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闆娘的故事

好久沒有寫文章了。這篇文章是我的心血,希望大家用心去看。這絕對是一個真實的故事,其實就是我本人的故事,我只不過把時間提前了幾十年。

《我和嫂子》將會繼續推出。

(一)

傍晚時分,下著小雪,街上冷冷清清,我認真地目送小酒館中最後一對人兒的離去,然後又平靜的坐著。

自己的生活十分的平淡,這種平淡我已經承受了22年,其實我一直在探尋著人們生活的意義。然而很明顯,我這種人被幾乎是全部的人看成是精神病。

酒館終於打烊了,我小心的走了出去,然而身後的那兩個店員依舊嘰嘰喳喳的,跟著笑了起來,這種笑聲讓我如被芒刺。其實由於我經常來這裡,還是個精神病,大家都稱我為孔乙己。算了,能怎樣呢?

這是個非常可愛的城市,叫做長春吧,人不是很多,但是很善良(我寫的是幾十年前),還有不多的汽車和自行車。我幾乎是一有時間就來到這家小酒館來坐著,已經好幾年了。目的只有兩個,首先是為了麻醉自己,忘掉自己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第二個目的也是最為重要的目的,是為了看小酒館外的那棟紅色的小樓,確切地說,是二樓倒數第五個窗口那昏黃的燈光。

說實話,這是一個奇跡,任何人都不能否認的奇跡。從我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起,我就一直如此熱烈的注視著那扇小窗,一直到現在。這顯然是我的不幸所在。

(二)

這天中午我又來到了小酒館,今天我不僅是喝一點酒,還得吃飯呢。

老闆娘走了過來,她叫趙雪瑤,今年三十多歲了,人長得很白,但是一點也不好看。酒館是她丈夫上個月接手的,以前的老闆--我經常可以賒賬的那個回老家了,是雙陽吧。相信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他的酒館只有我一個客人。

趙雪瑤走了過來,對我說︰「今兒個又來啦?要點什麼呢?」我很高興,因為很少有人這麼親切的和我說話,何況還是個女人。我甚至希望話中有挑逗的意思,可是沒有。

「要二兩酒吧,隨便來點什麼菜,一般的就行。」其實我說話蠻正常的,不知道大家為什麼說我是精神病?

於是我開始盯著那扇小窗,一串銀白色的風鈴掛在窗口,反射著太陽的光。

「瞅什麼呢?」我吃了一驚,原來趙雪瑤來到了身邊。

「沒看什麼,我頭痛,發呆,呵呵!」我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

趙雪瑤把酒杯和一碟花生米放在桌上,扭過頭想我剛注視的方向看︰「是個風鈴,挺好看的。」她漫不經心的說。

我深深的吃了一驚,甚至是嚇了一跳,難道她知道了我的秘密?必須辯解。

「我現在頭很痛啊!還……」我忽然發現趙雪瑤正傻傻地看著我,難以想像三十多歲的人還有這麼天真的眼神。

這時候發生了一件每個人都會認為狗屁不是的一件事情,一個女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空氣凝固了,時間也暫停了,我體會到了相對論。

那個女人匆匆向這兒看了一眼,我連忙低下了卑微的頭,我感覺她在對面桌坐下了,趙雪瑤走到了她的旁邊。

逃跑,我的絕招。但是我沒有忘記留下五毛錢,是飯錢吧,男人是不意在女人面前無賴的,除了真正的無賴。

(三)

可以肯定,當時在酒館裡沒人注意到我的存在,所以就算是我沒有吃飯就走了,估計大家不會把我送到警察局吧。基於此點,我只過了兩天就又來到了小酒館裡。

由於很晚了,屋子裡沒有什麼人。我推了一下桌子,「吱」的一聲,於是門簾被掀開了,趙雪瑤走了出來。

「好幾天沒來了。」她寒暄著。她竟然沒有提那天我沒吃就跑的事情!趕緊要東西。

「最近有事情,還是來二兩酒吧,花生米。」

「今天是臘月廿九了,廚師回家啦。酒倒是有。」她回答,轉身走了進去。

臘月廿九了麼?我怎麼不知道呢?我一個人生活的原因麼?可能就是吧。

趙雪瑤把酒放在桌子上,轉身要走,忽然又把身子轉了過來︰「那天你怎麼沒吃東西就走了呢?是不是因為有個女的進來啊!」一矢中的。

糟糕的問題。我的臉上直髮燒,於是我倒了一杯酒,裝出滿臉的天真問道︰「什麼女的?我不知道啊!」

趙雪瑤盯了我一會,說道︰「她過幾天就要結婚了,那天過來要在我這裡辦喜事。」

逃跑吧,逃跑吧!好像沒什麼能拯救我了。我喝光一杯酒,又喝光了一杯,顯然我不會醉的。我抬頭看看,趙雪瑤還是用罕見的天真的眼神在盯著我看。

「我不裝了!我也沒有必要和你裝。」我十分的興奮,這酒館我來了好幾年了,跟她媽的抗日戰爭那麼長。我哈哈大笑︰「我來就是看有風鈴的那扇窗戶,怎麼樣?你能抓我?」我忽然發現There nothing I fear,於是我嘗試著把剩下的酒全部灌下去。無所畏懼的感覺真是好啊!

但是我喝了一半就嘔了出來,「不行!」我喊道,又拿起酒灌,終於全部弄進去啦!「人有時候真她媽的可笑!我是精神病,還在這整天做白日夢,我什麼都不是!」我呼喊著,好刺激!

令我奇怪的是趙雪瑤聽著我喊,而且聽得很起勁!我明白,免費看大戲。我「嗖」的一下站了起來,掏出兜裡的所有的錢扔在桌子上︰「我的錢就這麼些,別人都存起來,預備著幹這幹那,我天天來你們這裡,現在--我要是再來我都是你孫子!真沒意思!有個狗屁意思!」

我跑了出去,雙腿無比的有力,跑著跑著,我就趴在了雪地裡,真是好痛快啊!

(四)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了,周圍的人正在嚴肅地討論著該如何將我送到火葬場的問題。一個禿頂主張從西面大道走,因為可以跑馬車;另一個禿頂則表示用自行車也可以,所以要走小道。

我搖晃著站起來,頭痛欲裂,渾身無力,本能地往家裡走。今天是星期一?

為什麼都放鞭炮呢?其實這二者沒什麼邏輯關係,我清楚昨晚喝多了,但是怎麼跑到雪地中睡覺還是個謎。我拖著疲乏的身軀在路上走著,路人都投以詫異的目光,像我騎著火箭。

回到了家門口,我發現鑰匙不見了,這是一件值得注意的問題,因為門好像鎖著。我試著推了一下,果然如此,我於是就回去找鑰匙,可是一直走到原來的地方也沒發現,我又翻了一下兜,一分錢也沒有!問題更加嚴重,我沒錢吃飯。

我不得不運動著,因為打冬天傻站著不是一件好主意。

街上的人都對我表現了極大的興趣,一個個的行著注目禮,我根本就不想弄清楚這是為什麼。路過小酒館的時候,我想起一件令我吃驚的事情,風鈴的主人要結婚了,於是我連忙快步走了過去,可是趙雪瑤看到了我,追了上來。

「昨晚去哪兒啦?你一下子就跑沒了。這是你的錢和你的鑰匙。」她遞過來一串亮晶晶的東西,我第一次發現我的鑰匙也像風鈴一樣的亮晶晶。

「謝謝,我正找呢!」我實話實說。她是個好人,真的,但她……好吧,嘿嘿!

沉默了六、七秒鐘,我自我解嘲地說︰「我還沒吃飯呢,有了鑰匙,我要快點回去了。」

「她想見見你。」趙雪瑤十分肯定地說。

「誰?」我一下子就知道了,還明知故問。

「蘇映天啊!就是要結婚的那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