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文帝時,朝廷元輔中,有一位爵尊望重,聲勢顯赫的重臣,名叫楊素,人稱楊越公。他因滅陳有功,文帝就將陳宮姬妾女官百員賞賜給他,作為晚年娛景。在楊素的姬妾之中,出了一位奇女子,她與初唐開國名將李靖,譜出了一場傳揚千古的佳話。她,就是──紅拂
(一)
紅拂本姓張,名出塵,吳越一帶人,原生於蒲柳人家。幼時,因父母酷信道教仙術,將她交託給了一位姓許的天師。
師傅一見出塵,便說︰「這一女孩子,我也不教她什麼老君經典、道術教義的,我只傳授她一種辨才識人的奇術!」
出塵及至長成,出落得精明靈秀、光彩照人,在那端莊持重的神韻中,別有一番超凡出俗的仙姿雅態。
一日,師傅贈授出塵一把火紅的拂塵,對她說︰「我這洞天窟地,已容不得你了,這把拂塵,為師贈與你,以後遇事則輕揚紅拂,為師的教誨定會瞭然於心。」
出塵自此便得了個「紅拂」的外號。及至她拜別師傅,歸回故里,父母卻早已雙雙亡故。這時紅拂才十六歲。
在舉目無親、顛沛流離之中,紅拂被官府送進了陳朝的後宮,作了妃妾的侍女。後來隋文帝,又將她賞賜給越公楊素,作為越公府裡的家妓。
但是,在百員女官中,楊素卻獨獨看上容顏姣好、舉止大方的紅拂。楊素單獨跟紅拂閒話家常,只覺得紅拂才思敏捷、言之有物,甚至連朝國局勢,也瞭若指掌、對答如流。楊素讚道紅拂可真是紅顏才女,讓他愛不釋手,遂以正式納妾之禮,將她納為姬妾。
吉日,紅拂頭簪鮮花,身穿合領對襟禮服;腰合月華裙,薄施脂粉、輕描淡寫,卻更顯得優雅飄逸,仿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楊素更是整天笑逐顏開,迎賓送客間不住掩不住內心的喜悅,誇耀不已,恍似平白年輕了許多。
待宴罷席散,賓主盡歡後已夜近三更,婢僕們扶著微醺的老少新人進入洞房,便各自退去。楊素見得醉態可掬的紅拂,在紅燭的照映下,柳眉杏眼、朱唇半點、面如桃花,光看就讓人再醉一甕。
楊素溫柔的幫紅拂寬衣就寢,紅拂有嬌羞之貌,卻無畏澀之心,理所當然的也幫夫君寬衣。看著紅拂玉體橫陳、毫髮畢露,一副如雕似琢的胴體,楊素欲撫摸的手,敬然懷著三分不敢玩褻之心,而微顫起來。
楊素愛憐的撫摸紅拂的臉頰,紅拂微震一下,腮頰又添了些許紅熱。紅拂媚眼半開、朱唇微合,緊張、喜悅、幸福的感受,讓她心跳急遽,惹得胸脯雙峰上的蓓蕾也一陣顫動。楊素略粗的手心,摩挲著柔嫩細緻、吹彈可破的肌膚,讓紅拂覺得趐癢入骨,還微微有點粗糙的刺痛。紅拂彷彿聽得自己內心在呻吟著。
楊素輕輕挪開紅拂掩住胸口的雙手,輕柔地撫摸著她胸脯乳根的部位,掌緣刷過乳峰,讓紅拂原本欲醉的思緒,更陷入一種舒暢的暈眩中,趐淋騷癢的感覺,竟然從胸口竄向頭頂,並延伸至小腹以下。紅拂覺得丹田彷彿燃起一把火,那熱度正慢慢地漫延散開,使她的額頭、鼻尖滲透出點點汗珠。
楊素的手掌撫摸的範圍越來越大,甚至指尖時而輕觸著,紅拂恥丘上的絨毛邊沿。未經人事的紅拂,只覺得一陣心神蕩漾,一種異樣的刺激感覺,讓她不由自主地扭動著雙腿,磨擦起來。
楊素的眼光投射向紅拂那一對雪白粉嫩的玉腿,仔細看著她的胯間妙物,只見她的陰戶絨毛茂盛又捲曲,從恥丘上延貫下去,一直佈滿胯下的陰唇上;肥厚的陰唇中間,一條細長的肉縫,淺淺的小縫裡夾著一粒嫩紅的陰核。
楊素用手指剝開紅拂的陰唇,只見裡面肉色桃紅,桃紅的肉膜上,還含著黏膩濕液。紅拂嬌羞滿臉,呻吟聲宛若黃鶯輕啼。楊素的手指再輕輕滑進紅拂陰戶的細縫,並順著滑膩之勢塞進陰道,只覺得裡面窄緊、滑潤、熱烘烘的。楊素頓時覺得週身血液沸騰,潮湧般的熱流注向下體,令他原本挺脹的肉棒,又跳了幾下,似乎又腫脹了許多。
「呀啊,痛!」當楊素的手指插入陰戶洞口時,微微的刺痛讓紅拂嬌吟一聲,但隨即又覺得混身趐癢,不由得玉股輕輕地晃擺了幾下。楊素用手指再深入一點,只覺得緊湊湊的,毫無迴旋之餘地,及至把一個指頭伸進,紅拂已疼痛得顫抖起來。楊素將手指抽出一看,只見指頭濕潤晶亮。
此時楊素已是心癢難忍,忙著一翻身壓上紅拂,肉棒認準了陰戶口,使力的一推,才剛進得一個龜頭,紅拂便往後一縮,叫道︰「痛!……輕…輕點…嗚……」
紅拂已是珠淚滾滾。
怎奈得楊素實在慾火難消,一陣陣箍束的快感,直從龜頭傳來,忍不住地又往裡擠入一點。紅拂被這一插,像錐心刺骨一般疼痛難忍,連叫了幾聲疼痛,又冒了一身冷汗。
楊素這時才起了憐惜之心,忖道︰『紅拂的陰戶窄小,不能急進……』便說︰「你把腿撐開一點,放輕鬆,比賽不會疼痛!」。然後楊素再把肉棒緩緩抽動,紅拂果然覺得不甚疼痛,而楊素也不把肉棒全根插入,只止於二寸來長的緩出緩入。
楊素這麼抽送幾十回,弄得紅拂遍體發麻,津液激增,不但刺痛漸消,還覺得趐癢至極。紅拂覺得窄小的陰道裡被塞得滿滿的;熱燙的肉棒彷彿炮烙著陰道壁,讓她又麻又癢,四肢無力,反倒是子宮裡騷動不已,陣陣的熱潮,有如萬馬奔騰,急湧而出。
楊素抽送間帶出汨流的淫液,也順著潤滑之助漸入漸深,磨擦的快感也越來越舒暢,由不得使勁一頂,把五寸多長的肉棒全插入紅拂的陰道裡。「喔嗚……」紅拂咬著下唇,混身打顫,只覺得小腹發漲,卻也漲得舒服、漲得妙極,雖然還有些微痛,卻已抵不過淫慾的高張,而扭動腰肢配合起來。
楊素雖然年過半百,但卻是武將出身,縱橫沙場銳不可當,而至今仍身強體健,區區房事倒也難不倒他。既然紅拂已漸入佳境,楊素更是有如衝鋒陷陣般的奮力抽動著,看來並非一時半刻,就能讓他卸甲棄兵的。
只苦得紅拂被弄得婉轉鶯聲,如泣如喜之呻吟,隨著急促的呼吸越是高亢,最後簡直事沙啞的吶喊著。紅拂陣陣的高潮,使陰道壁上的蠕動、收縮越來越有勁,越來越明顯,最後幾乎是在吸吮、咀嚼著楊素的肉棒。
楊素只覺得腰眼、陰囊在酸麻;肉棒在跳動、膨脹,便知陽精將洩,遂把紅拂抱緊,將下體貼個水洩不通,改抽送之勢為磨轉之動,隨即一股股的熱精,沖洩而出。
紅拂的子宮被陽精一燙,只覺得通體舒暢、神情渺然,腦筋一片空白,便暈眩過去了。
歲月如流,楊素日漸老邁。一天,西堂丹桂齊開,越公請幕僚宴飲,身後姬妾成行。席上,眾人講了許多諛詞媚語,獨有李玄遂說道︰「越公齒爵俱尊,名震天下,所欠者,為老君一丹爾。」
楊素懂得他的意思,知道自己蒙寵,恐怕再也不會長久。楊素略一思忖,微微笑道︰「老夫想,老君丹是不必用的,後庭之事,自有法處之。」
第二天,楊素坐在內院,將內外錦屏大開,集聚了眾姬妾,說︰「我念你們在此供奉日久,只怕誤了你們的青春。今日眾姬妾若有願意離去擇配者,立左;不願去者立右。」大家一聽這話,如開籠放雀,數百人躲躲閃閃,站到左邊;幾十個挨挨蹭蹭,站到右邊。
這時,卻有兩位女子站到楊素身後去。越公扭頭一看,其一是捧劍的樂昌公主(南朝陳國滅,亡國之君陳叔寶的妹妹─樂昌公主,被隋軍俘虜,也成為隋將軍楊素的姬妾。此事另表!),另一位是執拂的便是紅拂。楊素歎了一聲,說︰「你兩人也站出來吧!或左或右,是應該有個去處。」
樂昌公主只是涕泣不語,紅拂則開口道︰「老爺隆恩曠典,讓眾妾出來擇配,以了終身,也是個千古奇逢,難得的快事;但我聽古人言︰『受恩深處便為家。』
況且,我不但無家,視天下並無親人,既不站左,也不站右,乃覺得老爺身後,是最佳去處也。」
楊素聽後,不覺開懷大笑,點頭稱善。接著,楊素吩咐總管領事,開了內宅門,任那些站左的粉黛嬌娥自尋方便,她們一一感恩叩首,泣謝而去。
這時,楊素心中反覺十分輕鬆自在,此後,自然將千般寵愛,都加在紅拂和樂昌公主身上了。誰知她們卻也未能久留楊府,各自也以不同的方式,尋到了最終的歸宿。
揚素酷愛下圍棋,當年戎馬生涯之中,在軍帳裡他尚且要尋一對手,小試幾局。自從遣散眾姬妾後,更常要著紅拂陪他對弈。
這日,朝陽傾瀉在落虹館裡,在寬敞的聽堂之上,楊素正與紅拂對奕。
「老爺,此局您又輸給我五個子兒了,您近日是心緒不定吧,還來不來?」紅拂一雙深潭般的大眼睛斜望著主人。紅拂看上去不過二十,姿綽約,嬌娜無比。
楊素乾笑幾聲︰「再來,再來!老夫幾日不與你對弈,你倒長進不小,莫非有高人面授機宜?」
「哪位高人能趙過您這位國手呢?不過……」紅拂繼續說道︰「若要說長進,那還得感謝老爺您啊!」
「我何曾教你?」楊素不解。
「老爺請看!」紅拂從身後拿出一本發黃的書,封面上寫著《弈律要旨》,說道︰「是在老爺的藏書閣中尋到的。」
「原來如此,這是我多年前摹得的孤本哪!」
「老爺,我再陪一局,不過,我若能連勝三局,您當以何賞我?」紅拂歪著腦袋,那手舉棋不落,一副憨態先叫楊素醉了三分。
楊素隱約知道紅拂欲求何物,便回答︰「你說便是!」
紅拂說︰「就是前日我向老爺索要過的……」
果然不出楊素所料!楊素不待紅拂說罷,插著說︰「……是那本魏武帝親手疏注的《孫子兵法》原本嗎?…你一個女子要它何用?」
「有用!」紅拂堅定的說。
「好,就依你的!來,擺棋!」
倆人棋興正沈,不覺紅日當頂,楊素已連輸兩盤了。忽聽侍者來報︰「老爺,有客人到!是播州刺史薛大人。」
「啊!薛大人,請見,請見,就請到這落虹館來吧!」
薛道衡這位襄州總管,播州刺史,論官職還同楊素攀附不上,可是論才情,他是當時最富盛名的詩人,他的《昔昔鹽》中的名句「暗牖懸蛛網,空梁落燕泥」,楊家歌妓均能彈唱。楊素也喜歡同他切磋詩藝,其邊塞詩也無不受他的影響。
薛道衡來到落虹館,楊素已到門前迎候︰「玄卿兄是從東都而來的吧!上書之事想來不會有什麼結果吧?」
薛道衡坐下後見案上的棋盤,便調笑道︰「越公竟有閒情如此對弈。豈不聞陶侃有言︰『諸君國器,何以為此?』」
楊素歎道︰「老夫朽矣,何談國器,每日只不過虛度時光,頤養天年罷了!」
紅拂卻在一旁插嘴說︰「薛大人豈不知,弈棋雖小,其義頗大哩!」
薛道街一向喜歡楊素身邊這女子。楊家姬妾成行,佳麗眾多,唯有這女子非同一般,她說話軟語輕聲,尾音帶吳腔越調,儼然一江南嬌女,然而說話卻帶鬚眉之豪氣。這時聽紅拂插話,他的興致又來了,忙問︰「紅拂姑娘,我今天倒要聽一聽,你這弈棋的妙旨的高見了!」
紅拂一甩拂塵,娓娓道來︰「薛大人!我何曾有什麼高見,只是從書中得知班固有弈旨之論,馬融寫過圍棋之賦;費 對弈之間,指揮若定,打退魏軍;謝安領略了弈旨之妙,而攻破秦軍。這豈非弈棋雖小,其義頗大嗎?」
「哈哈!有理,有理!」楊素聽後不禁得意地拍手稱讚。薛道衡一時興起,接著問道︰「紅拂姑娘此話甚妙,我還想斗膽問你一事,切莫怪老夫唐突。」
「大人請講。」
「紅拂姑娘,老夫喜作詩賦,體事察物頗為入微,我素見你那株紅拂塵,朝來相執,暮不離手,你又非佛非仙,非儒非道的,不知其中有何典故?」
「這……紅拂嗎?」紅拂支吾不語。楊素卻頻頻點頭,這也是他一直覺得蹊蹺的事,便說︰「老夫也想知道其中的堂奧啊!」
只見紅拂略一思索,朗聲說道︰「大人們問我這紅拂嗎?我隨身相攜,只不過每日拂除煙霧,拭卻塵士,打滅蜉蝣,揚去柳絮;清掃庭院以明窗,淨掃簾幕以窺星斗罷了!還可以揮去閒愁,洗卻舊恨,舒心理氣,調和性情,也並非有什麼神秘難解的。」
「唉呀!紅拂你這張巧舌,真是越說越玄妙了。」楊素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這時紅拂轉了個話題說︰「薛大人,今番又帶來了什麼新作,東都又有何見聞哪?」
薛道衡道︰「見聞實是不少。前番我京洛上書,苦等月餘,皇上竟無暇上朝聽政。羈留在禮部尚書許善心府上,正逢元宵,在那裡,老夫卻大開了一回眼界,觀見了人間的一樁奇事。」
「薛大人,你快講!」紅拂急問。
「正月十五那天,皇上命令在京洛的天津街上盛陳百戲,宴會歌舞,那皇城內縱橫十數條大街,一百又三十街坊裡,以彩錦纏樹,以火炬陳列,光地耀天,直到天明。整夜金石炮竹之聲,聞數里之外,街衢裡坊裡所放的炮竹煙火,餘燼堆積如塔。我沿皇城巡逕一番,見東頭街上演跳丸舞、胡旋舞、假面舞、劍器舞,兼以燕東、清東、西涼東、高昌東,是彈彈唱唱、沸沸揚揚;南頭有扛鼎、吞刀、履火等雜藝幻術,兼以五禽戲、百獸戲,是吹吹打打、熱熱鬧鬧。據聞,那一夜,彈弦拉管者是一萬八千餘人。偌大一個東都皇城,變成了一個戲場,那商質市集也成了舞榭歌台了。」
薛道衡歎口氣,繼續道︰「皇上這麼費資億萬,就只是要向外族炫耀,我朝的富庶殷實、興盛繁華!」
聽到這裡,楊素心中很是不暢快,皇上命他鎮守西京,朝廷卻在東都行宮御苑,辦喜慶大典,又沒召他去,把他冷落一邊。楊素愈想愈氣,卻有一個主意冒上心頭,他講道︰「玄卿兄,元夕之夜,皇上在東都盛陳百戲,與民同樂,這可冷落了西京正都,明日我即啟奏皇上,中秋之時,我也要為皇上在西京擺它一街戲,傾城同歡,以示我朝昌盛,到時你不可無詩啊!哈哈……!」
薛道衡搖手連連,急著說︰「楊公!不妥,不妥!只怕有僭越之嫌哩。」
「不妨事,不妨事!」楊素胸有成竹。自那一日以後,楊府裡吹吹打打,笙歌彈唱,晝夜不絕。楊素也絕少迎見賓客了,只說排演要緊,每日讓紅拂陪著他東看西查的。這下卻苦了在門外求見的一個人。
在門外求見的這人,便是日後聲震天下,初唐開國的名將李靖。他本名藥師,是雍州三原人氏,出身於仕宦人家,從小喜讀兵書,當年及弱冠,即備文韜武略,而且身材魁偉、挺拔,相貌堂堂,力大無窮。可惜,他少時,舅父韓擒虎便去世,十幾年來,李靖無人提攜,只做了個偏僻小地,馬邑郡的郡丞,雖然十次上策皇上以圖進取,也如石沉大海,全無消息。他思索再三,決定求見越國公楊素,以抒胸襟。
這天,李靖帶好奏策,直奔楊府而來,門前禁子見他是布衣,竟冷落了半天。
後來李靖靈機一動,將求見書附上青龍劍一起遞上去,直到晌午,才得進入那高門深院。
李靖進得聽堂,只是楊素身著常服,倨坐在椅上,閉目養神,兩名美女正跪著替他捶腿,案上不知燃著什麼香料,幽香撩人。
李靖拜見後,楊越公似乎連動也沒動一下,半天,鼻子裡才哼出一句話︰「是我那故人韓柱國的外侄嘛,老夫記得你,是從馬邑郡遠道而來吧,就在老夫這宅園住幾日,中秋之夜,我請你賞長安街上的燈會……」
「大人,晚生有大事與您相商。」
「有急事,過了中秋再言吧。」
李靖聞言十分焦急,便急忙遞上奏策說︰「晚生有兵策一封,請大人過目。」
「紅拂姑娘,你代我收下書策。」楊素說罷,就有一位美人輕搖蓮步,接去了兵策。她沒有說話,然而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卻盯著李靖直瞧。
可是,李靖哪有心思去窺視佳人啊,他生伯揚素轉了話題,緊接著說︰「晚生還有一言,斗瞻進諫給大人。」
「講!」
「晚生在門前求見時,只見還有不少賢土被拒之於門外,今天下方亂,英雄競起,大人為帝室重臣,威加海內,德昭天下,應以收羅豪傑為心,不宜拒見賓客。」
楊素一聽這話,那漫不經心的神態也就沒有了,他略帶歉色地說︰「此話甚有理。」
「晚生還想浪言幾句。」
「請講!」楊素不覺中加了「請」字。
「大人可知,我朝雖富庶,有太倉、含嘉、永豐、太原等倉,儲粟千萬,布帛如山,但皇上大興土木,勞民傷財,窮兵黷武,連年征戰,使得民不潦生,白骨遍野,丁壯凋靈,田園荒蕪。而那些逆子貳臣,嘯聚山林,呼朋引類,爭相思亂,有窺測天下之心,今萬民渴望安定,以休養生息,樂業安居,切盼一人力諫皇上罷役休兵,扶危定亂。但願,只有一人能當此任。」
「誰?」
「那便是挾不賞之功,戴震主之威的大人您了!」
「哈哈,哈哈!痛快!老夫許久未聽此暢達之言了。」這時楊素面露喜色,容光煥發,一陣大笑,直笑旁咳杖起來,流出了眼淚,頹然跌坐在榻上,搖了搖頭、擺了擺手說︰「擺宴,我今逢知己,要與公子同酌瓊趐酒,共傾鸚鵡杯,一醉方休。樂師們,起奏我新制的《懷君曲》,紅拂姑娘,你持班姬扇,替老夫舞一曲《驚鴻出落水》,也讓李公子領略你的姿。哈哈……!」
於是,鐘聲鼓樂四起,玉盂珍饈並列,在侍者姬妾穿前擁後的陪侍下,那楊素一邊豪飲,一邊吟詩唱曲,絮絮叨叨,接著便是爛醉如泥,倒在一旁陪侍的那位絕色美人懷裡,呼呼地睡去,再也沒有搭理李靖,李靖只好怏怏地回到了客舍裡。
紅拂打從李靖進門,一雙黠慧的眼睛,就沒離開他過。直到李靖悵然離去,紅拂一閃堅毅的眼神,心中便有了一項重大的決定。
(二)
客館蕭瑟,燈孤衾寒,李靖沒有睡意,楊素老爺的舉止像謎一樣,使他撲朔迷離,想不明白,窗外傳來幾聲淒厲的雁鳴,怕是已敲二更了。
忽然,聽有人敲門︰「李公子,李公子!」
李靖急忙起身開門,定眼一看,只見一位峨冠博帶、紫袍黑帔的少年,側身閃進屋內。李靖看他白晰、清秀的面龐,彷彿似曾相識,卻又記不起在何處見過,疑疑問道︰「足下是……」
「我是越公府上的……公子不認識我了?」聲音有如銀鈴清亮。
「是楊老爺遣你來的嗎?莫非他……」
「不!是我自己來的。」說罷,摘去冠帶,脫掉紫袍,露出高高的髮髻,繞衣羅裙。是一位楚楚動人的女子,李靖心中呼呼直跳了幾下,忽然眼前紅光一晃,那女子將藏在身邊的紅拂塵一揚,說︰「公子,這下可記起來了吧!妾乃紅拂也。」
「你是……紅拂姑娘。」李靖這才想起白天在楊府說話時,這位手執紅拂塵的女子一直盯著自己。她的《驚鴻出落水》舞步輕盈,她當時長袖翩千,美目流盼,嬌娜萬態……只是當時自己內心焦慮,無心於她罷了。
李靖驚問︰「姑娘,你何故深夜尋到此處?」
只見紅拂粉面含春,微現羞色,柔聲說︰「我閱天下之人多矣,沒人趕得上公子的,絲夢非獨生,願托喬木,故來奔公子,萬望不棄。」
李靖眼見這婷婷玉立於身前的女子,是那般美貌動人,使得滿屋生輝。他驚喜異常,一時心旌搖曳,不能自抑,情不自禁地握住紅拂纖纖玉手,動情地說︰「深夜裡,姑娘何能尋到這深巷陋店的?你凍著了吧,我給你熬一碗羹湯來……」
「公子,不用!」紅拂大方地坐下,凝視著李靖,那雙深潭般的眼睛裡柔情似水。
李靖正在激動之間,轉念一想︰『這女子與自己素不相識,僅一面之交,竟私奔而來,莫非是那輕浮孟浪,妖冶風流之輩。然而,自己是因為國家大事而來京都的,怎能沉溺於男歡女愛?再說,這女子是楊公寵妓,奪人之愛,以後如何回見楊公?今晨一番慷慨陳詞,又如何能自圓其說呢?』
於是,李靖又冷靜下來,起身砌了一盅茶送給紅拂,說︰「李靖本為一介小吏,今浪跡江湖,風塵飄零,若蜉蝣飛絮,無以寄托,只怕有負姑娘厚愛,姑娘還是回到揚府去吧!」
直盯著李靖看的紅拂,似乎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意,便立即打斷他的話說︰「揚府高樓深宅,錦衣玉食,猶若皇宮,可是紅拂不愛。今紅拂投奔公子,既為自己終身;也為公子前途而來,更為江山社稷而來,並非一時衝動,望公子能體恤我的誠意。」
李靖聽此話若金石擲地,非同凡響,驚異不已,只等著她的餘言。紅拂呷了一口荼緩緩地說︰「今公子在楊府勸諫越公振奮精神,扶危救難,匡正朝政,慷慨陳詞,言之成理,但公子對揚公只知其表,不知其裡。」
「此話怎講?」
「其表是,揚越公為國家重臣,功蓋日月,權傾天下,應有回天之力;但其實當今皇上對功臣們猜忌日深,漸漸地疏遠他們,越公早已失去寵信了。皇上將西京交越公鎮守,自幸東都,便是為擺脫其鉗制,越公在憂忿之中,也學著皇上的模樣,一味奢侈享樂、依紅偎翠,在醉生夢死中求解脫。他雖英雄一時,但如今卻是屍居餘氣,人命危淺。說不定旦夕之間,大廈傾覆,便無完卵。有志之士跟著他,也只能珠沉大海,劍老燕山。紅拂雖一平凡女子,且不能不為自己前程著想,公子則更應審時度勢啊!」
「原來如此!」李靖恍然大悟。
紅拂接著問道︰「既然揚越公是依靠不得的,不知公子將有何打算?」
李靖聞言,竟有些茫然,自己羈旅京都,進退維谷,不知何去何從,便語塞起來。李靖思忖之間,紅拂卻說︰「也許,公子可以趕赴江都,以名門之後朝見皇上,請求皇上赴遼征戰,創建戰功,以圖進取,這也是無不可行之計,但這卻是違逆天下意旨之舉。」
紅拂愈說愈激動︰「當今皇上昏庸無度,使得上下離心,人心思變,他的劫數恐怕也要盡了。公子若要赴遼征戰,只不過是助紂為虐,斷然使不得。」
李靖也頷首說︰「我也絕不想以踐踏生靈為晉陞之階,那麼依你看,我應如何舉動呢?」
紅拂說道︰「仁者,應為天下解倒懸之急,救黎元之命;智者,應知獨夫之遠去,新生之勃興。公子若要展宏固大業,整頓乾坤,我看有上、中、下三策可獻於你。」
李靖聽得入神,急問︰「快快道來!」
「公子可移居楊府,一則可藉機向越公表明心跡,二則可活動幾位越公至友世交,一同勸他策反西京,借他餘威,以謀大計。但這需耗資時日,且越公年已老邁,日趨衰朽,恐已近大限,故此為下策。」
「那麼中策呢?」
紅拂低聲相問︰「不知公子可知一人,可代替越公興此舉。」
「此人是誰?」
「越公之子,今禮部尚書。」
「楊玄感?」李靖驚問。
「正是,楊玄感早已不滿當朝,他正積蓄兵力於黎陽。今番許多豪門貴族子弟私下紛紛奔他而去,如觀王楊雄之子楊恭道,來護兒之子來淵,斐蘊之子斐爽……還有你那舅父上柱國韓擒虎之子韓世 ,也要同他通力合作哩!」
這時,李靖急不可耐地打斷紅拂說︰「紅拂姑娘,你怎知這些事?」
「公子你可知我在楊府的身份?楊公養妓妾無數,千般寵愛只在我與樂昌公主之身,並視為心腹之人,機密之事,全不避我。」
「原來如此。」
「我在楊府,觀尚書郎楊玄感英俊有為,聰穎絕倫,頗富權略。然他心虛浮躁,急功近利,氣度不若越公一半。圖謀天下,他恐非扛鼎之人,若公子投奔他,只有五分成功之望,所以,此為中策。」
「那上策?」李靖聽得起勁。
紅拂說到此處卻頓住不講了,反問道︰「今天下英雄,求賢如渴,公子為將門之後,懷璧握珠之輩,難道就無人向公子獻上策嗎?」
李靖默默無語。這時紅拂湊近李靖,神秘地說道︰「我在楊府,也常聽見越公與人議論,李淵父子是非常之人,氣度類於漢高,神武同於魏祖,觀天象者也說,今太原一帶有王氣,民間廣為流傳此言,可見這是人心所向。依紅拂看,李氏父子實為能造大氣候之人,公子若奔太原,實為上策。公子你意下如何?」
這一番剖析,暢快淋漓,李靖聽來覺得入情入理,竟沉思半晌無語。這時,一陣寒風吹來,他頓覺心清氣爽,心中雲掃霧開。風吹滅了桌上的幽燈,李靖轉身拿起黑色披鬥,裹住了紅拂,探情地說︰「在此歧路困途之上,紅拂姑娘!你,莫非是天之恩賜,欲助我之知己。」
李靖不禁將紅拂柔弱的身軀,攬進了自己寬大的懷抱。紅拂略仰頭面對,便緩緩羞赧地閉上了雙眼,李靖看著紅顏櫻唇,一陣心蕩神馳,緩緩地低頭,印上珠唇。
四片熱唇磨搓間,紅拂閉眼踮腳,雙手環扣李靖的頸項;李靖俯首弓背,緊攬紅拂的柳腰入懷。忘情的熱吻,讓兩人的情緒逐漸升高。少女的幽香,激盪起李靖深潛的本能慾望;有力的臂膀,讓紅拂平添無限可靠的安全感。
兩人彷彿有默契一般,幾乎同時伸手解除對方的衣裳,除了動手、扭身,讓衣物滑落的動作外,緊貼的嘴唇一直都沒分開過。赤裸裸的胴體緊貼著,膚觸的快感讓李靖血脈噴張,不禁使勁的揉捏著紅拂的雙臀。那種富有彈性,而且柔軟的觸感,使得李靖心裡產生極度的震撼。
「嗯!」紅拂粉臉漲紅,看著李靖正移動唇舌,在她的乳溝親舔著,雙眼不禁顯露出異樣的神采。紅拂伸手扣住李靖的後腦,並把上身扭動,讓雙峰接觸著李靖的臉頰,趐癢、舒暢的感覺,讓她的乳尖漸漸堅硬起來。
李靖撫摸臀肉的手,向下滑落,停留在紅拂的股溝間,用手指在那裡輕輕地移動著。當李靖的手指觸到紅拂的桃源洞口,只覺得滑滑膩膩的,那裡早已濕潤一片了。至此,李靖終於再也按捺不住,雙手從紅拂的臀部一托,便把她抱起,轉身把她放坐床沿。
紅拂頭裡腳外仰臥著,李靖佔著床邊,把她的雙腿一掰,略一蹲身,便以「老漢推車」的把式,把腫脹的肉棒插入蜜洞裡。一聲『卜滋』;一聲「啊呀!」的嬌吟,紅拂陰戶裡一股滿漲的感覺,陰道口也被肉棒撐得微微的刺痛,只因李靖的肉棒比楊素的還粗、還大。
李靖的肉棒剛進一半,便覺得紅拂的陰道又窄又緊,把肉棒箍束的舒爽萬分。
基於交合把式的姿勢,讓李靖居於主動的優勢,不冒進地短抽短送,弄得紅拂浪聲連連、淫液源源。藉著陰道的逐漸放鬆;淫液激增的潤滑,李靖的肉棒一分一分地,愈來愈深入。
李靖覺得抽動得越來越順暢,磨擦的快感也越來越明顯,隨即以手臂托住紅拂的膝彎,雙長向下扶扣著紅拂的腰部,然後把肉棒退至洞口。李靖氣沉丹田、力貫肉棒,吐氣、挺進,只聽得『滋!』一聲,肉棒又急又重的撞到了紅拂的子宮!
「呀啊!……」李靖這一下深入,讓紅拂幾乎暈醉過去,覺得李靖的肉棒彷彿刺穿體內,抵住喉嚨,使她的身體急遽的震動;使她的呻吟褻語竟然有些沙啞、語塞。
李靖不禁「喔!」了一聲,只覺得肉棒被緊裹得有點透不過氣來,而且趐麻酸癢讓四肢百骸舒暢無比,欲求更高快感的慾念,讓他有如衝鋒陷陣般地抽動起來。
紅拂全身趐軟無力的讓李靖為所欲為,隨著每次有力的頂撞,她的身體便向上一升;胸脯高挺的雙峰也隨之顫晃。紅拂甩動披散的秀髮,髮梢黏貼著汗濕的額頭、臉頰,看來別有一種野性的美感。
突然,李靖一陣低吼,一股股熱精便在止不了抽動的肉棒前端,激射而出。熱液的烙燙,加上頂撞未歇,讓紅拂覺得陰道裡又熱燙、又滿漲,還有如唧筒般的增強壓力。
「哈啊!嗯啊!呀啊……」紅拂在一連串的嘶喊中,反拱著背脊、扭湊著下體,激爆的高潮有如天崩地裂一般。當她慢慢從高潮的暈眩中清醒,才發覺李靖把頭枕著她的胸脯,趴俯在她身上調著氣息;肉棒仍然不捨離開蜜穴裡,只是縮軟一點;精液、淫水、汗漬濡洩了臀背及床墊……
李靖在喘息中,摩挲著紅拂柔膩的肌膚,有感而發︰「紅拂姑娘!我愛你……」
紅拂打斷李靖的話,嬌柔的說︰「李郎,到現在你還叫我「姑娘」!?」
李靖抬起眼看著紅拂,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只說聲︰「娘子……」隨即吻上她的朱唇。
或許,此刻總是無聲勝有聲……
(三)
群鳥雀噪鳴,小巷賣花之聲驚人曉夢。李靖略睜睡眼,枕香猶存、衾溫尚暖,卻不見身邊的紅拂。李靖立即翻身下床,著衣整冠間顯得十分不安,耽心楊府打發人來追尋紅拂。梳整略妥,李靖隨即奔出房門,不停地左右察看,怕有什麼異樣。
那知紅拂早已梳洗完畢,外出去了,她到常青坊買了一束杏花。紅拂淡裝素裹,一派村姑打扮,但仍掩不住那絕色的天姿、她雍容的儀態。李靖一見紅拂這樣露形街頭,嚇得忙將她擁進屋內,驚出了一身冷汗。
紅拂卻說︰「李郎,今日我仍舊改為男裝,與你一同雄服仗劍,跨赤驥馬,共遊樂游原,然後直奔靈石,我再送你赴太原,如何?」
李靖頷首稱是,心中一股甜蜜及萬丈豪情,自不在話下。
一路風塵僕僕,他倆趕到靈石,住進了一家小店。
打點既定,洗塵已畢,李靖看著回復女妝的紅拂,頓時倦態全消;紅拂雖然略顯疲憊,但仍然掩不住那股秀麗、聰慧的神情,此時更是因受愛情的滋潤,而顯露出嬌媚、幸福的笑容。
李靖緊擁著紅拂,滿足於事業、家室都有著落,掩不住喜悅之心,歎道︰「我李靖何德何能,竟蒙天寵,得此嬌妻!」
紅拂將臉頰埋在李靖結實的胸膛,細柔嬌聲逗笑地說︰「李郎頂天立地之壯志;欲救百姓於水深火熱之心感動上蒼,故老天遣我來陪伴你。只要你心志不改,我就不會離你而去!」
李靖雙眼微潤,激動地說︰「娘子,我此生決不負你!神名共鑒,我若負你,我當……」紅拂不讓李靖濫發毒誓,貼上櫻唇,斷了他的後話。
李靖又覺一陣熟悉的清香,躦鼻而入,讓他的情緒漸漸激盪起來。李靖一手緊摟著紅拂的柳腰,讓她柔嫩的嬌軀緊貼著自己胸前;一手托著她的下頷,把她嫵媚的臉孔輕輕抬起,深深地吻著她微張的兩片櫻唇。李靖時而把舌頭伸入紅拂的嘴裡,觸著她的牙垠,纏著她的嫩舌;時而姿意地把她的舌尖啜進嘴裡,像饞嘴的嬰兒,啜吸著她的津液。
紅拂呼吸逐漸濃濁。李靖熱情的擁吻,以及濃郁的氣氛,讓她覺得幾乎透不過氣來。紅拂輕輕推開李靖,急急的吸口氣,泛紅著臉,羞澀地說︰「李郎,你不累嗎……昨夜……還不夠啊……」紅拂越說越是小聲。
李靖一雙眼睛緊盯著紅拂的臉,迸出無限的愛意,溫柔的說︰「不,不夠!就算這一輩子都這樣擁抱著你,我也覺得不足夠。娘子,你太令人著迷了!」
紅拂嗔笑著說︰「貧嘴!」粉拳點落在李靖結實的胸膛。
李靖突然調皮起來,輕聲喊道︰「唉唷!謀殺親夫喔!」說著,便嘻笑著抱著紅拂雙雙倒臥床上。
李靖曲肱托著頭,斜視著躺臥身旁的紅拂,一手一面撫摸她的胸脯;一面解開她的衣襟。李靖彷彿在欣賞一尊藝品雕像,看著紅拂寬鬆衣領下,若隱若現的豐乳,正隨著呼吸在微微起伏著。
紅拂看著李靖充滿慾念的眼神,更是羞赧不已,隨便把手往胸前一遮,說道︰「真羞人……」一副誘人的姿態,讓人見之即醉七分。
縱然是英明神武的李靖,那抵得過如此的誘惑,一伸手即把紅拂那本來就只是作勢遮掩,而無抗拒之勁的手挪開,並順手把她的衣襟敞開,蹦似的露出挺聳插雲的乳峰。李靖一俯首,便張嘴含住紅拂的乳尖。
李靖忘情的或唇夾、或舌舔地挑逗著,手掌也緊貼著紅拂的陰戶揉撫著。「嗯啊!」一陣陣趐癢襲來,讓紅拂不停的扭動、顫抖,媚眼如絲,嬌柔的呻吟聲聲︰「哎…哎唷……別……你別…再舔了……啊……癢啊……」那一副淫蕩的模樣,與平時的文靜賢淑,簡直判若兩人。
李靖舔吻一陣著細嫩的胸乳,便移動嘴唇在紅拂的身上到處遊走,一回兒粉頸、香肩;一回兒小腹、渦臍;手指更是探入濕潤、溫暖的 穴裡摳弄著。紅拂被李靖逗弄得慾火焚身,一陣陣的熱潮浪急湧而出,而淫液過處更是讓 穴裡,有如蟲蠕羽騷,趐癢難當。紅拂淫蕩的嬌吟著︰「啊唷……李郎……我嗯…我要……」
李靖一聽紅拂的浪聲穢語,也覺得淫慾攻心,三兩下就除盡衣服,壓俯在她身上,一面親舔她的耳根;一面把挺硬的肉棒抵頂著她的陰戶外磨蹭著。紅拂陰唇的嫩肉,彷彿可以感覺到李靖肉棒上的熱度,燙得她混身發熱;肉棒、龜頭偶爾碰觸到鴻溝上端的蒂肉,都使紅拂舒暢的陣陣寒顫。
紅拂似乎受不了肉棒這種過門不入的折磨,遂主動地伸手抓握著肉棒,一面對準 洞口;一面哀求似的說︰「快…快插……嗯嗯……插進去……呀……」當李靖的肉棒抵對著 洞口時,紅拂如釋重擔的噓口氣,隨即把腰臀一挺, 穴就把肉棒吞下一半。
「啊……好…好舒服……喔……」紅拂連聲音都覺的趐麻,抱著李靖肩背的雙手更緊了!
當李靖肉棒進入了紅拂的體內,一陣包容的舒爽,讓他有如突然間脫力了一般,把全身的重量都加壓在她身上,然後只聳動著臀股,做著抽送的動作。李靖的肉棒在紅拂濕潤、滑溜的陰道中暢通無阻,只覺得龜頭在和她的膣壁上摩擦、搔刮著,那種既緊又束的磨擦快感,真是難以言喻的愉悅。
李靖漸漸以雙手撐起上身,把全身的力道貫注在下體接合處,彷彿策馬奔騰在廣闊的平原上,逐漸地增加速度與勁。隨著李靖每一次的推進,紅拂就發出聲聲淫叫,勉力的挺起腰臀,轉圈的磨動;她的雙乳也不停的晃動著;搖晃波動不已的乳尖上,彷彿有幾滴汗珠飛濺著。
紅拂的呻吟聲逐漸的升高,最後幾乎是狂叫、吶喊著,接著她便在一陣抽搐僵硬著身子,雙手緊緊地扣住李靖的頸項。李靖也奮力往前一頂,就在一聲低吼聲中,爆發出一股無法形容的舒暢,一股股精液從肉棒噴射而出,風起雲湧般的衝入子宮。
兩人如釋重負般地軟癱、交纏著。天地間尚有何事,比此刻此景更安詳,更平靜!?
清晨,紅拂將瀑布似的長髮披散開來,對著小軒窗梳理,回味著昨夜的二度纏綿,不禁臉上泛起陣鎮桃紅,與窗前一株牡丹,相映得她格外的嬌艷。
小院內,李靖一邊烹煮著羊肉,一邊刷洗著赤驥馬。
這時,一個漢子從客房裡走出來。他中等身材,頭戴紗帽,身上反裹著裘衣,臉腮長滿赤紅而捲曲的鬍鬚,銅鈴雙目,炯炯有神,其勢奪人。他去廊下牽出一匹蹇驢,繫在身邊樹下,便大模大樣地在院裡的桌邊坐下來。他面對著小軒窗,一邊自斟自酌;一邊目不轉晴地打量著房內的紅拂。
紅拂正用那拂塵清掃窗欞,無意中瞥見院中人,不禁心內一震,想起一個名子來。而李靖在一旁早就不耐煩了,心想︰『哪有這樣放肆地打量人家內眷的!』但也按捺著沒有發作。
那人注視著紅拂一會兒,竟哼哼唧唧地吟詠道︰「雍容一阿嬌,何緣到茅草;竄地春風起,一室香雲繞。」
李靖那裡容得這般挑逗,盛怒之下,正準備去同他論理。這時紅拂卻已出得房來,連連暗向李靖搖手,並三腳兩步趕到院中同那漢子搭腔道︰「借問官人高姓?」
「在下姓張。」他拱手答道。
「我也姓張,原來是兄妹一家。」紅拂笑著說。
「你丈夫在何處?」
紅拂指了指正蹲在一邊氣鼓鼓地刷馬的李靖︰「此間便是!」並招呼說︰「李靖快來見這位官人。」李靖只得勉強過來相見。
這漢子道︰「足下高姓?」
「三原人氏李靖。」
「原來是李藥師。」
「足下是︰….」
「我名張仲堅,秦州人氏。」
李靖一聽此名,覺得好熟悉,再看他濃密而捲曲的絡腮赤須,急忙驚問︰「莫非是髯翁?」
「哈哈!哈哈……」
李靖連忙起身施禮,說道︰「有緣面見閣下,得觀風采,實為有幸,在下失禮了。」接著忙起身張羅酒菜。
難怪紅拂一見他便內心震驚,而對他百般敬重,原來這髯翁是三秦一帶有名的人物,李靖也早已聽說他的姓名及傳聞了!
有道是「亂世出英雄!」當時遍地干戈,風雲四起,在長白山有知世郎王薄聚義,黃河南有翟讓帶領瓦崗軍起兵,民間還盛傳有位信道的神秘人物,人稱「髯翁」。傳說髯翁身懷絕藝,專門劫富濟貧,多殺不義之人。一次運河中官商船運,竟被他聚眾劫走,獲得大批資財;又一次,官府向外域徵得的華騮龍馬,在行過江都時也被他擄去。他將巨資百萬、良馬、兵器藏於秘處,專供起事聚義的好漢使用,若哪方有難求助於他,他慷慨傾囊,揮灑巨資如同糞土。只是,他總是攜著一位善觀天象、通識雲氣的道土馳騁天下,來無影去無蹤的……紅拂也忙手忙腳,伶俐地張羅碗碟,髯翁指了指火爐上烹煮的食物問︰「這裡烹的是何物?好香,我腹下正饑,可取來食否?」
紅拂忙說︰「是羊肉,正可供君家食用。」於是將一碗香噴噴的羊肉端上了桌子。
這時,髯翁將放在自己身邊的一隻皮囊拿了起來,說︰「我這裡也有下酒物,不知李君能與我共食否?」說完便從皮囊中掏出一顆血琳淋的人頭來,連同一片血肉模糊的心臟。見此景,紅拂倒退了幾步,但立即自持著,勉強依桌坐下。
髯翁又將頭塞入囊內,從靴內抽出匕首,將心肝剎成碎片,扔給了樹下的蹇驢。李靖驚問︰「這是何人頭顱,張兄為何斬取?」
「李君,你看這頭,是負心賊之頭;這心,是包藏奸邪的禍心;這舌,是爛翻波濤之舌;這口,是專吐污穢之口。這人世間的骯髒物要他何用?我十年始得此,斷不相饒,梟首挖心,好不痛快!」髯翁說罷,他連飲三盅,一邊大嚼羊肉,一邊舉刀剁肉直往蹇驢扔去。只是那蹇驢並不吃它。
紅拂看得目瞪口呆,李靖感歎地說︰「在下一向傾慕足下的英雄豪氣。」
髯翁抹了抹鬍鬚,說︰「李君差矣,我並非值得追隨者,觀李君儀態軒昂,是一偉丈夫也,不知將投奔何處?」
「將奔太原李淵父子。」
髯翁點頭讚道︰「人言︰『良臣擇主而事,好鳥擇木而棲。』此意甚好。」
這時,紅拂因見血腥,不禁胸塞欲嘔,連忙告罪請退,進房休息。髯翁看著她窈窕的背影,說︰「李君貧士,何能獲此絕色美人?」
「實不相瞞,她原是西京留守楊司徒家侍妾,只因……」李靖將其中來龍去脈細說了一番。
髯翁說︰「李君攜此佳人,何能舒展?」
「正為此事犯愁。」
「此事不難,我今可助你!」髯翁再飲一盅,說︰「你夫妻重返京師,三日後午時,在汾陽橋相候,有人來領兩位赴一居所,將她作一安頓。」說罷起身拱手,牽過蹇驢,哼著小調,揚長而去。
紅拂從窗欞急喊道︰「張兄留步,何去之匆匆?」
「回見,回見,哈哈……!」客舍外留下了一串朗朗的笑聲。
(四)
李靖偕紅拂即返西京,三日後來到汾陽橋。
汾陽橋頭,有一道童朝遠處觀望,當他見到一騎高頭大馬上,一位英俊男子擁著一位妙齡女郎,女郎手持紅拂塵,知道這便是髯翁的客人,立即過來招呼。搭話後,小道童引領他倆穿街走巷,過小橋幽徑,來到一座小院前。開柴扉,進屋一看,卻是一處清靜雅致的居室。
幾位道姑模樣的女子前來說︰「這武陵坊內的居宅,是髯翁買下的墅館,由我等看守,昨日他吩咐我們迎候他的義妹紅拂姑娘來居,我們正在此相候。」於是,一行人引著他夫婦觀看了居室庭院。
午後,男女侍者忙著設宴為他兩人洗塵接風。李靖與紅拂便對酌起來,酒過三巡,紅拂舒心如意地說︰「李郎,我今已作安頓,明日你即可啟程。今我敬你一杯,望君不自棄,建功立業,紅拂在此候你佳音。為表我心,胡謅一曲,且讓我為你歌舞一番。」說罷,紅拂離席,稍加修飾,揚起紅拂塵,翩然起舞。
這幽靜的墅館裡,傳出了稀有的歌聲︰「滾滾征程,重重離思,迢逐去程無際。無奈縈縈燕西飛,伯勞東去。教人心折臨歧。只怕蕭條虛繡戶。難打發,門掩梨抱夜雨時……」
這幾句,把個鐵打的男子漢李靖心裡唱得酸酸的,他痛飲一盅後,說︰「我也為你獻一支《梁鼓角橫吹曲》如何?」說罷,起身舞劍,寒光四射,他唱道︰「上馬不捉鞭,反折楊柳枝。蹀座吹長笛,愁殺行客兒。」這樣吟詩賦詞,飲酒話別,直到夜闌而盡。
第二天,紅拂默默不語地為李靖打點行裝,淒淒惋惋地看著,分手的時刻逐漸接近。
哪知一天過去了,及至臨寢前,李靖卻全然沒有要走的意思,紅拂見狀,正色說︰「李郎為讀書之人,你可知有句話是哪位古人所言嗎?」
「什麼話?」
「『行也!懷與安,實敗名。』意思是︰走吧,啟程吧!懷其所愛,安其所居,足以敗壞功名。」
李靖答道︰「知道!只是一時想不起是哪位古人說的。」
紅拂歎道︰「唉!難道你不聞齊女勸晉公子重耳的故事嗎?」
「哦,記起了,記起了!《春秋左氏傳》載︰晉公子重耳出逃到齊,齊桓公以齊女配之,贈給他良馬二十乘。重耳安於齊國的享樂,不思故土,他的隨從提醒他不要忘了重振社稷的大事,他不聽。眾人於是在桑林中相謀回國之事,被其妻姜氏得知。齊女姜氏不但不挽留丈夫,反而勸其速歸。當時,她說的就是『子有四方之志……行也!懷與安,實敗名。』你看是不是?」
紅拂微笑著︰「是呀!後來晉公子仍是不走,姜氏又如何呢?」
「她與隨從共謀,灌醉了重耳,置於車內,送出齊國,等重耳醒來,已經出齊關很遠了。」
「此後呢?」
「此後重耳重建晉國,不是成了春秋五霸之一嗎?」
紅拂露出慧黠的眼神︰「那麼……李郎,你是否也要讓紅拂效姜女之計呢?」
「嗯……」李靖語塞了。李靖望向遠方,彷彿自言自語︰「好,明天就走!」
紅拂雖臉上露出讚賞的笑容,內心卻因即將分離而在淌血。紅拂獻上櫻唇親吻著李靖,終於忍不住,熱淚奪眶而出。
別離前的吻,彷彿讓人更激動、更熱烈,兩人都巴望著,若時間永遠都停留在這一刻,那該多好!
或許是氣氛使然,此時的紅拂表現著幾近瘋狂的主動;主動地吻遍李靖的臉;主動地脫除李靖的衣服,親吻他的胸膛、小腹,在他身上遍留香唇印痕;柔荑般的嫩手還不住的逗弄著李靖的肉棒、陰囊。
李靖舒服得瞇著眼,直調用著︰「喔……紅拂…娘子……嗯…嗯……」雙手也忙著替紅拂寬衣解帶。紅拂解開髮髻,一甩頭,『唰!』如飛瀑匹練般的秀髮披散及腰,百看不厭的胴體,仿如玉雕仙子一般,讓李靖看得目不轉睛。
李靖近前,左手緊摟著紅拂,親吻著;右手提起她的左腿,高翹的肉棒便正對著她的蜜穴口,只稍一挺,肉棒便順暢地進入濕滑的 穴裡。
「嗯…嗯…李郎…好…嗯…進得…好深…嗯…」紅拂雙手環扣著李靖的頸項,隨著李靖的有力的挺送,身體一起一落的,而胸脯上的豐乳也被擠壓,在李靖的胸膛上磨蹭著。
「嗯…嗯…李郎…我…受不了…呀啊…嗯…」紅拂把頭枕在李靖的肩膀上,在他的耳根噓聲嬌吟著。李靖有勁的頂著,似乎只靠著肉棒,在撐舉著紅拂身體的重量,讓紅拂舒暢得全身沒勁,有如虛脫一般,支站的一腳激烈地在抖動著,若非李靖的擁抱,她恐怕早已軟癱地上了。
紅拂後仰著頭勉力地嘶喊著,她被李靖插得高潮連連、淫液潺潺,滿漲的濕液順著大腿流下。紅拂告饒著︰「…李…李…李郎……我站不住…了…受不了……」
紅拂雖嘴裡說受不了,卻又雙腳抬高,纏扣著李靖的腰臀,把身體掛在他身上。
李靖抱緊紅拂的臀部,使下體貼湊得更緊密,然後走向床沿,坐下。此時的紅拂已經陷入暈眩了,李靖只讓肉棒浸泡在熱暖的陰道裡,體味著陰道壁上,有如按摩般的蠕動,享受著令一種寧靜的快感;一雙手也溫柔地,輕撫著紅拂細緻的肌膚。
紅拂高潮的情緒慢慢回復,她仔細的看著李靖的臉,彷彿要把他的形象深深烙印在心中。紅拂想到李靖此去,不知何年何月在得相見,或許永遠……尋思至此,不禁又熱淚滿盈。李靖看著楚楚可憐的紅拂,他明白她的痛苦,因為,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
李靖以唇舌舔拭著紅拂的淚珠,滿腔救國救民的熱情,幾乎在此時崩潰。假如,現在紅拂只稍說出半個不要他離開的話,李靖一定毫不猶豫的留下來。紅拂可以感覺得倒李靖的心思,但她也知道,她必須表現得比他更堅強。即使是強顏歡笑。
紅拂在思緒中,漸漸又被李靖的愛撫、親吻挑起她的情慾。這時紅拂才發覺李靖的肉棒,竟然還深插在體內,不禁臉上又是一陣火熱,情緒有如勁風急矢般急遽的上升。紅拂輕輕將李靖推臥床上,自己背對著跨坐在他胸膛上,俯首便含住粗大挺翹的肉棒。
「啊!……娘子…喔……好好……嗯……」李靖只覺得肉棒,被溫暖的嘴唇吸吮著;被柔嫩的舌尖磨轉著,一陣陣的趐酸麻癢,從肉棒上躦竄全身。紅拂一面舔吸著肉棒,一面把貼在李靖胸前的陰戶,不停地在來回磨擦著。隨著移動的範圍越來越大,留在他胸膛的淫液也越來越多、越潤滑。
李靖很清楚的看到,紅拂那紅色的陰道口,有如呼吸般的開合著;黏膩的濕液沾洩得整個陰戶,彷彿有一層晶瑩的護膜一般。李靖幾近瘋狂的拉近紅拂的腰臀,讓她的陰戶貼壓在他臉上,用嘴唇磨擦她的陰唇;用舌頭伸探她的蜜洞;還吞食她流下的酸澀淫液。
「嗯嗯啊啊」的呻吟讓房裡增添了盈盈的春意,任誰也想不想到,這對彼此深愛著對方的戀人,即將分離……
翌晨,李靖醒來,只覺身旁空蕩蕩的,他連忙起身,正急喊紅拂,一位侍者卻給他遞來一封書箋加一卷兵書,上寫「髯翁藏」。並說︰「紅拂姑娘黎明時已打點行裝出走,說是公子不動身,她便不得歸家。」李靖打開信箋,知是紅拂催行,不禁潸然淚下,只好狠了狠心,策馬往東去了。
臘盡春來,渭河水仍是封凍著,驛道旁高大的青槐,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幹,李靖一副失魂落魄之志,不住地回首西望。紅拂究竟去了何處呢?唉,也只怪自己太戀著她了,真沒料到,自己七尺男兒卻也變得英雄氣短、兒女情長起來。
李靖快馬加鞭,一路東行。前面即是函谷關,是「車不容出軌,馬不得並騎」
的要隘,不過李靖多次穿行其中,他輕車熟路,馬不停蹄地往前趕。眼望離太原不遠了,突然,赤驥馬長嘯一聲,騰空而起,李靖觸到一根絆馬索,滾落而下,一群人便將他綁起塞進了戰車。
軍帳裡,將蒙在眼上的黑布去掉後,李靖定眼一看,一位將軍端坐堂上,立即認出是唐國公李淵。立在他身旁的一位少年,英俊局儻,雙目有神,李靖心想,這大概是李世民了。
只聽堂上將軍威嚴地問︰「你是何人?」
「馬邑郡丞李靖。」
「為何只身闖到此地?」
「特投奔大將軍而來。」
「可是刺探我軍行蹤的?」
「將軍帳下劉文靜是我故人,可請他為證。」
「你好刁滑,劉文靜出使突厥,不在軍中,你假托其名,好來行騙,推出去斬了!」
這時,李靖大叫道︰「將軍起義兵,本為天下除暴解難,怎能不以大事為計,濫殺壯土?」
李淵默然。這時,李世民同其父耳語道︰「李靖非凡夫俗子,劉文靜多次在孩兒面前薦舉此人,望父帥三思。」
李淵仍然沉默不語。這時,李靖已被推到轅門之外,有人奔進帳內報告︰「將軍請看,他行囊中有兵書一卷,書箋一封。」
李淵接過一看,是女子絹秀的字跡︰『李郎︰我今忍淚不辭而去,只緣觀你深戀於我,只恐因我誤汝前程。我去後,望君速奔太原,投李氏父子,不負我苦心,待君功成名就,我即來就君。紅拂頓首』
李淵一見此信急忙傳令︰「快鬆綁!快快鬆綁!」
(尾聲)
武德二年,在攻破洛川王世充後,李淵命李靖攻打雄據荊州的蕭銑,蕭銑憑著天險,死守頑抗,李靖在攻到陝州時,數月不得前進一步。這時高祖怒其滯留,延誤戰機,暗中命陝州都督許詔,傳命給李靖,說︰『若十日內攻不下,則按軍法斬處!』眼見時限已到,戰局卻全無轉機,李靖心急如燎,一籌莫展。
這天,李靖躲開眾將官,回到軍帳之中,獨酌了幾杯悶酒後,雙手舉盞,朝西北跪下,不禁涕淚橫流,默默地說︰「夫人!夫人!李靖我枉負你一片苦心了,明日拿不下逆賊,相見無期了,望你自重啊!」
「哈哈!哈哈!李將軍何狼狽如此?」只見帳幔內黑帔風一抖,閃出一位紫冠貂裘的美少年,又是跟那一夜的打扮一樣。
「紅拂……夫人,你怎麼來此處了?」李靖一眼就認出是朝思暮想的紅拂,不禁以為是在夢境。
「你在此處攻敵不下,進退維谷,風聲早已傳到了北國,張兄本去扶餘國,半途折回,陪我急驅而來,他囑我獻給你秘傳兵書十卷,你看,我早已為你整理妥當了。」
李靖接過兵書,如獲至寶,急問︰「髯翁何在?」
「早離去幾個時辰,我在這軍帳中等你多時了。」
第二天,開庭問斬,李靖急獻奇計,並請寬延時日,許詔憐惜他的才能,也為之請命,於是得以獲免。
此後,李靖巧用髯翁之計,打仗連連得利,自那以後,李靖再也不讓紅拂離開自己。
貞觀二年,李靖攻破突厥頡利可汗,紅拂被尊為兵部尚書夫人。
貞觀八年,李靖被封為行軍總管,將來犯的吐谷渾一直趕到積石山,十一年,紅拂位尊衛國公夫人。
這幾十年來,李靖用兵如神,敢於孤軍探險,屢出奇兵,許多人說他得力於髯翁秘傳的兵書數卷,有的說得力於他夫人的幕後指點,事實果真如何,不得而知。
不料,紅拂在年近半百之時因偶洩瘧疾,在李將軍寬大的懷抱裡溘然長逝。死時,她雪膚香腮,若凝脂蒙霜,依然是粉面如春,玉容含笑,不失絕世的美色。
一代英豪的千古知音,同聲相應,同氣相求的良伴就此離去。唐太宗李世民下詔書說︰「祖國公夫人陵墓的規模與形制,應仿照漠代衛青、霍光故事,在突厥境內的鐵山、吐谷渾境內的積石山,渠上紀念性墓闕,以表彰他夫妻的特殊功績。」
貞觀十七年,唐太宗又下詔書將李靖等二十四功臣的像,畫於凌一ㄢ(火因)閣上,世代傳頌。當時有人建議,在李靖身旁應畫上紅拂夫人的像。然而,因紅拂的出身,她的倩影最終還是沒能上凌一ㄢ(火因)閣。就是以後傳世的李靖所著,而紅拂所整理的兵書《六軍鏡》三卷、《李衛公問對》、《衛公兵法輯書》等書,也有人考證說均是偽書。但是,一曲睿目情眸識精英的動人絕唱,卻傳揚千古。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