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浪情潮

欲浪情潮(一)

經過一番劇烈的運動,我閉上了眼睛,半片身體覆蓋著一個女孩子骨肉勻稱的胴體,我喘息著、回味著……

我非常酣暢和滿足,她也是!我們選擇了這個地點,來作為我倆衝破最後的一關,這和我們原先設想中的地點,是相距十萬八千里的,這裡,只是荒山上的一幅小草地。

是春夏相交的季節,亞熱帶的海島上,即使是晚間,已是這麼炎熱,從我們兩個人身上泛出來的汗水,把我捫黏得很緊密。草地上,透著泥土的氣息,還氳氤著陽光的氣味,一個城市人,並不常常有機會嗅到這種清新的氣息。對於今晚在這裡所發生的一切,我是永遠也不會忘記的,她當然也不會忘記,因為,這個女孩子的情感特別豐富。我感受到她溫暖的氣息呵在我的耳邊,使我習習作癢,她用「沙沙」的耳語,向我傾吐著她的心聲。

「我……愛……你……」

是那麼清晰的少女心聲,我毫無懷疑地相信,這句話是出自她的肺腑。在這裡,如此荒涼的山野上,再沒有甚麼人能阻止我們相愛,再會來騷擾我們的談情說愛了。我好不容易才按捺住要高聲歡呼的衝動,也用同樣簡單、而富於感情的話,在她耳鬢旁低說了一遍。

我看到她的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一般閃亮,她的笑靨像鮮花似的盛放,她那筆挺的鼻子、豐滿的嘴唇……它們,這幾年來給予我的誘惑實在太強烈了!我的手放在她滑膩的肩上,又偎過臉去吻她,當我碰到她那兩片濕濡的唇瓣時,就聽到有一個飄忽的聲音,從她的喉頭中吐了出來。她喜歡用這種聲音來表示她心頭的快樂,當她緊張起來時,那聲音是更為低沉和含糊不清的。

默默地,她承受著我的輕憐蜜愛,澄澈如水的眼睛在閃動著,如此一個天真未泯,而美麗可愛的面胚,配上她苗條有致的身體,正是天造地設的。半個小時之前,她還是一個百份之百的處女,她用她那受輕微損傷而流出來的鮮血,灌溉了她身體下面的小草。我希望有一天,我們會帶著孩子,回到這裡來採摘那愛情的小花,它是我倆用她的處女血細心培場的小花。

淺淺地吻完了她,我用手支在草地上,凝眸望著她。兩朵紅暈在她的頰上浮起,羞赧的神情從她的眸子中流露,沒有說話,「此時無聲勝有聲」。美好的月夜、迷人的嬌娃、醉人的紅唇……我在心中大聲地歌頌著,但表面上我仍保持緘默,我不想打破這醉人的沉靜。

這時,我開始撫摸她的胴體,此時此地,我們的關係已經達到如此親密的程度,我對她的撫摸,應該不算得是一件罪惡了。我用我的手,向她作出無聲的讚美,我碰觸到她的胸脯,她蠕動了一下,很快就閉上了眼睛,但她那兩顆成熟的果子,在我的手掌下滑動,本來是柔軟的小顆粒,卻經不起我一陣摸挲,又開始變成結實了。

我又看到她的眼蓋在跳動,緊閉的唇瓣不時地張翕,露出她皓白的牙齒,她比剛才我吻她時更快活了!果然不錯,她的手也開始沿著我的手臂向上面移動,滑到我的肩胛上,然後手指漸漸屈曲著,按住我的頸背。但她並沒有向下面拖,就只是溫柔地攀在那裡,這是愛的表現,不是慾念衝動的手法。

可是,我的血肉之軀卻不爭氣地衝動起來了,男人到底不及女孩子的純潔,我的右手飛快地滑過她的小腹,停留在她另一顆成熟的果實上邊。她的反應是把眼張開來,望著我。我又吻了她一口,舌頭輕輕地舐過她柔軟的嘴唇、鼻子,和眼蓋。她的氣息也漸漸緊促起來,手指的力度是加強了,我俯下去的頭,再也無法抗拒她那壓力,使我不能抬起頭來。

微微扭動的胴體,磨擦著我那熱情的手指,她那片小草原還不算很茂盛,可是,那顆果實卻是成熟透了,極其飽滿的。我用手掌覆蓋著它,發覺小草原是沾滿了露珠。「啊……」憑著這聲音,我知道她是動情的、渴望的!

我的手就向她那傾斜的山坡陷落,滑進了一道積水的山谷,這時,她的玉腿就變成一把剪刀似的夾起來,把我的右手緊密地收藏起來。我銷魂地一聲低嚷,而一顆心,卻「砰砰」地狂跳著,於是我放棄支持自己的身體,整個地向她壓下去。胸口抵著兩團溫暖的軟肉,我的血液頓時像給加熱似地膨脹,並且不可避免地,向她顯示了我男性的威武。

「啊……」又是難耐的一聲低歎,她的兩條手臂扳住了我的脖子。我把右手移開,讓衝動的地方迫近她。

可是她並不予我方便,一雙腿仍然緊並著,我斜斜地擱在她的身上,自己也感到是那麼燠熱。這次是她主動地吻我,再不是剛才那麼慢條斯裡,她也急了。

我們牙齒輕碰著牙齒,舌尖抵著舌尖,四肢也纏繞著,雙方的鼻息都沉重緊促,這一切,都表示了我們是靈肉合一的。然後是我退了半步,把舌尖撤退回來,馬上,她軟軟的香舌就緊追伸入我的口腔中,我讓它刁鑽地一陣攪撥,接著就狠狠地含住了它,熱烈地吮吸著。

源源的香津,溢滿了她的口腔,我把它當成珍貴的玉液瓊漿,一邊吮著、一邊吞嚥。她的臉愈來愈紅,「唔」、「唔」的鼻音也發出來,嬌軀扭動得十分厲害。而我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充滿了火花,我是多麼渴望再一次擁有她,愛她入骨,在無窮的快樂中製造我們聰明的下一代!

她一定也有同樣的需要,當我挪移著身體要做那件事情時,她就迅速地配合著、張開雙腿,更把一雙手移到我的腰部來。這暗示再也露骨不過了,我是無須再因要尊重她而稍有遲疑的,我趕緊用手來加以協助,我用手指將她滑潺潺的地方輕輕一分,便開始向她的神聖之域進軍去!

我們雙方都很濕滑,可是,她剛才被我開墾的處女地仍是那麼的狹窄,我必須要耐住性子才不致會令她過於痛楚。只滑入了一半,她就氣咻咻地抱住我,低聲央求道︰「慢一點,溫……柔……些……噢……就這樣行不行?」

我歇了下來,「你能把我整個包藏的,別擔心,你剛才就能夠。美美,我愛你!」我極力地說得溫柔些,以驅除她心頭的恐懼。然而,我的心房卻跳得那麼急,一定騙不倒她的。

她在我腮邊一吻,顫著聲︰「你一快活就……忘了形……求你別太狂喲!你要讓人家也……快樂啊!」我低叫︰「一定的!美美,我最親愛的小妻子,我不會那麼自私,我會給你最大的快樂!快支起你的腿來!」

「噢!你令人家……肚子也脹了……」她整張臉紅得像火。我帶著激烈的好奇心,支起上身來看她的腹部,看我們結合的地方,然而她卻羞赧地緊抱著我,不讓我看。我就彎身吻在她渾圓、粉紅色的乳蒂上,她渾身戰抖了。小蒂上面泌著香汗,我伸了舌尖去舐,甘之如飴。她猛然抬高一雙腿,我不由自主地下陷,陷得很深,完全進駐了她的重地,她咬著牙悶哼,雙腿使勁地夾住我的腰部。

我亢奮得兩眼發紅,拚命地把她的腰肢挽起來,使她改變了傾斜的角度,我艱難地在她緊湊的谷道中進退著,她是不是在享受?我不知道。

剛才我們做的第一次,她起初是呻吟著叫痛,一副痛楚的表情,然後,當我將近完結神聖穿透的一剎那,她竟用空前的大力死死地籀住我。事後她說她是快樂的,又說那一塊薄膜的破裂,雖帶給她一點兒疼痛,可是肉壁的深處被我透入時,她的感覺好似大海的波浪向兩邊迫壓分開,為此她感到新奇和快樂。

這一次,她應該也有那份快樂吧?但,可惜我的時間並不多,我淺薄的經驗只能維持這麼一個短暫的時刻。當我感到敏感的身體的一部分,被她那像小嘴似的肉體包含著、揍迫著時,我打從心中癢了出來。

我曾經嘗試作出過努力,就是按兵不動,然而並無濟於事,她輕輕地聳動著身體,把我擠迫得快感直如泉湧,終於超越了我所能容忍的限度,我在她身體的深處發生了爆炸!她焦灼地啜住我的上唇,全身每一寸都黏著我,就像我們是給人捆綁時那樣,緊密得水洩不通。

多麼奇異、多麼美妙的一剎!從這一刻開始,就聲明我們多年來的難堪和苦悶已成為過去,我們再也不是『相愛不相親』的戀人,我們今後所追求的同一個目標,將是靈與欲的結合……

欲浪情潮(二)

我叫周捷,她叫美美。

美美是她的英文名字,中文名字是鍾美琪。我也有一個英文名,很俗氣的,就叫做保羅。

我是一個以繪畫為生的人,與美琪認識時,我還是業餘的繪畫愛好者,但現在卻以它來做職業了;我和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開設了一間畫室,畫一些油畫批發賣給專做遊客生意的公司,更替一些報紙、雜誌畫畫插圖之外,還個別教授學生。

我的年紀並不大,今年二十四歲,美琪廿一歲。美琪和我是一對相戀了好幾年的情侶了,那得從四年前說起。

那年的聖誕節還有兩天就要來臨了,我正在家裡正佈置著自己的房子。我的『家』是很簡單的,只有我一個人。說清楚點,在香港這裡只有我一個人獨居,但是在國內,我還有母親和一個妹妹,還有祖父母等家屬,我父親是在英國的一間酒樓當廚子的。我本來在廣州一間美術專科學校唸書,那時,父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我申請出到香港來,他是用了近十萬元港幣上下打點,我才有這個機會的

初來香港時,我本投靠一個遠房親戚,但因為他們是大家庭,我住在他們那裡不太方便,於是在半年後獨自搬了出來,在九龍一幢舊樓的四樓租了一個房間來住。

美琪和她的姑母住在我同樓的隔壁房間裡,她姑母是個退了休的女傭人,一生替人作傭工,丈夫卻早死,她把美琪由髫齡撫養到那時,美琪才剛是十七歲。

美琪的姑母對我很好,後來我更認了她做契娘,同時我也在她家搭食。美琪的父母在澳洲經營一個小型農場,他們認為中國人應該多學一點中文才好出國,為了利便美琪唸書,便一直把她留在香港,只月中匯款回來維持她和她姑母的生活。

我那時是晚上念英專,美琪則在一家女子書院攻讀,後來大家稔熟了,我反而時常要向她請教英文的功課。

我的房間裡掛滿了我畫的風景油畫和人像的速寫,由於牆壁殘破,板壁也出現了裂縫,我便買了裱牆紙回來自己糊貼,然後再逐幅把我那些速寫、『傑作』

掛上去。這些作品中有一幅油畫,是我在廣州時畫的桃花寫生畫,是拿過獎的,我特襄了個石膏的畫框,掛在牆璧之上,裱牆紙時才給除了下來。

我那天站在椅子上,拿一個小鐵錘敲著釘子,打算把那幅畫掛回去,我腳下站的是一張折椅,如果站不好重心,是很容易把人摔倒的。我就是一時大意,站個不牢,椅面搖幌了一下,我急忙要跳開時,卻又因太匆忙的緣故,一隻腳被椅背的木框絆住,結果我驚叫了一聲,結結實實的摔倒在地。『砰』地一聲,我的左額角撞著那幅油畫的木框,登時就擦破了皮,血如泉湧。

「甚麼事呢?捷哥!」隔壁房子裡的美琪聽到聲響,走入我的房子。

我掙扎著爬起,露著苦笑︰「真糟糕……」

「啊!血!」美琪吃驚得很︰「多怕人,你額頭破了!」

「沒甚麼!」我說,用手在傷口抹了把︰「不要緊的,只是擦破了皮。」

她說︰「別擦,捷哥,讓我給你止血。」之後她走回隔璧房裡。

我看到身上的草青色的外衣上,有幾滴紫色的斑點,原來是額上流下來的鮮血,和草青色一混,就變成紫色了。左頰上涼沁沁的,鮮血不住的滴著,美琪很快就拿著小剪刀、紅汞水和膠布繃帶等跑進來,看到她一臉著急的樣子,使我非常感動。

但那時我還沒有甚麼異樣的感覺,只是為了我那件漂亮的新外衣洩上了血污而在可惜罷了!對美琪,我還說不上有甚麼企圖。我坐在床上,美琪站在我的面前,替我小心地抹著傷口的血跡,鮮血還是不斷地溢出來,她的臉色是恐懼的。

「噢!這麼多血!」她說︰「不如我先用藥油替你止血吧!」

她又走返她的房子裡,拿了一瓶藥油回來,給我搽著。我皺著眉頭,因為那些藥油使我傷口發生刺痛。

「很痛吧?捷哥。」她柔聲說︰「你忍著一會,好快就不會痛的了。」

過去一年來我和美琪朝晚見面,經常討論一些屬於青年人的各種興趣問題,此如電影啦、音樂啦、以及一些社會新聞啦……但就從未涉及過『兒女私情』這方面來。我和美琪情同兄妹,或者說比一對真正的兄妹還要友愛,而且我們互相尊重,她口口聲聲叫我『捷哥』,我也把她當作自己的妹妹來看待,因為我在國內的妹妹也是她這個年紀,兩個人一樣聰明可愛。

但是,在這以前,我又並不是從未有想念過她,那是指『愛情』方面。我記得,有天夜裡,我更做了個荒誕的夢,我發覺自已竟跟美琪同躺在一張床上,甚至,我還愛撫過她的胸脯!我也曾在清醒時想過,她的姑母(也是我的契娘),已是風燭殘年了,萬一她去世之後,美琪一個人孤零零地怎麼辦?我常常被這個煩惱的問題困擾著。

不久前我收到美琪母親寄來的一封信,還有一張聖誕賀咭,信中說她很感安慰,因為有我這麼一個人照顧著美琪和她姑母。想到那封信,我又覺得自己是有責任的,而當契娘去世後,我也一樣有責任要去照顧美琪。但……當我將來結了婚,又怎樣照顧她呢?仍然把她當妹妹?

美琪為我止好了血,她站著,小心地為我敷上藥棉和繃帶。我半抬著頭,眼光就無可避免地望著她的胸脯。我的心當時就蕩了一下,她那時穿著一件鵝黃色的毛絨衣,毛茸茸的,不很貼身,但她隆起來的胸脯還是那麼的明顯,有一種青春少女的魅力。我不好意思讓眼光繼續停留在她那裡,我再望上去,她一雙修長而纖細的玉手正在我額上忙碌著,手法是那麼熟練、輕盈。我記起她曾經說過,在學校,她學過家政和護理工作的;然而,她本人一見到血就會害怕,我想那可能是女孩子軟弱的本性吧!

美琪發覺我望著她,頓時雙頰有淺淺的桃紅色綻了出來,我本來想稱讚、多謝她,這時卻也有點不好意思了。我閉上了眼,雙方都緘默著。以往,我每一次跟女孩子接觸,心中都是或多或少有點兒軟綿綿、趐麻麻的感覺,卻是相當的好受。特別是在我讀書的年代,女同學跟我研究功課,我就更有那份感覺;記得有一次,我騎單車返學途中,載了一位女同學搭單車尾回校,被她攬著我腰肢時,那種感覺就更加濃厚;結果,我們在暑假期間一直有見面,還相約去看了兩場電影,只是後來沒多久,我就被批准來到香港……

美琪在我額上貼上膠布,用小剪刀把它剪斷。「不要濕水呀!捷哥!」她柔聲地叮囑著。

我輕聲應著她,偷偷張開眼縫窺伺她起伏均勻的胸脯,我又偷窺她細細的腰肢、頎長的玉腿。美琪穿著一條短裙,露出她那雙雪白的小腿,是多麼勻稱、渾圓!我喜愛這樣的玉腿。在家裡她穿著夾趾的拖鞋,白嫩清爽有致的腳趾裸露出來,是那麼的整齊可愛;我又嗅到了從她身上發散出來的少女氣息,那不是香水氣味,香水太俗了,那是一種幽香,一種發自少女身體的香氣,是多麼地沁人肺腑,透著無限的青春和熱情!我一顆心登時『砰砰』地狂跳起來。

剎時間,幾百件往事一起湧入我的腦際,我想起了過去一年以來,我跟美琪朝夕相處的深厚感情、想起她的溫柔體貼、想起她姑母曾經暗示過我和她是非常登對的一對……

美琪對我是這麼的好,我竟還要癡癡地等待,要等到她離開校門之後,投入另一個男子的懷抱後,我才去追悔麼?

那一股衝動似閃電、若迅雷,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我全身的血液彷彿被置在一個火爐上面,被煮得沸騰了,我恨不得張開雙臂,擁抱她,打開她的心扉,勇敢直接地闖進去。但,太魯莽只能壞了大事……我必須要小心翼翼地來處理。

美琪貼好了另一塊膠布,冰冷的小剪刀,貼著我的額頭一剪。「好了!」她說︰「你快換了這件外衣,我拿去為你清洗,否則就洗不去這些血漬的了。」她放下剪刀,兩隻手離開我的額頭。頓時,我心中產生一種寂寞和惆悵,我享受她的溫柔也到此為止了。

不!我要爭取!我知道自己突然好像瘋狂起來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激動,使我站起身來,迅速地捉著她一雙柔軟的小手。

美琪大吃一驚。「捷哥,你……」聲音低而顫抖,她被嚇壞了,我知道從未有一個異性這樣對待過她。一時間,她唯一能夠做的只是要縮手,但我卻緊緊捉著她那雙玉手不放。

我不知應說些甚麼,除了那簡單而又老土的一句「我愛你」,說甚麼好呢?

但是我還是這樣說了,我興奮、緊張、而又難為情地凝視著她,說︰「美美,我愛你!」

美琪害羞極了,雙頰呈現了火紅的顏色,頭也跟著低垂下去。這份少女的羞態使我更形激動,我現在不宜多說甚麼話,我只是用熱烈的行動來表示,我把她的一雙手捧到面前,像對聖壇上的聖物膜拜一樣,低頭便吻下去。她要縮開,我卻不願放棄,用乾燥而發抖的唇瓣吻在她白哲嫩滑的手背上,同時,我也發覺她的手在顫抖著。

「啊!不要這樣,」美琪低聲央求︰「捷哥!請不要……」

隔房沒有人,美琪的姑母去了搓麻將,但租了我們客廳作象牙雕刻工場的,是有師徒兩人正在工作著,所以我們由始至終都是很細聲的說話。我邊吻著美琪的雙手,邊含糊地說︰「美美,我愛你!我要……跟你生活在一起!」

「放開我吧!放了手再說。」她繼續向我央求。我並沒有放手,但卻停止了撫吻。她瞥了我一眼說︰「你……太衝動了,捷哥!」

我說︰「不!美美,我已經深思熟慮過,我愛你!我要向你表達我的感情,讓你知道。」

我用一條手臂摟住她的腰,她把兩手掙脫我的掌握,要去扳開我那隻手,但我空出來的另一隻手,又搭上了她的肩膊。少女的羞態更濃了,她沒法可想,只輕輕地噓出一口氣。

「美美,你答應我嗎?」我著急地說︰「我愛你,你愛不愛我?」

她依然垂著頭,閃著腰來躲避,我把身體貼了上去,我們貼住了,她就再也不敢扭動。柔軟的少女胸脯貼在我的胸前,我心中的趐軟程度又增加了不少。我同樣不敢動,但,我的鼻尖已經觸著她頭頂上的軟發,我貪婪地嗅吸著她那份幽香。

但最煞風景的事這時發生了,信道上傳來了腳步聲,美琪惶恐地抬頭望我一眼,我迅速在她額頭一吻,就放了手。她脫出身去,房門前正走過了那個象牙師傅老李,因住客們要進入洗手間,是必須經過我房門前的。美琪沒有看我,低著頭,收拾起她帶來的救急用品,默聲不響地走出了我的房子。而,我的靈魂也彷彿給她帶走了!

晚飯時,美琪悶聲不響,我也覺得難為情。連契娘也不出聲,我想︰莫非美琪把這件事告訴了她?想到這裡,我更沒有勇氣說出任何一句話。

這天深夜,萬籟俱寂中,我想起白天動人心弦的一幕,終於按捺不住心頭的那股熱勁,我寫了長長的一封信,第一次用書面向美琪傾吐了我的心聲︰今生今世我也愛她!

第二天吃過晚飯,趁美琪在廚房洗著碗碟時,我把那封信交給她,她還是不敢看我一眼。美琪個性內向,這是難怪的,她沒有回信,但也沒有甚麼不滿的反應。這天晚上,我又寫了更熱情洋溢的第二封情信,細訴我對她的熱愛,及我心裡對她的感覺,我用同樣的方法交給她。然而,一樣沒有回復,我急死了。

這天是聖誕節,我終於找到了機會向她質詢。

那時我從國內出來沒有幾年,又因我不是教徒,聖誕節對我來說,並沒有甚麼特殊的意義。但對美琪可就不同了,因為她們學校一連放七、八天假,除了可和同學逛街、看戲之外,她還可以在家裡埋頭攻讀文藝小說,她早說過要一口氣把瓊瑤的三部『還珠格格』讀完。

吃過午飯,契媽吩咐美琪買了牆紙回來裱牆,因為契媽看過我的房間,她很喜歡我那些牆紙,就叫美琪也去買了同樣花式的回來裱貼,我當然立刻主動提出要幫忙美琪做這件工作。

午飯後契媽到二摟打牌,我和美琪就多了個單獨相處的機會。客廳的象牙加工工場開著電視機,聲浪雖不很大,但至少可以掩蓋著我倆的談話,不致被他們師徒聽到。

「美美,你很惱我,是不?」我患得患失地問。

她撕著舊牆紙說︰「不是。」

「那你怎麼對我不理不睬?」

她答不出。

「你懷疑我的誠意?」

她搖搖頭。

我心中非常高興,至少,我已得到了一個答案︰美琪並不拒絕我的愛!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這個害臊的女孩子,羞人答答地低著頭,她香腮上的紅暈足以和晚霞比美,而這個女孩子,將是屬於我的了。

有點樂極忘形,我拋去手上的碎紙片,向美琪的肩上搭去。今天她穿了一件緊身的黑T-恤,益發襯托出她苗條健康的體態。當我的手放到她肩上時,她猛地側過臉,眼中閃過一絲惶恐驚慌的神色。我就在她手足無措之際,很快上前一步和她並著肩。

「美美,謝謝你……」我的聲線是顫抖的,但這句話卻是出自我的衷心,如果我有甚麼財富的話,我會毫不猶疑就全部送給她,作為對她肯接受我愛意的答謝。

美琪的頭垂得更低,黑色的衣領上露出她一截雪白的粉頸,令人看得心弦震動。少女的體香沁入我的肺腑,我激動地對正那兒吻下去,而明顯地,我發覺美琪整個人都在震慄。

「啊……不要……」她低語。

我是那麼衝動,幾乎是出自本能地,我用另一隻手圈在她的腰肢上,美琪吃驚地一轉身,我們就四目交投,臉頰相貼。從美琪的眼光中,我看到一種熱情的光芒在閃動,她只看我一眼,馬上把眼睛閉上。我盯住她線條豐滿、溫潤柔軟的櫻桃小嘴,躍躍欲試。猶豫了片刻,我終於熱情難禁地,獻上給她難忘的淺吻。

人們描寫男女在接吻時,雙方到了緊張的程度,感覺和觸電相似,我當時的情形也就是那樣,我彷彿受到一下輕微的電擊,我的手臀迅速地將她的頸項纏住了。登時,美琪的臉紅得像熟透了的蘋果,她未盡全力地掙扎著,把臉別到一旁去。

我是不肯放過這個機會的,它是我夢寐以求的一剎!但是,我卻又不敢過於猖狂,我焦急地追吻著,但又要把動作做得斯文一些。美琪氣咻咻地仰高頸子規避,我灼熱的嘴唇就印在她喉頭上面,一邊狂嗅著她那股叫人難忘的幽香。

「唔……唔……」美琪稍作掙扎,從鼻腔中發出沉音,身體也在蠕動著。而我醜惡的男性本能卻已勃發起來了,我感到難堪,極力要傴僂著腰,不要讓它碰到美琪白壁無瑕的身體。到她把我推開時,我知道自己的衝動形態,是不能夠再站直身子了,我就坐在一張椅子上,輕輕對她說︰「美美,原諒我……」

美琪背向著我,點了點頭。我一顆心快樂得要飛起來了!那一年的聖誕節,我永遠也不會忘記。

欲浪情潮(三)

聖誕節翌晚,我和美琪第一次約會。

看電影,是一般情侶們約會的最隹開端。因此,我們就去看了一場『文藝』

電影。

我們兩個膽小的人,是一先一後離家出門的。我吃過晚飯後,先去戲院買了票,在戲院的大堂門口等候;美琪經過清淡的打扮,像個剛出來教書的女教師那樣端莊。

入場和散場時,我們連牽牽對方的手都不敢,但離開戲院後,我們還是一起去了港島半山的姻緣路走一轉。在那裡,我的手輕輕圍住了她的腰肢。

「我們不能夠偷偷摸摸的,捷哥!」美琪望著腳下面的碎石路說︰「我要將這件事問准姑母才可以的。」

「她會答應?」我一時拿不定主意。

「她對你很好,不然,她就不會認你做義子了。」

「但這是兩回事,」我說︰「義子和侄女婿,畢竟是不同的。」

「她說過你是個好青年、有人情味、又有學識……」

美琪說得我心花怒放,我的虛榮心,似乎並不比女人弱哩!

「你真的要向她說?」我按捺住心中的興奮,輕按了她的腰肢一下問。

美琪的眼向我斜 了一下,唇淺笑,說︰「她准了,我已經問過了她!」

「啊!」我有點意外,但這意外是那麼令人高興。「那太好了!美美,你真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事前竟瞞著我!」

「這樣,你會更驚喜呢!」她有點羞澀地說。

「你是怎麼問她的?美美。」我故意拿她尋開心︰「你是問,姑姐,我好想嫁,想嫁給我心愛的情哥哥,你准不……」

「噢!你笑人!」美琪發起嬌嗔,將我的話打斷了,一扭腰就掙脫開去。

我笑著把她摟得緊緊的,我們身體貼著身體,彼此可以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撲面的夜風吹過來,令人有一點寒意,姻緣路的兩旁,那些樹木也紛紛向我們點著頭表示祝賀;只天邊,那一鉤寒月卻灑下了慘淡的銀光,它似乎在妒忌著我倆的熱情呢!我的心是暖烘烘的,在寒月底下,我感到極大的幸福和溫暖。

在這以後的幾天裡,我們的約會也就變成『光明正大』了。我們沉醉在愛河裡,契娘並沒有向我問及我們的這段情,像她這個年紀,有這麼開明的頭腦,真是相當難得的了。

跨進了新的一年,假期結束後,美琪和我都要照常回到學校上課。我讀的英專夜校是晚上七時至十時上課,一共四節,既不是正式的學校,很多學生在日間都有工作,所以年紀都是略大一些的,我們的一班平均年齡是十九歲,但我那年已是廿崴了。

一天晚上,下了課,我剛走出課室,有個女孩子在後面招呼我。

「唏!保羅!」

我回頭,看到是女同學安妮。她是班上三個最漂亮的女孩子之一,大約是十八、九歲左右。和她做了將近兩年同學,我知道有不少班上的同學在追求她;那些同學都說,她幾乎對每個男孩子的約會都不會拒絕,所以,人們在背後給她起了個綽號,叫她做「垃圾車」--不論好的、壞的、霉爛的,她都要。

「安妮,是你?」我停下來,問她︰「有甚麼事?」

「唏!不要緊張啦!」安妮托了托她那副新潮的眼鏡,一雙美麗的大眼睛,透過鏡片對我凝視,使我感到難以抗拒她的熱力。

「接著,這個給你!」她把手中的一團紙向我塞過來,我茫然地接住。

「嘻!」她回眸一笑,走了出去。我突然感到一種噁心,對於這個浪漫得出名的女孩子,我從來也不敢招惹她,但她今晚竟主動惹到我頭上來了。我很想把那團紙拋去,但轉念一想,這舉動對於一位小姐,未免是太不敬了,所以我只好捏著。

到了學校的樓下,我走過一間餐室的櫥櫃前面,就著櫥窗的燈光,我很快把手中的紙條打開,看到上面有幾行字︰「你太缺乏勇氣了,全班二十九個男生,有二十五個已向我提出過約會。但你是屬於少數的那幾個,你怕我拒絕嗎?答案是︰不!」

我臉上有點熱,她是在嘲笑我了。

「嘻!」有笑聲自我耳畔響起,我吃驚地回頭側顧,是安妮!我趕快把紙團收起。

「你……跟著我?」我吶吶地問道。

安妮用手捫住嘴︰「你怕被人跟著?」她反問。

「安妮,你……是向我誇耀你的成績嗎?你說有二十五個……」

「對了!」她顯得那麼驕傲地說︰「有的人用口頭向我說,但更多的是寫信約我;他們很聰明,特地提早回到學校,把信塞入我抽屜裡面。他們的信我都有保存著的,你要不要參觀一下?好似情書大全一樣的哩!有趣得很!」安妮說完又一個勁兒地笑,她飽滿的胸脯,在她緊身的毛衣裡面不停地跌宕。

我搖搖頭︰「我不要看,你也不應該公開人家的信件呀!這是有關個人私隱的。」我邊說邊走。

「噢!你怪責我?」安妮含嗔地說︰「所以,你就怕自己的信也會給別人看到,才不敢寫信給我?」

我露出苦笑︰「我不知你有這個嗜好的,你不講我怎會知道?可見我並不是害怕甚麼。」

「那……你太自大了!保羅!」她跟著我走,慢慢地和我並著肩。安妮這句話,流露出不滿和煩燥。

「安妮,我們是好同學,我對你從來就不敢自大。」我淡淡地說。

「那麼,我們可以做一對朋友嗎?」安妮充滿希望地問我。

我看看她,接觸到她熱情洋溢的眼光,頓時,我的心又趐軟了。

「我怎能拒絕你的好意呢?」我無法制止自己這樣答覆。

「這樣就好,保羅!」安妮的聲音很柔軟,充滿女性的味道。「我希望可以跟你學畫畫,我對畫畫是很有興趣的,你知不知道?」

我心中一凜︰「你怎麼知道我會畫畫的?」

「是亞力告訴我的,亞力。陳!」

「亞力也是你的追求者之一?」

「你以為他不是屬於那多數的一群麼?」安妮說時吃吃地笑著。

亞力是和我比較談得來的男同學,但今晚他沒有回校上課,他是在一間戲院寫廣告畫的,常常因為要通宵寫新的電影海報,而抽不出時間來上課。

「怎麼樣?保羅!你答應收我這個入室弟子嗎?」安妮問。

「我怕甚麼呢?但亞力才是真正的畫家呢!」

「我喜歡你比喜歡亞力多一點,同時你比他清閒得多,所以我要跟你學!」

我無言以對了,面對一個熱情洋溢的女孩子,血氣方剛的我,真感到有點把持不住。

但這時我卻想起了我的美琪,我警告自己︰不能三心兩意,墜入安妮的溫柔圈套中,和她做一個普通朋友還可以,但絕不能涉及那個『情』字,否則,我太對不住玉潔冰清的美琪了。

「保羅,我還要補充一下,」安妮知道我就快回到家門了,就急著說︰「我說過有二十五個人向我約會過,但是,我只答應過亞力和占士兩個人;其他的人在失望之餘,就到處亂造我的謠言,說我這個、那個的。我很氣憤,但又有甚麼用呢?我好似走到那裡都盡受人家妒忌似的,謠言隨時包圍著我,不知你是否也會相信他們的鬼話?」

我看到她眼中閃著激動的光芒。安妮,一個美麗的女孩子,受到人們惡意的中傷,有冤無路訴,精神上是有多麼的痛苦?這使我對她生出很大的同情心;當時我也想不起她既然不是那麼浪漫,又怎會主動地向我寫紙條的事情上面去呢?

「我不相信的,」我心懷自咎地說︰「謠言止於智者,不是人人都是以耳代目的,你也不會受到傷害。你應該自己用行動來澄清一切,比你說一千句、一萬句都可靠有效!」

「謝謝你,保羅!」安妮很感激地說。

看看快要走到我住所的那條街,我就問她︰「你也是住在附近的嗎?」

安妮把住址告訴了我,是離我家只有兩個街口的。

「唏!」安妮又說︰「我幾時可以到你家裡去學畫?還有,我得買些甚麼東西?」

我聽了心中暗暗著急。

「不成的,安妮!」

她詫異地望著我。

「甚麼不成?你不是答應過肯教我的麼?」

「我的意思是,你不能……不方便到我家裡去。」一急起來,我說話就有點吞吞吐吐的︰「我的房子很狹窄,我甚至不能……不能夠在房裡寫畫,只好到客廳的象牙加工場借一個地方來寫。你來到,我們怎好意思佔據人家那麼多的地方呢?」恐怕安妮摸上門來,會引起美琪的不滿,我被迫扯謊來打消她的念頭。

安妮聽了,笑道︰「那不要緊,你就到我家裡來吧!只是要麻煩你走多兩個街口罷!」

「你家裡方便嗎?」

「嗯!我們一家四口子,爸爸、媽媽、弟弟和我;爸爸佔一個房子,媽媽和弟弟一個,我自己也有一個。我回去先跟爸媽說一聲,他們一定不會反對的,他們最鼓勵我去學一點有用的東西!」

事情就只好這樣決定了,她約定明天下午在一家咖啡室等我,由我帶她到文具店去買顏料和紙筆。

我回到家裡時,象牙工場已經收工了,那個學徒也出街找尋他的工餘節目去了,還未回來。

美琪的房間卻亮著燈光,契娘最喜歡跟隔壁的幾個婦人搓麻將,經常要到深夜十二點鐘過後才會回來,就不知今晚她是否沒去開台?我在自己的房間裡放下書本之後,美琪就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隻大蘋果。

「你還未睡嗎?美美!」我叫道。因不知契娘在不在家?我不敢用太親暱的稱呼。

「明天我要考試呢!」美琪淺淺一笑,把蘋果送到我嘴邊。「給你!」

我並不用手去接,只湊下嘴巴在她手上啃了一口,邊嘴嚼著邊說︰「唔!又香又甜!」

這時我發覺說溜了嘴,忙低聲問她︰「契娘呢?」

美琪看見我這麼鬼祟的神情,覺得很好笑。「看你?姑媽不在,你就想作反了!」

我笑起來。「不是想作反,美美,我只是想把這個蘋果送回給你吃。」

「我吃過了。」

「不,你吃的只是普通的蘋果,但是這一個是很特別的,它是從伊甸園採摘回來的禁果,你快吃了它!」

「噢!」美琪飛紅了臉。她是個標準的『書院女』,對於亞當、夏娃、伊甸園這一類的故事,最是耳熟能詳,所以一聽就明白了其中的含意。

在美琪溜脫之前,我迅快地捉住了她的手。「來,讓我們親熱一下!」我低笑著,向她微紅的香腮吻去。

美琪閃著臉不讓我親近,然後,突然把手中的蘋果向我焦急的嘴巴塞過來。

我「唔」的一聲別開臉,美琪咭咭地笑著,把我的手摔開,手中的蘋果則往書桌上一放,眼見就要跑出房外。

但是,我手急眼快將她的腰肢攬住了。

「不行,我還沒吻到!」我說︰「我是不會甘心的。」

她歎了口氣,回轉身︰「你這個人這麼難纏……真令人有點可怕!」

我低笑著,不由自主地看看自己的身體,『它』還未被激怒到變成『可怕』

的形狀。

「怕甚麼?我又不是會吃人的!」我說著,用手捧住她的俏臉,對正她那兩片醉人的紅唇,吻了下去。

我們的唇瓣膠合在一起,身體也貼得很緊密。我可以感受到她的小腹是那麼柔軟和溫暖,同時,也感受到她的胸脯有一種彈力,壓得我既暢快、又衝動。而美琪是緊緊地閉著眼睛,從她的鼻腔裡透出急促的氣息,呵在我的鼻尖上,使我又麻又癢,簡直癢到我的心坎裡!

我很衝動,雖然明知過份的愛撫會使她驚怕,但我仍然忍不住。搭在她肩上的手,開始向下滑,我觸到她肩胛的下方,美琪的氣息便更急促了!但她沒有拒絕,也沒有掙扎,她好像知道這件事遲早要來,她相信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子,對於一具充滿青春熱力的胴體,很少能夠把持得住的,而她就默默地接受我這種溫情的愛撫。

我發抖的手,終於捫在美琪美好的胸脯上面,我不敢用力,只是輕輕地移動著,讓每一個熱情的指尖,都揩擦過她那個區域。我又看到她的眼蓋皮不住地跳動著,她是那麼的緊張,比我更甚!

放開了她的櫻唇,我和她一齊喘著氣,美琪的眼睛張開了兩條細縫,偷窺著我,而我則回味無窮地舐著嘴唇。

「啊……真好!美美……」我低聲讚歎。

美琪捉住了我不安本份的手,把它屈曲到我背後去,「別太猖狂,」她說︰「別使我……害怕你吧!」

「我愛你!你千萬別要害怕我!」我急急地說。

美琪扯著毛衣,想把它弄平,當她這樣做時,頸子和耳根都紅透了,她低聲地說︰「我也愛你的,捷哥!但……這要等到我們將來結了婚以後,我們才可以……你要有耐心……」她的眼光中蘊藏著一種幽怨。

也許,我剛才的動作是使她驚惶的,她是破天荒第一次受到異性的撫弄。我難為情地低垂著頭說︰「對不起,美美!你要原諒我這一次魯莽的行為。」

美琪卻掩著嘴笑了︰「人家又不是罵你,何必嗒然若喪呢?」

「哦!你俏皮得很吶!」我心中一動,又想把她擁入懷中。但她這一次學乖了,我的手才一動,她就笑叫著開步跑,一陣風似的捲了出去。

而在這時,那個象牙學徒阿成已吹著口哨開門回來。

阿成睡前總喜歡走入我房子,跟我聊一會天才去睡覺,我在這段時間不能再玩出甚麼花樣來了……

欲浪情潮(四)

在赴安妮之約以前,我提早了一個鐘頭去找亞力喝咖啡,順便向他瞭解一下關於安妮這個新潮女郎的事。

亞力跟我一樣,也是在太陸美專出身的,他在上海美專,而我則在廣州。他比我早兩年申請出來,投靠這裡一位當教師的叔父,他叔父介紹他到一家戲院擔任繪畫海報的工作。亞力這人很爽朗,更因我們的境遇差不多,且又志趣相投,所以在班上結識了一個月後,我倆便成為知己好友了。

「那個安妮,哈!她跟你掛上鉤啦?」亞力一揚眉毛,做了個含蓄的笑容︰「保羅,你這回艷福可真不淺了!」

我瞪了他一眼說︰「哼!你是以小人之心去猜想罷!起碼,你的艷福來得比我早……」

亞力摸了摸下巴。「哦……你這是憑空捏造!」

「我是有根據的。」跟著,我便笑口吟吟地、把安妮說過有關亞力是她兩個約會過的人的這件事,全部向他說了出來。亞力聽後,他的臉色也越來越變得紅了。

「約會算得是甚麼?她瞎說!我和她只一起喝過一次茶,看過一回電影;但這一次是她約你,我顯然比不上。」

我鑒貌辨色,亞力似乎不是說誑言,於是我就問︰「亞力,據你的瞭解,安妮是個怎樣的人呢?」

「她嘛!」亞力一聽見我提起她,就喜上眉梢。「熱情奔放,但有時熱情得令人吃不消;她是個典型的香港女孩子,對付男人很有一手,但她又不像一些人傳說的那麼浪漫、開放,起碼對我是這樣。」

我知道亞力心中是喜歡安妮的,亞力也相信我告訴他安妮的解釋。事實上,安妮在許多人的眼中,都是一個熱情、浪漫、狂野美女的形象,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去追求她了。

「你愛上她了,亞力!」

「你用錯了字眼!我只是歡喜,不是愛。」

「這是自欺欺人的說法吧?」

「你不相信?」亞力歎了口氣說︰「我的事向來不瞞你的,保羅!我們都是從另一個地方到這個社會來的,寄人籬下,有家等於無家,大家內心中都有一種苦悶。我的工作你也知道有多煩,有時心情太悶了,我才想找個女朋友來調劑一下;但是,像安妮這樣新潮的女孩子,與她製造一點羅曼蒂克玩玩還可以,要是更進一步,像要談到將來會共同生活的,我就不敢領教了。」

我品味著亞力的話,這番話好像一杯熱咖啡,喝下去時是甜的,但實際上卻有點苦味。

「亞力,」我望著他忠誠的臉孔,寄以無限同情地說︰「想不到竟勾起你的愁懷來了……」

「也不算是甚麼愁懷!」他苦笑著。

我的牢騷也好像特別多,我說︰「並不見得,別說是我們這批由大陸裡出來的人,就算是土生土長的香港青年,由於改朝換代了,一切都跟以前不同,何去何從?無所適從,他們也都是苦悶和不滿的,我們都是失落的一代!」

亞力也欷 了一會,忽而眼前一亮︰「保羅,安妮叫你教她畫畫,是嗎?」

我佯怒說︰「這都是你的好介紹!」

「哈!看情形,我是處於下風的了!」亞力大笑道︰「起碼我被工作困身,沒有你那麼多的空閒時間。追求女孩子,少不了要有一個『閒』字嘛!」

「不要神經過敏吧!亞力,我保證不會『撬』你牆腳的;退一步說,就算我真有那麼一支堅硬的鐵筆,把安妮給『撬』了過來,這也怪不了我,誰叫你作這麼好的介紹?」

「保羅,我要跟你約法三章!」亞力煞有介事地說。

「願聽其詳。」

「唔!我對她不會有真情意,這是肯定的,你可以盡量去追個夠,但……」

他挺神秘地眨著眼,頓了頓,然後才低聲說︰「你如果不想要她做你妻子,你最好也別傻著性子去和她談情說愛。」

我敞聲笑道︰「謝謝你的忠告,我會遵守的!」

但我的心裡卻在想︰我已有了聰明可愛、玉潔冰清、純情漂亮的美琪,我何苦還要追求一個貪慕虛榮、浪漫野性的安妮呢?我暫時保守著美琪是我女友的這個秘密,沒有告訴亞力,假如我說出來,亞力對我的保證是會更為相信的。

和亞力分了手後,我到另一間高貴的餐廳去赴安妮的約。安妮打扮得新潮極了,黑皮短褸、黑皮裙子、黑皮長靴、白色的毛絨帽子、白色的手提包、白色繡花闊領恤衫,她像煞一個表演時裝的模特兒一樣,我這身半新不舊的西裝和她相比,簡直是一個乞丐對著一位高貴大方的公主。

「要你等我!多不好意思……」我和亞力談得投契,過了約會時間了,而她又好像特別早到,似乎違反了香港女孩子赴約時例必遲到的習慣哩!

「保羅,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爸媽非常高興我跟你學畫!」安妮喜形於色地告訴了我。

我忽然覺得自己實在太可恥了,安妮對學畫是正經的,而我竟企圖以此來親近她、製造一點羅曼蒂克的經歷,我心中是連亞力也一起怪責起來的,我們都不夠正派。

「值得慶祝一下,安妮!」我說︰「只可惜你找錯了人,我這樣一個下三濫的角色,是不配做你老師的。」

「不!如果你自認不夠資格,那等於嘲笑我也不夠眼光了!」安妮唇淺笑著,那雙描上眼線的美眸凝視過來,多嫵媚的神態!

真該死!我竟有點心旌搖曳,覺得安妮雖沒有美琪的那份秀氣,但她這副嫵媚的神情卻更令我心動。那我心中把美琪放到哪裡去了?我警告自己,不能想入非非。可是,安妮的眼神、她的櫻唇、她的舉手投足,莫不富於女性的味道,一個十八、九歲的野性美女,當然要比十七歲的純情美琪更懂得風情的。因此我雖然用上極大的耐力,也彷彿拂不去安妮對我的誘惑,再加上其他人的傳說,我被惹起了不少遐思。

我們只喝了飲品和吃了件三文治,就離開餐廳了。結賬時,安妮輕聲說︰「應該讓我請老師喝茶的,所以讓我做東。」她從抬底下塞了一張鈔票過來,但我沒有接。

「我只是你的義務老師。」走到街上時,我笑著說︰「因為我還沒有資格做人正式的老師,你不要開我玩笑,不許叫我老師!」

「那我仍叫你做保羅好了!」安妮偎住我,那情形相當親密;一陣香水味沁入我肺腑中,我心中一凜,自動自覺地跟她保持著起碼的距離。

在一家書店裡,我幫她選購了畫架、水彩顏料、畫板和炭筆、毛筆等。

「似乎還欠缺油彩哩!」揀選妥當後,安妮提醒我。

「不必急著買,」我笑道︰「你要按步就班的來,先學寫生、然後素描、再然後才是水彩或油彩。」

「但,我對抽像畫更為喜歡,不需經過那麼多的進程吧!」

「那是錯誤的想法,安妮,畫抽像畫並不容易,正統的抽像畫要有高深的基礎才行,那些亂塗一通的,只是對藝術的一種侮辱……」

安妮看我說得一本正經,不由地吃吃笑道︰「啊!啊……看你啦!人家只是說說吧了!」

我替安妮拿了大包小包的東西出門,她截了一輛的士載我倆返她家去。

在安妮家門前,我有點猶豫。「安妮,我就這樣上你家去?」

「噢?難道還要穿燕尾禮服?」安妮又綻出了鮮花般的笑靨。「告訴你吧!

這時候我家裡不會有人的,弟弟未放學、爸爸未放工、媽媽去了打四方城,除非她們一班人在我家裡打。」

安妮家裡真是空無一人的,看看佈置倒是相當的漂亮,很通爽的一層樓。安妮的睡房裡有一口大窗子,她把畫具全擺在窗前的書檯上。除了美琪和她姑母的房間以外,我是第一次走入女孩子的閨閣,心中真有點興奮。

「喜歡音樂嗎?」安妮問道︰「喝一杯熱茶,再聽一支歌,然後你教我把這些畫具擺起來,這樣好不好?」

「謝謝你!」我坐在一張柔軟的小沙發上,看著她把皮短褸剝去,只餘下那窄窄的、半透明的白恤衫,把她那怒茁的雙峰襯托得曲線玲瓏,我心中又有了一份趐麻的感覺了。

這感覺在不由自主地滋生、擴大,我只好移開眼光,但心中卻想著︰安妮的身裁竟這麼勻稱,雙峰又如此拔挺,似乎不是一個處女所能擁有的,她還是處女嗎?

怎麼我儘是想著這個問題呢?對安妮,這是大大的不敬。我走過去,拿了一張雷射唱片放在唱盤上,揚聲器就播出悠揚的抒情音樂。安妮把熱茶捧了進來,我喝著茶,一邊幫她把畫具從盒子裡拿出來擺好。

「這個拍紙簿是給你練習畫寫線條的,」我指導著說︰「你要不斷的畫寫,不論直線、曲線、弧線,一有空就畫,畫到得心應手為止。」

我拿鉛筆示範給她看,然後又叫她照樣學習;看看她的成績,我相當滿意。

「你很聰明,安妮,你會進步得很快的!」我說。

安妮很開心地說︰「但願你說得對,我要拿出成績來給爹地和媽咪看!以前我學過裁剪、學過插花、學過儀態,但總沒有一樣學得好,他們好似已對我再甚麼也都灰心了。」

我笑著望住她︰「原來你是學過儀態的,怪不得你走路的姿勢那麼好看!」

「你……」安妮眨著她那雙帶點狡獪的眼睛說︰「你很留意我的每一個動作耶?」

我聳聳肩︰「愛美是人的天性嘛!不要笑我。」

她還是忍不住笑了︰「那以後,我自己就要特別留意了,以免給你不好的印象,對麼?」

安妮的身體向我依偎過來,那股香水味又鑽入我的鼻腔,這時,她偎得我更近,我的手肘被一團柔軟的物體所燙貼,哪是她的乳峰!我的心情極之矛盾,既想閃開,又抗拒不住這份『軟玉溫香』的誘惑;如果不閃避,我又有一種犯罪的感覺,埋怨自己對不起美琪;終於,我放棄抗拒,卻又不敢把手肘移動一下。

安妮幽聲道︰「保羅,多美的旋律,跟我跳一隻舞好嗎?」

「我……不大識跳舞。」我說了實話。

「來,又不是去表演。」她轉到我的面前,提起一隻手掌。

我覺得不應該辜負她的美意,就抓著她的手。安妮貼過身來,怒茁的雙峰觸在我胸膛上,她把眼睛閉上,我們兩個人緩慢地移著舞步。這就是安妮的熱情之處,我想起了亞力的話,有時,她熱情得教你吃不消!我現在不但吃得消,而且很受用!

安妮的腰肢很嬌小,我的手臂輕繞著她皮短裙的裙頭上,我的眼正視著她迷人的臉蛋。她薄薄淺藍色的眼蓋和細細的一道眼線,令我覺得迷醉。美琪就從未這樣化妝過,安妮的這種打扮引起我一份新的興奮。我又看到安妮豐滿的、線條性的嘴唇,正富於誘惑地半翹著,似乎等待著一個熱情的親吻,我應該吻它麼?

不!我不能!

然後,安妮彷彿覺得失望了,就把臉伏在我的肩上。也許她認為這個舉動很平常,也許她對不少男朋友都是這樣的,但對我來說,就並不簡單了!這動作逗得我心頭發癢,同時,因為她的胸脯更貼近我,甚至壓迫著我,使我更清晰地感受到她雙峰的彈性和溫暖,這給予血氣方剛的我有多大的挑逗?難以遏止生理上強烈的反應,血脈賁張之中,我的身體出現了難堪的形狀了,我只好微彎著腰,不使她發覺。

然而,我臉上的紅暈是無法掩蓋的,安妮又是一個富於交際經驗的女孩子,我的表情瞞不過她。

「啊,你的臉這麼燙!」她在我耳邊低聲說︰「保羅,有甚麼不對勁麼?」

我偏了偏臉,看到她灼熱約眼光。「不是呀……」我吶吶地說︰「或者我穿的衣服太多,所以……有一點燠熱。」

「是嗎?你可以把衣服除下來,像我一樣。好不好?」

我知道這是抉擇的時刻了,再逗留下去,我沒法阻止自己會墮入她的情網之中,至少,不能拒絕她各式各樣的『好意』,我必須要離開!

我看看手錶,說︰「安妮,我必須走了。」

「為甚麼?你是沒有工作的。」她好像不願意放開我。

我輕輕把她的手拿開。「我約了亞力,我答應要幫他畫一幅海報的,有一套新戲等著上演,今晚之前要完成。」

她似乎相信了這個理由,怏怏地放開對我的摟抱;我馬上轉過身,背著她,假裝弄著畫具,為的是我身體的某一部份一直興奮著,我的神經也一直是那麼緊張。

安妮把一隻手輕輕搭在我的肩上︰「保羅,我很想有機會同你到外面跳一次舞,我們可以去的士高跳,你喜歡麼?」

「喜歡,」我說︰「但我那不純熟的步法,會惹人捧腹大笑的,也會累你出醜!」

「唔!你本來就跳得很好嘛!只是……」她斜 著我,好一會,才繼續說︰「只是你太緊張了!」

這句話說得我心頭一蕩,她發覺了嗎?多難為情的事!

「多跳上幾回,你就會習慣了,保羅,我是很喜歡跳舞的,只是,沒有合意的舞伴我就……不跳。」

「我並不是你合意的舞伴……」

「但我覺得很合意呢!保羅,你能每天都來教我畫畫嗎?」

「我想……隔天來一次,好不?」

她笑了笑。「我不敢勉強老師,就是隔天來好了。」

我離開她家時,她的弟弟剛巧放學,安妮介紹我們認識,而認識她的父母卻是幾天以後的事了。

就是這樣我開始教安妮畫畫,我隔日中午去她家,我去時美琪已返了學,她是不知道的。有時安妮的媽媽在家,如果不是搓麻將牌,總買一些午點或親手做些蛋糕、芝麻糊之類的零食給我們吃;有時她不在家,安妮就邀我跳舞,但每次我只跟她跳完一支音樂,就叫她練習畫法。我不敢跟安妮太親熱,因自己的意志太軟弱了,我知道自己的這個缺點,所以要極力避免。

教安妮畫畫的事,我也沒告訴美琪知道,我只說每天中午是在戲院幫亞力寫海報,美琪是深信不疑的。同時,我和美琪經過多月的『拍拖』,雙方感情也在急劇進展中。

放了寒假,在新年那幾天,我和美琪兩個人到新界和離島去旅行,我帶了照相機給她拍照,用自拍掣加上三腳架給我倆拍了很多『尕公仔』的親熱照片。我又教美琪騎單車,她只學了一個鐘頭就會了,開心得要死!有時我租了電單車(我是有駕駛執照的),車尾搭著她,風馳電掣駛在郊外的公路上,美琪又驚喜又快活,在後面緊緊地攬住我的腰,溫暖趐軟的胸脯緊貼在我背脊上。啊!那份舒服甜蜜的感覺,簡直是無法形容的爽!

熱戀中的時光是快樂的,也許,蒼天妒忌我們起初太快樂,才製造出後來那麼多的苦難來考驗我倆、阻難我倆,可幸我和美琪終把那些苦難一一戰勝……又要開學了,美琪是中五下學期,我才是中四,而我的課程只偏重於會話和實用方面、文法是採取『填鴨式』硬塞硬吞的,我得盡量利用日間的空閒時間,在家自修才跟得上。明天就要返學了,我們以後要想開心地玩,只好等待週末的來臨。

這一晚,我和美琪又去看了場頭場電影,回到家裡時,象牙工場靜悄悄的,整層樓只剩下我們孤男寡女,契娘對四方城有『契而不捨』的精神,最令我們慶幸。

美琪在房裡換了睡衣褲,我把她招過來,一同觀看我倆影的相片。美琪穿著桃紅色碎花點的睡衣,短短的,衣腳下面是她胞滿的臀部,很圓、很結實。在這以前我曾愛撫過它,每次愛撫,都令我心癢繼熬。我雖沒有膽量偷吃伊甸園的禁果,但是,我還未致怯懦到不敢把她擁抱的程度。在我的心目中︰對於一對熱戀中的情侶,擁抱和接吻是必須的!愛撫也是必須的!只是,這種愛撫最好有一個限度。我就從背後把美琪的腰摟著,使她的背部靠在我身上,我又俯下嘴唇,輕吻她那截透出幽香的粉頸。

我嗅到了一陣淡淡的香水味,她為了和我看戲而搽的。看戲時我已嗅到,還不覺得怎樣,但現在,當孤男寡女相對時,我嗅到這種幽香,心頭是不可遏止地急促跳動了。

美琪還在逐張逐張的欣賞著我倆的倩影,而我已覺不耐地用前身貼住她渾圓的臀部,一雙手慢慢由她腰間向上面移。我摸到美琪最低的肋骨上,她身體挪動一下,回眸白了我一眼。

女孩子都是喜歡半推半就的,我不會被這一下『白眼』所嚇退,因我的血液已開始熱起來了,身體的衝動已逐漸明朗化,如果現在她斥罵我,我也不怕。

罵,有時包含著相反的意義,在這個階段的罵,和最初我向她求愛時的罵,有著截然的不同。如果那時她罵我,我會心碎、會覺得人生毫無樂趣、我會痛恨女人,說她們是害人精,害得人相思欲死!但現在她倘然對我大罵,我會暗自開心;如果再升一級,她打我一頓,我就更加得意。因為有一句名言,叫做「打者愛也」!打得愈凶,愛得愈熱烈!除非是『謀殺親夫式』的出到利器,大開殺戒般的大打,否則我極樂意被美琪打一頓、罵一餐!

這不是『賤男人』的哲學,而是男歡女愛喜劇中的鬧劇,有時胡鬧一下,將會使男女雙方的感情更彌篤,所以是『實用哲學』,我理當『活學活用』。

美琪這次沒有罵我,但是,當我好奇的手,爬上她那兩個成熟、尖挺的半球時,她揮動玉手,輕輕拍打我的手背。

「又來了!」她不是罵,而是調情式的口吻。

妙在那個『又』字,這證明她這兩串美妙的果子,遭我偷摘過已經不止一次了。我的指尖觸著她柔軟的女性動情區,彷彿音樂家的手指放在琴鍵上,我不能禁止它們飛舞;同時,我激昂的本能,也因這個環境而顯得放肆,偷襲式的向它跟前的異性胴體擠壓著。

心弦抖動中,我伸長了脖子,去吻美琪泛著紅霞的香腮。她一回頭,柔軟的櫻唇在我嘴上擦過,我快活地低哼了一聲,急忙追吻。她欲拒還迎,縮著肩,我的手將她的肩胛輕輕一扳,她就順勢倏地轉過身來,兩手鬆開,那些相片紛紛跌在寫字檯面和地上去了……

欲浪情潮(五)

我們兩個人都無暇去顧及,美琪是需要吻的,她把整個身體都放軟了靠在我身上,微仰著臉來接受。

我狂放地含著她的櫻唇來吻,使她的鼻息「噓噓」地響。我摟得她非常的用力,她玲瓏浮突的胴體嵌入我身上。起初美琪的手軟弱地垂著,但是,她大蓋抵受不住我的熱力,慢慢就由我的背脊上爬到我頸後面來,然後,她也出力地按壓著我。

從我向美琪求愛時算起,她從未反應得如此地熱烈過,這女孩子本來是害臊的,但,她的春情給我肆無忌憚地煽動起來時,她終於棄卻了矜持。我倆的身體都發生了震慄,我倆的情潮都氾濫起來!我啜吸,她也啜吸;我伸出舌頸,從她的牙縫中鑽過去,在她的口腔裡旋轉一匝,再縮回來;馬上,她也伸過來一條香舌,向我同樣撩弄一番。

還有,我膨脹得有點刺痛的部分,是情急而帶點驚惶地向她擠壓著,她起初是退縮,到了後來,她就暗暗地向我『回敬』式的反壓過來了。我感受到她飽滿的肌肉,感受到她少女身上最神秘之區域的溫暖,較之那次在安妮身上所感受到的,還要清晰得多,自然更令我衝動得多。

這是我們熱戀中的第二個階段,雙方都不再空談甚麼『精神戀』了,那只是『柏拉圖』式的所謂靈性戀愛,但我們是處於活生生的現實之中,所以我們脫不了『俗套』,我倆都渴望更熱烈的動作。

首先,我不再放過美琪的香舌,將它含住,吮吸著她芬芳四溢的津涎,我騰出一隻手,鑽入她的睡衣裡面;我探上去,爬過她薄薄的背心,然後又把它和睡衣一起掀起。但我又怕美琪著涼,不敢全捲起來,只是儘夠我的手插入她的胸圍內,並把她的胸圍掀起。美琪的身體一陣抽搐,從喉底發出一下短促的「啊!」

聲。

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直接觸到女孩子的乳峰,它是如此滑膩、趐軟和溫暖的地方,我的心也彷彿懸在一個秋遷中,蕩呀蕩的!美琪叫出那一聲後,攬著我的兩條手臂就加強了勁力,並且迅速地縮回了舌頭,通紅的臉伏在我肩上,急喘著。

我把她一雙乳房從胸圍裡解放出來,由於還隔著睡衣和背心,而我們又是貼得如此的緊密,峰巒的美景使我緣慳一面。但是,我憑著指尖的觸覺,探索到她尖端上的乳頭早已堅硬的事實,獲得了明證,美琪是熱情的,雖然她的性情內向,但內向絕不等於冷感!

我帶著好奇而又拘謹的心情,用手指夾著她的乳頭,去輕揉她那對峰巒;我的舌尖在她的頸際和耳畔舐過,她的兩手就改而抱著我的腰。而重要的部分,男性和女性的,這時也開始輕輕輾磨,我磨著,美琪也磨著,我不會覺得自己是色膽包天,更不會認為她本性淫蕩,當你自己也禁不住這樣做時,你已喪失了批評他人的資格。儘管你是男人,她是女人,男人和女人,都有生理上的需要啊!

美琪賁起的小丘,給予我的誘惑力實在太強烈了,早已渴望親自用手去摸一下,而現在就正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了!我將另一隻手滑下去,經過美琪平坦的小腹,碰到她那一道橡筋睡褲的帶子。我猶豫一下,終於警告自己不能照上面的方法來做,那樣的摸法過於露骨了。

我沒有直接去撫摸,而是隔著兩層布,向她這塊神聖的處女地致以親切的問候。我整隻手掌按著它,馬上,美琪好像全身骨骼也鬆散開來,她發出一下抽噎聲,渾身哆索著,忙不迭地扯開我這只越軌的手。這麼強烈的反應,只有令我益發控制不來,我的腦袋中湧現了一個壞主意,但當時,任何男人在那個時候,都不會認為那個主意是壞的。

我把一隻腳跨向前,從美琪微分的玉腿之間嵌進,我觸到更軟、更熱的女性肉體,動作就快得多,我的兩手和兩腳一陣亂動,美琪還未來得及撐拒,就給我壓在背後的單人床上。

「噢!不……」美琪顫聲低呼。我彷彿伏在一塊柔軟而暖和的天鵝絨上,我貪戀這美妙的環境,當然不肯放開她。於是我用嘴來封住她的嘴,一邊祈求契媽以及那個學徒阿成不要在這時回到家來,以免拆散鴛鴦;一邊用我強而有力的身體去輾磨美琪。

我兩腳撐在地板上,用力搖撼著身體來增加雙方的磨擦,又制止美琪將雙腿交合起來,我的一雙手撫遍她滑膩的趐胸。

因而情形是緊張、剌激而香艷的,再加上美琪的掙扎和低叫,我的一顆心都跳到喉嚨上來,血液也在沸騰著。

「噯……你太……狂了……噯……」美琪若斷若續地哼著。我張大了嘴巴在急喘,再也無法封堵她那張潮濕滑溜的桃唇,耳畔,受到她呵氣如蘭的氣息所薰洩,癢癢的,癢得痛快。而身下,美琪像一條蛇似地扭動、掙扎,怪要命的,如果她要,我會亳不遲疑地把生命獻給她,只求那麼一次未曾真個的蝕骨銷魂。

我倆都身穿著衣服,下面更是隔著四層布之多,倘若不是乾柴烈火,這樣的『銷魂』法不啻是可笑的『隔靴搔癢』吧了!然而我倆是靈慾一致的戀人,當雙方都處於慾火難熬的情形底下,而又置身在那麼刺激的偷情式環境中,這個『搔癢』的方式,已足以使人當時瘋狂無限,欲仙欲死,而事後又回味無窮,諫果回甘。

似乎不足一分鐘,也許多一點,我的搖撼使得山崩地裂、江河倒瀉,就當美琪情急地在我背上捶打著時,我驀地覺得心弦劇烈震盪,接著全身一鬆,久已積壓的熱液,在一陣強烈的、不可忍受的痙攣中,竟裂頂而出。我,竟然忍不住低聲呻吟著,沒頭沒腦地捧住美琪燙熱的臉蛋就吻,舌頭和著涎沫,舐在她的香腮上、鼻子上和眼蓋上,然後,我酣暢而疲乏地癱瘓,她也靜止了。

熱液冷卻,黏在我的內褲上,我並不覺得難受,反之,我快樂得全身輕飄飄的,願意有一陣烈風,把我捲上縹渺無際的太空裡。

美琪把眼睛緊緊地閉上,她不會瞭解我剛才的行為的;一個男人,忽而變成一頭失卻理智的猛獸,又忽而溫柔得像一隻小羔羊,那是為甚麼?這個女孩子不會理解。

到美琪瞭解的時候,是經過我在溫柔的輕吻中,向她低聲賠不是,和經過解釋以後的事,她還是半信半疑。後來美琪終於完全瞭解,不過,那時我們的『搔癢』方法,己經大大地邁進了一步,我們不再是隔著衣服,僅是隔著一層少女的天然屏障。那時,我們的關係已經和一對夫婦差不多了……喘息勻停,美琪把戀戀不捨的我推開,她看到我褲子的前面濕了一片,於是急忙低頭看她自己的,那裡也有一塊水印,她馬上飛紅了臉。

「喲!我要換了它,不能讓姑媽看到!」說完美琪就跑回自己的房子去。在我的想像中,美琪在洗滌她這兩條褲子時,她一定會好奇地研究這種液體,以及懷念今晚這剌激的一幕,並且一定會引起她臉紅的。

安妮學畫進步得很快,她對繪畫極有天份,而且也較有耐心來學習,所以成績才有這麼好。我替安妮買了幾尊石膏像,教她著手寫生。先是速寫,然後才是素描。石膏像有些是古希 神話中的神仙,有愛神維納斯、有太陽神阿波羅,有半身的、有全身的、還有些是現代人的塑像。

春天已過了一半,安妮的閨房裡已掛滿了她的習作,甚至客廳的牆壁上,也掛著幾幅經過我加工的素描人像,其中有一張正是她的素像。她的父母對我的印像挺不錯,有一天就請我在她們家裡吃晚飯。

那天我是用亞力相邀晚飯來做藉口,瞞過美琪和契娘去的。我不想一直都瞞著美琪,但下意識中又認為和安妮的這段友情,還是不要告訴她為妙。特別是契娘,婦道人家的心胸比較狹窄,如果使契娘耿耿於懷,諸多猜疑的話,她會在美琪跟前說些甚麼閒言閒語,那時我就後悔莫及了。

可是,我對安妮連半點野心都沒有麼?自己的良心是不能欺騙的。我雖不敢抱洩指之心,但總覺得和安妮這樣漂亮迷人的女孩子來往,確能滿足我的某種私慾、一種虛榮心。

安妮去到那裡,都是惹人注目的,我時時陪伴在側,也覺叨光不少。此外,我時刻沒有忘記亞力的話︰安妮的熱情奔放,有時使人吃不消。

而所謂的『吃不消』,其實就是男人最受用的另一種說法。例如︰安妮高聳而彈性充足的雙峰壓到你身上時,你用『吃不消』來形容。但私底下不止『吃得消』,而且是非常『受落』!除非幾個女孩子要向你集體施暴,實行輪番把你折磨,這時『吃不消』的字眼,才是真正派得上用場,作為正面的解釋,那才是如假包換的『吃不消』,因為沒有能力吃!

因此我一直是既怕與安妮過於親近,又怕失去親近她的機會,這種心理,正好是『患得患失』。令我感覺不安的是,安妮時常投身在我的懷抱中,兩個人時常肌膚相貼,我本能的衝動每每無法掩飾,有好幾次,安妮也偷偷用眼睛瞟向我那裡來。而我又往往覺得遺憾的是︰到現在為止,我還未正式撫摸過安妮健美肉感的胴體,她的裸體更從未在我的眼前出現過。有時想起來,心裡會因我們的友誼是純潔的而感到安慰,但大多時卻又因自己的一點私慾未獲滿足而焦燥不已!

直到那一天,風和日麗、暖洋洋的一個下午,我和安妮的『友誼』開始變了質,走入了一條叉路去……

那是三月裡的一個下午,美琪返了學後我才出門,上了安妮的家。又只是安妮一個人在家裡,她穿了一件松身的睡袍,頭髮有點兒蓬鬆、神情嬌慵地出來開門。

我打量著她。「有甚麼不對?安妮!」

她搖搖頭。「不是生病,別擔心!」她的聲音也比平時軟弱了點兒︰「我只是有點疲倦!」

「那麼,今天暫時停一課好了,你應好好地休息一下吧!」

「請你不要走,你反正有空的。保羅!」她的神采開朗一點兒。「陪我一會可好?我躺了大半天了,現在倒想出街走走……」

「還要去街?你不要是著了涼吧?」我關心地抓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摸一摸。

安妮低笑著︰「那有這樣探熱的?」她把我的手捉住,送到她的頭上。「摸額頭才對,唔!我沒發燒吧?」她很舒服似的 著眼睛問。

「沒有發燒呀!你見冷麼?」我的手收回來,但她不放開。

「我不冷!」安妮搖頭說,又將我的手掌按著她的臉頰。我感到一陣溫暖,心頭也有一陣趐麻,怪好受的!

「唔!保羅!」她閉起了眼,低吟了聲︰「每次見到你,我總會覺得很高興的。你看,我不是比開門時有神氣得多麼!」

這時她明亮的眸子凝視著我,我很感動,也有一種振奮的感覺,安妮的這句話,蘊藏著太豐富的情感了。

「我給你放張唱片聽一聽,」我說︰「藉輕鬆的音樂也許能排除你心中的悶氣,你說好不好?」

「你……想跟我跳舞?」安妮含笑問。

她誤會了我的意思,以為我是存心找機會來與她親近了。我搖搖頭道︰「完全只是為你設想,安妮!」

她坐到我身邊的沙發扶手上,溫暖的臀肌緊挨著我的手臂,然後,她輕輕抓起我的手來,溫柔地摸挲著。「保羅,你真的不想跟我跳舞?」

我仍然搖頭。「為甚麼你這樣問?安妮,是另有意思?」

「唔!在跟你跳舞時,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安妮幽聲地說,一雙眼睛凝視著我︰「那是很寧靜、很叫人滿意、舒服的感覺,不知你是否也和我覺得一樣?」

我笑了笑︰「那倒是真的,你形容得很對,很寧靜、叫人滿意。」

「發明舞蹈的人真偉大,音樂和舞蹈、還有繪畫,我最喜歡!」安妮像個天真的小女孩那樣,執著我的手站了起來,嘴裡哼著樂曲,又要翩翩起舞。

「不了!不了!」我說。

安妮停著,望了我一會︰「保羅,我不許你走。」

「為甚麼?又不是『落雨天留客』。」

「保羅,你陪我到街上走走……對了,你不是會駕駛電單車的麼?我想你搭我去兜兜風!我從未搭過電單車呢!」

安妮說得這麼興奮,我怎好掃她興呢?還有,我看到她睡袍內一雙飽滿的乳峰在急劇地起伏時,馬上就聯想到讓它們壓在我背脊上的滋味,我同意了她的建議,安妮快活得簡直跳了起來!

「你真好,保羅!」安妮叫著,出其不意的向我腮邊一吻。

她在房裡換衣服時,我邊摸著被她吻過的地方,邊就禁不住想入非非,這是安妮第一次吻我,使我有點受寵若驚了。

半小時之後,我們坐在一輛租來的電單車上,駛出了市區,在郊區的公路上高速飛馳……

安妮穿了一條白色的水手褲、粉紅色的恤衫、外披黑皮短褸,用一條粉紅色的絲巾紮著她那頭秀髮,再戴上一個鮮紅色的電單車頭盔,非常『夠型』。我開得很快,當車子一動時安妮就嘩然而叫,然後把一雙手緊緊地攬著我的腰,俏臉擱在我的肩上。但覺她彈力充沛的胸房,因車子的顫動而不停跌蕩,磨擦著我的背部,我覺得快活極了!

「噢!真剌激!」安妮大叫︰「保羅,你開得這麼快,簡直好似一支火箭一樣!」

兩耳風聲呼嘯,耳背同時又受到安妮溫暖的氣息呵護著,使我心頭作癢,也狂放地大笑起來。

「下次我要你教我駕駛電單車!」安妮說︰「自己來駕駛,一定比搭車尾更剌激的呀!」

「你不怕危險?」

「不怕!你教我就不怕!」她整個前身都貼緊我,甚至,我的屁股也跟她鼓起來的前身挨貼著,當電單車在高低不平的路面跳動時,雙方就發生輾磨。此情此景,血氣方剛的我雖曾在美琪的身上領嘗過,可是換了新的對象及環境時,快感就倍增了。

「保羅,這輛車能夠爬山麼?」駛了半個鐘頭,安妮又要新的剌激了。「爬山比平路更好玩,是不?」她一直都是放開喉嚨來叫,不然,呼嘯的風會把她的話捲得無影無蹤的。

我也高聲說︰「這不是一輛爬山車,會發生危險的。」

「可以慢一點呀!我喜歡它不斷的顛簸,太剌激了!」

「好吧!」

安妮喜歡車子顛簸,正中我的下懷。越顛簸得厲害,她高低不平的胴體,就越會帶給我無法形容的快感,我又何樂而不為呢?轉入一條岔路,前面是一條向山坡蜿蜒而過的、很窄很陡的小徑,我減低速度,電單車車頭斜傾著抬高,一個勁的向上衝。

「呀!我要滑下去了!」安妮吃驚地叫著,死死地攬實我,她渾圓結實的大腿,也自然而然的從兩旁夾緊我的腿部,隆然的大腿頂端,貼得我尤其緊密了,她的體溫、她的心跳,我亦感受得到。

心蕩神馳之中,我的熱血沸騰著,小腹下面有一種熱辣辣的感覺,我的血肉之軀又怎抵受得了這麼強烈的誘惑?安妮不知是否也覺得她的身體不斷在我的背部磨擦,以及我們其它部分的肌膚相接,而造成她心中的興奮?

她不斷尖叫、驚呼,有時,又像呻吟般地在我耳畔哼著。由於女孩子的生理構造特殊,如果車子顛簸得太厲害,而車子的避震器不是維持高度的操作水準的話,她會很不好受的。

我就問她︰「怎樣啦?你後悔叫我爬山了吧?」

「唔……人家可沒說哩!」安妮俏皮地,用溫暖的嘴唇在我耳背上擦一下。

我收了油門,讓車子向前滑了平坦的一段路,然後停下來。

「我們休息一下吧!」我說︰「下車吧!那邊有樹蔭,車子太重推不過那道小溝的。」

安妮不願離開︰「衝過去!保羅,像電影上看到的飛車鏡頭一樣。」

我笑起來說︰「想死麼?我還未有『小黑』飛越黃河那一流的技術哩!死了倒不要緊,最怕你變了跛腳美人、我變成面目一塌糊塗的醜樣鬼,那才糟哪!」

安妮被我說得『格格』大笑著,依戀地,抽出了摟著我腰肢的手,屁股滑離了車尾座墊。我把車架踏下來在路邊停好,安妮又說︰「讓我單獨坐一次!」

「只能這樣坐,車子太重你把持不住的,會壓斷你的玉腿。」我捉著車的把手說。

安妮只好聽話,乖乖地騎上去,威風八面地側著臉看看這邊、看看那邊,一面笑著,嬌軀微微向後傾,使她的雙峰顯得更加飽滿。我偷偷看了兩眼,心弦更覺顫蕩。

安妮過足了癮,就親熱地拉著我的手,跨過那道小溝走到樹蔭去。這個山坡遠近都是荒野無人,一遍靜寂,只有間中傳來鳥兒的歌唱;山坡上長滿松樹,青翠可愛,樹下鋪著厚厚的一層松針,彷彿一張柔軟舒適的地氈,人走在上面覺得它的彈性,好像示意你不可放過眼前的享受。

「啊!真美!」安妮把頭上的絲巾解下來,鋪在厚厚的松針上。「我們坐下來歇一歇吧!」她坐下去,我的手被她拉著,不由自主地偎著她而坐。陽光是暖洋洋地曬下來,清涼的風括過,引起『噓噓』的松濤聲,也把她的幽香傳送到我的鼻管來。我掏出一支香煙點著火,吸了美味的一口。

安妮望看我︰「多美麗的景色!保羅,我真開心,剛才的悶氣不知跑到那裡去了!」

「再多的悶氣也會被你嚇跑啦!」我笑著說。

「不!我不是膽小鬼。」她呶了呶嘴︰「保羅,我由頭到尾都覺得刺激、有趣,我沒有害怕過,你信不信?」

「那麼,是誰不斷在我耳邊尖叫呢?」我以調笑的口吻反問。

「當然是我!」她臉上一紅,笑道︰「但人家是覺得快樂才叫的呀!信不信由你,大叫了幾聲之後,悶氣也散盡了!」

我大笑道︰「哦……哦……開快車可以醫病,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哩!」

安妮自己也忍俊不住,邊笑著邊拿拳頭在我背上輕經拍打;我閃避著,在松針上爬行,她追過來,彷彿一頭小狗般邊爬邊打我,笑聲洋溢在小松林中。

然後,我在興奮的心情下轉身,安妮的頭剛好碰到我的鼻子。我叫了一聲,她也驚叫一聲,忙捧著我的臉來看。四道視線接觸了,雙方的距離只有那麼一兩寸,兩個鼻尖是差不多碰到,她濕濡的、富於挑逗性的紅唇微微蠕動,彷彿正慢慢向我湊過來。我和她一齊停在那爆炸性的一剎那間,我只求那時刻是永恆的,我和她不要再靠近,也別分開。

但事實上,急冒的慾火卻不容許我這樣做,而安妮也彷彿正被這一種無形的烈火所煎熬著,因而,她首先把那雙射出異樣光采的美目閉上,接著我聽到用她用低沉的、戰抖的聲線說︰「保羅……吻……我……」

我還等甚麼呢?既然我希望這種親暱的情形永恆下去,那我怎甘心放棄這稍縱即逝的機會?我把乾燥欲裂的嘴唇移下去,在一同遭受電擊的緊張情形下,和安妮火熱的嘴唇會合,雙方都僵持著爬行的姿勢,那使我們彷彿是兩隻四腳動物在互相示愛,但這是不能產生更熱烈的氣氛的,我無法再控制自己的手去捉住她的臂膀,安妮發出低沉的鼻音,同樣伸手來摟抱我。

終於,我把安妮壓在厚厚的松針墊褥之上,她成熟的胴體承受著我整個人的重量,並且在蠕動著。我們雙方的情慾一發就不可收拾,我萬分飢渴地吮吸她的上唇,一雙手分別按著她的肩,和放到她溫暖的腰窩上。

起初我還能保持有限度的輕撫,不敢越雷池半步,然而,安妮那高挺的乳峰在我的胸膛下滾動不休,對我的誘惑是如此強烈,我那有定力去制止一雙手不去侵犯它?狂野地,我的手終於撈到了男人的禁地,攀上安妮那隆然的乳峰。她的短皮褸敞開著,我雖只是隔著她的襯衫和胸圍去撫摸,但我已銷魂了!

安妮急喘著,一隻手勾緊我的脖子,另一隻手把手指分開,岔進了我的頭髮中,熱烈地摸挲、抓弄著。我放開她的桃唇,退縮著身子,把臉部伏在她的趐胸上,搖晃著去磨擦她;那兩團凝脂肉球使我血脈賁張,男性的本能充滿了熱血。

安妮開始呻吟了,我就伸手去揉她溫暖的玉腿,我的指尖已全部失去了控制,它們掃過她的膝頭,向上移,移到最靠近女性緊要部位的地方。

安妮咬住唇、身體顫動,她也是如此緊張,但她並沒有出聲制止,我的色膽壯大了,指尖就碰到她鼓脹起來的玉腿頂端。

「喲!」我亢奮莫禁地低叫,抬起頭,再次用口堵住她的桃唇。安妮的玉腿緊緊地併攏著,使得在我手指下的肉體更加顯得飽滿了,而它又是如此溫暖、柔軟,薄薄的褲子並不能阻隔我的感受,我已渾忘了一切!

「啊……啊……」安妮的喉底也發出歡愉的聲音,接著,她巧妙地伸上了她的舌尖,我毫不猶豫地含住它,貪婪地吮吸著。安妮羞赧的眼睛迅速霎動著,一隻手掌已經滑到我的胸前來,匆忙地掀起我的羊毛衫,直接貼著我急促跳動的心房。從她熱情的手勢,我猜得出她需要甚麼,而我也是渴求她這熱情奔放的動作的,於是我扯下她水手褲子腰間的拉煉,安妮抽噎了一聲,臀部也抬高了來方便我。這更鼓起我的沖天慾火,她是合作的、我們是自願的,我知道我們將要體會一次蝕骨銷魂的靈肉交流了。

在急喘中,我把安妮的水手褲和粉紅色的內褲扯下去,我側著身子來做,於是便看到了女孩子最神秘的地方,那一團漆黑,使我幾乎窒息了。安妮也動手把她的短皮褸和襯衫脫掉,露出她雪白的奶罩,然後,她反手到背後去……欲浪情潮(六)

我用厥起的嘴唇,把安妮已解松的奶罩推上去了,觸著她滑膩的乳房,以及結實的顆粒,眼前的色澤是迷人的玫瑰紅,安妮又呻吟起來了。

我含著安妮的一顆小蒂,我的手則把自己的褲子褪到膝上,釋放出我那極度脹痛的部份,緊接著,我便向她緊並的腿縫中滲透;一邊,我扳著安妮的大腿,當它們微微分開時,我用手指先去試探她的熱情程度。安妮已經氾濫了,連她的那些茸毛也已是濕淋淋的,她難耐地低嚷著,玉手向我摸來,我湊上前,讓她來碰觸我火熱朝天的部份。

那一觸碰,便足以令我魂不守舍,安妮張開了媚眼,要貼近去看。我給她看了,她看了一眼後,馬上把它送去貼近她的要緊部位。

「保……保羅!我願意給你!」安妮嬌喘咻咻地嚷出來︰「我是心……心甘情願的,我們會快樂,求你愛我,讓我快樂吧!」

我吻著她的粉頰,急急地問︰「你真的不會後悔?」

「不會!」安妮明媚的眸子裡閃燦著異樣的光芒,那種光芒,不但是誘惑著我,也是鼓動我胸臆中沸騰的情慾,我暈眩了,也泯滅了理智。當安妮柔滑的雙腿更為擴張開來時,我的身體就向下陷落。

我觸到她了,是如此美妙、如此銷魂的一觸,我更把臉伏了下去,和安妮發燙的臉頰相貼著。於是我聽到了她急促的氣息,像一架小型的鼓風機,呼呼地響著,我相信,安妮比我更是情急一些。而這時,安妮的手臂,就開始用力壓著我的肩胛了,我順著那份動力,向她滲透。馬上,一團柔軟的物質,把我最堅強的一部分包圍著,那柔軟的程度,也許只有最幼嫩的天鵝絨可以跟它相比。

我彷彿赤著足,在寧靜的月夜之中走進一個美麗的幽谷;在這裡,有山谷、有小溪、也有溫泉,小溪是那麼地滑膩,有好幾次我差點兒滑倒了,但安妮輕柔地把我扶住,她鼻腔中吐出如泣如訴的聲音︰「呀……慢點……」

我的心頭在狂跳,我拚命地捕捉著她鮮紅的嘴唇,我的手也向那小溪的出口處搜索。

我碰到了一團火熱,還有火山的岩漿,而那雙結實有勁的少女玉腿,馬上用力地,把我的手夾得牢牢的。

我強勁的生命力也就在她緊密狹隘的山谷中進退著,而熱情的波浪,就在我倆胸臆之中洶湧澎湃,起伏不息。雖然在這之前,我也曾經有過與女人睡覺的經驗,可是,和安妮的這次做愛,使我比『破例兒的第一遭』還要緊張激動得多。

加上安妮的熱情如火,這具玲瓏浮突、富於彈力的胴體,不住地在我的身子下動盪、顛簸,我滿腔的熱情也給她攪得沸騰了,當那銷魂的『爆炸』即將到來時,我幾乎窒息。

緊接著,安妮拚命地仰高櫻唇,大力地堵住了我的嘴,那雙玉腿向內彎著,緊緊地,把我的一對小腿纏緊。在那屏氣靜息的幾秒鐘裡,雙方的內部都劇烈蠕動和震慄著,我的男性本能就像一隻躍蛙,掙扎地跳躍著,終於,我爆發了!我倆在厚厚的松針做成的墊褥上滾動著,沿著那微微傾斜的山坡翻滾著。

由絢爛趨於平淡後,我倆躺著的地方,距離我們那堆凌亂的衣服,足足有十幾碼之遙。在這段距離中,有好幾顆初抽嫩芽的小松樹也被壓倒了、傾斜了、甚至拆斷了。

「啊……安妮!」看到這情景,想起我倆剛才的瘋狂狀況,我禁不住在她的耳畔低喚。

這時的安妮,粉臉透紅地半閉著眼。「保……羅……」她氣若游絲地應著,但她那雙手仍然緊摟著我的脖子,不願放開。而我已從她滑膩的幽谷中退脫了出來,但我也不放開她。鼻尖,觸著她的耳根、她柔軟的髮絲,把我的半邊臉頰掩遮了去。

「多麼好!多麼瘋狂!」我低聲地讚美著︰「安妮,這件事,我一生也忘不了!」

她的紅唇張翕著,媚眼兒向我這邊一瞟,那種趐麻的感覺,又隨著她這一眼浮上了我的心頭。「保羅!我同樣……不會忘記……」安妮邊說著,邊拿手在我的臉頰上輕撫,是如此溫柔的愛撫,我感動極了。但在這同時,我心中卻突然想起了美琪。

「安妮!」我以極負咎的心情向她懺悔般低語︰「這件事是我不好,我……會負責任的。」

安妮怔怔地望著我,放在我臉頰上的手也僵住了,然後,我看見她清澈的眼波閃動,那兩片柔嫩而鮮艷的嘴唇慢慢地湊了過來,貼在我的唇瓣上,輕輕地一觸。這時,我是陷在極度被動的狀態之中。

「保羅,我對你的情形……相當瞭解。」安妮發出了低沉的、但很性感的聲音,彷彿連嘴唇也沒掀動就說出來的那樣︰「我們誰也沒有錯,反而,我覺得是……是我害了你。」

「害了我?」心中一凜之下,我脫口而出。

「嗯!」安妮 著眼,接著,長長地歎了口氣,好似是滿懷心事似的。

「這是甚麼話?」我吻著她紅撲撲的香腮追問。

「我使你對一個女孩子不忠!保羅,我甚麼都知道,她叫美美,是不是?」

她說完這番話,雙臂死勁地攬實我,像生怕我會突然逃脫似的。

我的心房抽搐了一下,「你……真的甚麼都知道了!」我歎息著。

而安妮是把我抱得更牢、更緊貼,我可清晰地感受得到她全身也震顫著。時間,彷彿礙結在這一刻之中,我既悔恨自己的孟浪,又慚愧自己太不堅定……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直到我臉上感到一片冰冷,張眼一看,可憐的安妮,已經變成了一個淚人兒。

是安妮的淚水,使我從心頭陡地升起了一股寒意。這是甚麼?是畸型的三角關係!我不論投向哪一方,都會被另外一方罵做可恥的愛情騙子。心頭交織著矛盾,思潮洶湧,但我一動也不敢動,雖則我的懷中依偎著這麼一個美妙的、赤裸的胴體。

「保……羅……」是安妮溫柔的聲音,把我從那尷尬的緘默中解放出來。望著她淚水漣漣的粉臉,我像一個等待法官判決的罪犯。

安妮表現得出奇的冷靜,而她的聲音,卻仍是充滿了情感。「我們中國人是迷信的,我更加迷信,」她的手按在我的胸膛上說︰「我相信『姻緣由天定』的這句話。我遇到你,在時間上是太遲了,只有你的美美才最配得上你,她是純潔的……」

我直到這時才開口,打斷她的話︰「但,安妮,我並不因為你不是……」

她阻止住我繼續說,桃唇輕經在我的唇片上點了一點。「保羅,聽我說。」

我馴服地閉上了嘴。

安妮繼續說︰「就當作這次是我們友誼的紀念吧!這是我永遠不會忘記的。

也許,你會覺得我這樣做是不害臊,不是一個淑女的所為。可是,我已滿足了,非常的滿足!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保羅,我已切實地曾經擁有過你,我已無憾了,我不要聽你再說甚麼抱歉的話,知道了麼?」

天!我還能說甚麼呢?我唯一能夠做的,是狂熱地吻她、撫慰她。安妮像一尾離了水的魚兒似的在翻騰著、顛簸著腰肢,當我的本能再一次暴怒起來,再一次進入了她迷人之城時,我心頭的感受,也不知是苦是甜了……欲浪情潮(七)

向一份報紙的漫畫版投了幾次稿之後,那個總編輯約見了我,傾談了半個鐘頭,我就成了該報的特約畫家。

起初,待遇是很低的,每個星期才刊出幾幅連環漫畫,一個月的稿費,不過幾百塊錢。但漸漸,我筆底的人物有了固定的造型,加上豐富的想像力,和對社會的一針見血的諷剌筆觸,我漸漸有了點『名氣』,於是其他報紙也開始約我寫畫了。投稿後的第三個月,一張小型報紙,更約我繪畫大部分的小說插圖。除了要向副刊編輯『孝敬』之外,單是這張報紙支給我的稿費,就有近六千元,再加上其他報章雜誌的漫畫稿費,我有近萬元的入息了。

我一個人生活使費不多,父親每月還有一筆錢寄來給我,我除了應用的數目之外,其餘全部存入銀行,因為,我和美美籌備在一兩年內,待她中學畢業後我們就結婚了。我用分期付款的方式買了一輛電單車,是三匹半馬力的『本田』,騎起來威風極了,而且也方便我日常給各報社送稿。

對於補習英文,我勤力不輟,除了週六、週日和其他假期之外,每晚上英專課時,我都可以和安妮見面。但自從那次在小樹林中偷嘗禁果以來,我們雙方都有意無意地,盡可能保持禮貌上的的距離了。每個星期一的下午,我仍到安妮家裡去教她寫畫,由於時間太緊,我每週就只能抽出兩、三個鐘頭教她;而安妮盡量利用那段時間來學習,她專心致志,大有進步。

但有一天,安妮把她對學畫的熱情轉投到我的身上來了。

那天安妮家裡沒有其他人,只有她一個,我去到時,她捧著顏色板來開門。

「你真勤力。」我誇獎她。

「保羅,看一看,」安妮指指畫架,臉上孕育著含蓄的微笑︰「這幅風景畫也許你還記得起,我只是憑想像來寫的。」

我緩步走過去,看清楚了。綠草如茵的小山坡,有蜿蜓如蛇的小路,有流水潺潺的小溪澗,有蒼翠的小松樹,還有一對並肩而坐的男女……啊!我怎會不記得?心房抨然跳動,我臉上一熱,轉身看她。

安妮就在我的身邊,拿著畫筆的右手,輕輕地圍著我的腰部,她那微紅的臉上,正如一道多姿多采的彩虹,澄澈如水的眼睛,正含情脈脈地望著我,我有一種說不出的激動。

「記得嗎?保羅。」安妮低聲問。

「當然記得!你……畫得這麼細緻!」我的聲音有點激動。

她突然垂下頭。「只是,這兩個人……你說應該怎樣畫法麼?」

「當時他們是怎樣的呢?如果照實寫出來,女畫家就會無地自容了!」我輕聲地說︰「安妮,你……這麼癡情……」說完這之後,我的喉嚨就彷彿抽噎起來了。

我無法形容得出那一刻的難過和憂傷,我的手超逾了自己的控制力,輕輕搭上了她的肩胛,於是,安妮也順勢偎入了我的懷中,她手上的顏料板和畫筆也掉在地上。

緊接著,我倆雙方的身體就轉了半匝,面對面地擁抱。這個少女的熱吻,很快就把我溶化掉,她那美妙的唇舌,使我身體上的一部分鼓舞起來、勃發起來;她柔軟的腹部,又像跳慢四步一般地蠕動著、磨擦著我;我飢渴地追吮她香滑的舌尖,我的手也越出了友誼的軌道,爬上安妮那軟玉溫香的胸房。

這時,我的心頭就更加趐麻了,理智也開始湮滅……在安妮那件粟色工作服的裡面,上一截是一無所有的,我觸到了那圓圓的顆粒,興奮的指尖頓時發抖。

我輕輕一捻,安妮就呻吟了一聲,臉向上仰,那段雪白的、香氣四溢的粉頸揩擦著我的唇片,我深深地吻下去,恣意地剝開她正面的鈕扣,探手進入她那不設防的崇山峻嶺上。

安妮也愛撫我,比起上一次,她更加熱情和大膽。她把我的恤衫揪高,手掌爬上我的背肌,又沿著我的脊椎骨向下滑,滑進我凹陷的脊樑之中,於是,我心頭的火焰更給煽動起來了!

到慾火把我僅存的理智也撲噬了去時,我已急忙閉緊了房門,和氣喘咻咻的安妮一齊倒在床上。

「喲!多麼好!我又回到了那天……」安妮把她那襲工作服徹底地脫去,只剩下一條小小的三角褲,爬上床來時她低叫著︰「我好想念你啊!保羅,我想你想得我要發瘋狂了!每天的夢裡,你都會出現,你已佔據了我全部的心靈……」

望著安妮那薄薄的三角褲中央的一團黑影,我幾乎是把自己的衣服撕去的。

終於我手忙腳亂地脫剩了一條內褲,我馬上貼了上去,張開臂膀把這具熱力四射的胴體摟住。筍尖型的乳峰在我的胸肌壓動下,改變了形狀;性感的小顆粒,彷彿會滾動似地,把我引得發狂!真的,面對著安妮這樣美妙的裸體,我簡直變成了一個色情狂了。

我們雙方在唇舌交歡,她的手就觸到我堅硬的部位。我全身顫動,只聽到安妮她的一聲驚歎︰「喲……保羅!我愛你!我愛死你了!」

我挺了挺腰,我讓她緊握著,我堅強勇猛的本能已發揮到了極致,安妮要用上一雙手來捉摸。

我在她耳畔低語︰「你看清楚了,好看嗎?我也要看看你的!」

安妮整張臉刷地變得通紅,向我瞪了一眼,並轉身過去背著我。我含著笑,摸到她腹下的那道橡筋帶子,拖下去。雪白的兩個半圓球在我的眼前逐漸擴大,然後,她的腰肢挪動一下,粉紅色的小內褲就已褪到了她的膝上。安妮趕忙伏下身,把她前面鬱鬱蔥蔥的美景掩遮,於是白皙得耀眼的、豐滿的臀肌就更誇張地聳了起來。

我爬過去把她的身子轉過來對著我,我又倒轉著向她的腿部爬去,同時也動手把自己的最後布料剝去,我讓英挺昂揚的生命力向她炫耀,送到她的眼前,直到我的臉也碰到她那雙象牙色的玉腿上。

眼前的景像,就如安妮在她那幅畫布上所繪畫的,有山坡、有樹林、也有流水潺潺的小溪澗,但色澤及實情卻比畫面更為強烈的了!

禁不住如火如荼的衝動,我撲上去,用手向安妮的鳧臀大力揉捏,只見她一雙小腿在撐動、在飛舞,喉底間又發出一陣陣呻吟似的低笑。少女的氣息是如此特殊,幽香之中帶著如蘭如麝的氣味,我大為好奇,而又覺得刺激無限;我有強烈的需要,除了正式的按觸之外,我要向她奉上效勞的慰問!

大力地,我把她的胴體翻轉過來,那團黑影馬上被我火熱的臉頰所籠罩;我狂嗅著,甚至用舌尖舐著、用口吸吮著,顯得那麼貪婪。而安妮,此時也攫去了我堅強的一部份,用她發燙的嘴唇來親吻著。我也吻她的,我要熟悉那片令我快樂的、富饒和濕潤的土地。

鼻尖和嘴唇觸著那些柔軟的絲絲,鼻管嗅吸著那種奇妙的幽香,舌頭品嚐著那黏黏滑滑的液體,我的手指,也試探著安妮幽秘的嫩肉,她的身體劇烈地扭動起來。

「噢……噢……」安妮焦急而又難為情地低嚷︰「保羅……愛我……別這樣……噯唷……」

每一個單音都是戰抖的,而安妮每一下扭動都令我難以按捺,我火熱的生命力不斷在她的唇邊滑動。驀然,我遭受到一團熱氣的包圍,她不能出聲了,實際上是她亦無法再出聲,安妮急了,她已把我併吞了!

那銷魂的併吞,真教人忘其所以,像花萼般柔軟、如溫泉般暖和的口腔,加上安妮軟軟的香舌、動人的眼光、散舞的秀髮、扭動的裸體,足以給我製造出一個快速灼熱的高潮,但我是不敢如此放肆的,我不能在她的口中爆發,玷辱了她的熱情。

「安妮!」我情急地叫著︰「讓我們做愛……真正的……讓我好好愛你!」

離開安妮情潮氾濫的口腔,我脫身出來,看到自己威武而鮮紅的標誌,也看到她混身透發出誘人的淺桃紅色澤,在雪白的肉體上浮現;一層微薄的汗珠,把她全身包裹著。安妮需要我,我更需要她!我倆是忙迫地合而為一,而又是狂放地互相碰撞,在那緊湊的小天地之中,我深深體會到男歡女愛的銷魂情況,也深深體會到一個女孩子是怎樣發揮她的魅力把男人的銳氣挫敗,使他溶化和崩潰。

這條纖細的腰肢,節奏分明得像跳著舞地迎合上來,那熱氣騰騰的火山口就像一個套子,把我最敏感的部份在套動著;而安妮的深處,一直到她最幽秘的地方,更彷彿象波浪般地起伏不息;腔道的盡頭,像有一張嬰兒的饞嘴,溫柔而肉緊地吸啜著。

這,都足以令我緊張萬分了,而這一件事,你愈緊張,就愈不能控制的。當安妮牽了我的手,使勁地按在她左邊的高峰上,示意我著意為她揉搓起來時,她的低吟、她的媚態、她的迸騰,就加速了我的噴射!

我在她的身體裡面跳躍,開始爆發。安妮把眼一閉,死死地含著我的嘴唇,拚命地吮吸,她的盤骨有如磨盤一般扭動揩擦,我小腹隆起來的丘陵地帶,被她的墳起部分揩擦得火辣辣的尤其有勁。

然後那幾秒鐘一瞬即逝,我攤瘓了。安妮也困頓地停止了一切動作,但她仍然讓雙臂圍繞著我的頸項,這個癡情的女孩子是否已經滿足?我並不知道……但,起碼,我知道她深愛著我。

這種狂熱的愛,對於其他男人就是一種福氣,是男人夢寐以求的『艷福』;可是,對我而言,卻是一劑『愛情毒藥』,我消受不來。然而,我已經泥足深陷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