錯覺吧!?只是長得像而已吧!?
我該放過她嗎?
獵物多的是。就放過她吧!?
或許,我該問問她的名字。
心中胡思亂想,只是疲憊的沉重排山倒海而來。就睡一覺吧!?多久沒有這樣的經驗了?醒來時身邊躺著一個女子,認識超過二十四個鐘頭的女子?
在迷糊的時刻,她卻爬到我身上,開始親了起來……「再來一次好不好?」她似笑非笑地問,很是誘人。
也不管我的回答,她從將剛才脫下的褲襪拿起來,當作繩子把我綁在床頭。
「我們來玩點好玩的……」她柔聲的說著。我點點頭。
她幽幽問著︰「你愛我嗎?」
「當然。」我反射動作的答著。我注意到她的眼神中充滿著一股虛無,我久違了卻又難以忘懷的虛無,可以把所有的東西吸入、淹沒不見的……「我媽叫我不要相信男人……」她幽幽的說著。
我的背脊起了陣涼意,一種很可怕的涼意,自心的深處一路涼颼颼上來的。
只是手腳已經被綁住,我動彈不得。
「他們只是跟你玩玩,不會跟你認真的。」她繼續喃喃念著,像自言自語。
她低下身去,抽出了預藏在床墊下的刀。(啊!!我竟忘了我的刀)「千萬不要跟她一樣,被人家騙!!」她表情淒楚,似乎在述說著悲慘的往事。心中涼意已經充塞全身,心跳急促起來,渾身盜出了冷汗。這是瀕死的滋味嗎?
一個個被我刺殺過的女子的臉龐,我從未留神注意過的,此刻卻飄遊在空中訕笑著。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突然面露凶光,搖搖頭,高舉尖刀,刺了下來。
聽見尖刃穿透我胸胛頰骨的清脆聲音,不覺得痛。只是覺得有點婉惜,這樣美麗的黃昏,不是該跟心愛的人牽條狗,不牽狗手牽手也行,漫步在湖邊嗎?
是的,應該是要這樣的。只是眼皮越來越沉重,身體越來越輕。卻彷彿聽見窗外飄進來的歌聲,是A-HA唱的《The blood that moves the body》,他們唱︰「Its the way we feel tonight……」
「As if its all real,all right……」
「My love wont you come back to……」
「Our love you know Ill react to……」
「The blood that moves my bo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