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亨摘星錄」自從在美華報導連載,由於筆觸紮實,人物栩栩如生,幾可亂真,遂成為街談巷議,捕風捉影的話題。
實際上,「大亨摘星錄」的每篇故事,與今日的社會現象,極為接近,使讀者感到無比的親切,於是而產生了「影射某某人物」的猜測。
為了免遭無謂的物議,避免不必要的誤會,我們必須鄭重聲明的是,「大亨摘星錄」的「故事」與「人物」,絕對虛構,套一句時下流行的話︰「如有雷同,純屬巧合,敬請原諒。」
美華報導編輯部謹識一九八六年元月卅一日
序
花是開給人們品賞的。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只有麻木不仁的人,才會眼中無花;只有殘暴不仁的人,才會辣手摧花。
大亨之摘星,猶愛花者之折枝,千金買笑,傾國傾城,誠非如你我之升斗小民,凡夫俗子所能望其項背。
然而,豪門如海、侯第如謎,有誰知道大亨的愛情秘辛呢?
如今,諸多少為人知,且纏綿緋惻的「亨、星之戀」,藉「大亨摘星錄」之問世而裸裎於讀者面前。
這些故事;是否蕩氣迴腸,令您愛不釋手?是否光怪陸離,令您歎為觀止?!
就請您慢慢品賞吧!
沈光秀謹識七十五年春節
【大亨摘星點將綠】
一、摘星鼻祖金錢莊
二、風流大導李黑牆
三、花心蘿蔔老白豬
四、現代潘安愛瑞克
五、打印大王馬蚤氏
六、九尾銀狐章可冬
七、一代情聖葛戴維
八、金鼠偷星大小便
九、三寸大亨矮駱菜
十、感冒剋星謝青蟲
十一、百貨大王徐子封
十二、猶太大亨謝剪刀
十三、電子功臣黃仁中
一、摘星鼻祖金錢莊
「大亨摘星」實在是個有趣的話題,怪就怪在話題縱橫千秋,歷久不衰。這絕對不是現代新產物,它真是歷史悠久,亙古長存,因為它與人性相輝映立!
首先隆重登場跟各位讀者見面的是素有「電影界姑爺」之稱的「摘星鼻祖」─金錢莊。
談起他的摘星史,可謂睥睨群雄,若拿近幾年港台出名的亨字輩來比,那真是小巫見大巫,統統叫他閃在邊喘,如有任何大亨不服氣,可以出來叫陣!
在那風光明媚的島上, 展著無垠的金砂,隨風搖曳的椰子樹並不值什麼,但是極目遠眺,那碧油油灰濛濛地橡膠園,可確實是不輸石油烏金,能跟紅藍寶石以及祖母綠較量較量。
您只擁有一兩片橡膠園,可能亨不起來,若是當千島國的橡膠園都歸你所有,乖乖,您不亨也得亨!
擁有許多許多的財源金礦並不稀奇,但是大亨的老子娘偏偏只生他一個。聽見沒有?
那就是說所有的財產地業都是他一個人的,沒有任何三兄四弟來分他一絲絲、一些些!
財產地業都是他一人的倒也稀鬆平常,問題是當財產地業無論他怎麼花,都花不完時,可能連上帝都會替他發愁,而他個人也就多少有些煩惱。
當前社會不是有什麼「塑膠大王」、「石油大王」和「汽車大王」什麼的?人們都以為他們很亨了,事實上若想跟這位並未自稱「橡膠大王」的來比,好像還有好多地方比不上!
第一,此人沾他老子娘的光,生得特別瀟灑,尤其是上唇蓄有一鬍髭,在清秀、身材修長的卅幾歲青壯年的臉上,特別顯得神采非凡。(就算現在,他也不見老,根本看不出年歲!)人長得瀟灑還不算,最要緊的是出手大方,他那種千金一擲而毫不心疼的慷慨性情,更是讓所有星兒、姐兒們視為「活財神」,而紛紛拜倒在他光亮的意大利皮鞋之下。
說句老實話,慢說那些「撈世界」的星姐兒們,即使是當年商場大亨,一些財勢俱全的人,又有幾個不羨慕這位留有小鬍子的「活財神」?又有幾人不以能和這位「活財神」拉手、吃飯為榮?
大概是怕樹大招風,近幾年他是收斂多了,若是光陰倒退十五、廿年,這位大名鼎鼎的「電影姑爺」、「摘星鼻祖」可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他姓金名錢莊,就憑這三個字走遍美國新大陸、遨遊東南亞和東北亞,連歐洲人也都會對他刮目相看,更不必說台灣和香港了。
最先創下「電影姑爺」這個別號的地點在香港,當年這顆東方之珠上有兩家銀河星系的製造所,一是國懋,一是「馬蚤氏公司」。
金錢莊人若一到香港,保險就有這兩大「家族」的紅男綠女成群結隊的恭迎恭送,還恭陪吃飯喝酒,外帶恭陪娛樂玩耍和睡覺。
上自祖母明星被稱為「長青樹」呂律華,中間經過了大眼睛的凌黛、「采西瓜的姑娘」仲晴、有「小樂蒂」之稱的朱清,以及因皈依佛門而引人注目,後又自殺去世的丁告,還有在拍一部轟動一時的中外合作影片什麼「炮艇」的掀起打耳光風波的慕紅,鶯鶯燕燕、花花草草,無不爭先恐後,前仆後繼的爭向這小鬍子「活財神」拋媚眼、獻慇勤,一擁而上的緊急報到,只盼望「電影姑爺」能像唐伯虎點秋香一樣,點到自己頭上!
從南洋到香港,在金老闆來看,那簡直是由臥室到客廳一樣的方便,所以「電影姑爺」之稱號也就從這顆東方之珠的香島開始叫起,而「活財神」也正是由南洋經香港才轉道光臨蓬萊仙境的寶島創業的,所以這位大亨摘星是先入侵香港,然後才轉來台灣的。
這可不是「摘星鼻祖」金老闆有厚此薄彼之心,事實上那時的台港電影事業還在萌芽時代。
最早台灣一家最大的電影製片場,根本就拍不起一部像樣的劇情影片。倒是一些從大陸隨政府撤退而來的明星和藝人,紛紛演出話劇,以維持最低的基本生活。
一直到了最大的電影公司草創時期,一些走紅於舞台劇的男女演員,才有機會一展所長,投身電影工作。
話說這個年代,以演舞台話劇出名的也只有位在台北貴陽街,鄰近中華路的大華戲院。這座戲院是既映電影、也租給劇團,賣座是有時好有時壞,一直到一位話劇隊長,被人稱為「紅老伯」的紅滔租下,上演號稱牛哥原著的「牛小妹」,連續了四十二天之久,才演熱了大華戲院的票房!
說怪也是真怪,一出舞台劇能連演四十多天,這是史無前例的事,按理這劇中的第一女主角應該是大紅特紅起來。
可惜的是,那時只有唯一像樣的電影公司,也只剛剛籌備了第一部影片名為「芬芳寶島」,不料飾「牛小妹」的第一女主角並未獲選去拍電影,反倒是飾演「牛大嫂」的慕紅拔了頭籌。
儘管「芬芳寶島」也只不過是部略帶劇情的紀錄長片,但該片女主角卻可是在大陸已露頭角的巫驚鴻女土,慕紅充其量也不過是名第二女主角罷了。
豈不知,人要是走運,真會連城牆都擋不住,誰知就在這位出身於白山黑水之間的佳麗跟電影結緣之後,居然是一帆風順,也躋身於港台一流電影明星之林。
慕姓女星之所以能在當時眾多群雌之中脫穎而出,她不能忘記兩位老牌導演對她的提攜。
一是拉她進入電影圈拍「芬芳寶島」的導演程文全,一是當年硬派首席小生後來當導演的王影。大概就是經程導演在台中片廠親自為她「洗浴」之後,又加上王影念及同鄉大妹之情,來個「特別照顧」,所以她人一到香江,就得能結識了這位大名鼎鼎的「活財神」。
「活財神」也好,「電影姑爺」也罷,反正金老闆有的是錢,也有的是閒,於是就在眾星拱月的燈紅酒綠之間,把這位歷經滄桑的台灣之星給摘了下來。
他們所住的飯店是「電影姑爺」的關係企業,把個慕大女星伺候得像皇后一般,確實使這位飽受顛沛流離的女星感激涕零。
於是「電影姑節」和慕大女星演完一夜風流之後,一向出手闊綽的「活財神」
表現了空前絕後,漂亮無比的一招,給慕大女星留下一張不劃橫線的空白支票。
這是毫無疑問地讓慕大女星自己隨便填寫,不管她在支票上寫多少,她可以當天就拿到她所填在支票上若干數目的現款鈔票。
前面提過,慕大女星是個歷經滄桑、飽經憂患的女子,根本連作夢也沒想到的事,竟會降臨在她頭上,清晨起來,披上華麗絲質的晨縷,來不及洗浴眼望著這張空白支票可真發了愁。
該填多少呢?那時的黃金價格每台兩也不過是新台幣兩千元左右。
填多了,怕「姑爺」笑話她沒見過大世面;填少了,又怕有錢的「財神」說她太小器!而認為她是鄉下來的土包子!
左思右想、右想左思的可真為了難!最後慕大女星下了狠心,一咬牙就在空白支票上先寫了一個五,然後緊接著一口氣劃了三個圓圈。
那就表示說空白支票上寫了五千元。
五千元?不錯,她就只寫了五千。不過那時候的五千元,可以買上二兩金子,倒也不算很少了。
但是等到她取得現鈔回來之後,一跟很要好的姐妹們說,她可真是剃頭的拍手--完了!
一些姐妹淘的人聽她說明此事後,沒有一個人不說她是天字第一號的大傻瓜!
有的說︰「你把那支票再多圈他一兩個圈兒也不要緊哪!」
有的說︰「即使你再多劃參圈,人家也付得起呢!」
如此你一言、她一語,可把慕大女星弄得傻怔怔的,既後悔,又心疼,深怪自己沒有多財命,而這宗支票的故事也就不脛而走,傳遍電影界。
這是「電影姑爺」表現得最為突出的傑作,而這種傑作也就在只此一遭,下不為例的「奇襲」戰術下,以後似乎也就沒人再肯冒這個險了!
自從「支票的故事」之後,大老闆的身價自更日益不同,而銀海以至娛樂界中人,更愈發認清這小鬍子的確是「活財神」,也愈發的更像「電影女婿」。
更精彩的是人家大老闆摘了不少銀星之後,胃口一變,一位在東南亞以細腰、動感歌後出名的歌星花一寶,被「活財神」看中了。
星海中亮麗佳人固多,可就是誰也趕不上花一寶的腰細,據說這位美艷動人的年輕歌後,她的楊柳小細腰,從最細十七寸的腰圍粗起來也從未超過十九寸。
在這種如風擺柳、搖曳生姿、步步蓮花的俏姿下,花一寶使人著迷之處,自是不可言喻。
金老闆對花一寶可以說是越看越來電,儘管在銀河星系摘了大大小小群星十幾籮筐,但像這種玲瓏剔透,經上帝精工細琢的小佳人,還是第一次見到。但是當他千方百計的接近她、奉迎她,想將她收歸已有時,這位天生楊柳小蠻腰的佳麗,硬是一個勁兒地猛搖頭。
試想,這種軟釘子,碰上一向摘星如從口袋掏出香煙一樣方便的無堅不摧、無往不利「活財神」的腦海裡,這還像什麼話!
當下立刻向手下人說︰「去對她說,隨便她有什麼條件,即使是將太平山給翻過來,老子也是要定了!」
真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頗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細腰歌後根本就不談錢,人家只要一個「名份」。
情況如撥雲見日,明朗得很,如果這事發生在任何大亨身上,都會多少有些問題,但是發生在這位「電影姑爺」身上,那可真是「小事一樁」。
前面說過,「活財神」是上無三兄下無四弟,老子娘就只生他這麼一個「千頃地、一棵苗」,只要跟老太太一說,慢說他現在只娶「第三號」的老婆,就是第十三號、廿三號也沒問題。
不過老娘也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太后老佛爺要親自看看這位會唱歌的『黃花大閨女』。」這當然難不倒男女雙方當事人,於是就在老娘篤信佛門,而細腰歌後也是虔誠的佛教徒之下,老少兩代皆大歡喜,「電影姑爺」名正言順的娶了細腰歌後,並奉准伺候老娘。
這又是別位大亨所辦不到的事。雖然細腰歌後因受不了婆婆「老太君」的嘮叨,終於給「姑爺」生一個娃兒之後,正式脫離「聲明」獨立,這也只能說是情份已了,婚姻路上無可奈何之事,好像誰也沒虧待誰。
男人,尤其是有錢多金的亨字號人物,即使是他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仍時時不忘自認風流的在外邊「七搭八搭」,拈花惹草。
女讀者諸君小姐請勿見怪,這是「女男平等」中的唯一不平等事項,氣死也沒用,所以咱們還是「萬事靜觀皆自得」,且看好戲登場。
據說,「電影姑爺」就在和細腰歌後戀得火熱之時,在台灣的首善之區,也正是經濟起飛、日趨繁榮之時,「活財神」早已一忽兒香港,一忽兒台灣的為事業奔忙。其實他不必向任何人拉攏,所謂「富在深山有遠親」,自然有那一大批一大批的商場鉅子、財經學的謀士來為他以錢賺錢。
他在台北投下巨資,起造了顯赫一時的「全二」大飯店,也就在他不時到台北巡視之際,一位在「武家坡」貨腰的妙齡少女,闖人了「姑爺」的心扉。
為「活財神」拉攏此成姓妙齡女郎的,當然不會說她是在「武家坡」上班的小姐。那時,還未流行「電影新秀」這個名詞兒,所以只好說是「半工半讀」的女學生。而成蛟鳳自己,也在記者招待會中自道這種已編造好的「名詞」,弄得好多記者是半信半疑,大家只能在內心納悶了!
男人或多或少總有些「扶弱鋤強」的英雄心態,這些亨字號人物更是如此,別人當初總以為成姣鳳也一樣「唬」住了「活財神」。其實不然,成妹妹擺出英雄好漢的架式,一伸手就把成妹妹拉離了「火坑」,也鼓勵她繼續完成學業,再有計劃地往銀河邁步。後來,因為她一炮而紅,片約不斷,不能完成學業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自然,成蛟鳳後來並沒有讓「活財神」失望,以前「活財神」摘星只摘知名之星,成蛟鳳倒是未成星兒之前的「寵愛」,寵愛之後,她才在影壇露頭角,紅極一時。所以,話如果要說,應該說是她為「活財神」摘回來了耀眼的星光!沒讓他漏氣,看走眼!
出身於農家的成蛟鳳,不但事親至尊,也照顧弟妹們無微不至。可能是苦出身,她在得到「活財神」的幫助脫離「火坑」之後,那真是發乎真情地感恩圖報,雖然她並未嫁到姑爺家中去作少奶奶,但是她跟「活財神」之間感情的昇華,卻也一時傳為美談。
金老闆人前人後也總讚佩地豎起大拇指,誇說芸芸女人海中,唯有成蛟鳳最沒「撈」氣!成蛟鳳至此應該也會引以安慰了。
話說一般窮小子談戀愛,拼了命也只能一對一吧,但是有錢多金的亨輩人物女人多得可能只會有「今宵不知何處去」的困擾,分身乏術,混亂撞期的麻煩是常會有的,因為「等」大亨去談不管是真還是假的戀愛,那些星姐兒排隊是唯恐不及的,當然會私底下各顯神通了,金老闆自不在話下!
當「姑爺」未娶細腰歌後,也未交成蛟鳳這「紅粉知己」之前,一位火燒了紅蓮寺的黑白片時代的武俠影后俞樹秋,「活財神」老早就是她的入幕之賓。這位出身梨園世家的女星,早期可也曾紅遍大江南北,直到她隨老爹俞占園到了香港,才躋身電影明星之林。
「活財神」給她的報酬除去房屋和滿身珠翠外,另幫她老爹擴展了「八大幅」
小科班,也造就了如今很多能繼李小隆之後的傑出武打人才。
這些,可以說都是一般大亨們所難能望其項背的小事,精彩的是,人家「姑爺」不止娶了細腰歌後花一寶做第三房太太,而且更娶了A台的女歌星做了第四號的老婆,這更是無人可及之處!
且說台灣的A台有位紅得發紫十分美麗的女歌星芝香,此女在進入A台之前,曾受過巨大的創傷,雖有一段很短的時間生活在風月場中,但因她出污泥而不洩,具有善良向上的堅強精神,所以才苦盡甘來,出人頭地。
首先她能知道如何自拔,再加上她美如芙蓉出水,白肌嫩膚的身材和俊俏嬌艷甜甜的笑靨和臉蛋,的確具有人見人愛、美艷無雙的秀麗。當然也靠她天生的聰明,因而她一旦拜在當時台北最有名的歌星芝維所開的訓練班之時,連芝維都喜愛的近看她好幾天,頗像男人一般的對她讚不絕口,認為實在是將來歌壇的一朵頂尖兒的奇萌,非大紅大紫不可!
果然沒過多久,芝香在著名老牌抒情歌後芝維所開設的歌唱訓練班畢業後,芝維特為她取了藝名。這個訓練班原就是以芝維的第一個「芝」字,來做為她認為可以造就的「學生」藝名的頭一字,如芝茵、芝玲等。
這歌娼訓練班的學費是出了名的貴,但有一樣別家所無的好處,那就是大凡出自芝維訓練班而以「芝」字為藝名開頭的,也都差不多能進入螢幕,紅了起來。芝香以個人的天生麗質,加上芝維的歌藝熏陶,再加上經人從中捧場推薦,芝香很快的就成了A台的歌唱紅星。
此時A台恰好有位「白馬二號」的演員田聞中,既能演連續劇也會唱國劇,後來又當了節目主持人的單身小生,適時拔刀相助,當然就使芝香一帆風順起來。
男女之間原就是日久生情,何況兩人都屬單身,又挺匹配的,就在那種「乾柴近烈火、燒著無處躲」的環境下,兩人的確也讓許多朋友祝福著。一年之間,打光棍的田聞中眼看報紙的宣揚,和芝香的日趨走紅,如不適時將這羽翼將豐的翠玉鳥兒抓住,恐怕日久必定飛離他去,所以不管當時的芝香是否同意,他透過也一直打光棍出名的盧之和新聞記者們說︰「田聞中這回真的要和芝香結婚了。」
為了避免讓記者們說他倆又「胡了詐胡」,這次一定要芝香親口對大家報告這件事。於是各報的影劇記者也大多如約到了那吃宵夜的餐廳,從晚上十時起,就由盧之代表田聞中陪大夥兒邊吃邊等。可是十時、十一時、十二時的直等到凌晨一時多,也未見這位準新娘的芝香到場。
大夥兒等得不耐,齊問盧之這到底是搞什麼遊戲?外表憨厚,一臉茫然的盧之這下可更傻了,一拍圓圓的腦殼,慢條斯埋地說︰「不對呀,明明是說好了的嘛!」
為了證實他此話不虛,他順手一指樓梯口上所擺的十幾隻花籃,「喏,你們看,連朋友贈的花籃都送來了!」大家過去仔細一看,還真是「聞中先生、芝香小姐訂婚志禧」下款署名都是A台的朋友。
到了夜闌人靜,盧之急得從新剃的小平頭上直冒汗,可就把電話撥攔了,也找不到準新娘和準新郎。最後連盧之也不得不替他倆承認,這付牌還是「胡了詐胡」!
事後不久,大家才查出來,原來芝香在左邊是「恩」,右邊是「情」的長期矛盾之下,把個性倔強的田聞中給氣醒了。田聞中性溫厚,倒也體諒芝香念「舊恩」
,心碎之餘還是還她自由了,只是無法面對大家的關愛,索性來了個「詐胡」,頂多賠錢了事!
「姑爺」在台北投資的「全二」大飯店,有位浙江籍的副總勾豐超,人的年紀比「姑爺」大幾歲,可是卻很在台北娛樂圈吃得開、兜得轉,長袖善舞,交遊廣潤,藉著「全二」大飯店的聲勢和「姑爺」的親信身份,儼然也是一副亨字號的人物。大概是他自己自認風流,所以好多人以其姓名給了個諧音綽號「夠風騷」。
當初好多人誤以為歌舞出身的羊雪瓶是被「姑爺」摘星而去,事實上是芝香李代桃姜了,這就是勾豐超--被稱為「夠風騷」的傑作。
芝香所以能不動聲色的耍了田聞中一記,謀略可全都是「夠風騷」出的主意。
於是為時不久,芝香就卸下歌衫,告別A台,飛往香江去做「姑爺」的正式四號太太去了。(花一寶下堂求去後,她當然也晉級為第三號太太了。)在此之前可就要說到名震港台的「紅黑大導」呂漢祥了。這個以抄襲黃梅調起家的「呂不白」,自拍了「梁祝苦戀記」古裝影片之後,脫離了香港「馬蚤氏公司」,偕同褚三、郭四一齊在芬芳寶島創建了他的電影王國。
一開頭「呂不白」還真搞的有聲有色,一會兒招考編導,一會兒招考演員,頗像電影大亨似的想將這第八藝術一匡天下。
尤以他跟某兩公民營大公司合拍「勾踐」的時期,呂漢祥不但擁有他自己的「電影王國」,而他在台灣幾乎也成了「電影國王」。
當時只要稍微和他搭上點兒關係的,都無不趾高氣揚,就像發了橫財和在「有司衙門」當差一樣的冠冕,連走路都會兩眼朝天!
其實,「呂大王」的「過廉公司」,拍的戲不能算少,可是此兄揮霍無度,所以所背的債務也一樣的不能算少,前後風光不滿三年,他的「過廉公司」就變成了「可憐公司」。
為什麼要說呂漢祥?因為呂某在他「過廉」眼看要倒之時,他曾托人說項,期冀「電影姑爺」-「活財神」給他伸手支持,幫他把「電影王國」起死回生。
「電影姑爺」看他「可憐」本也想助他一臂之力,無奈呂漢祥在他的「電影王國」之內,頤指氣使的太過神氣,難免也得罪了一些人,所以三談四談之後,「電影姑爺」轄下的「南旺財團」並未能如及時雨般的將款撥了出來。
萬般無奈之下,「呂大王」只好把腦筋轉到他所培場的「過廉五姬」頭上,希望用一出「美人計」,而將「南狂財團」的老闆「姑爺」或出面接頭的「夠風騷」
拉攏過來,以便「過廉」還是「過廉」而不「可憐」。
那裡知道,人若倒霉什麼壞事都會碰得到,當他千求萬懇差些給「過廉五姬」
下跪的時候,「五姬」為顧全大局也差一點把心一橫讓自己去做三國演義裡的「貂蟬」的時候…結果如何呢?結果依然是「過廉」成了「可憐」,呂漢祥的聲名跌到了停板,「過廉公司」不得不偃旗息鼓,關門大吉,一切都成了過眼雲姻。
金大爺,金大老闆在群星中,真不愧是「電影姑爺」,自從這位「活財神」娶得第四號太太芝香以後,由於年事已增,不再酒食爭逐,只留下片片彩霞填回憶,創下幾乎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記錄,「姑爺」跳出了這是非之地的圈子,回到自己的王國悠遊歲月去了!
灑脫吧!?
【待續】